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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长的时间?”

没头没脑的问题,但静深就是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十年。”从二十八到十八,原来年岁也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

“我可以知道,我的姐夫是谁吗?”

静深犹豫了下,还是告诉她:“幸村精市。”

“联姻?”见静深点头,浅析忽然想起一件事,“上几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少年…”

“就是他。”

“原来如此。”浅析若有所思,“我想和他谈谈,好吗?”

“…好。”静深起身向门口走去,最后一眼回头看浅析的时候,看到了浅析苍白的笑容和被笑容点亮的双眼。她说:“静深姐姐。”如同以往唤她的每一次,带着小小的撒娇和依赖。

静深茫然地走了出去,幸村一看到她就走了上来:“百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幸村,浅析想见你。”

幸村虽然有疑惑,但看了她一眼,还是道:“那我进去了,你在外面等着我,不要乱走。”

“好。”

静深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幸村就出来了。幸村走到静深面前,把一个银白色手机递给她,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就连声音也是平静:“百里,她走了。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还有,她让我转告你,很遗憾无法看到你未来的婚礼。”

你好,留言

静深默默地将手机收了下来,朝幸村挤出一个笑容:“我很好,幸村,真的。”她稳了稳心情,“我先打电话给浅析的父母。”说着,也不等幸村有什么反应,就急急走了。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幸村细心地发现她的双眼更红了。

“好了…”她停顿了下,让沙哑的声音有所缓解才继续道,“我们走吧。”

“不等他们吗?”

“不用了。”静深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我想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狼狈被外人发现。”

“那走吧。”

静深默然无语地跟随着幸村出了医院,上了车,回到酒店。在房间门口,静深正要开门进去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幸村淡淡的声音:“她一定是更希望你开心的。”

静深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幸村开门进去的背影。良久,她才低声呢喃道:“我知道。”

一回到自己房间,静深就窝进床里,无意识地翻转着手机。一个重心没稳,手机掉到了被子上,静深伸手欲拿,忽听手机里传来了录音。

“这大概真的是最后的留言了。真的很抱歉,没能坚持到最后。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我说的第一次不是指…哎呀,反正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声音忽然寂静了很久,等再次传来时,显得虚弱很多:“我看到你抱着凤长太郎,给他讲故事…忘了说了,静深堂姐,你的声音很好听呢。当时我就好希望也能被你抱在怀里,这么细心的呵护着。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熟稔,现在想来真是好不可思议,居然只用了一个故事的时间。”

静深闭上眼睛,随着浅析缓慢的语速陷入了回忆。

那天凤长太郎一直缠着要听她讲故事,她拗不过,只好将他抱在腿上,倚着大树坐下,随手拈来一个故事。

讲着讲着,她直觉的抬头看向走廊,就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少女正呆呆地望着这边。她下意识地露出笑容,发出邀请:“你也要听故事吗?”

三个人就这么因为一段故事而结缘,当故事进入尾声时,三个人也成了要好的朋友。

“没有想象中大小姐的脾气,这样对你而言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我曾经还想,就算你未来的丈夫出轨了,说不定你也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从容地在家中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贤妻良母…”

静深摇头。她只是脾气好了点,又不是没有脾气。

“还记得又一次我被父亲惩罚不准吃饭,还是你和凤长太郎偷偷把饭菜送上阁楼…”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了,再次传来时带了些喘气和轻笑,“不是我说,那时候你的手艺真差。大概也是那次开始,你慢慢地练就了一身好厨艺,恩,不用太感谢我。”

静深下意识地笑出声:“谁要感谢你啊…”

每次她和凤长太郎都冒险送饭菜上去,偏偏某人还挑三拣四:“昨天饭那么软,今天饭友这么硬。这个好咸啊,姐姐你当盐不用钱吗?啊,这个汤怎么这么油…”

