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突然承认能力,若曦像个孩子般笑起来,而后又嫌脚冷,搬着腿往被窝里放,穆歌伸手帮她把被子盖好,他光着脚忙了半天也觉得冷,自己也钻进去。只不过两个人中间隔了很远,忽然意识到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穆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自然,低头坐在那里没吱声。

“如果我那么能打就好了,我要打死那些负心汉,谁让他们们一个个眼睛都长在后脑勺上了,我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居然都看不上眼。”若曦手臂胡乱舞动着,一巴掌正打在穆歌的脸上,突然觉得手上有很细腻的感觉,她咂嘴,使劲掐过来扯一扯。

“上次看你那么忸怩我就想摸了,你说,你一个大男生怎么皮肤这么好,看起来就想摸。”若曦笑嘻嘻的把不怀好意的写在脸上。

“喂,你注意点行不行,你手很凉,像冰棍一样,还乱摸。”穆歌的声音在朦胧之中听起来似乎不像鸭子叫了,若曦再笑:“呵?你最近变声期过了?怎么都不鸭子叫了?来,来,来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长喉结?”

“滚!”穆歌不堪骚扰,赶紧往后面躲,一不小心差点溜边躲到床下面去。若曦想要拉他却因为身体软得使不上力气直接趴了过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若曦的手居然还没离开穆歌的脸蛋。

摇摇欲坠的穆歌硬用腰力把两个人挺上床,可迤逦的氛围还是能让人生出无限遐想。穆歌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还没反应过来的女人,哭笑不得:“哎,你该反应过来了吧?”

若曦觉得自己脑子懵懵的,有点不分路。浑身冷汗的她赶紧把手收回来,仔细想想,不对,自己是在失恋,她不该对别的男人有想法,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比自己矮,腰也瘦,肩膀也不宽阔,最主要的是还小了五岁。

对阿,他还是她弟弟。这是乱伦!

穆歌见她还没有起来的意思,突然翻开被子想要下床,若曦拦住他:“喂,你等一下。”

“什么?”穆歌恨死这个白痴女人了,眼下是他这辈子最尴尬最无奈最要命的时候她叫个脑袋阿,再不走就要露馅了!

他背对着若曦站着,僵硬了后背:“有事快说。”

“那个,帮我倒点水,谢谢。”突然之间若曦变得异常清醒,自己摸着还有穆歌体温的被窝,心情复杂,连哭都哭不出来。

“那个,谢谢你照顾我。”若曦闷闷的说。

穆歌听到她的谢谢才回过头,一瞬间眼中有些奇异的东西闪过。被窝里的若曦脸颊上还是透着没有散去的绯红,披散的头发垂在耳边柔顺的很,怯怯的表情纯净的让人屏息静气。

他怔了一下:“没关系,应该的。”

“那个,其实刚刚我不是故意的。”若曦咬着嘴唇窘得几乎要哭。看来自己确实是失恋乱性,连那么小的小屁孩儿都不放过,做人还真失败。

若曦细微的动作让穆歌喉头发紧,不是到了停气期吗,怎么暖气还这么热?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去,百爪闹心的。浑身冒汗的穆歌沉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和一个喝醉撒酒疯的女人计较的。”

说完他立刻跑出去给她倒水,顺便上卫生间泼两把凉水。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穆歌简直想一头撞死。今天怎么回事,简直被她玩死了。不行,再这么下去,等她清醒了肯定会嘲笑他的,不能再上当了!

好不容易镇定了,他才敢回到房间里。左手端着水杯放在若曦床头的小柜子上,仿佛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先把这个喝了,外面我都喷完空气清新剂了,窗户也都开着呢,林叔他们十点回来,我说你困了先睡,他们不会发现的。”

从来没发觉这小子居然能做到发生事情后从容不迫的处理,似乎经过刚刚那幕夜没有什么窘迫不安流露出来,看来年纪还真不能衡量一切,就像她自己居然都不能镇定自如的处理刚刚的尴尬。

惭愧的若曦声音更低了:“嗯,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我没事了。”

“其实失恋用不着喝酒,找别人聊聊也行。失恋也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眼睛都长后脑勺上去了。”穆歌以两个床之间的距离为安全界限,回到自己床上后把被子盖好,憋了半天才用若曦说过的那句话来安慰她自己。

“嗯,其实我也没失恋。两个人连表白都没有人家就琵琶别抱了,让我很郁闷。总有点不甘心,三震出局连怎么震的都不知道,有点不爽。”若曦心有不甘,撇嘴道。

穆歌轻松笑了笑:“我就知道,你的个性是要死要活来个痛快话,被人无缘无故的甩了肯定恼火。你不是为那个男人喝酒吧,你呀就是为了这个莫名其妙才喝酒的。”

被人一下子看穿的感觉并不好,若曦借着酒劲儿盖脸还不承认:“我就是为那个男人伤心,我喜欢他!”

