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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注意力被转移,也许是已经破了临界点,总之君临跑过全程3/4的时候,她觉得脚步反倒没那么重了,呼吸也顺畅了不少。响彻整个操场的加油声一直没有断过,接近终点的君临看到阳光下左桐的笑容不断放大。

终于体育老师天籁般的报时声响起,君临及格了。

苏浅只比君临快了一步,她一过终点线就回头对君临气若游丝地道:“你厉害,他居然真的站在这里给你加油。我听见一班女生都在抗议了。”因为有些团体体育项目,比如足球之类需要以对抗形势训练,所以一班二班的体育课是排在一起的,男女分开教学。刚才一班女生八百米补测的时候,左桐没有带领球队给她们加油,对比之下遭到了强烈不满。

直到二班所有女生跑过终点线,左桐才解散球队。君临向左桐走去,一边对苏浅笑道:“你看吧,我的方法无往不利,今天我们班只有两个女生不及格。”

苏浅笑道:“下次让高三的叶岑跟左桐一起站在终点,估计那两个就能及格了。”左桐和叶岑在高中部简直是南慕容、北乔峰一样的存在,不分伯仲。

“他?还是算了吧,这样的大神我可请不动。”一顿,君临道:“我想买几瓶水给球队。”

“算我一份。走,去小卖部。”跑完八百米大家都体力透支了,所以体育老师干脆宣布自由活动。

结果两个女生各拎了十瓶矿泉水回来。

君临站到上次遇袭的球门旁,向左桐挥手。正好这时下课铃声响了,球队成员也都围拢过来。君临对左桐道:“多亏你们,我和苏浅终于及格了。涌泉之恩,滴水相报,大家喝点水。”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虽然知道君临是故意这样说的,炎辰接过矿泉水瓶仍不忘调侃君临一句。

左桐灌下一大口,觉得特别解渴。“别理他,他语文才是体育老师教的。”

“没人性。”炎辰自认为给了左桐一句中肯的评语。

那边苏浅给二班女生带的水也发完了,便走过来与君临一道笑成一团。

走回教室的时候,苏浅道:“我们班男生刚跟我抗议了,说怎么不给他们送水。不过咱班女生都统一战线,反问他们懂不懂什么叫无功不受禄。”

“其实不是我们小气。咱们俩才多大力气,但凡他们男生出一两个人过来帮忙当送水工,咱们也不至于厚此薄彼啊。”

“就是,凭什么。”

“要不这样吧,咱们好事做到底,把大家带的瓶子收上来,叫上两个男生帮忙,统一去走廊灌水得了。”

苏浅转念一想,道:“也好。”她主要不想传出关于君临和左桐什么不好的话来。

君临和苏浅并不知道,她们二人今日的无心之举,给两个班级的同学,尤其是男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收瓶子灌水也就此成了二班的一项传统,此为后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约定俗成,物理提高班结束之后,君临都会跟左桐一道去书店讨论功课。确切地说,左桐成了她一对一的私人数学家教。

炎父一开始看在眼里,还想通过炎辰婉转提醒左桐,不要荒废学业。但后来看炎辰工作很认真,空闲之余只是跟君临一道学习,也就放心了。在炎父看来,以左桐的家庭条件,他是不能走错一步的,不说出人头地,但起码他得尽快成长起来,好背得动家里这样大的包袱。

随着期中考试的迫近,课业越来越重,不少老师开始占用自习的时间,甚至自习课结束还要拖堂。君临跟君晓棠又不同班,时间不同步造成君临常常搭不上车,回家一晚晚饭就吃不好,君临前两年刚刚养回来的胃病又有复发的趋势。所以最近她都不敢喝咖啡,干脆点牛奶。

“当心,牛奶很烫。”左桐放下杯子,从书包里掏出三本参考书,道:“这几本书的程度是不断加深的,目录我做过标记的地方,你看看自己有没有不会的内容,如果有就往后翻解析和例题。”左桐发现君临的自学能力很强,她的数学基础可能初中开始就没有打好,这种情况下一味攻克难题对她没有实质上的帮助,相反从最基础的东西入手却有助于完善她的知识结构。

“谢谢。”一顿,君临道:“我想过了,虽然以前我从未想过走竞赛这条路,但现在想试试看。”这意味着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面对必然要遭受的挫折,以及接受最终徒劳无功的打击。毕竟能在竞赛中脱颖而出的人只是凤毛麟角,君临决定以平常心对待,不要抱太高期望。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

“何以见得?”

