第一,胜男当初用玫瑰花露的方子换了粮食,保证自己不会生产玫瑰花露,但并没有保证不会用玫瑰花生产其他的东西。去年胜男推出玫瑰精油的时候,董家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他们当时还没有弄明白这个精油是个什么东东,想找胜男算账也没有理由呀。

第二呢,董家还是有些惧怕魏良两口子的身份,人家夫妻虽然年轻但身份却不低,一个是举人老爷,一个是衙门捕头,而他们董家呢,除了董老爷的举人身份之外,两个儿子外加一个女婿全都是白丁,拿什么去和人家魏良叫板?

第三嘛,上个月的时候,董大少终于花重金从胜男小姑**作坊里挖走了一个工人,从他的口中,他们得到了玫瑰精油的大致做法,基本上和玫瑰花露的做法差不多,都是用鲜花瓣熏蒸而成。唯一不同的便是,纯露是取用的蒸馏出来的花水,而精油则是下层沉淀下来的液体。但不管怎么说,基本的工序都是一样的呀,她李胜男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违约呀。

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他们终于通过董大少的小老婆陈姨娘,和杨知县搭上了关系,而且,在添送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后,他们也探听到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杨知县明年就要三年任满了,很有可能高升为历城县的县令,到那时,别说魏良一个举人、八品的县丞,就算是他中了进士,也不敢和杨知县呛声呀。

有了依靠,又有了自以为是的证据,董大少当然拉着工人和小老婆一起来找李胜男算账咯。

“违约?怎么违约了?”胜男低头看了看伸在她眼下的白纸,淡然一笑,“合同上写的是纯露,而我卖的是精油,怎么就违约了?再说了,你们生产的纯露我也用过,是水状的花水,而我们生产的精油,则是油状的液体,根本就不是一种产品,哪里来得违约?”

“就是,就是,我看你们就是看着人家李捕头的生意好,特意来找茬的”

门外,几个住在铺子后院的捕快家眷们,听到前头的吵闹声,连忙跑出来,伸着耳朵听了听详情,纷纷出声帮腔道。

“可不,纯露和精油我们东家娘子都用过,我也亲眼瞧过,的确不是同样的东西,这董大少是不是有点过分呀。人家李捕头当年用挣钱的方子换了粮食,也没有拿粮食换钱,而是给咱们附近的乡亲呢”

路过的居民,瞧见这里人头攒动的,还以为李捕头的铺子又有了什么新鲜东西,跑过来一看,才知道,原来又是嫉妒人家生意好,来找茬的下作人。人群中,更有接受过魏良夫妻赠粮赠水的百姓,如今见恩人被人污蔑,连忙出声助阵。

“董大少,我想咱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魏良见状,嘴角噙着一抹假笑,抬手指了指楼梯,“走吧,有什么事咱们上去说?”

“走就走,还怕你不成”

董大少自持有了后台,姿态也摆的高高的,全然忘了数个月前在魏良面前痛哭求饶的糗样。

“哼,你很得意是不是?”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两个女人也凑在了一起。陈燕姐儿满眼的嫉妒,吃了枪药一般,火气十足的对胜男说道。

“得意?我得意什么呀?”

说实话,对于陈燕姐儿,胜男多少有点心虚,她当日把名媛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她,多少有些算计的意味。

名媛坊脱手后,胜男虽然不再关注这个铺子,但关于它的故事还是听了不少。不是今天铺子大赠送,就是明天大酬宾,不是表小姐来拿货,就是表少爷来借银子。总之一句话,这个铺子开一天就是在赔一天的钱,而且赔得不是一文半文,而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呢。

“你还装?”陈艳姐儿涂了厚厚的白\粉,也掩不住双眼下疲惫的黑眼圈,她浑身冒着酸水的看着胜男依然神采奕奕的脸,再回想着魏良风度翩翩的模样,心里的恨意更浓,“你李捕头多风光呀,半男不女的丑样子,却嫁给年少的举人。举人就举人吧,没想到竟然入了贵人的眼,不中进士都能当县官。哼,魏孺人,八品的官太太,难道还不得意?”

