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尸体来到大河边,郎华娘将一块大青石压在尸体上头,并用绳子绑好,一脚踹了下去。

拍拍手,郎华娘笑呵呵道:“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回到宁静远身边,见他安静的坐在树枝上,春风拂面,青丝撩动,气质清贵俊雅,微微一笑时,倾国倾城,惹得郎华娘咽了口口水,心里骂道:妈蛋,这个男人好诱人啊,好想吃怎么办。

将人抱下来,郎华娘在宁静远脸上香了一口。

“…呵呵,姑娘家要矜持一些才惹人疼的,华娘。”宁静远用调侃的语气道。

“矜持没肉吃。”郎华娘舔着唇瓣道。

不过她觉得不能浪费,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等同于人参,关键时候能救她的命,还是等需要的时候再吃效果更好。

遂打消了念头,将宁静远背起来,沿着山道下山。

心里想道:我爹似乎被爷奶一榔头砸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救,还是先回邬家村打探一下吧。

幸好,她所在的山林距离邬家村并不十分远,雇一辆马车,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想到自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爷奶一心想把她送给人做妾,郎华娘决定先偷偷回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夜黑风高,一座农家大院的门前挂着对白灯笼,上头写着“奠”字,灯光苍白幽幽,带着些阴森气息。

从墙头跳了下来,轻轻落地,郎华娘就看见不远处挂着白灯笼,那是个草棚子,棺材就停在那里,竟无人守灵。

郎华娘心里冷哼一声。

没人守着正好。

郎华娘来至棺材旁,灯光黯淡,她也瞅不清自己爹的脸,就伸手去摸,探到颈处的脉搏,一霎她闭上了眼,经脉中的生气和血液的流动情况她就感受到了。

她爹还没死透!

心里欢喜,又认真探了探脉搏,有了大致的猜想和救法,便准备走,彼时,正屋里传来了说话声。

“大丫跑了,县令老爷逼得急,县令老爷既看中了兰丫的生辰八字,就只能委屈兰丫了,她也算是高嫁。”老邬头坐在炕上,说完这句就吧嗒吧嗒的抽旱烟。

“爹,那县令的公子得的可是痨病,马上就快死了,你这是推兰丫跳火坑啊,兰丫可是你的亲外孙女,你也忍心?爹,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打兰丫的主意。”邬倩娘抹着眼泪,发泼道。

“老头子,要不把聘礼退回去?还来得及吗?”坐在油灯下面的邬婆子道。

“哪还有聘礼,都让我补税了,可还是没够。”老邬头愁的头发白了一片,“县令老爷这是早就盯上我了,他是下了狠心要在我身上割肉啊。十里八乡地主乡绅不少,谁手底下没有瞒报土地奴仆的,比我过分的多的是,说来说去,还是咱上头没靠山,我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的打听到知府老爷的喜好,大丫又跟人跑了,真是晦气,白费了我多年的米粮,培养的心血。”

老邬头心疼的什么似的。

“长的妖妖娆娆的,走起路来屁股扭到人家水田里,一副狐狸精样儿,我早知道那死丫头不是个好货色。”邬倩娘咬着牙骂道。

“女婿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就一张脸好看,能当饭吃?”邬婆子咬了一口镇上买的糖糕,喷着糕点碎屑道。

“行了,死的死,跑的跑,再说那些有个鸟用。倩娘,兰丫不嫁也得嫁,丫头片子赔钱货,能帮衬上家里一回,也是她的本分。”

“爹——”邬倩娘猛的站起来尖叫。

就在此时,窗外发出咕咚一声。

正屋里的一家三口顿时吓白了脸。

邬婆子颤着声儿道:“别是女婿的魂儿没走远?”

