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怕了皇贵妃了?”陈答应嘀咕道。

风絮低声道:“那可是皇贵妃娘娘,高答应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人家可是副后,掌摄六宫事务,谁能不怕?!

陈答应气得瞪了风絮一眼。

风絮急忙话锋一转道:“奴才的意思是,高答应可不比小主您怀了龙胎,哪怕皇上走了,皇贵妃也不敢把您怎么了。可高答应就不同了,失了宠,又没有身孕,皇贵妃要收拾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陈答应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要跟皇贵妃争宠,自然而然就是皇贵妃的敌人了。”说着,陈答应有蹙了蹙眉:“御前几个答应,我也就瞅着高氏有几分胆色,她拉她一起筹谋。杨答应、穆答应、双答应她们更是胆小如鼠,根本不足与谋!”

想到此,陈答应犯了愁:“高氏若真的胆怯了,可如何是好?”

风絮忙道:“小主,反正皇上现在也不在宫里,您大可不必急于一时。现在,您的身孕才是最要紧的!”

陈答应摆了摆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皇贵妃如今是不敢害我,可一旦我生下孩子,可就不好说了!”说着,陈答应低声嘱咐道:“你替我好生留心着高氏的行踪,我总觉得她的性子…不像是个肯认命服输的。”

“是,奴才省得了。”风絮心中哀叹,主子动动嘴,奴才跑断腿儿啊!

何止是陈氏盯着高答应,长春宫的尹贵人也瞧着高答应近来出入有些频繁,高答应隔三差五便偷偷出门,出了长春宫,便往西面去了,取出尹贵人还以为高答应是去宝华殿拜佛敬香了,但后来发现高答应身上根本没有丝毫佛香的气味!

如此一来,尹贵人不免生了疑窦,西六宫的西面,是几处专门给太妃们的住处,可随着先帝的太妃一个个去世,那些宫苑便荒废了,唯独只有西北面的宝华殿光鲜华丽,时常有人去拜佛进香。

可高答应没去宝华殿,是去了哪个荒废宫苑不成?

尹贵人实在好奇得很,便只带了心腹钱嬷嬷,偷偷跟了去。

尹贵人跟了一路,没想到竟亲眼瞧见身穿雪青色织花斗篷的高答应进了宝华殿。尹贵人不禁暗叹,难道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便看了钱嬷嬷一眼。

钱嬷嬷道:“贵人,这也不对啊!若高答应之前去的是宝华殿,怎么回到长春宫,身上竟然一点檀香味儿都没有?宝华殿日夜燃烧檀香,哪怕进去站一站,身上也会沾上味道,好几个时辰都不散呢!”

尹贵人暗自点了点头,檀香气味悠远,沾衣不去,忽的她脑中一闪:“对了,我记得高答应是带了贴身宫女出来的,她那个宫女哪儿去了?怎么只有高答应一人进了宝华殿?”说着,尹贵人眼中精芒一闪,“方才那个穿着雪青色斗篷的女子,真的是高答应吗?”

钱嬷嬷一个激灵:“难道说,刚才进去的不是高答应,而是高答应的贴身宫女芰荷?!”

尹贵人重重点头,“进去看看!”她倒要看看这个高氏到底在折腾什么!

宝华殿中,檀香缭绕,身穿雪青色斗篷的女子跪在佛前蒲团上,静静礼佛。

尹贵人上前一把便将女子头上的斗篷连帽给掀了下来!

“啊!”那女子惊呼一声,小脸失色。

尹贵人怒道:“果然是你这个狗奴才!”

没错,可不就是高氏的宫女芰荷吗?!

“你怎么穿了你家小主的斗篷?!”尹贵人气势汹汹质问道。

芰荷忙爬了起来,怯怯道:“小主说,不喜欢这个斗篷了,所以赏给了奴才。”

尹贵人见这个宫女如此空口白话,愈发气不打一处:“胡说八道!今早本宫看瞧见高答应穿这件斗篷呢!”

芰荷磕磕绊绊道:“奴才、奴才没有说谎,小主就是今儿才赏给奴才的。”

尹贵人气得眼中冒火:“那你家小主哪儿去了?!”这才是尹贵人真正挂心的问题。

芰荷突然梗直了脖子,毫不客气地道:“贵人又不是长春宫的主位,我家小主去哪儿了,也没必要跟您禀报吧?!”

