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并没有睡着,刚才她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便问:“汪莹莹跟你说了甚么,她到底想把咱们怎样?”

李妍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答道:“没甚么,她不会杀你的,你要好好活着,我也是。”

晴儿这才放心地闭眼睡觉,只要能活着就好。

*

徐澄将李妍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猜想李妍应该是在骗他,说甚么她嫁给他之前在外面有喜欢的男人,现在要去寻那个男人。她以为这样徐澄正好死了心,可以随心所欲地拥有那些排着队讨好他的美女了。

她的心已不在徐澄身上了,徐澄也可以尽情地享用各色美女,不会再有人在宫里对他的举止指手划脚了,他不必再顾忌她而不好意思与美人们夜夜笙歌了,岂不是正好遂了他的心意?

想起徐澄此前对她的好,他应该不至于会派人去追杀她。

她求徐澄公布天下,说她染了重疾,薨了。

可是徐澄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他只知道蒋子恒一直喜欢她,可从未听说她以前还喜欢过别的男人。倘若她并不是李念云,或许…还真有可能心里早已有了意中人。

他去澄元宫坐了一会儿,听着崔嬷嬷和绮儿一阵阵哭,他更是心痛。虽然这些日子他并没有陪着李妍,可是一旦得知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忽然地感觉这日子好难煎熬,说好的夫妻恩爱呢,她为何要离他而去?真的是自己辜负了她么?

思虑再三,他就派人去寻李妍了。

李妍还在信中说,因为她对皇上不忠,所以她也料想到皇上不会立骁儿为太子,只是求皇上送骁儿到一处安稳之地,让骁儿做他的逍遥王爷,与世无争。

李妍知道骁儿的心性,将来做不做皇帝他并不太看重,而且他向来以真性情示人,不懂得权谋,即便坐上了皇位,一旦徐澄驾崩,骁儿怕是坐不稳江山的。

既然她要出宫,她不能护着骁儿一生,就只能希望骁儿将来能过得安稳,她相信徐澄是心疼儿子的,会答应她的。

唯一她没能料想到的是,徐澄占有欲很强烈,无论她心里有没有别的男人,他都不想失去李妍。

派出去的人搜了一夜,回来禀报说,无果。

他在犹豫,到底是该放手,让彼此各过各的人生,还是再加派人员去寻。若不是他心里止不住地难过,止不住地想念她,他会觉得其实这样很好,因为他不必再担心李家势力强盛,李妍一走,李家便没了倚恃;他也不用担心骁儿能不能坐得稳江山,因为他完全可以答应李妍,把骁儿送到安稳之处闲度一生。

可是听得一声“无果”,他是那么地坐立不安,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以至于今日的早朝他都没能去。

他封锁了消息,不让任何人传出李妍出宫不回的事,说李妍只是在紫音庙听住持讲佛经,而且还给紫音庙送去了银子,让庙里的人也都住嘴。

之后他一人坐在春晖殿舔舐着心中的伤,李妍弃他而去的伤。

实在是忍耐不住,他又派三千人去葛镇及李妍半路停下的那片村庄再去寻。

另外,他还派苏柏秘密带一干人去那座燕歌老城寻找。

这座老城是离京城距离最近且人多密集的地方,倘若是他,他也会躲进老城里去的。因为村庄人口不多,比较容易被找到,而深山里根本不宜长呆,何况还下着大雨,除非她不想活命了。

只有燕歌老城是最好的藏匿之处。想来李妍若是真想藏起来,躲在某户小院里,然后还被好心的主人帮忙把她藏进甚么枯井里、柴堆里、暗格里,那真的是无从搜寻了。

现在已临近午时,又有一批人来报,还是无果。

这时曲公公见皇上满面愁容,又想到他近日来一直未近女色,便自作主张地去把玉瑜找了过来,对玉瑜说:“你去皇上身边候着,为皇上解解闷。”

玉瑜踩着极轻的步子来到徐澄身边,柔声细语地说道:“玉瑜见过皇上。”

徐澄正在烦闷,抬头见是玉瑜,又想到李妍是以为他临幸了玉瑜才赌气出走的,一腔怒火不知从何而出,朝玉瑜吼了一句,“滚!”

