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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小子向来精乖,极少做亏本生意,还真有这个可能,‘哼’一声放开韦小宝坐起身来,“朕就一直奇怪呢,你好端端的忽然非得要自荐枕席,下这么大的功夫来逢迎朕。”

韦小宝被这样误会顿时吓一跳,自荐枕席是什么意思不明白,但是康熙怀疑他犯了大罪还是听懂了的,连忙澄清,“没有,陛下误会了,我发誓绝没有这回事。”

“那你一个劲要朕别生气是什么意思?”

“这其实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因为您是陛下,所以我怕说出来您会觉得我失礼。”

“那你先说说,到底什么事儿?”

“这个…就是臣想先问问,您介不介意做被进入的那个人?”

“什么?”

“您介不介意做被进入的那个人?!”

康熙认真审视了韦小宝一会儿,忽然大声怒道,“放肆!韦小宝,你还要不要脑袋,这种混账话都敢说!”

韦小宝被震得向后挪了挪,苦笑,“陛下,刚才就说了,您接受最好,不接受就不接受,只是别生气啊。”

………

拿破仑语录:要用对待一场战役的耐心和勇气来对待脾气暴躁的年轻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语录是杜撰的… (*^◎^*)

25、情话

当夜三更时分,宫中值守的御前侍卫总管多隆在侍卫的休息房中见到了被康熙赶出来的韦小宝。

大为诧异,“兄弟,你怎么来这里了?”

韦小宝有点灰头土脸的架势,没精打采道,“这么晚了我也出不去宫,只好来这儿挤挤。怎么,多大哥和诸位兄弟不欢迎了?”

多隆赔笑,“哪里,哪里,韦兄弟你大驾光临,咱们这儿是蓬荜生辉。只不过嘛…”迟疑一下问道,“你最近晚上进宫皇上不是都有赐住处给你吗,多大的恩典啊,你怎么放着舒服床铺不睡来挤这里的硬榻。”

韦小宝叹气,“陛下今晚和我翻脸,不许我留在他的寝殿,还说我要是敢再踏进的他寝殿,他就剁了我的脚!”

说着大摇其头,他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凶的情人。

自从他功成名就之后女人们就对他份外优待青睐,千依百顺,没有人敢放肆。

虽说对小姐夫人们彬彬有礼是上流社会该有的礼节,但前提是夫人小姐也要举止优雅,态度温柔。

更何况这位情人还不是女人呢,凭什么全都得他韦小宝谦让,没道理啊!

可惜拥有强权的人本身就是道理,韦小宝刚才根本无暇去和康熙讨论是否公平的问题,而是用了无数的精力去安抚他。

甚至不得不拿出了对待小罗马王的温情耐心去对待自以为被严重冒犯了的小皇帝。(小罗马王是他最爱的儿子,曾经倾注了他所有的骄傲,自豪和希望。)

韦小宝很会说一些充满热情的甜言蜜语,虽然在康熙听来都过于肉麻,不过胜在新鲜有趣,真挚‘淳朴’?听着很入耳。

比如韦小宝会看着他的眼睛用无比诚挚的语气告诉他:

我那天一早醒来,发现就躺在您的身边,您不知道,这让我感觉到了从来没有欢乐…

从那之后,我时时刻刻想念着您,就像有一副您的画像被深深的刻在我心里,我想您的时候就看看它,但是画像上的您哪有真正的您漂亮…

您早上离开我去上朝,我就开始计算离下次见您还有几个时辰,这段时间甜蜜又难熬,我在心里悄悄的亲吻您无数遍,但是不让心里的那个您亲我,因为那样会让我浑身的血…那个跑来跑去,激动得再也没法干别的…我举世无双的陛下,我心里除了您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说话的人很会煽动别人的情绪,乌溜溜的眼底闪烁着动人的光彩,让听众不由得要被他的热情所感染。

康熙一边摸着手臂起鸡皮疙瘩,一边想小桂子对自己还有点真情实感,这些话大胆露骨,透着一股子直白的肉麻气儿,定然不是找枪手提前写了背出来的,应该是他心里就真的是这么想。