“你——”尹贵人一时气结。

钱嬷嬷见状,忙上前道:“贵人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废话?高答应行踪诡秘,不晓得干了什么勾当。您就算不能管束,也可以去跟皇贵妃禀报呀!”

这句话,叫芰荷暗自急了。

钱嬷嬷更不晓得,这句话,会葬送了她和她主子的性命!

第443章、尹贵人丧命

翌日,一大清早,昭嫆就被小濡儿的噪音给吵醒了,她气呼呼起床:“这个死丫头!”

早知道就不叫她学箜篌了!

这丫头倒是兴致极高,一有空就练习曲调!好吧,虽然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但在黄嬷嬷嘴里,那叫颇有进步!

反正昭嫆就没听出什么劳什子进步来!

白檀忙上前劝慰道:“娘娘,反正天都亮了,您就起了吧。”

昭嫆一直有睡懒觉的习惯,可那些个小屁孩,特么滴一个个比大人起得还早!精力实在是旺盛过头了!

直到女师进宫,小濡儿开始上文课,昭嫆的耳朵才得以清闲,她正想着回房睡个回笼觉,胡庆喜跑了进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

“娘娘!不好了!今儿一大早,宝华殿的小太监去西边井亭打水,结果发现里头有浮着尸体!捞上来才晓得,竟是尹贵人溺死了!”

“什么?!”昭嫆嗖的站了起来,“宝华殿西面?”纵然嫔妃常去宝华殿进香,但也没必要跑到宝华殿的西面啊!

尹贵人怎么会无端端溺死在宝华殿西侧的井里?

“不只是尹贵人溺死了,还有尹贵人贴身宫人钱嬷嬷,也一并溺死在了井里!”

主奴二人,全都不小心落井而死?这怎么可能?

昭嫆眯了眯眼,这绝对不正常!

她倒是觉得,尹贵人十有八九是被人害死的!那个贴身宫人,就是因为太贴身了,所以才一并被灭了口!

“去瞧瞧!”

尹贵人的遗体已经被抬回了长春宫,伺候尹贵人的宫女已经为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人就静静躺在了长春宫正殿的地毯上。

尸体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味,不过那整张脸都是煞白的,活像是鬼魅一般。而且面皮已经浮肿,看样子只怕已经在井里泡了一夜了!尹贵人身上的衣裳倒是已经换上了干爽的旗服,不过旗头还湿淋淋不整。

长春宫其她嫔妃一个个在正殿中哭哭啼啼抹泪,也不晓得几个真心!

尤其那高答应哭得尤为厉害,更是直接扑在了尹贵人遗体上,哭嚎道:“尹姐姐,你怎么就去了呢?!妹妹之前生病,还多亏你请了太医来!妹妹还不曾报答你的恩典呢,你就这么走了!”

说着,高答应呜呜咽咽,泪如雨下,哭得那叫一个悲切,好像死的是自己的亲姐姐似的!

昭嫆被她嚎得脑袋都发胀了,便问尹贵人的宫女:“你们贵人身上可有什么伤痕吗?”

那挂着眼泪的宫女忙摇头,“贵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哦?”没有丝毫伤痕?难道真的是失足掉下井里的?

不对!

宫里井亭,不但上头盖着亭子,井口也是有足足膝盖高的边沿,就算有夜盲症,没瞧见,也顶多撞在井口边沿上。

倒是不排除撞到之后,一下子失去平衡,栽进井里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真的这么栽进去的,那应该有碰伤才对啊!

“尹贵人的膝盖、小腿上没有碰伤或者淤青吗?”昭嫆沉声询问道。

那宫女一脸惶惑,忙摇头“没有啊,奴才刚才为贵人更衣,贵人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那么她就不可能是不小心栽下去的!

若她寻死,必定是爬上井口边沿,然后跳下去。

若是被人害死,应该提前迷晕了,然后抱起来,扔进去。

只有这两种可能!可是尹贵人好端端怎么会寻死呢?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

“尹贵人那个贴身嬷嬷吗?怎么没瞧见她的遗体?”昭嫆蹙眉问。

宫女忙回答道:“刚才已经被抬走,说是送出宫安葬了。”

昭嫆蹙眉,动作这么快?莫不是要掩饰什么?!

