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媳妇好笑的和郎华娘道:“明明我就比她大一岁,哪里叫的出口,我说,你都叨叨多少年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此时狗子爹出来了,用一根草绳拴了一大块肉,足有二十斤重,递给郎华娘,憨笑道:“给,拿回家吃去,不够再来要。”

狗子娘虽心疼,却也大方,热情的塞郎华娘手心里,“拿去吃,不要和婶子客气。”

郎华娘笑纳,临去前扫了草根媳妇一眼。心想:草根媳妇的站姿和狗子爹的站姿竟是一样的,真是有意思。

郎华娘左肩上扛着昏厥的宁静远,右手还提着十斤狍子肉,走起路来依旧轻松,草根媳妇和狗子爹对视一眼,顷刻,各自错开。

狗子娘眼尖,瞅见了,登时掐腰就骂:“当着我的面你们就眉来眼去的,当我死了啊。”

草根媳妇白了狗子娘一眼,又眸色幽深的给了狗子爹一个斜睨,径自推门回家。

狗子爹打了个哆嗦,一把把狗子娘抓家里去,一巴掌拍她背上,“你再这么疑神疑鬼的,我就休了你。”

高高昂着自己美美的脸蛋往狗子爹嘴边凑,狗子娘嚣张的道:“有本事你休啊休啊,你前脚休,我后脚就嫁个有钱的。”

“懒得理你。不许再欺负锦娘。”

“啊,心疼你的小情人了,早知道你们表哥表妹的有情,当年你还娶我干啥?”

狗子爹斜眼看狗子娘,“你自己也说了,我俩要是有情,还有你屁事。”

狗子娘一想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也是啊。哈哈,他爹,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狗子爹无语的看了狗子娘一会儿,心想:我当年一定眼瞎了才看上这蠢妇。

狗子阿奶正坐在门旁里缝衣裳,闻言噗嗤一声就笑了。

狗子娘脸一红,一拍大腿道:“哎呦,我淘干净的米还放在门外头呢。”

灰溜溜的就往门外跑。

当郎华娘推开家门时就看见了这样一副景象。

枣树下安了矮桌,邬老头和郎意头挨着头坐着,翁婿相互拉着手在说话,邬倩娘和邬婆子在厨房里做饭,油烟从烟囱里袅袅飘出来,堂屋的门开着,邬兰娘正在里头穿梭,仿佛是在布置自己的闺房。

邬承嗣独自一套桌椅,在邬兰娘的唠叨不满声里用功背书,一脸坚毅。

真是好和谐美好的一家子啊。

“华娘,你回来了。”郎意猛的站起来,满口讨好的道:“你怎么扛着他回来了,累了吧,交给阿爹。”

郎华娘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跟我来。”

她和宁静远睡的堂屋被占了,郎华娘也没说什么,径自进了郎意睡的偏房。

“华娘,你要是不欢迎我们,我们立马就走。”老邬头弓着腰,满面沧桑可怜的叹息。

邬倩娘、邬婆子、邬兰娘、邬承嗣仿佛被交待过什么,都不说话,只用四双愧疚哀求的目光看着郎华娘。

若换个农女,心一软,善心一发,也就相见一笑泯恩仇了。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郎华娘。

将这一家子贱人挨个扫了一眼,目光却在邬承嗣的面容五官上多停留了片刻,郎华娘一下就笑了,这一笑犹如红色曼陀罗盛放的瞬间,从静而动,妖冶无双。

邬承嗣看的痴了,半响儿都没回神。

进了偏房,将宁静远扔炕上,郎华娘直接连名带姓的喊道:“郎意,我和那一家子你只能选其一,你选谁。别说你的苦衷,也别哀求我,你就回答我,你选谁,立刻!马上!”

被郎华娘的气势所慑,郎意下意识的开口,表情呆呆的,“选你。”

行,这个爹还有救。

郎华娘立即把扔掉郎意的想法掐灭,换了第二方案。

郎华娘放松了身子坐在炕上,一边倒水喝一边道:“事情的大概我都听说了。阿爹,枉你比我多吃了十几年的饭,穷途末路时的认错悔改你竟然当真,阿爹啊,你是小孩子吗?”

