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赶到时,松鹤里已与十三人战到一处,血滴与雨滴在龙爪周围跳跃着,地上的血水与雨水混在了一起,流淌着。松鹤里如同发狂的青龙,咆哮着,人,一个一个,倒在了地上……

"留活口!老大!"莫无闻拔出寒刀飞跃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

"啊--"随着一声惨叫,林飞天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仰天倒了下去,血,从他的脖颈处喷射出来……林飞天望着天空,口中吐出了两口鲜血,微笑着轻叹道:"能死真好……"随即,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松鹤里,满身鲜血地站在滂沱大雨中,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呆滞地站在雨中,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林飞天脸上的微笑,他突然轻笑了两声,双眼一闭,往后重重地倒了下去……

"哥哥!哥哥--"一个身影飞到了林飞天身旁,莫无闻顿时愣住了,来人居然是林浩天!

还没等莫无闻反应过来,林浩天已抽剑向躺在地上的松鹤里刺去,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松鹤里身体前,只听"嘡"的一声,林浩天的剑与那黑衣人的剑抵在了一起,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够了!"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与此事无关,不要再陷进去!"

林浩天双眼中噙满泪水,怒道:"你是谁!你没权过问!松鹤里杀了我哥哥!"

黑衣人双手一运气,将林浩天抵了出去,林浩天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慢慢拉下了面罩……

林浩天惊呆了,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啊--"随后,双膝跪地,哽咽地说道:"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莫无闻、文三娘和申屠燕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这个一直帮助他们的神秘黑衣人,居然就是当今的圣上,顿时惊呆了。

文三娘和申屠燕更是愕然,她们异口同声地小声说道:"阿泰!"

黑衣人,不,阿泰,不,更确切的说:是当今天子,景泰皇帝--朱祁钰,朱祁钰威严地站在雨中,说道:"浩天,我知道你与此事无关,至于你的哥哥,死有余辜,这件事到此为止!"

"是,臣……遵命!"林浩天悲伤地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林飞天的尸体旁,忽然看见林飞天脸上的微笑,林浩天立刻泣不成声,轻声道:"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害了你啊……"随即林浩天抱起林飞天的尸首,消失在雨帘中。

渐渐的,雨停了下来,一抹夕阳从乌云中透了出来,射在断背崖上,空中,出现了一道七色的彩虹……

朱祁钰扫了一遍所有人,忽然眉头一蹙,神情变得焦虑地问道:"小宁子呢?"

众人这才回过神,慌忙跪了下来,三娘哽咽道:"禀皇上,小宁子她,她……"

"她怎么了?"朱祁钰急急走到文三娘身旁。

文三娘深深吸了一口气,痛苦地说道:"小宁子她,坠崖了……"

"什么?"朱祁钰一阵晕眩,脑中一片空白,朦胧间,远远传来了唐宁的声音:"开心与不开心在一念之间,要开心哟……"

朱祁钰痛苦地仰望苍天,忽然,在七色的彩虹中,浮现出了唐宁的脸,她微笑着,看着朱祁钰,那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使朱祁钰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朱祁钰压下了泪水,微笑着看着彩虹:宁儿,你真的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吗?

朱祁钰闭上双眼,深深将空气吸进肺腑,恍如要将宁儿的气味吸进心房,淡淡地说道:"起来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是!"

随即,莫无闻背起松鹤里,众人紧紧跟在朱祁钰身后,匆匆下了山……

过了许久,一队官兵来到了断背崖,将那孤零零的十二具尸体,抬下了山。

"嗷--"又是一声飞鹰鸣叫,两只飞鹰在彩虹间徘徊,仿佛那里有它们的朋友,会是谁?会让鹰儿留恋?

一阵微风吹过,片片花瓣飞翔在山崖之间,伪装着一种特有的坚强,大雨后的彩虹,记录着梦的悲凉,正是:

英雄留情真相,纯真已不在。待我卸下盔甲,他朝重生后出发!