可既然送出了宫,昭嫆也没法子了。

正在这时候,住在西六宫的宜妃赶了过来,宜妃屈膝一礼,道:“臣妾听说尹贵人不慎失足落井溺死,特意过来瞧瞧。”

失足溺死?!底下竟是这么传的吗?

昭嫆沉吟片刻,“尹贵人的丧事,就劳烦宜妃操办了。”

交代了几句,昭嫆便匆匆赶去了宝华殿。

既然尹贵人身上查不出身来,就只能去查查宝华殿了。

那井亭,昭嫆特意去看过了,与她料想无二,而且一大早就没人清理干净了,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胡庆喜则被昭嫆打发去宝华殿询问,半个时辰后,他才过来禀报:“娘娘,尹贵人昨儿下午带着钱嬷嬷去了宝华殿礼佛,后来有些困乏,便在宝华殿后头的厢房里歇了一会儿。那些喇嘛也是不怎么长眼,甚至都没注意到尹贵人是何时离开的,反正天黑的时候,尹贵人便不在厢房里了。”

昭嫆心中一个激灵,困乏?只怕是中了迷香了吧?

“立刻去查查宝华殿正殿香炉里的灰!”昭嫆急忙吩咐道,但愿还没有被消除罪证!

“嗻!奴才这就去!”

昭嫆站在那个结果了两条人命的井亭外,良久无言。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要杀死尹贵人?

固然尹贵人的性子有些急躁,但从未听说她跟谁结下死仇!何况,尹贵人只是个失宠多年的老贵人罢了!应该没人跟她有利益冲突吧?

昭嫆心中隐隐觉得,这事儿只怕不简单啊!

回到钟粹宫,昭嫆静静等到胡庆喜的回信。

两个时辰后,胡庆喜才带着一包香灰回来,“娘娘,奴才特意去宝华殿倾倒炉灰的地方取了此物,特意请了周院判检查,周院判说,这是强烈的催眠香料!”

果然!

昭嫆心中一凛!

果然尹贵人是被人害死的!

有人在宝华殿内的香炉中加了催眠的香料,让尹贵人和她贴身嬷嬷都昏昏倦怠,不得不去后头厢房歇息。就在这时候,有人趁着暮色,将尹贵人主仆从小门抬出了宝华殿,然后丢进了宝华殿西侧的井里!

所以尹贵人身上,才会没有丝毫伤痕!

“现在只知道尹贵人是枉死的,却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要害死她。”昭嫆不禁有些头大,虽说死的只是贵人,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背后隐藏的东西,只怕不小啊!

尹贵人性子急躁,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才被生生灭了口?!

眼下,也只能先从同处长春宫的几个嫔妃开始查起了,唉,也不晓得能不能查出什么端倪来。

第445章、高答应怀孕了?!

正在昭嫆头疼的时候,白檀疾步匆匆走了进来,附耳道:“娘娘,高答应在尹贵人尸身上哭得晕厥过去,宜妃娘娘见她有情有义,便特意叫人传了太医来,结果…”

白檀声音低微了下去,“结果…赵太医诊出高答应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三个月的身孕?!

昭嫆眼珠一圆,旋即咬牙切齿,三个月前,高氏还住在乾清宫后罩殿呢!

陈氏怀孕了,没想到这个高氏竟然也揣着肚子出来了!而且到现在,足足三个月了,才爆出!

“娘娘,您千万别置气!”白檀急忙安慰道,“那高答应才三个月,就哭晕过去,只怕是伤了身子,有没有福气生下孩子还是两说呢。”

昭嫆冷哼了一声,“能怀上,就说明她够有福气的了!她倒是好本事,一个小小答应,竟能把身孕捂住三个月不泄露!本宫还真是小觑了她了!”

白檀忙道:“她也是蠢的,既然之前都瞒得好好的,怎的不继续瞒到足四个月胎像稳固再说?”

白檀这么一说,倒是叫昭嫆有些狐疑了,是了,竟然都能瞒住三个月了,怎么不索性再多瞒一个月?何况康熙如今也不再宫里,能多瞒住一日,便安全一日。

“等等,你刚才说,是谁诊出来的?赵太医?哪个赵太医?”昭嫆忙问。

白檀忙回话:“就是太医院那个极擅妇产千金一课的赵绮堂啊。”

昭嫆蹙眉:“赵绮堂不是一直为毓庆宫效劳,极少为嫔妃诊脉吗?”

