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安心个屁!你不就是想腻歪这康熙吗?!去良贵人哪儿也是,分明是去守株待兔等康熙呢!结果,她这里出了事儿,把康熙给请来了,佟贵妃不甘心,自然就一路尾随而来。

昭嫆微笑着道:“多谢贵妃娘娘怪坏,臣妾无碍。只是点皮肉伤罢了。想必是那个宫女不当心,把玫瑰刺不慎洒在那儿了,又被臣妾不小心踩到罢了。”

佟贵妃跳了跳眉梢,幽幽道:“那还真有够巧的!前脚良贵人的宫女溺死,紧接着佳嫔就扎伤了脚!”

佟贵妃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昭嫆故意争宠!

昭嫆淡淡一笑,她才没那么浅薄,要算计就算计大的!!

安嫔一旁气呼呼道:“启禀皇上,此事绝不是什么‘不当心’!臣妾亲自去看了,当时那些玫瑰刺一颗颗全都尖刺朝上!”说着,她从盘中抓了两颗玫瑰刺,丢在地上!没玫瑰刺打了几个滚,便躺在了地上!

安嫔指着道:“若是不慎落在地上,根本不可能尖头朝上!!!”

没错,表姐的话一针见血!!

佟贵妃却鄙夷地撇了撇嘴:“安嫔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要让佳嫔受伤喽?”

安嫔一脸怒色地道:“不只是想让佳嫔受伤那么简单!月台上,因为摆了睡莲缸,若是凑上前观看,便站在了月台边缘!偏生在哪里踩了玫瑰刺,佳嫔吃痛之下,若是摔倒,十有八九会从月台上栽下去!!!”

伴着安嫔沉重而愤怒的嗓音,康熙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如此一来,便是有人蓄意谋害皇嗣了?!”

佟贵妃再也不敢露出那副鄙夷的表情,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安嫔正色提醒道:“皇上,当初良贵人就是摔下月台才小产的!”

康熙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碰的一声,那动静,连昭嫆都吓了一跳!

只听康熙怒吼道:“这种东西是怎么进到钟粹宫来的?!”

白檀急忙禀报道:“回皇上,殿中花斛里就插着玫瑰,是莳花宫女香橼亲自从花房取来的!也一直都是由她打理的!”

听得香橼这个名字,佟贵妃不由眼底一慌,却佯怒斥道:“皇上问的是玫瑰刺是从哪儿来的?又不是问玫瑰花!”

佟贵妃的举动无疑太不正常了些,玫瑰刺当然是从玫瑰花枝上来的!她这般反常,安嫔不禁起了疑心,康熙冷眼中也滑过狐疑,冷冷瞥了佟贵妃一眼。

佟贵妃被如此冷眼打量着,脸色愈发慌乱,根本镇定不了。

昭嫆暗笑,佟贵妃实在不是什么聪明人,光这心理素质就不够格!

白檀这才道:“奴才刚刚去检查了!玫瑰花枝上许多大刺都不见了!也不知是被谁摘了去!”

为了配合白檀这番话,昭嫆便道:“那刺那么尖锐,若是摘刺,只怕多半会刺伤手。马上检查一下钟粹宫所有宫女手,或许就能有结果了。”

康熙点了点头,便直接吩咐胡庆喜:“还不快去查!”

“嗻!”

只是检查手上是否有伤而已,并非费时。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香橼便被带了上来。

这下子佟贵妃惊慌得手心都出了汗了。

胡庆喜道:“回皇上统共有三个手上有新伤痕的宫人,一个是膳房太监,是被踩到切了手指,另一个是摔倒擦伤了手背。唯独这个香橼,是手指被扎伤了!”

那香橼早已吓得如惊弓之鸟,她噗通跪在地上,急忙辩解道:“奴才是素来手脚粗苯,手上的刺伤,是去花房取玫瑰的时候,不小心扎伤的!当时,娘娘也瞧见了奴才手上的伤!”

康熙忍不住看了昭嫆一眼。

昭嫆蹙了蹙眉头:“臣妾…没有太在意。”

香橼吓得忙碰碰磕头:“奴才是冤枉的!奴才真的没有摘那些刺儿!”