穆歌见她死鸭子嘴硬,懒得理她,自己翻个身退进被窝暗自生闷气。她居然承认喜欢那个男人,有病!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桃花眼,有什么好?

若曦见他不搭理自己,也懒得再说,自己翻个身过去数绵羊催眠。小屁孩儿拿个鸡毛就当令箭,凭什么像算命大师似的一下子猜中她的心事?

“你!”隔了几分钟两个人一起说。

“你先说!”穆歌和若曦又同时说。

“算了!”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说。

居然这么巧合?若曦和穆歌同时想,赶紧翻个身转过来,因为动静太大两个人对视了一秒钟赶紧又把眼睛别开。

今天晚上见鬼了,若曦打着哈欠想,不管了,先睡一觉。所有的东西明天再说。明天早上起来又是新的一天,这些不对劲的感觉也会烟消云散。

林旭晟进门的时候发现小屋里台灯还开着,让穆音把麻辣牛肉干拿个盘子装好,他笑呵呵的端着喊:“小东西们,出来吃饭了!有好吃的!”

“我睡着了!”若曦和穆歌一起齐声回答。

两个人重来都没有过的默契让林旭晟皱着眉看着锁上的房门。

百思不得其解。

梦醒就玩拍拍散

若曦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两边的脸一直热辣辣的。

总觉得什么东西发生了,又有什么东西失去了,说不上来,又不能不想。然后就是懵懵怔怔的,觉得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翻上了,强压下去,再次涌上,再压下去。

她想呼叫,喉咙里哽着酸气,手把床头捶的直响,也发不出声来。她还想自己爬下去跑到卫生间吐,可是还没等蹭到床边,一个塑料盆就放在自己面前,黑暗之中,若曦一愣,正看见穆歌穿着衬衣衬裤蹲在地上,正看着自己。

“你,呕,怎么知道我要呕,吐?”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这才是真正的话留嘴边吐半句,狂汗!

“专心吐,别说话,不然我看着很恶心。”穆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个湿手巾,等她吐完了,又帮她擦嘴,若曦就这样傻呼呼的愣在那里,任他擦来擦去的,脸上居然是一大片的红。

怎么说呢,黑暗中,穆歌根本就不像一个小孩子。

以前若曦觉得他小,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可眼下蹲在那儿的人,脸上的沉稳神态,衬衣勒出的结实轮廓,还有专著的目光都不是一个幼稚男生该有的状态。

他,其实也是个大人了。

以前若曦就听真真说过,她们上初中的时候,男生也就十三四岁,却像只雄性荷尔蒙过剩的孔雀,四处忙着谈恋爱。真真最最宝贵的初恋也是终结在那群孔雀手中,据说同班还有两个偷吃了禁果,闹了一场私奔,被两家父母双双按在火车站,末了人家男孩子还在喊,我已经大了,我可以负责!当时把若曦听得直乍舌,死活不敢相信真真的故事,小男生才十三四岁能干啥?毛都没长齐呢,负个脑袋责?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十三四岁可以做很多事,似乎也很成熟了。

越是明白过来,她越想死,连带着也想到那个被塞在床下面的床单,天,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床单肯定那家伙是那个,还没来得及隐藏的罪证,还有刚刚她压在他腰上后的落荒而逃,莫非是两个人来回磨蹭下面有了反应?

这下终于弄懂了,也让若曦开始浑身不自然起来,她意识到这些以后,根本就没办法再面对穆歌。

那不是小屁孩儿唉,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呢,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两个人再住在一起太别扭了。

“你不吐了?那我去给你倒水。”穆歌被若曦直勾勾的看得有点发毛,赶紧找个借口溜出去缓口气。

若曦红着脸吃劲的说:“不用了,我不想喝,你睡觉吧。”

“真的不喝?”穆歌看她似乎还有点难受的样子,赶紧抓过毛巾探过去给她擦嘴角。

若曦一把把被子拉起来,盖上脸,就像找到阻挡尴尬的绝佳工具,硬拉着不放:“不用了,不用了。”

