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是什么?

又不能当饭吃,所以那东西不重要了。

鲁泰此时想到的就是主子曾经说过那句话,然后他也忍不住暗自黑线了,因为他同时想到了当时主子说那话时的情形。

他不过是觉得泼妇的形象太过有损她温良的外表分数而给予适时的规劝,结果他家主子的回答是什么?

一直当良家妇女也是很憋屈的,有机会的话偶尔叛逆一下也是人生必须的。

对,这就是他家主子的原话。

良家妇女!

偶尔叛逆?!

好吧,果然他家主子的本质是抽的。

主子嘴上一直时不时抱怨说这趟差事太为难她,可是他却看她耍得很欢,时不时搞点火上浇油的举动出来激化冲突,还美其名曰,先破而后立。把矛盾冲突激发到顶点,在他们爆发之后,火速浇水灭之,简直就是坐收渔翁之利的最佳诠释。

废柴一直觉得鲁泰不理解她,她想早点回去复旨啊,要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发生变化,不给他们刺激刺激,矛盾不激化破绽不好逮啊,她怎么摸鱼?

真是个不知变通的呆瓜!

好人?

坏人?

废柴朝漆黑的窗外看去,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这个时代首先能活下去才能继续当个好人吧,所以偶尔当下坏人也是情形所迫。反正她都已经被雷劈过了,就当是提前预支她的报应了。

果然,废柴这样的注定是小强的形象代言人。

第 129 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

废柴同学心情无比欢脱,几乎没忍不住蹦达两下来表示自己欢喜雀跃的心情。

也不知道今天黄历上的是什么彗星撞地球的日子,竟然让朝廷和天地会两拨人马不约而同地跑到了废柴的酒楼聚会。

而且人家双方千挑万选的把房间选在了对方隔壁,而且前提是废柴这货并没有人为加以暗箱操作。

这得是什么样的人品,什么样的概率啊?

这世上的事果然只有想不到,就没有不发生的。

当时,收到下面回报的时候,废柴不得不又一次感叹老天的恶趣味。她虽然有看大戏的期望,但是因为怕收拾善后麻烦所以并不想让热闹在自己的酒楼里上演,结果老天爷横插一杠子,她被迫成为了围观群众。

这种感觉只有一句话形容——烦恼并快乐着。

纠结啊!

“主子,上面危险。”熟知自家主子性情的鲁泰郑而重之的提醒。

“主子,两个小主子可都在呢。”冬喜在天秤上再加砝码,阻止主子一时头脑发热,跑上去围观。

虽然主子把“围观有风险,看戏需谨慎”经常挂在嘴上,但是她围观的嗜好一点儿没有减退的迹象,实在让人不得不加倍小心。

“安了,安了,我很宝贝自己的生命的。”废柴郑重表示自己其实并没有找死的爱好。

弘晖往她跟前凑了凑,很小声地说:“九婶,那您刚才打听那么详细做什么?”

废柴面不改色地直接伸手把他的光脑门推一边去,若无其事地对向她侧目的鲁泰说:“小孩子的问题永远那么多,十万个为什么根本就是小看他们的好奇心,你说对吧?”

鲁泰面无表情。

废柴只好继续说:“要把危险降到最低,那么我们首先要知道可能造成的危险程度是多高,这叫有备无患,对不对?”

鲁泰点头。

废柴马上接着总结:“所以我打听一下详细情况是非常正常的。”

他们错了,把歪理邪说正常化一直是他们主子的强项。

不过,接下来废柴确实没有往那边的危险地带凑,虽然她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溜过去,但只要她没行动,心动神马的大家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只不过,这世上有个词叫“殃及无辜”。

我们不好说废柴这货是不是真的属于无辜的人群,但是她这次的的确确万分肯定是被殃及了。

打架斗殴在任何时代都不稀奇,并且这种行为在冷兵器时代发生率简单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哪位天使还是神仙插的手,总之那两拨人马是发现对方了,然后就是一场激战。把酒楼的东西毁坏不少,最后把酒楼的老板废柴同学也殃及到了——她的胳膊被某个反清志士的飞镖给打中了。

然后可想而知就是一场大混乱。

主子受伤了,而且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鲁泰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自家主子多次独自历险境如履平地,这次他护卫在侧反而让她受伤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废柴本人倒没多想,池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碰到,因为那票不省心的数字她没少被老康的怒火殃及,哪次不比这次憋屈啊,压根没她啥事,结果她去受苦受难。这次好歹店是她开的,受点波及也在意料之中。

“主子,奴婢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您胡来了。”冬喜一边为自家主子换药,一边忍不住用懊恼加责备的语气说教。

废柴极是无辜的说:“天地良心,我根本没掺和好不好。”

冬喜心说:您掺和得还少了,小事您还看不上眼,尽往大事件里钻,看得我们后面这些人提心吊胆一身冷汗,您自己还没事人一样蹦达。

其实,冬喜还真冤枉废柴同学了,她小事没兴趣掺和,大事不敢掺和,说白了就一懒到骨子里的家伙,人生志愿就是当一只幸福的米虫。当然了,偶尔她也会有当围观群众的意愿,但这种事纯属于人民群众的娱乐精神。

可是,这样毫无上进心的愿望被上天一票否决了,同时给了丫一个艰巨而伟大的考验,一下给扔到几百年前的大清朝来劳动改造了。至于改造的成果么——咳,这个就不太好说了,还有待于用更多的实践检验证明其真实可靠性。

“鲁泰人呢?”

