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医娘子 作者:青山卧雪

文案

郎华娘是个美艳的小村姑;

她爹是上门女婿,她是地主家的拖油瓶。

爷奶眼里,她天生是做妾的命。

但是某天她遇见了宁静远。

郎华娘:宁静远这条瞎眼毒蛇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

宁静远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他娘是长公主,爹是侯爷,舅是皇帝,他一出生就富贵无双;

外人眼里宁静远人傻钱多,任人宰割,想嫁他的女人多如牛毛。

楔子·裤子掉了

“去死吧。”

河岸边上,一个头戴褐色小帽的人,扭曲着五官,把一个女子的头颅死死按在水里,手臂上青筋暴突。

女子跪在烂泥里,因剧烈挣扎双腿深深陷了进去,被河水淹没。

几只乌鸦在男人的头顶上空盘旋,片刻后,落在旁边的枯树上呱呱乱叫。

女人停止了挣扎,男人这才把女人的头颅从水里拔了出来,还怕女人没死,试了试她的鼻息,在确认女人没了呼吸之后,他有一瞬的慌乱,他环顾四周见是荒山野岭,只有几只乌鸦在旁边,顷刻便镇定了下来,他将女子从烂泥里挖出来,一脚踹入大河,亲眼看着尸体沉入水中之后,冷冷一笑,转身就狂奔而去。

残阳如血,天空又飞来几只秃鹫,收拢翅膀落在飘在水面上的烂木头上,仿佛是在等着尸体浮上来吃一顿大餐。

原来死去之后,就会看见神仙吗?

好多的神仙,有的踩着玉葫芦,有的踩着大蒲扇,还有的坐着莲花台。

但是神仙们都太冷漠了,都冷眼看着一朵血花的盛开。

不、不,那是一个美艳女人的肉身,一刹那烟消云散。

她看见美艳女人的灵魂在痛苦的呐喊,因为她看见了大屠杀,有一个男人只是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那些衣衫染血,盘腿坐在地上,仿佛在举行一场祭祀的的男人女人孩子就都化成了血粉。

她感觉到了痛,很痛,痛到不能呼吸,痛到恨不得忘记所有。

尸体不知被水流冲到了哪里,此刻被搁浅在一处沙滩上,阳光透过厚密的树叶打在尸体上,尸体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坐了起来,肚子鼓鼓的,她开始呕吐,吐出了一口一口浑浊的水。

半盏茶的功夫,她的肚子消了下去。

她想要站起来,然而身子仿佛不大听使唤,她本想先动右脚,可左脚也跟着动,于是她摔了回去,缓了一下,她尝试动动胳膊,胳膊像是木头做的,还是年久失修的那种,她的眼睛都盯酸了,胳膊才抬了起来。

身子如此惫懒,她也不着急,因为她的脑子正糊涂。

望着涛涛奔流的河面,她想了一个时辰,终于想起自己叫什么了,她叫郎华娘,有一个做上门女婿的爹,印象里爹一直被后娘一家子嫌弃,每天都要干很多活。

就那么坐在沙滩上,晒着太阳,她又想了一个时辰,浆糊似的脑袋终于条理清楚了。

但是郎华娘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每当去想的时候,心里又慌又疼,于是她就不想了。

脑子里仿佛也多了很多东西,光怪陆离、乱七八糟,但很有意思,让她兴奋的跃跃欲试。

此时瘪瘪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声,她再次尝试着命令双腿,这回双腿的反应快了很多,她很轻松的就爬了起来,虽然一开始有些同手同脚,但是很快她就适应了,能灵活的调动手和脚。

这是一片山林,虎啸狼嚎就在耳边,但她却不觉得害怕,还想着去打一只巨齿虎来烤着吃。

“巨齿虎?”郎华娘觉得这名字有些陌生,但又很熟悉。

她不知道别人的眼睛能看多远,但是她却连十里之外石头缝隙里,正在搬家的红蚁也看的清清楚楚。

那里有一个小瀑布,瀑布旁边长着几棵野果树,树上的果子又红又大,很是诱人,她的口腔开始分泌唾液,肚子叫的更欢了,拔腿想跑去,跑了几步“吧唧”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郎华娘抹抹脸,呸了一口,爬起来开始掰扯自己的腿,一会儿高举到头顶,弯到脖颈后头,一会儿劈成一个“一”字,一会儿又后踢到后脑勺,她伸手使劲掰了掰,这回万无一失了。