“你今天提高班课间休息的时候看的是数学辅导书。”所以他才特意精选了这三本书来给她看。左桐发现君临跟自己一样,是非常会享受学习乐趣的人,每次她想通了一个问题,或者有所收获的时候,左桐都能从她的表情或小动作里看出来。比如她会在解决了一道难题之后,把草稿纸折成纸鹤。然后再把纸鹤压扁当做书签夹在书里,偶尔需要回顾的时候会把那只可怜的鸟拆开来,过后再折回去让它复活。一来二去,连左桐都看得会折了。

七点半,左桐准时下班。两人各自回家方向相反,左桐却每次都骑车带君临到公车站。

“期中考试以后就是年级复选了,紧张吗?”

君临摇头:“要走竞赛保送这条路太难了,我想我最终还是要去走高考的独木桥的。”与其说保送是提前给学生吃一颗定心丸,不如说是各个高校对资优学生的提前争夺战。顶尖学府抢去的绝非等闲,就是二中这样的中学,整个高三目前也就保送了一个叶岑。当然,到了高一下半学期,提前录取的人就会不断增多,可最终占的比例也很小。君临觉得靠竞赛成绩保送这件事太飘渺了,她的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日常学习上。

君临看向左桐:“你就不一样了。数理化对你来说都游刃有余,我听说化学老师还亲自找你谈话,说服你参加化学竞赛。”

“我只是普通人,精力有限。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数学和物理,就只能放弃化学了。”左桐曾经自问,在三选二的时候唯独放弃化学,是不是也有君临参加物理竞赛的因素在?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说。

“车来了。我走了,再见。”

“路上小心。再见。”左桐目送公车驶离才蹬车离去。

辩论赛

图书馆。三楼。

苏浅讶异地抬头,轻声道:“我也有?多谢。”面前是两个棱角分明的火腿鸡蛋三明治,两杯酸奶,她和君临一人一份。

左桐坐下,接过君临递给他的试卷,读了一遍打问号的题目,取出草稿纸开始解题,写完了却不给她看,而是轻声道:“先吃东西。”

“哦。”君临拆开透明塑料纸,啃起了三明治。临近期中考试,左桐不再去书店帮忙。君临记不清到底从哪天开始,只记得那天她坐在图书馆自习,左桐坐到了她对面,以后的几天便天天如此。头几天君临跟苏浅一起出去买点心,总会给左桐也带一份,今天君临思想太集中,忘了时间,没想到左桐给她和苏浅买了吃的。

左桐现在也知道君临胃不好,每天四点半必定要吃东西,否则不到六点就会胃疼。他见君临把三明治吃了,便将试卷还了过去:“我今天有点事先回家了,你也不要留太晚。”何玲最近换了工作,不在商场了,改做家政服务,上门时间偶尔要根据主人家的临时安排进行调整。今天她换到了傍晚,左桐得早点回去给左铭准备晚饭。

“嗯。再见。”

等左桐走出自习室,苏浅小声道:“他今天是专程为你来的吧,才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连我也跟着沾光。”说罢扬了扬手中的酸奶杯。

“他很细心。”

“咱们去阳台吧,有事跟你说。”

“好。”

太阳西沉,飞鸟归巢。一阵风过,银杏落金子一般织就一片绚烂。

“你知道吗?一班都传开了,说你喜欢左桐,主动追求他。”

“我是挺喜欢他的。”君临平静地道。她从苏浅的表情中看出了担忧的意思。

苏浅见君临一脸坦然,知道她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喜欢你。不过你得小心,一班的班主任是个老古董,左桐又是所有老师的爱徒,数理竞赛种子选手,我怕老师们会施加压力。”

君临皱了皱眉,问道:“一班的人是怎么传的?”