“还有一次,你教我弹钢琴…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就是没有艺术天赋,唉,连凤长太郎都能轻而易举地学会的曲目,只有我,学了那么久还是个半调子,你居然还有耐心地继续教我…呵,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耐心恐怖得吓人?对了,如果你以后看上哪个男人,就拿出这份耐心,保管拿下他。”

静深叹气。她才不是有耐心,而是每每当她想放弃时,触到凤浅析怯怯的可怜兮兮的眼睛时就说不出口。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浅析的声音轻了下去,仿佛酝酿着无尽的深情和眷恋,“凤静深,你是我独一无二的骄傲。”

一下子,眼泪又漫到了眼眶。静深含笑着点头,恩,我知道,凤浅析,你也是我独一无二的骄傲。

第二天早晨,静深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起身,头却昏昏沉沉的,身体也很虚弱,静深猜想自己多半是感冒了。

换好衣服,静深咬牙坚持着去开了门:“幸村?”她微微喘气着靠在墙边,“你找我什么事?”

“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幸村敏锐地发现她脸上不同寻常地红晕,在静深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探上她的额头,微微皱眉,“你发烧了?”

“发烧?不是感冒吗?”

幸村摇头,不打算再跟她废话下去,直接拖着她进去,把她塞进被窝后,才起身打了个电话。

头一沾上枕头,一分钟还不到,静深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脑子已经清醒了很多。

“醒来了?”有人将她扶了起来,那枕头垫垫住她后背,再递上一杯水,“来,先喝口水。”

静深下意识地喝了口水,再抬起头的时候认出了来人:“幸村?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少年笑得好不温柔,“你发烧了39°,刚给你打完吊针你就醒来了。”

听他这么说,静深才发觉左手有些疼痛:“哦,谢谢。”

“把这药也吞下去。”

静深乖乖地吃了,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他:“对了,你早上找我有什么事?”

“本来想通知你已经和艾森比夫妇签好合同,今天下午就可以走了,既然你身体不适,还是再拖一天吧。”

不知为什么,静深觉得幸村在说到“身体不适”的时候,格外的阴冷。呃,是错觉吧?

“不用了,我觉得好多了。”

幸村笑得愈发灿烂:“好多了?”

她很识时务地改口:“咳,我突然觉得还很难受,还是明天再走吧。”说着,她很胆小地缩进被窝了,用被子蒙住头。

太太太恐怖了,笑里藏刀啊。

虽然躲进被窝里了,但静深还是听到了少年几不可闻的叹气声,然后就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静深闭上眼睛,抚上狂跳的心脏。刚才幸村的那一声叹气,竟让她微微窒息。

你好,阴谋

第二天醒来,静深已经好了,在给幸村叫来的医生检查一番后,才终于获释地打包包去了机场。

重新站到日本的土地上,静深忍不住吐出一口。终于回来了呀。

幸村站在她身旁,看了她一眼:“先送你回家吧。”

呃,我们同路,送我回家不就是送你自己回家吗?静深想了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幸村应该第一时间去公司汇报情况,不过享受这福利她是不会拒绝的:“谢谢。”

到了家门口,向幸村道谢后,静深正准备进屋,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静深打开,是艾森比夫人发来的短信。

【静深,你和精市的照片已经寄到了,不过不好意思啊,我忘了选择送货上门,所以那些照片在邮局里,你自己去领可以吗?】

静深愣了下,这才想起来还有照片,进而她想起自己原本打算送给浅析的陶瓷娃娃和幸村送给自己的陶瓷娃娃全都落在了德国。

静深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就好像是,连回忆都丢失了一样痛苦。

她给艾森比夫人回了短信:【是的,我知道了,谢谢您。】然后招来一辆出租车去了邮局。

出示身份证,签名拿回邮包后,静深四顾了下周围,坐到了一张空桌旁,打算先拆开来看看。邮包拆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先去打那家酒店的电话,让他们的服务员在整理的时候把陶瓷安存好,再加上她肚子有些难受想上厕所,于是就把邮包放到桌上,起身去了厕所。

与此同时,田奈居殊和本山静树从大门进来,正好眼尖的看到她。本山静树好奇地对田奈居殊道:“咦,百里绿笙?她怎么在这?”