“闭上你的臭嘴。”老邬头低喝。

作者有话要说:

狗鼻子和瞎子

按道理来说,一个男人是没有贞洁可言的。

但是自从遇上了郎华娘,宁静远觉得自己失贞了。

鸟鸣声,声声悦耳。被荆棘刺遮挡的洞穴里,宁静远摸索着披上衣裳,掩去胸膛两点上的齿痕。

他知道郎华娘出去了,这几日她总是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会采回很多草药,不知她从哪里偷来一个药鼎,每天晚上都熬煮,他一直留意着,她仿佛不知疲惫,整夜整夜的守着药鼎。

但是他实在受不了了,他宁愿被野兽分食,也不愿被她榨干而死。

妈蛋,这还是女人吗,简直就是一头母老虎!

呸,学什么不好,学那无耻的女人骂脏话。

手掌被荆棘刺扎了一下,宁静远知道这是到了洞穴口了。

这个女人也有细心的时候,生怕他被虎狼叼走,每次走时除了在洞穴里放上足够多的烤肉,还会把洞穴口封上。

但他不会感激她,因为这个女人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私有物件,对他有绝对的独占欲罢了。

宁静远深吸一口气,护住头脸,猛的撞了出去,荆棘丛歪斜,他整个人倒在里头,被扎的深蹙长眉,倒抽凉气。

但他心里是庆幸的,庆幸她用来堵门的荆棘丛并不是沉重的无法撼动。

日落黄昏时,郎华娘一瘸一拐的回来了,手里攥着一株成年男人手腕粗细的人参,眉眼带笑,走路带风,然而当发现洞穴里没了那个人时,缓缓清淡了神情。

一个瞎子在山里转,真正是自己找死。

溪水之畔,宁静远躺在地上装死,一条黄金蟒吐着蛇芯把他从头嗅到脚,而后将他盘了起来,缓缓的往窝里拉。

其实,宁静远并没有走太远,郎华娘很快就找到了他,彼时黄金蟒正流着腥臭的口水准备享受美食,郎华娘眼疾手快,美眸一瞪,猛的将砍刀掷了出去,宁静远立即听到了破空声,心中激动莫名。

黄金蟒的反应也不慢,张开大嘴就想吞噬,恰将砍刀吞入,郎华娘的力道之强,那砍刀直接破开了黄金蟒的喉咙。

黄金蟒受到如此巨大的伤害,反射性的收缩尾巴,要将盘住的猎物勒死,宁静远只觉骨头都要被勒断了,窒息、剧痛,死亡逼近之下,宁静远求生意志陡升,扬声呼救,“华娘救我。”

郎华娘身上还有一柄从樵夫身上搜刮的利剑,一跃跳上疯狂扭动,撞击周遭树木的蟒蛇头部,一剑刺入,狠狠往下一划,如同杀鸡时豁开鸡肚子,利索凶狠,顷刻血溅而出。

临死之际最后的挣扎很癫狂,郎华娘和宁静远都被甩了出去。

郎华娘迅速爬起来,捞起宁静远背到背上就拔腿狂奔。

蟒身太粗太长,垂死时,将周遭的树木枝干撞折了不少,无异于一场小地动。

片刻后,郎华娘停了下来,将宁静远放到溪边,抱臂在胸,冷声质问道:“为何偷跑出来?”

死里逃生一回,宁静远的想法变了,他觉得还是跟着郎华娘好,不仅有肉吃,有人伺候,还能享受女人,他之前一定是因为还没睡醒,所以才会傻不拉几的从洞穴里跑出来送死。

“对不起,华娘,让你担心了,但我发誓我不是偷跑。”语气温润,诚恳愧疚,“人有三急,我只是想出来解手,没想到,唉,华娘,像我这样的废物,你还是把我扔了,任我自生自灭吧。”宁静远颓丧的垂下了头。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那现在你还尿尿不,要我帮你脱裤子吗?”郎华娘贼贼一笑,跃跃欲试。

“…已、已经解决了,华娘真贤惠,呵呵。”宁静远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腰带。

郎华娘失望的“哦”了一声,去溪边洗脸洗手,方才被蛇血喷着了。

“对了,华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莫不是她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宁静远阴暗的揣测。

“你有味儿,寻着你身上的味儿,我就找到你了。”

说的好像我脏的都臭飘十里了似的,宁静远沉着脸在心里嘀咕,下意识的抬起袖子闻了闻,没味儿啊,昨夜不是洗干净了才…呸!

