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据我知晓,你好像是未出阁就生了郁梵吧!我可是听人说,郁梵就产在偏厅的阁楼里!”

一针见血的语言直捅李珍霓胸肺,搞得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还击!

不论李珍霓人前如何风光与殊荣,在娘家产子的事始终是她一世的羞辱与难堪,那是否已经成了她身上刻印下的一个标记!

未出阁的大姑娘在娘家产下私生子,而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是谁,最后,才由骜老夫人找了一个踏实的男人做了替死鬼,然后,不到几年,李珍霓就因生活作风问题与老公大吵大闹,最后以离婚收场,开了一家小公司,凭借着娘家的支撑艰苦度日,而那个公司最后由郁梵靠着谷天鹏发展成了Z市最据实力的房地产公司!

见李珍霓脸色青白交错,无言以对,樱诺狠厉一笑,谆谆告诫:“许多事,我不说并不代我不知道,把别人的仁慈当作软弱,只能说明你智商低而已,借过!”

故意用胳膊撞开她,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李珍霓气得在原地直跺着脚,嘴里咋呼着:“谷樱诺,你竞敢这样对我,你…会遭天谴的…你这个不要脸的骚女人…”

站在楼梯转角处,玉手抚着白色的花木抚疏,眸光斜睨着花容失色,头顶冒烟的歹毒女人。

“骚?大姐说得是你自己吧!连上自己的都不知是谁,还要家人为了家族清誉而寻找替死鬼,你说,是谁不要脸,是谁更骚呢?”

“你…你…你…”言词一向锋利,骂人在永巷街一带出了名凶悍的女人,这一刻,除了脑袋翁翁作响外,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反驳。

“大姐,你不是一向口齿伶利么?咋成结巴了?哈哈哈!”爽朗笑开,心中掠过阵阵爽意!

“好了,大姐,不陪你玩儿了,我可还有正经事儿要办呢!”

语毕,还不忘给脸色铁青的老太婆一个飞吻,平生气得老太婆抓心挠肺,咬牙切齿!

樱诺回了房,便开始拔打骜煌的电话,最初他说事情太多,正在陪客户吃饭,谈完生意就回来,后来,等她再打时,电话直接就关机了,她在卧室里等了好久,始终不见男人回来,然后,她再也沉不住气了,因为,她有要紧的事儿要问他。

拿了一个薄薄的外衣直接出了门,打车去他办公的地方,秘书先是拦阴她,后来直接告诉她:“少奶奶,三少很忙。”

樱诺在心里冷嗤一笑,忙?是不想见她吧!

拔开秘书娇柔的身体,直接闯进了办公室,华丽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根本空无一人,而大理石桌面摆放的那杯蓝山咖啡却正在徐徐冒着热气,可见男人是刚刚离去的,也许就是在秘书拦阻她的时候!

她拔腿开始往外面跑,等她跑下楼时,只看到了那辆黑色的悍马车尾管排出的雾气缭绕,车牌号是嚣张霸气的00000,五个零向来都是骜煌霸气狂妄的风格!

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为什么?

樱诺找不到一个好理由,他丢给媒体一个独家报道,报出他玩了十五岁嫩模搞了车震,只是为了试探她爱他的心吗?

不,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迅速拿出电话开始拔打,而那串渐渐烂熟于心的号码永远是关机。

回想与他的相遇,重逢,刻有YIN皇字迹的花朵,火灾现场,以及第一次在美国加州的相遇,再到后来海滩别墅的爆炸现场,仔细回想,所有的一切渐渐清晰与明朗,他根本不是骜煌,这所有的事都是他专门针对她设计出来的,其目的不是为了让她恢复记忆,而是…

那是一个未知的答案,她目前没办法解出!

天气开始转冷,大街上的人影寥寥无几,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降着雪花,干净透明的雪花瓣打落在她的肩头,一头乌黑的长发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雪!

