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曹家败落,毓妃的丧礼也是一应从简。

“毓妃死了,你现在可安心了?”昭嫆冷眼扫了阿禩一眼。

阿禩沉默片刻道:“自然不能安心。”

嗯??

阿禩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从前,儿子一直没太主意这个问题。也一直觉得,跟英兰再多个孩子比较好,但现在想来…”

阿禩唏嘘叹了口气:“英兰虽然还算康健,但毕竟不是适合生育的年纪了。当年她生弘昕的时候,足足折腾一天一夜,儿子也跟着提心吊胆了一天一夜。”

阿禩看着窗外的晚霞,“儿子已经不想再提心吊胆了。”

昭嫆一怔:“你不打算叫她再生养了?可是…”英兰自己倒是蛮喜欢孩子的,这些年看着嫔妃们一个个怀孕生产,她心里的这个念头自然就更胜了些。

阿禩揉了揉太阳****子会好好跟英兰谈谈的。”

说罢,阿禩便跪安了。

桐华殿。

皇后郭络罗氏正在翻看这个月的彤史,她看得暗暗蹙眉,这一个月来,皇上统共只召幸了嫔妃十次而已,谨嫔三次、谧贵人三次、恬妃两次、钮祜禄常在两次。

这彤史是她这个皇后掌管的,然而这一月里却没有记载过她。

虽然…皇上这个月来桐华殿留宿足足有十次之多,在旁人眼里,是帝后恩爱和谐,阖宫无人能及。可实际上却…幸好这彤史旁人翻阅不得,否则她早就颜面无存了。

皇后不禁苦笑了笑,她是万万做不出邀欢之举…

皇后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脸蛋,“本宫…终究是老了吗?”除了这个,她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薄嗔带笑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胡说,朕的英兰一如当年,艳冠群芳!”

这个声音,何其耳熟。皇后一个激灵,手里的彤史生生掉落在了地上,她慌忙起身行了一礼,脸上微露囧色:“皇上怎么也不叫人传召一声,叫臣妾好生失礼。”

阿禩忙上前,亲手将皇后搀扶了起来,又转脸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殿中宫人忙跪了安,鱼贯退了出去。

一时殿中再无外人,皇后郭络罗英兰的手被紧紧握在阿禩手心里,陡然,皇后的脸蹭得红了。

“英兰,朕…有些要紧的事情想跟你谈谈。”阿禩语气异常低沉。

皇后微微一怔,这样的语气…顿时脸上的女子羞态便消了下去,她正色道:“臣妾洗耳恭听。”

阿禩执着皇后英兰的手,几步走到临窗的罗汉榻上,相对坐下。

阿禩微微沉吟了片刻,一双眸子带着难掩的愁绪看着他的皇后、他的妻子,他伸手理了理那如云的鬓角,语气有些干哑发颤:“英兰,你可知…朕…做了一个噩梦。”

皇后神色一紧,“皇上没事吧?是不是梦魇了?”

见英兰如此关心自己,阿禩心中有些发酸,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主意,“朕没事。但是…朕梦见你怀孕了。”

皇后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是好梦啊。”

阿禩摇了摇头:“起初的确是好梦,但是梦中你渐渐肚子大了,渐渐到了临盆的时候。朕…看到一个哇哇大哭满身是血的孩子,而你…也躺在血泊中。”

这样的情形,他虽然没有梦到,却无数次,可以真真切切的想象到!!这一次,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失去英兰了!此时此刻,阿禩少不得感谢霍氏这个未来孤魂野鬼了,是她救了英兰的性命。

皇后惊呆了。

阿禩深吸了一口气,他眼圈有些红红的,“朕唤你,你却没有应声。朕去摸你的鼻下,却摸不到半分声息。耳边是太医和宫人们哭着告诉朕,你血崩而死了。”

皇后有些惊恐,又有些不信,她急忙道:“这只是个梦而已!俗话说,梦是反的。”

阿禩抬手抚摸着皇后英兰微微发白的脸颊,他可以感受到英兰的心跳也是那样的急促慌乱,英兰也是害怕的。

皇后英兰暗想,这难道就是近一月来,皇上没有近她身的缘由吗?若真如此,倒是她误会皇上了。虽说这个梦叫她着实受了一番惊吓,但想到皇上并非嫌弃她老了,心中倒是少了那份酸楚难受。

阿禩眼睛有些湿润:“那个梦,太真实了。英兰,其实朕一直盼着咱们能再多几个孩子。可若多生个孩子的代价如此之大,朕宁可再无嫡子了!”

