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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公主情人

不同于明亮奢美,遍布着华丽塔楼,别致房间,还有壮观大画廊的卢浮宫。

中国皇帝的宫殿庄严肃穆,恢宏阔大中不失极致的精美华丽,第一次置身其中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心灵的震撼。

韦小宝从康熙的寝宫出来,一路看一路赞叹。

他记起以前曾经对一个名叫德雷克的仆人说过一段话,那段话是他当上第一帝国的皇帝后心有所感才说出来。

他记得自己对德雷克是这样说的:

“不,德雷克,我出生得太晚了,世上已没有什么伟业可以成就…我承认自己开创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但与前辈伟人们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比如说亚历山大大帝,当他征服了波斯,直逼印度之后,他宣称自己是朱庇特之子。除了他的母亲,亚里士多德,以及少数几个雅典学者外,整个东方都相信了,但如果我宣称自己是上帝之子,连卖鱼妇都会嘲笑我,再没有什么伟业留给我去做了!”

……

现在看看,刚才那个坐在明黄色床上的少年皇帝所拥有的,不就是他曾经抱怨生不逢时,没机会再去成就的伟业吗?

幅员辽阔的疆土,公然宣称是天子——上天的儿子!没有人敢于质疑,这个国家中所有的臣民,包括身份最尊贵的亲王都要拜倒在他的脚下。

小皇帝的皇位是继承来的,这只能说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幸运。

不过作为一个曾经自己努力奋斗而成就辉煌事业的人,韦小宝的心里对这样的幸运儿有些轻视。

等他散步闲逛一样,一边看景一边走路,终于走回尚膳监的临时住处后,御前侍卫总管多隆也已经得了康熙的吩咐,赶过来。

一把拉了韦小宝进屋,掩上房门。

“快!韦都统,皇上口谕,吩咐下事情来了,十分紧急,你得快些出宫,耽误了可要麻烦。”

“怎么说?”

多隆说了皇上口谕之后就在等韦小宝跪下接旨,结果被句反问噎了一下,提醒道,“韦兄弟,皇上口谕,你要先接旨才对。”

韦小宝笑笑,“你一说紧急,我也跟着急起来。”话是这么说,到底也没有跪下接上谕。

多隆心里着急,只怕延误了时间要出差错,满脸紧张,压低了嗓门道,“皇上说今晚炮轰你忠勇伯府的安排不变,你只提前回去把你府上那批天地会的反贼救出来。你们一出来,伯爵府就被炸为平地,这样才更能取信于人。之后你就依照皇上之前和你商议好的计策行事,跟着那伙反贼一起走,皇上自会安排人与你联络。”

“让我跟着反贼一起走?”

“是啊,”多隆被他问得诧异,“皇上说这个计策之前都对兄弟你交代清楚了。”

韦小宝心想,不对,出了个小差错。自己和小皇帝说想要借陈近南做跳板打入台湾郑氏内部可不是说要自己去台湾,而是计划派人去做这事。他在战争里只能是当元帅的那个人,对自己去当间谍没有兴趣。

这个差错和多隆说也没用,还是先去救人要紧,回去晚了大炮轰过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多隆一点头,“多大哥,我这就走了,还要麻烦你帮我带句话给皇上,告诉他我离京前想要再见他一次,有要紧事情要当面禀报。”

多隆一口答应,“兄弟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看看天色,已经黑沉下来,催促道,“韦兄弟快走吧,皇上说炮轰伯爵府的时间是早就定下的,时辰一到就要诸炮齐发,你可要赶在开炮之前带着人从府里面出来。”

多隆一直对韦小宝不错,这几句话也说得真心关怀,韦小宝按照心中记得的礼数一拱手,“多谢多大哥。”

出得门来,忽见数名太监宫女打了灯笼,引着一乘轿子前来,那顶轿子以野鸡尾毛做装饰,称为‘翟轿’。

韦小宝心里一动,忽然冒出个念头:糟糕,是公主来了!

他初来乍到,对各种情况都不熟悉,虽然已经有了糟糕的念头,脑子里还在转弯思考:公主来了为什么糟糕?

领先的太监喝道,“公主驾到!”

轿子停下,一个面目姣好,两道浓眉显得十分英气的旗装少女走了出来,正是建宁公主,公主十分泼辣豪爽,直接就自己开口叫道,“小桂子在里面罢?”

