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你?”她取出手机对准乔芊的方向。

乔芊一看是在cos比赛中扮成公主的照片,木讷地点下头。

领头女生收起手机,脸色骤变,一把薅住的长发,猛然向树杆撞去。

“不要脸的贱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不等乔芊回过神,七拳八脚已砸向她的身体,她本能地护住头部,顿感一棍子打中手臂。她闷哼一声节节倒退,很快被几人逼到大树坑儿里。

“把话说清楚再打我也不迟!”荒郊野外,喊救命都没人能听见。

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的脸上,领头女攥住她的头发大力揪扯:“臭.□!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到处勾引男人了?!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苦头看你日后还敢不敢犯.贱!”话音未落,飒飒的拳风再次袭向乔芊的脸颊,乔芊抬起双手竭力挡住:“我勾引谁了?!”

“你们还不动手?给我压住她的双手!”

跟班小妹得令,火速按住乔芊的双手以及乱踹的双腿,乔芊挣扎无效,唯有大声呼救。

领头女一点都不着急教训乔芊,慢条斯理地从裤腰上解下皮带,一皮带抽在树干上,带起刺骨的冷风。

“别紧张,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乖乖让我抽上几鞭子我便可以交差。”

“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即便不是,你凭哪一点乱打人?!”乔芊感到全身的筋骨都在疼,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才会遭此无妄之灾!

“大姐,她的行李箱是LV的。”女同伴眼前一亮。

“那种山寨版在批发市场花百十来块就能买到。”领头女讥笑同伴没见过世面。

乔芊见其余几人盯着箱子左右打量:“是真货,可以去官网查编码,放了我就送你。”

领头女怔了怔,提起箱子审视片刻,继而将皮箱丢给其中一人看守,随后挥舞着皮带抽在乔芊的腿边:“现在它是我的了,还需要放了你?”

“我能买到几万块的限量包就能雇得起打手,别说你不是黑道中人,即使你是也该懂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何况我并没勾引任何人,就此罢手还来得及。”乔芊故作沉稳地进行谈判,遇到事怕也没用不是吗?

“真能说,怪不得帅哥都被你这样的女人拐跑了呢。我好怕啊,但这顿打你是挨定了!你们几个把她翻过来——”领头女扬起皮带,待几人将乔芊面朝地压倒在草丛中时,皮带硬声落下,稳准狠地抽在乔芊的脊背上。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炸开一道干雷,淹没了她的喊叫声,雷阵雨接踵而来,泥泞混杂着雨水浇灌在乔芊火辣疼痛的身躯上。

犀利的皮带再次打在背部,正当乔芊感到绝望的时候,领头女竟噗通一声摔倒在她的身旁。

“我不想打女人,你们几个,放开她。”廖尘攥在手中的道别信已被大雨浇透,当然还有他这个人。

“廖尘,廖尘,呜呜……”他的声音仿佛救世主降临。

廖尘见几人无动于衷,怒步上前,几个女生毕竟是高中生,面对人高马大一脸愤怒的男人不由放开手。

乔芊爬起身扑进廖尘的怀里寻求保护,委屈与痛楚化作泪水扑簌簌流淌。

“别怕芊芊,我在这。”廖尘抚了抚她的脊背,却又在她的闷哼中停下动作,俯头望去,惊见一缕缕鲜血染红白色t恤。

领头女使个眼色命所有人撤退,几人心领神会,顷刻间向四面八方冲出去。廖尘手长脚长岂能让这些人顺利逃脱,他一个箭步奔出去抓住其中一人,此人惊声大喊同伴,见状,领头女抄起木棍调头跑回,二话不说,跳起脚打在廖尘的头部,这一棍子着实有力,但还不至于将他打晕。他无暇顾及流淌的鲜血,转身攥住二度袭来的棍棒,攥紧铁拳打向领头女,但拳头又在领头女鼻尖前戛然而止!……因为对方是女人,面对女性对手保留或迟疑是绅士的致命弱点。

就在此时,领头女的同伴举起一块大石头再次打向他头部的伤口!