又念及这小子向来胆大妄为,没读过书不懂君臣尊卑之道,以前打架都敢和自己打的,现在忽然起了这点不敬心思听韦小宝自己解释,也是源于他对皇帝陛下的万分倾慕,千般思恋,那就宽宏大度些,别和他一般见识。

正准备再斥责两句就算了的时候,韦小宝很不合时宜的又冒出来一句,“奇怪,今天怎么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

韦小宝也不避讳,指指自己的下/身,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康熙扯得乱七八糟,又是只剩一条亵裤,丝滑的绸料清楚的勾勒出下面安安稳稳的器官。

“上次和陛下亲吻过之后它很精神的!这次怎么没反应了?”

韦小宝有点慌,这可是件大事,难道上次以为他的年轻朋友能让他再度兴奋起来,他终于又可以再次体会到爱情从心灵到感官的双重欢乐只是空欢喜一场?

“也许,是因为…”韦小宝努力思索,急于要找个理由出来证明他已经恢复了年轻状态,这只是个有特殊原因的偶发事件。

康熙好心,“要不然明儿朕再找个太医给你看看吧。”心道你都不行了刚才还在逞什么能,真是会瞎闹腾。

韦小宝轻轻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打断自己的思路,低声自语,“…为什么呢?肯定是有个原因的,这具身体很健康,这点我非常清楚…哦,对了!一定是因为陛下刚才的动作太粗鲁了,接着我说商量一件事,你又立刻这么凶,它有可能是被你吓的,对啊,一定是这个原因,…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有个老虎一样的情人。”

最后一句话虽然及时醒悟,压低了声调,可惜寝殿里寂静宁和,躺在身边的人想不听见都难。

康熙对他终于忍无可忍,那也就毋须再忍,坐起身朝外面喝道,“来人!”

自从帮陛下从太医那里拿了润滑的膏药之后刘进忠就日日操心,皇上身边的人没伺候过这种情况,刘进忠只怕到时伺候得不周到陛下不喜,因此今天见韦都统又被留宿就自己守在外面。

虽然一直都对韦都统的马屁功夫怀有深深的敬仰之心,但此时刘进忠也不禁有点幸灾乐祸的小肚肠,暗道皇上连东西都自己准备好,这次你敷衍不过去,要来真格的了吧。

心里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以至里面一唤人,刘进忠就朝身后一挥手,“快,快,去把热水端出来。”自己闪身入内,不敢乱看,只垂首上前递给韦小宝一卷洁白柔软的锦帛道,“皇上,热水马上就送来。”

韦小宝看着手里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你先用这个给皇上擦拭一下!”虽然晓得最需要擦拭的应该是韦都统,不过万事以陛下为先,他就先忍忍吧。

康熙气得拿起刚才顺手放在枕边的那卷书就砸过去,“拭你个头!让你们在外面守夜呢还是睡觉呢,睡糊涂啦!你赶紧和韦小宝两个一起都给朕滚出去!”

韦小宝十分郁闷,无处可去,只得又来到侍卫房,其中细节情况不能讲,就大概和多隆说说他和陛下闲聊,不小心说了康熙不爱听的话,小皇帝就立刻翻脸将他赶了出来。并且扬言敢再踏进陛下寝殿就剁了他的脚!

多隆听得直笑,“没事,我一听就没事,陛下寝宫平常谁敢乱进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也不能够,皇上能这么和你发脾气足见是把你当自己人呢,过几天他气消就没事了。”说着十分羡慕,“韦兄弟,你真有本事,惹皇上生气他才这么不痛不痒的说两句,皇上对兄弟你可真是够意思的。”

韦小宝不能够赞成,心想我对着他说了整整一马车的情话,他还大半夜的把我赶出来,哪里够意思,无情得很呢!

