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禩点了点头,他对这个霍氏的态度很满意,“废话朕就不多说了,你直接告诉朕,皇后是在何时血崩而死的?”一提到“血崩”二字,阿禩心口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霍惜贝瞪大了眼珠,“您您您怎么知道的?!”这话她就只跟淑太妃说过,难道是淑太妃转告皇上了??

阿禩摆了摆手:“你别管朕是如何晓得的!只需乖乖回答朕的问题便是!!”

霍惜贝“哦”了一声,缩着脖子道:“皇后就是在明年去世的。”

“明年几月?!”阿禩立刻追问。

霍惜贝讪讪笑了:“我虽然历史学得不错,但还不至于连皇后崩了的月份都记住。”

阿禩脸色一黑,也就是说,霍氏这个蠢货,根本不晓得英兰是在几月去世的!!

阿禩咬了咬牙,他很想发作,但也晓得,这个霍氏对他还有用,于是便生生压下了怒意,“那你还知道什么?!所有跟皇后的有关的都告诉朕!!”现在也只能搜集一些线索,兴许能揣度出端倪来。

霍惜贝忙挤眉思索:“我记得皇后的是生了个阿哥,就是七阿哥弘历。”

阿禩心中暗道,英兰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吗?弘历…

“还有呢?”阿禩沉声追问。

霍惜贝挠了挠后脑勺:“不知皇上还想知道什么?”

阿禩微微沉吟,朕还想知道什么…沉吟片刻之后,阿禩问:“弘历…这个孩子,史书是怎么记载他的。”

“这个…”霍惜贝声音弱了下去,“史书对他的评价有些…微妙。”

阿禩皱眉,当即怒斥道:“少跟朕打哈哈!”

霍惜贝缩着脖子,露出委屈之色:“史书记载,宝亲王弘历是个好色贪玩、特能花钱,文不成武不就、又附庸风雅的家伙。”

阿禩脸一僵,这是他儿子??怎么生生给教成了这幅样子?!

霍惜贝见廉清帝脸色阴云密布,急忙道:“这可不是我的说的,是历史学家说的!”

阿禩心道,如今要紧是把英兰的事儿给理清了,弘历的事儿容后再说吧!阿禩正色道:“那么——朕对待弘历如何?”

霍惜贝道:“史书记载,宝亲王深得两代皇帝宠溺,简直都给惯上天了!甚至您还留了遗诏,加封宝亲王为****呢!”

“是么…”阿禩眯了眯眼睛,“若真如此,英兰血崩,便是被人加害所致!”

“诶?!”霍惜贝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意外吗?”

阿禩冷哼了一声:“朕的性子,朕自己最清楚!若英兰是为了生这个孩子,才意外把命填进去!朕着实无法疼爱此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英兰是遭了暗害!朕出于弥补,才会如此娇宠这个孩子!”

霍惜贝点了点头,“好像蛮有道理的。”说着,霍惜贝皱了皱眉头:“可是,那到底是谁害了皇后呢?”

阿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是啊,到底是谁会加害英兰呢?英兰为中宫,一直善待六宫嫔妃,会有什么人对她如此深恨呢?

霍惜贝喃喃道:“害了皇后,对谁最有利呢?好像没谁得利吧?郭皇后死后,您便再没立过皇后了。”

一时,竟仿佛陷入了僵局中,阿禩紧紧皱着眉头,食指急促地敲打着桌面,如他的心一般,亦是如此急促。

阿禩突然问:“英兰死的前后,宫里可出了什么旁的大事?”

霍惜贝眨了眨眼,道:“那个,敦嫔生了小公主。”

阿禩黑着脸道,这个不用你说朕也猜到了!既然英兰给他生了七阿哥,那敦嫔肚子里的肯定就是个丫头了!

霍惜贝又忙道:“好像是廉清九年,敦嫔又生了八阿哥,封了妃。后来还当了贵妃呢。”

阿禩心道,这也不稀奇,年氏性情不错,长得也貌美,若真给他生了一子一女,封个贵妃并不为过,但是!这些和英兰的死没关系!!

但阿禩还是忍住了没发火,继续道:“还有呢,还有别的变故吗?”

霍惜贝愣了愣,又道:“还有就是…毓嫔好像是来年封了妃位,然后就死了。”

阿禩瞳仁一缩,毓嫔封妃,不错,他的确有这个打算!!他已经决意要重启清欠了,当年太上皇给了三大织造三年时间归还欠银,如今早已过了三年!三大织造中苏杭两大织造,已经还小半欠银,虽然没有尽全力,但也算识趣了。唯独曹家,一分银子都没归还过!

