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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对着自己,正跪在地毯上打理着一束白玫瑰,从小喷壶喷出的水珠在初升的太阳光下,折射出了彩虹般的色彩,有魔力一般,让那一束白玫瑰更加娇艳欲滴。

颜夕沐转身走回房间,翻遍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她那双不值钱的白色帆布鞋。

“砰。”

正趴在地毯上看床下的颜夕沐闻声回头,看见被扔在门口的鞋子,旁边是一尘不染的黑皮鞋和一条穿着墨蓝色裤子的修长腿。没等她抬头,那人就已经转身离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颜小姐,”佣人敲了敲房门,走进来,面有难色的说:“乔先生说您若是收拾好了,就可以离开了。”

佣人很不能理解,乔先生明明就很关心她,但是却在半夜把她抱回客房,甚至还迫不及待的赶她离开。

颜夕沐系好鞋带,起身对佣人说了谢谢,便走出卧室。她刚好不知道这样走下去,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既然主人都不怕,那她更无所谓了。

打理好花束的文苓潇,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听见动静便抬眸,看见颜夕沐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惊讶,倒是对着她勾唇浅笑,“睡得好吗?”

“不太好,谢谢关心,我先走了,麻烦代我向乔先生道谢。”颜夕沐微笑,不疾不徐的说。她不知道文苓潇是怎么知道她的,京城虽然地大,却从来都没有秘密可言。

文苓潇扔下杂志,起身到窗前,看见那抹纤瘦的背影离开别墅,直到消失无踪。

“有事吗?”

身后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文苓潇垂下眼睑,慢慢回身,流转的双眸牢牢锁住他,“来找你,一定要有事才行?”

乔骆勋把公文包递给陈特助,“让人把白玫瑰处理掉。”

文苓潇神色忽变,没想到他居然无情到如此地步,甚至不给她留任何情面。很快,她便调整好情绪,缕缕头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笑容依然如阳光那样明媚,“其实,我有事找你,如果你不反对,我想回去看看乔妈妈,可以吗?”

乔骆勋应着耀眼的阳光,眼睛微眯,“要见谁是你的自由,不用得到我的允许。”

“谢谢。还有,我可以借用你的厨房吗?你也知道的,酒店不供应厨房给我。”

乔骆勋默允,头也不会的大步走出别墅。

颜夕沐在邱翡入住的酒店一楼的咖啡厅等了近三十分钟,他才姗姗而来。坐落在她对面的时候,她闻到一股清新的剃须水味道。对比她,身上的衣服是昨天的,蓬头垢面,酒后让她看起来精神萎靡。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精致的侧脸,好看的桃花眼紧锁着对面的人,“想好了吗?”

“休想。”颜夕沐直言不讳,并且语气很差。

邱翡不怒反笑,双眸温柔的看着她,“这可不是谈判该有的情绪,颜颜。”

颜夕沐语气软了下来,甚至有些卑微,“邱翡,我不欠你什么,你何苦揪着我不放?”

邱翡撇开眼睛不再看她,坚持说:“我自认为条件开的很明确,看来你还是没想好,那等你确定之后再来找我,不然,”邱翡停了下来,忽而笑起来,“我亲自去找乔骆勋谈也未尝不可。乔骆勋,名字没说错吧?”

颜夕沐觉得不可思议,咬牙切齿的低骂:“疯子。”

邱翡摊手,“最近很多人这么说我。”

“但是,你不要逼我。”

“是吗?那我倒想看看,逼你之后是什么结果。”

颜夕沐垂下头,深深叹气,语气里夹着淡淡的哀伤,“Dic的死,我也很难过,我可以想象你所承受的痛苦,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可以早日振作。”

“说完了吗?”

超乎颜夕沐的意料,邱翡的反应很平静,就连笑意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是他眼中的情绪,却瞒不过她的眼睛,于是她乘胜追击,“他一定不想看见你现在这样,伤害别人,却伤自己更深,他不会开心的。”

邱翡的手指轻抚摸着下巴,声音低沉压抑,“收起你的说教,还有廉价的同情心。”

颜夕沐摇头,“我不同情你,我可怜你。人已经不在了,你走不出哀思,却迁怒别人,”颜夕沐不动声色的起身,声音缓缓的宣布:“这两天我回亲自去美国处理我们的事,我已经不能相信你。”

邱翡一把抓住她,阻止她离去,平静的情绪瞬间灰飞烟灭,眼中如暴风雨一般狂躁,怒急却笑起来,“夫妻本是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过得不好,你怎么能独自逍遥?”