光秃秃的树荫下,有几个小孩正在堆雪人,大肚子,红鼻子,亮眼睛的大雪人。

她默然站在一边,耳边缭绕着孩子们的欢歌笑语,某个孩子大叫一声跑了,然后,其余几个孩子追逐着他的脚步而去,世界恢复了先前的寂然,宁静与祥和。

凝望着那个雪人,樱诺走上前,将手上的钻戒摘下,拇指捏握着蓝宝石钻戒轻轻往雪上一按,雪人的眼睛蓝汪汪的,整个人显得神彩奕奕,果然,一个人眼睛是何其重要,是什么蒙蔽了她的心,居然能把他误认出骜煌!

记得那还是高中时代,有一年,雪下得特别大,骜煌开车带她去欣赏野外雪景,由于雪太大,回来的路被盖没了,为了安全起见,她们只得缩躲在车里,那晚,她与他在车里呆了一夜,那一夜,除了失去初吻外,骜煌并没有夺走她的贞洁!

第二日俩人醒来,车窗外是茫茫雪景,白铠铠,她惊呼着奔出车厢,他也跟在她屁股后头,俩人开始堆着雪人,堆了两个,她说,一个是他,一个是她,她们要一辈子不离不弃,只是一辈子太长,太远…许多事是始料未及的。

她甚至摘下了手上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钻戒,镶在了雪人的心脏上,她对他说,这是我的心,我把它给了你,这辈子只给你…

这辈子只给你,多么美丽的誓言!

‘滴滴滴’的手机玲声打破了暗夜的静识。

“喂!”

“我在**等你!”

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永远是他的风格!她还想问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嘟嘟嘟’的忙音回荡在她耳朵边,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紧崩的心弦!

十万火急,她杀到了z市武装部某办公室!

果然,俊美硕峻的男人,如一座雄伟壮丽的山峦一样屹立在窗台边,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夹着一支烟,香烟正在静静燃烧,烟灰积了好长一截,没有磕掉,窗外的雪光映衬得他身上的橄槛色军大衣,以及肩上的黄菊花万分夺目,耀眼!

听闻脚步声,缓缓回首,那一刻,樱诺心跳漏了半拍,除了气质清冷高贵以外,其余的几乎如出一辙!

“骜煌,在哪里?”

她要见他,她最心爱的男人在哪里?

第55章 惊见他的墓(求首订!)

听闻脚步声,缓缓回首,那一刻,樱诺心跳漏了半拍,除了气质清冷高贵以外,其余的几乎如出一辙!

“骜煌,在哪里?”

她要见他,她最心爱的男人在哪里?她狂恨地嘶喊,丝毫都不顾及男人权势滔天的地位,清冷高贵的帝王气场,他扮成骜煌欺骗她,设计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望着眼前这张如刀刻的容颜,明明那么俊美,为何看在她眼中如洪水猛兽?

男人垂下眼敛,夹着香烟的指节有些微微的颤抖,曾经,面对千军万刀厮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铁铮铮男人,在面对女人暴怒质问时,明显有些心虚!为了掩饰恐慌的内心,香烟凑入唇畔,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在他旁边缭绕成了一道屏障,为他增添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神秘,也成功遮掩了他的恐慌。

“就真的这么爱他?”

声线带着磁性永远是迷人的。

樱诺狠狠地盯望着吞云吐雾的男人,他到底在说哪国话?这个男人与骜煌是挛生兄弟,出生只比骜煌早一个时辰,长相与骜煌没有一丝的分别,但是,骜煌邪恶,狂肆,冷傲,俊美,桀傲不驯,而他却清冷高贵,许是长年军旅生浱的薰陶,让他自是多了一份料峭清逸的军人气质。

长相如此相像,就连她也没能认出来,五年前,她与骜煌相恋,一年的热恋中,她并未见过他一次,只听说骜煌有一个又胞胎哥哥,当然,骜煌也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然而,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她在乎的是骜煌这个人,其它的与她谷樱诺没半毛关系。

他扮成骜煌唤起她的记忆算什么意思?