三天后。

三娘和莫无闻站在松鹤里的床边,他已经昏睡了三天,眼角边的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三娘用湿巾轻轻擦过松鹤里的脸庞,泪,滴在了手上……

莫无闻重重捶了一下床柱,拉住三娘的袖子,轻声道:"走吧……送完皇上再来看吧。"

三娘忍住了泪水,不安地看了松鹤里一眼,转身和莫无闻悄悄离开了房间。

就在他们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松鹤里睁开了眼睛,泪,再次淌了下来……

松鹤里缓缓坐直了身子,下了床,换上了一件新衣服,这是他准备在辰辰生日的时候穿的,来到水盆前,擦了把脸,将自己的发髻梳理得整整齐齐,便打开了房门,光,瞬间照在了他的身上,那温暖的、柔和的光,抚慰着松鹤里内心的伤痕……

松鹤里走出院子,来到了辰辰的房间。房间里依旧和三天前一样,宛如辰辰刚出去不久,小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桂花糕,地上是乱扔的小球,还有枕边上的小布偶,那是辰辰最爱的小布偶,松鹤里将小布偶抱在怀中,深深地闻了一下,藏入怀中。

松鹤里又来到了紫琼的画像前,伸手轻轻抚过画像的每一寸,欣慰地笑着,轻声道:"六年啦,终于可以团聚了……"随即出了房间,跃上屋檐,消失在那一片青黑色的世界里……

与此同时,朱祁钰站在唐家大院中,唐府已是丧灯挂起,黑布飘摇。曾经充满快乐的正堂,此刻却成了灵堂,唐宁的牌位异常显眼。

唐氏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紫儿跪在一边哭泣。唐氏原本红润的脸却变得苍白如纸,这三天,唐氏又苍老了几分,那丝丝的白发从原本的黑发中凸显出来,诉说着哀伤和绝望……

第82节:第二十六章 幻灭(2)

朱祁钰轻轻端起唐宁的牌位,轻轻抚过,闭目哀愁。许久,他慢慢睁开眼睛,放下牌位,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金牌,放在神情依然呆滞的唐氏的手中,唐氏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朱祁钰将金牌包裹于唐氏的手中,轻声道:"这金牌您收下,可保您平安,我想,宁儿也是这么想的……"

听见"宁儿"二字,唐氏干枯的眼中又滑下了泪水……

朱祁钰一转身,满怀着思念和痛苦,离开了唐家大院,这个曾经救了他、收容他的唐家大院。一切又将回归原点,等待着他的,不再是轻松的打闹,诙谐的玩笑,而是血腥的暗流。

朱祁钰明白,他心里很明白,苦笑了一声,暗想:宁儿,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相逢啊……

这次回京的,不仅仅有当今圣上,还有九公主,百姓从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自然蜂拥而至,把皇帝、公主瞧个遍,当然,他们看到的只有两顶豪华的轿子,但这也够满足百姓的心了,老百姓就是如此简单,容易满足。

莫无闻和三娘跟在护送队伍里,心却留在了松鹤里的身上,他们忐忑不安地走着,总觉得松鹤里会出事。

当队伍一出城,莫无闻和文三娘便立刻赶回松鹤里的房间,门开着,松鹤里已然不在床上,两人一惊,又急急赶去辰辰的房间,亦是如此,两人大叫不好,迅速往断背山跑去……

断背崖上站着一个人,随风飘摇,宛如随时会被风卷走的枯叶,他慢慢撑开了双手。就在这时,莫无闻和文三娘赶到了,齐声喊道:"老大!三思!"

此人正是松鹤里。

松鹤里回过头,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缓缓向山崖倒去……

"不--"莫无闻一个箭步跃至崖边,可是,已经晚了,松鹤里已经消失在一片云雾中……

"让他去吧。"三娘淡淡地说道,脸上挂满泪水,"或许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莫无闻听罢,用拳头不停地捶着地,一下,两下……直到双手流出了鲜血,突然,一声长长的鹰叫,从谷底传来,转眼间,一只飞鹰突破了谷底的云雾,一飞冲天,向远方飞去……

三娘疑惑地看着那只飞鹰,喃喃道:"疾风这是要去哪里?"

这只名唤疾风的飞鹰在扬州城的上方盘旋了良久,突然,它终于找到了目标,直冲了下去,落在了一个老妇人身上,这老妇人正是唐氏。

唐氏一惊,不敢动弹,身边的紫儿更是吓得不轻。飞鹰眼珠转了转,低头将腿上的竹管叼出,放在了唐氏的手中,随即展翅,消失在了空中。

唐氏惊愕的看着竹管,竹管里有个纸卷,抽出纸卷展开一看,泪从眼中汹涌而出,脸上更是欣喜万分。

紫儿被唐氏这种又喜又哭的表情吓坏了,连道:"老夫人,老夫人,您没事吧,您可别吓紫儿啊!"