郎意苦着脸拽着郎华娘的衣襟不撒手,“华娘,我这不是看在你弟弟妹妹的面子上吗,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弟弟妹妹的亲娘、亲外祖母、亲外祖父。阿爹知道你会生气,都是阿爹的错…”

郎华娘不耐烦听他的理由,直接打断道:“那几个贱人还不足以让我生气。连让我虐的资格都没有,依着我下意识的想法,那几个贱人的下场就是直接拉山里弄死做花肥,一了百了。”

“哈哈,华娘,你别开玩笑。”郎意还笑的出来。

华娘瞥郎意一眼,“我从不开玩笑。”

郎意顿觉寒毛直竖,但他只以为郎华娘在撂狠话,一个劲的赔笑脸。

郎华娘叹口气,拍拍郎意的肩。

心想:这个爹的优点是脾气好,可缺点也同样是脾气好,好的没骨头。罢了,摊上这样的爹也是命中注定。与其让他被别人拿住弱点欺负,还不如独让我欺负,独让他围着我转悠。

扒扒乱糟糟的头发,郎华娘脑海中灵光一闪,冒出了一副药方,正对眼下这“病症”,遂起身,交待一句,“我去山上采药,不日就回,阿爹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说走就走,郎意拦不住,忙去厨房里捡了几个包子塞郎华娘手里。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望着眼巴巴看着她的郎意,她还能说什么呢,仰天一叹。

作者有话要说:时隔多年再干农活,感受就三个字:累累累!

两条胳膊真的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终于告一段落,我终于可以好好码字了。

让亲们久等了。

我尽可能补足前面的欠章。

实在抱歉。

红药丸

郎华娘一走就是五日,杳无音信,就像是人间蒸发。

郎意担着一颗心,害怕郎华娘因气而离家出走,就拜托狗子爹入山打猎的时候帮着找找。

狗子爹答应了,在山林外围没找到就往深山找了找。

邬家村被青山环抱,青山外就是一片连绵如海的巍峨山脉。

狗子爹是个胆子大的,自觉一双脚所踏之处便是这片山脉能踏的极致,再往里就很可能送命了,然而遍寻之后却依旧没有找到郎华娘的踪迹。

这一找便是一日一夜。

深秋隆冬的时候,狗子爹也有一日一夜不回家的时候,故此狗子娘并不担心,然而郎意却是急的日夜难眠。

当狗子爹回来,郎意得到答案,整个人都慌了,认定郎华娘是负气离家出走,顿时心伤难忍,愧悔莫急,两眼泪流的想要出去找郎华娘。

宁静远心里虽然也是一咯噔,却在问明了郎华娘临走之时和郎意的对话后,稳定了心神,确定的道:“她会回来的。”

郎华娘走后第三日,县令派了安老虎来查封邬老头的家财,刮地三尺,没给邬老头留下一丁点的余粮。

邬老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多年积累毁于一旦,邬老头蹲在封条下抽了大半夜的旱烟。翌日早上,他对郎意更好了,也更严厉的约束邬倩娘等人,不许邬兰娘动董府给郎华娘谢礼里头的那些名贵锦缎。

郎意却没有多么高兴,只闷在屋里给郎华娘裁新衣。想着郎华娘小小年纪在邬倩娘、邬兰娘手底下受到的苦楚,他一个大男人一边缝衣一边落泪,心里的悔蔓延成海。

再来邬家村,安老虎也给县令带去了一个消息,邬家村出了一位华娘子,据说能炼制一种百草化神丹,可治疑难杂症、沉疴痼疾。安老虎自己是不信的,但他知道县令夫妻为了自己独子的病操碎了心,上求名医,下访乡间野大夫,一直是死马当活马医,如此,把郎华娘这半调子丹医报上去也不碍事儿。

亲眼见着自家的财货粮食被那些强盗一般的捕快装到骡车上拉走,邬婆子、邬倩娘、邬兰娘这娘三个抱头痛哭了一场,哭完以后,邬倩娘认命了,把自己又当成了郎意的婆娘,理直气壮的把董府所给的谢礼都收到了自己屋里。

郎华娘买的院子,只有两间房子能睡人,一间大的,也就是郎华娘和宁静远之前所睡的正屋现在睡着邬老头、邬婆子、邬兰娘、邬承嗣四个人,宁静远被打发睡四面透风的厨房。

而原本郎意所睡的偏房被邬倩娘霸占,天黑入睡的时候,她却不许郎意上炕,非让他打地铺。

郎意已经习惯了,除了洞房那夜他上过邬倩娘的床榻之外,这么多年了,从没和邬倩娘亲近过。

郎华娘走后第四日,陆陆续续有人来求丹药。

郎华娘走时家里陶罐中还剩下许多养颜丹和补气丹,邬老头做主给卖了,所得的银子不许邬婆子伸手,一分不少的交给郎意,然而到了晚上立马就会被邬倩娘抢去。

郎意不和女人动手,也不会争辩,只得由着她。

郎意的手艺很好,给郎华娘所做的襦裙很漂亮,邬兰娘看上了,吵着闹着要穿,可这回郎意很坚决,无论邬兰娘怎么哭闹,夜晚邬倩娘怎么打骂,郎意都抱着襦裙不撒手,逼急了他,他就吼一句:这是给华娘的,你们谁都不能动!

