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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今早的事情么,太后宫里怎么快就知道了?”

“是常宁,常宁早上听说纳兰家的兄弟邀集友人出游,他就跟去凑个热闹,正好看见,他也笑死了,就急匆匆赶回来和太后讲新鲜事儿听。”

韦小宝暗暗叫苦,暗道这可出了差错,恭亲王竟然也去了,那他定能认出建宁公主,不可能眼看着建宁公主在民间厮混却不管。

试探问道,“不知那伙厉害女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常宁说他派人去查查,还有那几个找碴的武人,路数看着也奇怪,不过听口音看打扮像是外地人,初到京城搞不清状况乱得罪人也有可能。”

“外地人?”韦小宝心道安巴做事还算仔细,常宁一点都没提及那伙女子中有个像建宁公主,那九成是没看见,公主这次倒机灵,躲得快。

康熙对这种小事不会放在心上,听来笑笑就算,可惜说了一大段,韦小宝却没有捧场跟着大笑,微觉无趣,暗道大概是朕讲得不好笑,也就这小子会在朕面前本性一点,不好笑就不笑,换了别人,再怎样也得挤点笑容出来给自己捧场。

看韦小宝若有所思的望着外面水榭,坐姿端正,手里还拿着枚白色的棋子,侧脸线条流畅,神态十分自然,很有棋道高手风范,暗笑小桂子什么时候学会装这种唬人样子,挺像回事的。又想到:不错,这小子很会长,越来来好看了。

一时也没想起来有‘情人眼里出西施’一说,韦小宝其实还是老样子,最多长大了点,是他自己心境不同了,所以看出来会不一样。

坐过去道,“别装模作样了,你又不会下,把棋收了吧。”

韦小宝忍住了没有拿眼睛瞪他,“我正在学。”

康熙让人摆出一张陕甘地图,“小桂子,你把昨晚的说法和朕仔细说一遍。朕再听听,等下图海和莫洛两个会来,你再和他们说说,这两人要是也没有异议,那朕就准了你的提议。不过还要写一份正式的奏折上来,交兵部审议,”似笑非笑的调侃道,“你会写吗,找人代笔可以,不过得找个可靠的人,别要人家在折子上做了手脚你都不知道。”

“那不会,我肯定找信得过之人代笔,写完再让多大哥帮我看看。”

“多隆管不到这事,你上折子先给他看也于理不合,这样,你提前一晚乖乖来伺候朕,朕不怕麻烦帮你看看。”

见到韦小宝口唇在动,却听不到声音,问他,“你说什么?”

“没有,臣没有说什么。”韦小宝是在默念:办正事要紧,我不和年轻人一般见识。他太年轻,很少生活阅历,正在像所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富家子一样,在一边干着让人想拍飞他的事情,一边恋爱。

他现在权势胜过我,我暂时对这种行为无能为力,但我懂得道理,能看透一切,我要在精神上胜过他!

………

拿破仑语录:精神胜于武力!!

32、恭亲王

恭亲王常宁进宫去见康熙,一路走一路将一柄玉骨的折扇在掌心轻轻的敲着,心里暗自计较:这韦都统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私下里拐带公主!皇兄就算再喜欢他也定然容不得这种有辱皇家体面的事!

在广源寺时自己就看着那堆女子里面有一个十分面善,很像建宁,只是还不太敢肯定,因此没有对太后与康熙提及,回去后派人一查发现自己认得很准,那个女子真的就是已经被韦小宝拐回家藏着的建宁公主。

暗道只好算是你不走运,上次皇兄明明让你来给本王赔罪,你若乖乖来服个软,本王就不和你多计较。谁知你竟然敢不来,还不晓得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他竟也不追究,搞得本王颜面扫地,我早就想收拾你了,现如今你自己送了这么大个把柄到本王的手上,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将凉爽温润的玉扇骨在掌心中轻轻蹭了两下之后,常宁又起了旁的心思…

那堆女人里面有一个看着好像领头的一样,武功很好,众女都听她的,生得也相当标致美貌,年纪估计比自己还要大几岁,不过妩媚动人,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一个眼神看过来就能让人身子酥半边,此等尤物竟然甘心给韦小宝这等人物做小妾,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暴殄天物!等皇兄处置了那小子之后可要留意把那女人弄来。

常宁打着如意算盘,匆匆赶到乾清宫,找康熙告状。

没说几句,康熙原本和颜悦色的脸就立时变得十分严肃,等常宁说到一半时就黑沉下来,待到常宁说完,康熙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沉声问道,“你说建宁被韦小宝私藏在家里?!”