白檀想了一会儿,便道:“毕竟是宜妃娘娘派人去请太医,太医也不敢拿个寻常太医出来敷衍。”

毓庆宫那边的太医诊出高答应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而且是在尹贵人刚刚死后就诊出来了!

这二者难道有什么关联?

忽的,昭嫆心头一跳!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叫人暗中盯着高氏,一有异动,立刻禀报。”昭嫆沉声吩咐道。

白檀一愣,忙问:“娘娘难道是怀疑高答应是假孕争宠?您若不放心,不如也遣个太医去诊断一下,便一目了然了。”

“暂时别轻举妄动!”昭嫆摆了摆手,“我觉得,高氏的肚子没那么简单!”

这宫里,一下子有了两个有孕的嫔妃,的确是双喜临门,太后她老人家心情都见好了不少。

“这个高氏也真是的,自己怀孕了都不晓得!”太后有些怨怪的样子,但眉间难掩喜悦。

宜妃忙笑着说:“高答应说自己月事本来就有些不准,冬日天寒,她还以为自己受寒的缘故才导致月事紊乱,没想到竟有福气怀了龙胎。”

太后笑着说:“虽只是个答应,但既然怀了身孕,再继续住在长春宫那种地方便不太合适了。”

昭嫆忙颔首:“太后说得极是,尹贵人才刚殁了,的确有些不吉利。只不过眼下天寒地冻,高答应胎相又不稳当,只怕是不宜挪动。”——长春宫没有主位,人也混杂,住在那儿,高氏一举一动反而更好监视。

太后点了点头。

昭嫆又笑着说:“不如叫高答应先养好了胎,来年春暖的时候在挪宫吧。太后若是不放心,不如赏赐两个稳重嬷嬷去照顾高答应便是。”——昭嫆让太后赐人,也是为了显示自己没有害人之心。如此一来,高氏肚子真有什么不妥,也与她无干。

太后露出了笑容:“也好,哀家只当是给未来的孙儿面子了!”

呵呵,高氏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两说,即使是男孩,也未必是你的孙儿呢!

对于这样的安排,高氏本人没有丝毫反对,她欣然接受了太后赏赐的两位嬷嬷,很是礼敬的样子。

高氏有了身孕,同住一宫的杨答应、穆答应、双答应三人都羡慕无比,一个个都跑来巴结。她们几个虽都只是小答应,但在御前的时候,也是都得过赏赐的,因此还是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来。

一屋子答应正说说笑笑,陈答应便挺着肚子来了。

“怪不得邀了妹妹好几次,妹妹都不肯去咸福宫,原来是有了身孕了!”陈答应嗔笑不已,“妹妹可瞒得我好苦。”

高答应急忙道:“可不是我要瞒着姐姐,我之前只是倦懒得很,实在没想到自己竟有了身孕。”

陈答应暗啐,糊弄谁呢!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如今可好了,妹妹和我一样,怀了龙胎,以后的日子可算是有盼头了!”

顿时一屋子姐妹情深、和乐盈盈。

片刻后,高答应的宫女芰荷端了一盏燕窝上来,“小主,冰糖燕窝炖好了。”

陈答应见高氏竟然吃上燕窝了,不禁满满腹嫉妒,燕窝这种东西,只有位高的嫔妃才有!她们这种位份的,哪怕自己用银子打点也未必也吃到呢!

“如今内务府库存的燕窝,只怕也不多了。亏得妹妹能弄到。”陈答应满含艳羡地道。

高氏微微一笑,便道:“灶上还有呢,陈姐姐也用一碗吧。”

抚摸着自己干燥粗糙的脸颊,陈答应实在没法拒绝燕窝的诱/惑,赧笑着点了点头。

芰荷忙去小厨房盛了一碗同样的冰糖燕窝,客客气气奉给了陈答应。

从前在御前的时候,陈答应也是得过康熙赏赐的燕窝的,因此一入口,光凭口感便晓得是最顶级的官燕。

陈答应不禁暗忖,高氏到底是怎么弄来这么好的燕窝的?内务府那些狗东西,一个个都长了势利眼,看你不得宠,连理都不理你!

