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煌。

不管这个男人如何的英俊,脸上总是带着邪气的笑容,看似无害,可是七七总是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尤其是他现在这形象

赤煌似乎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脸上还带着黑色的护镜,一身黑色的劲装沾染了一些血腥的味道。

他一屁股坐到她跟前,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牛奶咕嘟咕嘟的喝下去,用舌尖舔了舔唇上的奶渍,姿态勾人。

七七被他看的发毛,急忙低下头专心的吃东西。

“嘿”赤煌一双贼溜溜的双眼透过护镜上下打量起她来,末了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知道了。”

金属碰撞的声音适时的□来。赤煌抬头,看见封澔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中正在组装一只精巧的手枪,面前整齐的摆放着几只枪械的零部件,和几发子弹。

赤煌悠哉的站起身来,踱步到沙发上。

“你。”他扬起下颌冲七七点了点。

“你们干了吧。”

他的语气是肯定句。

七七当然听到他的话,一口蛋糕就突然噎在喉咙里了,她蹬蹬蹬跑到餐桌的另一面重新拿出一个玻璃杯倒了点牛奶咕嘟咕嘟喝下,小手不停的顺着才缓过气来。

脸蛋憋的通红,也不敢看他们,乖乖坐回去安静的继续吃。

赤煌轻笑,随手拿起一发子弹在茶几上敲了敲。

“咋样?跟不生孩子之前有什么不同么?”

封澔充耳不闻,继续手里的装卸。

赤煌看着正襟危坐的女人不怀好意的搓搓下巴,刻意放低了声音。

“跟妹妹干感觉很不一样吧?”

“隐,我挺佩服你的勇气的——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下面的话不得不止住,他已经听到封澔手中的枪已经拉开了保险的声音。他一脸露骨的笑意起身离开,路过餐桌的时候,拍了拍七七的肩头。

“干的不错,小美人。”

他一个转身闪过了飞来的不明物体,滋楞一下窜上了楼,墙上深深插着一把冰冷的匕首,尾端还在微微震颤。

七七没想到封澔带她回到了封氏,而且把她放在自己的办公室就去开会了。

她在这个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的转悠了好几圈,最后坐在他的办公椅中,盯着桌上那个亮铮铮的金属牌子,拿过桌上的几本财经杂志翻看,良久她把杂志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让自己陷入椅背里:原来他有这么大一间公司啊

记忆之中,她只记得他这个人和一些零散的片段,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事情。

这个男人竟然是这么的优秀,一想到他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心中顿时充满甜甜的喜悦。再度环视了一周,视线落到酒柜上,她跑过去拿出一个杯子自酌自饮起来。

封澔开完会一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这个女人坐在高脚椅上,身体瘫软的趴在吧台,手里还握着一只高脚杯。

他放下文件走到她身旁扶起她的双肩,她顺势的倒在他怀里仰着头冲他微笑,双手勾住他的颈子拉下来寻找着他的唇。

察觉到她的意图时,他的脸微微一侧,她柔软的唇瓣滑过他的脸颊。

“喝多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靠的太近,那声线每发一个字,就震动她的心弦。

“没有,只喝了一点而已。”她懒懒的依靠在他身上,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确实只喝了一点,让她沉醉的是他。

他站了一会儿,放开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七七撑着头,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影,在键盘上飞快操作的双手,时而蹙起的眉,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这个男人好迷人。

那种甜蜜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一股冲动让她跳下高脚椅来到他身边,抓住他的一只手腕拉开,骑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颈子,冲他勾起红唇。

“抱我。”

封澔沉默了一下,双臂环上她的腰。

“你带我来这里,为了让我知道我男人有多优秀吗?”她目光闪烁,笑意满满。

封澔没有直视她的眼睛,视线落在她翘起的红唇上,可是那抹笑意也刺痛了他的眼。

“不是,我离开太久,也要回来顾一下公司的。”

“喔。”

“我刚刚一直在回想,以前的我,是个怎样的女人,上天竟然会让我得到你。”

她十足的小女人姿态,让封澔眯起了眼睛,似乎这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以前的你”他口中喃喃,回想起一年之前的她。她的冷漠,她的狠心,她的背叛,她的种种,一下子全都涌入脑中。

“嗯,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是怎样相遇,相识,相爱的?我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她有些懊恼,对于那些她忘却的记忆,第一次觉得有些遗憾,既然上天让她遇到这样的男人,为何要夺去那些珍贵的记忆呢。

呵,封澔不由得讽刺的勾起嘴角。

她竟然问他,她与他是怎样相遇,相识,相爱的。他应该怎么回答?