在侍卫房凑合了一晚,第二日回家,正遇到胡太医来给府上两位有了身孕的夫人例行问诊,便叫来书房问问情况。

胡太医捻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子将两位夫人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什么气血旺盛,但疾不散,沉实为坎中满。

韦小宝一句也没听懂,只知道最后总结下来,两位夫人的状况都还不错,只是有点思虑稍多,不过也没什么大碍,怀孕妇人心绪不稳是常有,家中人多让着她们些也就是了。

韦小宝满意,另赏了五十两银子,命人好生将胡太医送走,心想自己马上出征,除了安顿好家里,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也得先安排好才行,本来想和小皇帝说说的,现在看来只好自己办了。

命人去骁骑营中将副统领手阿克敦叫来,封了十万两银子给他,吩咐道,“你去营里给我找几个伶俐的人手出来,本统领有件万分机密的事情要他们去做,做好了这十万两银子就是赏金。”

阿克敦咽口唾沫,颇想毛遂自荐,“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何必跟自己手下兄弟客气,况且这赏金也太重了。”

韦小宝拿出张纸条摆在桌上,“我要从这里接一个人出来,事关朝廷机密,我这是给他们的封口费,他们要是敢泄漏出去,我就让他们把赏银翻倍赔回来。”

阿克敦心道那他们可赔不起!看眼纸条,见上面写着一个地名,以为是上面秘派的什么差事,不敢再多说,应道,“卑职这就去安排人手。”

从韦大人的府中出来之后一路琢磨,那个地方是前额驸吴应熊的宅子,现在吴应熊被斩首,里面还住着公主,韦大人要接谁出来?难不成是朝廷从前安插在公主额驸身边的内线?那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悄悄的掩人耳目?难道公主还一直和吴藩有私下里的勾结?越想越玄,暗道此事果然重大,定要派几个最得力的人去才行。

建宁公主命一个贴身宫女乔扮她躺在府中称病,自己则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韦小宝派人偷回了家,和家中另两个孕妇放在了一起。

这时叛乱闹得正凶,公主身为吴家的媳妇身份很尴尬,已经要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偷着出来几个月,等她生过孩子再送回去轻易也不会有人发现。

只是公主对于韦小宝家中还有两个大肚子,并数个小美女气愤之极,摔盆砸碗的闹了一场,韦小宝无处可躲,只好托付双儿照顾。

他自己则去催明珠快快安排,这两日就带张勇出发。

出行当日忽然接到康熙的旨意,当众宣读,骈四骊六,绕口难解,韦小宝只听明白小皇帝又给他升了一级,所带人马也增加了五千,命他率领王师剿灭叛党,再立战功。

前来相送韦小宝的康亲王,索额图,明珠等人纷纷上前贺喜,都道皇上真是惦念韦都统得很,韦都统此去一定马到功成,为我朝廷再立彪勋功绩。

韦小宝正在心中暗骂,躲来躲去的还是没有躲过,终于被当众逮住跪下接旨了,好在在场的大家听说圣旨到了一起都跪,康亲王,索额图等人都不例外,他心里才气平些。

那传旨的太监走到韦小宝面前,低声道,“恭喜韦大人,皇上还命奴才带句话给您。”

“什么?”

“皇上说难得你个臭小子还懂得忠君爱国,前次的事儿他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他让你自己留着点神,可别一个不小心把小命丢在疆场上了,他还等您回来呢。”

韦小宝欣慰,他的年轻皇帝朋友还是很照顾他的,一马车的情话终于没有白说。

……

小拿东方版语录:法国人的情话,听听就好,因为它都会以适当的夸张作为修饰。

26、战报

紫禁城,南书房。

康熙正在和索额图,莫洛,图海等大臣们议事。

有兵部尚书明珠快步而入,呈上两份奏表,“皇上,有西边的消息传来。恭喜皇上,陕西提督王辅臣已经接受朝廷的招安,不日就要入京觐见皇上。”

康熙一喜,轻拍下桌子,“好!着米思翰去准备,待王辅臣一进京朕就在瀛台召见他。仪仗和场面都要隆重些,让他看看朝廷招安之诚。你再和图海两个下去商议一下,看看加封他一个什么样的官职合适,明天来报给朕。”

