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也笑容可掬地端起闻香杯,闻着那沁人心脾的茶香。

苏娅从哈佛拿到MBA学位后便回到了东M国。她对接手管理父亲的企业完全没有兴趣,却对政治有着极大的狂热,多次向父亲表示立志从政。苏秦无奈之下,只得推荐她进入了总统府的国策顾问班子。苏娅凭着其杰出的聪明才智、对政治极大的热情和超出年龄的冷静稳重,很快便脱颖而出。因此,这次他们在组织竞选班底时,冯穆元主动提出由苏娅担任发言人。

苏娅的出色表现已经使媒体将称她为政界的“明日之星”,甚至有人将苏秦和苏娅父女俩与当年的美国总统布什父子相提并论。

苏娅坐下来,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这才说:“基叔,这要问你了。”

“怎么?”陆基一挑眉。

苏娅认真地说:“基叔,这个行动必须由你找人来干。说实话,我只信任你。我可不喜欢局势万一失控,危及到我爸的生命。”

陆基深以为然:“这个问题确实必须重视。我们不能随便找个刺客,那要坏事的。”

苏娅重重点头:“基叔,这个杀手不但要信得过,还必须守口如瓶,而且枪法一定要好,不能出半点差池。同时,他干完以后,还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行动,以便将矛头指向我们的对手。”

陆基点着头,想了半晌,才说:“我们要找局外人。不但不能是东M国人,甚至连香港、澳门和东南亚有名号的人都不能找。”

“这就最好了。”苏娅是第一次参与这类秘密行动的策划,显得兴致勃勃。“干完就走,天衣无缝。”

陆基略一沉吟,对苏秦说:“我倒是有个人选。”

“哦?”苏娅极感兴趣地看着他。“说说看。”

陆基有些犹豫:“一定要说吗?这个人不喜欢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

苏秦立刻说:“那就不用说了,我信得过大哥。”

“对不起,爸爸,我不同意。”苏娅诚恳地说。“基叔,这涉及到我父亲的生命,也关系到我们计划的成败,实在是太重要了。我必须知道全部情况。万一他不合适呢?事先挑好人,总比临时改变强吧?”

陆基仍然有些迟疑:“干他们这一行的,成功的秘诀就是秘密,极端的秘密。谁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才能保证成功。成功地干完活,成功地离开。”

苏娅仍然坚持:“基叔,这个计划本身就是绝密,我们不可能跟任何人去说的。”

陆基思考片刻,看了看苏秦,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觉得这个人非常符合你的要求。坦率地说,我不知道他的国籍,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凭他的外貌,我只能判断出他是华人。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是个十分高明的职业杀手。”

苏娅听他坚持了很久才肯说的秘密居然是什么都不清楚,不由得啼笑皆非:“那,基叔,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呢?”

陆基不紧不慢地说:“十年前,他刚出道的时候,曾经在掸尼干过一票买卖。当时他经验不足,没完成任务,却受了重伤。纯属偶然,我刚巧碰上了倒在荒郊野地里的他,并把他带回家,给他治好了伤。这个孩子很好,知恩图报,临离开时,替我杀掉了对我威胁最大的六合会的六个老大,让我们四海帮从此得以在本国迅速发展。”

苏秦一听,略微有些吃惊:“哦?原来当年六合会在一夜之间离奇瓦解,竟然是他干的?”

“是啊。”陆基笑道。“这孩子的身手极好,一夜之间连杀六人,让我都感到震惊。”

苏娅好奇地问:“基叔,那后来呢?”

“后来,我向你爸借用了他的天车,把这孩子送到香港。”陆基笑容可掬地说。“然后,他就自己离开了。”

苏秦这才想起这件事,微微一笑:“原来你借我的天车是用来做这件事。”

“是啊。”陆基笑道。“抱歉,没告诉你。”

苏秦洒脱地一挥手:“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大哥想要什么,尽管跟兄弟开口,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需要解释什么。”

陆基亲切地对他笑笑,接着对苏娅说:“临别时,他给了我一个电子邮箱,说如果有事用得着他,可以往这个邮箱发邮件。”

苏娅立刻问:“那你用过吗?”