想起昨夜的荒唐,宁静远不自在的把脸扭到了一边,俊秀的脸上微红。

“你不要到处乱跑,跑丢了,我找不到你会着急的。”郎华娘揪揪宁静远的耳朵。

宁静远撇嘴,打掉耳朵上作乱的小手,心里嘀咕:说的好像你多关心我似的,还不是因为要用我才…哼。等我被家里人找回,必回来弄死你,你加诸在我身上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奉还!

不对,我走了很久,必然走出了很远才是,郎华娘是狗鼻子吗?

彼时郎华娘已经背着宁静远往山洞走了,反正也被背习惯了,宁静远很淡定从容,他打算在郎华娘背上睡一觉,等他再醒来时,应该就回到山洞了。

于是,他闭上了眼,准备沉酣入梦。

“你在洞里呆着,我去打点水回来。”郎华娘把宁静远放下。

“…”正准备睡一觉的宁静远,“真的到了吗?这么快?”

郎华娘看着讶然不敢置信的宁静远,“你以为你走了多远?你不是出洞尿尿的吗?”

“…呵呵。”

转眼七日后,是郎华娘的爹,郎意出殡的日子。

阴雨绵绵,邬家村的村头上有人在河边设了路祭,白幡幢幢。

一张方桌摆在村人必经的路口,上头摆着香烛和十来碟简单的农家菜肴。

这是邻里亲朋共设的路祭,此时正有戴孝的男人领着家里子孙后辈对着方桌香烛作揖叩拜。

方桌旁跟着一个发髻斑白的老者,这是主持路祭的村老,但有人上前来拜,他便递上三支燃着的香。

厚实的杉木棺材停靠在一边,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年,扶着丧棒跪在棺材的右边哭的眼睛红肿成缝,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气喘哀哀的喊“爹”,仿佛随时能哭昏过去似的。

穿着孝服的女人跪在火盆边上,慢慢的往里头送纸钱,眼睛微红,也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但她跪的并不安稳,会时不时的用担心的目光看向那个痛哭的少年。

“阿娘,弟弟不会哭死吧,有点吓人。”跪在女人旁边的少女,好奇的眼珠子乱转,仿佛说悄悄话似的低笑道。

女人暗瞪了少女一眼,狠狠掐了少女胳膊皮一把,低声道:“死的那是你爹,你给我哭!仔细让人看了笑话。”

“我哭不出来,阿娘。阿娘,我跪的腿都疼了,什么时候才完事啊,真是麻烦。”少女嘟着嘴抱怨。

“路祭毕,妻女还礼——”

少女顿时一喜,这回磕头磕的很是干净利索。

“你瞧那棺材?真厚实,这一毛不拔的老邬头也有舍财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站在山丘上围观的村民嘀咕道。

佝偻着腰,袖着手的男人不屑的冷笑了下,“他是心里有鬼,郎女婿是被老邬头拿榔头砸死的。”

“啊?!”不知内情者,哗然一片。

“怎么回事?赶紧说说,既然知道是被人故意害死的,你们村长怎么没报官,这还了得。”

“我是老邬头家的长工,亲眼看见的,这还有假?”男人用袖子擦了擦鼻水,歪着嘴道:“乡里乡亲的,老邬头家的郎女婿平时为人啥样子,你们都知道,我不多说。”

“郎女婿啊,我们都知道,见了我们就笑,长的那个脸呦把我们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婶子伯娘都迷的丢了魂儿,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么没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叹息连连的道。