索额图躬身道,“皇上洪福齐天,王辅臣这一降相当于给那批犹犹豫豫,不知亲吴好还是归顺朝廷好的人做出个榜样,咱们再给王辅臣封个显赫的官职,让他得个大好处,那些人看在眼里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康熙微笑点头,“不错。”

明珠又道,“皇上,今儿一早还收到了甘肃战报,韦都统在甘肃大破桂军,连取数捷,已经将桂军逼退至阳平关。现在已经停住,只等东线顺承郡王的大军开到,再一起齐头并进。”

“噢,这么快?”康熙听着更喜了。

明珠道,“正是呢,韦都统自从出征后就捷报频传,当真了得,真是应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之语。”

索额图道,“也是陛下慧眼如炬,识得人才,韦都统才能有此大展一番身手的机会。”

一旁的图海和莫洛眼看这两个马屁到家,自己二人也不可太落后,于是一起道,“皇上是古今罕有的贤明之君,韦都统这般人才自然不会埋没了。”

明珠又呈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韦都统的密奏,请皇上亲启。”

康熙嘴角微微抽搐,韦小宝每次必然会随战报送回来这么一份密奏,康熙头一回看到时当即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拆开来一看,果然和前面的‘密奏’大同小异,差不多的内容,上面写着:

时间一刻刻的过去,你也一刻刻远离了我,我亲爱的陛下,你是我心中永远会思念的人,我挖空了心思想象你正在做什么…我上床时你不在,我睡觉时你不在身边,孤单的感觉围绕着我,对你的思念让我久久难以睡着,我求求你,让我睡吧,让我做梦梦到你在我的身边…多美的梦,可惜总有醒来的时候…

这小子冒着危险上阵退敌,忠君爱国之心是毫无疑问的,只是做事太过胡闹,传递战况的急报竟被用来做这种事情,实在让人没话可说。

康熙用手捂着嘴轻轻咳嗽一声,对明珠道,“刚才说到哪儿了?你接着说就是,韦都统这封密奏没有什么要紧事。”

明珠等人对于韦小宝每次都会送回来的密奏纳闷之极,不晓得他打个仗到底有多少机密事情要奏,只是看康熙每回都会将他那份密奏牢牢拿在手里,走时也要亲自带走就十分艳羡,均道韦都统甚会揣摩上意,密奏的东西皇上都十分看重。

个个自愧不如,如果易地而处,要他们离京之后想出这么多事情密奏而且要件件都被皇上看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康熙命明珠接着说,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看韦小宝的密奏,忽见后面写着…我生病了,我很不适应这里干冷的天气,浑身发热,不停的咳嗽,还瘦了很多,这个时候我就更加思念你,你真狠心,一个字都不回给我…

康熙的第一反应是,去你的,还好意思乱叫!朕真写给你了你看得懂吗?你有胆子让随军的笔贴士替你写了这些肉麻话再悄悄的装进给朕的密奏里,朕可还真不敢这么乱来。

随后心中一紧,这小子向来活蹦乱跳的耐摔打,竟然还有生病的时候。

待明珠说完之后就道,“好,就照这个意思拟旨。”然后又道,“既然韦都统的队伍暂时停在了阳平关那就命他让副将暂代值守,自己回京城一趟,离家这么久了,也让他回来看看,朕另外还有些事情要交待他。”

明珠领旨,凑趣道,“陛下真是体恤下情,听说韦都统走的这段时间,他府中的夫人们给他生了二男一女,这转眼孩子都快要一岁了,他还没见过呢,得了陛下这道旨意,韦都统一定感激天恩。”

“三个?”康熙眉头直跳,“他…”想说他不是早就告诉朕对女人没兴趣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明珠没能理解陛下的圣意,笑道,“说来有意思,韦都统这三个孩儿都一般大,生辰差不了几天,也不知他是怎么搞的。”