噗通一声,廖尘昏厥在地。

乔芊连滚带爬趴到廖尘的身旁,边哭边喊:“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杀人”二字入耳,领头女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丢下木棍与其他人仓皇鼠窜。

“廖尘,坚持住廖尘,救护车马上就来……”乔芊一手捂住他的伤口,一边慌乱地拨打急救电话。大雨滂沱,乔芊翻开行李箱取出T恤和外套,T恤用来暂时包扎伤口,随后双手高举撑起外套挡在他的头顶,瘫坐在地,焦急地呼唤着的名字。

…………

下午一点,新闻发布会现场。

林依娜走出会场,正准备给乔芊打电话叫她去超市帮郝佑鸣买饼干,可电话还没接通,她已接到另一通求救电话。

“你说什么?你的手下把一个男人打伤了?!”

“应该没死,但听描述肯定伤势不轻,我叫她们偷偷回去看过,两人都不在原地可能上医院了。哎,小丫头们出手没轻没重又怕惹祸上身,万一真把对方打坏了这事可就闹大了。”大姐大一边责骂手下一边与林依娜交涉。

听罢,林依娜蓦的站起身离开发布会现场。

“不用紧张,你现在要做的是,让那几个人消失半年,跑路的费用马上打入你账户,再给你个人加十万辛苦费,只要你和你的人把嘴巴闭紧,我保你们平安无事,听明白没有?”

“是是,只要钱到账我们马上离开本市避风头,谢了哈。”

林依娜低咒一声结束通话,她只不过想找几个小流氓替自己出出气教训乔芊一下,怎么好端端就把廖尘给打成重伤了?他可是赌场大亨的亲孙儿,一旦廖尘不幸身亡,别说那几个混子会死无全尸,就连她林依娜恐怕难逃一死。

无论花多少钱花多少精力,一定要把这件事压下去。

想到这,她联系管家索要救治廖尘的医院地址。

第二十七章

洁白的病房里,乔芊握着廖尘的手,得知他性命无忧不由对上苍千恩万谢。

“大夫,请问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乔芊从始至终寸步不离,脸没洗、衣服没换、被皮带抽肿的部位也没处理,脏得像泥猴。

“头部淤血已清除,麻药劲还没过,幸好送来及时,不必过于担心。”外科医生如实汇报,又说,“患者并非意外受伤,最好交由警方处理。”

乔芊应声致谢,望向神色憔悴的廖尘,想到穷凶极恶的女流氓,无暇再考虑自身不可暴露的问题,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然而,刚按好报警号码,林依娜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廖尘怎么样了?”

“这位小姐稍安勿躁,患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回。

林依娜暗自舒口气,轻手轻脚走到病床边,先帮廖尘掖了掖被子角,又面朝乔芊指向门外,示意出去谈谈。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僻静处,林依娜心平气和地问:“怎么会弄成这样?”

事到如今,乔芊也只得说清来龙去脉,包括她擅自离开的前因。

听完常常一段解释,林依娜暗自舒了口气,原来是乔芊逃跑在先才会破坏到她所拟定的方案?这样的答案岂能不让她喜出望外?

“如果你只是想回家大可向郝先生讲明原因,他是很讲道理的人,不仅会归还护照还会派司机将你送往机场,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会碰上如此危险的事件吗?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会这么冲动?”

乔芊神色萎靡,坐在休息上垂眸不语。

林依娜看着狼狈不堪的她,撇头偷笑,误导道:“她们说你勾引了男人?显然是打家劫舍的烂借口,对了,看清那些流氓的长相了吗?”

“五人均为女性,年纪大概在15-18之间,个个浓妆艳抹头发染色,如果再遇到可以认出来。”

浓妆艳抹?比想象中还要模糊,太好了。林依娜悬在嗓子眼的大石终于落下一大半:“既然生命无碍,暂时不要惊动警方,毕竟刑事案对于名门出身的郝先生与廖先生都不好,我会请私家侦探彻查此事。至于你遭遇抢劫的前因后果,你是当事人,由你向郝佑鸣解释清楚比较好。”她坐到乔芊身旁,抽出一张纸巾拭去她挂在眼角的泪,惺惺作态地安慰道,“吓坏了吧?人没事就好,我先送你回别墅休息,等你安全到家我再回来照料廖尘。别担心,OK?”