“我们的相遇”

他倏地捏起她的下巴,黑眸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我们的相遇,是一场劫难的开始。”

没错!一场劫难!让他死过一次的劫难。他倾尽所有的爱上一个女人,结果换来的是一次彻底的毁灭。

七七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蹙起眉,他的力道太大,几乎捏碎了她。

“痛”

她握住他的手腕试图挣脱,却引来他更大的怒火。

“这样就痛?比起我所受的,你连这点程度都承受不了吗?”

她硬生生咽下呼痛,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封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恨我?”

“你做的错事太多,我都可以不在乎,只有一件,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是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试着弥补。”

“弥补?”他轻蔑的反问。

“你用什么弥补?”

“在我死过一次之后,你还能用什么来弥补?”

她眼里流露出不敢置信。劫难,死过一次这些词语太过可怕,她无法想象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竟然说出这么可怕的词语。她知道他没有欺骗他。

他的痛苦她是昨夜就深深感受到的了。

“对不起无论我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请让我试着去弥补,试着去抚平你心里的伤,给我一个机会。”她抚上他的脸,心里一阵心疼。

他露出残忍的笑意,松了钳制她的手。

“你连犯过什么错都不知道,打算怎么弥补?”

她搂紧了他。“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不然昨晚——”

“林七七!”他有些恶嫌的将她推开。

“你可以搞清楚一件事。”

“过去的封澔,已经死、在、日本了。”他低沉冷冷的嗓音,让她感到寒冷。

“爱这个可笑的字眼,已经彻底从我人生里消除掉了。”

“所以,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爱你才把你留在身边。”

她睁大的眸里滴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全身僵硬,蹙着眉头坚持听他把话说完。

“不会的,你我们的孩子才刚——”

“孩子?”他嗤笑。

“我不承认他,你又能如何?”

“封澔”她咬着唇叫他的名字,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你还算聪明的话,就别再提孩子让我的心烦。”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让我留下,为什么不放我自生自灭?”她带着不相信他说的话,她明明可以感受到他是那么需要自己。

“自生自灭?”他猛然再度将她搂紧怀中,逼近她流泪的脸。

“你真是把不该忘记的东西都忘记了,那好,我再跟你说一遍。”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即使我不再爱你,你也无法逃脱开我的掌控,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死。”

“懂了么?你的生死,由不得你自己!”

曾经,我给你过你机会离开,而你没有珍惜。在他再次把你送回到我身边的那刻开始,我们就只能这样,死死的纠缠一生。

在她还再想着,但愿他们还来得及拾起拿份感情重建一个美好的天堂时,他用无情的话语将她拉到冰冷的现实。

告诉她,一切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可我爱你。”泪水模糊了双眼,心里闷闷的钝痛,她已看不清他的容貌,几次深深的呼吸,吐出几个字来。

爱他?

他嘲讽的勾勾唇,语气渐轻。

“是么?”

“那么爱吧,爱我的女人很多,我向来都不会拒绝,也不多你一个。”

他以前就是太过奢求,才会一再一再的绝望。等她有一天恢复记忆,还会说爱他吗?

爱,他承受不起,那种经验,一次已太过足够。

爱,是太过残忍事情,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承受任何的伤害。

怎知当一切真的到来时,他一样的束手无策,兵荒马乱下,他还未来得及反抗便已被践踏的尸骨无存。

钟情已是旧时伤,前尘旧事皆黯然。

无论有多么渴求她

手中的奶茶已经凉透,她还拿着吸管轻轻的搅动,视线散落,迷茫的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从二十九层楼鸟瞰下去,一切都是那么渺小,一种无力感蔓延到全身。

男人还在做着枯燥繁琐的工作,午饭过后整个下午,俩人再没有一句对话。

胸前的胀痛让她回过神儿,手附上胸前轻轻的按摩,想起孩子就不由得看向办公桌后面的忙碌的男人。

封澔合上文件,掐了掐鼻梁,抬起手腕看下时间,拿起电话低语了几句,两人的视线无意中在空中碰上,她像是被大人抓到偷吃的小孩,无措慌乱的别开眼睛。

她闪躲的动作太过明显,让他冰冷的嘴角微翘起一个弧度。

她扔下吸管,撑着下巴继续看窗外的景色。

天色渐暗,几颗调皮的小星星已经在天边跳跃。

落地窗上忽然倒影出他的身影,由远至近向这边走过来,地毯吸去了他的脚步声。这样看着他的身影无声的靠近,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她的心也不受控制的跳动。

愈来愈近

直到他立在她身后,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感觉到他的手正在轻抚她的发,从头皮传进来阵阵酥麻。