兔子急了还有三分凶相,更何况是一个身姿颀长的成年男人。

郎华娘走后第六日,上门来求丹药的人更多了。

玉衣坊丘富仁夫妻终于在求医无果,心生绝望之下,捧着银子找来了,一听郎华娘出门采药去了,他们也赖着不走,生怕好丹药被别人买了去,遂租了草根家一间偏房住着,一门心思的等郎华娘回来。

见了银光,邬倩娘就打起了小算盘,心知等郎华娘回来后,她再想染指银钱不容易就打起了丘富仁夫妻的主意。

她以郎华娘母亲的身份诱骗丘富仁夫妻先把银子交给她,等郎华娘回来一定先给丘富仁治病,谁知丘富仁夫妻却是有备而来,早把郎华娘的身世查问清楚了,知道郎华娘和她这个继母并不亲,就不想冒险,婉言谢绝。

气的邬倩娘转脸就开骂,谁知遇上个硬茬子,丘富仁的老婆比邬倩娘更泼辣,骂起人来不带重样的,还把邬倩娘当年的丑事给抖落了出来,直把邬倩娘骂的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郎华娘走后第七日。

昨夜的星子还有几颗留恋不去,东方的朝阳便缓缓从山背后头冒出了头。

偏房里传来邬倩娘的呵斥声,“起来,你个懒货快起来去做饭。”

屋内,邬倩娘围着薄被坐在炕上,用脚踹在地上打地铺的郎意。

硬生生的被踹醒,郎意揉了一下眼睛就起来穿衣裳,动作很利索,仿佛习惯了突然被叫醒。

邬倩娘打了个哈欠,头一歪又躺回去,侧着脸命令道:“我要吃狍子肉粥,给兰娘和承嗣蒸上两碗鸡蛋羹,爹这几天伤了心肝,你去屠夫家里买颗猪心回来,用干红的辣椒炒猪心吃,娘爱吃鲫鱼汤,再做个汤。”

郎意一一答应,揉搓了一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些。

“听见了吗?!”邬倩娘呵斥。

“哦哦,听见了。”郎意连忙回复,像是面对自己的主子。

见他这副奴才样儿,惹得邬倩娘打从心里瞧不上他。

“赶紧做饭去,别杵在我跟前碍我眼。”又想起自己亲爹交待的要对郎意好些,邬倩娘用着施舍的口吻道:“你听话孝顺,伺候的我满意了,我让你上炕来睡。”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邬倩娘明白,就把自己光溜溜的大腿慢慢露了出来。

郎意听明白了,邬倩娘的意思是只要他听话孝顺就能沾她的身子。

晕黄的灯光落在那条大腿上,朦胧白皙,再往上三寸便是女子最隐秘的所在,引人遐思,然而郎意只瞥了一眼就淡淡转开了眼珠。

摆出这副撩人姿势逗引郎意,邬倩娘正自信满满的等着看郎意流口水的蠢样儿,谁知一抬头却发现郎意已经穿戴整齐,走到了屋门口。

邬倩娘羞恼为怒,骂道:“不知道孬好的蠢货,你给我滚!”

郎意僵了一下身子,默默叹了口气。

厨房只是个棚子,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哪里能睡觉,一点动静宁静远就醒了,也听到了邬倩娘骂郎意的那些话。

“你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了,现在是你养着他们。”宁静远顿了顿又道:“你才是一家之主。”

炉洞里塞满了干草,几点火星一明一灭的闪,竹管对着火星,鼓动胸腔,郎意使劲一吹,“嚯”的一下子,赤色的火焰就窜了出来,郎意开始往里头填劈成一块一块的木头。

郎意不搭话,宁静远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他一个小侯爷,被众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只有他不搭理别人的份儿,他能纡尊降贵的提醒郎意几句,已经算郎意祖坟冒青烟了。

“华娘一定会回来的,是吧?”郎意把肉粥烧上,空洞的望着天际,曦光穿透云层,洒落大地。

几日没睡好,宁静远眼下青影浓重,头脑微疼混沌。

揉揉太阳穴,宁静远淡淡道:“会回来的。”

这已经是郎意问过的第六遍,每天清晨必有一问。

“我买猪心去了。”郎意恢复了些活力,转身出门。

炉洞里,木头被火焰一点点的吞噬,宁静远能听见噼啪声。

肉粥煮出了香味,咕嘟咕嘟的冒泡,就在此时一颗鲜红的药丸掉了进去,发出轻微的异样,宁静远耳朵一动,静心细听,忽的弯了唇角,肯定的道:“回来了。”