皇后呆住了:“皇上…”皇上这是有了心结了啊,皇后英兰微微叹息。

阿禩继续道:“其实女子适合生育的年纪,也不过就那十年八载的,过了那个时候,再生养,终究是伤身。就算不至于如朕梦中血崩那般严重,朕…也不忍看你伤了身子。”

这般话触动了皇后英兰的心头,她鼻子一酸,眼里瞬间湿润了。

阿禩忙揽了皇后英兰如怀中,“咱们已经又嫒儿、弘旺、弘旼和弘昕四个孩子了。朕很知足了。英兰,好吗?”最后那句话,极是轻缓柔软,是商量,更带着几分哀求之意。

皇后英兰伏在阿禩肩头,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虽然还想再要个孩子,但是…她这个年纪若是再生养,的确太亏损身子了。若因此伤了身子、伤了寿元,让前头几个孩子失了母亲,岂非得不偿失?

阿禩一喜,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处置毓嫔这个祸患简单,难得是英兰!

英兰能这么快点头,实在出乎阿禩的意料,“真的?英兰当真依了朕?”

见阿禩欢喜得像个孩子,皇后英兰忍不住噗嗤笑了:“我也怕死,不成吗?”

“成成成!!”阿禩笑着点头不迭。

第717章、霍惜贝的画

花秾笑着走了进来,她身后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副画,画上头还蒙着高丽布。

昭嫆一喜,“又有新画作了?”——虽说霍惜贝总把九贝勒的美人画作往她这里销赃,但欣赏如此美图,还是蛮叫人高兴的。

美男嘛,谁不想好好欣赏一下?

可偏偏九贝勒也是她的儿子,身为嫡福晋总不好老盯着晚辈瞅吧?

这画作就无需顾忌那么多了,关起门来,昭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花秾笑着道:“钮祜禄常在说了,这幅画才刚刚画好,需要阴干几日,暂时不能碰触。”

昭嫆飞快点头,“这个本宫自然省得,把画搁在那个架子上便是。”

“嗻!”两个太小太监忙小心翼翼将那副放在了书房的紫檀木架上,便躬身退了下去。

昭嫆打发了书房里伺候的人,便满心期待地轻轻掀开了油画上的高丽布。

毫无悬念的,这回画的还是美人九!不过却不只他一个人了!九贝勒胤禟身着雪青色螭纹长袍,脚踩粉底小朝靴,美玉似的手中执着个成色极好的白玉酒盅,美酒在杯中潋滟,映着他眼角嘴畔的笑纹,也是妩媚而潋滟。

而在九贝勒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禩!阿禩着一袭日常的玉石蓝色团龙纹织金袍子,手执赤金錾龙纹执壶,正往自己的酒杯里倾倒美酒,那一注酒水盈透明澈,阿禩的脸上也挂着几分慵懒随意的浅笑。

兄弟俩四目相对,完全是一副和乐景象。

“诶?这幅画不犯忌讳呀。”若霍惜贝只画九贝勒,自然是不成的,可若把阿禩也画进去,那画的就是兄弟怡怡的和睦场景,任谁也是挑不出毛病来的。

这画布局构图都是奇佳,兄弟二人一左一右,九贝勒后背是成片的繁花如锦,阿禩背后却是假山池藻。这样的背景做衬,阿禩也就罢了,只是平添三分儒雅,九贝勒却…显得格外阴柔女气了。

这幅画是断断不能叫九贝勒本人瞧见的,除此之外,旁人看了都无妨。

自此之后,昭嫆的日子便多了两项趣味,一个是去朗润园找霍惜贝唠嗑,另一个就是欣赏霍惜贝送来的油画。

霍惜贝的产量还是蛮高的。

这不,到了月底的时候第三幅画,又送来了,画的还是阿禩和九贝勒兄弟俩。

这幅画格外有趣些,九贝勒竟趴在了乾元殿御案上睡着了,而且还流着口水,而阿禩带着一脸宠溺的笑意,手里拿着个蟒缎斗篷,正在往九贝勒身上盖。

昭嫆忍不住笑了,这画画得太逼真了!甚至将乾元殿内的一应摆设也画得真真切切,这叫昭嫆甚至忍不住想,难道九贝勒真的在乾元殿睡着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流口水?

正看得发笑,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嫆儿在看什么呢?”

昭嫆吓得跳了起来,“玄烨?!”她看着身后这个笑眯眯的老头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悄无声息的,存心吓人呐!”

