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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迷惑

“小桂子,你想要带些人手随行相助?这自然可以,你等下自去骁骑营中挑几个你以前的手下将官带去好了。不过让多隆陪着你一起,你的忠勇伯府被炮轰了之后,朕就下旨免去了你的爵位和官职。”

康熙说完,看看韦小宝脸色不太好,就安慰道,“这也是帮你取信于那些反贼的不得已之举,等日后你回来不但官复原职而且朕还要论功行赏。”

韦小宝原先有一串啰哩啰唆的官封,他自己也要费好半天劲儿才能想全了,是钦赐领内侍卫副大臣、兼骁骑营正黄旗都统,赐穿黄马褂,巴鲁图勇号,一等伯爵。

在别人眼中看来,他小小年纪就封一等伯爵,官至正黄旗都统,飞黄腾达,实在是罕有。不过如今的韦小宝对此却不怎么看得上。

撤了就撤了,不要紧。他更看重的是能再次崛起的机会。

“陛下,等我在台湾郑氏内部安插布置好人手之后就赶回来,替朝廷带兵去打吴三桂。”

“你想要请命带兵去征讨平西王吴三桂?小桂子,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削藩的头一二年打的都是硬仗,朕须得派确实能打仗的人去。你还是老实些吧。”

“我也能打,陛下,我不是…”韦小宝努力去想自己有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功绩,最后总算想起一个:“带兵攻打过神龙岛。”

“然后就把你自己一竿子打到极北的罗刹国去了?”

韦小宝看到康熙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轻视讥笑之意,知道他在笑话自己。在康熙的眼中,自己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弄臣。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上次带着大队海军并数十门大炮威风凛凛去攻打神龙岛。本来是个十拿九稳,准赢的事情,结果却在大获全胜的时候遭一个小美人诱骗,被神龙教的洪教主擒住,万里迢迢去罗刹国转了一圈才得以脱险回来。

康熙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但是他带着必胜的人马去攻打一个小小的神龙岛,却连自己都险些折了进去是不争的事实,也难怪会轻视他。

好在他这次并不是真的来要这个打云南的差事,只是提出来做个铺垫,“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本领和经验都是积累起来的,陛下可以先派一个不是最重要的职位给我,我认真去做,等有了军功再派重要差事。”

“难得你有这个忠勇之心,好啊,等你把剿灭天地会和台湾郑逆的事情理顺,回来之后朕就酌情在征讨吴三桂的军中给你安排一个不是很要紧的职务。”

韦小宝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暗道我过些日就回来,刚要点头答应,就听康熙又沉声道,“天地会的一伙儿反贼也不可轻视,上次大好的机会,朕听从你的计谋放了他们走,你可不要光说不练,只为救他们而敷衍朕。”

“陛下请放心,臣救过他们一次,已经对得起和他们之间的朋友义气,今后我只是朝廷的官员。”

“好!”康熙听他答得痛快,便十分满意。同时还是觉得他最近说话做事比从前有些不同,仿佛是更沉稳有主见了些。

端起手边的茶杯,揭开盖子,低头吹吹,喝一口,再抬眼打量了韦小宝。

韦小宝也正坦然睁大了一双乌溜溜十分灵活的眼睛看他喝茶,东方人喝茶与西方人喝茶的样子很不相同,特别是康熙,动作端正自如,狭长的凤目在茶气氤氲见间透着股儒雅清韵。

两人眼光一对,康熙微微挑眉,韦小宝想起在这里直视君主是大不敬的,就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

康熙一笑,心想这小子总算还知道些礼数进退,不算放肆粗陋到家,再问道,“小桂子,建宁公主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连朕的御妹都拐骗去了,昨个建宁忽然进宫求见朕,哭哭啼啼的闹着非得要嫁你,吵得朕头都痛了。”

提起建宁公主,韦小宝也要头痛,“唉,这个。不知陛下是否同意?”

康熙道,“把建宁公主嫁给你也行,不过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娶公主还委屈你了?”

韦小宝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臣最近对女人都没有兴趣,没法跟她们同房,娶回公主怕时间长了公主要不乐意。”

“啊?”

康熙愕然一会儿,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不会吧,小桂子,你真成太监了?”