她先预热了一下,遂即拔腿狂奔,仿佛一骑绝尘。

半个时辰后,郎华娘嘴里啃着果子,坐在水潭边上的大青石头上,白白的一双脚丫子插在水里搅动,嘀咕道:“话说,我一个村姑是怎么被扔到这个荒山野岭来的?难不成是后娘扔的?不对啊,阿爷不是要拿我巴结权贵,怎么舍得扔呢?阿爷那么抠门,一双破鞋都舍不得扔的主儿,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值不少银子了。”

借着水面照了照,她捧着自己的脸,挤眉弄眼的道:“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啊。”

又把黑布裤子撸到大腿根儿,抖了抖自己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放光的大长腿,双眼眯成月牙,“啧啧,瞧咱这腿儿。”

摸完自己的腿又摸自己鼓鼓囊囊的双峰,志得意满的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我的脸,我的胸,我的大长腿。”

放下心来,她又继续啃果子,一口气啃了十个,把自己的小肚子填的饱饱的,可她还是觉得饿,不是肚子,是丹田的位置,感觉又瘪又干枯,还裂开了许多道缝隙。

“…”郎华娘眨了眨眼,又使劲揉了揉眼。

对,没错,那颗粉白的跟药丸子似的小球真的裂开了很多条缝,跟蜘蛛网似的!

她竟然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

于是,她把自己从头看到脚,五脏六腑啥样,一个没放过。

郎华娘觉得自己应该很震惊,但是没有,她很淡定,接受度粗暴给力,仿佛她就该是这样的。

此时传来了树枝断裂的声响,郎华娘循声看去,看见了一颗很粗壮的树,树冠高耸入云,开着白点小花,如同雪粒子似的。

树下有一片低矮的小灌木,隐隐露着一片银丝云纹的衣角。

有人在那里。

“谁,出来。”郎华娘赤脚慢慢走近,突然血液上涌,兴奋期待后头的是一个男人。

一定要是男人,就算长的跟猪似的也行,郎华娘在心里呐喊。

要男人干什么?郎华娘顿了一下。

不管,反正必须是男人,突然觉得好饿,要饿扁了能吃下一头牛的感觉。

“姑娘,请帮我一下。”男人的声音清正圆润略微黯哑,只是听了他的声音罢了,郎华娘心里就勾勒出了他的相貌,必须是个俊俏如玉的小美男!

迫不及待的与这人相见,一见人家的脸,郎华娘掐着腰就哈哈大笑起来。

“…”被绑在树上,发冠歪斜,衣衫破开的美男,声音越发温柔的请求,“姑娘,能否先帮在下解开身上的束缚,在下的胳膊有些疼。”

他垂下长直如羽翅的睫毛,声音渐渐低沉楚楚,面若桃花微微赧。

笑罢,当郎华娘把美男从外看到里,看到他血管里有金润的气息流动时,“咕咚”一下,这是郎华娘吞咽口水的声音,她此时就如同一个色狼盯上了小娘子。

如若再来一句,“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那就更牲口了。

美男眸若点漆,但是他的眼珠子不动弹,郎华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的更猥琐了,“你是个瞎子啊,瞎子好,瞎子好,哈哈…”

美男顿了顿,笑靥迷人如同罂粟花,“敢问姑娘芳名,姑娘救了我,日后必当厚报。”

“厚报”二字他咬的极为清楚郑重。

郎华娘看了看绑住美男的东西,似乎是腰带,一边解一边笑眯眯的道:“不若以身相许如何?”

