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去哪里?”就在少女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时,一只手扶住了她背上的母亲,少女冷冷地回头,不认识这个人,她沉默地转过头,继续吃力地往山上走去。

“我认识你哦!你以前都是坐着豪华的轿车到我们这里来,大家都说,你是最漂亮的姐姐。”男孩不放弃地跟着她,憨憨地一笑。

“走开!”少女充满敌意地说,她已经快要虚脱了,但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她知道有个地方适合妈妈沉睡,妈妈曾经带她去过。

男孩不再出声,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毫不避讳,抬手扶着她背上的人,以减轻她身上的压力,两人如幽灵一般行走在山道上。

他们走到目的地时,已经是深夜,雨仍然没有停止,少女放下身上的人,累瘫在泥地里,她紧紧地抱着母亲,一动不动,心痛得已经麻木了,不知道外面的一切,任凭雨飘落在身上。

夜,静静地过去,清晨的阳光洒遍山头,山上的空气清新极了。

一个男孩蜷缩在一棵大树旁,一个少女正用简单的工具挖土,她的头发凌乱,衣服湿透,贴在身上,她努力地挖着土,看着一旁已经开始浮肿的母亲,憔悴带着血丝的大眼里浮现焦急。

男孩迅速爬起来,走到她面前,学她的模样,找到一块可以铲土的石块,加入阵容。

“走开,回家去!”少女的神情冰冷,但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寒意,是他陪她度过了最无助的一夜。

“我没有家!他们说我是傻子,但我会铲土的,我帮你!”男孩头也不抬,认真地铲着土,虽然动作笨拙,却认真无比。

少女一怔,憔悴冷漠的脸上浮现迷茫。

这个世上的聪明人太多了,才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吗?一个傻子,却让她看到了真正的人性!

她不再吭声,在正午时分,两人挖好了一个大坑。

少女仔细地整理好母亲的容颜和衣服,两人合力抬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少女伸出起着水包、流着鲜血的手,仔细地将土推入坑中,喃喃自语:“妈妈,安息吧!你终于不用再看到那些肮脏的人了!”

“妈妈,女儿会替你洗涮耻辱!你不是我的耻辱,是他,是那些冷酷的人!”少女跪在新坟前面,一字一字地发誓!

她在坟前跪了一天一夜,那个男孩一直陪了她一天一夜,后来,她离开了村子,回到城里,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

她在一堆垃圾中捡回书包,家里已经被贴上封条,要债的人进进去去的,脸上都带着愤怒的神情,没有了往日躹躬哈腰的卑微样。他们见到静言,迅速围拢了过来,纷纷拿着法院开出的经过合法认证的债务证据,要她承担所有的债务。

“那个男人死了吗?”静言神情冷漠地问。

众人一惊,为她惨白的脸色,眼中的寒意,其中有脾气急躁的人迅速接道:“他被叛死缓!但债仍是要还的,那个大骗子!”

“我的命和我的后半辈子,你们选哪一条?”静言突然说道,看着他们手中的证据,波澜不惊地问。

“什么?你什么意思?想要赖帐吗?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他不是我的爸爸!”静言阴冷地说。

她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恨意,扫了他们手中的证据一眼,平静地说:“想要我还债的,明天早晨之前,将复印件给我,我活一天,就会还一天。否则,你们可以直接让我以命抵债,一分也要不到!”

众人被她脸上的狠意震住,一个不到十四的少女,她脸上的苍桑和冷漠,让所有的人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她能还掉这么多债吗?

“我容静言说到做到!明天我没有收到证据的,一律视为自动放弃索债的权力!记住了,我要同时看到原件和复印件!”

静言冷冷地越过他们,背着脏污的书包,往空无一屋的家里走去,她的爷爷奶奶和叔辈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她现在是举目无亲。

好!很好!正好一身轻松!

妈妈,我绝不做逃兵,否则,就不配做你的女儿!

但,我不是他的女儿!

2009-03-07

第31章傻而不傻

“你有在怪我吗?十三年了,我才来看你!”静言低低地说。

她专注地看着眼前没有墓碑的坟墓,不顾手中被野草割伤的疼痛,再次弯下腰割草。

她缓缓地对它倾诉着,说出这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还有背负着沉重债务的痛苦,接着,由她身边的一个男人说到另一个男人,仿佛在讲述睡前故事般,一一倾诉给沉睡在这里的女人听。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旁边的坟一眼,仿佛它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两个小时后,她疲惫地跪坐在野草堆上,脸上带着哀伤的笑容,眼泪不受控制地一直流淌。

“妈妈,你孤独吗?不!你当时的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终于不用再心痛了,虽然你的心,在法庭里时就已碎成了碎片。”静言自言自语,眼神里透出浓浓的脆弱和思念,还有刻骨的恨。