韦小宝只得迎上去,“公主,我在这儿。”

建宁公主见到他又惊又喜,“好你个小桂子,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我有急事要办,这就要出宫去…哎呦…你干什么!”话说一半,就被公主飞足在小腿上踢了一脚。

公主怒道,“干什么!天大的急事也等等,你先给我进来,本公主有话和你说!”一把抓住韦小宝的衣襟就往房中拉拽。

韦小宝这时候已经大致想明白了自己和面前这位公主是什么关系,公主是他的情人!且公主脾气暴躁凶蛮,很不好惹,被缠住了就很难脱身,所以一见到公主,他的反应就是:糟糕。

多隆见韦小宝被公主抓住了纠缠不清,连忙上前阻拦,“还请公主放开韦都统,韦都统真有急事要出宫去办,耽误不得!”

建宁公主拉不动韦小宝本就已经火大,这时见一个两个的都上前来和自己过不去,顿时气往上涌,大声怒道,“有什么急事?!说出来听听,本公主也有急事,看看谁的急事更重要!”

多隆暗道那哪能说啊!偏偏面前这位是金枝玉叶的皇帝御妹,胡搅蛮缠起来,谁也不能对她来硬的。

“公主,韦都统的确有紧急公务,立时就得出宫去办,真延误了大家谁也吃罪不起,您还是先放他走了吧。”

建宁公主脾气上来时,除了皇帝谁也不认,眉毛倒竖,“不行!不许走!本公主也正有事情要带他到皇上跟前理论。”

多隆脸色一苦,还想硬劝,“公主…”

被韦小宝拦住,“多大哥,既是这样,我就请公主进房中细说吧,你有差事只管先去忙你的。”说着朝多隆递了个眼色。

多隆明白,知道公主是特意来找韦小宝的,他夹在这里只怕反而碍事,不如让韦小宝自己想法子去哄劝,还能脱身得快些。

只恐建宁公主一个小寡妇吵吵嚷嚷的来找韦爵爷会有什么尴尬事,被人听去就是桩要杀头的罪过,因此十分体贴的连原先守在屋子外面的那班侍卫一起都带走了。

韦小宝不得已,又和建宁公主回到房中,算算时间委实是太紧迫了,决定速战速决,严肃了脸色,“公主,我确实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去办!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主动放我离开,等我办好了事情自然会再去找你;第二,我打晕你离开,咱们的私人关系到此为止。你选吧,请快一点!”

公主惊讶得张大了嘴,硬是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怒道,“好…好…你个小桂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想跟我断了关系!!没门…”气得挥手就打。

韦小宝低头避过,身手敏捷的一步上前,扭住了公主的胳膊,“看来你是选了第二个选择!”

他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公主打晕,四周看看,想要找个东西先把公主的嘴堵起来。

公主也会几下拳脚功夫的,气恼之余不肯受制,东扭西扭的想要挣扎开,忽然胸口一阵烦恶,身子向前一探,“哇”的一声,大吐起来,喉头不住作呕,却只吐出了些清水。

韦小宝急忙放开她,“你怎么了?”

公主捂着胸口喘息,忍住了呕吐,忽然如闪电一般出手,扭住了他的耳朵,“你个小王八蛋,吃过就想赖账!你个没良心的,赖账跟我断了关系,我肚子里小小桂子怎么办?!”

韦小宝被女人这么无礼的对待,感觉大受冒犯,正要发怒,忽然听见一句‘肚子里的小小桂子’惊得连尊严受损都顾不得了,“你怀孕了?是…是…是我的吗!”

公主顺势就是一脚,“不是你还有谁!都是你不好,咱们要马上做夫妻,否则再过两月我就没法做人了!”

韦小宝呆住,就算打仗时原先预定好的完美作战计划受阻,也没有现在情况来得棘手。

孩子,曾经是他心里最敏感的一个部分,他对儿子的渴望一度曾超过了其它的一切事情。因此,建宁公主在他眼中的身价也立刻不同起来。

“走!现在没时间多说,我一定要立刻出宫,你和我一起走,路上咱们仔细说!”

按照小皇帝的计划,韦小宝还得跟着天地会的人逃离京城一段时间,把公主安顿在哪里生孩子才好呢?太伤脑筋了!

