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还挺放松,摸着脖子瞧了眼外头那帮恨不得立刻冲进来‘打’自己的陪练傅玉闻言也问道。

“还有,是什么整个顺天府之中即将到来‘大事件’?”

“三天。”

“接下来,你有整整三天能够呆在这里重复你的基础训练,直到你完全适应了曾经你在海东青时的节奏,并且成功地走出这里的时候。”

海望大人盯着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至于那件大事,想来三天后,由朝廷散播,全京城的官员,百姓,每一个人也快得知了。”

“神文圣武,席卷八荒。”

“自新帝登基,北京城第一次最为重要的民/族/外/交,从西藏远道而来的藏传佛教格/鲁/派大//活/佛——五世活佛罗桑益西贝桑布即将来到皇城,亲自面见当朝帝王。”

“换句话说,这是一场即将两方会面,载入史册,并且整整维持二十三天的重大外/交访问事件,听明白了吗,傅玉?”

……

这一句话落下,外头守卫着皇城秩序的鹰却是伴着底下的喧嚣而嘶鸣一声,又扑腾一声朝着天空飞了起来。

四五个时辰过后。

头顶的天色已由傍晚时分的晕黄发红转至一种暮色里的深黑。

用鸟的视角俯瞰下的万里皇城角下,到了夜里才灯红柳绿,热闹起来的有些地方却是在楼台上亮着灯笼,那红通通的灯笼画着支香/艳无比的梅花,桌上是鼻烟壶,旱烟袋,还有一只桃子纹饰的珐琅餐碟,一个木头实心手提盒。

本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朝为官的官员们不得往八大胡同和戏楼狎/妓,否则律法多为罢官,但多的是背地里换身衣服就悄悄到这儿来快活的。

这无独有偶,只因这地方于这帮子男子而言才是最适合聊公事的地方。

小曲儿听着,腰肢/柔/软的窑/姐搂着品尝美酒。

这顺天一日/日的风云变幻才能在这场上聊得热火朝天,因此眼前这两边隔断阻拦着的不同位置,却平行于同一个窑/姐窝里的两间厢房内,正是上演着这一出入了夜的公事详谈。

“王老,您莫不要将图里琛口中的瞎话放在心上,那厮瞧您在廷玉老板面前干的不错眼红有些时日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管您叫王掞老板了哈哈……”

“哈哈,这事我自是清楚的,你看我今日搭理那图里琛不搭理?接下来京中可有大事要咱们忙活,谁还在乎他嘴里那什么早死了多少年的人呢……”

这话说着,依稀可见一边是一群看模样一点都看不出为官模样的一群人,带头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胖子。

这穿戴颇有京中文人风度的胖子就是白日里那位王掞大人,当时和图里琛争锋相对互不买账之时,他尚且像个体面人,眼下这半夜三更却是‘真人露了相’。

他口中那件大事,依稀并未说明白,但方才众人凑在一块也是聊了有一会儿。

“是是是,王老您说的自然是,只是…小的倒也有个疑问,图里琛嘴里那个,段玉衡其人是真的已经不在了吗?还有为何众人都这么怕他呢?”

在他身边,另围着些心腹手下一般的人,却见那一听到那名字顿时脸色一冷的王掞胖子眯起一双醉后有些起飘的眼睛就放下手中酒盏冷笑道,

“死不死,谁能清楚,那么个阴毒凶狠的人,我看他就是不死怕是早就遭了自己当年的报应。”

“那一年,我还在南军机之时,就事事都要被段玉衡这个虎狼之辈算计,他仗着他那点不入流的歪门邪道,在蒋/老/板面前称王,如今,还让图里琛给我往廷玉老板面前上眼药……”