玉瑜吓得往地一跪,然后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哭成了泪人。

曲公公也吓得腿软,心里寻思着以后再也不敢把女人带到皇上身边的了,皇上这脾性根本摸不准,完全不知道他在想甚么。

都说要想当好差,就得把皇上的心思揣摩透了,把事做得样样都合皇上的心意,但又得表现出丝毫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思,只是误打误撞让皇上满意了才行。

曲公公抹了抹汗,立在春晖殿外边,再也不敢多走近分毫。

直到傍晚,苏柏才回来,禀报道:“据查,有人看见三位女子在雨里行走,方向是燕歌老城,至于落脚何处,无人知晓。在下探了一日,无果。在下猜测,娘娘应该会落脚城内,只是不知为何又多了一名女子,或许此三位女子中并无娘娘,娘娘已经带着晴儿去了它处,只是…觉得以娘娘与晴儿的脚力,不至于能走得多远。”

眼见着已天黑,更不好查探了。

徐澄沉闷片刻,说:“明日朕亲自去燕歌老城暗查。”

苏柏暗惊,“皇上怎好轻易出宫?今昔不比往日,这几个月来皇上树敌比往日更多,一旦出了宫门便凶险得很。”

徐澄站起身来,面露威严,字字掷地有声地说:“朕是皇上,不是缩头乌龟,怎能一直躲在深宫中。朕不仅不惧那些败将与亡徒,还要将他们一一铲除,为后代子孙谋一个干净的天下,撑起一代代太平盛世,安民安国,福泽万千百姓!”

苏柏受其感染,抱拳道:“皇上英武!”

次日,为了不惊动朝臣,也不惊动京城与燕歌的百姓,徐澄上午还上了朝,与百官见了面,直到午时才脱去龙袍,假扮成苏柏的手下士卒,出了宫。

雨终于停了,只是路上一片泥泞,徐澄穿着士卒的衣装,还戴着士卒一样的铁貌,若不仔细辨认,真的没几个人能认出他是徐澄。

他和苏柏等人骑着马一路向燕歌老城而来,只因路不好走,马蹄深陷泥潭里好几次,待他们来到城内,夜幕已降临。

徐澄以前虽然是宰相,并不是常年在外打仗的将军,但他满了十三岁后就常去父亲的军营,学得不少东西,后来自己为官,再为宰相,他更是多次亲临军营作战,运筹帷幄,令军营中的那些军师自惭形秽。

他骑着马走着走着,就嗅到了一股暗处隐藏的杀机。

他立马吩咐苏柏带两人先回去找蒋子恒,让蒋子恒赶紧带着大军来围住燕歌,一刻都不得耽误!

苏柏心里也莫名有了一分紧张,领命后带着两人快速消失在夜幕中。

徐澄之所以将苏柏派去并不是不顾惜自己的命,而是担心派身手差一些人去会耽误事,若是半路被人截杀了,他们没能把大军给找来,自己就真的只能死在这里了。

徐澄坐在马上,带着几十人在老城的街道上慢慢前行。因天色阴沉,又是傍晚,街道上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收摊子的人,十分冷清。

就在这时,徐澄忽然发现一个土墙上划着“§”字,他眉头一蹙,原来他的嗅觉没错,前朝太子邺轩来了!

邺轩没死!因为这个“§”字符号是前朝太子党的代号。别人不知道,但他徐澄是知道的。估计这个符号除了前朝皇帝邺征和太子党内部的人,也就只有徐澄和苏柏能看得懂这个符号的意思。

这是前朝太子邺轩在招集拥呼邺朝的人,还有打仗走失散的人。掉下了悬崖他竟然没死,也没有被猛兽给叼走,他的命还真是大!

徐澄深呼了一口气,要想扫清一切想反徐复邺的的势力,并非那么容易。

徐澄看清了地形,立马带着士卒们离开了街道,来到一处宽阔平坦之地。倘若深入街巷,前后皆被堵,那他就插翅都难逃了,虽然他也有武艺,但并非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第67章 谁救了徐澄

前朝太子邺轩见徐澄竟然带着人迅速离开了街道,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徐澄再往前走一丈,便能触到刚布下的天网,邺轩就可以带着手下二十多个人冲上去,将徐澄活捉,将徐澄带来的那些士卒杀个干净。

没想到徐澄突然调头走了。

眼见着徐澄到了宽阔的地方,还立在那儿等着,显然是在等援军。邺轩按捺不住,带着二十多人挥剑冲了出去,他知道不能等了,再等下去的话徐澄援军一到,他根本就沾不到徐澄的一根汗毛。

苦苦等来的机会,他不想就此错过。

邺轩苦于手里的人太少,但凡再多出二十个,就能有把握将徐澄这二十几个给灭掉,他就可以报杀父之仇和篡位之恨了!