“用过一次。”陆基淡淡地道。“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要杀一个一直跟我没完没了作对的混蛋,不方便用帮里的弟兄,于是给他发了邮件。”

“结果呢?”苏娅越来越好奇。

“他干脆利落地把活干了。”他微笑着点头,显然很欣赏他正在讲述的这个人。“我们没见面。他干完就走了。”

“五年前?”苏娅立刻在脑海中将五年前发生在东M国的重大命案过了一遍。忽然,她明白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说的这个人,是夜叉?”

陆基微感诧异:“嘿,你的脑子转得倒是挺快的。”

五年前,在东M国曾经发生过一件轰动一时的大事。

当时,身为议员的陆基让儿子陆书杰参加竞选掸尼市长,但其他党派的一些议员却大肆反对,称陆书杰不具竞选资格,并拿出一些资料,言辞激烈地提出异议,不久,竞选委员会便向外界宣布,取消了陆书杰的参选资格。

几天后,对此事反对得最激烈的人民党主席欧阳熙在议会大厦的台阶上被人射杀。他身中两枪,一在咽喉,一在眉心,当场毙命。

此事在东M国政坛引起震动,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是谁干的,却都不敢吭声,就连总统也始终保持沉默。

之后,陆书杰向竞选委员会提出复议,很快便恢复了参选资格。最后,这位刚满三十岁的年轻人顺利当选了掸尼市长。

据当时警察的调查,该杀手是隐身在距立法院有一千一百米外的一处高层写字楼,用远程狙击步枪进行的刺杀行动。当警察经过地毯式搜查,终于找到那间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杀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媒体根据警察部门提出的报告,详细报道了这次事件。

根据杀手的手法,警察部门认为,这次暗杀行动是十年来行踪最为飘忽、身份最为神秘的国际职业杀手夜叉所为。这个杀手轻易不出手,但只要他接下生意,便一定会得手,据信至少有七起恶性谋杀案可以确定是他下的手,另外还有二十多起重大暗杀事件与他有关。但是,迄今为止,国际刑警组织和各国警察部门连夜叉的真面目都不知道。他一向独来独往,似乎从来没人见过他。

实际上,“夜叉”这个名字只是华人黑社会对他的一种称呼。在中国古代的神鬼故事里,夜叉是很神秘的一族,即使它站在你面前,你也觉察不到它,除非是具有极大神通的神佛,才有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后来,各国警方也都以这个名字来称呼这个神秘莫测的职业杀手了。

夜叉有个招牌式的习惯,就是喜欢远距离射杀目标,两千米以内弹无虚发。他常常是连发两枪,专射眉心和咽喉,即使目标穿着防弹衣也无济于事。

不过,夜叉极少接活,而且要价奇高,可能这也是他能一直逍遥法外的原因之一。

此时,忽然知道陆基居然见过夜叉,苏娅兴奋不已:“真的是夜叉?”

“我可不知道。”陆基摇了摇头。“我没问过他。而且,我刚才说过了,十年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苏娅忽然想起来:“那你怎么给他必需的资料?”

“寄到哥本哈根的一个邮政信箱。”

“哥本哈根?”