“妹妹到底是怎么弄来这燕窝的?姐姐我实在好奇得很。”陈答应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高答应笑了笑,心中得意无比,便道:“我也不晓得,是昨儿内务府特意送来的。大约是看在太后娘娘的份儿上。”

陈答应心中又啐了一口,太后不过是赏赐了两个嬷嬷给你!内务府岂会因为这点缘由就上来巴结?!哼,这个高氏私底下到底傍上了谁了?!

忽的,陈答应心中一跳,这几天,她叫人暗中跟踪高氏,结果发现高氏数次叫芰荷穿着她的斗篷去宝华殿做样子,自己却穿着宫女衣服跑去了西面偏僻的咸安宫…

陈答应心中突然突突跳了起来,这个高氏难道竟有那么大的胆子?!

“姐姐怎么脸色不太好?”高答应娇滴滴问。

“没事,我肚子大了,难免容易疲惫些。”陈答应笑道,便借着这个借口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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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老康被绿了!^^

“娘娘,内务府昨儿竟主动给高答应送去了燕窝、阿胶这些上好的滋补品,还送了些上等的冬日衣料,甚至还有好几张上好的乌拉貂皮!”白檀气呼呼进来禀报,“这等用度,只怕比起个嫔主都不遑多让了!”

昭嫆搁下手里的杏汁燕窝盅,瞥了一眼梅瓶中那一大束含苞待放的红梅,淡淡道:“一个答应而已,就算怀了龙胎,内务府也没必要如此巴结。”

白檀一怔,忽然明白了什么:“娘娘的意思是,是有人吩咐内务府照拂高答应?”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解释了。

“难道是太后?”白檀暗自嘀咕一句,旋即摇头,太后是什么身份,赐两个嬷嬷过去还是多亏主子开口的缘故,岂会如此费心照顾一个小小答应?高答应,还没那么高贵!

“叫胡庆喜留心一下内务府那边。”昭嫆幽幽吩咐道。

“是。”

过了两日,正值腊八节,因西北战事胶着的缘故,宫里也无心热闹操办节庆,因此嫔妃们只在太后的慈宁宫陪伴了半日,用了腊八宴,便散了。

胡庆喜近前,低声禀报道:“内务府那边,口风极为严。奴才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是张德玺在内务府上下打点的。”

张德玺,毓庆宫的首领太监。

昭嫆眉毛一挑:“太子倒是够关心高答应的!”——其实高答应那儿不特意照顾,只吃着太医院开的安胎药,应该也没事儿。太子倒是够关心自己的姘头的!

没错,昭嫆现在已经可以笃定,高答应的肚子绝对没有三个月,她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太子胤礽的!

呵呵,给皇父带绿帽子!

她是不是得给太子的色胆点个赞呀?!

之前晓得诊出高氏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太医是赵绮堂的时候,昭嫆就怀疑太子了。如今太子又暗地里叫人照顾高答应,便更加印证了昭嫆的猜测!

老康啊老康,谁叫你之前宠幸年轻小姑娘的?现在不宠了,人家小姑娘不甘心后半辈子无依无靠,所以就暗地里傍上了太子这颗大树!

高氏倒是好算计!隐瞒身孕月份,想把这个孩子记在康熙头上!

啧啧!康熙这是喜当爹了呀!

昭嫆心中暗暗有些快意,你个老色狼,活该!!

老康在西北苦哈哈迎战葛尔丹,他儿子不好好在京中监国,倒是盯上了他老爹的美妾!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胡庆喜一脸肃然:“娘娘,高答应的肚子,只怕…”胡庆喜没敢继续说下去,他警惕了扫了扫四周,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兹事体大!高答应肚子里怀得若真的是…那可留不得了。”

怎么留不得?昭嫆表面上却叹息连连:“如今连太后对高答应的身孕都上心了,本宫还能如何?”

“这…”胡庆喜有些犯难了。

昭嫆幽幽道:“且不说这事儿根本没有丝毫证据,就算有证据,本宫也不敢告诉太后,省得把她老人家气伤了身子。”

“那该怎么办呀?”胡庆喜急得不行。

昭嫆暗啐,你倒是你康熙挺忠心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昭嫆轻轻一叹,道:“本宫虽是皇贵妃,却也做不得这个主。这事儿,还是得等皇上回来再说。”

等康熙征战回来,晓得自己被儿子给戴了绿帽子,到时候,康熙还会继续容忍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