他手劲很大,颜夕沐疼的蹙眉,奋力的挣扎,“放开我。”

“不放又怎样?颜颜,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帮你的是我,现在我这么痛苦,你怎么好转身就走?”

“快放手。”颜夕沐努力挣脱,可依旧是徒劳。

乔悠悠刚好从咖啡厅旁经过,听见咖啡厅传来的声音,隔着玻璃看见了颜夕沐。她在努力挣扎,而她对面的男人却紧紧捉住她的手臂,本是一张俊美的脸,此时却有些歇斯底里,并且从上到下都透露着一股子邪气。

乔悠悠走进咖啡厅,走向颜夕沐,目光从他们纠缠的手臂挪到邱翡的脸上,“放开她。”她的声音不大,却不容反抗。

邱翡气蹙眉呵斥:“少管闲事。”

“你的闲事我当然不会管,可是她的,我管定了,”乔悠悠拿出电话,按下一串数字,“在这通电话拨通之前,你放手,一切都好说,否则,我也不确定等下会发生什么事。”

颜夕沐对着邱翡轻轻摇头,而此时的他相比刚刚也冷静了一些,于是稍稍松了力道,颜夕沐便飞快的抽出手臂。乔悠悠说到做到的收起电话,拉着颜夕沐离开咖啡厅。

一直走了很远,乔悠悠才停下步子,转身打量着颜夕沐,语气冰冷生硬:“刚刚的男人是谁?”

“一个朋友。”

“朋友?”乔悠悠玩味的重复,眼中戾气越来越重,“你和我哥闹成这样,也是因为你这位‘朋友’吧?”

颜夕沐沉默,躲开她灼然的眼光。

“不要仗着他对你的爱就为所欲为,你最好好自为之,乔骆勋不舍得动你,我可不会。”

乔悠悠走了,留她一人在原地哭笑不得。她怎么敢仗着他的爱为所欲为?那份感情她求都求不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早醒来会在他家,而他后来的态度明显表明依旧没有原谅她,况且见到了文苓潇,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事到如今,她还怎么敢?

颜夕沐拦了计程车。从乔骆勋家里出来,没来得及回去就来见邱翡,她真的不想这种莫名的关系再拖下去。可是这一闹被乔悠悠看到,不知道传到乔骆勋耳朵里会变成什么味儿?

罢了,最差也就是现在,他视她陌路。罢了,这种东西向来都不是强求能得到的。曾经的她都没有资格拥有他,更何况现在。

回到酒店,脱掉一身变了味道的衣服,钻进浴室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刚走出浴室,就听见房间的座机电话铃铃作响,颜夕沐擦着头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接。

挂了电话之后,她才有些印象,昨晚她好像见到褚司了。

褚司着急要见她,威胁说她不下来,他就冲上去撞门。

褚司坐在酒店外的花坛边抽烟,头发凌乱,眼中布满血丝,像是彻夜未眠。看见颜夕沐后,他摁灭烟蒂,指着旁边道:“坐。”

颜夕沐听话的坐在他旁边,看着车子往来的酒店门堂。

“不问我为什么找你?”

“为什么找我?”颜夕沐依言,不疾不徐的问道。

还真是听话。褚司笑,想生气,可是即便是生气,也是气自己。因为乔骆勋的一句话,他一夜没睡,左思右想不得解,实在忍不下去,就急急忙忙的跑来找她。逼着她下来见面,可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是狼狈的可笑。

“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颜夕沐回头看他,茶色的双眸微微眯起,“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

“对。”

颜夕沐想笑,却始终哭笑不得,她很不解,“你为什么要送我去乔骆勋家?”

褚司望着远方,笑的苦涩无奈,“我带你去见他,让他选择到底是留下你,还是放弃你。可是,他说,说,你已经结婚了。”

“颜夕沐,你实话告诉我,你和他结婚了吗?”褚司忽然回头,双眸如炬的盯着她,似是要在她身上灼出洞一般。

颜夕沐心里五味杂陈,不过这样也好,她知道褚司对她的感情,可是怪她无福消受,让他就此断了念想也是好的。

“我没有和他结婚,不过乔骆勋没有说错,我的确结婚了,”颜夕沐偏头,无所谓的笑着重复,“我是已婚女人。”

褚司猛然站起来,在附近来回走着,“我不明白,你结婚了,不是和乔骆勋,那和谁?”