安嫔冷冷道:“可是钟粹宫阖宫上下,只有你的手上有刺伤!!不是你,还会是谁?!”

香橼面色如土,只不断磕头,口口说自己冤枉。

佟贵妃眼神慌乱,忍不住道:“或许是钟粹宫以外的宫人…”

安嫔立刻反驳道:“钟粹宫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外人进来,想要进殿摘刺,又摆在月台上,岂会无人主意?!反倒这个香橼,是个莳花宫女,无论进殿打理鲜花,还是去睡莲跟前,都不会惹人怀疑!!”

昭嫆忍不住替表姐这一席话点赞!!这番分析表姐替她说了,倒是省了她的口舌了!

白檀又忙做出佐证:“娘娘今日午后去御花园赏花,奴才便瞧见,香橼在睡莲缸便滞留良久!”

香橼泣泪涟涟道:“奴才是去清丽枯枝烂叶,绝对没有丢放花刺!!奴才真的是冤枉的!”

康熙却有些不耐烦了,便冷冷发话:“不用刑,看样子是不会招供的!李德全,立刻把押送去慎刑司拷问!”

香橼吓得面无人色,她急忙冲着佟贵妃喊叫道:“贵妃娘娘救救奴才啊!!”

第101章、禁足佟贵妃(第一更)

香橼下意识朝着佟贵妃求救,却叫安嫔神色一凝,便冷冷问道:“怎么?香橼好像跟佟贵妃很熟啊!”

佟贵妃气急败坏地吼叫:“你休要胡说!本宫根本不认识这个贱婢!!”

听了佟贵妃这话,香橼如坠深渊,身子簌簌一颤,忍不住喊叫道:“娘娘,您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是您给奴才银子,让奴才监视佳嫔娘娘的啊!!”

香橼喊出这话之后,佟贵妃瞪大了眼睛,她颤抖着急吼道:“住嘴!你竟敢污蔑本宫!可知是死罪!!快把她拉下去!!”

康熙却抬手道:“慢着…”

微微一顿,康熙眯了眯冰冷的凤眼,“你是说,一切都是佟佳氏指使你的?!”

香橼一脸胆颤,她点头不迭,飞快道:“是!是佟贵妃让奴才监视佳嫔,她给奴才的奴才,奴才都收在自己的床底下了!”

康熙冷冷道:“立刻去核查是否属实!”

佟贵妃此刻已经脸色惨白,却极力辩解道:“皇上,一定是有人指使这个贱婢污蔑臣妾!臣妾…根本不认识她!”

康熙回应佟贵妃的,只是一个冰冷得吓人的眼神。

佟贵妃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约莫过了两刻钟,李德全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包东西,他将那沉甸甸包裹打开来,呈递了上去,那里头装的,满满的都是银元宝,还有一只金灿灿的手镯。

昭嫆道:“银子或许查不到出处,这这手镯…”宫妃所有的首饰,都是由造办处打造的,最终送去哪个宫,都会有记录。

佟贵妃看着那金晃晃的手镯,不禁眼中满是惊愕之色:“这…这不可能!!这镯子,臣妾没有赏赐她!肯定是她偷的!!”

康熙重重一拍炕几,怒斥道:“偷?!一个别宫宫女,如何能潜入景仁宫,偷走此物?!!”

康熙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吓得佟贵妃浑身发软,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佟贵妃含着泪花,满脸冤屈地道:“臣妾真的不知道这只镯子为什么会…”

“够了!朕不想听你狡辩!!”康熙怒吼一声,打断了佟贵妃的辩白之词。

康熙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香橼,“这么说,也是佟佳氏指使你谋害佳嫔、谋害皇嗣了?!”

佟贵妃满眼惊骇,她急忙回头看向香橼。

香橼满脸惶惑,不住地摇头:“没有!佟贵妃只是叫奴才监视佳嫔,并没有让奴才加害佳嫔!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奴才做的!!奴才也不敢谋害皇嗣啊!!”

佟贵妃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康熙如何会相信?他冷冷哼一声,“冥顽不灵!”便吩咐道:“李德全,立刻将她送去慎刑司!!连夜拷问!朕明日便要听到结果!!否则唯你是问!”