穆歌的视线一直落在被子上,见她没有放下来的意思脸也无缘无故的沉下来,他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放下毛巾,沉声说:“那你睡,我不打扰你了。”

然后若曦就听见悉悉嗦嗦的声音,然后是行军床嘎吱一声,心里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大概穆歌已经上床睡觉去了。

她又叹了口气,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无比的酸涨。

不管了,明天逃走就是了,也许这样有点对不起什么都不知道的穆歌,但是让她面对一个已经变成大人的男生就是不习惯。

本来,她还可以当他是个小孩子的,唉,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呢……

不好玩了。

若曦回家疗伤计划不得不结束了,带着莫须有的原因,神秘兮兮的回到了学校。

林旭晟怎么挽留她也没同意,无奈之下又给揣了一百块钱。等她走后他问了问穆歌,穆歌也只是死死闭着嘴就不说。林旭晟以为两个人又闹了什么小矛盾,也没太当回事,唯独穆音沉默了一会儿,把穆歌拉到自己房间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下。可穆歌还是什么都不说,任谁都没办法。

若曦回到宿舍以后勤奋的很,开窗透气,又趁着阳光大好晒衣服和被套,又把老三和老五桌子上的小盆景浇了水。

于是宿舍里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宿舍里简直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社会主义新形象,老大走过来,摸摸若曦的额头:“你没事吧?咋了,想入党了?”

“伟大的党不会收留我这样落后青年的,我只是顿悟了,从今天开始我要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

贝宁也笑:“大姐,你别管她,她没准又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这次准备跟我抢奖学金了?”

若曦讪讪发笑,一眼正看见黑着两只熊猫眼的真真不可思议的看着若无其事的她,厉声尖叫:“为什么你没事阿?你昨天不是喝了四瓶的吗?我吐了大半宿,你却什么事都没有,老天阿,这太不公平了!”

若曦耸耸肩,“没办法,我会把把酒用手指尖逼出去。”说完还做了一套天龙八部的凌波微步的造型。

“切,从尿道逼出去还差不多。”真真撇嘴,把手上带的干粮兜子往床上一扔,收拾床铺,正收拾呢,无意中想到什么,转过头对大家说:“我说同学们,若曦家那个小弟弟帅阿,帅的一塌糊涂,看的我口水直流。”

若曦敲打被子的手突然停下来:“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羡慕你阿,家里有弟初长成,昨天晚上我梦了他一宿。”真真扬着眉毛对好奇围过来的几个人说:“而且那孩子还细心,昨天给我倒杯水,还怕我喝不下去,兑了些凉白开才送过来,说实话,比我们家傻吴昊强多了。”

“若曦,你有福气哦,没事可以指使这样一个小帅哥跑来跑去的……”迷糊老五终于抓住话题的尾巴,也加入到讨论中,她的加入惹得若曦心里直发酸,把手中的小木棍放下,直接回到自己位置上拿本书:“谁喜欢谁拿去,最好连他妈一起带走。”

讨论帅哥讨论到有人翻脸就没意思了,老大瞪了真真和老五一眼:“你们都能过大考了?还不看书去?”

真真瘪了瘪嘴,也发现若曦脸色不对,自己拉过椅子也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唯独慢一拍的老五还没反应过来,用不太小声音问真真:“那个弟弟多大阿?”

真真眨巴眨巴眼睛,瞄了一眼若曦的背影,嘴一撇:“那玩意谁知道阿,你问女主角去。”

若曦用了很长时间才忘记自己周六还要回家的事。林旭晟来了电话,也被她要抓紧复习为由打发掉了,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周六也就再没了父亲的电话催促。

海轶也来了两次电话,若曦跑下楼听到是他的声音,第一次是直接把电话还给看电话的阿姨,第二次是直接挂断,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在若曦的心中,这些事情很简单。眼下的一切要以考试为重,所有的事都可以因为考试变得轻如鸿毛,不值得一提。

可是等考试结束后,在宿舍里满是哀怨声和雀跃声交杂的时候她又开始陷入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境况中,眼看着老大把凉席卷起来,老五也收起了蚊帐,大家都做好了回家的准备,就她一个坐在床上懒洋洋的不爱动弹。

真不爱回家阿,她有气无力的收拾皮箱,真真瞄见了她像是即将赴刑场的猪一样难受,不解的问:“你都两个多月没回去了,从春天拖到夏天了,怎么还这么别扭啊?”