整个室内安静的只听的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咚咚咚的心跳声。

在她几乎快被这种安静压抑的窒息时,腰上一紧,一阵眼花,她眼前的场景已经从夜景换成一张冷酷俊美的脸庞。

她被他提起坐在桌子上,而他站在她两腿中间,以暧昧的姿势。

“怎么不敢看我?”他离她好近,近到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男性味道。

“我没有。”七七强壮镇定的辩驳。

“没有吗?”抬起她的下颌,锐利的视线扫过她的脸,眼。

“看着我。”

男人的强势,让她无法回避,只得抬起眼眸。

“白天我的话吓到你了?”粗粝指腹摩挲她的精巧的下颌。

“没有。”她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暗色。那些话,她不是怕,只是觉得伤,觉得难过。为他难过,为不能与他一起承担痛苦而难过。

封澔不再追问,只是忽然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他的唇贴在她的额前,久久没有分开。七七没有看到他悠远的目光。

“七七,你要听话,以后不要再做会让我生气的事情,也不要——”他顿了顿,放在她腰间的手掌蓦然收紧。

“也不要再背叛我,欺骗我。”

“记住,我的底线容不得你再一次的背叛,知道吗?”

她缓缓的点头,双臂环住他,像是在承诺。

“如果你不听话,我只能”他重新对上她的瞳眸,手指轻抚她的脸颊,薄唇开合间说出的是最温柔的话语,而眼神却狠绝凛冽的让她不敢直视。

“我只能——杀、了、你,在儿子面前。”他一字一顿,坚定的语气说出最决绝的字眼。

七七猛然心口一窒,喉咙泛酸,水雾弥漫了眼底。每点一下头,都有液体啪嗒啪嗒的滴落。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柔顺,揉了揉她的黑发,吻掉她的泪水,细吻啄上她的脸侧,含住她圆润精致的耳垂,蛊惑的嗓音敲打着她的耳膜。

“今晚陪我去一个婚宴,还有点时间,我们来做点别的。”

高大的身体倾向她,她的后背抵在落地窗上,邪恶的手掌从裙摆探进,摸上她光滑的肌肤。火烫的唇在她颈侧轻轻的啃咬。牙齿咬着裙子的拉链从上至下一点一点拉开,雪白凝脂的柔软暴露在他眼前,眸色一黯,低头以唇拜访她的甜美

“等等一下。”她喘息着制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嗯?”他未抬头,含住她,另一只手已经探进她腿间最神秘的地带。

“门会有人进来,还有关灯。”他邪恶的手指猛然刺入,惹得她一声惊呼。

他尽力挑起她的热情,尽管先前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碰过她,可对于她身体的敏感点早已深刻心底。从他十六七岁接触了女人之后,从来没有禁欲过这么久,昨夜的那点程度根本不够弥补他对她的饥渴。所以在他将要提枪上阵的当头,又怎会愿意停下去锁门关灯呢。

“没人敢进来,别担心。”他的嗓音因情_欲变得沙哑,释放自己火热的欲_望,单手拨开那层薄薄的布料,抬起她的腿对准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深的看着她,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直到从她的眼里确认自己是真的存在,才骤然挺身进去。

“唔”她攀住他的肩,湿润的眼眸被他眼底深邃翻滚的黑暗摄住,移不开,也不想移开。

又是这种眼神,这种表情,极度享受,亦极度痛苦。她的掌下是他紧绷起伏的肌肉,握住她腰的大手强劲有力,身下的冲刺凶猛强悍,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这个男人是那么强大,可是她却从他的脸上感受到那种被巨大痛苦折磨之后的脆弱,奄奄一息,从他眼底的黑暗里看到那抹绵绵无绝期的恨意和恐惧。

你在怕什么?

到底到底,你经历过什么?

她不忍也不愿闭上眼睛,她想看清他,看到他的心里去,了解他的伤,倾尽所有去为他疗伤。

封澔想他应该盖住她的眼,有些东西他知道自己此刻根本隐藏不住,不愿被她看清,怎知他只能被她纯净而怜惜的眼神擭住。

她的眼,太纯净,纯净到让他无力闪躲,几乎要被她看到心里去,看到他无法示人的伤。

她的眼里终于有他,只有他,如他所愿,她说她喜欢他,甚至爱他。

可是,他总觉得这是不真实的。她总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呢,她眼里的男人,还会是他吗?

雷恺与她的十年,是他永远无法比拟超越的。

他发了疯似的嫉妒他,嫉妒雷恺可以拥有他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他相信十年里的一点一滴感情是可以汇聚强大深厚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已然深入骨髓。

即便那个男人带给她再怎样的伤害,也无法否认她对他的爱。

既然你们如此相爱,那又何必,上天让我遇到你?

让我求不得,亦放不下。因放不下,所以只能在痛苦中做永世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