李德全浑身一紧,咬牙道:“嗻!”

听了这番话,佟贵妃脸色一白,忙含泪问:“皇上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康熙没有回应她的话,只冷若冰封般着看着佟贵妃,语气重若千钧:“将佟佳氏暂且禁足景仁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一字字仿佛打在佟贵妃心头,佟贵妃身躯摇晃,满眼都是委屈的泪光,她忍不住大声争辩道:“有人蓄意诬陷!臣妾是冤枉的!”

然而康熙并不信她,甚至都不再看她一眼。

两个太监上前,便将这位六宫最尊贵的贵妃娘娘生生给架了出去!!

昭嫆看在眼里,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安嫔也是一脸的快意之色,她屈膝道:“既然有皇上做主,那臣妾就告退了。”

康熙点了点头。

终于,钟粹宫安静了下来。

殿中一片静谧,康熙眸色深邃看着昭嫆,看着她那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脚丫子,忍不住问道:“很痛吧?”

昭嫆温婉一笑:“还好,就是刚踩上去的时候疼得厉害。这会子已经没事了。”

康熙幽幽一叹,伸手抚摸着昭嫆那细腻如美玉般的脸颊,“嫆儿…这次若真是她所为,朕不会再纵容她了。”

昭嫆心下一喜,上一次佟贵妃对她有加害之心是真的,只可惜康熙不信,如今这次是她一手设计的,康熙却疑了佟贵妃八九不离十。

想到此,心底竟有些失落。

“臣妾…毕竟没有大碍,佟贵妃只是未遂之罪。着实算不得大罪。”昭嫆露出苦笑之色,“就如之前那次一样,臣妾还好端端的呢。”

康熙虎着脸道:“什么‘好端端的’,脚都扎成这样了!”

昭嫆抬了抬自己那包裹得跟粽子似的脚…

呃…

良久之后,昭嫆垂眸道:“皇上…您之前不是说,佟贵妃不敢谋害皇嗣吗?为何她现在…”

康熙沉吟了片刻,“这点,朕也有些疑虑。”

果然呢,在心目中母族太重要了,连带着佟贵妃也成了极为要紧之人。因此,佟贵妃是这宫里最难搬倒的嫔妃——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不愿与佟贵妃为敌,可事情的发展,一步步走出她的期望。

她才入宫一年,佟贵妃对她的恨意,就已经远超六宫中任何一人。

不但是因为她得宠,更因为她不愿臣服!她的有意或者无意的举动,已经在一点点撬动佟贵妃在六宫中的地位与根基——因此,她们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面对这样虎视眈眈的仇敌,她必须在对方再次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事关自己与腹中孩子的生存问题,她不能因为佟贵妃短暂的示好,就心慈手软!!

“说到底,是臣妾害她失去四阿哥,也害她失了皇上宠爱。她恨臣妾也是理所当然的。”昭嫆低低道,“佟贵妃入宫这么久,何尝如此饱受冷落?她因此而失去理智,做出冲动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昭嫆给康熙的疑虑,做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女人,是容易冲动的。嫉妒的女人,就更容易冲动失去理智。

康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不管因为什么缘故!做出谋害朕子嗣之事,朕绝不能容!!”

昭嫆叹道:“但佟贵妃不同旁人,她是皇上嫡亲的表妹,是佟家的女儿…”

康熙冷哼道:“佟家的女儿,又不止她一个!!”

昭嫆心头一惊,康熙这是什么意思?!

佟家的女儿,不止她一个…

意思是,佟贵妃并非是独一无二的,并非是不可替代的!!

也就是说…佟贵妃若真坐实了谋害她腹中孩子的罪名,康熙会杀了佟贵妃?然后再纳一个佟家格格入宫?!

她心中的这番猜测,终究不敢真的问出口。

第102章、诱供(第二更)

深夜寂寂。

沉默良久之后,昭嫆开口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今晚翻的是袁贵人的牌子。”

康熙伸手握住昭嫆的手,“朕今晚陪着你。”

昭嫆轻轻摇了摇头,“袁贵人这会子应该已经在乾清宫等您了,臣妾没事的。”

康熙保她入怀中,“朕改日再召幸她便是了。”

昭嫆微微颦眉,袁氏本就酸她得宠,只因位份高低有别,才不敢放肆。若真叫袁氏白等一晚上,岂非平白又树敌一员?她着实不愿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便垂眸道:“臣妾知道,皇上垂怜。可因为皇上垂怜,已经叫很多人对臣妾不满了。臣妾不愿再多一个怨恨臣妾的人。”

康熙眉头一皱,“你这是要赶朕走?”