“是,皇兄,上次在广源寺看到一个酷似建宁的人混在一堆女子里面我就疑心了,只是当时不很确定就没敢声张,事后派人去一查,好嘛,额驸府里有个侍女装病假扮公主都扮整整一年多了,再顺藤摸瓜的往下一查,建宁她竟是被韦都统藏在家中充作了妾室,时间不长不短,正是也藏了一年多,据说连女儿都生了…”

“啪!”的一声大响,康熙狠狠的将手边茶盏摔在地上。

常宁吓得一顿,不敢再说,小心抬眼去看康熙。

康熙满脸的怒气,“行了!常宁,你别说了。”

常宁劝道,“皇兄,您也别太生气,这事十分不好听,还是悄悄处置吧。”

康熙半晌不语,胸口起伏,气得呼呼直喘,想起昨晚还拉着自己长篇大论说甜言蜜语的人竟然悄没声的早就勾搭上了自己的妹妹,来了个兄妹通吃,真是怎地一个怒字了得!

半天方稳住了心绪,“这事朕心里有数了,你先退下吧,不要再和旁人提起。”

常宁看康熙气得厉害,不敢造次,垂手悄声退了出来,自己回想一下,发现这个状告得效果十分之好,扪心自问,他都觉得效果好得有些过火了。

公主妹妹与人私通,康熙知道了这等丢人事肯定不会高兴,但是说实话,也实在不必气成那个样子。悄悄把人抓回关起来,再处置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奸夫不就好了。

康熙以前是挺喜欢这个妹妹,不过不晓得建宁怎么得罪了皇兄,康熙后来就很不待见她了,否则也不会就将她指婚给了吴应熊,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削藩,那此举就已经没有什么兄妹之情了,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现在听说建宁与人私通就气成了这样?

常宁有些不得要领,觉得皇兄的反应有些过了,但又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不想,回去等着二等忠勇伯韦小宝被贬谪的消息,他好及时派人去接收美女。

谁知左等没消息,右等也没消息,常宁等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反倒听说韦都统这段时间圣眷正隆,日日都被皇上召进宫去伴驾。

常宁很是诧异,这日在太后宫中遇到康熙,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皇兄,韦都统那事您后来是…怎么处置的?”

康熙先抬手挥退了跟前站着的几个宫女太监,然后才道,“朕已经下旨加封韦小宝为靖南将军,他不日就要赶赴陕甘一代去与顺承郡王会合,共同讨伐吴逆。现在当以大局为重,建宁那桩事只好先放一放,等他回来再说。”

“那,那皇上洪福齐天,剿灭吴逆是迟早的事儿,他借了皇上的运势,得胜归来时就更不好处置了,可怎么办?难道就算了?”

“怎么办?”康熙淡淡看他一眼,“实在不行把建宁给他抵军功就是,还省了朕的封赏。”

常宁不乐,心说这把姓韦的臭小子美得,说来说去皇上是根本不想处置他啊,既是这样偏宠,那天又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心中不满之极,“皇兄,这是不是太纵容了些?这次放纵,那难保以后韦都统不会干出更加要不得的事情。”

康熙摇头,“不会。”

常宁还想再说,殿后适时的响起一片脚步声,是太后出来了,常宁只得闭嘴。

康熙知道常宁不服气,不过这事没法解释,太后来正好给了他一个不用多说的理由,于是就乐得不说了。

…………

那日康熙确实是快要被气炸,不过他这人十分自律,即便这么生气,也硬忍着把这一天里该干的事情都认真干完,这才回去寝殿里找韦小宝算账。

韦小宝也是刚进宫,对陛下那冒着寒气的样子完全不紧张,应对如常。

康熙看着他一副没事人的德行就生气,刚开口斥了一句,“小桂子,你胆子大了…。”就被韦小宝无礼打断,“陛下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别又把这句老话搬出来,我都听了无数遍了。”

康熙对他怒目而视,“朕问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朕?”