“你别打岔。”男人凶了一声,接着道:“郎女婿是倒插门进的老邬家,来的时候就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儿,我们都叫她华娘子,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华娘子长的好看,这老邬头泯灭了天良了,要把华娘子当个礼物巴结上头的老爷,我也不很清楚,郎女婿死活不愿意,那么闷不吭声任打任骂的一个人,头一回和老邬头动起了手。”

男人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口痰吐地上,用草鞋搓了搓。

“然后呢,你接着说啊。”有人急性子的催促。

“一家三口打郎女婿一个,老邬头打红了眼,拾起墙根下的榔头,就给了他一下子,当时就见血死了。”男人撇了撇嘴。

“那你们怎么也不拦着。”有人可惜道。

“我们还得靠老邬头吃饭养娃娃,哪里敢拦。”男人渐渐没了声音。

“哎?她爹死了,华娘子哪儿去了?”有人在披麻戴孝的人里头瞅了个遍也没瞧见人,便道:“不会是送人了吧,啧啧,可怜见的。”

“华娘子趁老邬头他们乱了章法,转头就跟人跑了。”男人道。

“啊?!”又是一片哗然。

顿时有老婆子就看不上眼的呸了一口。

“起——”村老一声沧桑,棺材就被慢慢抬了起来。

路祭毕,这是要下葬了。

恰在此时。

“慢着!”一个十六七岁大的丫头从树林子里钻了出来,现于人前。

作者有话要说:磨人的小妖精们,你们的收藏呢?你们的花花呢?

诈尸啊

男人惊呼:“华娘子?”

“是郎女婿带上门的亲女啊。”

一片议论纷纷,有人侧目,有人同情。

“我爹没死,我要开棺。”

郎华娘身上穿了一件陈旧泛黄的麻衣,一条粗糙的黑布裤子,一根大辫子搭在鼓鼓囊囊的胸前,长及腰下。

也不知她钻过什么地方,只见她的辫子乱糟糟的,衣袖被划破露出了两条细白的胳膊,裤腿也是如此,被割裂成一片一片挂在腿上,露着嫩白的腿,她长的很艳,腿很长,胸又鼓,就那么大咧咧的出现在男人们的视线里,令在场的不少老少爷们都吞咽了口水。

“大丫你别闹,就让你爹入土为安吧。”邬倩娘俏生生的站出来,抹着眼泪温声劝道。

要想俏一身孝,本就容貌不俗的邬倩娘和华娘子站到了一处,也是惹得男人们侧目。

郎华娘将散下来的头发掖回耳后,清淡一笑,望着邬倩娘的眸光璀璨深邃,又重复了一遍,那坚定而霸道的语气,不容人置疑,“我要开棺。”

而这一回,郎华娘的这句话不过是通知罢了,而非商议。

邬倩娘以及围观之众这才注意到,郎华娘右手錾子,左手铁锤。

“她这是要亲自启钉子啊。”

“死丫头,你疯了。”邬倩娘也不做俏丽温柔之态了,恢复泼辣本性,扬手就要打郎华娘。

明明邬倩娘觉得郎华娘就在眼前,然而当她的巴掌挥下来的时候,却打了一个空。

“大姐,阿爹死了啊,真的死了,没气了,让阿爹入土为安吧。”拄着丧棒,邬承嗣膝行过来,扶着棺材哭道。

回答邬承嗣的便是:“乓!”“乓!”“乓!”