他已经决定了,先封毓嫔为妃,然后下旨抄曹氏的家!拿曹家全族杀鸡儆猴,好警醒众人,让国库清欠顺利继续下去!

如今西北蠢蠢欲动!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筹措出一笔足够的军费,才能应对西北战乱!!

这些主意,连汗阿玛都也是赞同的!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下完这局棋。

至于曹氏…她也还算乖顺,吃了那么多年避子的药,只怕这辈子也不能生养了。所以阿禩没打算为难她,打算维持她的妃位,让她在宫里安度一生。

这就是他的全部计划。

这场清欠应该是顺利,他紧锣密鼓忙着清欠,没想到英兰却产后血崩而死。

在英兰去世的同一年,曹氏也死了。

阿禩眼睛眯得狭长,自那狭长的缝隙里泄露出冰冷的寒芒:“十有八九,是曹氏害了英兰!”

霍惜贝瞪大眼睛:“不会吧?虽然曹氏不像个好人,但害了皇后,对她根本没有好处啊!”

“就算全后宫都死光了,也轮不到曹氏当皇后啊!!”

第714章、岂能千日防贼?

“就算全后宫都死光了,也轮不到曹氏当皇后啊!!”

毓嫔曹氏,是包衣出身,更要紧的是她还是庶出!!宫里这么多嫔妃,随便拎一个出来也比他有资格当继后!不消说谨嫔、谧贵人等人,就这位钮祜禄常在都比曹氏有资格!

阿禩满是锋利寒芒的眼睛横扫过霍惜贝那诧异的脸蛋,薄唇中吐出一个冷哼:“英兰若薨,她自然得不到半分利益!所以——”

阿禩眼中阴霾得如暴风雨的前夕:“所以,她不是出于利益,而是出于恨意!!”

霍惜贝更加懵逼了:“恨意?曹氏跟皇后应该没什么仇怨吧?”——郭络罗皇后对嫔妃都蛮不错的啊,也没寻过毓嫔什么麻烦呀!

阿禩沉默了少卿:“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霍惜贝郁闷了,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却在这里卡着老娘!霍惜贝心中暗暗哼了一声,不告诉就不告诉,老娘回头问淑太妃去!淑太妃是你大姨妈,她肯定知道底细!(昭嫆:谁是他大姨妈呀!!o(╯□╰)o)

阿禩哪里想到,眼前这个看似老实的女人竟把主意打到自己皇额娘身上。

霍惜贝嘻嘻笑了,笑得很是谄媚:“皇上,您看…我也算是报信有功了,您是不是得赏我点什么?”

阿禩眯着眼睛打量着霍惜贝:“怎么?想晋个位份?”半月前才刚晋了常在,无妊无娠的,还想封贵人??

霍惜贝急忙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才晋了常在几天?还晋,还不得被后宫那群女人给吃了?

霍惜贝急忙坦言道:“嫔妾想要画油画。”

阿禩一愣,他着实没想到霍惜贝竟会提出这种古怪的要求,他微微沉吟,“如意馆建在前朝,你一个后宫女子,不宜常去走动。”——如意馆就是画师们住处,其中便有几个西洋画师。

霍惜贝愣了片刻,她急忙道:“嫔妾只是想画油画,不是想学油画!”

阿禩瞬间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你会这种玩意?”

霍惜贝嘻嘻笑了:“嫔妾学的就是这个。”

阿禩暗忖,后世的女人,学的东西可一个比一个古怪!江氏学了好几门西洋语,这个女人竟学了西洋的油画,难道后世的女人都爱学西洋不入流的玩意儿?

“这么说,你只是想要些画西洋画的材料?”阿禩问。

霍惜贝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这倒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阿禩自然不会不允,便道:“朕会叫人捯饬一套上好的,送去云锦墅。”

“多谢皇上!!”霍惜贝眉开眼笑,兴奋得几乎要蹦起来。

阿禩暗道,这个女人倒是个容易满足的…

这时候,太监梁钰在门外咚咚敲了两记:“万岁爷,九贝勒来了。”

阿禩不禁露出了笑容,便挥了挥手,对霍惜贝道:“朕要处理政务,你先退下吧。”

“是,嫔妾告退。”霍惜贝似模似样行了个万福礼,便笑嘻嘻退出了乾元殿。

大殿的殿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个面如冠玉的绝色美男子的容颜瞬间映入了霍惜贝的眼帘。

霍惜贝瞬间呆滞了,这这这…就是九贝勒?!那位高傲的宜太妃的儿子?!没错,史书上的确说他很英俊,但却没说他英俊到这种地步啊!!那脸蛋,比她都白嫩,那眼睛比她都妩媚!!那嘴唇,比她都红润!