“呵呵,我不妨告诉你们,当年他带罪才一入狱,我就已经买通了人往他牢里送去过好东西,他仇家多还受了重伤,我就往那牢房的水里下鼠药,他若是喝了那水,当日就算大赦,身子骨也捞不着什么好,而且,当初和我一样往牢里想活活整死他的人可不少,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正是如此,我才确定,若是侥幸活下来,段玉衡绝不会如图里琛所说,再有机会回到这顺天府来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老当真是神机妙算啊……”

这后头的对话声到此却是转入无声,又被众人手中的酒杯碰撞声给掩盖了过去,也是这半夜,王掞胖子在这窑/子里喝着花酒,和自己手下讲着自己老对头的坏话时。

却不知隔墙有耳,有两个人此刻就在隔壁一动不动地坐着听着他说坏话。

这其中一个主人公,透过这一扇完全可以窥探隔壁,却不被发现的莫不是被‘讲坏话’本人。

——而另一个,就是大半夜见对方一回京城就被找来一块偷听的达哈苏了。

达哈苏:“你还能不能好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你想偷听别人说你坏话能不能别叫我来。”

段鸮:“找你来,本来就是为了聊正事,听顺便听咱们过去的同僚对我的个人评价是次要的。”

达哈苏:“那你现在对你自己人缘还是那么差,有什么感想?”

段鸮:“我觉得挺好的,我还是这么卓尔不群,出类拔萃,容易招人妒忌,每个比我混的差的人都在背后说我坏话,这里果然还是我最熟悉的那个顺天府。”

达哈苏:“……”

这话可有点太欠了。

达哈苏有点无语地看着这撑着头眯着眼睛的混蛋一回来就开始和疯子妖孽似的折腾人也是有苦难言。

只能默默替隔壁那位王掞王老捏一把汗。

眼下,狡猾阴险如段某人的神态,正保持着一个喝茶聊事的倚在椅子上,面容随意地听着,达哈苏半辈子和他认识了,自也明白二人多年后再碰上,却也是不是巧合。

“……蒋老板当年教育我们,若要在这江山之中成就,定要脸皮够厚心眼够黑,你这混蛋算是学到了十二分。”

“如今在这廷玉老板门下,我看你也定是有主意了才会突然回来,说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还有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达哈苏问道。

“第一步,自然是安家,然后就是算账了。”

抬起黑漆漆的眼眸,望着二人坐着的厢房内的一盏灯火的段鸮闻言却也回答道。

“你想往哪儿安?又想怎么算?”

也是听到这话,悠然自得地挑着手上的灯芯子的段鸮却直接跳过了自己想往哪儿安家这个问题,又带着些冰凉面无表情回答道,

“王掞,和图里琛,接下来,我要二选一。”

“但我此刻不能立即出现在南军机,因为那样我就丧失了一开始出现隐藏于暗中可以随时暗算他们的机会,王掞多年来占着一方席位,但这一次,我却是不能饶他,最好是能将他打到比我还要深的底下,永无翻身之地。”

“这不止是因为我要为自己当时的案子平反,也是因为我要让廷玉老板,和此刻所有皇城中的人需要在最需要的时刻,明白段玉衡才能改变这一切。”

“只有于危难之处被再次启用,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回来,掌握着实权地回来,否则,一切筹谋毫无意义,这也并非我想寻得的最好时机。”

“不过好在,我那日离开顺天时,尚且留了一丝谋划给我自己,这里的妓/女谢三红正是能帮助我们的其中一把好刀,而除此之外,我需要你,替我在人前为接下来京城中的一件大事为做着准备。”

这话,达哈苏隐约听着有点心里发毛。

因为段鸮不说还好,他却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对方还会在顺天府留有后手。

当年一别,达哈苏当时就已料到以对方的为人迟早有一天真正地摆脱那一年的困局回来。

只是如今五年之期已满,段鸮就这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回来了,想必是已经做好了重新复职这打算,可眼前这顺天府,已并非五年前的顺天,自新帝登基,时局也是变了太多。