“妈妈,爱情到底是什么?我找寻了这么多年,始终都找不到它。我想要找到它,又害怕找到它。它是一种毒药,能腐蚀人的心和灵魂。我觉得每个男人都是他,觉得他们好恶心、好肮脏…呵呵…”

静言突然笑了起来,眼里的泪水掉落得更厉害,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她的心。

她终于道出周旋于众多男人中间,挑来捡去,却始终挑不到合适的男人的原因。

只因在心底里,她嫌恶着所有的男人。

“妈妈,如果不去爱人,是不是就不会心碎?我是他的女儿,身上也带着放荡的基因吗?呵呵…否则,那些男人为什么总是用恶心的眼神看着我,以为我是随便的女人。我不是!不是!”

静言的声音渐渐地变得激动,明眸里闪过一丝自厌,虽然她嘴上否认,但仍然非常介意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鲜血,那样肮脏的血。

她痴痴地看着坟墓,眼神变得温柔,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声音也由激烈转为平和,悄声说道:“妈妈,我告诉你哦,有一个男人为我做带鱼吃了,味道虽然没有你做的好吃,但是很有家的味道…家的味道…”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

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抱怨:“可是那个家伙很可恶,性格古怪不说,没有上进心,还沉闷得像一根木头,脾气别扭,缺点一大堆…一大堆…甚至,他连家都没有,整天坐吃山空…妈妈,你说,这样的男人,是个女人都要离他远远的,是不是?”

“对了,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谋杀灵魂’的男人,他写的故事震撼了我,他话语间传递出来的莫名悲伤,跟我是那样相似。我们似乎是同类人,总是能够引起共鸣。妈妈,你说,这样的男人可以相信吗?我想要见到他,又怕见到他,怕他和其他的男人一样…我怕失望…”

她矛盾地讲述着两个搅乱她生活的男人,表情茫然地征询着“她”的意见,如果妈妈还在世,肯定能给她意见的,可是,现在谁又能给她意见呢?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拿出一卷画轴,细心地在坟头展开。

她认真地看着那幅画《深山孤行图》,在看到画的署名时,眼神转深,说:“妈妈,谷镜明死了,那个令我倾慕不已的孤独灵魂离开了。你送给我的画,我将它送过去陪你好不好?当年,是这幅画震撼了我,也是这幅画,牵扯出我们家的大悲剧。我喜欢它,也恨它!难道,爱和恨,永远都是并存的吗?”

她掏出打火机,准备烧掉它,将它送给在另一个世界的妈妈,清亮的明眸里闪过一丝挣扎和不舍,这幅画陪着她走过了最痛苦的岁月,几乎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生活的一部分,她咬咬牙,将火机点燃,放在画的底部。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火焰被吹灭,她不放弃地再试,打火机始终无法点燃。

她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幽幽地说:“妈妈,这是你的意思吗?可我现在不想再保留它了,我发现自己变成了画中的主角,却没有他的那份豁达,无法享受那种孤独。我讨厌它,讨厌自己!”

一滴水滴在她的脸上,传来冰凉的湿意,她伸手摸了摸,下雨了,她下意识地迅速收起画,将它装进防水背包里,静静地站在坟前,脸上是自嘲自厌的笑容。

“妈妈,看到没有,我总是这样矛盾、这样言行不一,有时,都找不到我自己了!”

静言无惧越来越大的雨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坟前,头垂得低低的,小手紧握,背却站得直直的,这似是她的一个潜意识,任何时候,她都不让自己的背弯曲,即使是最疲累的时候。

她感觉脸上再次传来温热,迅速被冰凉的雨水冲洗掉。再次站在这个山头淋雨,心境却已完全炯异,平静极了,孤独极了,也无畏极了!

一场雨洗涤了街道的尘埃,雨停之后,空气异常清新。夜色渐浓时,璀灿绚丽的霓红灯开始成为黑夜的主角,带来另一种有别于白日喧嚣的热闹。

Z城的中心街上,两旁商店林立,虽已入夜,来来往往的行人,在各家商店中进进出出,好一处热火朝天的夜市。

在这一片热闹的景致之中,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徘徊在这条街上,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她已经在这条街上来回走了三遍。

她的眼神飘浮于街上,眼里有着淡淡的怀念和陌生,一头长发湿漉漉地随意披在身后,身上黑和蓝的颜色,渐渐地融入夜色,在热闹的人流中,如一抹孤寂的灵魂,在人海中漂流。

“擦鞋了…先生,擦一下鞋吧,1元钱!”一个男声毫无预警地传进静言的耳里,让她浑身一怔,好熟悉的感觉。

她寻声望去,看到街边有一个男青年,正在埋头给一位中年男子擦鞋,毫不在乎鞋上的泥泞脏污,认真地擦试着。

“先生,请伸出另一只脚!”青年抬起来,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热情而爽朗。

笑容,是能够感染别人的,更是能够传递的,当你用笑容面对着别人时,就是在传递着你的幸福。

中午男人似乎是老顾客,微笑着调侃:“傻儿,怎么不见你媳妇?”