“谁知道呢?”田奈居殊翻翻白眼,对那点破事一点也没兴趣。目光不经意地瞟向静深放在桌上的邮包,蓦地顿住。

“静树,你不是说要去找邮裹吗?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哦。”本山静树也没多加怀疑,“那我先去找了。”

“恩。”目送本山静树走了后,田奈居殊又扫视了周围,才走到静深的邮包旁,从拆到一半的封口处小心翼翼抽出一张照片,不看还好,一看她的脸色就全沉了下来。

“百里绿笙,幸村精市?”

微微转了转眼珠,田奈居殊看了眼本山静树,见她还在询问,再看了眼静深离开的地方,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邮包放到了自己包里。

刚把包包的拉链合上,就看见本山静树回来了,田奈居殊立刻露出笑容粉饰:“怎么,没找到?”

“没有。”本山静树抱怨着,“亏我还那么期待。”

田奈居殊安慰她:“哎呀,说不定明天就有了,走吧。”

“那你明天要再陪我来一趟。”

“遵命,我的大小姐。”两人说说笑笑着走远。

静深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放邮裹的桌子坐了一对男女,桌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离他们越近,听到的对话也就越清晰。

只见少年板着脸训斥:“以后要搬东西让我来,不准自己逞强。”

女生满脸愧疚地低头做忏悔状:“是,我错了。”她又小小地掀眼,偷觑少年,可惜被抓了个正着,缩了缩脖子,怯怯地询问,“国光,你的手有没有伤着啊?”

此时,静深也站在了他们面前因为走近了,她也看清了坐在位子上的两个人。虽然十年是一个很长的跨度,但是她依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谁。

手冢国光,日奈森时吟。

没有十年后媒体所传的“相敬如冰”,十年前的他们倒是相处地愉快。可惜她一点也没兴趣知道他们之间的八卦,她更想找到自己的包裹:“打扰下,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桌上一个拆开的包裹?”

手冢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是预料之中的,她原本想自己找,但没想到外界一直谣传张扬跋扈的日奈森时吟会开口:“没有,我们来的时候桌上什么也没有。”声音温和,笑容灿烂,一点也没被打扰的埋怨。顿了顿,她又提议道,“不如你去前台问问看,会不会有人以为这是落下的,所以送去了柜台。”

这也有可能。静深朝她笑笑:“恩,谢谢。”

看着静深走远,日奈森时吟皱皱眉头:“诶,国光,你认识那个女生吗?我怎么看着很眼熟啊。”可是到底是在哪看过的呢?

手冢国光整理着桌上的东西,根本没理她。

日奈森时吟也习惯了的自顾自嘀咕:“算了算了,也不指望我这破记性了。”

可是没有。静深困惑地扫了眼四周。那会是谁呢?

她只好又厚下脸皮回来:“那个,很抱歉,又打扰你们了。你们真的没看到桌上有被拆的包裹吗?就是里面放着照片的那个。”

依然是日奈森时吟说话:“要不你等国光整理好了,再看看有没有吧?”

“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你坐吧。”

“谢谢。”静深顺势坐下,看着手冢国光很快整理好了东西,结果都是他们的。

日奈森时吟看着对面女生从一开始的希冀,到最后一下子沮丧下来的表情,不由安慰道:“也许是有人拿错了,你再等等说不定就有人来还了。”

静深费力地扯了扯嘴唇:“谢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只是为什么她心里会这么难过?鼻子忽然变得酸酸的。

她站起来弯腰:“抱歉打扰这么久,我先走了。”也不等他们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一直等到她走到门口,日奈森时吟才忽然扯出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她激动地抓着手冢国光的手臂:“是她啊…传说中地人物啊嗷嗷,我居然没认出来。”

手冢国光淡淡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日奈森时吟正色:“这是女性的八卦灵魂在燃烧。”她哀怨地看了眼出口,“亏大了亏大了嗷嗷,可是我怎么可能一下子想到是她啊。十天不见的人我都可能记不得,更何况是…”她忽然住嘴,神情透着哀伤。转向手冢,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打哈哈着蒙混过关,“国光,整理好了吗?我们一起去吃怀石菜和米肠吧。”

因为心心念念着包裹的事,结果静深根本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一大早又被手机铃声吵醒了。静深迷迷糊糊地接起:“喂,您好,我是百里绿笙。”

“绿笙,我是青扇,你…你今天最好呆在家里,什么地方也不要去,学校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为什么?”