美男呵呵一声,“姑娘说笑了。”

此时郎华娘把美男扶了起来,一手压在她和树干之间,挑起美男的下巴,眸光逐渐赤红,道:“我从不玩笑。”

美男笑意勉强,双腿发颤,就在此时,美男的裤子“哗”的一下子掉了下来,落在脚踝处。

郎华娘目光下移,望着他里头穿的大红绫的裤衩,裤衩下头长而直的腿,又咽了咽口水。

“就这么说定了,我救你,你肉偿。”

说罢,不允拒绝的直接将美男压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稚嫩,需要亲们的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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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蛋,我瞎了

茂盛的野草被压倒了一片,男子抖着手,摩挲着提上裤子,银丝云纹的长衫沾染上了暗绿的草液,脏了,可这会儿男子却顾不得什么,就只是抖着手将衫子披上,他看不见,找不到袖口,就一直穿不上,脸色就越来越冷,如同被风雪埋葬了的雪莲花。

他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大约是怒极了,他的双手一直在发抖。

旁边扔着一条黑麻腰带,腰带下面压着一条云锦玉带,郎华娘盘腿坐着,双手结印,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蓦地睁开眼,一只漆黑,一只银白,忽的吐出一口血来,晕倒在地。

听着动静,男子动了一下眼珠子动了一下极为灵敏的耳朵,试探着道:“姑娘,你怎么了?”

他的嗓音有些黯哑,还带着情|事过后的余韵,若让成熟的女人听了,不免心痒难耐。

没有回音,男子缓缓摸到郎华娘身边,推了推她,“姑娘?”

依旧没有回应。

男子蓦地攥紧了拳头,忽的大力锤击了下去。

郎华娘如同死了似的,吭都不吭。

男子面上露出一抹冷笑,从郎华娘的腿开始摸,他知道这个女人有怎样一副让男人沉迷的身子,然而对他而言,这个女人是该死的。活了二十年,这是第一次有人,还是个女人,让他动了这么大的杀心,非要自己亲手掐死她才解恨!

很快,他摸到了郎华娘的脖子,抚摸了几下,感受着手心下滑嫩的肌肤,纤细的颈子,他心中非但没起怜惜,反而生出了扭断的恶念。

手中的力道逐渐加大,男子面上露出狞笑。

郎华娘呼吸越来越困难,在窒息的一霎,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反射性的抬脚就踢,男子不查,被一脚踹的仰面倒地,紧接着,以迅雷之势,郎华娘压制住男子的双臂,双膝抵住他的大腿,恶狠狠的瞪圆了美眸,才要开口,男子就带着哭音,惶惶不安,仿似被吓破了胆子,神志不清的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恢复清醒的郎华娘一愣,赶紧的从男子身上爬了下去,听着男子黯哑的嗓音,不免心虚,拿袖子给他擦擦眼泪,捧着他清俊雅净的脸,禁不住怜爱的道:“别哭,方才是我孟浪了,往后我会对你温柔一些的。”

哭声戛然而止,男子的脸都绿了,心中狂怒,还有以后?!

郎华娘环顾四野,猛然捂住自己的眼睛,骂道:“妈蛋,我瞎了。”

男子心中一霎畅快,少顷,心道:不对啊,瞎了怎么还能精准的扑倒压制住我?

“姑、姑娘,你没事吧。”声音抖着很具可怜的味道,偏还关心别人,郎华娘觉得这个男子又温柔又贴心,很适合长期放在身边,需要采补的时候压上床榻,平常的时候,可以做贴身男仆,帮着我处理日常生活的琐事。

遂盘腿坐在男子身边,安抚道:“我没事。”

郎华娘再次四处望了一下,事实证明,她真的失去了看远和内视自己五脏的能力,方才一下子不适应,真的觉得和瞎了没区别。

就好比,目之所及便是一个世界,以前她觉得自己活在一个大世界里,搬家蚂蚁的触须都看的根根分明,而现在她活在笼子里,只能看清自己的手指,远处就是一片黑暗。

这等巨大的落差,对郎华娘来说没有安全感,真的和瞎了是一样的。

郎华娘总感觉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望远的能力,还失去了更多,比如御风飞行,比如缩地千里,她的脑袋又开始疼了,糊成一团,禁不住喃喃道:“我叫郎华娘,我有一个在地主家做上门女婿的爹,我有个后娘,后娘很凶,爷奶总想用我巴结权贵,他们总爱在我耳朵边上叨叨,大丫啊,你就是做妾的命。”