叫傻儿的青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笑着说:“她在家做饭,一会儿就过来。”

“呵呵…傻儿好福气哦!快回去照看你怀孕的媳妇吧!给,我走了!”中年男子将钱给他,带着一脸笑容离开了。

傻儿收好钱,看到眼前停留着一双运动鞋,鞋面、鞋底沾满了泥土,他下意识地说:“对不起,我只擦皮鞋!”

然后,他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当他看到站在前面的女子时,一股清冷孤寂的气息让他的笑容微僵,眨了眨眼,仍然客气地说:“小姐,我只擦皮鞋!”

“傻儿…你是傻儿…”女子激动的声音传来,令他微微一怔。

“是啊!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我!”傻儿憨憨地回答,眼里是诚实的光彩。

“你不认识我了?”静言连忙蹲下身子,坐在他前面的小矮凳上,激动地看着他,似是在寻找什么,末了,她脸上漾起了开心的笑容。

傻儿愣愣地看着虽然朴素但仍难掩高雅气质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似曾相识,但他不可能认识这样的女子的。

“漂亮姐姐…十三年前…荒山上那一夜…”

“啊…是你…姐姐,你变得更漂亮了!”傻儿直爽地说出心中的话,微一愣,整张脸都憋红了。

“呵呵…你还是傻儿!”静言意味深长地说,看着他身边的东西,眼里闪过一丝低落和怜惜。

傻儿看着她的眼睛,回以灿然一笑,平凡的五官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神采,说:“姐姐,我是傻子,又不识字,自己能养活自己,已经满足了,做什么工作,不都是赚钱么?”

是啊,什么工作不都是赚钱,有人是赚肮脏的钱,而有人,赚得干净明朗,自在满足。

“你有媳妇了?快要做爸爸了吧?恭喜!”静言诚心地祝贺,看着他的眼里是最诚挚的温情。

傻儿害羞地抓抓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

静言看着他脏污的衣服、漆黑陈旧的工具箱,将背包打开,掏出钱包,将取来的现金全数掏给他。

“傻儿,这是姐姐送给弟妹买东西吃的,拿着!”

傻儿先是一愣,迅速将钱推回她手中,双手激动地摇着,憨厚的脸胀得通红,急急地说:“姐姐,我不要你的钱,我能赚到钱。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很苦!”

“嫌少吗?”静言故意加强语气,希望威逼他收下。

傻儿急得脸红脖子粗,脱口而出:“我不要!从我能养活自己的那一天,我就不想再接受别人的施舍。”

静言一愣,双手拿着钱僵在半空之中,眼里闪过一丝难堪和愧意。

“傻儿,对不起,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她顿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在外人面前的虚伪应酬,她能应付自如,但在傻儿憨诚的眼神之下,她说不出任何虚伪的话,只因她确实是在怜悯他,想要帮他。

傻儿似是看出她的难堪,说:“姐姐,我现在有工作、有家、有媳妇、就快有孩子了,我很满足,也很幸福!”

幸福在于满足,不在于追逐!

突然,看着傻儿纯净的笑容,这句话突然迸出脑海,震得她心湖波涛汹涌,脑海中天翻地覆,渐渐地,一切归于平静,而郁积在心中的愁绪、孤独、仇恨,在这一瞬间消失无影,让她浑身顿觉轻松。

静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上的孤寂一扫而空,脸上漾起灿然的笑容,温柔地说:“傻儿,如果你媳妇不介意的话,我想抱抱你!还有,就是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的心被黑暗吞噬时,给了我温暖,谢谢你在我迷茫无依时,给了我方向。

聪明,什么又是聪明?聪明之人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这种自以为是本就是一种愚傻,愚昧地相信自己是聪明人。

傻,又何谓傻?真是傻么?倒是自有一番自乐幸福的世界。

聪明,虚无!

憨傻,至真!

傻儿这下彻底地红透了脸,左右瞄了瞄,似乎是要做亏心事般,犹豫不决,突然被拥进一个浑身湿透,却馨香满怀的怀中。

“你这个弟弟,我认定了!带我去见弟妹!”静言语带哽咽,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淡淡地威胁。

傻儿在静言放开他之后,憨笑地叫了一声:“姐姐!”