现在他手下的人数与徐澄的人势均力敌,无论输赢,他都要去搏一搏,便咬了咬牙冲了上去。他的目标就是徐澄,所以直接冲到了徐澄的面前。

虽然徐澄装扮成士卒的模样,不熟悉他的人根本认不出他,但是邺轩能认得,他对徐澄熟得不能再熟了,以前还同在军营中一起吃饭喝酒过,所以徐澄一出现,他便认了出来。

徐澄见邺轩落到了他的身前,双眼怒红的看着他,这是来找他拼命的。

徐澄高高地坐在马上,抽出了剑,说:“邺轩,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不是我有多恨你,也不是我有多么怕你反徐复邺,而是天下需要太平。这五年来,邺朝就没有安定过,每年都有人谋反,去年初还有外敌入侵,百姓都不敢生儿子了,因为才长到十八岁就要上战场,再这么打下去,民不聊生、人丁骤降。倘若胡狄再来,哪里还有抵抗之力。”

邺轩冷笑一声,“贵人真是多忘事,既然岂盼天下太平,为何你自己还做出谋反之事?”

“若不是你父亲欺人太甚,我何至于此?”徐澄仰叹,“罢了,我承认,谋反之错在于我。”

邺轩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徐澄说这些是故意在跟他拖延时间,他差点就上当了,刚才还准备跟徐澄好好辩驳一番呢。

他今日就是要徐澄项上人头的,而不是来跟徐澄费口舌。

这时徐澄手下的士卒与邺轩的人已经打成了一片,兵刃相接,一阵阵刺耳的当当之声。

若论武艺,徐澄自认不比邺轩差,但他的人比邺轩少三个,而且邺轩手下的人都是亡徒,也就更拼命一些。

邺轩纵身一跃,骑上了一位士卒的马,并将马上的士卒一剑刺下。

徐澄见自己的士卒被邺轩这么轻易地给杀死了,才意识到邺轩功力比以前有长进了,看来自己绝不能轻敌。

两人都骑着马,都手中执利剑,相对跑了过来开始拼杀。

皇上亲自与敌拼杀,令徐澄的那些士卒皆为惊心,又见到已经有几位士卒倒地而亡,他们知道靠等援军已经不行了,再不拼命就得葬身于此了,便奋起杀敌。

因为他们是在城东的一片空地上展开厮杀,有许多百姓见到了这个场面,都吓得双腿发软,赶紧躲了起来。

老妇家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已经卖净了猪肉,正在收摊,没承想能见到这么血腥的一幕,吓得胡乱收了摊,然后赶紧跑回家,一路疾跑头都不敢回一下。

回到院子后,他们便向他们的爹娘说起这事,老妇听了慌忙把院门拴死。

他的大儿子见了便说:“娘,人家要真是打到咱家来,靠一道破院门哪能挡得住?”

老妇说:“你们三兄弟不都是杀猪的么,还有啥好怕的?”

“娘啊,我们杀的是绑起来的猪不是人,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哪里会怕我们手里的杀猪刀。”

这些话都被汪莹莹和李妍、晴儿听进了耳朵里。

汪莹莹起身来到外面,问:“这位大哥,那些人都是甚么打扮?”

老妇的大儿子摇头,说没看清,当时都快吓掉了魂,哪里去看人家甚么打扮,何况天色已黑。他的弟弟、弟妹们都跟着摇头,一问三不知。

汪莹莹朝院门走去,老妇忙上前拦住,“姑娘啊,你可千万不要出门,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即便他们不杀你,见你长得好看,说不定会起…起淫心的。”

“大哥不是说在城东么,离这好几里路呢,没事,我就是想寻一个高处瞧瞧热闹。”汪莹莹说着就要打开门,老妇和她的儿子们硬是跑过来拦住了,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没轻没重呢,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有。

汪莹莹无奈,当着这么多的人她也不好施展轻功啊。

老妇跑进屋里来告诉李妍,说:“你二妹太不懂事了,还想出去看杀人呢,你赶紧劝劝她罢。”

李妍走了出来,愠脸道:“你要是想死就赶紧出去,没人拦你!要想活得久一些就给我滚回来!”