“哦,你说这个呀,是挺得意的,没办法,人品好,嫁的更好”

胜男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女人的酸言酸语,但她实在受不了对方那副‘你抢了我的幸福,抢了我的男人’的嘴脸,便很“得意”的点点头,用无比骄傲自豪的口味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得意”。

“你…”陈燕姐儿被胜男笑得近乎欠扁的模样,狠狠的噎了一下,她翻了翻白眼,随即继续说道:“哼,当了县官还不知足,又把妹妹推了出去,是嫁给曲阜的孔家人吧,怎么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

尤其是,她一想到魏秀姐儿身份不如自己高贵,学识不如自己渊博,脑子不如自己聪明,怎么偏偏也嫁的如此好?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丑的、笨的女人都能嫁给好男人,而她这个既美丽又聪明,家世清白的女子却只能委身一个粗鄙的商人做小妾?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当了小妾还不够惨,最惨的是,她为了在夫家站稳脚跟,努力的巴结知县太太,几乎把嫁妆都赔光了呢。

想到这些,她眼中的嫉妒愤恨更加浓郁,语气也越来越差。

“这有什么,好事要成双嘛,或许,我家小秀嫁人后,我们魏家还有更大的喜事呢”

胜男也不知哪里不对劲,和陈燕姐儿较上真儿。或许,她心底里还是有些在意,陈燕姐儿和自家老公的“过去”吧。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脸上太过明显的炫耀终于触恼了陈燕姐儿,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娇滴滴的富小姐会动粗,更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向来头好壮壮的身子居然被人家轻轻一推便倒下了

“小五,小五,你怎么了,来人呀,小五晕倒了”

昏迷之前,胜男似乎看到了陈燕姐儿恶毒的表情和自家四姐儿满是诧异、担忧的眼神…

第一百四十二章 疑似故人来

“…脑残”

放下手里的密信,李正义看完信里的内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群胆子比脑子大十几倍的人,想起女儿曾经骂过的一句粗话,忍不住借来一用。

密信不是别人发来的,恰是当日押送红莲教叛逆返京的锦衣卫百户。而密信的内容就更简单了,说的是,他们押解人犯在临清渡口搭船返京的时候,一伙儿持刀蒙面的歹徒伺机出现,经过一番“血拼”后,几名人犯被全部救走。

李正义骂脑残呢,倒不是骂来南山捣乱的那几个教民,毕竟他们除了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企图擅闯民宅偷盗之外,并没有做什么真正违法乱纪的事,更谈不上什么“谋反”。而他之所以大张旗鼓的让驻守历城县城的锦衣卫把人犯押解进京,打的就是“引蛇出洞”的主意。

想当初,那位杨百户还担心,恐怕红莲教的人未必会上当,他们这一趟可能是无功而返。原因很简单呀,按大明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擅自劫囚车形同造反。如果红莲教的人,真像李正义所推测的那般,光天化日之下跑来救人犯,那就坐实了她们蓄谋造反的罪名呀,基本上就是自寻死路,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这么干的。即使要干,也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动手,而不是在家门口行动。

李正义呢,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也高估了这群教民的脑容量,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这么大胆(或者这么脑残?),人还没有离开山东呢,他们就先动了手,还真不怕官府跟踪找到他们的老巢呢。

唉,真不知道,就这样的傻帽儿,居然也能煽动数百人跟随,还敢去开什么大会,难道这些人不知道朝廷还有一种名叫“锦衣卫”的特务吗?

不是李正义摆谱,抓这样的“乱民”,还是真是有点丢锦衣卫的身份咧。

正如魏良所猜测的,李正义以及李家的数位先祖,都是驻守历城的锦衣卫。因为锦衣卫的官职可以世袭,李家经过五代的传承,李正义现在的官职是正六品的百户,比杨知县的品级还要高一级。不过,因为工作的需要,李家的历代当家人都不能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一直以县衙捕头的身份做遮掩,替朝廷监督本地的官吏、民生。