建宁公主破涕为笑,“好啊,那干脆坐我的轿子一起出宫,你可以躲在我的轿子里。”

5、失去的热情

韦小宝十万火急赶回自己的府中,只见天地会的陈近南,徐天川,钱老本,沐王府的沐剑声,王屋派的司徒鹤,曾柔等人都已在厅中。

大家见他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的走进来微感奇怪,韦香主今日这走路姿势看着与往日不同呀,均想这才有些天地会香主,朝廷大员的气派,不知他今日遇到了什么喜事,精神这般好。

结果发现韦香主喜事没有,凶险消息倒是带来一条:“诸位,形势危急!我们在这里聚会的消息被人走漏,小皇帝调集了十二门大炮对准了此处,过不片刻就要诸炮齐发,将咱们一起炸成了飞灰!”

群雄大惊失色,天地会徐天川惊疑,“怎会走漏了消息?”

钱老本接口道,“出了内奸不成?”

沐王府的小王爷沐剑声立时道,“我沐王府中可确保个个忠肝义胆!”

王屋派司徒鹤也忙道,“我王屋派也不会有匪人!”

徐天川有些不喜,“两位这么说,难道是在疑我天地会中有奸细?”

沐剑声和司徒鹤齐声道,“怎会,我们只是自信本门中并无此等小人…”

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打断他们,“现在不是细究这个的时候,形势凶险,大家先撤离此处再说。”

当此紧急关头,也顾不得谦让,踏出一步直接道,“沐小王爷,司徒兄,在下冒昧了,请诸位都听我安排,咱们分几路出去。”

正要站出来发号施令,安排众人迅速撤出,就听见自己的徒弟韦小宝已经在大声发话,“安静!安静!大家都不要再吵,听我的号令!”

韦小宝喊了几声,见众人都朝他看过来就抬脚站上了一张椅子,沉声吩咐,“沐王府柳大洪柳前辈,请率领沐王府人等走后门出去,不要在京城中停留,立刻出西直门离京。记住,不要太多人一起,你先带上十五个走。王屋派的司徒鹤司徒前辈,你也一样,带十五人从前门出,不要走正街,沿胡同往东有个小岔口,岔口钻出去是京城南城,离崇文门最近,你们就从崇文门出京。天地会钱老本钱大哥,请带同十五名青木堂兄弟从后院北墙跃出,取道东直门出京。天地会徐天川徐大哥,请带同沐王府与王屋派余下的众弟子从后院角门走,徐大哥对京城道路熟悉,你自己随便挑一条方便的路线出京。天地会陈总舵主,”看向陈近南,“师傅,您和我带上天地会剩下的人走朝阳门出京。”

韦小宝做好了部署,停下来四顾看了一圈,目光犀利沉稳,看得众人都心头一凛,这才最后一挥手,“行了,就这样,大家快点走吧,危险就在眼前,谁都不要耽误!出京安全之后大家再想办法联络会合!”

这一番安排井井有条,主客也分得很清楚,沐王府,王屋派的主要首领都先行,且走前后正门,逃命也不掉身价,大家听得韦小宝的语气里自有一股威摄严峻之意,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了安排,凑齐自己那一队人匆匆出厅。

陈近南张张嘴,一个字的号令也没有说出来,就被他徒弟雷厉风行的都给安排好了,很是无语,时间紧迫之下,不及多说,也就跟着依从韦小宝的计划行事。

心中只是在想,小宝他在朝廷中大官做得久了,颐指气使,习惯了发号施令,因此到了这个时候也‘当仁不让’起来。

看他这些安排虽然简单,但是细密周到,没有疏漏,短短时间内能思虑得这么清楚很不容易,这孩子才干过人,好好教导教导,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韦小宝随着陈近南一队人出了铜帽子胡同,往僻静处疾行。

忽听‘砰’‘砰’‘砰’‘砰’响声大作,回头去看,韦小宝的忠勇伯府上黑烟腾起,远远望去,能看到砖木梁瓦在空中飞溅,大家只觉得脚底下的土地都震动起来,炮声还在隆隆不绝,伯爵府中血红的火焰冲天而起,热浪阵阵扑面。

众人除了韦小宝外一起相顾骇然,想不到火炮的威力如此巨大,要是他们此时还留在伯爵府中,那必然被炸成了焦炭,哪里还能有命在。

陈近南身后的几名天地会兄弟都开始低声咒骂,这鞑子皇帝的手段当真狠辣之极。

大家只怕北京城中出了如此大的变故,京城的守备要封城,城门一关就谁也出不去了,不敢停留,纷纷加快速度。

众人出了朝阳门,向东驰出二十余里,到了京城附近的一处市镇,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松口气了,韦小宝却在不满,对自己的队伍里跟了两个女人十分不悦,刚才在厅里一共就见到这么两个女人,怎么全跟到自己的队里来了?