“我马上把简讯传给你。”

很快,静深就接到了青扇的简讯:[记住,在我放学去你加之前,哪里也不准去,尤其是学校。]

她好奇地再往下来,看到一张图片,一大群记者挤在校门口。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静深继续往下拉,在看到下一张图片后,呼吸一紧。

少女在沙发上轻扬笑容,少年温柔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大概因为照片抓拍角度好的缘故,画面温馨地不可思议,就连斜射入的寸寸阳光,也被镶嵌地丝丝入扣。

她颤抖着手继续往下拉。

下一张图片就没那么好了,少女的脸上被人图的乱七八糟,旁边还写着【贱人】【滚出我们学校】【不要脸】之类的。甚至还有人用红油漆写上一个大大的:【死】

你好,愤怒

静深耐心地等到青扇下课来这里,还不等她询问,青扇就先噼里啪啦一顿砸下来:“现在女生怎么这么恐怖?毁坏照片也就算了,居然还到教室门口等,还好我早帮你请假了,不然你绝对尸骨无存。”还没喘上一口气,她急迫地接着追问,“这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去当幸村前辈的翻译了吗?难道是日久生情?”

静深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地啊。

静深整了整思绪,将事情的真相慢慢讲来:“…所以,就是这样子的。只是我不知道照片怎么会流传出去。”

“这还不简单。”青扇翻翻白眼,“肯定是我们学校的女生看到了你和幸村的合照,嫉妒了。啧啧,别小看现在女生的嫉妒心,要知道星星之火是可以成燎原之势的。话说回来,你和幸村地这张合照真的很有味道啊,你去问问有没有底片,让他再洗一份寄过来,我要把它装帧。”

静深打趣她:“不怕凤长太郎吃醋。”

青扇毫不在意:“男人嘛,怎么可以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哼哼,我就是要让他对比之后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多学学幸村前辈的温柔体贴。”

静深笑:“凤长太郎还不温柔体贴?”她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这件事幸村知不知道?”

青扇冷哼:“全校都闹腾了,他怎么会不知道,今天早上被老师叫过去,然后一直就都没看到他。”

“那他有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青扇夸张地一摊手,“网球队那一群人都在为他打抱不平,他除了保持微笑就是保持微笑。”青扇叹道,“这个男人温柔是温柔,可是城府太深。绿笙,那么你呢?看到这张照片你的反应是什么?”

静深徐徐抬眼看向青扇的眼睛,微微一笑:“你希望我的反应是什么?高兴?伤心?还是自卑?”

“我希望你什么反应也没有。”青扇收敛起表情,“你也很清楚不是吗?幸村精市这个人,优秀到可以让每一个女生都沉沦,可是他的温柔是有底限的,他不是你可以应对过来的人。他若温柔待你,便让你心里幸福得阵阵花开,可他一旦决绝起来,绿笙,你毫无招架之力。”

她放柔声音:“若是你开始看到完整的照片是开心兴奋的,之后看到毁坏的照片是愤怒到想扇那些女生一巴掌的,那么绿笙,你完了。”

静深正欲说什么,手机忽然振动了下,继而响起了收到短信的铃声。静深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

【我在你楼下的咖啡店。】署名:幸村精市。

静深合上手机,给了青扇一个拥抱:“谢谢。”身为凤静深时因为家族的原因,一直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所以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然后身为百里绿笙,她很幸运得遇到这样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朋友。

谢谢你,青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