“对。”

苏娅想了想,正色道:“基叔,这次你一定要当面见他,把我们的计划详详细细地告诉他,确保他能够百分之百地完成,不会出现任何偏差。”

陆基只略一思忖便知道她的话是对的。这次的行动太复杂,不是开一枪那么简单。他点了点头:“好,我通知他到东M国来。但是,他只会见我,不会见你们。这是他的规矩。”他向苏娅强调,深怕她纠缠不休,一定要见见传说中的夜叉。

苏娅的确十分好奇,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泄气,却只得答道:“好吧。”

苏秦看着终于有了点孩子气的女儿,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当天晚上,一封邮件便发往了那个在美国匿名邮箱服务公司申请的电子信箱里。美国匿名邮箱服务公司使用的是当今最先进的匿名服务器,能够保证使用者的地址不被追踪,因而安全度颇高。

这封信的内容也非常简单,毫无可疑之处。

“八月十五日是基叔生日,邀请你来喝一杯寿酒。”

第7章

四海帮的帮主饶金荣在机场出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从德国柏林飞来的航班已经降落,可他要等的楚寒秋却一直没出来。

饶金荣倒也不着急,站在一边,仔细地瞧着出来的旅客。

终于,楚寒秋出现了。

虽然已经过去十年,楚寒秋的面容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身体却明显消瘦,脸色也差了很多,跟饶金荣十年前看到过的受了重伤的楚寒秋差不多。不过,他的气质却成熟多了,也冷漠多了。他提着一个黑色旅行袋,大步从通道里走出来。

隔着透明的玻璃墙,饶金荣看见楚寒秋前面有一个老太太,正推着装满行李的推车步履维艰,只得停下来。她转头四下看着,似乎想请人帮忙,一看见楚寒秋便叫住了他,与他说了两句话。楚寒秋神色平和,却仍然没有笑容,只是点了点头,上前抓住推车的把手,只用一只手就将推车推动了。

饶金荣看着他客气地帮老太太推着车出来,不由得微笑起来。

刚到出口,来接老太太的亲属们便一拥而上,从楚寒秋手上接过行李车,连声向他道谢。楚寒秋一言不发,只是微一躬身,便向外走来。

饶金荣迎上前,亲切地叫道:“阿秋。”

他后面跟着的人立刻上前去,接过楚寒秋手中的旅行袋。

楚寒秋看见他,淡淡地笑了笑:“荣哥。”

饶金荣笑着问:“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楚寒秋漫不经心地说:“我给基叔带了件小礼物,海关让我交税,所以耽搁了。”

饶金荣立刻叫过来一个人:“去海关问问,把楚先生的钱要回来。”那人立刻答应着去了。

楚寒秋看着他的威势,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东都正下着瓢泼大雨。他们一出大厅的门,便有人打着伞上前来替他们遮雨。同时,一辆林肯房车驶过来,停在他们面前,有人随即上前拉开了车门。

楚寒秋迅速上车,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太招摇了。

饶金荣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阿秋,是基叔关照我来接你的。而且,当初认识你的人就只剩下我了。如果派个你不认识的人来,你也不会跟他走的。所以,我就亲自来接你了。”

楚寒秋轻轻点了点头:“谢谢基叔,谢谢荣哥。”

十年前,饶金荣便习惯了这个年轻人的沉默寡言,这时也不再多说什么。汽车很快驶上高速公路,直向东都的新城开去。

数年前,新世纪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在邻近翡翠山国家森林公园的地方买下了一大片土地,开发出一个豪华社区。这个社区的环境营造得十分优美,山水相间,玲珑剔透,以精致的中国江南造景而闻名,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湖光山色,鸟语花香。身在其中,让人悠然忘却红尘俗事。

社区里只有四十幢豪华别墅,每幢别墅都是不同国家的建筑经典,并有自己的名字。陆基便住在其中一幢法式别墅里。

汽车开进了保安措施十分严密的社区,穿过两旁是茂密竹林的小路,开进了陆基的别墅海天阁。

饶金荣一下车,几个四海帮的兄弟便恭敬地迎了上来,叫道:“荣哥。”

饶金荣略一点头,便带着楚寒秋径直进了陆基的书房。

在他们身后,有人提着楚寒秋的旅行袋跟进房中放下。

陆基热情地过来与楚寒秋握手:“阿秋,来啦?”