唐氏慌忙收起字条,擦干眼泪,笑道:"紫儿,把丧灯全去了,今晚我们吃顿好的!"

紫儿惊愕地看着唐氏,呆若木鸡。

唐氏转过头,望着鹰儿远去的方向,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道:"阿弥陀佛!"

鹰儿飞过扬州城,在断背山上空盘旋了一阵,透过云层,向崖下直扑而去……

第83节:第二十七章 重生(1)

第二十七章 重生

我疾疾地下坠着,眼前的景物飞速上升,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风刮在脸上,生生地疼,将辰辰紧紧抱在怀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弱小的身体颤抖着,我们真的会死吗?

渐渐地,我看见了崖底,似乎一片绿色,来不及多想,我将辰辰举了起来,只要在坠地前,将辰辰抛出,那么,她就有一线生机。

越来越近,心越来越紧,一定要抓住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否则,辰辰也会死。

到了,终于快到了,崖底的那一片绿色,原来是一个深潭。

就在我即将落入潭中的那一刹那,我将辰辰抛了出去,与此同时,我重重地摔入潭中,余光中,我看见辰辰安然落地。

"啪",浑身如同撕裂般地疼,冰凉刺骨的潭水,深深扎入我的毛孔,头好昏哪,白色的水泡在我面前奔跑着,宛如水中的精灵在跳舞,雨滴形成的击打声,仿佛在为它们伴奏。

眼前闪过许多画面,那令人难忘的画面,两张熟悉的脸浮现在眼前,是娘亲与阿泰,他们微笑着,和我一起下沉……"你们要开心啊……"我祈祷着,黑暗,随之袭来……

恍惚间,疼痛全然消失了,眼前一道温暖的光,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那身影渐渐靠近,一张模糊的脸,可那笑容却是如此熟悉,是父亲!

"父亲--"我大喊着,拼命地向他跑去,可那身影却慢慢转过了身,往那道光的源头走去,我奔跑着,拼命地追赶着,父亲为什么要舍我而去?为什么如今还是要舍我而去?不管那是哪里,我都要跟着父亲,我都要跟着!

可是,这一切都是无用的,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光的尽头……突然,光变得耀眼无比,从那光中伸出了一只巨掌,快速而迅猛地向我推来……

"啊!"我惊叫出声,疼痛顿时遍及全身,艰难地睁开眼睛,是房梁,居然是房梁!

我活着,我唐宁,居然还活着!

"螳螂哥哥醒啦!螳螂哥哥醒啦!"耳边传来辰辰的欢笑声。

我慢慢侧过头,好疼啊……只见辰辰布满泪痕的脸此刻正欢笑着,眼睛一闪一闪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想举起手,却发现手不听使唤,苦笑了一声,看来大概是断了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已经是运气了,想来应该感谢崖缝里的那些小树,它们也有莫大的功劳啊。

"螳螂哥哥醒了,我去告诉琼姨去。"说着,辰辰飞快地跑了出去,突然在门槛处绊了一跤,随即赶紧站起了身,继续跑去……

辰辰还是那样坚强,小小年纪,真不容易,可怜的孩子。

口好渴啊,身体好痛啊,不知还能不能动啊,别成植物人哪,呵呵。

一阵香气袭来,是檀香,不,不仅仅是檀香,应该还有其他的香料,顿时,身体的疼痛减轻了几分,人也精神起来。

侧过头一看,一惊,像,太像了!此刻,门外走进一位女子,身着白衣,手执香炉,就跟我和踏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样,宛若仙子,飘然而至。想到踏雪,心中一揪,真没想到,今天的这一切,全是拜她所赐。

白衣女子拉着辰辰来到我的面前,这才看清女子的脸。

白衣女子将近三十,眼角边泛起丝丝细小的鱼纹,当然,不细看自然不会察觉,何以我会看得那么清楚,因为女人的脸此刻正贴着我的额头。

贴了一会儿,女人直起了身,笑道:"烧退了,看来没什么大碍了。"