疼痛散去,郎华娘笑了,一拍膝盖,“这才对嘛。”

随后又撇了撇嘴,“做妾的命?妈蛋,天底下还没有哪个男人值得我委屈给他做妾的。”

男子心里冷笑,你是什么东西,想给爷做妾,爷还不屑的要呢。

“咱们都那么亲密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郎华娘见他还光着膀子,一边帮他穿衣一边问道。

男子面上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脸不红气不喘的将自己的真名整个颠倒了一下,道:“我叫阮静宁。姑娘既已委身于我,可告知芳名否?”

“郎华娘。”郎华娘言简意赅,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一把将阮静宁扛到肩膀上。

“…”脑袋倒垂在郎华娘背后,嘴唇贴着郎华娘翘臀的宁静远。他按了按额角,嘴角抽搐,语气却很温柔的建议道:“华娘,请换个姿势可否?”

“哦,对,你这样会很不舒服的。”郎华娘便改抗为公主抱。

“…请再换个姿势可否?”宁静远觉得自己嘴角微笑的弧度一定非常僵硬,并且在持续的抽搐。手心也好痒,真的好想掐死这个女人,怎么办!

“阮静宁,你的屁事怎么那么多,忍着。”郎华娘不耐烦的凶了一句。

一霎,宁静远觉得有点委屈,空洞的黑瞳盯着郎华娘的侧脸,抿着淡粉的薄唇,一脸倔强。

郎华娘又心虚了一下,改公主抱为背,“这样总行了吧。要不是因为我刚才太用力了,你一副承受不住要晕的样子,我才不背你。阮静宁,你还是男人吗,身体太虚了。”

说完,郎华娘就又道:“我试了试,觉得你有点肾虚,得好好补补。你不必担心,怎么补包在我身上。”

他这是被嫌弃了?

他这是被嫌弃不行,满足不了她?!

妈蛋,你再找个那么持久的男人出来试试?!我的眼睛虽然瞎了,身躯看起来虽瘦,但脱了长衫不是很健硕的吗。

禁不住,他就学着郎华娘骂了一句。

“对了,你怎么被绑在这荒郊野岭?谁干的。”

宁静远的谎话信手拈来,道:“我是个孤儿,白手起家,赚了些钱,不想就被盗匪盯上了,昨天夜里他们闯入我的宅院,不仅抢了我的家财烧了我的房子,还将我绑到了此处,想是让我喂虎狼的意思,用心很是恶毒。在遇见姑娘之前,我就想着,与其被虎狼撕扯成一块一块吃下肚腹去,还不如让那些盗匪给我一刀痛快的。”

他的语气很是伤感。

话锋一转,又很是感谢的道:“还好遇见了你,你不仅救了我,还把清白的身子给了我,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了,华娘。”

“我就喜欢识趣的人。”郎华娘嘴角带笑,转脸瞥宁静远一眼,“听你的意思,你还没有妻儿吧。你要是有妻儿,也定然是被杀死了的,兴许妻子还会被凌|辱,你心里一定既痛不欲生又愤怒,但你却没有先提及妻儿,而是先提了比之妻儿次要的家财和房子,怕是没有吧。”

宁静远心想:这是村姑吗?现在的村姑都这么爱动脑子了吗?

然而,却不得不点头承认,“一直没遇见心爱的女子,就一直没说亲。”

郎华娘道:“正好我也没说亲,你既然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我,不若从今往后咱们就做一对夫妻如何,就这么定了。”

“…太草率了吧。”宁静远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强维持住了温文尔雅的态度,继续温柔的道:“私定终身有损姑娘家的名声,静宁不愿委屈了姑娘。”

郎华娘摆摆手,“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在乎!宁静远在心里怒喝。爷才不要娶你这种淫|荡野蛮的女人!