李妍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汪莹莹被李妍凶一顿,气得脸发红,跑进屋来正要发火,但又怕被老妇一家人怀疑,还是算了。

汪莹莹并不怕徐澄寻来,她等的就是徐澄,可她怕徐澄会带大军来,所以她才在等待机会。现在听说外面有两拨人在拼杀,她想去探一探虚实。

李妍想到自己只有四十几日可活,已经没甚么期待了,她为晴儿敷着湿巾子,根本不看汪莹莹一眼。她连汪莹莹是否有解药一事都没问,依她看来,甚么解药之类的都是武侠小说里杜撰的,只要汪莹莹给她下的是毒药,根本不可能有一喝便能解毒的药。

汪莹莹只好盼着老妇一家赶紧吃晚饭,吃完后他们一家就躲进屋里睡觉去了,她再出去的话他们一家就没人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老妇做好了晚饭,所有人都吃过饭后,院子里已经十分安静了,连猪栏里的几头猪都睡觉了。

汪莹莹束好头发,绑好裤腿要出门了。李妍巴不得她出去被恶人杀掉才好,所以根本不管她的事。

等汪莹莹跃出院墙走了后,晴儿起身要下床,“夫人,咱们赶紧逃罢,汪莹莹出去不知多久才回来,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李妍刚才就想到要逃跑了,可是她现在又放弃了,因为她知道汪莹莹是个极为狡猾的人,她怎么可能留给她们逃走的机会。

汪莹莹有同党,此时估计已经有人守在院门外了。

晴儿见李妍没动静,她自己胡乱地穿好了衣裳,再拎着大食盒,拉着李妍往外走。才走到屋外,晴儿便一阵晕眩,她还发着烧呢,才吃三顿的药,哪能那么快就好。

李妍知道晴儿没见到外面有人把守是不死心的,便搀着她一起来到院门前,蹑手蹑脚地抽开门栓,然后偷偷地走出院门,才走两步,一位黑衣人抽出明晃晃的长剑架在了李妍的脖子上。

晴儿吓得正要大叫,一下被黑衣人捂住了嘴。

此黑衣人并没有要杀她们的意思,她们俩只好又退进了院子里。回到屋里后,晴儿一下倒在了床上,她刚才被黑衣人吓得快昏厥过去了。

倒在床上躺了半晌,她才清醒了过来,“夫人,难道咱们就逃不出汪莹莹的手心么?”

李妍握着她的手说:“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杀咱们的,要杀早就杀了,不会等待现在还不杀。”

李妍现在心里只是在寻思着如何把晴儿放出去,让她赶紧回宫,这样她就能活命了,至于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只有四十几日的命。

可是如何能让晴儿回宫也是一件难事,要是徐澄真的来寻她们也好,这样晴儿就能得救了。至于徐澄会不会被汪莹莹胁迫,她觉得汪莹莹再厉害也不可能强过一位手握千军万马的皇上。

同时,她又不希望徐澄来找她,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她不久的将来要死的惨状,是自己要逃出宫的,后果她自负,她不想看到徐澄可怜或同情她的目光。

李妍安抚着晴儿睡了,此时她又觉得浑身不适,头皮发麻,身体发僵,好似血液不能流动一般。她只好爬上床,同晴儿一起躺着睡下了。

汪莹莹带着三位黑衣同党来到了城东,只见两人再拼杀,看似都很疲惫,有些拼不动了。地上躺着几十人,全都没了命。

黑夜中难以认清那两人是谁,为了能近距离辨认,汪莹莹便加入了他们俩的搏斗。

徐澄和邺轩正累着呢,但谁也不敢松懈丝毫,只要一松劲就有可能被对方要了命。因为这个老城离京城有几十里路,苏柏先赶回去然后再来,平时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半时辰,但今日一路泥泞,至少得两个时辰以上,而大军不可能个个骑马,那就来得更晚。

徐澄一直在熬着时间,只要能等到苏柏,邺轩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这才过去一个时辰,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正在他和邺轩彼此都危急的时刻,谁一不留神就要送命的时刻,却突然窜进来一个人!此人不是苏柏,而是一位女子,是汪莹莹!

