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娜还没察觉捏电话的那只手气到颤抖,她看向伫立在山脚处的郝佑鸣……当初在交往期间,即便她主动发出暧昧邀请他都要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腔调,如今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她冲动地回拨过去。

乔芊接起手机不等开骂,林依娜先开口:“现在的女孩都像你这样没有羞耻心?你以为献身就能抓住郝佑鸣的心?千万别当真,他只不过是玩玩罢了!”

乔芊放下手机确认手机号码,低咒一声继而贴回耳边,不骄不躁地说:“看来你挺了解他的,听说你们曾是男女朋友,为什么会分手呢?莫非他对你的身体失去兴趣了?”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会气人的,林依娜压住涌动的心火,深呼吸保持冷静,迅速整理一套说辞,笑声隐隐地刺激回去:“我确实很失败,失败在我没有早些意识到爱情在他心里一文不值,他说,他要娶的女人必须是可以为家族带来巨额效益的提款机,于是他向我提出分手,因为我碍着他的事业了。听到这样的答案是否满意?”

乔芊怔了怔,原来郝佑鸣也是要执行商业联婚的倒霉鬼?怪不得他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不介意她即将已婚的身份。虽说商业联婚在她所生活的环境里司空见惯,但是在结婚之前抛弃前女友就不太道德了,明知没结果就不该给对方留有希望。又虽说林依娜的话不可全信,但郝佑鸣向自己求爱并提出不合理要求是事实没错吧?嗯,卑鄙,可耻,渣!

——嗙嗙嗙!正在忙碌中的郝佑鸣浑然不知倒地中枪这件事。

 

第二十三章

吃过晚饭,乔芊为防止郝佑鸣趁虚而入,早早便锁好卧室门。

打开电脑,先将廖尘帮她合成的西藏风景照投递至母亲的邮箱,随后,闲来无事搜索有关郝佑鸣的资料。

但遗憾的,网上没有介绍他背景的相关讯息,不过有网友揣测郝佑鸣拥有四分之一美国血统,还有人说他的祖先是埃及巫师,更有甚者认为他本身具备特异功能。

越看越邪乎,她关掉网页打开视频软件,收看从廖尘那拷贝来的花式洗牌示范视频。这套教程由郝佑鸣亲自示范,包括开扇、摊牌、切牌、印度洗牌、鸽尾式洗牌、假洗牌,双翻,破牌以及手背藏牌、天海藏牌、偷换牌等技巧。内容由浅入深,一副牌可以在他十指的指挥下宛若一列训练有素的士兵;一张牌可以让他玩出十几种花样,瞬间出现瞬间消失,仿佛施了魔咒般出神入化妙不可言。

每当此时,乔芊不得不承认他在魔术方面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

说到藏牌,无非讲究的是一个“快”字,手指越长且直为佳,由此可以有效地挡住压在掌心的牌。魔术师通常使用“单车扑克牌”,该款扑克牌之所以成为魔术师的最爱,正因为它是世界公认的质量最好的扑克牌,标准版规格为:6.3x8.8cm。如乔芊这样手掌比较小的女性可以使用Mini Size(4x5.7cm)。

乔芊手持纸牌,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慢动作分解图,郝佑鸣的讲解非常专业,专业到乔芊需要翻看教材注解才能全部听懂。

千术与魔术之间果然差距不大,有些技巧的名称直接就叫:赌徒扣牌、侧边偷牌等。

乔芊不由想入非非,如果让她学会这些,岂不是一眼就能看穿老千们的伎俩?家里人会不会对她刮目相看?嘿。

呃,别扯闲篇了,郝佑鸣已给她报名新人魔术大赛。她本想表演“戒指凭空消失”的魔术,但是难度系数比想象中的高很多,所以郝佑鸣建议她把精力放在纸牌方面。还有一个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的热身小表演——吞针、串成一串,再从嘴里吐出来。虽然不复杂,但她觉得很不雅观,所以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郝佑鸣答应给她做一套独一无二的道具,但是!……还是要从嘴里吐出来。

同一时间,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

窗外,施工单位正按照郝佑鸣的要求加班加点改造大型道具,郝佑鸣则坐在保姆车里做“针线活”。

“需要我帮你缝么?”林依娜将一罐热咖啡递给他,无意间看到他缝制的奇怪图案,“这是你要用的道具?”