见他沉默着,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乍闻他的问题,她狂恨地嘶吼出:“当然爱。”

愤愤不平的三个字诉说了她藏在心中倾世不变的爱情。

扬起长睫,睫毛轻煽了煽,修长的眉微微笼起,波光鳞鳞的眼中自是绽放出几分的似笑非笑。

“如果爱,当年,你就不应该丢下他一个人!”

平静而温和的嗓音慢慢地幻化成了股钝积在她心底的痛,而这抹痛渐渐散开,散至五脏六腑,痛到她无以复加。

“我…”

昔日的爆炸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在罗马别墅恢复记忆时,她庆幸到泪流不止,为什么她会失去记忆五年?

只因不愿面对噬骨一般的事实而已。

他手指敲了敲窗台,人向后慵懒一靠,坚毅的下颌微微抬起,傲视逼人的气势凛然而出。

“身为警察,你难道都不知道别墅里装了引爆器吗?”

闻言,她浑身僵硬,长长的睫羽垂下了浓密阴影,将那潋艳的眸子都遮去了几分的光芒,她感觉到了有说不出的寒气从她的心底往外冒,仿佛她此刻置身在冰窟之中。

当年,她与骜煌私奔到了罗马,两人都沉浸在甜蜜的喜悦中,或是被喜悦冲晕了头,总之,当时她什么也没发现,意识朦胧时,她听到外面传来的爆炸声,然后,就听到骜煌在外面焦急地呼喊:“樱诺,快,快出去。”

她不知怎么了,她是从床上跳起来的,横冲直撞冲出去,刚跑出别墅,身后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剧响,别墅爆炸了,房屋踏陷了,而骜煌还在厨房给她做蛋花汤,她说肚子饿想吃宵夜,他就起床为她去做宵夜了。

她尖呼一声,吓得魂不附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骜煌死,她要回去救他,就算是死,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与他一起。

多么绝烈的情感!

可是,不知道从哪儿奔出一伙警察将她双手扣住,无论她如何挣扎,却始终未憾动分毫,为首的警察指挥着抢救工作,而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逃出来了,骜煌还深陷危险中。

她哭着嚷着,发了疯般要冲上前,爆炸器居然不止一个,别墅被炸成了一堆废墟,浓烟滚滚,火势很大,将半边天空都衬红,燃得她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不停地冲着一堆警察哭嚷,尖叫,呐喊,嗓子都喊破了,最后嘶哑地一个字也喊不出,只能扑跪在地,痛心疾首,无声地望着不远处滔天蔓延的火势呜咽。

最大的一记剧响,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炸飞了,双眼一闭,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整件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如今回想起来,仍然泪湿衣襟,她一直认为骜煌死了,那么多引爆器,而他在第一时间未能逃出来,必死无疑,所以,她逃避了整整五年。

恢复记忆时,骜煌活生生站在她眼前,让她悲喜交加,泪如泉涌。

没想到,一切仍然还是一场梦。

是呵!身为警察,她居然没有一点的警觉性,被幸福冲昏了头,连别墅里装了那么多的引爆器都不知晓。

她不愧做一名人民警察,事实上,自从五年前失去记忆后,她已经被警界除名了,也许正是因为眼前这位权势滔天的男人,因为,她害死了他的弟弟。

他们是挛生兄弟,如今,他站在事业的颠峰,轻松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无数只蚂蚁,如此年轻,不过二十六岁不到,就可以与老公平起平坐,可见,他能力卓越!