如今执掌南军机的,除了最顶上的那位廷玉老板,莫不过三位人物。

这三位人物,一为王掞,二为图里琛,三名于东来。

于东来,是出了名的中立派。可王掞和图里琛却是早已水火不容,最关键的是,赶上方才所说的段鸮这一次回来的节骨眼,南军机,或者说整个北京城真的快有一件‘大事件’即将发生——

“达哈苏。”

“王掞,图里琛,都不会是威胁,这时局终会因为这一遭而改写,而五世活/佛来京,就是我自此彻底翻身,重现南军机当年辉煌的最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知识点:在清朝的时候,当时的国教是藏传佛教。

话说说好了小情侣先忙工作就先忙一章工作哈。

在我们段喝着花酒优哉游哉整自己的竞争对手的时候,他可怜的男朋友正在被在小房子里挨人打,真的是对比相当之惨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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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参加了一个晋江的科技主题征文活动,所以想默默地求一发营养液QAQ当然小破文本身最后获奖的可能性是不大的,但还是希望万一能多点曝光机会啥的,攒攒人品也是好的嘛……总之,大家要是哪天多一瓶,就看看咱们大清,看看咱们小察小段哈,阿羊在这里谢谢大家了!爱你们!

☆、第三十三章(上)(修)

“达哈苏。”

“王掞, 图里琛, 都不会是威胁,这时局终会因为这一遭而改写, 而五世活佛来京,就是我自此彻底翻身, 重现南军机当年辉煌的最好时机。”

段鸮这般毫无预兆地就开了口。

——“哦?你这是何出此言?”

乍一听到段鸮亲口说出这话,与他坐在灯下商量这事的达哈苏也是老谋深算地往前一转, 眼珠子又下意识地一转。

他俩是老相识了, 又是多年以来的利益共同者。

按往常规矩,他们南军机的人, 从不讲同僚交情,具体凑在一块办事的时候只论有用的和没用的, 在达哈苏眼里, 他俩就是当下属于对彼此有用的那方。

可毕竟, 段鸮方才嘴里说的是危难中得见分晓, 这就有点大胆了。

对这次的主角还没到, 怎么他就料定此番会有什么事端了呢。

结果, 那时常喜怒不形于色的混蛋对此倒也不避讳,只肆无忌惮地在此暴露着自己的这张真面目, 以一种微妙而看透一切的神情就抬起自己的手掌挡住二人眼前的烛台灯光道,

“自圣祖皇帝开始,各民族间在皇城中为保持商务军备之事有外交,蒙回藏还有更远之外的沙俄人算在内,集体入京却是头一遭, 但此类外交却是多见于盛世,在这元年就有的怕是不多。”

“帝王之位尚且未稳,外族外交已找上门来,且不论那方是何意,在这样的时局下,必然会有咱们内城中有心之人挑起事端,更有可能,‘事端’已经发生了。”

“你是说……当年那群‘蜘蛛’还有可能会伺机出洞?”

“我正是此意。”

五年后,再度回归顺天府的段鸮这话说的隐晦,但二人心中都明白了。

过去的那一场,由蜘蛛组织勾起的‘顺天之变’,当日一次性在爆/炸中毁掉的不止是世宗朝最后的繁华,还致使所有人都陷入了这一场五年后的漫长困境中。

五年多来,每一个有血性,有志向的顺天府人,都试图洗刷那一场城变之耻,解开那一晚的悬案之谜。

巨大的,黑色的,看似逃离了此处的花背蜘蛛。

随时可能再一次爬上细密的蜘蛛网借机出动。

这危险,自黑暗中隐藏,本身就不得不防——所以,紧接着,望着那盏忽明忽暗的灯火的段鸮也往下眯了眯眼睛继续道。

“一旦我们此刻预判的‘事端’在接下来的三天初露端倪,必有三方势力会出面协管此事,其一为銮仪卫,这是顺天府常规的官方地面安保人员,届时第一时间必然会出面。”

“其二就是南军机名下的王掞和图里琛等人,因藏王和五世活佛乃属于我朝属国,一旦涉及访问的外交事宜,现场保全和谈判场合,就需要南军机出手,而其三——”

这话落下,段鸮也停了下,达哈苏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就也心思一活络,跟上段鸮这句话就皱着眉来了句道,

“你是说北边‘那一头’?这次也会一起出现?”