楚寒秋彬彬有礼地答道:“是。”

陆基轻轻一挥手,饶金荣和他的人便带上门走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陆基示意楚寒秋在沙发上坐下:“喝什么?”

楚寒秋简单地说:“水。”

茶几上的托盘里有几个玻璃杯,陆基拿过一只杯子,端起另一边正放在酒精灯上一直烧着的开水给他倒了一杯。他自己正在喝中国武夷山的大红袍,一整套豪华茶具放在宽大的茶几。

楚寒秋接过水杯,欠了欠身:“谢谢基叔。”

陆基笑吟吟地坐下,亲切地问:“怎么脸色不太好?”

楚寒秋淡淡一笑:“可能最近没怎么晒太阳。”

“哦。”陆基也不细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楚寒秋拎过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一只很漂亮的锦盒,递给陆基:“基叔,一件小礼物,不成敬意,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陆基笑呵呵地接过,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件用贵重的缅甸红玉精雕细刻而成的玉器,只见一只威猛的老虎抬起右腿踩着一个发财球,头却微微低下,神态亲切地向左边看着,在它左边,紧挨着它的身体的,是一只小老虎。小虎仰头看着大虎,神情活泼可爱。

陆基自然识货,这雕工且不论,单是那么一大块没有一丝杂质的火红色的玉石就价值不菲。而且,陆基属虎,他的儿子陆书杰也属虎,这件玉器就更加令他爱不释手了。

托在手上欣赏了半天,陆基才起身将它放在书桌上,笑道:“阿秋,太破费了。”

楚寒秋只是微笑:“基叔喜欢就好。”

陆基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他:“资料都在这里。”

楚寒秋从里面拿出两个人的大幅照片,看了半晌,接着看照片下面的计划书。他看得很仔细,似乎在琢磨每一个细节。陆基一言不发,只是喝茶。

最后,楚寒秋放下全部资料,看着陆基,微微点了点头。

陆基拿过资料,放进碎纸机。所有纸片顿时变成了一堆细碎的颗粒。随后,他问道:“咱们按规矩,你收多少?”

楚寒秋淡淡地说:“这活儿不难,就五十万美金吧。先付一半,事成后付另一半。”

陆基点了点头:“好。”

楚寒秋拿出一张小纸片放到茶几上:“这是账号。”

“好。”陆基笑道。“我马上安排人付给你。”

楚寒秋站起身来,提起旅行袋:“那我走了。”

陆基亲热地说:“阿秋,你难得来一趟,陪我吃了饭再走吧。”

楚寒秋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好吧。”

午饭是陆基、饶金荣和楚寒秋三个人一起吃的,这个年轻人始终不太说话,偶尔回答个一句半句,也是单字或单词居多。陆基和饶金荣却不以为意,都很高兴。

楚寒秋吃完饭便直奔机场,飞往日本东京。

一个多星期后,便是十一月一日。这是东M国建国的日子,政府把这一天定为国庆节。

其实,所谓东M国,目前暂时还没有取得国际社会的广泛承认。除了美国、英国、以色列等一些西方国家外,大部分国家仍然只承认西M国,把东M国视为反政府组织占领的地区,而并不是一个主权国家。

西M国的总理也一直宣称,自己的政府才是代表整个M国的合法政府,并一直不遗余力地谋求M国的重新统一。对此,东M国的政府自然是重申主权,坚决回击。

国庆节这一天,东M国政府在东都市的自由广场上举行了庆典,总统冯穆元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