眼前的男人能力过人,一向能统筹全局,当年,她虽然没见过他,但从骜煌的嘴里听过他无数次,骜煌很仰慕他这位挛生哥哥,表面上虽有些忤逆,但也对她说过,他哥不喜欢她们交往,觉得她们不适合,正因为这件事情,他与骜政闹了别扭。

知道她与骜煌交往,他采取了默然的态度,但心里是不舒服的,那么,当年,虽然他人不在Z市,但肯定参与阻此她们婚事,与骜老夫人,还有她的外公谷天鹏站在了一边。

即然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五年前,他肯定派人盯了梢,骜家就这两条血脉,他不可能允许弟弟被人伤害。

她与骜煌在那幢别墅里,她在床上睡觉,骜煌为她做宵夜,她们都不知道房子里装了引爆器,即然如此,她们肯定不会报警,房子刚爆炸一群警察就来了,如果不是警察阻此她,按压住她,让她无法动弹,她肯定奋不顾身冲进那幢别墅,与他一起,就算是下地狱,也一起吧,那样也不会现在肝肠寸断。

她不知道那群警察是不是骜政派来的,至少,是有人通知来的。

心中的绝望又撕出一道长口子,那道口子慢慢散发出亮光,升腾着丝丝缕缕的希望之光。

“他…还活着?是不是?”

颤抖地问着,连浑身都在打着战粟,可见她又多么地害怕,害怕那个已经了然于心的结果。

深邃却又迷人的眸子紧紧地锁着她俏丽的脸蛋,微微牵起唇角微微一笑,那笑容能颠倒芸芸众生,这个表情象极了骜煌,如是一个模子刻印了出来的,可是,眉眸的疏淡与清寒之气,让她深刻地知道,他不是骜煌!

眉宇间浅淡的清寒之气渐渐浓郁,他站了一杯荼,站在原地,并不吭声,唯有修长的手指,轻轻摩娑过青瓷荼杯光滑的边缘,棱角分明的脸孔俊傲毅,桀骜,却又孤傲,窗外的天空还在飘降着雪花,今年的冬天与五年前一样的冷,不,准确地说,今年的冬天应该是比五年前还要冷!

“真的想见他吗?”

“他还活着?”

惊喜拍击着她的心脏,樱诺冲到了他的面前,出口的话难掩惊喜之色!

男人没有看她,而是垂下了眼帘,薄唇开启:“方冀,备车。”

“是,参谋长。”

方冀就站在门外,毕恭毕敬地应答着。

绿色的吉普车笔直穿越过繁华的国际都市,中心地段,向城郊飞速驶去!

随着车子远离城市的喧嚣,随着路程的艰难曲折遥远,樱诺一颗心像断裂的山崖渐渐往下沉!

下了车,骜政让方冀呆在山下等候她们,而他则带着樱诺向山上爬去,这是z市郊外最著名的红枫山,当然也是Z市最出名的墓地,这儿离Z市大约四百米,据说这儿的墓地非常贵,要在Z市非常有名望的人才能埋在这儿,樱诺咯噔咯噔地跳着。

薄薄的雪花飘落在松柏上,遮去了松柏原有的苍翠与青丽,轻盈的雪花从她肩头打落,她们深有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行进,大雪几乎将她们掩埋。

路太滑,怕她摔倒,他扣住了她的手臂,想牵她的手,没想被她用力甩开,再牵,再甩…如此三翻,他也恼了,最后强行扣住了她的手腕,死命拽着她往前走去。

满山遍野的枫树早已枯萎凋零,只剩下了烂叶残枝,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是走进了一口森冷的枯井中。

越过好几颗矮丛,高耸入云端的灵骨塔下,被人整齐地置放着一排又一排骨灰罐,一片漆黑中,樱诺只能抖着手挨过儿抚摸,寻找,借着微淡的雪光,‘骜煌之存骨’近在眼前,蒙着尘年的灰!

泪水沿着腮帮子滑落,越来越多,视线模糊中,她看到了骜煌的骨灰罐,曾经的海誓山盟还言犹在耳,他说:“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们要一辈子不离不弃…”

一辈子有多长,难道只是短短的一年么?

