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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天得到了什么?”焰君煌幽深的瞳仁锐利一点一点地悄然凝聚,问出的话铿铿有力,含有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他的话成功激起了飞儿的怒气,飞儿被他话中棱形边角所伤,她对阎东浩的感情当初就是那么强烈,让她不顾一切,在他捧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米家别墅外站了一整夜后,她的心防成功被沧陷,她向阎东浩投降了,可是,谁曾想到那只不过是阎东浩拿得苦肉计。

焰君煌的话让她自尊心受损,好似在讥诮她,奚落她米飞儿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人,也许,他没有那个意思,但是,这一刻,飞儿就只感觉到了这一点,他嘲讽她,讥讽她。

“是。”她冲着他嚷道:“我什么也没有得到,万击不复,只是,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想要与他比么?告诉你,在我心目中,你比不上阎东浩千万分之一,他是很渣,也没什么能耐,可是,他就是有那种让我一见倾心,欲罢不能,就算是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要飞蛾扑火,他就是有那样的能力,怎么样?你嫉妒还是羡慕?”

她已经被刺激到了,已经口不择言,语无伦次了,她之所以激动,就是觉得焰君煌在看自己的笑话。

‘啪’一记耳光甩到了飞儿的脸孔上,飞儿左脸颊有些红,脑袋嗡嗡作响,一对黑亮的瞳仁倏地瞠大,宛若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会对女人动粗。

焰君煌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动手打她,只是被她出口的话气疯了,是的,她说对了,说到了自己心坎里,他就是嫉妒阎东浩,嫉妒他能够拥有飞儿这么深的感情,当然更多的是痛心,明明那个男人只是利用她,明明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可是,她却还傻不啦叽地坦护着他。

望着飞儿脸上的绯红,焰君煌长臂一伸,急欲想箍紧着她的腰身,他不要女人这样望着自己,那眼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他不想与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明明隔的很近,触手可及,可是,他还是觉得她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飞儿抬手想还回去,男人成功扣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压制在身下,整个虎躯压了下来,微弱的光亮中,只见他整张俊颜埋入她的胸间,隔着衣衬…衣料里包裹的柔软处一下子就变得坚挺,因为,怀孕的关系,她身子变得比以前还要敏感。

“放开我。”飞儿仰起头哀嚎,这臭男人又开始对着她耍流氓,她讨厌这臭流氓,明明刚才还打了她,现在他却要这样子对她,明明她们在吵架,他还要这样强行的霸道索欢。

他凭什么要打她,这婚还没结呢?戒指都还没有接受,居然这样子对待她,那一巴掌虽然不重,可是,却让她心里愤恨的要死。

“对…不起。”焰君煌腮帮子咬得鼓鼓作响,深黑的眸子里也有阴戾在不停地闪动。

刚才,他真的是被气疯了,才情不自禁动手甩了她一个耳光,现在,他后悔的要死,为什么她总是不懂自己的心呢?他真的喜欢她,不是一时间心血来潮,而她总是在想着方法拒绝自己,他真的很想问一问她,那个阎东浩到底有什么好?论家世,人品,相貌,到底他那样不如那个阎东浩啊?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向一个女人道歉,可是,米飞儿却不领情,就在他俯身意欲要吻上她唇瓣的时候,张开红唇,一口就咬了下去。

焰君煌被咬,惊呼了一声:“你属狗啊!怎么咬人啊?”

话虽是斥责,却没有一丝气焰!

飞儿屈起一支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往他下腹部愤命一顶,不过片刻,首长大人脸色变得难看,用捂住了下身,表情有说不出来的痛苦!