“不是,不是,”韦小宝以他五十多岁年纪,阅尽顶级美女,已经不太稀罕的心态承认这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地方,实话实说,“就是女人有得多了也就这么回事,臣最近真的是看见女人都没什么感觉,身边还有几个呢,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打发了。公主十分尊贵,娶她回来就这样摆在家里,她一定不会答应,也对不起她。”

康熙道,“朕以前就听多隆说你小子好色得很,为个美貌姑娘和人争风吃醋,还要他带人帮你打架,这只怕是床第之间太没节制,你年纪又小所以伤了身体,那公主就不能给你了,朕安排她改嫁别人吧。回头朕让宫里老御医给你看看,还有救也说不定。”

韦小宝叹息,公主的肚子里还有着他的孩子。

按道理他应该义不容辞的求娶公主,可是明知道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了,却还把一个身份尊贵的女人娶回来守活寡,这也很不道德。还是想办法帮她遮掩着生了孩子,然后再劝她另嫁为好。

康熙能对一个臣子的私事关心到这一步已经是看在从小的交情面上,仁至义尽,因此说过了就算,挥手道,“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朕也该回宫了。”

韦小宝踏上一步,恭敬而又灵巧的拿起康熙的右手,轻吻一下,“陛下,请允许我告退。”

康熙对他这手防不胜防,又气又笑,“不都和你说了吗,把你这新鲜的拍马屁法儿收起来,朕不稀罕。”

韦小宝正色告诉他,“不是拍马屁,这表达了我对陛下万分真诚的敬爱。”

韦小宝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认真的说过话,以至他离开后康熙还在纳闷,这小子是怎么了?还对朕万分真诚敬爱,你敬爱就敬爱好了,没事总借着洋鬼子礼数来亲朕的手做什么,肉麻死了!

猛地想起他刚才勇于承认对女人已经不行了的一番言论,自己‘哎呦’一声,又是一阵肉紧,使劲擦擦手,这小子难道是起了其它邪门歪道的心思?想要效仿董贤之流了!!

自然而然的就把韦小宝两次见驾都没有跪拜的失礼之举给抛在脑后,没能想起来。

………

拿破仑语录:有效的迷惑敌人是一种巧妙的战略艺术。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语录是杜撰的…霍霍

8、南行

韦小宝去点了赵良栋,王进宝,孙思克等几个得力手下,密宣了康熙皇帝要他混入天地会,伺机打探台湾延平郡王府内情的旨意,命几人随同相助。

赵良栋,王进宝几人感念韦小宝的知遇提拔之恩,一直对他十分忠心,自从他的府邸无故被火炮轰为平地,皇上又下旨意削去了他的官职爵位后,几人就日日担忧。

此时忽见韦小宝施施然由御前侍卫总管多隆陪同而来,又解释出事情的因果,总算一起大大的放心。知道韦都统这次挑他们同往,乃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回来后必有封赏,因此个个打起精神,齐道,“韦大人请放心,卑职等一定尽心竭力,辅弼大人完成此重任。”

韦小宝带同几人回到与师傅陈近南约好碰面的小镇上,想先向师傅报备一下,说这几个是自己的心腹手下。

到了师傅所住的客栈前翻身下马,昂首阔步往里面走。

刚跨进了大门,就觉得身边多了一人,侧眼只见一个满脸伤疤皱纹的白须老者和自己走了个并排。

韦小宝没多理会,继续大步前行,走到第三步时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这个老家伙是神龙教的洪教主!!

余光扫处,只见客栈里靠门的两张桌子旁分坐了七八个人,正是洪夫人,并神龙教的胖头陀,陆高轩,青龙使许雪亭等人。

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记得前主曾带人炮轰神龙岛,将洪教主辛苦经营出来的偌大一片基业夷为平地,洪教主心中应该是已经对他无比痛恨,用中国的俗话来形容,就是恨到了想把他抽筋剥皮的地步。

身体的本能忽然发挥作用,韦小宝拔腿就跑,一边大喊,“师傅,救命啊!师傅,救命…”

只喊了一声半,衣领一紧就被洪教主捉住,冷冷的在耳边道,“还想逃?你以为你逃得了?”

跟在后面的赵良栋,王进宝几人大惊,拔兵刃来救,被神龙教的胖头陀和陆高轩出手打退,赵良栋等都是武将,上马冲锋厮杀可以,遇到了这些武功强的高手却是缚手缚脚接不了几招。

洪教主哼一声,打个手势,拎着韦小宝就要转身出去,忽然面前人影晃动,被一个身材清瘦,面容潇洒的中年男子挡住去路。

也不见洪教主如何腾挪跳跃,手不抬足不动,轻飘飘的就后移数尺,打量着来人问道,“陈总舵主?”