好熟,真的好熟,总觉得这女人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呢?却一时想不起来……

"琼阿姨,琼阿姨,螳螂哥哥会不会好起来……"辰辰鼓着小脸,满脸的担忧。

女人宛然一笑,"辰辰,以后别叫螳螂哥哥哟,她可是个姐姐哟。"

辰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叫习惯了嘛,可是,螳螂哥哥以前明明是个哥哥,现在怎么成姐姐了呀。"

孩子永远都是那么天真,在他们眼里,世上的任何事都是如此简单,我与女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辰辰乖,去给姐姐采些鲜花来好吗?"女人温柔地摸了摸辰辰的头,辰辰再次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唱着:"采花采花,采花去,漂亮的花花送姐姐,采花去……"

"孩子真是快乐啊……"望着辰辰的背影,我感叹道。

"来,坐起来把药吃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女人扶起了我,将药端到我的面前。

我颔首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女人喂我的药。"好苦啊!"我惊呼起来。

女人一笑,"良药苦口啊。"

是啊,我皱了皱眉,要是那包东西在,我何以受这样的苦。

硬逼自己喝下汤药后,女人塞了一颗青梅在我口中,顿时,苦味尽消,丝丝的甜酸,慢慢融化于口中,肚子"咕噜噜"大叫起来,顿时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女人抿嘴一笑,端过稀粥。好香啊,应该是桂花糖粥,还加了些许薄荷。

吃了药,喝了粥,人似乎有了力量,抬抬手,右手能动,没断,但是左手,哎,断了。腿呢,哎哟,断一条,身上多是树枝的擦伤,摸摸脸,还好,没有伤痕,不禁松了口气。

女人看着我的举动,笑了起来,手指轻点我的额头,道:"放心吧,我有秘方,不会留伤疤的。"

"呵呵呵呵。"我尴尬地笑了笑,女人终究是爱美的。

"你很在乎辰辰吧。"女人突然问道,一丝犹豫划过脸庞,看来她是犹豫了很久才会问这个问题。

我自然也没多想,道:"嗯,这孩子有趣,像我,所以,我很喜欢她。"想起辰辰可爱的模样真是喜不自禁。

"那……你爱松鹤里吗?"女人迟疑地说道,"否则你不会舍命救辰辰的。"

我一愣,女人认识松鹤里,她什么来头?她这种爱屋及乌的理论怎么可以用在爱情上。我眉头一蹙,脑中飞快地旋转着,脱口问道:"你知道辰辰是松鹤里的孩子?你认识松鹤里?你和松鹤里以前是什么关系?"我紧紧盯着女人,看着她的表情从最先的犹豫到恍惚,再从恍惚到惊讶,最后则成了闪烁不定,尤其在我追问她和松鹤里的关系时,她立刻避开了我的眼神。他们之间,定然有关系,而且,关系不简单。

女人站起身想走,以避开我的问题,被我一把拽住,害得我左手一阵疼痛,不管了,答案比较重要,我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吃,醋?"

女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回过头,尴尬地笑道:"姑娘多想了,呵呵,我去给姑娘准备点水果,你好好休息。"

随即,女人掰开我拽住她衣袖的手,逃似的走了出去。

第84节:第二十七章 重生(2)

熟,的确很熟,这女人我肯定见过,可是究竟在哪里呢?

"红花花,蓝花花……"屋外传来辰辰的声音,果然,不一会儿,辰辰捧着鲜花蹦了进来,阳光灿烂的笑脸减轻了我全身的疼痛。

"给!"辰辰将花放到我的面前,"辰辰摘的,漂亮吧。"

我接过花,给了辰辰一个大大的笑脸,"嗯,辰辰摘的就是好看。"

辰辰满足地大笑起来,孩子就是如此,给点阳光就灿烂。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女人,于是问道:"辰辰,那个姐姐叫什么?"

"琼阿姨吗?"辰辰睁着大眼反问道。

"琼阿姨?没有名字吗?"我问道。

辰辰眼珠转了转,道:"没有名字,琼阿姨就让我叫她琼阿姨。"

琼阿姨,琼阿姨,我在脑中搜索着,琼……琼……对了,我脑中灵光一现,莫非这个琼就是"山盟海誓系紫琼"的那个琼!也就是辰辰房间里那幅画上的女子!原来就是她,难怪如此眼熟。心中顿喜!