仔细算来,她与他,只相处了一年的时光,那一年,虽然她爱他,他也爱她,他们彼此互订终身,可,在她们交往的一年中,一直都有人来阻拦打扰,她的家人,他的家人,就是她们爱情的绊脚石。

她抱着骨灰罐,举步维艰,这里太阴暗,她要把他抱到阳光之下,曾经,他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阴暗与潮湿,死后,他不要被掩埋,的确,最后不知是谁将他烧成了骨灰,装进了骨灰罐,还把他放存在了灵骨塔下,万人灵骨塔,据说可以操度人的灵魂,好让他下辈子投过好胎。

低下头,泪水从她眼角滚落,滴淌到了骨灰罐上,泪水将骨灰罐上积沉尘年的灰给划开,划出一道清晰的纹路。

“骜煌!”她呼唤着他,她悲伤,她难受,然而,这份悲伤始终找不到缺口发泄。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下眼,而,人世间,毅然是沧海桑田。

五年来,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像一具僵尸一般活着,而他已化成了一把灰,静静地沉睡在这里。

她抱着他,悲怆的泪拂去了罐上所有尘年的灰,她像一只小兽般低低地斯鸣哭泣。

望着削瘦女人不停抽*动的双肩,男人静静地凝站在她身后,俊逸却又棱角分明的五官霸道而又含着阴骜,而那极薄的唇桀傲的扬起,鹰一般的眸子凝睇着她,心中不是一番滋味,转过脸,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眯了眼。

雪风吹来,一阵白雪凌乱飘飞,军大衣下摆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说不出来心中的滋味儿,如果五年前,骜煌没有遇到她,或许,此刻,事业正旺,成了z市坐在办公室指点江山的风云人物,而不是化成一堆白灰,呆在这寂静的寒苦之地永远沉睡。

他的心中似有愤怒,可那愤怒却是冻僵了一般无法发作,似有酸楚,可那酸楚却找不到突破口,他恨她,却又怜她,他想要将夺去他弟弟命的女人撕碎,却又想把那个跪在那里痛哭的女人抱在怀里来狠狠安慰。

哭够了,樱诺抱起骨灰罐,缓慢移动步伐向山下走去。

雪停了,阳光钻出云层,照射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像披了一层银霜,冷得心肺骨子里。

光芒在她眼角折射出一道亮痕,他疾步上前,高大身形如巍峨的大山一样立即将她笼罩,也成功阻挡了她的去路。

“你要带他去哪里?”

“我要带他回家。”

“你没疯吧!”他伸手从她怀中夺去了骨灰罐,她是警察出身,又恢复了记忆,对于他这样的动作早已防备,迅速反击,罐子不过在沾了他一下手又回到了她手中。

没想女人如此强势,骜政长眉一拧,蓦然一沉,冷着脸斥喝:“拿来。”

“哼!”扬唇:“我不是你属下的兵,你无权命令我。”

他扮着骜煌欺骗她,这笔债她还没找他算,她想带心爱的男人回家,这与他又有关系吗?

他是骜煌的亲哥没错,是骜煌的挛生哥也没错,可是,她与骜煌是真心相爱的,没人能分开她们,就算是生死也照常分不开。

“他只能呆在这里。”

言下之意是她绝对不能把他带走。

“如果我硬要带走他呢。”

樱诺一向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她要让骜煌日日呆在她枕畔,说她变态也好,疯了也成,总之,她就是不想再与他分开了,五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已经够了。

呼啸而过的寒风将积雪卷得漫天,那一道绿色的身影渐渐的融化在苍茫大地之间!

他的眸子里透着冰魄一般的冷,一个要将罐子带走,一个不许,然后,天地间,白雪铠铠的世界中,就凝立着两抹人影,久久对峙,互不相让。

“想带走他可以,先得踏过我的尸体!”

“你…?”