飞儿顺势推了他一把,然后,从车座垫上翻起身,伸手打落他手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红宝石戒指光亮一闪,不知道甩落到车厢的那个位置去了。

火速抬指按下车窗,眼看着就要从车窗里跳出去,焰君煌不顾分身处传来的剧烈痛楚,从身后,将她整个身体抱住。

“放开我。”女人冲着他嘶吼,咆哮,她真的愤怒了,什么东西?不但奚落她有一段不光彩的历史,还甩她耳光,这辈子,连外公与母亲也从未打过她,她气疯了。

“不放。”首长大人这一刻成无赖了,他紧紧地揽着她的玉体,可是,又不敢太用力,深怕伤到了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放开,小苏子,停车。”飞儿气急了,对着焰君煌又踢又咬,还不忘让前面的小苏子停车。她才不要与这臭流氓同呆在一辆车上,这臭流氓与阎东浩一样令她恶心,令她倒尽了胃口。

“小苏子,不准停。”

驾驶座上的小苏子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不知道该听谁的?米妞说要下车,首长大人又让他继续开,不准停,在心里权衡了轻重,最后还是决定听首长大人的,毕竟,首长大人可是管着他的饭碗,是他的衣食父母,虽估,一向米妞在他心中比天还大,可是,这一刻,她们是在闹别扭啊!

也不知道在瞎折腾过什么劲儿,米妞也真是的,点头答应,把那枚红宝石戒指戴上手指,一切不完美了?

见小苏子不但不停车,甚至还提了速,飞儿象一只狂怒的小兽一样冲着他狂吼:“焰君煌,我要下车。”

“不准。”他狂霸邪气地笑着凑上前,薄唇里轻吐狂妄的两个字。

“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

多霸道的语气,多霸道的话语,米妞心里恨死了,不行,她不能让这臭男人这样欺负自己。

眼尾不经意间扫到了他因为挣扎而微微敞开的衣襟,米白色的衬衫,衣襟口有一抹艳红,经历了空气,颜色比先前要淡一些了,可是,在飞儿眼中,还是那么鲜艳夺目。

纤纤玉指捏握住那衬衫衣襟口,指节狠狠地按在了那个红唇印上,愤恨一扯,空气里传出布帛碎裂‘兹斯’声,一截衬衫碎布攫在她指尖,将手指抬高,把那片碎布亮在了男人的眼前,指着碎片上那个鲜红的唇印。

“焰君煌,你说,你会宠我一生一世,你说你会让我一生不受人欺负,你说你会给我整个世界,哪你看看这是什么?”

男人垂下眼眸,看清楚了从自己胸口上扯下那块白衬衫衣料,那朵玫瑰色唇印是那么醒目。

什么玩意儿,唇印?总是刚才陆之晴那女人为他缝纽扣时,趁着俯下身用牙咬断针线结时悄然弄上的,那女人够有心计的,回头,他让小苏子让她滚远一点,如果陆上将与他有什么工作上的交接,他坚决不理那女人,真是居心叵测,还嫌他追妻之路不够艰难么?

“如果你是为了这事与我闹别扭,真的犯不着,我已经解释过了。”

“小苏子说,你出差了,我也信了,要不是我要小苏子将车子开回阅兵村,你与她说不定怎么滚呢?”

飞儿一副捉奸在床的怨妇模样,是的,她要用这件事情来拒绝焰君煌。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这样子误会自己,焰君煌也有些火大了,同时,背脊也升起一种泠嗖嗖的感觉。

大有一种秋后算账的感觉,这女人够聪明,不愧是他焰君煌看上的女人,她心里想什么,他从来都猜不透。

“这辈子,这一生,我只与你滚过床单,我可以对苍天发誓。”首长大人面色很着急,他第一次对着一个女人举手发誓。当然,只除了那一次,除了有一次他被人用药控制,然后,错要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外,那是一次偶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可不能把这件事情讲出来。为了能抓住女人的心,说两句谎话也没关系的。

“如果我焰君煌对米飞儿有二心,定遭…”

话都还没有说完,飞儿一把拉住他手掌,捂住了他的手嘴唇,不想让他说出那些诅咒的话语出来。

焰君煌何等狡猾,执起她捂在自己的嘴唇上的玉指,凝望着她的眸子变得柔情似水,就在他以为误会解除的时候,飞儿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冲着他道:“我不信,陆之晴那么漂亮,我不信你们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再说,她不是你未婚妻么?”

“是谁告诉你,她是我未婚妻?”