錾子抵在棺盖的缝隙中,锤子不急不缓的砸下,举重若轻。

诸人哗然,村老直嚷:荒唐、荒唐。

奇怪的是,却无一人上前阻拦。

也许是都在同情这个迷了神智,不愿相信生父已死的华娘子吧,让她亲眼看看也好。

但类似村老之类却是等着华娘子死心,因为凭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想启出钉子很不容易,几乎是不可能的。

偏偏老邬头大约真是心虚的缘故,给郎女婿订做的这尊杉木棺材是很厚重的,把七根钉子钉进去,用的也是两个成年劳壮力。

然而,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短短半盏茶的功夫,棺材盖松动了,又过半盏茶,看似瘦小的丫头片子,只用两条胳膊就把棺材掀飞了出去。

棺材里躺着一个男子,脸皮白皙,五官端正俊逸,即使就这么闭着眼,穿了一身粗制滥造的寿衣,他的容貌依然引人侧目。

郎华娘望着棺材里躺着的亲爹,打量了几眼,美滋滋的想:我爹还是个美男子呢,怪不得把我生的这样不差。

接着她整个人都仿佛埋到棺材里去了,两手把人抱了出来,放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颗黑乎乎不成规则的药丸,当着乡亲们的面,道:“此药乃山神所赐,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咱们父女俩还有没有父女缘了。”

与此同时,在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立时捏开朗意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入了棺材的死人又给扒了出来,这是极为不祥的,更别提还给死人嘴里塞东西。

村民们变了脸色。

“住手!”

村老忍不住了,上前来就呵斥,并吆喝人道:“狗子娘、草根媳妇,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个胡闹的丫头拉走,狗子爹、草根,你们两个也过来,一起把郎女婿再抬进去放好。”

“三爷爷,你是三爷爷吧。”郎华娘也没要大娘婶子过来拽她,她自己站到一边,煞有介事的道:“三爷爷,我没骗人,我在山里真遇到神仙了,神仙见我无家可归哭的可怜,就在我的脑袋上点了一下,告诉我炼丹之法,三爷爷刚才看见了吧,我给我爹吃了点东西,叫做四分还魂丹,为什么是四分还魂丹呢,神仙给我的传承里说了,我爹是凡人身躯,承受不了整颗还魂丹,就只给了我四分之一颗。”

“简直胡说八道。”村老并不相信,抖着白胡须,横眉怒目的道:“你要是我们邬家村土生土长的娃娃,我早抽你一顿了。现在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爹确实死了,你要是个孝顺孩子,就让你爹入土为安。”

正在此时,狗子爹惨叫了一声,“诈尸啊!”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小试牛刀

邬家村炸开锅了,死了七日的人,临埋的时候又活了。

邬老头的青瓦大宅子门口,挤满了看稀奇的村民。

墙头上,滚了一身泥的小儿伸着脖子往里头瞧,墙外头小儿的奶奶,哇哇大骂着让小儿赶紧滚下来。

宅子里头,打麦场上,郎华娘和郎意被围在中间,坐的最近的是村长、几个村老、邬老头,都是男人,妇女都靠后头站。

村长忍不住抓着郎意的手摸了又摸,“是热乎的。”

邬老头的亲弟弟,被郎华娘叫做三爷爷的村老指着阳光里的阴影道:“也有影子,和咱们一样,都有影子。”

郎华娘是小辈,就坐在一个木头墩子上,捧着脸笑眯眯点头道:“大活人,不是鬼。”

郎意高兴的什么似的,他一会儿捏捏自己的脸,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影子,“我真是个大活人,华娘,你真遇见神仙了?”

郎华娘道:“没看清长啥样,就感觉做梦似的,也兴许不是神仙,是云游的神医呢?可若是神医,我脑子里怎么就记住了那么多药方子呢。”

邬老头的眼睛忽的闪了一下,坐了这半天了终于给这父女俩一个好脸,“大丫是遇上好机缘了。”

“大丫,咱不管是神仙还是神医,你都记住啥药方子了。”说话的这个姓冯,邬家村虽说是邬家村,那只是因为姓邬的人多,村子传承了好几百年了,早就有别的姓氏搬了进来定居,第二个大姓便是冯。

村长姓邬,眼皮子顿时一跳,斜扫了冯村老一眼,“这是人家大丫的机缘,把你的那点子心思放下。”

冯村老讪笑了一笑,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