“不是,帮乔芊准备的。”郝佑鸣压了压太阳穴。

“她自己不会缝么?你的工作已经够多了。”

“我怕她扎破手指影响其他进度。”他懒洋洋地动动唇。

“哦……对了,她刚才向你手机上发送一条短信,很不客气地说你昨晚弄伤了她,呵呵。”林依娜轻描淡写地提起此事。

郝佑鸣怔了下:“我没注意,伤到哪里?”

林依娜不自然地笑了:“她没说我也不方便多问,要不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郝佑鸣摇摇头,继续制作表演道具。

沉默半晌,林依娜有一搭无一搭地说:“哦对了,最近嫌少见你与祖母通话,你要不要给她老人家打一通电话问候一下?”关心是假,她在提醒他不要玩过火。

针尖戳进郝佑鸣的指肚,见状,林依娜急忙抽出纸巾裹在伤口上帮他止血:“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家里的事让你分心。”

“迟早要面对,我认命了。”郝佑鸣吸吮着伤口,“一直忘了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我?……如果你不嫌我啰嗦的话,我愿意继续给你打工。”

毫无疑问,林依娜是一位相当得力的助手,而且了解郝佑鸣的喜好与脾气,由她当执行秘书自然是再好不过,他想了想,说:“赌场的工作不复杂但琐碎,时常会遇到棘手的客人,他们有可能是毒贩、黑手党或政客,你考虑清楚再答复我。”

——全球四大赌城之一,大西洋城。郝佑鸣必须接手的家族生意正是位于此地的赌场酒店。酒店规模宏大,主楼39层,赌场内设有老虎机6500台、轮盘赌200台。每年约有2500万人次光顾,纯利润约30亿美元。

“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是在考验我么?”七年前,十八岁的林依娜与十九岁的郝佑鸣在某大型广场邂逅。郝佑鸣当时正在广场上表演魔术,酷爱摄影的她很快被郝佑鸣的外形与魔术所吸引。

那时,她不仅不知道郝佑鸣是超级贵公子,甚至以为他是远赴重洋的穷学生,否则外表出众的郝佑鸣有必要落魄到靠街头卖艺为生吗?而她的家庭条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所以带着那么一点点优越性与姿色主动接近郝佑鸣。

郝佑鸣微扬起唇角,缓慢摇头。

在人潮汹涌的购物广场练习魔术当然要配备一些奇奇怪怪的面具引路人止步。难不成身穿阿玛尼吹个头发摆pose?

林依娜欲言又止,透过车窗遥望漆黑的夜空,那时她在美国一所名牌大学就读,周遭不乏名流之后,看着其他同学的男朋友手捧鲜花开名车,再看自己的男朋友,除了身高外貌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优点。再说约会地点,永远是鱼龙混杂的广场或快餐店,并且他总是骑着单车背着表演用的行头,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郝佑鸣在表演魔术时非常认真,她唯有坐在一旁消磨光阴,因此忽然有一天,她醒悟那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倏地,林依娜看向郝佑鸣:“其实我和那男人什么事都没发生,是他一直追我。”

“很好,你们很般配。你这是怎么了?”郝佑鸣不明所以。

林依娜揉了揉额头,落寞地回:“没什么,虽然都过去了,但我们从没正式谈过这些事,所以我一直想对你说,只怪我当时年纪小禁不起诱惑,现在想想真可笑,用金钱玷污爱情。”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当然,你对我也没爱到浓烈,魔术才是你的情人。”渐渐地,她收敛笑意,严肃地问,“即便我当初没有提出分手,你今天也会为了家族事业放弃我吧?”

郝佑鸣付之一笑:“答案还重要吗?”

“自当闲聊嘛。”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郝佑鸣笑而不语,取出手机随意翻看。

不知是林依娜念旧,还是他过于绝情,无关公事的交流似乎总在不一个频道上。

见他低头玩手机,林依娜索性下车透透气……从最初借由拍照搭讪到交换联系方式,直至提出交往与分手,皆是由她主导,而郝佑鸣无论遇到大小事总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态度,所以她时常质问自己,那究竟是爱还是不甘心。

车里,郝佑鸣依在椅背上给乔芊发短信。

[郝佑鸣]:睡了没?

[乔芊]:不到睡觉的点你想不起联系我。

[郝佑鸣]:你从几岁开始泡花瓣浴?