语气明显蓄含着一丝的恼怒!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他背后乱嚼舌根,他定让人灭了他。简直是不想知了,连他的事也敢管。

飞儿不想让他知道焰啸虎夫妻来找过自己,不想让他们父子失和,所以,自然是不想告诉她焰啸虎夫妻让她离开他的事情。

“甜言蜜语是穿肠毒药,我早已经深深领教。”

然后,她轻吐出一句:“你手掌箍得我好紧,我肚子有一点疼。”

焰君煌听说她肚子痛,自是不敢再紧紧地箍着她腰身,逐渐放开了手,飞儿趁他松懈之际,抬手就将车门打车,整个身子猛然往外崩。

天啊!焰君煌吓得大惊失色,小苏子还来不及刹住车,他高大的虎躯整个也纵身跳出车厢。

这死女人怎么回事啊?居然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情,虽然她身形笔挺站在那儿,见他也跟着跳下车,她疾步往前面跑去。

“站住,米飞儿。”他气得一张脸黑得似锅底,这女人做了这种危险的事,还敢不听他命令,他让她站住,她耳朵是不是聋了?

仗着自己腿长,几个跨步,他成功追上了她,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再前行半步。

飞儿有些无奈地望着他:“就算你是大校,也不能这样子控制一个人的行为吧?”

“你怀着身孕,不能这样窜来窜去,我先把你送回家。”她脸上的笑容并不代表着妥协,刚才,他已经领教过了。

所以,他还是小心警慎一点的好。

“我都说了,这孩子不是你的,就算是流掉了也与你没半丝的关系。再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他小心冀冀地问着,深怕女人一个不高兴,转身又不理他,又要与他拳脚相向。

“我想去超级市场转转。”随手指向马路斜对面的家贸市场。“好。”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虽然自己九点还有要事在身,不过,一个小时,够他陪着米妞在农贸市场瞎转悠了。

不管焰君煌是不是同意,飞儿已经迈步就跑过了马路,朝着夜市农贸市场而去。

飞儿提着菜篮子,认真专注地选着菜品,这两天,她都没有买好吃的菜,一路上,她不断与菜摊贩讨价还价,焰首长早已披了一件绿色的军大衣,将自己胸口米白色衬衫那截破碎的洞口遮挡了起来。

他身材很高,笔挺又伟岸,走在哪儿都非常惹人注目,一声不响地跟着米妞身后,就如她一个贴心的保镖,还把自己军帽沿压得很低,深怕被人认出来,堂堂军区正师级首长居然会陪着一个女人到菜市场挑菜品,怕惊动了管辖这里的工作人员们,他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小苏子则把绿色军用吉普车停靠在路沿,颀长的身形靠在了车身上,从衣袋里掏出一支烟,他也不常抽,没啥烟瘾,还是首长大人前两天赏他的一包,再名贵的烟,对于不会抽烟的人来说,也觉得没啥嗞味,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透过烟雾,他一直凝视视着菜市场的方向,见那两抹十分相配的身影隐没人群中,他才渐渐收回目光,首长大人真是将米妞宠到了极致,居然允许她这样放肆,扯坏他胸口的衣服,甚至能看到他胸前裸露出来的古铜色肌肤,刚才,他看了都不得不惊叹君皇第一次这么好脾气,不但不追究,还一副讨好的模样,真是情痴一个,所以,他及时从车厢里拿了一件军大衣与一顶军帽追上去,要不然,首长大人的光辉形象可就真的要毁在米妞手里了。

“老板,这鱼多少钱一斤?”

飞儿指着一个大盆子里的活水鱼询问着光头老板价格。

“19块。”

“好,老板,我们来两斤吧!”说着,焰君煌就要伸手去摸皮夹子。

飞儿白了他一眼后,将他推到了身后,笑嘻嘻地还着价:“老板,十元,怎么样?”