此话一出,余下几人也笑,暗道还能怎么搞,定是那段时间韦都统同时看上了三个女人呗,今日去这个房中歇,明日就去那个房中歇,对谁都不偏不倚,结果就同时得了三个孩儿。

康熙嗯一声,心中无故不喜,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派个太医随着传旨的人一道去,韦都统据说是身体不太好。”

明珠事务繁忙,在宫中应对过了皇上后还要回去兵部衙门处理本部事宜,等回到家中已经是月上中天。

正好遇到长子去舅父家里贺寿也才刚回府。明珠夫人家的这些个亲眷们都十分显赫,明珠就算再忙也不能失了礼数,因此就将儿子叫到书房问问情况。

明珠父子间一直关系融洽,纳兰成德知道父亲操劳就不啰嗦,只挑要紧的说,舅父母身体都十分不错,精神健旺,自己已经送上了寿礼,代父问候过,舅舅又考问了他几句诗词,说得晚了些,直到散席才放他走,着实夸了他两句,看样子是十分喜欢。

明珠听完笑道,“不错,你舅父是出了名的严谨挑剔,能对你这样另眼看待,可见我的儿子也不差,进退得宜,文采斐然。”

纳兰成德奇怪,“阿玛这是说什么?怎么叫我也不差,在拿我和谁比呢?”

明珠笑着摇摇头,“我在说韦都统,他可比你还小着几岁呢。今日兵部又接到他在甘肃打了胜仗的战报,当时在皇上御前的几位大臣一起都夸他少年了得,皇上也说他是一员福将。”

纳兰成德好笑,“这怎么能比,韦都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自己又能干,已经是一品高官,二等忠勇伯,升官如此之快,本朝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不是孩儿妄自菲薄,要和他比,那是自寻烦恼。”

明珠叹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别的不说,就皇上对他的那份偏爱,旁人就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今日听说韦都统会在阳平关停一段时间,皇上竟然就立刻让趁这个功夫把他召回京来休整一下,顺便家中看看。派出去打仗的大将数年不回家也是常事,从没见哪个得过这种优待了。”说着啧啧连声,表示感叹不已。

纳兰成德和他父亲考虑的重点不太一样,明珠啧啧赞叹的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一点,他想到的是韦都统就要回京了。

忖度道,“韦都统要回来吗?那当真好,我想到时去拜访他一趟。上次他请我和李钦兄过府一叙,结果被皇上叫了去,还召了两位王爷一同闲聊,我看他们是拿韦都统开玩笑的意味居多,皇上和王爷笑过就算,我和李钦兄却不便这么失礼,当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原想过后再主动去他府上拜见的,谁知他就离京出征了。说实话,我对韦都统倒是有些佩服,他虽然文墨上不大通,但是真情实性,那日在御前随口说的几句话都质朴动人,我从来没见过有人那样作诗的。而且忠君爱国,当此家国危难之际敢于领兵上阵,这一点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明珠捻须,“你这么想?也有道理,凭韦都统的官爵是没有必要再上阵去冒这个危险,他没有打仗的经验,要是自己不愿去皇上也绝不会逼他。所以说皇上才是少年英明,慧眼如炬呢,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旁的不说,忠君爱国是没有问题。”

……………

拿破仑语录:爱国是文明人的首要美德

27、回京

在康熙又收到一封热烈缠绵的‘密奏’后,韦小宝终于等到了去传旨命他回京的官员和随行去给他治病的太医。

韦小宝前些日偶感风寒,生了些小毛病,生病的时候当然要对情人诉苦,因此顺手就将这些事情也都写进了‘密奏’中,不过此时他却已然好了。

康熙没有收到过抱怨生病的折子,以为他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毛病,急急忙忙的连太医都派了去。

太医奉了旨意,先头很有些紧张和压力,生怕韦都统患上了什么疑难杂症,因此还带上了不少药物,结果因为路上跋山涉水,走的时间太长,到地方的时候,韦小宝的风寒早就自己痊愈,以至太医和他带去的那一大包药物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太医慨叹一声之后放下了心,这样才好,他最怕韦都统真生了什么重病,医治不及出了问题,皇上怪罪下来,他不免要担老大责任。现在只需意思意思,给开两副调理的药就行了。