乔芊躺在床上愣了好几秒,他居然能闻到她自己都闻不到的香气?简直比狗鼻子还灵敏。

[乔芊]:一两岁吧,但不是花瓣,是祖传香料。

她的回答证实了他的揣测,乔芊自带奇特体香与所谓的祖传香料有着必然的联系。如果可以破解香料成分,也许可以制造出类似于乔芊体味儿的安神药。

[郝佑鸣]:送我一份呗。

[乔芊]:行啊,拿你最重要的东西来换。(她指的是《千手》)

[郝佑鸣]:对我重要的物品有很多,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他指的是魔术道具。)

[乔芊]:装傻充愣,需要我给你点提示吗?就是那个啊,又硬又黑,与你形影不离的东西!

郝佑鸣想了很久,悠悠地看向两腿之间,又黑又硬?话说也没那么黑……

[郝佑鸣]:你确定?

[乔芊]:确定确定,只要你舍得拿出来给我看看,你几点回来我都等着你,哦对了,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郝佑鸣二度瞄看胯.下,拿出来?

[郝佑鸣]:只是看看就可以了?

[乔芊]:嗯?如果你愿意进入深一步的探讨我求之不得。主要看你的意思。

郝佑鸣三度低头,她喝多了?

[乔芊]:回话啊,大老爷们痛快点,说!到底要不要我等你?!

[郝佑鸣]:等我。

[乔芊]:好,我先去洗澡,一会见哦。

乔芊握着手机捧腹大笑,她离开家时根本没把香料带出来,因为香料中含有木香等略带毒性的中草药成分,所以这种香料只能用来泡澡万不可食用,万一把她当卖假药的抓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她欢蹦乱跳地走出卧室来到厨房,从各种专用于烹饪的香料中倒出几克搅和在一起,反正郝佑鸣没见过真货,先制造一份假的蒙混过关。

噢耶,她怎么就这么机智聪颖呢?《千手》快点乔大小姐的碗里来!

 

第二十四章

午夜时分,郝佑鸣赶回家,在经过乔芊卧室门时敲响,朝她勾了下手指,压低声线说:“带上香料来我房里。”

乔芊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悄然关上照明灯,轻手轻脚地推开郝佑鸣的房门。

进了屋,她见郝佑鸣走入洗手间,自行坐到沙发上等候。

俄顷,他换好家居服走出来,摊开手:“先验货。”

乔芊看他两手空空,匆忙按住睡衣兜:“凭什么啊,一起拿出来。”

“……”这能同步吗?

郝佑鸣指向沙发:“你喜欢在沙发上……做?”

乔芊迷茫地眨眨眼,感觉哪里不对又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反正香料是假货,不怕郝佑鸣耍花样:“在哪坐都可以啊,你希望我去哪?”

郝佑鸣打量着她这身毫无性感可言的卡通睡衣,看来只能先酝酿一番再实施下一步:“床上做吧,我先洗澡。”

他走到浴室门口,又驻足回望:“你要不要先喝点什么?冰箱里有。”

“哎呦还假客气上了,不用招呼我,快点洗吧。”乔芊扬手轰赶,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方把玩解闷。

边玩边想,郝佑鸣从进门开始,表情便异常凝重,貌似挺重视《千手》,万一知道上当受骗会不会发飙或者揍她?

“师父,你慢慢洗没关系,我不着急。”她对着浴室门扬声喊去,语气中透着些许不安。

“放松,你师父是斯文人。”

乔芊挑起眉,莫非他已猜到香料有诈?想到这,她不由从制冷柜中取出一罐冰镇饮料,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才意识到是果味啤酒,不过反正开都开了不如接着喝,顺便趁郝佑鸣洗澡的时候参观一下他的卧室。

他的屋中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奖杯或奖牌。眼皮一扫,一道纯黑色的皮质门引起她的注意。她拧了下门把,发现门没锁,所以谨慎地推开房门,摸索开关,顷刻淹没在香水的海洋里。

“哇……”整排整排的知名香水落入乔芊的眼帘,不过她惊诧并不是价格或种类,而是那些已停产或限量版的香水,这一类香水的获得途径通常由拍卖会而来。

她小心翼翼地,托起一个装有香奈儿绝版香水瓶挂件的玻璃盒。该款挂件是香奈儿发行于20-30年代的产品,存世稀少,由白银手工打造,位于挂件正中央的香奈儿标志上,镶嵌数颗南非钻,造型别致,瓶内香气留存。她之所以了解,正因为此物曾出现于某大型古董珠宝拍卖会。但是,当她得知消息时已被他人捷足先登,因此至今“耿耿于怀”。

“果然精致了得。”乔芊连连赞叹爱不释手,不过放眼望去便知道郝佑鸣属于香水收藏家,他舍得割爱吗?