废柴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冬喜突然就暴躁了,用一种恶狠狠的口气说:“还在外面挺尸呢。”

于是,废柴这身为主子的人立马就鹌鹑了,她深切的认为此时的冬喜深身发散着无与伦比的王霸之气,明智的人都会选择避其锋芒。

鹌鹑归鹌鹑,但是废柴终究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自我惩罚还没结束呢?”其实,她觉得自己受伤这事真的跟中南海保镖同学没什么直接的关系,甚至间接关系都没有,可是鲁泰这位好同志坚决认为是自己保护不利,所以便直挺挺的在主子门外跪着请罪了。

冬喜包伤口的动作稍微用了下力,废柴坚强地没敢吱声,怕惊扰到她后果更严重,生生的忍住了,但内心就忍不住宽面条泪了。

当主子当成她这样,那真不是一般的憋屈啊。

“他害您受伤,只是跪一会儿已经太便宜他了。”

废柴突然有种鲁泰同学被家暴的感觉,她眼睛骨碌碌转了几转,觉得当年桃花九怀疑这两人有女干情恐怕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冬喜不经意扫了主子一眼,立马认定主子又神游八荒去了,把东西收拾收拾,什么也没说便径自退下了。

等废柴回神,一瞧,好嘛,屋里就自己一人了,冬喜那丫竟然悄没声息就撤退了,都不给她机会询问一下她的个人感情归属及进展情况。

胳膊无意识的动了一下,疼!

废柴皱着眉头看自己受伤的左臂,带点安慰地想:幸好是左胳膊,这要是右胳膊她可就受制了,行动上肯定不方便许多。

不过,右手在小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事情闹成这样,她的酒楼恐怕也开不下去了。

唉,侍卫们护主心切,她也不好说什么,可是这些侍卫一起出手,那肯定会引起旁人侧目的。这次的江南之行只怕要到此为止了。

其实,废柴撇了下嘴,这也没什么不好,再呆下去她也会抓狂,江南这边的水浑得都不能看,看多了绝对心理阴暗,成为反社会反人类的愤青。

不出废柴所料,几天后,从热河来的密令就到了,她收拾收拾就领着一帮人马回师返航,向着盛京而去——毕竟名义上她人现在是在盛京受罚的。

临行前,小白同学很有跟着废柴一起走的架式,立马就让鲁泰等一帮人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废柴对他们的行为保持默许状态,对于小白同学,她有的只有敬而远之,为他,也是为她自己。

李卫的归队波澜不兴,似乎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段时间。

废柴身上的秘密多到身边伺候的人习以为常,没有人会去随便打听,就怕一不小心给揪出一只大白鲨,皇上老佛爷可不是吃素的。

废柴单独见了李卫。

鲁泰做了旁听,他表示听了跟没听一样。

实在是因为废柴跟李卫的对话简洁到没一句多余的废话,甚至应该有的废话都没有。

废柴问:“事情可办妥了?”

李卫答:“一切按主子吩咐办妥。”

如此而已!!!!

鲁泰由衷地表示:自家主子实在太习惯于暗箱操作了,他只知道她派李卫出去办事,但是具体她怎么吩咐李卫的他竟然一点儿蛛丝蚂迹都没得到。

开玩笑,废柴当的是无间的头儿啊,她要是连这点操作都搞不掂,老康早就毫不客气的换人了。换人其实废柴倒是无所谓的,但是她怕一旦换届的话,她的下场就是被人道销毁,这个就不太爽了,所以为了能继续为祸人间,她还是会努力工作表现的。当然,大家是不能期望她会表现太突出的,毕竟她实在没有当劳模的意愿。

这次,废柴这货真的领着一票人马到盛京去实地考察了一番,一不小心老康就让她在那边住到了年后。

也就是说,废柴踏踏实实的在盛京过了一个大年,简直没乐翻了她。

多难得的一个年啊,一个数字也看不到,简直是太清静了。

而弘晸和素月也因此撒开了欢的玩,简直乐不思蜀,过完正月一听要回去,两个小孩子都蔫了。

尤其是弘晸,他突然想到回去极有可能要面临被老师抽查的最大问题。

“额娘,我惨了。”弘晸现在越来越没有爱新觉罗家子孙的自觉,俨然已经朝着废柴这货的发展道路上直奔而去。

彼时废柴正捧着自己的账本纠结,很不负责的说了句:“不是我惨就好,边去。”

小阿哥不屈不挠,继续趴在一边惆怅,“万一我被抽检不过关,皇爷爷会骂我的。”

“我觉得你阿玛骂你的可能性大点。”废柴事实求是的说。

“对哦,我忘了阿玛…”

某小阿哥突然意识到自己遗忘了自己的亲亲阿玛,顿时苦瓜脸加倍。

“额娘,您也在烦恼吗?”弘晸突然发现自家额娘的表情似乎也满纠结郁闷的,忍不住关心了一下。

“是呀。”

“您烦恼什么?”

