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昀一看到他就哭诉:“小叔快救我!”
顾承泽皱眉:“什么情况,怎么还惊动了警察?”
顾太太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瞪着顾瑾昀,不说话。
顾瑾昀说:“因为奶奶她叫人看着我,不让我出门,所以我才报的警。”
顾承泽无语:“你,你也太胡闹了。”
顾太太冷哼一声,坐在沙发里,扶着额头,按摩太阳穴。
顾瑾昀撒泼:“小叔,你劝劝奶奶,叫她不要再关着我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顾太太抬头,怒喝道:“你就怎样?”
顾瑾昀不敢顶嘴,转向顾承泽求救:“小叔……”
顾承泽也觉得无奈,将目光转向顾太太:“董事长,瑾昀也是一时冲动,您别生气了。您关着他,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顾太太怒道:“你给我闭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顾瑾昀道:“这关小叔什么事,你不要老是迁怒他。”
“要不是他把那个臭丫头招进公司,怎么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她说着转头看顾承泽,“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顾承泽无语,沉默一下,转身离开。
“喂,小叔……”顾瑾昀想要追出去。
顾太太命令道:“你给我坐下。”
顾瑾昀回头:“奶奶,你到底为什么对晏书有这么大的成见?”
顾太太冷冷道:“我就是讨厌她。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许和她在一起。”
顾瑾昀气得失语,甩手上楼了。
黎晏书被当众解雇,心情郁闷,叫了David出来喝酒、吐槽,喝得烂醉如泥,被David强行夺下酒杯,带回了家,去敲顾承泽家的门。
顾承泽联络不上黎晏书,正在家担心,听到门铃响,立刻过来开门。
门一打开,他就被推到了一旁,David扶着黎晏书走了进来。顾承泽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David将喝醉的黎晏书扶进客厅,放到沙发上,他连忙跟过去,对David皱眉:“你怎么能穿鞋就进来了?”
David觉得荒谬:“Really?这是你目前最关心的事?”
顾承泽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黎晏书,十分不爽:“你们又去喝酒了?你为什么老是把她灌醉?”
David对他的话感到无语:“什么叫我老把她灌醉?”
“她酒量不好,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David差点气笑了:“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喝酒?因为她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做错,却被人当众羞辱,遭到解雇,既丢脸,又丢了工作,你作为公司的老板,她的上司,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顾承泽无话可辩。
“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你不感谢我,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没有阻止她?”
顾承泽无言以对。
“好好反省一下吧你!”
David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顾承泽的家,用力带上了门。
顾承泽看着沙发里的黎晏书,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黎晏书翻了个身,眼看就要从沙发上掉到地上,顾承泽连忙飞扑过去,将她接在自己的怀里。黎晏书忽然作欲呕吐状,顾承泽脸色大变:“又来?”
话音未落,黎晏书已经吐在了他的身上。
顾承泽整个人都呆掉了。
……
半小时后,顾承泽将“清洗”过的黎晏书抱进了她的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下一秒,黎晏书就把被子踢了。顾承泽耐着性子,再次将被子拉回来,重新盖好。黎晏书再次将被子踢掉了。
顾承泽无语了,坐到床沿看着她,过了片刻,再一次拉起被角,准备将她盖上。
黎晏书突然说起醉话,骂人:“顾承泽,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顾承泽愣住了。
“混蛋!”
“我怎么混蛋了?”
“自从遇到了你,我身上就没发生一件好事,丢脸,丢工作,还丢了心……”
顾承泽意识到她是说醉话,静默片刻,微微摇头,将手里的被子盖在她身上,看到她的大部分头发都披散在脸上,忍不住又伸手替她把头发拨开,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像触电般缩了一下,静默片刻,又伸手摸她的头发,谁知黎晏书一个翻身,又把被子踢了。顾承泽无语地望向天花板。
清晨,阳光射进室内。
黎晏书慢慢地睁开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太阳光,又闭了起来。过了片刻,她再次睁开眼睛,头痛欲裂,不由得皱眉,想要抬臂,却抬不起来,转头一看,顾承泽趴在床沿上熟睡,整个脑袋都压在她的手臂上。她顿时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自己屋里。
她努力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懊丧地抬起另一只手拍了一下脑袋。
这时,顾承泽忽然哼了一声,有了动静。
黎晏书连忙闭上眼睛,侧头,装睡。
顾承泽醒来,直起腰,伸展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一边揉着僵硬的脖子,一边看向床上的黎晏书,只见被子掉到了一边,她的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不由得摇头吐槽。
“胡言乱语也就算了,连睡觉都这么没品。”
他说着,拉过被子将她盖了起来。
黎晏书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听到顾承泽离开房间,房门关上的声音,她才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我到底说了什么胡言乱语?”她实在想不起来,纠结地在头上一阵乱抓,将原本就凌乱得发型弄得更乱,赤足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终于下了决心,“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黎晏书从房间里出来,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便走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只见顾承泽穿着白衬衫,袖子卷到臂弯,正在灶台上煮东西。
顾承泽转头看到她,面无表情,冷哼一声:“你终于醒了?”
黎晏书干笑了一下,走进厨房,轻咳两声,没话找话:“呃,那个,你在煮什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黎晏书讨了个没趣,干笑:“呵呵,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有没有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觉得呢?”
黎晏书连吃两个闭门羹,忍不住翻白眼,心想:我要知道还来问你?
“你昨天晚上把我的衣服都吐脏了!”