现在又不是打猎巡游,带上几个贵妇小姐以资娱乐,现在是逃亡,带着女人十分麻烦。沐王府和王屋派那些人怎么光顾得自己逃命,连家属都不带好!

忍不住叫过小郡主沐剑屛问,“小郡主,你也是沐王府里的重要人物,怎么不跟着你哥哥沐小王爷一起走?”再看一眼曾柔,“还有曾姑娘,王屋派你的师傅师兄们都不管你了?”

小郡主和曾柔对望一眼,曾柔微微脸红,低下头,蚊子叫一样的说道,“是我们想跟着韦大哥一起走。”

韦小宝对着她娇红的小脸瞪眼睛,再看看沐剑屛,暗自思索这两个小姑娘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这些人和事都清清楚楚的在脑子里,只不过现任这个韦小宝想到的时候经常会抓不桩重点’。

好比在他看到小郡主沐剑屛时,想到的就是这个人是沐小公爷的妹妹,他们是一门前朝的没落贵族,在民间还有一定的势力和影响。而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和他自己还会有其它一些关系。

韦小宝在心底哀叹一声,转开头。

他已经是老年人了,对性和女人都已经失去了热情,恐怕要不得不伤了这两位小姑娘的心。

他在圣赫勒拿岛闭上眼睛的时候五十二岁,说因为年老而对女人失去了兴趣有些夸张。要知道,有很多男人直到六七十岁都依然会对美女们兴致勃勃。

但是多年的征战颠沛攫取了他的健康和精力,身体已经先年龄一步而老去,他被软禁在圣赫勒拿岛的最后那几年都是与疾病相伴渡过,相信没有哪个满身病痛的人会对‘性’继续充满热情。

况且…再看一眼沐剑屛和曾柔,皱起眉头,这两个女人也太小了!

韦小宝现在还看不准这些东方人的年龄,但是从这两个天真稚嫩的外表来看,说她们十四岁都嫌大!

就算能够很幸运的在这具年轻身体上找回消失已久的情/欲,那他也只喜欢成熟妩媚型的妇人,不可能费心思去和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谈情说爱。

摇摇头,催马追上陈近南,“师傅,咱们在这里歇脚,再派两个外省来的兄弟回京打探一下消息。”

6、会面

京城,回雁楼。

这是一家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据说乃是康亲王府中家奴挂名置办的产业。

酒楼中提供的菜式精致繁复,食材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再到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一般只要客人能想出来的,他们都做。且手艺地道,滋味诱人。

因此京城中的达官显贵们有了机会也会邀集同僚友人来坐上一坐。

三楼的天字号雅间中,此时就坐了一个衣饰华贵,气度不凡的少年。

少年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举止雍容,所带侍从也都个个气派极大,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

酒楼掌柜的日日接待京城中的各路权臣要人,眼力界十分不凡,这位贵客刚踏进门时,他就一眼认出来,在前面毕恭毕敬引着少年进来的是当今的御前侍卫总管多隆大人。

暗自咂舌,一句废话不敢多说,只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带同了两个最伶俐的伙计亲自上阵,小心伺候着。

多隆安顿好了少年就离开酒楼,不多时又领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进来。这次的态度没有方才那么恭敬,但是要亲热许多,一边走一边和那少年人说笑。

此人正是韦小宝,他拜托多隆带话给康熙,说是离开之前还有件要事需面圣密奏,康熙就安排他潜回京城,来这酒楼中一见。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陛下也想顺便能够感受一下微服私访,在市井酒楼中和人密约联络的乐趣。