郝佑鸣站在门边有一会儿了,他首先走过来从乔芊手中取走挂件,才问:“谁允许你乱翻我的私人物品了?”

“开个价,我想买。”

口气真不小,且不谈是不是古董的问题,单说镶嵌于上的钻石就有十颗。

“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出去。”这儿是他的私人领地,隐藏着困扰他多年的病症,就连如影随形的林依娜都不曾乱闯。

有什么了不起的,乔芊白他一眼,不悦地返回卧室,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环胸不耐烦地说:“我的时间很宝贵,要交易就快点交易,别墨迹了,快拿出来啊!”说着,她把香料包从兜里掏出来,捏在两指间摇晃。

郝佑鸣怔了怔,在这么不和谐的气氛下还要继续做那种事?

想归想,香料包迷惑了他的心智,他缓慢地走到床边,再次摊开手,乔芊误以为他企图争抢,于是一翻身滚到床的另一边:“这可是我家的祖传之宝,想换么?拿出诚意给我看看。”她扬起下巴,方向刚巧指向他的身体。

“我能关上灯吗?”他倒不是害臊,主要是她的一颦一笑不足以让男人产生兴奋点。

“开什么玩笑,关上灯我还看什么?我警告你,少跟我耍心眼拖延时间。”乔芊盘腿倚在床头,拿起水果啤酒饮慢条斯理地饮上一口,那派头就像包了小白脸的阔太太。

“你的口味还挺重。”郝佑鸣顺着床尾的位置爬上床,双臂停在她的身体两侧,注视那一张稚气未脱的俏丽容颜,目前也只能用可爱来形容。

水滴从他的发梢悄然滑落,落在乔芊的睡裤上,他的浴衣领口微微敞开,若隐若现显露出白皙且健硕的胸肌,视线上移,四目相对,浓密的睫毛在她眼中缓慢眨动,乔芊不自觉地倒抽一口气,小幅度地仰起头:“看什么看?!别耽误时间好么?”

郝佑鸣则凝视着她那粉润小巧的嘴唇……他郝佑鸣,堂堂大魔术师,居然也有为了寻求睡眠配方出卖肉.体的一天,唉。

忽然之间,一不做二不休,抬起双手盖在她的双颊上,紧闭双眼的同时,吻上她的唇。

“唔唔!”……乔芊瞪大眼睛匆忙向后挪,但身后就是床头板,根本没有闪躲的空间。

舌尖滑入她的齿贝,在慌乱之中,她不慎关闭了照明灯,室内一片漆黑,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流窜。

郝佑鸣压在她的身体上方,平静地询问:“你喜欢粗暴点还是温柔点?”

“我呸,都不喜欢你给我走开!”她这边还傻呵呵地等着换《千手》呢,怎么就成了温柔粗暴的问题了?!

郝佑鸣深沉地应了声,自顾自分析,她喜欢粗暴的。

“我们先说好,事成之后不许耍赖,否则我会让你赔偿我的名义损失费。”

“…………”乔芊彻底懵了,不等反映过味儿,一阵如狂风般的热吻淹没了她的神经。他的手指触碰到细滑柔软的肌肤,嗯,总算有了那么点儿感觉。

“不要,把手拿出去啊!”乔芊隔着睡衣紧紧护住胸口,可护住上面就护不住下面,腾出一只手阻止他拉扯自己睡裤的动作,吓得浑身颤抖小脸苍白。

郝佑鸣跪在她两腿之间,掰开她的双腿向自己腰部猛力地一扯,继而用胸膛压住她的上半身,一把扯开她的睡衣摁扣,随后双手垫在她的背部,轻而易举捞起来。

文胸吊带滑下肩膀,乔芊护着身体拼命摇头,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那罐水果味的啤酒度数颇高,她顿感头部晕沉沉的。

“不……”

郝佑鸣吻着她的耳垂,一缕令他流连忘返的奇异体香在汗水的挥发下变得更加好闻,他的视线逐渐深邃迷离下来,仿佛饥饿的吸血鬼嗅到了新鲜血液,不能自抑地吸吮着她的皮肤。

乔芊一手托住几欲滑落的内衣,一手推拒他的肩膀,从未有过的酥麻感如电流般冲击着她的理智:“那啤酒……有问题。”她并非不胜酒力的人,何况只喝几口怎么可能醉意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