也正是因为有了身份的掩护,李正义轻易的拿下了诸城万家在历城的爪牙,更收集了许多官吏、富户的资料,可以说,如果他想拉下杨知县,几乎就是动动小拇指的事儿。

去年胜男成亲的时候,李正义就曾经为了女儿找过杨知县。当时他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一向狡猾的杨知县,还是从李正义的“自信”中看出了些许的端倪,误认为李正义在朝中也有靠山,这才放过借李胜男成亲之事,把世代缁衣的李家拉下马的机会。

不过,这两天杨知县似乎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兀自做着“高升”的美梦,连带他的心腹也有些蠢蠢欲动,刚刚安稳了没多久的县衙又开始人心浮动起来。

不过,对于这些小动作,李正义并没有在乎,他的心思还是在乱民的身上。

“恩,按小五的说法和杨百户跟踪的结果来看,这群乱民的老巢应该就是胶东一带。正好,小五两口子要移难民去桃花岛,或许,这正是一个机会”

手指轻轻敲着魏良交给他的花名册,李正义半眯着眼睛沉思着,过了许久,一个诱捕红莲教莲母的计划渐渐成形。

与此同时,苏氏风风火火的跑进书房,嘴里还不住的吆喝着——

“大爷,大喜呀,小五有喜啦”

“什么,有喜?咱们家小五吗?你说的是小五怀孕了?”

李正义听到声音,把密信和花名册扫进书桌的暗格里,扣上铜锁,惊喜的问道。

“呵呵,没错,就是咱们的小女儿,小五有喜啦。刚才小四儿回来报的信儿,小五两口子还在医馆里呢,听说已经怀孕两个多月啦。哎呀,成亲一年多了,总算是怀上了,等小五生了嫡子,在魏家才算是真正站稳脚跟了呢”

自从魏良当了县丞后,苏氏一直关注着胜男的肚子。按她的想法,只有生了嫡子,女儿在婆家的地位才会牢靠。可胜男夫妻成亲这么久,小五一直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为这,她不知去关帝庙烧了多少回香、许了多少愿,只希望为家里牺牲最多的小女儿能得到幸福。

哎呀,足足一年多呀,总算是有了好消息,乍听到喜讯的苏氏,怎么能不高兴?

只是,想到女儿的差事,她的笑容开始凝结,“大爷,小五如今有了孩子,衙门里——”

话说,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可是最危险的呀,小五干得又是舞刀弄枪的捕头,真要是遇到什么歹人,小五的身子可撑不住。

“恩,小五既然怀了孩子,那衙门的差事我先顶着,再说志哥儿也不小了,等过了年,他手上的功夫再精进些,我就接他回来,带进衙门去历练历练”

李正义也知道妻子担心的事,他理解的点点头,安排道。

“那、那李大头和杨知县要是趁机发难,咱们李家咋办?”

对于李正义的真实身份,苏氏也不知道,她想起最近听到的风言风语,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你放心吧”

哼,这两个人最好给他老实点,如果真要是哪个不开眼,想借机折腾,那就别怪他下死手了。

“那就好,那就好”

心中最大的隐忧没有问题,苏氏的心思便完全放在怀孕的女儿身上。想起最小的丫头也要做娘了,她真是又高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而魏良这里,自打从大夫的嘴里说出“你母亲子有喜了”这句话后,整个人就陷入了傻笑呆愣的状态。

“老公?咱们回家吧”

胜男实在受不了自家老公像个呆瓜一样的傻模样,目光飘向外面的街市,当她扫过几个彪形大汉时,眼睛突然顿了顿。

咦?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胜男,胜男,你身体没事吧?”

魏良终于从“终于要做爸爸”的狂喜中回过神儿来,抬眼去找孩子他**,却发现自家老婆正满脸沉思的瞧着外面。

“呃?没事没事”

胜男揉着额角,努力回想着,那个人到底是谁,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那个人曾经关注过自己,而且那目光中充满阴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见张县丞

“胜男,怎么了?”