陈近南心里暗惊,知道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暗自戒备,点头道,“不错,正是在下,不知小徒如何得罪了尊驾,你要擒住他不放?不若看在下薄面,让他向你赔个不是,大家大事化小如何?”

洪教主冷笑一声,“大事化小?陈总舵主说得轻巧,那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韦小宝插口道,“师傅,他就是神龙教的洪教主,您要小心了!”

陈近南轻轻‘哦’一声,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微抬手,摆出个对敌时的拦阻之势,“洪教主,还请高抬贵手,留下我的徒儿。”

洪教主看他出手不凡,往那里一站就气若亭渊,正是一派大宗师的风范,不敢轻敌,手劲一吐,将韦小宝推开到一旁,“好啊,只要陈总舵主胜得过我,我就把这惫懒小子留给你。”

说话间客栈外面不停的有人进来,高矮胖瘦各色人等,还有道士,正是天地会的徐天川,钱老本,玄真道人,风际中一干弟兄,风际中身边一个长相秀丽的小丫头抢过去扶起韦小宝,“相公,你没事吧?”

韦小宝一心二用,真正的被震惊到。

一只眼睛睁圆了去看师傅陈近南和洪教主过招,那两个人身影飘忽迅捷,以快打快,招数变化莫测,他第一次真正见识东方功夫的威力,大受震撼。

另一只眼睛还抽空看着双儿,非常忧郁的发现这又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分出一丝精力去想‘相公’这个词是不是丈夫的意思?难道自己已经娶过妻子了?!!那公主怎么还能被自己勾搭上?而且脑子里并没有娶过妻子的概念啊!

想了好半天,才终于在洪教主与师傅陈近南同时大喝一声,‘砰’得对了一掌,一起借势飞身退开后想了起来,她虽然管自己叫相公,其实是自己的小丫鬟,身份相当于女仆,十分忠心听话。松口气,这个关系就简单多了。

洪教主显然是在比武中没有占去多大上风,四顾看看,发现天地会的人越来越多,群殴起来就算己方众人能脱身,但肯定是带不走韦小宝的,搞不好还会折损两个手下在这里,他现在身边就剩这么几个人,犯不上和天地会硬碰硬。

嘶哑着声音道,“江湖人说‘平生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陈总舵主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就看陈舵主的面子放过了这奸猾小子,咱们走!”当先闪身向外而去。

陈近南侧身一让,微笑道,“洪教主神功盖世,实属陈某生平所罕见,承让了。”

洪夫人与胖头陀,陆高轩等人见教主走了,也都连忙紧随其后,鱼贯而出。

陈近南向天地会的人做个手势,让他们不要阻拦,等到确定神龙教的人都走远了,才皱眉一按胸口,低头咳出一口血来,钱老本与徐天川抢步上前扶住,惊道,“总舵主!?”

陈近南摆摆手,“不妨事,刚才对掌的时候运劲太急了,调息不顺。”

众人相顾骇然,能在数招之间就让天地会总舵主受伤,这洪教主的武功也太厉害了!

陈近南朝着韦小宝招手道,“小宝,过来。”

韦小宝正在懊恼自己方才大呼救命的丢人行径,听陈近南叫他就应声过去,陈近南拉过他仔细看看,又再摸了摸脉息才放心,“还好,刚才洪教主只是抓着你,没有施阴手暗害。”

韦小宝感动,“师傅,你自己受了伤需要赶快医治,我没事。”

陈近南微笑一下,“不用医治,刚才那是口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又严正了神色道,“你最近要紧随在我左右,千万不可落单。”

“好,师傅,咱们准备去哪儿?”

“先回台湾吧,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好。”

韦小宝立刻答应,于公于私都应该跟着陈近南走这一趟。

于公自然是完成小皇帝安排的任务;于私是怕洪教主又来擒他,跟在陈近南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大家警惕洪教主,聚在一起不敢散开,一大队人加紧朝着东南而行。

第二日,路过一处树林时,钱老本因和徐天川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说得投入,两人行得慢了些,大队人都已经出了林子,他们才刚走到树林边上。

忽听一声女子的啜泣声,然后响起了韦小宝的声音,“双儿,你别哭啊,这点事有什么好哭的,请听我解释好吗?”

啜泣声却更大了,双儿呜咽道,“相公,你…你不想要我了?”