玄烨露出了无语的神色,他指了指身后的帘子——书房和明间之间隔着个玛瑙珠帘,若是走进来,少不得会碰触道,发出叮铃咚隆的声响。

玄烨道:“分明是你看得太入神,都没发现朕进来了。”

昭嫆尴尬地笑了。

“嗯?这是什么?”玄烨眯缝这老花眼凑了上来,“如意馆的西洋画师新画的画?”

走进了,玄烨方才看清了这幅画,顿时他皱起了眉头:“这胤禟…怎么愈发没规矩了?居然趴在御案上睡着了!”

昭嫆呵呵笑了,这个十有八九…应该是霍惜贝脑补出来的画面吧?九贝勒虽然时常进宫请安,但还不至于趴在阿禩的御案上睡觉。

可这个时代的画,全都是照着真人描摹出来的,因此玄烨看到这幅画,便理所当然以为这是实景描绘呢!

可昭嫆实在没法解释,便打哈哈道:“谁都有累坏了的时候,不打紧的。”说着,昭嫆急忙吩咐花秾:“对了,把上一副画拿过来,给太上皇瞧瞧。”

“是!”

便是那副兄弟俩喝酒的和乐图。

昭嫆叫人取这幅画出来,是为了把架子上这幅“没规矩”的画作换下来,省得太上皇再挑剔下去。

果然,画一换上来,玄烨打量着,不禁暗暗点头:“画得不错。”——阿禩的确是个重视兄弟情义之人,这也是朕当年要废黜胤礽的原因之一啊。如今看来,他当初的决定果真英明,否则若换了是胤礽,如何能这般善待兄弟?

“这是哪个画师画的?跟从前那些刻板端肃的画作,很是不同。”玄烨捋着胡须微微颔首。

昭嫆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应该是个新来的画师吧。”——的确风格上大有不同之处。宫中的画师,给皇帝、皇后、嫔妃画像,一个个全都是端坐肃然,即使是皇帝的画像,偶尔有骑射装束的,但那也是端正地坐在马背上。着实无趣得紧。

相比之下,霍惜贝画得这些画,就新鲜多了。

“不过——”玄烨托着下巴,皱起了老眉,“这个老九,怎的愈发阴柔了?”他伸手在画上的九贝勒的脸上戳了两下,“你看他,笑得像个女人似的!”

这还不是霍惜贝艺术加工出来的成果?实际上,九贝勒素来都不苟言笑。

昭嫆就没见九贝勒笑得这么妩媚过!

昭嫆忙道:“这是画得不好,不关九贝勒的事儿。”

玄烨哼了一声,“朕倒是瞧着,画得很好、很是传神!!”

昭嫆:“额…”

霍惜贝的画,不管犯不犯忌讳,她还是别拿给玄烨瞧了,这老头子,挑剔得很。省得以后给九贝勒招来祸患。

昭嫆急忙转移话题:“画得的确有几分神采,玄烨,你瞧,阿禩画得就很好,颇有几分儒雅之态。”

玄烨微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又板着老脸道:“他如今都是九五之尊了,人前人后都应该威严肃穆些才是!这幅样子,太过懒散随意了!不好!”

昭嫆:“…”你丫的挑剔起来没完没了啊!

第718章、污女?腐女!

朗润园。

因有些日子没送来新画作,昭嫆有些心急,便亲自去了一趟云锦墅。

“我正给敦嫔的小公主作画呢!”霍惜贝笑眯眯道。

是了,敦嫔刚刚临盆了,如之前霍惜贝所说一般,敦嫔生了六公主,如今正在做月子呢。

“太妃,您是没瞧见。敦嫔的女儿太漂亮了,别看还没出月子,那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像个瓷娃娃似的。”说着,霍惜贝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昭嫆笑着道:“怎么羡慕敦嫔有了孩子?你也可以生一个呀!”这话她原只是打趣,可说出口,才觉得不妥,霍惜贝和阿禩之间明明没感情的,滚床单也就罢了,生孩子…可就有点那什么了。

霍惜贝“哦”了一声,她淡淡道:“我的确想生个孩子,不过最好还是个阿哥吧。小公主虽然可人,但我不想生。”

昭嫆呆滞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霍惜贝居然想给阿禩生孩子?而且还重男轻女,只想要阿哥,不想要公主?!

