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不废话,“打到你跪地,你自然就知道了。”便又出招。

路人喜欢看热闹,瞬间都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很完美的圆形场地,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高铭好不容易挤到前排,见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不过,连他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还是花荣占上风,燕青虽不至于被他打到,但眼下只有接招的份,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这时燕青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敢青天白日打人,怎么不敢报上姓名?”

高铭见状,忽然觉得这套路有点眼熟,马上道:“他是小李广花荣。”

燕青听了,瞬间反应过来,道:“原来是小李广花荣,久闻尊下大名,今日有幸相识!”说完,俯身作揖先拜了一拜。

花荣被这好汉相识的套路,弄得呆了一下,拳头举在半空,没有落下。

高铭感慨,燕青就是燕青,百般伶俐,说头知尾,破解危机的能力一等一,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水浒里,就没有纳头一拜解决不了的问题,搞不定的兄弟。

不过,燕青这一招,还得高铭配合,否则花荣保不齐不会领情。

高铭赶紧上去,拉下花荣的拳头,“罢了罢了,你气也出了吧,这人知道你的姓名,看来也是个好汉,先停下,有话好说。”

燕青直起身,抱拳对花荣道:“小可大名府燕青,一到东京就听说有一位能射绒绦的神箭手,一心想要结识,没想到今日正遇到,幸会幸会。”

花荣脸色缓和了,对方若是强横,今日肯定打他到底,但对方对他作揖表示敬仰,就不好下手了,“罢了,不必多礼。”

围观群众很扫兴的道:“嘁,不打了,没意思。”纷纷都散了。

吃瓜群众从古至今都是这么无情,没瓜了散得极块。

高铭分别拽过两人衣袖,“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做东,去吃一杯酒罢。

第20章

高铭语气坚定,花荣不好拒绝,而燕青虽然不知道高铭是谁,但看样子和花荣认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我知道一个好去处。”

高铭表现得很感兴趣,“那好,速去。”说着,推着花荣的肩膀,“走吧走吧。”

三个人并肩而去。

走了一段路,高铭不免觉得有些累,他本来就很虚,刚才又是追着花荣出来又是劝架的,加上太阳火辣辣的炙烤,脚步愈发沉重。

而花荣和燕青别看刚才交手打了一场,这会两人都跟没事人一样,没半点疲色,步伐轻盈,走得很快,高铭好不容易才跟上。

花荣察觉到了,也不知是真情实感还是客套,对高铭道:“走不动了吗?我背你?”

“不用不用,我挺好的。”高铭心想,不信喝了一通补药没效用。

燕青这时道:“一直忘了问,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我姓高,叫高铭。”

“难不成你是……”燕青有些吃惊,这人怎么和高俅之子重名?

前段日子高俅和他养子迫害林冲那点事,江湖上多有流传,闹得人尽皆知。

高铭挑挑眉,“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位。”

燕青眉眼一笑,“失敬失敬,小可刚才就猜,像您般豪爽又平易近人的年少公子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原来是太尉府衙内。”

要不是高铭知道自己在群众中的口碑,差点就信了,果然八面玲珑是燕小乙。

“哈哈,有缘千里来相聚,说得就是咱们三人。”高铭笑道,将扇子又打开了,一路往前走。

穿过几条街,来到一条街,见两行都是烟月牌,在燕青的带领下,仨人来到一座雅致的小院前,门上悬着青布帘,燕青熟门熟路,径直带着高铭和花荣走进去,转进中门,来到一个厅里。

这是走进来一个端茶的丫鬟,一见燕青就道了个万福,笑道:“今日比赛如何,我家姑娘还等你比赛结果呢。”

高铭已经看出这里是风月之地,看这院内的布置陈设,且独门独户的配置,这里住的绝不是一般名头的风月女子。

别告诉我这里面住的是那位……我说燕青,这不好吧,你不要命了,跟皇帝的女人走这么近。

花荣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解的道:“这里吃酒?怎么不见其他食客?”