“我大概把你阿玛真惹火了,两个月没给家用啊,他这是极端的不负责任,身为别人的长期饭票也太没有责任心了。”

大家集体黑线,就您的这个定位,九爷就得给您点脾气。

“额娘,我们的钱不够用了吗?”单纯的小弘晸很小心地问。

旁边的冬喜等人皆不以为然,就以他们主子那殓财手段,九爷就是后半辈子都不管她,主子估计也饿不着。

“这不是够用不够用的问题,这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我人虽然不在京里,但月例总不能就因此克扣了我的啊,这不是欺负人么?”废柴极是不忿。

大家都默不作声,他们都觉得敢欺负他们家主子和额娘的人还真不太多。

但废柴却很不以为然,她一直觉得自己穿到清朝来一直是被人打压欺负着,其中以老康为代表的一票爱新觉罗们首当其冲。

“儿子,做人一定要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啊,要有很深的忧患意识,这样我们才能比别人活得长久,活得舒服。”

“阿玛训我的时候额娘一定要帮我求情。”很有忧患意识的小阿哥开腔了。

废柴把账本拍在了他的脑门上,“你能整点靠谱的不?”

旁边伺候的人的一致心声:跟着您这样不靠谱的额娘,您还想让小阿哥靠谱,要求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啊?

“可是,阿玛真的会骂耶。”

“他骂什么?你就算真成了纨绔那咱也是奉旨行事,他骂得着吗?更何况你离纨绔差远了。”

弘晸一点儿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感觉——自己被额娘调侃以及鄙视了。

废柴瞧儿子这么忧患,于是很给力的建议说:“儿子,反正咱们回去也要花一段时间,你不行就在路上恶补一下好了,额娘负责出钱给你找家教。”

“谢谢额娘。”小弘晸立时就不忧患了,马上一脸阳光灿烂的跑出去到院子里找他那个拿着小凿子抡着小铁锤正在砸冰块玩的妹妹去了。

“真是小孩子,烦恼的时间真短暂。”看着儿女快乐的笑脸,废柴由衷感叹。丫的,素月那丫头竟然想当冰雕艺术家,真是不靠谱。

可是一想到回京在即,她就顾不上女儿最近的理想靠谱不靠谱了。

虽说,她避过了二废的台风,可是鉴于她在其中搅和得很是给力,她实在是有点儿担心回去可能会被人蒙沙袋。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话是有着深刻现实意义的啊。

真惆怅,如果能不回去就好了。

第 130 章

废柴终于又看到了北京城门楼子,她当时的感觉就是——又特么地要进去了。

放风时间结束,人生幸福美好的日子暂时又跟她说再见了,一点儿不给她挽留的机会。

不过,最难得的是这次她回来,直系上司没第一时间召见,这让废柴着实的惊喜了一下,忒难得了!

可是,桃花九这厮竟然也没有到她跟前晃,这就让废柴感到有些困惑了。以往每次她回来后桃花九可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甭管她觉得碍不碍眼,喜欢不喜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桃花九依旧没有出现的迹象,废柴从小东子和小陈子打听来的消息分析整理后,得出一个极可能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原因——她在江南做的事惹恼自家长期饭票了。

唉,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其实真不用太奇怪,随着九龙夺嫡的戏码越演越烈,各种矛盾也必然会升级换代,鸟枪换炮,他们之间有些矛盾已然不可调和。

夹心饼干的滋味历来就是永恒经典苦逼的,这已然是真理一样的存在。

所以,不用奇怪,这简直太正常了。

废柴表示自己挺理解的,考虑到某九现在的心情,她也就没好意思就她的份钱问题去进行正常咨询,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总有找补回来的时候,跑了和尚也跑不了紫禁城,她不怕。

说起自家那比自己还抽的上司,废柴觉得丫真不亏是当国家元首的,心理承受能力之强悍那是小强这物种拍马也难赶得上的。儿子们都闹腾成那样了,人家去年二废了太子哥,今年就大张旗鼓地过他老人家的六十大寿。

景仰啊!

必须的!

“额娘,阿玛为什么都不来看你?”素月人小鬼大,问的问题很一针见血的戳到了废柴的痛脚。

可是,废柴是谁呀,那是永远不在调上的抽货啊,她连想都没想就回答女儿说:“你阿玛欠了额娘钱,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主动上门让债主讨要啊。”

九爷欠了您钱?

旁边侍候的一帮人纷纷私下表示,颠倒是非,枉顾黑白说的就是他们主子这样的。

而且,谁说九爷没来来着?只不过每次都在外围打转转,死活不肯往前再多走一步进来看他们这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舍不得下手揍的混蛋主子罢了。非但如此,还强令不许他们走漏消息。

论苦逼的程度,群众们觉得九爷毫无悬念的胜出。

“阿玛没钱了么?”素月问的很傻很天真。

废柴一本正经地教育女儿说:“有钱和还别人钱是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