在徐澄认出汪莹莹的同时,汪莹莹也认出了他。

邺轩见他们俩分了神,一剑刺来,正对着徐澄的胸膛。

汪莹莹恨透了徐澄,邺轩若能一剑刺死徐澄,她绝不拦着,她甚至还想补上一剑,也挥剑刺来。

就在徐澄要被双剑穿透胸膛之时,徐澄没想到用剑抵挡,因为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面庞,是李妍!在将死之时,他想的不是爹不是娘,也不是儿女,更不是那些貌美的娇嫩女子,而是李妍。

他后悔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忽然,徐澄只听得“哐!哐!”两声,汪莹莹和邺轩的剑被另一个人的剑挡回去了。

徐澄还未反应过来,以为来的人是汪莹莹的同党,因为她的同党一直就站在旁边看着,可是她的同党毫无理由去挡汪莹莹的剑啊。

来的紫衣男子身手极快,而前朝太子邺轩刚才累得精疲力尽,才过两招,紫衣男子便一剑要了他的命,邺轩倒在了血泊中。

汪莹莹与紫子男子过了几招,便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她的三位同党也冲了过来,与她一起对付紫衣男子。

徐澄这才认出紫衣男子是蒋子恒,然后与蒋子恒并肩作战,才几十招的功夫便刺伤了汪莹莹的三位同党,他们已经没有招架之力。

汪莹莹知道打不过了,便道:“徐澄,你们都住手,李念云在我的手里!”

徐澄与蒋子恒同时手里一顿,住了手。

蒋子恒之所以能提前来并不是因为苏柏去禀报了他,苏柏自己都还没赶回来,他更不可能这么快能来。

他前日下午听说李妍去了紫音庙,还留在了那里听住持讲佛经,他便想去见李妍一面。他对李妍已经没有任何妄想了,因为她是皇上的人,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她如今怎么样了,而且他下定了决心,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见李妍。

见过之后,他会心甘情愿由皇上赐婚,娶李妍身边的大丫鬟,此生他都不会再多见李妍一次。

当他赶去紫音庙时,已是傍晚,庙外候着不少人,他没法进入,便绕到后院,翻墙进入了紫音庙。

尽管那位住持收了皇上派人送来的银子,她也尽力圆谎说李妍就在屋内,只不过李妍谁都不想见,只想静心念佛。可能住持不太会说谎,或是被吓住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蒋子恒本来不想打扰李妍,但他对住持说的话起了疑心,便要硬后面的小屋。

庙里全是尼姑,无人能抵挡得住一位将军,蒋子恒冲进小屋后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住持只好说实话,告诉他李妍上午便坐着一辆马车走了。

蒋子恒便立即骑马去寻李妍,只是当时天已黑且雨大,月亮都躲在了黑云层里,他费了几个时辰毫无所获,而且昨日他又寻了整整一日仍然无果。直到今日才想到了来燕歌老城,没想到却碰到徐澄被一男一女围住。

他便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了徐澄的命。

他和徐澄听汪莹莹说李妍在她的手里,他们都惊喜不已,总算是找到她了!

汪莹莹却道:“我给她下了毒,若是没有解药,她四十五日内便会七窍流血而亡,所以…你们最好别想着要杀我。”

徐澄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厉喝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手无寸铁,你为何要给她下毒?”

汪莹莹又恨又忧怨地看着徐澄,“你曾经不是说,你对你的夫人没有一丝情意了么,现在怎么这么紧张起她来?”

徐澄一字一顿地说:“她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了!”

汪莹莹喉间憋得快没法呼吸了,因为徐澄掐得她太难受了,但她仍然挤出几个字,“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想掐死我就赶紧动手。”

徐澄却松开了手,若是真把她掐死了就没法要解药了。

蒋子恒听说这个女人竟然给李妍下了毒,气得当场将她带来的三位受伤的同党给杀了。他不敢杀汪莹莹,因为还得问她要解药。

汪莹莹见自己的三位同党被蒋子恒杀了,先是一阵惨笑,然后又是一阵嘲笑,“徐澄,你怎么就不想想这位紫衣男子为何这般气愤,他是不是早就觊觎你的夫人了?如今你已是皇上了,他还这么不顾忌你的龙威,徐澄你还真是胸怀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