钱老本和徐天川闻声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脸色不佳,皱着眉头。

韦香主的为人他们如今也能摸清楚七八成,那就是个贪财好色之人,虽然大义上很不错,手刃鳌拜,忠心天地会,这次又舍去官身富贵救了大家,但是从他日常的言行来看,贪财好色的本性一览无遗。

此时看双儿哭泣得可怜,两人同时想到的都是这小丫头被韦香主给欺负了,欺负了还不算,只怕还要做什么十分对不起她之事,所以这老实丫头才会躲开大哭。

钱老本一提马缰,“我去劝劝,韦香主大义凛然,小节上若是有亏那可是要让总舵主失望的。我天地会素来讲究侠义,会规严禁欺辱妇孺,双儿姑娘就算是他的丫鬟也不行。”

催马上前,“韦香主,属下有几句话要说。”

徐天川也跟着上前,笑呵呵的哄走了双儿,“双儿姑娘,咱们先走,前面马上就能到一个大镇子,你路上缺什么使,只管告诉我,我去给你置办。”

留下前老本义正严词的劝说韦小宝。

韦小宝解释,“我没有欺负她,我就是让她换换称呼,别再叫我相公了。她一个漂亮小姑娘,过两年不当我的丫头时,还能找个丈夫,总对着我相公,相公的叫,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韦香主你直接娶了她不就行了。”

“我不要!我对这种连胸部都还没有丰满起来的小姑娘不感兴趣,对她提不起热情,我不爱她,那我就不能和她在一起。”

钱老本张张嘴,“那,那…”被韦香主的快人快语给震住,最后老脸一红,催马遁走,“那属下就不多事了。”

……………

拿破仑语录:不能使你发奋的爱,不如不爱。

9、双儿

路上休息的时候,陈近南把韦小宝叫到面前,“小宝,咱们天地会的要务虽然是反清复明,但行侠仗义亦是我辈宗旨,会中历来严禁好色淫/乱,欺辱妇孺,这几日众兄弟都能看见你那个小丫头天天红着眼睛,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这却不好,师傅看那小姑娘还不错,武功高,人也老实忠心,又是吴六奇兄弟的义妹,你正正经经娶了她,也免得日日这样,在众兄弟面前不好看。”

韦小宝不同意,“师傅,我不愿意娶她。”

陈近南奇怪,“为何不愿啊?你如今已经不是朝廷的高官,难道嫌她身份不配,那至不济也可以娶双儿姑娘做个如夫人,给她个名份,她自然就会高兴了。”

“师傅,妻子只能有一个,我要娶我心爱的那个人。”他不是没有过风流不羁的时候,但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东方古国里一些十分贬低妇女地位的做法。他也有母亲和姐妹,贬低女人就是贬低了自己的至亲,所以不能接受。

当年,就算在他已经不再爱约瑟芬的时候,他也给予了自己妻子应有的荣誉和尊敬——册封她为法兰西帝国的皇后。

在决定册封之前,他曾经对兄弟的朋友罗德雷说过一段发自内心的,十分深邃的话,那段话在他晚年回想起时曾让他很是羞愧了一下,但是和这里的情形一比,他又觉得自己其实还算是个品格高尚的人。

“怎么可以因为我成为伟人而把这位好妻子打发走?”他曾经对罗德雷这样说,“就是我被投进监狱,或者被流放异国他乡,她也会同我共患难;反过来,能因为我变得强大了我就可以甩掉她吗?不,这个我办不到,我有一颗人心,我不是一只母老虎生的孩子。待她死后我再结婚,我也有可能会有孩子。但我现在不愿意使她痛苦。”

那之后,他曾经又自己把这番决定亲口告诉给了已经不再受他喜爱的约瑟芬,但是到底没有把话说死,保留了自己离婚的权利。

在被流放圣赫勒拿岛的那几年,他每当想起这段往事就会很内疚,他最终还是没有能经受住年轻女人和有一个亲生孩子的诱惑,抛弃了妻子。

但是!起码他和约瑟芬离婚,还给她自由,约瑟芬可以再找情人,去别处过奢华的生活。

“小宝,小宝!你在想什么呢?问你几句都不答。”

肩头被人轻拍,韦小宝从久远的记忆中回神,“师傅,你问我什么?”

陈近南摇下头,“没什么,为师就是顺口一问,双儿这么一个品貌双全的好姑娘你怎么会不喜欢?”