“不行,十元,我亏大了,不行不行。”光头老板连连摇着头,将捉到手里的鱼又放回到大水盆里去。

“十二。”“不行。”光头老板还是摇头。“十五,不再加价了,爱卖不卖。”飞儿正欲提着篮子抽身离开,光头老板见他们要走,急忙扬着手招呼:“好吧!给你们来两斤。”

“米妞,不错。”焰君煌悄然向飞儿竖起了大拇指,夸赞她真会砍价,是一个勤俭持家的贤妻良母型女人。

飞儿瞥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就你是头猪,被人家宰了都不知道,生活方面,你还得多向我学习学习。”

恰在这时,眼尾扫到了一抹佝偻的身影,飞儿面色倏地一惊,还不等老板将鱼削鳞剖肚,她将篮子塞进了焰君煌手中,转身就钻入了人群,沿着那抹佝偻的身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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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儿到底看到了谁?这个人与她生活有什么关系?

下一章,揭密!

第63章 将一切奉献给你!(高潮1)

“米妞,不错。”焰君煌悄然向飞儿竖起了大拇指,夸赞她真会砍价,是一个勤俭持家的贤妻良母型女人。

飞儿瞥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就你是头猪,被人家宰了都不知道,生活方面,你还得多向我学习学习。”

“小姐,你真会砍价。”光头摇了摇头,夸赞今天遇到行家里手了,要不是大水盆里的鱼因为缺氧,肚子都翻起来,眼睛也眨直了,快要死了,这个价他是不会卖的,也许,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就仗着他这一点,所以,才会把他原本要卖19块的鱼砍杀到15块,真是心疼,这鱼卖15元,他也只能保本了。

光头老板说着,伸出粗厚的手掌去大水盆里捞鱼。

飞儿抬手指向一条没有翻肚子的:“我要这条。”

“好。”老板应了一声,将手转向了客人指点那条活水鱼!

猛地,身后传来了一记吵杂声,一道人影向她砸了过来,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飞儿感觉自己的腰上一紧,有支霸道的手臂箍住了自己的纤腰,就在那危急之时,将自己卷向了他安全的怀抱,成功让身后那抹身影栽倒在了地面。

栽倒向地面的是一个女人,女人两鬓夹杂着银丝,经这么一摔,女人身形成了一种跪趴的姿势,菜篮子从她手上甩落,菜篮子里的菜叶子散落了一地,那菜叶子不是沾了泥,就是中间全是被青早咬过的弯弯缺缺的洞口,要不,就是有半截是焦黄色的,一看就知道是到菜市场捡得烂菜叶子。

“不许跑,打断你的狗腿子。”

后面有响彻云宵的怒骂声传来,女人悚然一惊,抬起的半边脸孔泛着营养不良的暗黄光泽,眼神浮现出惊恐,她急忙爬起身,捡起菜篮子,胡乱在湿漉漉的地面抹了一把,将沾满了湿泥的菜叶子慌乱地塞到了篮子里,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素手往怀中一摸,掏出一个塑料袋子,袋子是一截被柏香薰黄,色彩非常漂亮,一看就让人特别有食欲的腊肉,还有一截香肠。

捏握住了塑料袋纸的一角,猛力一掷,然后,那戴香肠腊肉被砸去了老远。

“我还给你们。”

说完,不待那伙拿着菜刀追赶自己的人逼近自己,提着菜岚子就迅速闪身。

飞儿凝望着那抹狼狈的身影,心中片刻有阴霾笼罩,就在刚才,就在那女人狼狈摔地的那一刻,在看到女人半张暗黄的脸孔时,飞儿大大震惊了。

因为那半张脸孔,之于飞儿来说,太熟悉了,熟悉到几乎镶印在了骨子里,因为,飞儿是喝着这女人的奶水长大的,自从母亲逝世后,她就告老还乡,说是儿子已经在外地找到了很好的工作,一月能赚上好几千上万元,家里建了新楼,让她回去带儿孙,飞儿想到母亲已经不再了,自己请着她也多一份负担,所以,就应允了她,她走时,她还给过她一笔钱,那笔钱虽不够让她过下半辈子,可是,足能够改变她的生活境况,绝对不至于靠着捡黄菜叶,偷人东西艰难度日,为什么她会穷困潦倒到这个样子?

飞儿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感觉李妈临走时对自己撒了谎,她为什么要撒谎?毕竟是喝李妈奶水长大的,她不希望自己奶娘过得如此落迫潦倒,然后,还不等老板将鱼削鳞剖肚,她将篮子塞进了焰君煌手中,转身就钻入了人群,沿着那抹狼狈身形追去。

“喂!飞儿,你去哪里?”