霍惜贝托腮笑看着昭嫆那张惊讶的脸:“不是我不喜欢小公主,而是清朝的公主大半都要远嫁和亲。所以…还是算了吧。”说着,她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昭嫆急忙道:“可是你明明不喜欢皇帝,怎么会愿意给她生孩子呢?难道你是觉得,这也是身为嫔妃的义务之意?”没必要尽义务,尽到这个地步吧?

霍惜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昭嫆:“我还没有无私奉献到那个程度!我只是觉得…”他声音忽然低弱了下去:“既然穿越到了后宫,成了嫔妃,我总要面对现实,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这张脸搁在后世,绝对是个不愁没人追求的美人,可是在后宫里,只是寻常姿色罢了!如今皇上宠我几分,一是看在我救了皇后的份儿上,二是觉得有趣。光凭这两点,我可没那份自信,能够得宠一辈子。”

霍惜贝唏嘘叹了口气:“在古代,女人的依靠,不就是丈夫和儿子吗?既然我如今这个名义上丈夫不可能宠我一辈子,那我只能尽快生个儿子出来,终生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这思路…很理智。

理智得简直不像个现代人!

昭嫆笑着道:“你如今还算得宠,身子也年轻健康,想怀孩子还是不难的。”

霍惜贝耸了耸肩膀:“这种概率谁能说得准呢?廉清帝又不是康熙帝那种射门狂人!”

“咳咳!!”昭嫆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射门狂人?玄烨?!

霍惜贝嘿嘿笑道:“可不就是么!康熙帝没有夭折的儿子便足足有十九个!!若是算上早年那些夭亡的孩子,只怕少说也有三十个!!可不就是射门狂人么!”

昭嫆巨汗,“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在霍惜贝这个污女面前,昭嫆实在汗颜得很。

随意絮叨了些没营养的话,霍惜贝便露出了疲惫之色,她大大地打了个一个懒仗,“哎呀都秋天了,春困秋乏,真是乏得很啊!”

昭嫆拍了拍她肩膀:“敦嫔的六公主离满月还有些日子,那画你也别太赶着了。”——霍惜贝给六公主作画,无非是打算等那孩子满月时候,送了作为贺礼。

霍惜贝打着哈欠道:“大概是我最近真的有点累了吧…”

“那你赶紧回暖阁补个回笼觉吧,不用出来送我了。”

廉清六年八月,敦嫔的六公主已经两个月大了,霍惜贝的第四幅美人九的油画才姗姗来迟。

而这一幅画,当真是挑战了昭嫆的污力底线了!!

画上,仍旧是九贝勒胤禟那张绝世容颜,然而这张绝世容颜此刻却是一片潮红,那双凤眸含情迷离,嫣红的嘴唇微启,满是欲说还休。

这也就罢了!!更污的是,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托起了九贝勒那张绝世容颜!!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禩!!

阿禩托着九贝勒的下巴,笑意绵绵看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亲吻上那嫣红嘴唇似的!!

卧槽!!

霍惜贝,你不是污女!你是个腐女啊!!

之前画九贝勒睡在御案上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脑补画出了这种东西!兄弟基情,这是年上还是年下来着?咳咳!

可想而知,这幅画若是被旁人瞧见,或者是流露出半点风声,那可要大条了!

昭嫆一咬牙一跺脚,飞快将这幅画给遮住,然后给藏在了罗汉榻底下。——反正也没人敢搜查她床底下。

然后,昭嫆二话不说,便跑去朗润园找霍惜贝算账了!!

你这个死腐女!怪不得,怪不得她不介意阿禩不喜欢她!合着是个弯的!!

昭嫆气呼呼闯进云锦墅,却发现霍惜贝根本就不在!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淑太妃娘娘”,云锦墅的小宫女战战兢兢道:“常在去澄心殿探望敦嫔和六公主了。”

是了,钮祜禄氏是敦嫔宫里人,即使来了朗润园,被赐居在云锦墅,平日里还是常常回去敦嫔处。何况她极喜爱敦嫔所出的六公主。

小宫女小心翼翼道:“澄心殿就在西面不远处,要不…奴才为太妃引路?”

“额…”不用了,之前敦嫔才抱着孩子去过房芳椒殿给昭嫆这个太上皇后磕头过,虽说敦嫔自始至终都没太过头,昭嫆还真不敢保证,敦嫔会忍不出她来。

若是被拆穿露馅,那可就不妙了。

“罢了!”昭嫆摆了摆手,她还是去一趟乾元殿,跟阿禩好好谈谈这事儿吧。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太监胡庆喜气喘吁吁跑来,“娘娘,太上皇让您即刻前往芳椒殿!”这胡庆喜也是个谨慎人了,当着云锦墅宫女的面,没说“回芳椒殿”而是“前往芳椒殿”。

昭嫆一愣:“太上皇找我?”