至于这间酒楼非权贵豪富不能入,而他往酒楼中一坐,从门口到楼下,乃至外面街上,就被多隆布置了不下两百名便衣侍卫,团团围住,有嫌疑的苍蝇都飞不进一只,委实没有半点与人秘密接头的样子,这些就不在康熙小皇帝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多隆将韦小宝领至三楼天字号雅间门外,恭恭敬敬的提声道,“主子,人带来了。”

里面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让他进来。”

多隆轻推开门,向韦小宝做个‘请’的手势,韦小宝低头进去。多隆在他身后又再把门掩上,带同数名便装的御前侍卫,亲自守在外面。

房中只坐了康熙一人,面前的桌上摆着几样雅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

韦小宝径直走到康熙跟前,弯下腰去,十分轻巧的拉起了康熙的一只手掌。

康熙在他把自己手凑到唇边马上就要亲到时反应过来,忙一把抽回,“行了,行了,收起你的西洋鬼子做派吧!不伦不类的。”

韦小宝一惊,“皇上怎么知道这是西洋做派?”

康熙瞪他一眼,“朕问过南怀仁了,这是西洋人见他们皇帝时的礼节,哼,没想到你还有心思准备了这么个新鲜的拍马屁法儿,恁古怪了些,上次吓朕一跳。是你去罗刹国时学的吧?”

韦小宝顺水推舟,承认,“是,我觉得西洋的这个礼数很好。”

康熙“嘁”一声,“好什么,朕听南怀仁说不光亲手,还有亲脸的,男人之间也亲,他妈的,肉麻死了!”

韦小宝扳平了脸,心想这小皇帝说话怎么这么粗俗,按理说他是从皇太子升上来的,受到的教养应该很好才对。

一时也没有想起来康熙只有在他面前时才会这么‘老子…怎样怎样…’‘他妈的…如何如何…’的说说话,多数还是和他学的。

纠正道,“不会肉麻,这是一种高尚的礼节,习惯就好了。您看,就是这样。”亲自示范,上前在康熙的左右脸颊上各自轻吻了一下,说是吻,实际只是作势一触。

“你,你,你”小皇帝向后一仰,险些没连人带椅子翻过去。没想到随口一说,他就当真上前演示了,目瞪口呆,连躲开都忘记,手指着他,“你这也太放肆了!”

韦小宝后退两步,微微躬身,若无其事的解释道,“陛下息怒,这是西方日常礼节,凡是上等有教养的人都会使用,是表示尊敬,不是放肆。”

这个亲吻礼其实多数应该是年长者对小辈,或者身份高者对身份底者做,韦小宝谅康熙就算问过南怀仁也搞不清其中这些细节讲究,所以理直气壮的就当了施礼人。

韦小宝的态度既是如此自若,康熙倒不好再斥责了,连小桂子都不以为意,认为这不过是风俗不同,没有什么的事情,那他要是再一惊一乍的使劲说,不免有少见多怪,没有见识之嫌。

坐坐稳当,又用手背擦擦脸,还是觉得肉麻得慌,疑惑问道,“你在罗刹国时天天都这样和人亲来亲去的?朕听说还有什么贴面礼,据说西洋鬼子中大胡子居多,碰上不难受么?”

“要是怕吃这种亏,那就把自己的胡子也蓄起来,贴脸的时候和他比比,看谁的胡子更扎人就行了。”

康熙想到两个满脸虬髯的大胡子抱在一起互扎的情景,顿时‘噗哧’笑出来,“就你古怪多。”

和韦小宝胡说八道几句后心情甚好,脸上也笑得欢畅。

韦小宝却还是在心里大大摇头,评价了他一句:中国皇帝虽然威风,但是太过闭塞,没有什么见识。凡事容易大惊小怪。

就算现在的年代较早,也不用这样守旧。

他这时候大概能够估算出,这个时代比他横扫欧洲,远征埃及的时候还要早了一百年左右,俄国的彼得大帝才刚刚继位。

康熙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是被韦小宝暗地里给归入‘没有见识’之流了,自行言归正传,“说罢,你托多隆带话给朕,离京前一定还要见朕一次是有什么要紧事情禀报?”

韦小宝认为在战争中要做就做主帅,不愿当个小小的间谍,因此要和小皇帝先把话说清楚了,免得过些日自己忽然自作主张的离开陈近南回京城,小皇帝要怪罪。

………

拿破仑语录: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