韦小宝先叹气,跟着又微笑一下,“臣我最近做的这事有些不好对人启齿,不过既然陛下问了,那我就说,我在想法子遣散家里的那几个女人。上次陛下提起广源寺那件美人救诸公子的事其实就是我安排的。当时没有对你直说,是我不好,陛下别生气。我听说那日有不少京城中的公子才俊都去广源寺,所以才让人鼓动着我家里的那几个女子也去看看,想着说不定她们能看上谁呢。只因我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所以想要尽量替她们找到一个好的去处,新嫁的男人最好也能称心如意,是她们自己看上的。”

康熙不意听到这么一个回答,顿时就将公主的事情先放到一旁,“你,小桂子,你不必…你何苦…”想说你不用为了我做出这般牺牲,可是又有些说不出口。他虽做不出直接就下旨命韦小宝遣散妻妾的事情,但既是韦小宝主动做了,就不由心中暗喜,不愿阻拦。

“我对陛下是一心一意的,愿意为陛下做这些事情。”韦小宝语气温和,接着又状似无意的问道,“对了,刚才陛下看着有些生气,是为什么?”

康熙正在感动,这就不好意思再同他认真计较公主的事情了,脸色有点尴尬,“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常宁来和朕说,他见到你家的女眷中有一个像建宁公主,朕来问问你怎么回事。”

“唉,那是去云南的路上不小心…,那时候臣年纪还太小,不懂事,公主她又,又,这个热情得很,我一时冲动…”韦小宝轻轻几句话,就将责任推给了建宁公主,心道公主啊,你别见怪,我这是应急之计,等回头我帮你挑一个好夫婿做赔偿。

不过韦小宝说的也确是事实,那时候真就是建宁公主先勾/引他的,只不过原主也很没节操,一点没有推拒罢了。

康熙深知御妹的为人,相信凭着建宁那刁蛮且又无法无天的性格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微愠道,“建宁当真胡闹!你也是,朕那时候可是命你做赐婚使,你怎么能监守自盗呢!”

韦小宝给他一个看着十分无奈的苦笑。

“那你准备怎么办?”康熙也有点没脾气了。

“臣看着李学士家的李钦公子好像是对公主有点意的,据家中的下人说,公主上次在广源寺救人时还与他搭讪了几句,反正公主名义上的额驸已经死了,不如皇上再给他们赐婚。公主的女儿先留在臣家里,等过段时间找机会让公主认作干女儿,然后她就可以经常接去身边教养了。”

康熙一挑眉毛,“朕劝你还是留在家中另找稳妥人教养吧,给建宁教还不一定要教成什么样子。”

韦小宝笑笑,不让母亲养自己的孩子那太不人道,除非建宁公主自己不要女儿了,否则让他主动去把那两母女分开,他还做不出来。

为他女儿日后能有个好的成长环境着想,他还得劝康熙封赏公主与李钦,别要让人觉得是把个没人要的公主硬塞去了李家。

不过这个不急,可以慢慢再说。

韦小宝用自己本就准备要做的事在小皇帝情人面前卖了个大好处,被常宁告状之事就如此揭过了。

恭亲王常宁百思不得其解,皇兄这次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宽容至此?