乔芊平日出行有保镖看护,这一次必然是受到不小的惊吓,在受尽打骂侮辱的那一刻,说实话,她不由自主喊过郝佑鸣的名字,多希望他能把自己变到她的面前,但魔术终究不是魔法,他们之间更没有息息相通的心电感应。

如果不是廖尘挺身相助,她很难想象后续会怎样,毫无疑问的,她欠廖尘一个大人情。

“谢谢你林助理。你已经很忙了还要麻烦你,万分感谢。”惊魂未定的她,只想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

新闻发布会结束,郝佑鸣首先赶往医院探望廖尘的伤势。林依娜在旁大致描述事发经过,喟叹道:“虽然乔芊没明说离开的原因,但我猜想她可能承受不住压力了,唯恐在新人大赛中无法取得理想的名次,所以选择临阵脱逃。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想怎样就怎样,完全不考虑别人所面临的问题,险些酿成大祸。”

郝佑鸣感觉廖尘伤势不轻,悄然推出病房,问:“报警了没?乔芊受伤了吗?”

“幸好廖尘出现及时,乔芊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至于其他问题我会处理妥当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廖家长辈?”

“等廖尘醒过来看他的意思。”郝佑鸣思忖片刻,“伤人逃逸已构成刑事罪,尽快联系警方取证抓人,不要给对方留出逃跑的时间,”他看了下时间,“辛苦你多待一会儿,廖尘一旦苏醒马上通知我。”

“是,你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林依娜俯首恭送,正因为忠心耿耿,所以郝佑鸣不可能怀疑她的办事能力。她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这场大雨下得很是时候,指纹脚印统统洗刷一净。

…………

回到别墅,陈管家一边招呼厨房准备晚餐,一边阐述她亲眼所见的部分的场景。当郝佑鸣听管家说起,乔芊自从返回别墅再没离开卧室的环节,放下刀叉径直来到她的卧室门前。

管家见他疾走,急忙取来门钥匙决定自行打开房门。郝佑鸣则命她先敲门,若不开再说。

等待片刻,“钥匙给我,去忙你的。”郝佑鸣打开房门,屋内异常安静且没开灯,他摸索到开关,将光线调至最低。

乔芊侧头趴在枕边,身旁挤着一只正酣睡的小胖狗。白胖的小狗崽听到动静睁了下眼,见来者是郝佑鸣又吃力地转个身紧贴乔芊继续睡。郝佑鸣哑然失笑,这只小狗因为体型过胖不适于表演成为“弃婴”,之后送给乔芊当宠物。而她一直把小狗放在佣人那边寄养,今天会抱回卧室自己照料可能希望小白胖起到警犬的作用?

他一手托起小狗放到床脚,随后支起双臂试图看清乔芊的脸部,可这一看,他的笑容瞬间消失,抓起床头电话命佣人速速送来消肿的药膏和冰敷袋。

“疼,别碰我。”乔芊喃喃呓语。

郝佑鸣从佣人手中接过急救箱,合上门返回床边,褪去西服挽起袖口,本想扳正她的身体擦拭药膏,但这一转身,乔芊几乎是尖叫一声弹起身。

“身上也有伤?”郝佑鸣自顾自撩起她的睡衣边角,看到红肿的抽痕。

他拿过一个枕头放在被褥上:“趴上去,先帮你处理背部的伤。”

乔芊以为睡一觉脸部就会消肿,然而蛮不是那么回事,感觉半边脸颊胖出两三圈。

“廖尘醒了吗?”她接过冰袋敷在脸上。

“还没,我问过他的主治医师,术后昏迷属于正常现象,何况伤口遭遇两次重击,没有造成脑震荡算是万幸,”他从洗手间取来一条浸热的毛巾,问,“除了后背和脸部还有其他地方受伤没?要不要去医院?”

想到发生在不久前的事,乔芊心有余悸,爬到床脚抱起小胖狗,又蜷在床头不言不语。

“要我抱你一下么?”他展开双臂。

“我记得睡前锁好了门,还检查了两次,你是怎么进来的。”乔芊小幅度扭头,抛出鄙夷的小眼神儿。

郝佑鸣垂下双臂:“别闹了,快过来擦药。”说着,他拽住乔芊的脚踝往自己这边拖。乔芊的胸口也挨了几脚,与床面摩擦之间不仅引来钝痛。

倏地,她坐起身对郝佑鸣拳打脚踢:“如果不是你总对我动手动脚我会想到逃跑吗?会遇到小流氓吗?这件事全怪你全怪你!你给我好好反省啊!”