"辰辰,快,带我去找那个琼阿姨。"我撩开被子,就要下床。

辰辰双手一拦,嘴一撅,脸一绷,道:"不行,宁姐姐身体没好,不许下床!"

我一愣,大笑起来,这个辰辰越来越像个老大人了,我做出一副急急的样子,"宁姐姐饿了,想问琼阿姨要吃的,如果我饿倒了,身体也不会好起来呀。"撒了个谎,其实刚吃过。

辰辰眼珠转了转,道:"哦,那你也得躺着,我去找她。"说完,往外跑去。

看着辰辰远去的身影,真是安慰不少,果然跳崖都死不了,原先看那些小说、电影,跳崖的总死不了,而且还会练就盖世武功,一直不信,直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才觉得原来那些作者还是有事实考究的,莫非他们也跳过?

想到此处,便对崖底的状况好奇起来。

第85节:第二十八章 松鹤里的殉情(1)

第二十八章 松鹤里的殉情

叫我躺着?那比热锅上的蚂蚁还难受,都躺了三天了,腰酸背痛的,我慢慢站了起来,右腿一阵酸痛,原来小腿骨断了,还好脊椎没事,否则……

松了松筋骨,人果然舒服许多,环顾了下房间,倒也雅致整洁,床边放着一副拐杖,看来是为我准备的,这位琼阿姨的确细心非常哪。

拄着拐杖出了门,左面便是那一潭深水,奇怪,我当时掉下来,怎么就没看到小屋呢?不过,掉下山崖,谁还那么注意观察。来到潭边,回头一看,原来这小屋被突出的石壁挡住,难怪没有看见。

抬头仰望,望不到山崖,只有层层的云雾,好高啊,在这崖底有种井底观天的感觉,看来应该是无路可上了,否则,那位琼阿姨也不会呆在崖底不去找松鹤里了。

仰天长叹一声,莫非我真的要老死崖下?

潭边是一个石桌,还有几个石凳,石桌上居然还有文房四宝,向来定是紫琼打发时间用的。

看见这笔墨,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就要通知娘亲我还活着,否则还真担心娘亲会一死了之。

遂扯了一小张纸,上书:女儿未死,娘亲勿望。身在崖底,月后团聚。

然后掏出影子给我的竹哨,嘿嘿,还在,对着天空吹了起来,果然,没多久,一个黑影向我俯冲而来,落在石桌上,正是飞鹰。

飞鹰歪着脑袋看着我,我朝它笑笑,鞠个躬,"飞鹰帅哥,麻烦你把纸条送给我娘,谢谢啊。"遂将纸条一卷,放入飞鹰腿部的竹管中。

又想起飞鹰不认识我娘,于是提笔一画,别看我字不怎样,但画,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三下两下,我就将娘亲勾勒出来,然后又画了一张宅子的方位图,门前那半棵槐树也画了个清楚,这个记号最好认。

飞鹰转着头,眼珠直转,转身,"扑棱棱",直冲而去……

望着飞鹰远去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娘,您可一定要平安啊……"

就在这时,上面一个黑色的圆点向崖下飞速接近,每逢树枝便向上弹起。是什么东西?近了,近了,是一个人,居然又是一个人!

还没看清是什么样的人,那人便落入水中,"啪……"水花高高溅起,将我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

"救人哪--"我大喊着。与此同时,只见水波汹涌,那人竟从水中飞出,落到我的面前,就在我和那人对视的那一刻,我和他,都愣住了……

"殉情啊……"我木讷地问道。

"啊……"那人也木讷地回答道,突然,他眼神中闪过杀气,伸手掐在我的脖子上,高高举起,他的脸上,愤怒与悲痛的表情交织在了一起,他,正是松鹤里。

好辛苦!好辛苦!我喘不过气了,想挣扎,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手更是抬不起来,我想告诉松鹤里:他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满腹的委屈汹涌而上,泪水夺眶而出!

"住手!"身后传来那位紫琼的声音,"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我家撒野!"

松鹤里突然僵住了,他的身体的确僵住了,他的手也僵住了,我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

"还不快放手,难道要我请你放手吗?"紫琼的声音铿锵有力,显示了女主人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