“和谁不重要,关键是这件事情是真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有问起,不是吗?”

褚司又坐回她身边,强压下从心底涌上的种种情绪,低声细语的问:“好,你已婚,那你回答我,你爱乔骆勋吗?”

颜夕沐张张嘴巴,最终还是未能说出什么。说爱?让她变得水性杨花,让乔骆勋不堪。说不爱,她连自己都骗不了,又怎么骗褚司。

作者有话要说:前有狼后有虎,而且个个来者不善。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乔颜同心协力,可是老乔啊老乔,你在这样下去,我都救不了你了。感谢大家这两天的评论支持,蚂蚁非常感动!补分是一件非常耗时且麻烦的事情,所以大家的心意蚂蚁心领了,大家不要浪费时间去补分了,以后支持也可以的!非常谢谢大家。已经回头补分的姑娘们,辛苦你们啦!还有哇,明信片还有不少,想要的姑娘快给我地址和邮编。我的微博id:折纸折纸蚂蚁。如果没有微博,或者在读者群的姑娘们,可以单Q我地址,我在群里的马甲是“♂竹马 后妈”。大家么么~~~

Chapter 24

乔悠悠和颜夕沐不欢而散,纠结来,又纠结去,不知道要不要把看见的事情告诉乔骆勋。她从酒店前台查到,那个和颜夕沐“吵架”的男子叫邱翡,是位美国华侨,刚回国不久。

美国华侨,想来一定是和颜夕沐在美国遇见的。所以她是到了美国,便遇见新欢,转脸一脚把乔骆勋给踹了?乔骆勋知道了,很生气,所以他们才闹的这么僵?但是,颜夕沐真的是这种人吗?

乔悠悠忙完工作回到娘家,却看见相谈甚欢的乔妈妈和文苓潇。

“悠悠你回来的刚好,快看,还认不认得?”乔妈妈激动的问。

乔悠悠放下包,意兴阑珊的走近她们,“怎么会不认得,而且我们在几天前已经见过面了。”

乔妈妈原以为的大惊喜没有出现,略显失落的说:“这样啊。”

乔悠悠目光扫到放在桌子上的几个精致小盒子,小小的雷明顿蛋糕,黄色柠檬,粉色草莓,黑色巧克力,白色原味。

乔妈妈感慨不已,“这么多年不见,苓潇越发漂亮,也贤惠,事业有成,还会做点心,我们悠悠呢,嫁了人也不省心。”

“妈,不带这样的,二十多年前可是您把我生出来的,这么臊我,您脸上有光彩吗?”

乔妈妈看着她,不留情面的说:“我早就习惯了。”

乔悠悠也不再挣扎什么,反正在她家母上大人的眼中,世上大多数姑娘都比她好,比她优秀,褚颂是瞎了眼才会把她娶回家的。

乔悠悠在客厅杵着没意思,随便扯了理由起身回房间。

“问下老大,要不要回来吃晚饭。”乔妈妈对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楼梯空喊。

乔悠悠盘腿坐在床上,拨通乔骆勋的电话,清嗓朗声道:“文苓潇已经深入敌后,打算各个击破,目前形势来看,你老妈这座碉堡很快就会被攻破,文苓潇势如破竹,不容小觑。”

“还有事吗?”乔骆勋声线依旧平淡,像是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母上大人问你要不要回来吃饭,依我看,你还是别回来了。”

“嗯,听你的。就这样,在开会。”

乔骆勋收起电话,继续未完的视频会议。虽然已经将RC石油收入囊中,但是未来的发展规划,还需从长计议。因为RC石油,天乔和澳能已经结了梁子,以后同在澳洲发展,天乔必须多下点儿功夫,争取让地头蛇澳能不至于对天乔围追猛打。

会后有饭局,乔骆勋喝了不少酒。陈特助扶他上车,乔骆勋却一改往日,不回家,而是……

颜夕沐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接连不断的凿门声,让她的心莫名乱了原有节奏。直到看见立在门外的人,那一瞬间,她觉得心就在嗓子口,只要她开口说话,心就会“扑腾”跳出来。

醉意浓浓的乔骆勋,手臂撑着墙面才不至于摔倒,额前的碎发凌乱不已,双眼通红的凝视着颜夕沐,胸膛起伏不停,呼吸也有些紊乱。怎么就……来见她了呢?直到今早为止,他虽然对自己不满意,但是坚信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天,她会彻底从他心里消失,那么多女人,他何苦要记挂着她不放?