“唉,暑假阿,要在家待一个多月呢,得面对不爱面对的人那么久,你说,我这日子怎么过?”若曦垂头丧气的哀叹。

真真挤过来:“你那么讨厌那个女人?”

“也不是,就是回到那个家就呼吸不畅。”若曦躲闪的目光代表肯定发生过什么,只不过她不原意说,真真倒也不好太挖隐私了。

“那跟我去做暑期工吧,我们有几个组织了可口可乐宣传的暑期工,发发传单骑骑自行车,一个假期就过了。”真真拍着若曦的肩膀说。

“有什么吸引的重点么,大姐,我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若曦长叹一声,把手拄在下巴上。

“有,好几个帅哥的,从郑伊健式到陈小春式的,应有尽有。”真真拿肩膀撞了一下若曦,闲闲的笑容暧昧的很。

“真真,你完了,品味随年纪的增长而直线下降,呈反比趋势阿!”若曦抱怨不已。

没等说完,真真就已经痛下狠手,手里的蚊帐直接按在若曦的头上,若曦再度反抗,于是两个人把刚刚收拾好的东西再度打散,七零八落的现场让其余几个人大为震撼。

老大指着地面上的东西颤抖着说:“看见没,广岛落下颗原子弹,母鸡生出恐龙蛋,太震撼了,这就是世界大战阿!”

不觉岁月竟溜走

所谓假期打工,说白了无非就是大家找个活儿来赚点零花钱,班导说的那些什么锻炼社交能力那都是白扯,至少对真真和若曦来说,就是这么回事儿。

真真家境其实不错,父亲是国企领导,母亲是老师,平时也没吝啬过给她生活费。只不过她喜欢买衣服和小饰品,钱到月末都剩不下,每每大家惊诧她那些不菲数额的零花钱都跑到哪里去的时候,她总喜欢得意的转个圈,洋洋的摆个造型说:“你们看,我身上又多了什么?”

倒塌宿舍里所有的人。

若曦则不同,她假期没有打工过。一来林旭晟觉得女孩子一个人出去打工不安全,二来,若曦又是颇有孝心的女儿。眼看着父亲年纪越来越大,能有时间就赶紧回家多陪陪父亲。可这次……算了,反正他身边也有别人照顾了,不差她一个,那也就只能是拿钱去表示自己的孝心了。

拿到工资那天,她背着人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五百块,正发愁买点什么孝敬父亲呢,谁料真真拉着她的手直奔服装城,说要奖励自己。

若曦想了想,既然来了就四处看看游什么合适的东西可给父亲买。

逛了大半天,若曦随便给自己买了一条白色吊带裙,又花了一百五给父亲买了一件鳄鱼T恤,再掂量一下手里的钱,觉得光给父亲买了,晚上回家肯定是大家都看着,不太好,回头看看,又找了家女装部,给穆音也买了一条裙子。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干嘛还给她买裙子?”真真看她挑的很认真,随口问了一句。

“我是怕我父亲为难。而且她把我父亲照顾的也挺好的,收买一下,反正我不在家了,以后大大小小的事还靠她呢!”若曦也随意笑笑,买了一条橘色的纱裙,不过这裙子比父亲那衣服还是便宜了不少,才八十块。

“哦!”真真笑得贼眉鼠眼的:“若曦阿,我第一次发现你为人挺奸诈的,知道怎么收买人心,花八十块让人家替你照顾父亲,果然够便宜!”

“去你的!”若曦摇头,心里总还有点什么惦记似的,想想手里还剩的一百多块钱,抿嘴说:“要不,咱们再逛逛?”

“不逛了,我都要累死了,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脚累残废了,辛苦一个假期我得回家睡他三天三夜才行,反正下周一就开学了,你还不回家住几天享受一下家的温暖?”真真拍着若曦的肩膀。

“那你回去吧,我再逛逛。”若曦笑得很心虚,一副巴不得赶快把真真撵走的模样。真真立即嗅到一定有不寻常事要发生的的味道,她又犯了八卦病,粘糊糊的靠过来:“说,给谁看的?你是不是要给男朋友买阿?”