“来或不来,姑且可以等一等看看,但三方不出意外必然会碰面,因三方本身都是共同守卫顺天的,到时候,必然会有一番正面的较量。”

这一次,段鸮没将话说满。

可是在他这一次决心重新踏入顺天府之时,段鸮却已是对这一遭回到顺天后的筹谋有了自己的个人打算。

在此之前,为了这一天的真正到来,他已将自己真正的面孔和血性隐忍太久。

从前一次次退居幕后,只等待着绳锯木断,水滴石穿的这一刻,所以这一次,不管挡在段鸮跟前的是哪一路,他都得将自己手头的事给做到极致,获得他最想要的结果。

“我们不妨看看这三日,是否还会有别的消息传来,毕竟活佛一众车队若是三日后抵京,此时也大约是到了永平府和河间府的官道上,不过两个时辰还会有人入城,而不出三日,南军机自会有任务派发——”

“那时候,才是你我真正出面的时刻。”

保持着一种博弈状态的段鸮这一句堪比一锤定音的话。

倒是一口直接预判了接下来活佛来京时,朝廷皇城内外所必然的引起的一场风波,和自此展开的三方势力的较量。

达哈苏到此也听得明白了,自此也彻底信了他,也终于是放下自此以来的顾虑,乐意冒这个风险帮他这次这个忙。

“行,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段玉衡,我信你这一回,你我之来日富贵,我可就看接下来的这场较量了。”

是夜,一切归于沉寂,城楼脚下一路延伸至远处内围宫殿的皇城主道上此刻尚且灯火通明,宵禁之前,皇城内外的烈火铸就了这不夜城。

内城之中,是一个平民百姓注定无法触及的遥远宫闱世界。

但内城外,当晚,遥远而辽阔的约还有三个昼夜才可到达公里的山河之外。

延续着这江山岁月之中的城际,河流,边防的灯火,远远地自永平府和河间府道上真的有擂鼓和车马之声若隐若现传来。

夜行的大路上,轰隆隆的动静传的四面八方都是,远处无比清楚地可见每辆装饰着牦牛角的车马上都分布着财神牵象图,八吉祥徽,雍仲,防火轮图的绸缎红布,这漫长地如同一条金龙般的车队在陆续地往前方赶,沿途莫不引起巨大反响和轰动。

一架架装饰精美恢弘的车鸾边上,跟着面颊上涂着赭色面膏的男性长发藏兵。

女性多为肤色黝黑,身材健壮的舞者,沿途以鲜红色衣裙和玛瑙头珠为饰,伴随着缠在臂弯之间装扮作天女状的赤红色彩带,口中哼唱不断着藏王管理地区的传统歌谣。

入目所及,列队中前行的成年男子均用头发编成假辫。

上戴尖形帽,右耳戴松耳石,左耳垂长耳坠,右侧从头发上垂下一根松耳石宝串,并托于手中,后有深红色僧衣,头戴黄色喇嘛帽,胸配两拳大小的金佛盒,并挂巨大的珊瑚项链,还有鸡蛋大小的琥珀珠串垂至腹部的藏传僧侣。

最当中那个金碧辉煌的象王车鸾中,依稀可见猩红色窗布下,又来自异族,身形彪悍的活佛和藏王的半边身影显露出半边貂袍下的模糊侧影。

【‘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

【‘人们借此祥兆共舞良辰。’】

【‘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

【‘长空万星齐聚欲与月争辉。’】

【‘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

【‘愿此祥兆存与天地久伴。’】

这犹如佛与僧共同吟唱之下的古老藏歌,在地面上那一长排宏伟的人马的烘托下越发响亮。

回荡在半空的歌声和骡马声中,一轮被地面灯火照耀的金红色边缘的月亮就这么随远行前往皇城的车队一路映照在当空。

‘踏踏——'