黎晏书尴尬地道:“不好意思啊,干洗费算我的……”见他没反应,只好又问,“呃,我还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顾承泽转过身来看着她:“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黎晏书挠头,干笑两声,在顾承泽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
“那我就给你点提示,”顾承泽扔下汤勺,双手环胸看着她,“你昨天晚上辱骂了你的老板和房东,也就是我!可见你对我积怨很深……”
黎晏书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恨你?我对你……”说到这里,她忽然奇迹般地想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捂嘴,后退了一步。
顾承泽冷冷地看着她:“终于想起来了?”
黎晏书一阵惊慌:“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顾承泽冷笑道:“看来你还不够了解自己啊,你之所以会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你本质上就是一个爱财如命的家伙!”
黎晏书摸不着头脑:“爱财如命?”
顾承泽不屑地冷哼:“要不然呢?都已经醉成那个样子了,还忘不了你丢了工作,丢了薪水?哈!我也是开了眼界。”
黎晏书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附和:“对啊对啊,我说的是薪水,我真的是……太——喜欢钱了,爱财如命。”
顾承泽没好气地瞪着她:“你放心,工作我会给你找回来的,薪水也会一分不少地补给你的!这两天你就先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尤其不要和那个David去喝酒。”
黎晏书连连点头:“好的,我保证。”
顾承泽不再理她,转身看汤锅。
黎晏书靠在门口抚胸,作庆幸状。
顾承泽就像背后长了眼睛,说:“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知不知道我看见你这副邋遢样子会生理不适?”
“我立刻去梳洗。”她说完连忙转身去洗手间。
顾承泽追加一句:“快点洗完出来喝汤。”
“知道了!”
黎晏书进了洗手间,关门梳洗,看到镜子里自己昨夜的残妆,糟糕的头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连忙梳洗完毕,匆忙扎起了辫子。
等她梳洗完毕,顾承泽也把汤端上了餐桌。黎晏书坐下来,端起汤喝了一口,赞美道:“哇,这个汤真好喝,原来你的厨艺也这么棒。”
顾承泽根本不理她。黎晏书讨了没趣,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顾承泽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和David出去喝酒呢?”
“什么?”
顾承泽抬眸看她,眸光犀利。
“我们是朋友,一起喝酒不是很正常吗?”
“朋友?”顾承泽冷笑,“你了解他吗?除了知道他住在我家对面,还知道些什么?”
黎晏书想了想:“不管怎么样,能够住在你对面的人,身份地位应该都不会差,而且他十分绅士、谈吐不俗,家里的装修、摆设都非常有品位,充满了艺术家的气息……”
顾承泽十分不爽,放下碗道:“他家这么好,你去住他家好了。”
“他是说过,要是你这里住不下去了,他可以收留我的。”
顾承泽气结,扔下汤碗,上楼去了。
黎晏书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这脾气也太臭了吧,又不是我要提起这个话题。”然后一个人愉快地喝光顾承泽煮的一锅汤。
黎晏书被顾太太当众开除的消息,被韩君瑶添油加醋地传播到了韩家,夏梦十分震惊。
韩君瑶嘲讽她:“你不是一直夸赞她能力很强,非常优秀的吗,谁知道她能力这么强的人,竟然被人家给开除,听说还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像丧家犬一样地被赶出了公司,我想想那画面,还真是替她难为情啊……”
夏梦突然得到这个消息,又吃惊又羞愤,走到房间里,就开始拨打黎晏书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夏梦气得立刻换了衣服,杀去盛虹。
到了盛虹公司,被接待处的前台小姐拦住询问,夏梦怒气冲冲地表示要见顾承泽,想问问他为什么开除自己的女儿。谁料前台小姐竟说她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夏梦正要发脾气,前台小姐忽然站了起来,朝她的身后鞠了一躬:“董事长好!”
夏梦回头一看,见到一个不怒自威的老太太,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夏梦连忙叫住她:“请等一下。”
顾太太停了下来,侧转过身来,用鼻孔看着她。
夏梦上前询问:“您就是盛虹集团的董事长?”
顾太太态度傲慢:“没错,你是谁?”
夏梦表明身份:“我是黎晏书的母亲。”
顾太太的脸色陡然变了,重新打量了一下她,鄙视又不屑:“原来你就是黎晏书的母亲?”
夏梦十分诧异:“您认识我?”
顾太太笑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夏梦没领会她这笑容背后的含义,也笑着说:“我们韩氏企业和你们盛虹百货是有业务合作的,我的女儿也在你们盛虹工作,不过我昨天听说,她被公司辞退了,我想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顾太太打断她:“她不是被辞退,而是被开除了!”
夏梦一怔:“她犯了什么错误?为什么要开除她?”
“她的错误就是不该勾引我的孙子。”
夏梦怔了片刻,随即笑了:“这怎么可能?晏书她不是那样的人。”
顾太太也笑了:“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黎晏书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看你不就知道了吗?”
夏梦吃惊于她的恶意:“顾太太,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呢?”
顾太太冷笑:“你这么惊讶干什么?像你这样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应该很习惯这样的话才对啊。”
夏梦变色:“顾太太,请注意你的用词!”
“我已经很含蓄了,你做的那些丑事,说出来,我都怕脏了我的嘴!”
夏梦从没被人这样当面羞辱过,气得发抖:“你,你太过分了!”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贱女人。”
“你是被别人抢过老公吗?”
“你——你竟敢……”
“顾太太,你把所有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都叫作狐狸精吗?我还以为这种对年轻女性的嫉妒心态,在我们这个年龄层里比较普遍呢,原来像您这样老得已经没有性别的人,竟然也有这种嫉妒心理。”
顾太太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刻薄的话,顿时暴怒:“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