他的叫声特别响亮,非常自豪,也非常激动,他终于有亲人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往他们租的低矮小屋走去,两人的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不时传来静言清脆的笑声,驱散了迷漫在她身上的孤寂和迷茫。

2009-03-11

第32章走近一点

最近一段时间不常来吃饭的几位女邻居,这几天几乎天天报道。

女房东消失无影,男房客整天冷凝着酷脸,她们照样谈笑风生,仿佛一切不曾改变,随性而自然。

楚泽岳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景,习惯性地在下面搜寻着什么。

容静言已经突然消失七天了,没有说一个字,更没有打声招呼,就这样突然消失不见。而她那几个奇怪的女邻居,在她消失的这一段时间,又恢复了每日的晚餐聚会。

他不是一个喜欢多问的人,来了,做饭就好,一切平静如往常,但他知道,一切都不太平静。他做事时总是心不在焉,脑海中反复地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她跟一个陌生男人离开,又让陈宇强送回来。

本以为躲避得很远的另一个世界,突然,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让他隐隐地感觉不安。陈宇强的出现,让他认真地思考现在的处境,以后的路又该如何走,到了不得不决定的时候了。

可是,她到底是去哪儿了?那天晚上,她的神情就不太对劲,可他只顾着自己的心事,而没有多加询问…他强压下心慌闷痛的陌生感觉,回到客厅,几位美丽的女邻居正坐在餐桌上谈性正浓。

“静,我看到你发出江湖追辑令了!”善缘兴味地问。

“嗯!‘谋杀灵魂’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更新了!”纭妙妤难得兴致地接话,眼里有着浓浓的不满。

“丁警好不容易有了心动的女人,居然是派过来诱惑他卖命的情报人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英雄能过美人关吗?”郝沁昕好奇地问,明亮纯净的眼里有着无限憧憬。

“慢慢等就好!点击快要破千万了,根据“原创定律”,此书想要看到最后结局,比剧情本身还要悬疑。”隋缘的兴致正浓,玩味的分析。

“为什么?”

“不是出版就会是其他!”

“生死恋情只存在于小说中,‘谋杀灵魂’是个心思细密的作者,虚虚实实,让人分析不出他的情况。在群里,他看似跟大家交流,但从不泄漏自己任何的一点一滴,那些出版社的编辑们,都快找他找疯了,他却置之不理。”

“这部小说,剧情是少见的精彩分呈,是在等大鱼上钩吧!”

“…”

她们几人看着不知何时站到客厅的男人,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眼里露出同样的神采-玩味。静言突然消失不见,而他亦跟着失魂落魄,这一对合居男女,似乎正在上演什么精彩好戏,她们岂能错过。

“言言怎么还不回来?她很少消失这么长时间的!”善缘看了看门口,转移话题。

“情伤…”几个女人一致地回答。

楚泽岳收拾餐具的手微微停顿,一直观察着他的几个女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楚泽岳若无其事地端起餐具,刚才听到她们谈论自己的小说,他都能置身事外般冷静如常,但当说到静言时,他却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

他的小说突然写不下去了,灵感全无…

“我回来了!咦,你们又来吃饭了?”

一个轻快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门口,声音里前所未有的轻松,让所有的人全都看向说话之人,有点儿陌生,这声音不像她们记忆中的那个平静清冷的声音。

楚泽岳手中的餐具差点儿掉落地上,他迅速扶住,心脏突然毫无节奏地狂跳起来,如擂鼓般咚咚直响,全身的血液迅速流蹿,他讶异又热切地望着门口的人儿,那天晚上所有的疑惑猜测突然消失无影。

她回来就好!这是他现在心底最真切的声音。

门口站着一个衣着邋遢的女子,穿着一双看不清颜色的运动鞋,沾满了泥土,一身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长发编成麻花辫,外表虽然不太整洁,但整个人却有着一股逼人的青春活力,明眸里的光芒璀灿若星辰,漂亮的脸上堆满笑容,那双亮晶晶的明眸,在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男人时,倏地变得更晶亮。

“你是容静言!”几人异口同声地问,眼里的好奇多于疑问,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的感觉仿若完全变了一个人。

“真是一群无情的女人!”

静言卸下背包,换掉泥鞋,从包里拿出小吃,放到餐桌上,然后看着僵在门口的男人,微笑着说:“楚泽岳,我回来了!快来吃我带回来的特产!”

楚泽岳淡淡地点点头,转身回到厨房,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他刚才看到了一幅画,一幅名为《青春行者》的现代水墨画,她身上暗淡素洁的衣服,反衬着萦绕在她身上的色彩缤纷,她刚刚的声音,带进一室的璀灿青春,令人沐浴在她那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之中。

青春行者,活力无穷。

青春行者,快乐无由。

回来了就好!他在心底再次说,她身上的气息似乎也感染了他,心突然轻松了,欲飞翔般要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