不顾身后焰君煌传来焦急的呼唤声,她的眸光锁定了那抹佝偻的身影,然后,悄然尾随于她之后,隔着好几道人影,也不至于让她发现,记得上次在车上就看到过她的人影,一闪而过,她当时还叫小苏子停车,她下车就没看到她了,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因为太想李妈,所以是幻觉了,可是,刚才,她离她那么近,差一点她就要扑上去抱着她欢呼,抱着她惊叫,抱着诉相思之苦,可是,看着她那样潦倒,看着她弯下腰身伸手胡乱去抓散落在周围的黄菜叶子,她的心一阵痉挛,她怕自己伤了奶妈的自尊心,虽然在她们米家做了近二十年的下人,可是,她知道,李妈做事干净利速,能言善道,人也极其聪明,要不是家里因为供几个儿女上学,她也不会到她们家帮佣几十年,所以,她不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闪身,捂住了唇,没发出一句声音。

只见李妈东瞧瞧,西望望,一脸的迷茫,不知道要买什么,也或者说,她根本没钱来买,飞儿一直就跟随着她的脚步,跟着她穿了几条过道走出了农贸菜市场。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一丝一线纠葛缠绵,扣人心弦!

李妈看了看天色,将菜篮子置于头顶,想挡去飘飞的雨丝!

昏黄的灯光下,那身影看起来很渺小,还有一缕孤寂与落寞,而这种感觉立刻就飞儿心中不舒服起来。

李妈在她心目中,是仅次于母亲的角色,除了外公米长河以外,她最疼爱的就是李妈了,当然,李妈也十分疼爱她,待她自己亲生的女儿还要亲,她一直说,自己没有女儿,所以,她多想有一个像飞儿一样懂事可爱的女儿,只可惜,她命不好,是没有女儿的命,全生了一大堆要活刮她的命兔崽子。

李妈顶着菜篮子,一辆大货卡车飞驰而来,差一点从她身上辗了过去,她吓得急忙跳开,篮子里的菜叶子散出,飘落到地面,卡车司机探出头来,怒声质骂:“妈的,不想活了。”

“对不起,对不起。”李妈埋着头,一个劲儿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这句话一直被她挂在嘴边,她好像就会说这三个字‘对不起。’

卡车司机骂骂咧咧地将车子开走。

李妈弯下纤瘦的身形,拾起那一片没有被卡车辗碎的烂菜叶子,拍了拍灰尘,小心冀冀地将它放进了菜篮子里。

然后,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消失在灰暗的灯光之下。

飞儿望着地面上那几片被卡车车轮碾碎的黄菜叶子,心中忽然就划过一阵酸楚!

飞儿站在细雨中,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惆怅,她不知道李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她的老年才会活得如此艰辛!

许多不好的预感缠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腿,向那抹渺小的身影追去!

看到那抹小身影走进了一条违章建筑的地方,两面的墙壁摇摇欲坠,依附在墙壁上的绿色植物到长得郁郁葱葱,泥墙上还长出许多的青苔,代表着墙壁的年代久远,地面上还堆积了许多的水泥小坑,一个又一个,稍不注意,就会踩进那个泥坑里,所以,飞儿走的特别小心,深怕踩到坑里摔跤,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很难相信Y市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穷到连两边的墙壁都会蒙上许多尘埃,没有人来打扫,没有人来规范,四处苍蝇乱飞,白色垃圾随处可见,这地方就两个字可以形容:脏、乱。她真的很怀疑这地方能住人不?