你妈死变态,身份地位那么高,居然说出这种话,弟弟死了,不给好好安葬,却让他呆在灵骨塔下整整五年。

伸手再次从她怀里抢走罐子,这一次,他有防备,将罐子握得死紧,樱诺勃然大怒,玉手伸出,抓住罐子盖子的一角,死命拉扯,也许是回力太大,一不小心,罐子就那样意外飞出,‘哐当’一声,千千万万的白灰散在了雪地上,与众多的白雪融化在了一起,分不清哪是雪,哪是灰。

“你…”

‘啪’,恼怒中,眼眶一红,樱诺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然后,小巧的身体扑倒在了雪地上,伸出纤白素手,也不管地上有多冷,慌乱地地将散掉在雪地上的骨灰一捧一捧捧起,重新装回到破掉的罐子里。

她不停地抓,不停地找,雪与灰融在了一起,根本很难辩清了,她干脆就一起抓,罐子装不了那么多,她就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将掺了雪的白灰装进了衣衫里,泪水扑簌簌地掉,她咬紧牙关,绝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哭泣声。

她是一个倔强的女人,是一个很有脾气,却也坚强的女人。

见她慌乱焦急地寻找着骜煌掺在雪里的白灰,他的心口,像是被人拿小刀划开了细小的伤口,鲜血一点一点的淌出,那疼,不厚重却绵长,似乎永远都没有址境一般。

望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他脱下了身上的军大衣,将衣服披在她身上,然而,她先是一怔,紧接着,是愤怒地将衣服挥开,她是个倔强的女人,而他也是个倔强的男人,再将衣服替她披上,这一次,他不许她挥开,左手按压着大衣的领子,右手紧扣着她纤细的小蛮腰儿,他们离的是那么近,近得可以清晰听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声。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蛋上,她喘着气,直视着他,彼此澄澈的眸中皆是氤氲透亮的光芒。

雪染在了他的发际,眉梢,瞬间,化成了一滴又一滴的水珠滚落!

左脸颊上肌肤绯红衬着他眸中的阴戾气息,让他整个人倍感骇人。

他的强势与霸道丝毫都不输给骜煌,而他身上的深沉,比骜煌更胜一筹。

见她安静地不再挣扎拒绝,他为她披上大衣,然后,弯腰伸手捧着地上的白灰,极长的睫毛像是飞舞的蝶冀,刷过她的脸颊肌肤,让她有瞬间的失神,仿若拥住她,由着她任性的就是那个她爱入骨子里的男人。

红枫山上,白雪飘飞,断肠人却在天涯。

时间洗去了铅华,记忆抹去了原有的美好,余留下一腔爱也被爱掌控孤独的人。

一株艳红的野梅兀自在大雪中绽放,竟是火一样的夺止,山中空气清凉,骜煌只觉得於塞在心中的怨气渐渐消散开来,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只觉心旷神怡,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将白灰捡尽,再把它包扎好,然后,塞进了她的怀里,冷唇抿直,一言不发,拥着她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方冀见两人面色冷沉,又惊见掺满雪花的衣衫中包了什么,不便多问,赶紧打开了车后座的门,吉普车开始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行驶,至始至终,她不曾言语一句,直至下车,她也没有望他一眼。

她捧着那包骨灰,去店里买了一个上等罐子,而她以为他走了,将白灰装进罐子里走出罐子店里,转角处,他高大冷沉的身形还凝立在那儿,任来往的车辆来去匆匆,而他却仿若定格,径自将自己站成了一幅画,方冀已经将车子开走了。

瞥了一眼她怀中斩新的青瓷罐,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将她扣进了怀里,揉着她满头青丽的黑色长发,嗅着她黑发散发出来的清香,贴在她耳畔旁细语:“让他安息吧!”

话语居然不再强势,还带了丝丝缕缕不易让人察觉的乞求。

她没有回答,任由她搂着自己,眼神涣散而呆滞,面容却是比雪还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