听着康熙发凉的语气,昭嫆忽的觉得有点不妙,唉,她想贤惠点都不成吗?!

便更压低了脑袋,语气也更加低微:“臣妾已经两度差点失了孩子,臣妾…真的很害怕…”她的语调已经哽咽。

康熙幽幽吐出一口气,不由抱紧了她,满是怜爱地:“别怕,有朕在呢。朕…会护着嫆儿的。”

昭嫆含着泪水,“有时候,臣妾忍不住想,臣妾的孩子还没出生,便多灾多难。臣妾…真的有福气生下这个孩子吗?”

康熙面色一震,立刻道:“不许胡说!!嫆儿与朕的孩儿,是最有福气的!!”他的话,掷地有声,分毫容不得质疑。

他如此霸道的口吻,昭嫆心中莫名的竟安宁了下来。

终究,康熙还是留下了。

一夜安枕。

翌日蒙蒙亮的时候,昭嫆被枕畔的窸窣响动给吵醒了。原来是御前宫人在服侍康熙更衣洗漱。

“朕要去上早朝了,你再睡一会儿吧。”康熙温热的手心轻轻抚了抚昭嫆的额头。

“嗯…”昭嫆轻轻应了一声,的确是困得很。有孕之人本就贪睡,何况昨日还出了那档子似的,自然睡得也就晚了些。

这时候,李德全满面战战兢兢走了寝殿,噗通跪下道:“奴才无能!那香橼嘴巴好生硬实,拷打了一夜,竟还不肯招认加害佳嫔娘娘之事!口口只说只是监视,旁的什么都没干!”

康熙眉头紧锁,斥道:“废物!”

李德全吓得碰碰磕头不止。

昭嫆心声狐疑,香橼不过是个看上去粗手笨脚又胆小的宫女,怎么竟有这般熬刑的硬骨头?还是她对佟贵妃竟有视死如归的忠心?

不对啊,若她真的忠心耿耿,就不会承认是佟贵妃指使她监视了!

昭嫆隐隐觉得事情有些猫腻儿…

康熙走后,昭嫆心中有事,便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叫宫女进来,服侍她更衣洗漱。

白檀仔细看着昭嫆的脸色,忍不住道:“娘娘,您今日气色不太好…”

昭嫆一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容颜,气色的确依稀有些暗沉,便笑道:“大约是没睡饱吧,等晌午补个午觉便是了。”正说着,忽然觉得肚子坠坠难受,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这是怎么了?昭嫆心下沉闷得厉害。

白檀忙端了安胎药上来:“娘娘快趁热喝药吧。”

昭嫆点了点头,也顾不得苦涩,便热得有些烫人的药汁一口气喝光了。服了药之后,才觉得肚子稍微舒服了点儿。也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

早膳过后,昭嫆把胡庆喜指派去给安嫔表姐送新的绣样儿,又将白檀单独叫到书房:“香橼抵死不招,未免夜长梦多,你去慎刑司一趟。”

然后,又低声耳语吩咐了几句。

白檀面色凝重,“是,奴才明白。”

慎刑司大牢中,一片阴暗陈腐的腥气,那是血的气味…

白檀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她手里拎着食盒,上去给李德全问了好:“李公公吉祥。”

李德全愁眉不展:“这不是白檀姑娘吗?你怎么来这儿了?”

白檀道:“娘娘想着李公公一夜未眠,着实辛苦,这会子只怕还没用过早膳。所以叫奴才带了些精致的小菜,送给公公。”

李德全打开食盒,闻着那扑鼻的香味,顿时笑容满脸道:“哎哟,佳嫔娘娘实在是有心了。”

白檀客气地道:“公公为了我家娘娘的事儿如此费心,这点不算什么。”说着,便亲手取出那壶绿蚁酒,添了满满一盅,“公公请用。”

这绿蚁酒可是贡酒,食盒中的菜色也俱是山珍海味,是人哪有不贪图口腹之欲的?何况李德全早已饥肠辘辘,便吃了个痛快。

酒足饭饱之后,白檀趁机道:“这个香橼,娘娘待她她不薄!她竟要害娘娘腹中皇嗣!为这这事儿,娘娘气得肚子都不舒服了!”