这真的是个男人?!

霍惜贝这一瞬间,都怀疑这是个绝色美人,女扮男装了!

但一看这身高,额…女人不可能长这么高吧?

九贝勒看着这个横亘在乾元殿门口的女人,瞧衣着,应该是个嫔妃吧??却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爷,也太失礼了吧?!九贝勒嗖的黑了下来。

副总管梁钰见状,忙低声对霍惜贝道:“常在,这位是九贝勒!”

霍惜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屈膝一礼:“九爷万福。”

九贝勒眯着狭长的凤眼,傲然扫了霍惜贝一眼:“常在?…你就是皇兄那个新宠钮祜禄氏?”

霍惜贝尴尬地点了点头:“额…是啊。”

九贝勒撇嘴:“如此其貌不扬,哼…”撂下一个高傲的“哼”字,九贝勒拂袖进了殿中。

梁钰见状,急忙道:“常在莫生气,九爷性子惯来如此。何况,常在并非以色侍人之辈,这才能得长久呢。”

霍惜贝急忙擦了擦口水,“没事没事,我一点也不生气。”霍惜贝笑得眼角都眯成了月牙儿。美人嘛,那自然是有脾气的。

梁钰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额…小主心胸宽广。”

霍惜贝急忙摇头:“才不呢,一点也不宽广。”说着,她特意瞄了一眼自己的平坦得跟飞机场似的胸口,露出哀怜之色。

梁钰一头雾水。

傍晚的时候,颜料、画笔、画布、画架、刮刀、调色板这些零零总总的油画材料便被送到了常在钮祜禄氏所居住的云锦墅。

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霍惜贝眼睛都亮了起来,飞快抽出一根画笔,“居然是上好的猪鬃毛笔!还有画架居然是红木的!啧啧!”

“快快快,帮我绷上画布!我要画美人!”霍惜贝急吼吼支使着身边的丫头,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翌日,芳椒殿。

殿中并无外人,只有廉清帝阿禩和太上皇后昭嫆二人。

昭嫆微微颔首:“原来如此,给曹氏下药绝育是英兰,曹氏必定是洞悉了这点,所以恨极之下,才做出这等玉石俱焚之事。”

昭嫆不禁唏嘘了,不想让曹氏怀孕的人是阿禩,英兰不过是按照阿禩的意思去办事罢了。连那药都是阿禩秘密着人弄来的!

“也是你不好,就算不想她怀孕,给她吃些避孕的药便是,何苦叫她伤了根源,再也不能生养呢?”昭嫆蹙着眉微微摇头。

阿禩也紧着眉头:“避孕的汤药,少不得每次都得喝,有一次疏漏,便有可能造成后患。相比之下,绝育的药就…”阿禩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似乎也有些后悔的样子。

但昭嫆明白,阿禩不是后悔如此心狠对待曹氏,而是后悔牵累的英兰。

“是儿子不好,当年不该叫英兰做这种事情。”阿禩垂头丧气道。

昭嫆摆了摆手:“事已至此,说这些无益。既然晓得曹氏有加害英兰之心,日后只需小心防备,便能躲过这一劫了。”幸好有霍惜贝告诉了这条消息,否则谁能想到素来娇弱恭顺的曹毓嫔竟然会干出这种不要命的事情?——可不就是不要命吗?害死了皇后,她也不得好死啊!

阿禩脸色一沉,透着幽冷,“素来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第715章、皇后的真正死因

“素来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昭嫆一愣:“阿禩,你该不会是想——”

阿禩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原本儿子还觉得毓嫔可怜,打算清欠之后,封她为妃,予他一事平安容华,如今看来,是大可不必了!”