“说你倒追左桐别有用心,为了找个学习好的帮你,纯粹是利用他。”

君临笑道:“没准我还真是。”

苏浅没好气地道:“你别不当一回事,我估计期中考试之后就会有老师找你们谈话。我是过来人,初中那会儿经历过。”苏浅和沈辉成绩都不错,苏浅的爸妈又特别开明,老师也就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算了。可君临和左桐之间不一样,他们两人现阶段最多算互相有好感,平时走得近些,却根本没有到公开恋爱的程度,舆论的矛头却都指向君临,这本身就不正常。再说,左桐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他们又都面对高考的压力,苏浅不希望君临承受她本不需要承受的。

尽管苏浅说自己是过来人的时候,表情老气横秋的,君临还是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轻声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二中对这样的事一直采取的是高压政策。苏浅和沈辉两人不同校也都小心翼翼。君临几乎可以预料,一旦老师真的找她谈话,接下去就会通知家长,蒋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待两个女孩儿的脚步声听不见了,莫子航才掐了烟,对叶岑笑道:“这次你遇到角了。”两人站在回廊另一侧吸烟,君临和苏浅方才的视角看不到他们。

夕阳沉落的光辉勾勒出叶岑利落的侧面线条,将他笑意中的玩世不恭淡漠到阴影里。叶岑掐灭烟头,没有说话。

期中考试结束后,君临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物理竞赛班就要再次进行选拔,期中考试的成绩也要陆续公布。

小道消息称本节语文课要讲解期中考试试卷,果然语文老师捧着一摞卷子踏进了教室。“下面我们先发这次作文的范文。”

卷子从头排传下来,苏浅接到手中第一反应是字迹非常熟悉,再看名字,居然是君临,整篇作文只象征性地扣了一分,不由道:“君临,你太厉害了!”

君临自己也颇为意外,她只是抛弃议论文的八股模式,换了个比较新颖的写法,其实论点并不突出。

下课后,许多平时不怎么跟君临有交集的同学主动过来问她该怎么写作文,尤其是班里两个偏科数理化很厉害的女生抓着她提了许多问题。

君临想了想,只有一句话回复:“多看课外书。”

“这也太笼统了,那么多功课,哪有功夫看闲书。”

另一个女生见半天问不出所以然来,便有些急了:“她不愿意说就不说呗,何必糊弄我们呢。她理科成绩也不差。又不是左桐那样的天才,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精力兼顾,还有时间做课外阅读。别是诓我们的吧。算了,不问了,咱们走。”

苏浅嗤之以鼻地对君临道:“别往心里去,这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阅读兴趣当成考试工具,把文学爱好当做课外阅读的人,是不会理解读书的乐趣的。”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女生叫钱维丽。她其实学习成绩非常好,却从来不肯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同学,但嘴上不会直接拒绝,只一味搪塞。校长老强调要培养竞争意识,如果所谓竞争意识都这么狭隘的话,苏浅宁可企盼永远不可能到来的世界大同。

“你知道的,写作并没有什么所谓学习方法,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写作是长期积累的过程,不是靠背几篇范文,学几个成语,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事。学好数理化需要悟性和灵气,文字的领域也需要。

君临此刻一无所察,这张全年级人手一份的作文卷子,除了让同学误会她藏私以外,还给她惹下了别的隐患。

比作文成绩更出乎意料的是,君临的数学突飞猛进,一下子从班里的中游进入前五名。英语、语文、物理三门功课都是全班第一,化学和政治也不差。总分全班第三,全年级第七。

午休的时候,君临和苏浅一起去洗碗,在大厅里看到了红榜。

苏浅只瞧了一眼,便道:“这下终于放心了。左桐还是遥遥领先的榜首。而你顺利杀入年级前十。估计就算谣言再离谱,学校也只会冷处理。”左桐的数理化都是满分,一般人根本无法撼动他的江湖地位。

“上午去洗手间,我也听见议论了。好像这次的成绩坐实了我利用左桐当私人家教的罪名。”自从一班传出流言后,君临跟左桐都没有刻意回避跟对方交往。只是考试周不上课,两人又不同班,接触少了,本以为流言会平息下去,没想到却愈演愈烈。

苏浅道:“别理她们。不被人妒是庸才,如果没人议论,做人得失败到什么份上啊。”苏浅这次考得也不错,对物理竞赛心态也比较放松,跟沈辉又雨过天晴,因而心情很轻松。

君临笑道:“为了你这句话,放学后请你去必胜客下午茶。”一顿,她接着道:“我去一下语文老师办公室。”

苏浅雀跃道:“好啊,我最喜欢他家的雪域蛋糕。”随即作谄媚状:“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老师说有事,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那好,你去吧。”