走过两道幽深的小巷,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由于是夜晚,根本看不见水的清澈度,就只能依稀听至潺潺潺的流水声,踩着搭在中央的小石头过河,要不是李妈手上有一根手电筒,仗着那手电筒散发出来的微弱余光,还有淡淡的月色,飞儿是没办法踩着石头过河的。

七弯八拐,再走过一片绿荫的草地,李妈终于在一片葱郁的林子前停下了脚步,然后,回首,东张西望了一阵,还好飞儿是警察出身闪得快,要不然,她就被李妈看到了。

李妈见未发现身后有人跟随,一切没有任何异常,便提着篮子走进了一道小径,飞儿好奇地紧跟了两步,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幢简陋的农家四合院,房子是用泥巴糊制的,墙上有许多的白石粉,园子里栽种着成排的桅子花树,现在,还不是桅子花盛开的季节,不过,长得也郁郁葱葱。

绿色叶子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散发出灿亮的光泽。

李妈推门而入,将菜篮子放到了案桌上,随即,一阵谩骂的声音传来。“妈的,怎么才回来?今天就捡了这么多的烂菜叶子,叫老子怎么吃?你说。”

是个男人怒声的谩骂,语气之凶悍让人听了就毛骨悚然,一听就知道是没有任何文化素养的男人。

紧接着,屋子传来了‘乒乒乓乓’声音,然后是男人的怒骂传出:“你让老子吃这种烂菜叶子,你让老子不爽,老子也让你不爽。”

“老张,你就将就吧!你把钱都输光了,咱儿子还在医院里半死不活地躺着…”

李妈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就传来了响亮的耳光声,呜呜呜,“不…不…不,老张,这是唯一的一点钱了,我还得为儿子买一些补品,他骨瘦如柴,需要补充一些营养。”

“你要这样会遭天谴的。”

是李妈断断续续压抑着可怜哭声。

“老子没儿子,那不是老子的儿子,去啊!去叫你奸夫来,让他出钱给他治,有本事偷人,没本事承担后果了。”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这一次不是摔盆打碗,而是拳打却踢,发出的棍棒声音像是在捶猪。

“妈的,看着你那副偷人相,老子就啥都吃不下。”

男人一脚将门踢开,然后,矮胖的身体骂骂咧咧走出,见男人出来,飞儿急忙闪进了一株桅子花树枝叶下,男人腆着圆滚滚的肚子,手上抓了一把零钞,就五元的,十元的,二十元的,甚至还有二角,五角的,反正,就没看到一张红色的,飞儿大致可以知道这男人刚才对李妈动粗,就是因为手上这一大把零碎的钞票,从她们刚才的对话里分析,李妈的儿子得了大病住在医院里,没钱医治,所以,李妈才会去菜市场捡烂菜叶子,而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李妈口中的‘死男人。’她在米家帮佣二十几年,从没见到过她男人一次,每一次,他男人要来,她都主动去火车站接,也从不把这男人带进她们米家,瞧这素质,估计是以前,她外公也不可能要有这样男人的李妈做她奶娘,也许,这就是李妈一直隐藏着这个死男人真正原因,怕自己被外公解聘。

只是,飞儿有一些心疼,还有一丝的愤怒,就算是李妈再不对,李妈的儿子不是他的,他也不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拳脚相向,太残酷了,以前,李妈从来都不说自己的家事,她说,有几个儿子要念大学,她没钱供她们,所以,她才到米家来当佣人,现在,她真的很怀疑这些话的可信度,每每收到家信,李妈都会难过万分,情绪低落好多天,现在,飞儿能够真正理解李妈的内心所想,李妈真是的一个命苦的女人,摊上这么一个没教养,没文化,整天靠赌博为生的臭男人。

怒由心生,飞儿真想扑上前,踹这死男人几脚,可是,她更担心李妈的伤势,她穿越过几株矮丛,急忙想奔上去,没想到,恰在这时,李妈瘦小的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把钥匙,脸颊有些青紫,两鬓的头发也散落下来,嘴角还缠绕着於血,布格子外套上满是尘灰,还有好大的一个脚印子,是那死男人刚才蛮横无理地踩到她玉背上去的。

李妈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十分害怕一般,只见她东瞧西望了一阵后,快速几步向另一边房子走去,另一边有两个石墩,石墩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而石墩下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梯子,李妈拎着手上的钥匙,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迈着梯子,走到下面去,就在她身形消失在转角处时,飞儿的一颗心迅速拧紧,瞧李妈那神情莫非有什么难以告人的秘密?