李德全道:“白檀姑娘,你可得好生劝慰娘娘才是,佳嫔娘娘怀着龙胎,可断断不能有半分差池啊!”

白檀点了点头:“公公,听说那香橼到现在都没招供?”

李德全苦恼地道:“可不是么!瞧着柔柔弱弱的,竟是个硬骨头!”

白檀笑了笑:“什么‘硬骨头’,她是怕一旦招供,落实了谋害皇嗣的罪名,便是一个死!不招兴许能活命,招供了便是一死!她自然抵死不招!”

李德全恍然大悟:“你说得有理!”旋即,李德全又苦笑了,“香橼熬刑已经晕过去三次了,再拷打下去,只怕…”人还没招供,自然是不能打死的。

白檀趁机道:“公公可否让我见见香橼?我可以劝劝她。”

李德全想了一会儿,便道:“见可以,不能单独见。”

白檀笑着说:“那是自然的,这地方这么吓人,若没有公公引领,我也是断断不敢去瞧的。”

李德全笑了笑,便亲自带白檀去了专门关押香橼的牢房。

此刻香橼已经浑身血污,半死不活地躺在草堆上,整个人三魂去了七魄,白檀见了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白檀深吸了一口气:“香橼?!”

地上的香橼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她嘴唇一颤,急忙道:“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娘娘…”她说话已经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白檀道:“你的主子已经弃你不顾,你倒是够忠心的!”——白檀口口所指,无疑是佟贵妃。

香橼努力摇头,“不…不…不是…”

白檀叹了口气:“你再不肯招供,就算不死也得废了!”

香橼血水淋漓的脸上满是黯然之色。

白檀见有戏,便忙道:“娘娘最是宅心仁厚,只要你肯如实招供,娘娘说了,会为你跟皇上求情饶你不死。”

听了这话,香橼如看到曙光一般,她忍着浑身的剧痛,爬到了白檀脚下,血淋淋的手抓着白檀的鞋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娘娘素来宽仁待下,这点你是知道的!”白檀正色道。

第103章、不分尊卑(第三更)

香橼咬了咬牙齿,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她鼓起所有的力气,大声道:“李公公!都是佟贵妃指使奴才的!!”

李德全大喜:“是佟贵妃叫你谋害佳嫔娘娘腹中皇嗣的?!”

香橼眼中忽闪,却道:“佟贵妃娘娘只是想给佳嫔一点教训,佳嫔娘娘一直胎相稳固,不至于跟良贵人一样摔一下就小产了。”

李德全稍微有点失望,不过想到既然招供,总比不招好,便立刻叫人拿了笔墨,写了供词,叫香橼画押。

白檀笑着道:“恭喜公公,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李德全笑眯眯道:“都是多亏了佳嫔娘娘。”

白檀颇有深意地道:“这都是公公您一个人的功劳。”

李德全看着白檀,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咱家就多谢娘娘了!”

李德全拿着供词,便飞快往乾清宫方向去了。白檀也欢欢喜喜回去跟昭嫆复命。

昭嫆终于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又道:“这个香橼倒是颇有几分忠心,也不晓得佟贵妃是怎么收买了她的。”

白檀道:“或许香橼从一开始就是佟贵妃的人。”

昭嫆点了点头,香橼原本是钟粹宫的粗使宫女,因很会打理花木,才被提拔为二等宫女。以前…应该是佟贵妃暗查在钟粹宫用来监视通贵人和刘庶妃的。

话音刚落,胡庆喜便打帘子进来禀报:“娘娘,袁贵人前来探视。”

昭嫆一愣…她倒是差点忘了,昨夜本该是袁贵人侍寝,人也抬去了乾清宫。只可惜,康熙在她宫里留宿了,袁贵人愣是白睡了一晚上龙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