药香渐近,宁静远紧绷了这几日的情绪一下就松散了下来,有了浓重的困意。

“吃了它。”

嘴边是一颗滚圆的药丸,散发着甜香的味道,宁静远没有犹豫就吞了下去,倒不是信任郎华娘,而是他知道,在郎华娘面前,反抗无效,最终药丸他还得吃。

罚酒和敬酒,傻子都知道选什么。

郎华娘蹲下身,摸摸宁静远憔悴的面容,脸上阴云密布,“真想戳死那几个贱人。”

吞了药丸之后,身体里仿佛有一道暖流,从食道开始,沿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里去,暖流所过之处,肌理细胞像是喝足了水,又像是被按摩过一般,让宁静远舒服的想要睡觉。

慢慢靠向郎华娘,满足的打了个哈欠,道:“那你还留着?是有用吧。”

郎华娘坐到宁静远身边,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小憩,笑调弄道:“这么了解我呀,怨不得我这么舍不得你。”

宁静远哼哼,困的难受,懒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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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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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君

矮桌上,杯盘狼藉。

邬老头放下空碗,见郎意自觉的要起身收拾,忙道:“你放下,让倩娘来干。”

转脸就呵斥邬倩娘,“让你男人洗碗,你在一旁干坐着,有你这么做人媳妇的吗,赶紧接过手去。”

“洗碗又不累,我来就行。”见邬倩娘一脸的不高兴,郎意在心里轻叹。

“倩娘!”邬老头冷沉了面色,狠狠瞪着邬倩娘。

“我洗就我洗。”邬倩娘猛的站起来,撞翻屁股下的小板凳,把碗碟弄的叮当响,“你起开。”

一胳膊肘子捣郎意胸口上。

郎意后退了一步,闷不吭声,心里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气来。

“让他洗个碗还能累死他。”见自己母亲被训斥,邬兰娘眉目渐渐发红,心里窝着一团火,抓起自己的粥碗,蓦地就往郎意身上摔。

郎意没防备被砸个正着,弄了一头一脸的肉粥,一身狼藉。

宁静远是挨着郎意坐的,也被溅了几滴,顿时恶心的不行,心里记着郎华娘的嘱咐,肉粥不要喝,远离郎意和那一家子人,遂摸索着退到角落里呆着。

所有人,不包括宁静远,都被邬兰娘的举动弄呆了。

邬老头心头一躁,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骂道:“你个赔钱货,那是你爹!”

邬老头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道,邬兰娘的脸一下就红肿了起来。

“你打我?”双眼衔泪,邬兰娘瞪圆了眼睛,胸腔开始剧烈的起伏,仿佛有一团火即将冲破壁障窜出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正和心里那团躁火遥相呼应。

邬兰娘浑身绷直,一把指向郎意,赤红着双目,破口大骂:“想做我爹,凭你个奴才秧子也配!”

这一声喊出来,就像是给心底的恶念解开了锁链。

邬兰娘抓起矮桌上沾着油汤的碟子、碗、筷子就往郎意身上砸,“你不是我爹,我爹是名门公子,我是名门望族家的小姐,你个奴才秧子,笨嘴拙舌,给我牵马,我都嫌你上不得台面。”

郎意一开始还躲,渐渐的就如同木头人一样站着不动了。

身躯僵硬,清风朗月般的脸却渐渐扭曲起来,仿佛邬兰娘的话语里,有一个词牵动了他的神经。

邬兰娘骂出了他们一家子隐藏的秘密,邬老头心头火气,抬脚就踹。

“哎呦!”邬兰娘被踹倒在地,就势撒泼打滚,哭嚎道:“我不叫那个奴才秧子做爹,他不是我爹,我爹是名门公子,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娘啊,我要我亲爹…”

邬老头还打算重新得到郎意的信任,徐徐图之,把持郎意父女俩,利用郎华娘炼丹的手艺赚大钱的,此番被邬兰娘叫破秘密,邬老头只觉心火冲头而出,对邬兰娘的恨一瞬间积满,赤红着眼眶,照着邬兰娘的肚子,抬脚就跺。

他像个失去人性的暴徒,跺踩邬兰娘如捶肉酱。

“啊——”

惨叫声迭起,地上的邬兰娘抱肚翻滚,邬倩娘赤红了双眼,抄起板凳,照着邬老头的后背就狠命砸了下去。

“我让你打她,去死!去死!”几乎把牙根儿咬出了血,邬倩娘疯狂乱砸,邬老头连滚带爬站起来,反手逮住凳子腿,另外一只手抓住邬倩娘的发髻,猛的一扯,骂道:“没良心的东西,我是你爹,你敢打我?!”

“你敢打兰娘,我就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