胡庆喜忙道:“太上皇雷霆震怒,此刻已经叫魏珠去唤了皇上。”

昭嫆皱眉,而且还把阿禩给唤过去?这又是为什么?

“太上皇这到底是怎么了?”更年期又发作了?

胡庆喜躬身道:“奴才不知,奴才只听魏珠嘴碎了一句说,太上皇看了一幅画之后,就大发雷霆了。”

看了一幅画?

昭嫆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难道说…是那副油画被玄烨给发现了?!

第719章、阿禩的不白之冤

太上皇玄烨这会儿子着实气得够呛,他一早来到芳椒殿,底下人却说太上皇后去了朗润园溜达。

嗯,嫆儿最近好像很喜欢去朗润园那边。对此,玄烨只当是昭嫆稀罕朗润园的新鲜风景,也没当一回事。

嫆儿既然不在,他等会儿便是。

太上皇便径自进了内室,坐在了临窗的罗汉榻上,没想到却被个什么东西撞到了脚后跟。

低头仔细一瞧,才发现床底下竟藏了什么东西。

当太上皇把床底下的东西给摸出来的时候,一张老脸都漆黑了!他简直恨不得撕了这幅污秽玩意儿!!

而昭嫆紧赶慢赶回到芳椒殿殿外的时候,正好瞧见阿禩从龙舆上下来,阿禩还一头雾水呢:“皇额娘,汗阿玛这是怎么了?突然便叫儿子立刻过来…”

这事儿,昭嫆也是在不好解释,便道:“进去就知道了。”

进去便瞅见太上皇玄烨那张黑得滴水的老脸,昭嫆瞅了瞅那放在炕桌上的油画,那副禁断级别的油画…果然是因为这幅画啊!!

太上皇玄烨怒气冲天重重拍着炕几,“阿禩!!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阿禩一脸惶惑地走近了,一瞧,瞬间脸都绿了!!画上九弟一副妖媚女态,而他居然还捧着九弟的下巴,一副要亲嘴的架势!!

一瞬间阿禩胃里翻江倒海,只恨不得吐出来!!

“这是谁画的!!”阿禩气炸了,他怒吼着问。

太上皇别看年纪一大把,但嗓门更大声:“你还好意思问是谁画的!!朕还没问问你跟老九是怎么回事呢?!你们俩——”

太上皇玄烨咬牙切齿,生生压低了声调,生恐被殿外的人听见:“你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禩冤屈地都快吐血了:“汗阿玛!儿子跟九弟是清白的!!”

太上皇玄烨冷哼:“朕不愿皇家丑闻外漏,有心替你遮掩,你倒是好,居然还不承认!!”

阿禩那叫一个冤啊!他苦着脸道:“儿子和九弟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汗阿玛,您还信不过儿子的人品吗?!儿子是那种人吗?!”

玄烨冷撇了阿禩一眼,分明是一脸怀疑。

阿禩咬牙压低了声音道:“汗阿玛,就算退一万步说,就算儿子真的有狎玩**之心,何必对九弟下手?!”

太上皇眉头一皱,神色有些犹疑不定,阿禩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女人,的确不曾有喜**之好…玄烨压声问:“阿禩,你实话跟朕说,是不是老九勾引你的?”

九弟勾引他?!阿禩都快吐血了,“真的没有!九弟岂会是这种人?!”

太上皇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指着那画作上满含春情的九贝勒胤禟:“你瞅瞅他这张脸,分明是勾人的媚态!!”

阿禩跳脚了:“这画绝对是污蔑!!是有人蓄意污蔑儿子和九弟!!”

太上皇黑着脸道:“朕倒是不信了,竟还有人还污蔑皇帝和御弟不成?!”

阿禩急忙道:“这可难说了,汗阿玛,您告诉儿子,这画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太上皇玄烨冷冷扫了旁边闷不吭声装哑巴的昭嫆一眼,“朕是从你皇额娘的床底下发现的!!”

昭嫆讪讪笑了,你丫的闲着没事翻老娘的床底做什么?!真真是闲的蛋疼!

阿禩瞪大了眼珠子,他惊愕地看着自己的皇额娘:“皇额娘?您…您是从哪儿弄来这幅画的?!”

“这个…咳咳!”昭嫆一脸尴尬之色,她若是招供出霍惜贝,霍惜贝只怕要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