韦小宝带兵出征,初进甘肃时着实是打了两场硬仗,让他结实领略了一番这个时代的作战风格,兵士们主要靠刀枪弓弩近身肉搏,行军布阵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好在一时好心,带去了副将张勇。到了战场上才发现,张勇真是个人才,虽然行动不便,但是胸中实学,从勘敌虚实到布阵应战都经验丰富,果断英勇,此行立下了汗马功劳,帮了韦小宝不少忙。

再往后局势逐渐好转,等到将吴三桂军打退到阳平关后,韦小宝就暂时不用再打,率军停驻在当地,只等东线大军开过来与他会合。

韦小宝闲暇下来,没有事情干,就把给小皇帝写‘密奏’当作了一项日常消遣。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衷于写情书了,记忆中只有在他和约瑟芬新婚后的那段时间里才有这样的激情。

那时候他还年轻,还相信纯洁炽烈的爱情,美丽高贵的妻子是他心里的女神,也是他浴血奋战的动力。为了能够早日和她相聚,让她为了自己而自豪,他天才的在意大利战场上创造出了奇迹,短短时间里就送回二十一面报捷的战旗。

可惜他的热烈爱情落到了空处,后来的事实证明,在他为国浴血奋战的时候,他的妻子在后方顶着用他战功换回的荣耀风流快活。

从那之后他就对纯洁的爱情产生了新的看法,不再那么沉迷执着。

现在之所以又重拾了这一习惯倒不是因为小皇帝比美丽的女人更有魅力,而是因为韦小宝在这场大战里不是主要角色,所对抗的还不是桂军主力。

旁人看来十分出色的战绩,韦小宝没费太大的力气就做到了,剩下的精力没处使,只好自己找消遣。

军中的消遣十分有限,有的甚至十分低劣,偏偏他又是个很感性,很认真的人,他推崇真诚正直的情感,热爱美好高尚的艺术,厌恶那些低俗没有格调的东西,所以无所适从之下就只能把时间用在了给小皇帝写情书上面。

韦小宝有双阅尽世事沧桑的眼睛,小皇帝对他很好,关照有加,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对此不无感激。他的这位新情人又身份如此高贵,远超一般的公主贵妇,可以说是他迄今为止最尊贵的一位爱人,所以费心为他写一些赞美的情话也不为过。

韦小宝本人不识字,自然更加不会写,因此现在也没有可能自己写,那些‘密奏’全都是他找了一个随军的笔贴士来执笔的,内容由韦都统口授,笔贴士只管记录,当韦都统用词缺胳膊少腿或是太过不雅时,笔贴士还要负责给改过来。

那可怜的笔贴士硬着头皮写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不得不承认天下之大真的是无奇不有,这段时间委实是大开了眼界,竟然有人会给自己夫人写这样的家书!还写这么多!

虽然忍着头皮发紧的读到后来会觉得这些家书蛮有趣味,可这毕竟是报平安的家书,恐怕每次送回去后韦家阖府上下都要围着夫人询问写些什么,谁家的女孩儿当此情景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镇定读完?

窃以为韦大人此举实在是别出心裁且又肉麻之极,不晓得他夫人吃得消否?反正他抄写得都快要吃不消了。

笔贴士的担心有些多余,康熙自然要比他心中所想的‘不知谁家的女孩儿’镇定得多,接连将韦小宝的‘密奏’接了数十封后,他便已能泰然处之。

这日捏着最后送来的一封‘密奏’问刘进忠,“朕身上总闻着有股很香的味道吗?朕的衣裳平时都是用什么东西熏的?朕是男子,不用这么香。”

刘进忠不知皇上这一问是从何而起,小心答道,“皇上的衣物不太熏香的,这个从来都有惯例,不曾改过,奴才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应该没有什么很重的香气才对。不过皇上沐浴时的水中会加些香料,御医说可以活血通筋络,大概是这个味道被哪位鼻子灵的后妃娘娘闻到了所以才会说皇上身上闻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