陈近南本不欲多管徒弟与其他姑娘之间小儿女的私事,但他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连年奔波,无暇他顾,只收得这么一个弟子,日后天地会九成就是要交到韦小宝的手中,韦小宝若是私行不端,威信不免受损,因此不得不多关心一些。

“她太小了,胸脯和屁股都没有什么肉,不像个女人,像孩子,所以我不喜欢。”

陈近南皱眉叱道,“小宝!说话怎可以如此粗俗。”

韦小宝苦恼,他也想说得文明高雅些,怎奈脑子里只有这类粗俗词汇,这还是特意控制了一下,把那些总要顺口就蹦出来的‘他妈的’,‘乌龟儿子’,‘辣块妈妈’之类都筛去之后的文明说法。

只好认错,“对比起,师傅,我没有读过书,不会别的说法。”

陈近南这就不好再说他了,反有些自责,“唉,也是我这当师傅的过失,你叫我一声师傅,我却从来也没有时间好好教导你。”

劝徒弟纳个小妾的话题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拿到桌面上来谈的正经事,说到这里自然就到此为止,双儿那个苗条样子,陈近南也不能保证过两年长大后就一定能翘臀肥乳,符合了徒弟的喜好。

韦小宝看他不再说什么了就道,“师傅,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好,晚上我们找一个安稳些的住处,你睡前过来一下,我再帮你治治腿。”

韦小宝回去找双儿同行,他这几日见双儿动辄要红着眼睛,神情恍惚,很是不放心,因此尽量和她一同走。

果然又见双儿一人远远的落在后面,只好拉住马等她。

等双儿赶上来就道,“双儿,我知道你这些天很不开心,但请一定克制一下,别拿自己的安全不当回事,谁知道洪教主是不是一直跟着咱们,你落单被他们抓住怎么办?”

双儿问道,“相公,你知道我不开心?”想起韦小宝一定不让她再叫相公,又改口道,“韦,韦香主,你知道我不开心?”

韦小宝心想,不止我,这里所有的天地会弟兄,包括我师傅,还有赵良栋,王进宝那几个全都知道你不开心了。

照常劝道,“我知道,不过双儿,我是为你好,你再过两年就会明白。”

双儿委屈,“相公你都不要我了还是为我好?”

韦小宝头疼,“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不要你,我只是不能娶你,你愿意当我的丫鬟,那就当着,我多给你发些工钱,过两年你攒上一笔丰厚嫁妆就嫁人去多好。你看赵良栋怎么样,满脸大胡子,多么威武,你要是喜欢,我就帮你和他说说。”

双儿要哭出来了,“我,我不知道赵爷好不好,我只知道我是相公你的人,我是个小丫头,不敢要相公娶我,你只要让我一直在你身边伺候你就行了。”

韦小宝拿出当年打仗之前动员全体战士们的耐心和魄力,苦口婆心的劝解,“双儿,你年纪还小,不懂事。我这样安排真的是为了你好。我虽然不是圣徒,但也不想那么猥琐,为了霸占着你让你永远当我的佣人就去侵犯你的身体,宣示对她的所有权,这是不道德的!我其实是不打算再娶妻子的了,但是万一我又遇到了能让我动心的女人,娶了妻子,那你该怎么办?天天看着你名义上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亲密/爱恋?你不难受吗。而且有你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存在,对我的妻子也是不公平的。你能明白吗?”

双儿被他说懵了,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呆滞,摇头道,“不明白,相公,做丫鬟的不都是应该这样?一起伺候相公和夫人?”

韦小宝的耐心告罄,火了!

大声怒道,“这是对你自己人格的侮辱,你聪明,漂亮而且能干,会打架,武功好,为什么不学着尊重自己呢!”

双儿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相…韦香主,你别生气。”

韦小宝拿她实在是没了脾气,叹息道,“我没生气,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我真是为你好,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催马去追前面的人,回头又叫,“跟上,别掉队。”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中的拿氏言论出自一些拿破仑的传记,作者是法国的一位历史学家同时也是一位研究拿破仑的专家。据称他所写传记里所有拿氏言论都是有根有据,铁证如山的。鉴于他对拿破仑的描写和分析十分深刻且有情理,本人选择相信他作品的可靠性。

同志们信不信都请随意。

10、出海(上)

双儿仿佛是将韦小宝的劝说听进去了一点,虽然还经常会神情恍惚,但总算不再动辄就红着眼睛,让所有人怀疑她被无良主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