“阿禩…”昭嫆错愕地看着他,她是知道阿禩从来不乏杀伐果断,却没想到这杀伐果断竟是用在枕边人身上。

何况说到底,终究是阿禩先对不住毓嫔的。

“不过,儿子会封她为妃的,不过…是追封了。”阿禩淡漠地道。

昭嫆急忙道:“虽说霍氏说得应该都是真的,可此事兹事体大,怎么也该核查一下才是。”——保不齐现在毓嫔还不曾晓得自己不能生养了呢,如此一来,她便什么都没做,便无端端丢了性命,也委实无辜了些。总不能因为她以后将会做的事情,如今便“未雨绸缪”而杀之。

阿禩“哼”了一声,“儿子岂会不知此事非同小可?儿子又岂会不经调查,就信了那来历不明的霍氏的话?!”

昭嫆心头一紧,难道说,阿禩已经查出毓嫔对皇后有所不轨了吗??

阿禩眼中一片晦暗,“英兰的年纪,的确不是易于受孕的年纪了。这些年英兰一直在吃着滋补的药,但是——儿子刚刚查到,那些药里被动了手脚。”

昭嫆不禁一震:“难道是曹氏现在就已经对皇后下手了?!”——可皇后不是明年才会血崩而死吗?!

阿禩恨恨咬牙切齿:“那滋补药,只是略微改变了一下君药分量、添了两位不起眼的佐药,便成了助孕之药!”

昭嫆一头雾水,助孕?曹氏想让皇后怀孕?这是为何?

阿禩脸色阴冷无比:“那是强行助孕的药!能大大增加妇人受孕的几率,但同时——也会掏空人身子!!月份越大便越危险,即使能撑到临盆,只怕也也会…血崩!!”

原来如此!!这就是皇后郭络罗氏真正的死因!!

如此,毓嫔还真是丁点不冤枉啊!

昭嫆不禁低低叹了口气,毓嫔手段如此隐晦缜密,也难怪生生将皇后算计死了。此番若不是霍惜贝告之未来状况,只怕…真的要趁了毓嫔心意了。

“幸好英兰还没有怀孕…”阿禩露出了几分后怕之色,若英兰真的有孕了,只怕他就必须亲手拿掉自己的亲骨肉,才能保全英兰性命了!!

“曹氏若死了,那清欠之事…”是否会有所影响呢?

阿禩淡淡一笑:“不妨事,反正这些年,儿子也已经筹备妥当了,毓嫔死与不死,早死或者晚死,都已经妨碍不得了。”

昭嫆忙道:“其实也犯不着如此,你可以褫夺毓嫔位份,将她彻底幽禁便是。”

阿禩他微微欠身道:“皇额娘,她既有害死英兰之心,恕儿子断断容不得她活命。”

这语气,分明是不容商量的。

“罢了…”她跟那曹毓嫔又没什么交情,犯不着为了她跟自己儿子闹冷战,“你自己后宫,你自己看着办吧!”

涉及心头肉,着实触动了阿禩的底线了。

唉…

数日后,昭嫆心里惦记着那位穿越萌新霍惜贝小姐,便叫人打了伞,往朗润园方向去了。

照旧径直去了钮祜禄常在所居住的云锦墅旁边的避暑水榭。

只见那水榭中,依旧是昔日清新的衣着打扮,不过却多了一个画家,霍惜贝手中持着画笔,正专心致志地画着油画呢!

是了,好像听人提及过,皇帝赏赐了钮祜禄常在一些油画材料。

昭嫆便低声嘱咐了随从不许跟着,便独自一人走上了前去。

一方约莫八开大的画布上,是嫣然盛开的朵朵芍药,端的是艳丽华贵,而在芍药花丛中的人却不是娇媚女子,而是娇媚男子…

咳咳!娇媚这个词儿用在画布上这个男子身上,还真是贴切得紧。

一袭秋香色蟒缎吉服,头戴红宝石顶吉冠,身形颀长,素手纤纤宛若玉琢,那玉琢般的手上捻着一朵盛开的紫红芍药,金黄花蕊映着那张如玉的盛世美颜,端的是一副养眼的好风景啊!

“九贝勒胤禟?”昭嫆忍不住脱口而出,画上话的可不就是宜太妃的小儿子吗?!

昭嫆这一出声却把作画的霍惜贝给吓了一跳,她拍着平坦的胸口,“原来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昭嫆莞尔:“你可是后宫嫔妃,按理说跟九贝勒应该碰不到面才对…”

霍惜贝脸上挂着黄黄的颜料,笑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我是运气好,在乾元殿外碰见了美人九!”

“美人九…”昭嫆恶汗了一把,“你可是皇帝的嫔妃,九贝勒可是皇帝弟弟。”

霍惜贝眨了眨眼:“那又怎么样?”