君临进了语文教研组,一眼就看见窗边立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叶岑。

语文老师笑容可掬地招呼君临过去:“是这样,全市要举行高中辩论赛。我们教研组通过讨论觉得高二、高三的同学课业太重,所以由高一出两个辩手,再加上叶岑。你的议论文写得很好,叶岑又推荐了你,所以我就把名单报上去了。比赛的流程和细则,一会儿等刘真来了,由叶岑向你们细说。”

君临心中一跳,问道:“是八班的刘真吗?”上次贴年级白榜,君临特意留意了她的班级。

“是啊。她是八班的语文课代表,是苗老师推荐的。”考虑到刘真其他科目的成绩都处在中下游,有老师对她参赛提出异议,但因为刘真本人对这项比赛很积极,加上苗老师力荐,最后语文教研组还是通过了由她参赛的决定。

君临知道苗老师是八班的语文老师,排除同名同姓的微小可能,多半是她错不了。君临当即道:“老师,我还要参加物理竞赛班,恐怕力有不逮。”这虽然是一个锻炼的机会,但君临目前只想集中精力主攻物理。更重要的是她想回避刘真。

语文老师立刻道:“我明白,物理竞赛要是拿到名次,就会跟叶岑一样被保送。相比之下,辩论赛的影响力就差多了,除了荣誉之外对升学并没有实质上的帮助。但是,话说回来,我们学习知识并不是为了升学,还是不要本末倒置才好。再说了,你是女孩子,参加辩论赛这种带有表演性质的比赛才更容易出风头,物理竞赛却很难出成绩。”语文老师说这些话显然是憋着一口气在的,如今学校重理轻文的风气也未免太盛了些。

语文老师的话虽然听起来功利性很强,但君临也必须承认她说的大部分符合实际情况。既然老师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确,君临无法再推脱,便道:“好吧。我尽力而为。”

刘真进来的时候,君临心里一沉。果然是她。

语文老师看他们三个臭皮匠已经顺利会师,便把权利下放给了叶岑,让他负责讲解比赛细则,制定训练的时间安排等。

君临跟着叶岑走到了流园的枫树林边。午后阳光正好,照着一潭清溪,数枚流丹。

再一次面对叶岑,君临并没有久违的亲切感,相反,她心存一丝戒备。他们除了那次算不上愉快的泼茶事件后根本没有半点交集,叶岑根本不清楚她的口才和思辨能力,就向老师推荐她参加辩论赛,这让君临不解。

叶岑道:“比赛细则你们自己看一下就可以。去年的比赛我参加过一次,我们可以先把去年的题目当成日常训练,感受一下比赛的节奏。”

刘真道:“要不今天放学后就开始吧?比赛在两个月后,算起来时间也不多了。”

君临道:“今天我已经有约了,明天我要上物理竞赛班,后天可以吗?”好不容易熬过期中考试,她今天想放松一下。再说,这场比赛有赶鸭子上架的意味,君临本能地并不热衷。更重要的是,虽然君临不确定刘真是否已经认出了自己,但她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做好面对刘真的准备。

“可以。”叶岑答应得很爽快。既然已经开局,何必急于一时。

苏浅答应君临的邀约,除了想念雪域蛋糕,主要还是有话跟君临说。

两个女孩儿点了单,苏浅道:“我去一班问过,好像流言就是从秋游以后才传出来的。”初中时跟苏浅关系不错的一个女孩就在一班。

君临见她欲言又止,直截了当道:“你怀疑君晓棠?”

苏浅点头:“不止是她。”那天欧阳丹对君临的敌意也很明显。

君临思虑片刻道:“我知道君晓棠为什么这么做。”一顿,她直视苏浅的眼睛轻声叹息道:“因为她才真正姓君。”

“什么意思?”苏浅不确定自己是否正确理解了君临的话,有些惊疑不定。

“她是我姐姐,但没有血缘关系。我妈嫁给了她爸,我改了姓。”

苏浅倒也佩服君临能把这几句话交代得如此言简意赅,语调十分平静轻缓。她听完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谢谢你告诉我。”苏浅明白这代表一种信任,她自然不会辜负。