也许是酒,酒乱人心,乱了他的心。

颜夕沐忍着眼泪,上前扶他,却还是被他甩开。但是下一刻,她就被他抱了个满怀,几乎是同时,隐忍的眼泪喷涌而出,一滴不落全都掉在他价值不菲的外套上。

他几乎是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不堪重负,和他一起滚落在地上。

房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她就那样束手无策的被他抱着,和他一起躺在酒店房间松软的地毯上。

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夹着浓郁的酒味,颜夕沐哑声小心轻唤:“乔骆勋?”

良久,乔骆勋声音缓缓的低声道:“不要说话。”可是,手臂却将她越环越紧。

眼泪不停的簌簌而下。他无情的把她赶出来、文苓潇如同女主人一般的高姿态、邱翡的无理取闹、乔悠悠无情的指控,所有的委委屈堆叠,在这一刻一齐迸发,她不顾一切的缩进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乔骆勋告诉自己,他不过是睡不着,只是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而已。那么久的失眠,在昨晚拥她入睡之后,不治而愈,也因此他生气,半夜惊醒之后,把她扔回客房。他的后半夜,是睁眼到天明。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时隔不到24小时,他却再次抑不住思念,甚至迫不及待的要抱着她,他贪恋睡着的感觉。其实,他是贪恋她,虽然他完全不想承认。

颜夕沐往床中间拱了拱,紧拥着杯子,意识渐渐苏醒,双眸睁开,她在床上,盖着被子,寻不到乔骆勋的影子,像是从没来过。昨晚,难道是梦吗?颜夕沐揉着头发,痛苦的想。

天乔集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没有任何预约,却被乔先生破例允许。

邱翡走出电梯,早已守候在电梯外的秘书将他带入乔骆勋的办公室,“麻烦您稍等片刻,乔先生马上就来。”

“多谢。”邱翡微笑,他精致的容颜,和真挚的眼神,让秘书不小心红了脸。

邱翡被晾在办公室好一会儿,还好蓝山咖啡味道纯正。

乔骆勋推门而入,神色匆匆穿过办公室,落座在办公桌后,“不知道邱先生有何贵干?”

邱翡放下咖啡杯,双腿交叠,一副很休闲的姿态,“看来乔先生一早就知道我是谁,如此以来也省去我不少口舌。”

“没想到邱先生中文这么好。”

邱翡豪不吝啬的笑开,看起来心情很好,“颜颜没有告诉你吗?我的家族虽然早年移民,我却受到了最东方的文学熏陶。”

那句“颜颜”,无形中点燃了乔骆勋心底的火头,虽然不动声色,可是他自己知道,有多想让这个和颜夕沐有“夫妻关系”的人从世上消失。

虽然乔骆勋掩饰很好,但是凭空猜测,也能想象到他此时是什么心情。邱翡也不再绕弯子,神情认真,“颜颜问我,要怎么样我才可以签字离婚。我当时开出的条件是,以市价收购您手中10%RC石油的股份。但是,她不同意。

邱翡忽然笑了起来,“其实想想也能知道,我不做基建类生意,石油能源,更是不碰,顶多买几个马场图个休闲娱乐,可是她偏偏信以为真。我也料到她不会同意,所以我的真正想法是,我不会和她离婚,我这次回国的目的也正在此。乔先生,事情发生到如今地步,我也很抱歉,可是那个女人,等放手了,才会觉得不舍,我想我此时的心情乔先生一定很清楚,所以我不希望后半生在悔恨中度过,我会带着她离开,从此和您划清界限,这些日子给您造成的困扰,我和她都很很难过。”

邱翡走后,乔骆勋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坐了很久。他开始笑,笑的发狂,狰狞,嗜血。

乔骆勋,你在做什么?你放不下的是一个已婚的女人,甚至恬不知耻的抱着她睡觉,你是名符其实的第三者。这么卑微不堪,是她造成的吗?不,更多的是你自作自受!没有人逼迫你。

乔骆勋手掌无力的松开,那个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银色打火机,从他的手中无声滑落,松软的地毯把落地声化解。

那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价格对那时的她来说很昂贵,甚至可以说是奢侈的。她凝视着他,认真略带忐忑的说,对我来说奢侈的只有一样,其他任何都不足以相提并论。

那天是他生日,他喝了些酒,但是他知道自己很清醒,他记得自己说喜欢她倔强且明亮的眼睛,喜欢她的声音,拥抱她,甚至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哎,这可肿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