韦小宝则在一旁微有不屑,心想要是连你这点小动作我都应付不了,那我当年在第一次雾月政变时就该直接失败了。

相对于他的老谋深算,机警敏感,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过于简单,因为有着小皇帝的偏爱,导致朝中目前唯一会和他明面做对的敌人就是常宁,对于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王爷,韦小宝遵循他一贯对敌滴水不漏的风格,拿出十分之一的警惕就足以应付了。

………

拿破仑语录:伟大的统帅应该每日自问数次,如果面前或左右出现敌人该怎么办?他若不知所措,就是不称职的。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要出门去过年,大概二月二十号之后回来,期间因为上网不便和没时间码字估计要停更了,二月底恢复更新。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33、夫人的困惑

皇后赫舍里氏终于第二日早上的巳时产下了一个小皇子,但皇后也因难产时出现危症,生产时间拖得过长,自身被耗得油尽灯枯,虽得宫中御医使尽浑身解数施救但也回天乏力,于两个时辰后的巳时崩于坤宁宫中。

皇后的辞世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忽然传出噩耗,朝野上下一片震惊,宫中一时间也乱做了一团。

康熙皇帝心中伤痛,满怀对赫舍里皇后的哀悼之情,下旨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

忽然出了这样的大事,康熙无暇他顾,韦小宝自然就不能成日的待宫中陪他的年轻皇帝朋友兼情了,连康熙原本对韦小宝许诺三日后要太和门携百官为他赐宴送行的事也不了了之,再没提起。

韦小宝开始时对对陛下要专程搞出个仪式为他送行没怎么放心上,康熙对他提起送行时的诸多排场讲究,什么要午门外具卤簿,张黄幄,陈敕印,颁赐衣马弓刀之类,韦小宝也都是听过就算,没有如何领情,反倒是觉得有些麻烦。

现康熙把这事抛了脑后,韦小宝反而有了兴致,会空闲时琢磨一下:卤簿敕印是什么样子,听说还要金水桥北奏鼓乐陈百戏,不知是否热闹。

坐家中的书房里想了半天,忽然惊醒,自己敲敲脑袋,摇头自嘲,这种反应也太幼稚了些,不是他一个年过半百,阅尽世事的该有的行为,纯属浪费时间!要知道,他可还忙着,离开前还有重要家事有待解决!

站起身来绕过面前那张摆放了香墨湖笔的紫檀书案,走到外间扬声叫道,“双儿!双儿!去请大夫过来一趟,有些事情要和她商议。”

大夫苏荃是韦小宝诸位夫中最厉害的一个,也是韦小宝最惹不起的一个,韦小宝一直以来对待她的态度都是避其锋芒,能躲则躲。

躲了快两年的时间,拖到此时已经是极限,无论如何不能再躲下去了,要再次出征前下决心和她把话说明白才行,否则他一走经年岂不是又耽误了家。

双儿正外间收拾东西,听了这话应声而去,不一时就将大夫苏荃请了过来。

苏荃进得书房就似笑非笑的对韦小宝微微一点头,“今日当真好难得,竟然有相公主动找说话的时候,不知相公找来有何事商量?”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见说话间目光流转,媚态横生。

韦小宝如今对东方的长相已经看习惯了,很分得清孰美孰丑,知道苏荃这样的就要算是上品中的上品,美中的美,小皇帝的后宫中也未必能挑出一两个此等水准的美女。自己家里不但有一个这样的,而且还有一个更漂亮的阿珂,韦小宝不免有些得意。

先心里热情赞美了一番苏荃的美丽,然后才说,“夫,请坐下,有事情要和谈谈。”又让双儿给夫送上一杯热茶来,然后外面守着,不要让随便闯进来。

苏荃不动声色,只笑微微的看着他吩咐双儿,等双儿端上茶出去关上门后端起茶杯很斯文的抿了一口,然后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还要双儿妹子辛苦守门外,外面要是有偷听自然能发觉。”

韦小宝不是怕偷听,而是怕一会儿万一没谈拢,苏荃不接受他的好意,反而认为他是羞辱自己,恼怒之下对他动手。论武功,三个韦小宝也赢不了一个苏荃,因此留双儿外面,危急时可以进来帮手。

这番心思当然没有必要对苏荃说明,韦小宝直截了当的问她,“夫,上次广源寺,们救了的那一批青年公子中有没有钟意的?”

