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钟以默在哪儿你知道么?我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关机。”她又抬头问他。

郑衍叙脸色一沉。

袁满却丝毫没发觉,“嗯?”

郑衍叙的语气颇为不乐意:“他在医院。”

袁满一惊,“哪家医院?”

“…”郑衍叙的脸色,陡然又是一沉,“xx医院。”

可袁老师哪顾得上去看他的脸色,连忙调头离开。

看着她奔忙离去的身影,听着她迅急跑开的脚步,那每一声,都往郑衍叙的脑子里灌了点醋,那滋味…酸得可以。

以至于郑衍叙突然就脱口而出了:“你不应该问我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而应该问你有没有对我做些什么…”

初听此话,简直跟绕口令似的,以至于袁满的脚步丝毫未受影响,直到她已来到玄关,却是猛地一怔。

你不应该问我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而应该问你有没有对我做些什么…

而应该问你有没有对我做些什么…

郑衍叙的声音在她耳边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终于酿成一枚重磅炸弹,狠狠地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

“…”

袁满机械地扭过头去:“我…对你…做了什么?”

此时的郑衍叙,已不知不觉来到了她身后——

此地,门后,正是18小时前,一切开始的地方。

“原来你真的忘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什么意思?刚才他说什么也没发生,是在试探她?袁满被他搅得一头雾水。

郑衍叙却在这时扣住了她的肩,逼她转身面对他。

“我不介意对你重演一遍。”郑衍叙对袁满说。

既然一切早已脱出掌控,自己又何必再死守理智?郑衍叙对自己说。

第60章

“你你你…你想干嘛?”原谅袁老师吧,人生首次被壁咚,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想…”郑衍叙没说下去,视线从她的眼睛下移至她的嘴唇。目光的暗示性如此明显,还需回答么?

下一秒已攫住她的唇。

反抗的念头在袁老师的脑海里盘旋了不过两秒就被另一个声音无情淹没:千年单身狗不应该是处吗?吻技竟然…还真不赖。

不不不,她不是应该像偶像剧里被强吻的女人一样楚楚可怜,誓死抵抗的么?怎么却本能地摆出了一副痴汉脸?袁老师对自己太失望了。

而就在这时,他的吻怎么停了?

袁满抬眼一看,见郑衍叙正不解地盯着自己:“想什么呢?”

她在想,她这样是不是显得很不矜持…

她在想,现在反抗还来得及么…

袁满眨巴眨巴眼睛,说时迟那时快,立马就挽起一副惊恐的样子:“不要!”

说着便一把推开他,径直朝门边跑去。

可跑出两步而已,袁满就心虚了——他咋不追来?

那样她该多尴尬啊,她的包还在屋子里呢,他不挽留她,难道让她硬着头皮回去拿包?以及,她的鞋早不翼而飞了,其实中午她原本打算和家政阿姨一起离开的,可找了半天没找着自己的鞋,她总不能赤脚跑出门去吧?

郑衍叙还真就偏偏和她作对,死活不动,环着双臂看这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袁满最终只能悻悻然停下,回头瞅一眼郑衍叙,他一副“演够了没?”的样子,袁满左顾右盼,自己开的头,哭着也要演完…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保持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我的鞋呢?”

“昨晚被你丢到电线杆子上了。”

袁满汗颜。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总不能穿着拖鞋出门吧…

郑衍叙信步走向她,一挑眉:“不走了?”

“…”

郑衍叙低眉看着她:“那继续…”

袁满当下一惊。他该不会要在门后把她给…办了吧?

他倒还不至于如此迫不及待,只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她眼里的期待与抗拒如何博弈,却没等博弈出个结果,袁满已觉身体猛地一轻——

这厮将她扛了起来。

轻了就是好啊,按着她从前的体重,他把她从门后扛到沙发上扔下,早累到气绝了吧,还会有力气像现在这样,屈膝跨于她腰身两侧,托起她的后颈,吻她。

直吻得她嘴角发烫,头晕目眩,而等她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移到了她的颈上,狠狠一吮。

又酥又疼,以至于袁满颈上的大动脉突地一跳。

郑衍叙却在这时抬起头来,眼里闪着一丝恶意:“你不是好奇我那些吻痕哪来的么?”

…就是,这么来的…

袁满感觉到自己衬衣的纽扣被一颗颗咬开,似乎是刻意地慢条斯理,每一个再微小的举动,都要足够地牵动神经。

千年单身狗,竟是个调情高手?

袁满浑身动弹不得,只有心跳如雷,以及满脑子的惊叹——

哦,原来他锁骨上的吻痕是这么来的;

哦,原来他胸前的吻痕是这么来的;

哦,原来他腹部的吻痕是这么来的…

除了惊叹自己昨晚的豪放程度之外,袁老师的脑子里,就只剩下拼了命地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衬衣里穿件小背心,隔着背心感受到的只有些许的痒,以及快要满溢的不足够…

就在他即将咬开她的最后一颗纽扣时,突然,一切停了。停得那么恰到好处,停得那么毫无征兆…

眼看郑衍叙胳膊一撑就坐了起来,就这么坐在沙发脚上理起了衣服,袁老师怎么也看不懂了:我去!继续啊!怎么停了?

最终,听他略带惋惜地说:“然后你就吐了…”

所以说,重演到此结束?在她已经江河泛滥、手心冒汗,在她已经准备自己动手把自己扒`光的关键时刻,结?束?了?

袁老师差点一口老血冲喉而出,他坐在沙发脚上,丝毫没有继续的打算,那她呢?她现在该怎么办?直接一记无影脚把这小赤佬踢下沙发、爬都爬不起来?还是任由自己心里那头已被他挑起的困兽冲闸而出,直接把他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思来想去都觉不是好办法,得!两腿一蹬直接躺尸罢!了!

可她刚躺了一分钟,这小赤佬就又不干了,直接伸手就把她拽了起来。

袁老师如一滩烂泥,刚被拽起就又软趴趴地躺了回去,只以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告诉他:我只想静静…

“买鞋去。”

“…”…我只想静静。

“你不是要去探望以默吗?难不成光脚去?”

好吧,又是一招致命…

半小时后,穿着双拖鞋、一脸生无可恋的袁老师,与神清气爽、走路带风的郑先生,齐齐空降商场,一个优雅走着,一个百无聊赖跟着。

他确定是带她来买鞋的么?可他为什么率先把她带她挑衣服去了。当然了,他硬要帮她把衣服也买了,她也不介意,但关键是…

他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一件从头包到脚的羽绒服,试都不让她试,就直接让她套身上。刷卡走人!

此时此刻的室内温度起码20度,他让她穿着件羽绒服在这儿逛?

袁满当然不乐意,出了店门,就把羽绒服一脱。

“冬天到了,穿点保暖的衣服,别总穿件风衣在大街上瞎晃悠,自以为很美,其实别人光注意你冷得发抖。”郑衍叙振振有词。

袁老师嗤之以鼻。

以为羽绒服就是结束?不,10分钟后,郑衍叙满意地领着袁老师从另一家卖冲锋裤的店里走出来。

郑先生连说辞都不带变的:“冬天到了,别总穿双丝袜在大街上瞎晃悠,老了容易老寒腿。”

被强逼着穿着羽绒服的袁老师,几乎已热到面红耳赤,听后都不由得一滴冷汗从额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