昭嫆指了指那副美轮美奂的画作:“你画谁不好,偏偏画九贝勒,若是被旁人瞧见,只怕要招惹非议了。”

霍惜贝愣了愣,“放心吧,除了太妃你,没有旁人瞧见。”

昭嫆无语了,你身边宫女莫不是都是瞎子不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昭嫆板着脸道,这丫头,之前不是还蛮谨慎的吗,怎么一遇到九贝勒,就这般失了分寸了?

霍惜贝郁闷了,“我只是画了一幅画而已,怎么搞得像不清不白似的!”

昭嫆叹了口气,“宫中就是如此,女人多了,嘴碎的也就多了。”

霍惜贝唉声叹了口气,她搁下了手中的猪鬃毛画笔,她小声嘀咕:“就算我想跟九贝勒不清不白,人家也瞧不上我呀。”

“咳咳咳!”昭嫆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一阵猛烈咳嗽不止。

霍惜贝嘿嘿笑了,“这幅画我是已经完工了,若要烧掉,委实可惜了。淑太妃若是不嫌弃,便赠予您吧。”

智商这不是归位了吗?嫔妃的确忌讳流言蜚语,但淑太妃已经一把年纪了,自然不必担心这些。

昭嫆看着那副美人拈花一笑的画作,自然也是喜欢得紧,“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霍惜贝道:“不必客气!虽然不能收藏着蛮可惜的,但是我更享受作画的过程!”说着,霍惜贝又道:“以后画了画,我都赠与太妃您得了!”

昭嫆郁闷,合着你是拿我当销赃的了!

第716章、我也怕死

霍惜贝拿帕子擦着脏兮兮的手,贼兮兮的眼珠子直勾勾瞅着昭嫆:“太妃您是宫里的老人了,对宫里的事儿应该都很了解吧?”

昭嫆含混地点了点头:“还好吧。”

霍惜贝眼睛锃亮:“那您知道皇后和毓嫔之间有什么仇怨吗?”仇怨大到,居然足以让毓嫔下手害死皇后!霍惜贝实在是好奇得紧。

昭嫆一愣,怎么,阿禩竟然没告诉霍惜贝??

昭嫆沉吟了片刻,便道:“都是些不太好言明的龃龉,你这个局外人,最好还是不要掺和了。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霍惜贝一脸郁闷:“都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太妃都收了我的油画了,居然一点都不手软嘴短!”

昭嫆一脸黑线:“你若非要知道,我告诉你倒是也无妨!”——丫的,你的好奇心也太过盛了点吧?

霍惜贝眼睛一亮,飞快点头不迭。

昭嫆咳嗽了两声,便简单地把二女一男三人之间的三角问题,跟霍惜贝简单描述了一下。——可不就是二女一男的三角问题吗?二女是皇后、毓嫔,一男是廉清帝阿禩!

听到最后,霍惜贝眼珠子都瞪得滚圆了,“居、居然是这么回事!!”

昭嫆淡淡道:“所以,你离着毓嫔远点,她活不了几天了。”

霍惜贝露出几分惊恐之色,“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我间接害死了毓嫔?”

昭嫆沉默了,“你别多心,这怪不到你头上。你即使不说,等毓嫔害死了皇后,她也活命不得,反倒因为你开了这个口,才救了皇后一命。”

听了这话,霍惜贝这才好受了些,她忍不住嘀咕:“皇上下手也忒了狠了点,居然想要毓嫔的命…”

身为帝王,有几个是心慈手软之辈?毓嫔想害死的可是阿禩一声挚爱,阿禩岂会有半点手下留情?!

不消几日,朗润园那边便传来毓嫔染病的消息,据说是染了伤寒恶疾,如今已经病卧不起了,皇帝派遣了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太医前去诊治,然后毓嫔的病气仍然没有丝毫气色。

随后,皇帝下旨晋毓嫔为毓妃,算是冲喜。

可惜,这一道加封的旨意,没有冲去毓妃的病,却冲走了她的性命。

这一年溽夏时节,毓妃曹氏死于朗润园行宫临芳殿。

一代美人,就此香消玉殒。

随着毓妃的陨落,她的家族也被下旨抄家,举族罢免,再也不复往日辉煌。

昭嫆原也是恨着曹寅、恨着曹家的,但如今眼见着如此硕大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却是转瞬树倒猢狲散,当真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