苏荃身子一僵,凝目看向韦小宝,“什么意思?”

“那次们去广源寺其实是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让们有机会能多见见京城中的一些青年才俊。”

苏荃脸上的微笑逝去不见,沉声问道,“们见了那些公子又能如何?”

韦小宝做个安抚的手势,“别急,请听解释。”

苏荃柳眉挑起,咬牙道,“不急,相公请说。”又加上一句,“慢慢说,说得仔细些!”

韦小宝咳嗽一声,耐心慢慢道来,“…府中现有七位女子,其中方怡,小郡主和曾柔三位不是很担心,她们愿意住这里,就当她们是的亲戚朋友一样招待着,住这里总比浪迹江湖安稳。她们要是过段时间住得闷了,愿意回沐王府和王屋派也尽可随意,一切看她们自己的决定。双儿也早就给她挑了的一个副将,那才干不错,很有前途,等平定叛军回来就让他上门提亲娶了双儿。剩下阿珂,公主,和,们三曾让为难了一段时间,想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不要耽误了们的终身为好…”

苏荃‘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拍桌上打断了他,怒道,“的意思是要将们全打发走!小郡主,曾柔她们几个确实是无所谓,不嫁可以嫁别,天底下的男又不是死绝了,她们个个青春貌美不愁这个。公主金枝玉叶,也管不着,但与阿珂妹子可都是生了的孩子的,连儿子也不要了吗!”

“要要要,儿子当然要,又没发疯,自己的儿子们怎么能不要!”韦小宝不着痕迹的拖着椅子往后退了退,心里掂量了一下,认为暂时还不需要叫双儿。

苏荃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火气,瞪着他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韦小宝继续道,“是为们好,们这样跟着名不副实,跟守寡有什么区别?于心不忍,才会想要另作安排。”

苏荃原先认为韦小宝贪恋荣华,想要尚公主做额驸,才会对她们这几个女敬而远之,后来发现这小子无法无天,勾搭了公主是真,但是没有一定要做额驸的打算,而是干脆将建宁公主偷回家,和大小夫们摆了一起。

这苏荃就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韦小宝将公主弄回来后,紧跟着就领兵上甘肃打桂军去了,苏荃想要问个明白却也抓不到他。只得耐下性子想要等他回来再说。

结果韦小宝回来后对儿子女儿眉开眼笑,对夫们还是躲得八丈远,韦府里几乎被分作了两半,一半夫们住一半韦爵爷住,双方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实让气恼无奈,苏荃再厉害也到底是个女,做不出抢抓男回房的事情。

现终于得韦小宝肯把话说明白了,竟是个只要儿子不要她们的打算,苏荃如何不怒,怒火中烧之余又是万分的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和阿珂妹子自问不是丑怪,难道还嫌弃?”

韦小宝就知道这个话很难说通,所以一直拖到此时方说,看苏荃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胸口起伏,可见是气得狠了,她实是个大美,连生气时都是美的,韦小宝心中十分怜惜内疚,觉得自己实是对不起她们,只好实话实说道,“是因为现只喜欢男,对女不感兴趣了。”

“啊!”苏荃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说什么,再说一遍!”

门外忽然传来双儿的声音,“大,宫中的李总管来了,已经被管事的迎到前厅奉茶,请您快过去。”

韦小宝歉然看了一眼还仲愣失神的苏荃,起身匆匆离去。

来是康熙身边的副总管太监李进朝,他和韦小宝私交不错,私下曾收过韦小宝不少好处,算得上是自己。见韦小宝出来了,便站起笑道,“韦大这两日可好?”