彼时,山道上走来一个樵夫,他背上背着柴火,手里攥着砍刀,相貌普通。

郎华娘不知身在何处,距离邬家村有多远,便打算问一问。

“樵夫等等。”郎华娘快走几步追上去。

不想,意外陡生,樵夫挥起砍刀就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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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没肉吃

几乎是反射性的,宁静远就被扔了出去,与此同时,郎华娘抬脚踢向樵夫的膝盖骨节,这樵夫的反应很灵敏,侧身一躲的同时,砍刀也劈歪了。

樵夫见状,扔了砍刀,回身拔|出藏在柴火捆里的利剑,飞身刺来。

郎华娘一开始的动作并不敏捷,常常是打出一招之后就忘记下一招是什么了,但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很快,每当樵夫快要刺中她的要害之时,她总能凭感觉险险躲过。

如此一来,她的一招一式就很丑了,不是歪着身子仿佛要摔倒,就是摆着乱七八糟四不像的武打姿势不知道收回,就跟喝醉了酒在打醉拳似的。

明明笨拙的破绽百出,让樵夫觉得对付这个村姑,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可实际上呢,纠缠了这半响儿,他连这村姑总是甩来甩去刺挠他眼的大辫子都没碰着!

心里不免想道:这村姑莫不是在逗我?

心中郁结气愤,一怒之下露出了自己的破绽,郎华娘迅速把握住了时机,飞脚将地上的砍刀踢向樵夫。

郎华娘的力气比一般人似乎大上许多,她这一脚,使得砍刀如化利箭,直射樵夫面门,登时将樵夫的脑袋砍成了两半,白白的脑浆子混着鲜血飞溅而出。

樵夫死的不能再死,郎华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平复了一下就大为感慨的道:“累死我了,如今山里的樵夫都这么凶恶了吗?”

被摔的头昏脑涨,屁股几乎成了八瓣的宁静远,眸光闪了几闪,面上做无辜茫然状,“华娘,发生了何事?仿佛你在和人打斗吗?”

郎华娘撇了撇嘴,摆摆手站起来,“没事。”

说完就开始搜刮樵夫,下意识的往樵夫的手指和手腕上看了几眼,郁闷兮兮的道:“好穷,连个须弥戒都没有。”

宁静远问道:“须弥戒是何物?”

“就是储存东西的戒指。”郎华娘搜刮了一下脑袋里的知识,可惜的道:“这种戒指很有意思,但仿佛缺少很多材料,反正我做不出来。”

最后她从樵夫身上搜出两张百两的汇通银票、几块碎银子和一张金腰牌,腰牌上有图案,是一个个弯弯曲曲的蝌蚪。

郎华娘顿时喜的尖牙不见眼,全都揣怀里。

见宁静远身上的丝质长衫被山里的草木划的破破烂烂的了,郎华娘所幸扒光了樵夫,扔掉沾了血的外罩,将灰褐的长衫留下来扔给宁静远道:“换上它。”

宁静远接住,摸了摸,有礼的微微一笑,“多谢华娘。”

“不用谢,反正你是我的炉…不对,你是我男人,我给你穿好吃好是应该的。”

抠着郎华娘及时改口的字眼,宁静远心里肯定的想: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是把我当驴子使了,给我穿好吃好,喂的饱饱的、壮壮的,就让我这头驴在她那不知满足的一亩三分地上卖力耕田!

呸,你才是驴,你全家都是驴。

“…呵呵。”宁静远心里恨的冒黑烟,面上还带着笑。

白花花的尸体扔山道上也不是事儿,腐烂时的臭味,熏坏了花花草草就是她的罪过了。

其实她下意识里最担心的是,杀了小的,招来了老的,到那时她可吃不消。

遂将那件沾了血的褐色短袄撕成条,结成绳子,弄完这些以后,她将宁静远安置到高高的树干上,免得她不在时有野兽来叼,然后扛起尸体就奔入浓密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