台下人山人海,发出一片欢呼。

在距离自由广场一千两百多米的酒店里,一扇密封的窗玻璃已被卸下,一个戴着纳米超薄透明手套的年轻人正端着装了消音器的新型拜瑞特狙击步枪朝主席台瞄准。

目标很明确,冯穆元站在麦克风前面,苏秦站在他的右侧。

年轻人稳稳地扣动扳机,连发两枪。

讲台上,苏秦的身体先往后一撞,随即倒下了。人们还没明白过来,冯穆元也仰面倒了下去。

国安局的特勤人员迅疾扑上台去,一边救护两位总统,一边严密地警戒着四周。

台下的听众尖叫起来,惊惶失措地四散奔逃,场面极为混乱。

年轻人沉着地放下枪,打开房门,从容离去。

随后,一个中年人进来,把枪细细地擦拭一遍,然后将瞄准镜、消音器一一拆下,把所有东西都装进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这才提着盒子走出去。

他刚走出酒店,就被赶来参加围堵搜查的警察挡住了。他试图逃跑,但很快便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狂追的数辆警车堵住,随即被擒获。

整个东M国大哗。

总统府发言人苏俪向新闻界发表讲话,称两位总统已被送往医院,冯穆元被击中右肩,苏秦则是左臂受伤,均无生命危险。在抨击了这种恐怖行动后,她高度评价了东都市警方的行动效率,并称将尽快找出幕后的指使人。

媒体在报道中称那位杀手是个“蹩脚的枪手”,冷嘲热讽地说“是不是幕后策划者出不起钱”。

这次突发事件使其他政党颇有些措手不及,在对媒体发表看法时,只能仓促地表示,怀疑是由于个人恩怨引发的刺杀事件,与政治无关。

很快,警方对枪手的调查有了突破性进展。该枪手是M国人,据他供称,派他来刺杀两位总统的是某位神秘男士。警方调查后发现,这个神秘男人很像独立党的总裁助理李德高。

警方随后拘捕了李德高,这位独立党的智囊被问得大汗淋漓,坚决否认曾在十月底与枪手接触,却始终说不出那天晚上去了哪里。被捕的杀手声称,那晚有一位形貌很似李德高的神秘男士与他进行了直接接触,并谈妥了“生意”。

李德高被逼急了,只好说出那天晚上自己在一家高级夜总会里嫖妓。然而,当警方到这家夜总会进行调查时,这里的人都说从没见过他。

消息传出,顿时在国内引起极大反响。

几大反对党之间出现裂痕,他们互相指责,激烈抨击,联合阵线不攻而破。

十二月,当伤势初愈的冯穆元和苏秦双双出现在竞选会场上时,民意调查显示,他们的支持率已经遥遥领先。

紧接着,一系列忙碌的工作使冯穆元和苏秦无暇他顾,就连苏俪也没注意到家里的异常情况。

苏秦的独子苏偌在圣诞节前出国去游玩,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直到春节来临时,苏偌也没出现,苏秦这才知道,顿时感到很不愉快。

“去查一查,怎么回事?”苏秦阴沉着脸对苏俪说。“那个混小子去那儿了?”

苏偌是苏秦的小儿子,从小就被其母殷美娟给惯坏了,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他从小不肯好好读书,长大了也不肯好好做事,成天游手好闲。迫于父亲的压力,他才勉强在公司里挂了个副总经理的闲职,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女朋友成堆,因为害怕呆在老爹面前听教训,便经常跑到国外去逍遥自地。殷美娟总护着他,苏秦拿这个儿子实在没办法。

可是,连春节都不回家,这就实在是太离谱了。在M国,所有的华人对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都是非常看重的。

苏俪赶紧往公司打电话,问苏偌挂职的那家分公司的总经理:“苏偌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总经理微微有些尴尬:“苏小姐,是这样,上个月,苏公子跑到中国三亚去观看世界小姐的决赛。今年选出的世界小姐是菲律宾小姐,我估计他可能追到菲律宾去了。”

“荒唐。”苏俪脸一沉。“就他一个人吗?还有谁跟他一起去的?”

“好像…郝老的小公子跟他在一起。”那位平时颇有大将之风的总经理已经开始冒汗了。

苏俪一听是郝竹运的小儿子郝岑跟弟弟在一起,更是光火。那个郝岑也是个酒色之徒,无能之辈。他们两人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