“估计这事瞒不了多久。”且不说刘真这颗地雷会不会炸,单单君临跟君晓棠同校这一点,她们俩的关系就不是双方都想低调就能不被扒出来的。君临之所以配合君晓棠隐瞒,不过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这时候蛋糕和饮料上来了,苏浅道:“先吃东西吧。吃饱无大事。”

君临笑道:“苏姑娘这么豁达,最近果然春风得意。”苏浅因为沈辉生出的情绪起伏,君临都看在眼中。这就是苏浅所说的受制于人吧。君临不想也不能陷入这种情绪,尤其当她还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

噩梦

物理竞赛班下课后,君临转头对左桐道:“你等我一下,我回教室放东西。”

“好。”

校园里不能骑车,左桐推着车跟君临一起走在银杏树下。金色的落叶铺满了通往校门口的大道,让君临想起前程似锦这个词来。

“真不巧,这次初赛就抽到二班。”

“足球联赛?我一定去看。”

“本来还指望你给我加油。”炎辰知道抽签结果的时候就说左桐手气背得不能再背了。左桐没领会,炎辰就详解开了:“如果君临给你加油,我会鄙视她。如果她给二班加油,我会鄙视你。”

左桐将炎辰的鄙视论转述了一遍,君临听了笑问:“比赛具体哪天?”

“下周四。”

“我尽量来吧。辩论赛莫名其妙落到我头上,也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

“有那么可怕吗?”

其实竞赛本身没什么可怕的,相反,如果组员不是那两个人,君临也许还会跃跃欲试。或者假使刘真不在,单单一个叶岑,君临也不会有被套上枷锁的感觉。她也希望自己只是杞人忧天。

君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便道:“听听这个。”边说边将MP3递给左桐。

左桐听了片刻,摘下耳机。

“嗯。这首歌是Sting唱的,叫《Shape of My Heart》,《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片尾曲。”那天中午看过《星球大战》以后,君临就上网下载了这首歌。

“是一部电影?喜欢?”

君临点头:“这种片子学校是不会放的。”在教育工作者的眼中,这部电影也许只剩下暴力和不伦之恋。

“为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

到了书店,君临坐到老位置上安静地学习,耳机反反复复地播放着《Shape of My Heart》。

等左桐忙完一阵子,才坐到她对面:“要不要对答案?”之前的竞赛班进行了复选,左桐觉得有几道题虽然谈不上非常难,但有好几个陷阱。

君临摇摇头。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反倒不急于求得结果。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这次准备得很认真,所以…”也许急于想知道结果的人是他自己。每次竞赛班上课,左桐一抬头就能看见前排的君临,让他觉得很安心。

“我明白。”

“关于那些传言,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清楚事实根本不是那样。”

君临微笑着点头:“对不起,让你成为八卦人物。”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君临连累了左桐。不过只要学校不干涉介入,君临根本不会把这些指指点点看在眼里。不管怎么说,跟蒋梦嫁给君和的时候的比起来,这种流言的杀伤力简直不值一提。君和的前丈母娘当着所有来参加婚礼客人的面,掌刮新娘蒋梦,指着鼻子骂蒋梦是小三,克死了君和的前妻,还咒骂君临是拖油瓶,将来也是个狐狸精。君临至今还记得同为花童的君晓棠当时看她恨之入骨的眼神。

左桐摇头表示不在意。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扁扁的纸盒:“不要太感动。这是我跟炎辰为比拼演技去卫生室拿的。”其实他倒希望谣传是真的。

君临接过一看,是治胃病的中成药:“你们俩装病弄来的?谢谢。”她平时吃的就是这种药。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左桐站起来道:“我去忙了。”

左桐下班后,君临站在自行车旁等着他开锁,忽道:“后轮没气了,这里有打气的地方吗?”

左桐捏了捏车胎:“还真是。这里是高档商区,恐怕找不到。没关系,我先送你去车站,回家路上就有修车的地方。”

“好。”

于是两人步行去公车站。君临觉得时间由于静谧流逝得格外沉缓,但也幸亏一路上左桐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君临刚进教室,放下书包就被传达有人找,抬头看见刘真站在教室门口。

“叶学长让我来提醒你,别忘了下午的训练。下午放学后在流园的枫树林碰头,然后一起去找空教室。” 刘真早上进校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叶岑走在前面,鼓足了勇气主动上前打的招呼。

“谢谢。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