魏良见胜男的脸色有点差,联想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顿时紧张起来,“厄,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不舒服,还是身体哪儿有问题。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

胜男微蹙着双眉,正努力回想自己曾经接触过的人或者人犯。恩恩,刚才那个人眼中的恨意,太过明显了,哪怕她隔着这么老远都能感觉到,估计应该是自己的仇家。

可数来数去,她当差两年多,托梅水良好治安的福,她也没有抓过多少犯人。就算是亲自抓了什么人,那也是公事公办,并没有狭私报复,估计也不会结下多大的仇怨。

而且又如此的眼熟,那个人名仿佛就在她的舌尖,可怎么也想不起。

“胜男?胜男?”

魏良迭声叫来了坐堂的大夫,人家大夫过来后,自家老婆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真让人揪心。他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下手摇晃起来。

“厄?啥事?”

胜男被魏良晃了几下,飘得远去的思绪终于被抓了回来,她茫然的看着面前斜对面坐着的瘦老头,以及身边一脸焦虑的老公,疑惑的问道。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魏良见老婆终于肯看他了,连忙冲一旁的大夫使眼色,“要不让大夫再给你把把脉?”

“刚才不是把过脉了吗?还瞧什么呀?”

胜男显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失神儿,着实吓了魏良一次,她无所谓的摇摇头,“咱们还是走吧,四姐给我爹娘报了信儿,估计两位老人正担心呢”

“真没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魏良还是有些担心,他犹豫的瞧了瞧胜男娇小的身板儿,以及略显稚嫩的面孔,猛然想起,胜男穿越的肉身也只有十六七岁,换做前世,还是个中学生呢,这么年轻的身子,能承受怀孕之苦吗?

“能有什么事?真是的,你还盼着我不舒服呀,”胜男有点受不了老公一副老母鸡的模样,暗自翻了个白眼,利索的起身,“相公,走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魏良对胜男的没好气,倒也没有在意,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帮老婆调理身子,恩,林神医的医术比较好,可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妇科也拿手呢?恩恩,决定了,等送老婆回家休养后,他就亲自去找林神医,拜托他给开些补身子的药膳或者推荐几位好的妇科大夫。

心里想着事儿,手上倒也没有闲着,魏良见老婆站起来了,连忙伸手搀扶着,瞧那小心翼翼的架势,不像是扶着一个大活人,反倒像捧着一尊易碎的玻璃像。亦或是搀着老佛爷的小魏子?胜男想到某位历史名人,掩口暗乐不已。

说实话,第一次被人如此小心的呵护,让胜男有些微的不习惯,当然心里还是充满了甜蜜感,也就没有留意他们夫妻转身离开后,身后那一双愤恨的眼神。

“怎么了,老六,瞧见仇家了?”

男子身边的一个彪形大汉,瞧自家兄弟的眼神不对,顺着他森然的目光看去,发现是对恩爱的小夫妻,便笑着问道。

“恩,没错,遇到仇家了”

男子冷然的回答道,只是眉间暗涌的杀气,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两年了,足足七百多个日夜,老子终于又回来了。哼,李大头,李胜男,咱们的帐一笔一笔的算

中午才离开的,没想到,出去转了一圈,魏良两口子又返回到李家。

进了门,胜男便被笑得阳光灿烂的老娘拉进了正房的卧室,娘儿俩双双斜靠在炕上,头挨着头小声说着体己话。

而魏良,则被李正义叫到了书房,翁婿二人,拿着一份移民的花名册开始计划起来。

“对了,上次在南山抓获的红莲教圣女,押解进京的途中被人劫走了,你知道吗?”

魏良猜测到了李正义的身份,而李正义也发觉了女婿的异常,他带着一丝试探的问道。

“哦?那、那她会不会跑到咱们这里来寻仇报复?”

魏良听了这话,因胜男怀孕大好的心情,顿时低沉下来,他双眉微蹙,想起那位不太地道的某圣女,担心的说道。

“有可能,”李正义听了女婿的话,心思微转,说实话,他还真没有把这些“教民”放在眼里。不过,如果真像魏良所担心的那样,这些人又脑子不清醒的跑来南山,还真省了他们奔赴胶州的功夫咧。

只是,女儿现在有了身孕,附近的州县又受了旱灾,大批难民涌入历城,真要是有人恶意煽动的话,力量也不能小觑,想到这里,李正义捻了捻胡须,说:

“南山的保安团还不错,但是如果那些教民又跑回来,再煽动、裹挟一部分难民,还真有些麻烦。再加上,你那里收留了不少难民,鱼龙混杂的,太不安定了。要不要我从衙门调些人手过去,或者从威远镖局再调集些镖师?”