韦小宝一拱手,“请坐,请坐,有劳李总管惦念,挺好。”

韦小宝之前几乎日日都要进宫见驾,此番皇后出了意外,康熙忙于皇后的丧事,第一个被冷落的就是韦小宝,已经两天没让他进宫了。

李进朝窃以为他此时肯定不会心情好到哪儿去,所以就不多废话,直接道,“皇上今早想起前些日说要替韦大送行的事怕是要没工夫操办了,赶着让来说一声,他会从前锋营调派一千兵勇护送前去甘肃。”

韦小宝心想小皇帝虽然说甜言蜜语方面天赋极差,向来说不出什么好听的,不过做事倒是实,于是点头笑纳,“好,知道了,回去告诉陛下,不能送行就算了,不用放心上。”

这些天宫里事情繁多,几个总管都忙得不亦乐乎,李进朝再寒暄两句就急急起身告辞,出来时怀里又揣了韦府总管刚塞给他的一枚大翡翠扳指,坐轿中取出细看,只见扳指周身碧绿通透,不见一点瑕疵,是真正的上品老坑玻璃翠,不由心中大赞韦大‘礼数当真周到啊!’

韦小宝却叹息大清官场上的贿赂风气太盛,长此以往,朝政必然*!现他还管不着,等日后权势到了那一步,一定好好整顿一番才行。

这两日有他军中的亲信传回消息,说道陕甘局势又起了变化,东线的顺承郡王勒尔锦已经带大军到了阳平关,不过对他们早就驻扎那里的兵马虎视眈眈,态度并不友善,看样子没将他们当友军,而是想将他那一路马也归到自己旗下,留守那边的副将张勇正顶着压力与顺承郡王周旋。

韦小宝想着苏荃肯定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他们刚才的谈话,便不再回去找她,送走李进朝后就直接回了自己卧房,准备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该启程了。

小皇帝的没有情趣和家中夫们的纠结心情都是些小事,关照到就好,真正的大压力战场上,现的情况比他预先料想的要复杂艰难得多,他赶回去之后必然会有几场硬仗要打,不光是对吴三桂的叛军,还有对自己!

不过有了压力也并不烦恼,反而是有些隐隐的兴奋,正因这些压力,他才又一次感受到了那久违的振奋之情,那是面对挑战时发自心底的激昂斗志!曾经就是这昂扬的情绪,鼓舞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冲出困境,转危为安,让自己的生攀上新的高峰!

………

拿破仑语录:生如河流,从不怕逆水行舟。

34、气恼

韦小宝第二天一早寅时醒来,躺床上叫,“双儿,双儿!”

小丫头双儿伺候他穿衣洗脸是最舒服的,手劲轻柔细致,今早还能再享受一次。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直接往床边走来。

寅时天还没亮,房中黑乎乎一片。韦小宝道,“双儿,先把灯点起来。”

双儿没答话,只携着一阵香风来到床前。韦小宝有点奇怪:双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香了?这香气还有点熟悉,仿佛才哪里闻到过。脑中灵光闪动,惊道,“夫!”

家中唯一会被韦小宝称作‘夫’的就是他最惹不起的苏荃。

一只柔嫩纤细的手掌按到胸前,苏荃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相公反应不慢嘛。”

韦小宝苦笑,“夫,黑灯瞎火的,这是要干什么啊?”

苏荃哼一声,“从昨日听闻了相公的一席惊世骇俗的肺腑之言之后就苦思冥想到现。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思议,那解释也许是最说得通的一种,不过也是最荒唐的一种!以前明明是个一见美女就两眼冒贼光的物,忽然转了性,不再爱女?就算行径荒唐,不知洁身自好为何物,跟着那些混帐东西京城中沾染了狎昵娈童的恶习,那也不至于连家中的妻妾都不要了,事关和儿子的终身,说不得,只能来眼见为实!”

韦小宝大窘,“夫,这就不用亲眼看了吧,总不会这种事情上说谎话骗。也不是不要们,是不愿耽误了们。”

苏荃柔媚的语气中透着十二分的坚定,动作亦十二分的坚定,“不行,如此大事怎能不亲眼看清楚了!”

……

半个时辰之后,被苏荃用借口支走的双儿赶了回来,记挂着韦小宝说今日要早起,直接就外间点起灯来,轻声唤道,“大,大,醒了吗?时候不早,该起来了。”

内外室之间门帘一挑,苏荃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已经醒了,双儿妹子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