“你好去死了,才没,我天天活在你的监视下,我有没有桃花你还不知道?”若曦拍真真的脸颊,打掉她企图打探内部情况的小欲望。

“那,难道是给你那个弟弟买的?”真真不死心又问。

本来若曦还想找一个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证明自己有着多么伟大的想法,可真的面对真真探究的眼神还是被逼承认:“是,我是打算给他买件衣服。”

“干嘛,你准备当好姐姐了?”真真跳了一下,惊讶的像是在看天外来客。

真正的理由,若曦其实也在编来说服自己。想想自己喝酒那次,人家那么尽心的照顾,还有之前都给他妈买了裙子当然也不能不给他买衣服,还有,她还曾踹过他流鼻血,还有,她还死不要脸的踩过他的脚,点点滴滴数下来,都是她对他的恶毒,赶快买一件衣服当赔偿买自己心安好了,毕竟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儿,亏欠别人太多会睡不好觉的。

“别废话,反正我要买,你愿意陪着呢就待着,你不愿意陪着,我就自己逛!“说完,若曦一甩头,大迈步直奔三楼男装,那里都是青春少男式样的服装。

真真哪里肯放过这种近距离观察问题的好机会,不顾自己业已累残的腿,三下五除二也爬了上去,坚决要将八卦进行到底。

“你连人家多大码都不知道,怎么给人家买?”真真有点意外,论理若曦应该比她见的次数多多了,怎么连人家穿多大号的衣服都不知道,眼看着若曦掂量几件都因为对穆歌的身材太模糊而买不了,无奈的摇摇头,拽过一件蓝色T恤,说:“就这个了,要39号的。”

“你怎么知道他穿多少号衣服?”若曦差点掉了下巴。

“当然知道阿,只有你这种量缺失才会和人家住这么久连人家身材都不知道。我那天送你回家一打量就知道了!”真真撇嘴。

“你这个色女!”说真的,虽然真真帮忙买好了衣服,但若曦心里还是酸酸的,一想到她那天可能看见的是穆歌穿着很少衣服时候的模样,气就有点偏。可又说不出来光明正大的借口,脸色委实有点难看。

离开真真以后,若曦坐车回家,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通向家的路空空荡荡的,路上没几个行人,夕阳的光晕笼在身子周围,有些落寞后的伤感。

家就这么变成别人的,她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回去。于是脚步就慢下来,迟缓的蹭着,眼看着就到家门口了,才用力做几个深呼吸,挺起腰走进楼门去。

敲了半天的门才开,单看看那个磨得飞了边儿的牛仔裤就知道开门的肯定是穆歌,她头也没抬就往里走,心里哆哆嗦嗦的警告自己,别乱想,别乱动,别刺激到他,他就是和自己住在一个房间里的人而已。

“林叔和我妈遛弯去了。”若曦突然回家,让穆歌有点无措。

“嗯,我知道。”若曦赶紧往厨房走,准备先喝点冰水镇定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再说,结果穆歌也想顺着她的身子躲一下,结果这么一躲,恰巧正让没抬头的若曦撞在他的怀里。

砰的一下。

鼻子被撞了一下的若曦,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想死阿?”

穆歌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从她的额头轻轻按过去,直到鼻梁骨,而后呵呵笑笑:“放心,没事,鼻梁没塌。”

他笑的时候有个酒窝在右脸颊,白白的牙齿带着酒窝不知道醉了谁。

若曦心咯噔一声,就像什么东西打翻了一样,她慌乱的收拾着心中的残局,还要强打着精神朝着他干笑:“幸好没塌,不然将来我下半辈子就毁你手里了。”

穆歌还想再按按,若曦赶紧不露痕迹的躲了一下,微小的动作没逃开穆歌的眼睛,他也发现自己的举动有点过头,顿了一下,立即把手背到自己身后,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晃悠出去,丢下若曦一个人发愣。

这家伙,真是的,惹了祸就跑,一点风度都没有。

若曦打开冰箱门,赶紧咕咚咕咚喝几大口冰水,总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强烈灼伤过一样还是没办法缓解,又翻了两根雪糕,走回房间扔了一个给他,然后就窝在自己的床上。

事实证明若曦忘了一件事,夏天,尤其是在有穆歌晃悠的房间里,一根雪糕根本不起作用,风扇呼啦呼拉的左右摇头,风都把书页吹的哗啦啦响,但她还是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凉意,为了破除尴尬,她把战利品从纸袋里掏出来,左一件右一件的,直到手指掐住给穆歌买的那件,她才若无其事的扔过去:“喏,这个是给你买的。”

穆歌接过了,把袋子拆开,用手摩挲了一下,嘴角曲着上扬:“挺好看的。”然后就是自动自觉的立即脱了大背心,在若曦睽睽目视下就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