“捕快就不用了,我再去四姐夫那里聘请些镖师吧”

说实话,魏良对衙门里的捕快还真不怎么看好。单凭武力值看,那些整天晃晃荡荡的捕快们,和人家走南闯北跑镖的镖师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另外,受衙门风向的影响,这些捕快们的忠心值也不高,个个都是墙头草,他可不想弄一些定时炸弹回去。

“行,我也给赵亲家说一声”

李正义见女婿有自己的安排,对他们小夫妻的生活,也没有过多的干涉,继续拿着花名册商量如何分批把难民运走。

傍晚,李正义见天色不早了,便提出让魏良夫妻留在家里暂住一宿。苏氏呢,和胜男说了一下午,有不少话没有交代完,也极力劝他们留下。

魏良和胜男见两位长辈如此关切,也不好推辞,便听话的留了下来。

厨房里,苏氏正指挥丽娘和婆子准备饭菜,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声。

“请问,李捕头在家吗?”

“在在,您哪位呀?”

苏氏听到叫门声,连忙支使婆子去开门。

没多久,婆子领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清瘦男子走了进来,男子来到门口时,正巧遇到魏良去胜男的闺房取东西,见有客人来,魏良停住身形定睛一看,咦?这、这不是——

“呵呵,县丞大人,好久不见呀”

门里,听到通报的李正义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看清来人后,双手抱拳,热情的招呼道。

县丞大人?没错,魏良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正是两年前回乡丁忧的县丞张备。

只是,按规矩,为嫡母守孝,应该是三年,哪怕不足三年至少也要二十七个月,如今才不过两年,他怎么又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失眠那一夜

“老公,你说张县丞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感觉他和老爹都是话里有话呢?”

小白赠送的空间里,胜男慵懒的躺在棕绳炕上,魏良则认真的趴在她的肚子上,有模有样的喃喃说着什么。她想起晚饭时,老爹和张县丞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以及张县丞深不见底的眸子,心里就忍不住的腻烦,顺手揪了揪魏良的发髻,问道。

“恩,反正不是什么好事,”魏良对张县丞并不关注,更确切的说,现在的他除了孩子和孩子他**,其他的都不在自己关注的范围内。不过,头发还被抓在老婆的手里,他也不能不做回答,便意兴阑珊的说:“他呀,来者很不善呐”

“嘁,这还用你说?我也能看出来,”胜男对老公这种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揪他头发的手猛的一用力,“我是说,他会不会记恨咱们,毕竟当初他离开县衙时,咱们也掺和了一脚。”

“应该不会,”魏良被老婆揪得头皮生疼,连忙顺着她的力道坐直身子,抢救出可怜的头发,反手把胜男拉进自己怀里,“如果他记恨咱们,今天也不会亲自跑到岳父家,老婆,你别忘了,他最大的仇敌是杨知县,而咱们呢,一个已经脱离了梅水,一个怀了孕要回家休养,根本和他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再说了,有岳父坐镇县衙,不管是杨知县还是张县丞,他们争斗起来,都需要岳父的支持”

“恩,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理”胜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下午遇到一个莫名的“故人”后,她就总是有种危机感,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所以,见到消失许久的张县丞,很多淡去的记忆也涌上心头。想得多了,顾虑也多了。

“行啦,老婆,这些都和咱们无关”魏良自从方敬亭顶替他之后,他对梅水县衙真是没有什么大爱,若不是老婆和岳父还在梅水当差,他根本就不想踏入梅水的县衙,更不用说什么杨知县和张县丞即将到来的争权或者内讧。

比起这些没营养的八卦,他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小包子,双手再次禁不住的抚上平坦的小腹,带着一丝担忧问道:“老婆,你现在怀孕,身体能承受得了吗?”

虽然是马后炮,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