委屈又愤怒的泪水溢出她的眼眶,发泄道:“我承认你在魔术方面的造诣令我心悦诚服,可是除了魔术你是我见过最没、风、度的臭男人!”

这误会可大了,好吧,他承认乔芊的身材确实不错,滑不留手很好摸,但说破大天儿也不至于霸王硬上弓。还有,关于错误短信导致“床上运动未遂”的事件不是也解释清楚了吗?

眼泪打湿了小胖狗的软毛,她难过地又说:“如果廖尘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他的家里人交代,我现在很害怕……”

郝佑鸣惆怅地看着她:“他真的没事,即便万一出事我来扛就是了。毕竟他住在我这里,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她默默啜泣,郝佑鸣抽出纸巾压在她的眼底:“哭改变不了任何问题,放轻松。”

他的手指碰到她红肿的脸颊,乔芊夺过纸巾侧过身拭泪。

“我要冷静冷静,你先出……”“去”字还没说出口,乔芊再次被他拉回原位,她的身下放置着一个柔软的大枕头,紧接着,脊背一凉,一双涂抹了膏油的双手从尾椎骨推上来。

“我是女人,你给我擦药油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这双手上了巨额保险,是不是深感荣幸?”

乔芊翻个白眼摔回枕边,不过温热的毛巾加上药油的推揉明显驱散着痛感,忧伤地问:“严重么,活了十九年第一次被皮带抽,耳光倒是挨过。”

“耳光?”

“嗯……爷爷和爸爸的脾气都不太好,因为言行或礼仪问题受过责罚。不过那些都是十四岁之前的事。”说实话,乔芊在家住的时候一向是战战兢兢过日子,唯恐哪里做的不妥被男性长辈责骂,这世上除了母亲没人把她当成温室花朵。

“懂了,所以你把那些怨气全撒我身上。”

“我家长辈再严厉也不会把我推下十米跳台或逼我把我放进热水里捞鸡蛋,是你让一次又一次推翻凶狠的定义。”

“严师出高徒,当你学有所成之后自会感谢我。”郝佑鸣相信1%的天赋加上99%的努力才有可能成功,他同样这样要求自己。

严肃时刻,乔芊顿感指尖碰到胸部边缘:“你!”

“对不起,药油很滑。”郝佑鸣举起双手一脸无辜,趁她坐起身,用小指挑高她的下巴,将多余的药油涂抹在她的脸颊处。指肚拂过浮肿不堪的皮肤,他的动作逐渐变得谨慎而缓慢,又低头看向她的双手,“没伤到十指就好。”

“你说这话也太没人性了吧,伤者要求休息三天。”

“一天。”

“两天。”她急忙举手。

“最多一天半。”

“前半身也被踢肿了,两天。”见他企图验伤,她压住睡衣边角,将领口稍微扯大:“看到了吧,我原本都打算走了又何必骗你。”

“听管家说,你在离开前留下一封信给廖尘,廖尘看到信后才去追你,”他擦掉手上的药油,摊开掌心,“既然师兄都有信收,那么做师父的没道理蒙在鼓里,写给我的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师父怎么样处理这件事的问题我简单地解释,一旦出了事儿,没有人会在第一时间怀疑是自己人干的,除非我给师父开外挂,所以请耐心等候,林XX必虐思密达!

还有还有,到目前为止,文中还没有明确说明未婚夫是哪位……不过也快冒出来了嘎嘎嘎。

第二十八章

乔芊平行移开视线,心虚地回:“我打算回家之后给你发电子邮件。”

郝佑鸣面无多余表情,掏出她的护照放在床头柜前:“是我错了,误以为你像我一样热爱魔术。算了,我不教没恒心没毅力的娇娇女。”

失望的表情,以及对她的全盘否定。

“我没说不学啊!只是希望你对我保持一定距离有错吗?!”

“你倒说说该怎么保持?!”郝佑鸣噌地一下火了,掏出一副牌塞进她手里,“五份开扇。”

“开什么玩笑,我连三份都开不好!”乔芊不甘示弱地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