她几大步迈着那阶石梯子,越往下面走,感觉温度越来越低,越往下面走越能够听得到潺潺溪流的声音。

越往下走,飞儿越感到背脊骨发凉,越往下走,飞儿越觉得内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开始飞快地加速跳动?

左胸口有一根筋,感觉崩得死紧,那根筋扯着自己的左心肺,疼得她额上连冷汗也冒了出来。

终于,她看到了一座水牢,四四方方的一座水牢,四周加固了许多的钢铁块,其中有缝隙的地方,还用了许多的细线密密镶在了一起,成了一道巨网,连苍蝇也飞不出去,而以她办案的多年经验告诉她,这里面一定囚禁着一个人,她望着那座水牢,心里七上八下,耳朵嗡嗡作响,眼皮突突地跳动,而李妈一个人站在水牢旁边的一条吊桥上,凝望着水牢半天,眼神空洞,最后,双腿弯曲成了一种半蹲的姿势,从一块石头的缝隙里拿出一把香蜡,她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嘴里喃喃碎语。

但是,由于隔着一定的距离,飞儿听不清楚她在细语些什么,整座地牢里,空气本来就不流畅,再加上香烟缭绕,更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飞儿提着一颗心,踩着虚浮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她靠近,近了,终于听到她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夫人,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请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求你了,夫人,我不是有意的。”

她接二连三重复的话语钻入了飞儿的耳朵里,而那‘夫人’两字,让她倏地瞠大了双眸,在她的记忆中,李妈一向尊称她母亲米秀芬为‘夫人’,然而,李妈对着一座水牢烧香拜佛,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啊?飞儿的心在狂恨地嘶吼,在咆哮,犹如千军万马在厮杀,再看向那座水牢,水牢是架空在一条小溪上的,下面是溪流,而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门扉紧闭,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人。

猛地,脑子里快速划过什么,她一把揪住了李妈的衣领子,将她提到了自己的面前,无意识中,她的力道秀大,几乎勒得李妈快来断了气。

“你…是谁?凭什么这样对我?”

李妈气息微弱地发出两声申吟,只是,当她睁开双眼,在看清楚眼前这张扭曲狰狞的面容时,吓得刹那间花容失色,双腿像筛糠一样,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飞儿。”

因为李妈是飞儿的奶妈,从她出生后的第七天,飞儿因为差一点缺奶而死掉,米长河去劳务市场将她找来到米家当奶妈后,她就一直是飞儿的第二个娘亲,飞儿也一直允许她这样子叫唤自己,享受着与自己亲生母亲同等的待遇,她的这声呼唤,让飞儿心痛,也让李妈自己惭愧。

她没想到飞儿会在这儿出现,更没想到,飞儿会找到这里来,望了一眼铁丝钢索桥那道紧闭的门扉,李妈的面色成了一片死灰,她就知道迟早这一天得面对,她就迟到,纸是包不住火的,终将有一天,一切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李妈,你告诉我,你刚才喊谁‘夫人’?”但愿她是听错了,但愿她是在做梦,可是,刚刚,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绝不是在做梦,用手捏了一个自己的大腿,腿部肌肤传来的痛感是这么明显,不是做梦。

“飞儿,我…我…我…”李妈本就是一个老实的人,见自己一手带大的飞儿带着怒焰质问自己,她不敢说半句谎话,也不想说半句谎话,所以,嘴唇咆哮着。

眼中的泪滴即时泛滥成灾,晶莹的泪珠滑过她暗青的肌肤,‘扑通’一声,她扑跪到了飞儿的面前,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才能让李妈向自己下跪,忽然之间,飞儿就想到了,她松了手,整个身体就僵凝在原地,只见李妈双手撑着铁索连板:“飞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米家,我恩将仇报,我不得好死,飞儿,对不起。”说着,一个劲儿用额头碰着铁索连板,额角上的疼痛还未缓过,紧接着,又一记疼痛持续而来。

甚至额角还磕出了丝丝的血红,可见她磕得是多么地用力,要不是心中装载着一个惊天大秘密,要不是心中长久以来有一种负疚的心态在生生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惶恐不安,今天,她绝对不可能这样子在飞儿面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