而回到真正的目的地这边的顺天府,伴着白日里暗流涌动的风云搅乱了皇城外的天空,当那匹傍晚时分入城的棕色马匹再跑入至城墙牌楼下时,一众等候在此的黄色军服銮仪卫也已骑在马上等候在此了。

列队中,可见一黄色棉甲的年轻人单独一人坐在马上,一双深刻赤忱的眉目,神色略显严肃地望着今日的顺天府夜空。

銮仪卫因并非官府和地方绿营兵,是有专门的服制的,所以地位相当特殊。

如眼前这一帮子年轻的銮仪卫便是身着明黄色棉甲,盔甲帽子上坠着红缨,一看就相当英姿飒爽,新帝的年号,有寓意天道昌隆之意,这一批銮仪卫就是如此为江山服务的常备军。

可是这一晚,又一次被提前‘清理’过后灯市口之中,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引得这帮子銮仪卫在跑马声中一刻不停地就奔跑着去也匆忙中不得停下。

这此前已发生过一次‘怪事’,正来自于此前他们一直盯着的半当空中。

可不知为何,今夜自子时之后,灯市口的天空却无一动静,致使天黑后秘密地守在这儿再度等着那桩‘怪事’的銮仪卫们心里也有些没底起来。

可恰恰在这时,自顺天府城墙高于大约二百尺的地方,从人的双目中,自那往常灯火通明,唯有今日被清理干净的灯市口大道上,映照着同福夹道半边民宅的上方却有个‘光点’划破天际而过。

那‘光点’乍一看在黑漆漆的夜幕中非常地明亮。

竟神秘异常。

边缘轮廓形似一尊发光的佛像,还是那种藏庙壁画中多见的黄色喇嘛帽,深红色僧衣的一尊半空中飞行的‘佛像’。

偏偏那‘佛像’所带起的‘光点’又并非是月亮和星光。

因它的飞行规律是完全平行地朝前活动的,甚至还留下了类似移动的半空轨迹,可这世上除了飞鸟,灯笼和月亮,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能跑到夜空中去,这不是一出天大的怪事么。

“是……是初一夜里的那个‘佛像’升空事件又出现了!傅恒侍卫!”

一个跟在后头,半张面孔笼罩在偷窥的銮仪卫有些紧张地呼喊了一声。

“噤声!莫要惊扰城中百姓,赶紧准备好弓箭!”

那皱着眉看向头顶夜空的黑色辫子青年口中说着,头顶红缨随夜风飞起,赶紧追上去的同时也呵斥着自己□□的马匹向前行去。

偏偏这‘光点’在此过程中依旧保持着一种升空的方式,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不可思议的移动方式逐渐升至半空,底下守卫在此的銮仪卫一众见此脸色不约而同大变,赶忙将马上准备好的弓箭拿起。

这一阶段,这半空中‘光点’飞行距离已达到了一只鸽子的平均飞行速度。

与此同时,‘光点’却越飞越快。

越飞越高。

甚至有跨过半个顺天府底下的建筑持续向正当中的内城飞去的危险征兆。

而未等底下的弓箭射出,‘光点’中疑似人形佛像的物体便化作一团大火一下子跌落在灯市口东侧的一处民宅空地前,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再待面色难看的銮仪卫众人趁着夜色纷纷赶去,却只听前头一个查看情形的兵丁面色惨白地回头,又一下子下马回答道,

“报…报,灯市口半夜升空的‘佛像’光点再,再一次消失了,地上没有,天上没有,我们去哪儿也找不到了。”

“那神秘的‘光点’,再一次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在顺天府上空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