丫鬟听了,只顾掩口笑,“看来这位公子不常来我们这里,也是我们没有福气,否则何至于看那些油兮兮的老东西。”

“不要胡说!”这时后堂屏风后转出来一个女子,长得妖艳如火,异样美艳,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都完美无瑕。

丫鬟吐了下舌头,放下茶水,扭身走了。

“姐姐,这两位是我今日新认识的朋友,这是小李广花荣,这位则是高衙内。”燕青朝女子介绍道。

高铭一看这女子的样貌,松了一口气,这肯定不是李师师,因为李师师以素雅闻名,据说因为父母早亡,她身上有种淡淡的哀愁感,正是艺术家皇帝赵佶喜欢的调调。

眼前这位火辣的大美女显然不对文青赵佶的胃口。

毕竟后来燕青接触李师师是带着梁山的任务去的,不得不去,否则凭他的智商,是不会傻到主动接触皇帝的女人。

果然就听燕青对他和花荣介绍道:“这位便是咱们大宋朝舞技第一的崔念奴姑娘。”

李师师琴技第一,崔念奴舞技无人出其左右,北宋无人不知,看成歌舞双绝。

崔念奴媚眼一笑,“就你会说话。”接着看向花荣,能看得出来她很中意他,多看了好几眼才把目光放到高铭身上,微微俯身致歉道:“上次衙内前来,多有得罪,但今日念奴保证献舞一曲。”

高铭听出来了,敢情之前的高衙内来过,可能还吃了闭门羹。

想来也是,像李师师和崔念奴这样的名妓,招待的要么是皇帝要么是大文豪,像高衙内这种只有钱的纨绔子弟,人家不做这份生意。

高铭尴尬之余,立刻笑看燕青,“看来今日还得多谢你,否则我们也没这个眼福了。”

崔念奴福了一礼,“容我下去准备,待我片刻。”说着转身进了屏风,朝燕青望了一眼,燕青领会,对高铭和花荣说了声:“我去去就来。”便跟了上去。

花荣坐到桌前,咂嘴道:“为什么还要看跳舞,就不能光吃酒吗?”

高铭也落座,单手撑着下巴,“你可真是个老实人。人家多少达官贵人来这都排不上号,现在看在燕青的面子上,单独伺候咱们,你还不领情。”

花荣突然想起了什么,“诶?既然你以前来过,怎么刚才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高铭脊背上起了一层冷汗,打着哈哈道:“因为我去过太多家了,这帮风月人家外面看着都差不多,搞混了。崔念奴刚才一说,我才想起之前来过。”

花荣接受了这个说法,低头喝茶。

这时方才那丫鬟又进来了,这次端的的是酒菜,“两位公子先请用,我们的厨子之前在宫里做过,不说太好,可也不会太差,不信二位尝一尝。不知你们喜欢吃什么,便挑厨子拿手的上了。”

她之后又来了几个丫鬟,端的都是酒菜,不一会就弄了满桌子。

这时候,燕青跟崔念奴也带着琴师回来了。崔念奴盛装打扮,当真艳丽如繁盛开放的牡丹一般,美得勾人心魄。

而燕青则手拿玉箫,配合着琴师,为崔念奴伴奏。

崔念奴倾情演出,端的是卓约窈窕,轻若仙子,裙似飞鸾,袖如回雪。

看得高铭甚至激动,亲眼看到大宋第一舞姬的表演,品味当代最高歌舞艺术成就,恍惚间他也觉得自己艺术了起来。

舞毕,崔念奴过来给花荣跟高铭斟酒,“这是我自酿的梅子酒,外面没得买,两位尝尝如何。”

高铭见这酒杯不大,一口喝净了,崔念奴便笑着又斟了一杯,“衙内好酒量。”

崔念奴显然对花荣比较感兴趣,斟酒后坐到他旁边,“刚才听我这位贤弟说,花公子能够一箭射断绒绦,当真如此?真想亲眼见识一番。”

花荣直言道:“确实有此事不假。”就没下文了。

高铭给他使眼色,花荣看不懂,奇怪的看高铭。

高铭便替他讲了,“不如派人回家里取弓箭来,给崔姑娘看一看。”

崔念奴一脸崇拜的看花荣,然后就听花荣道:“才给弓弦上过蜡,不想动了。”

高铭暗暗叹气,你们老花家人是不是都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从不琢磨异性心理啊,人家漂亮姐姐想跟你套套近乎,再看看你,唉。

燕青打圆场,“那真是不巧了,对了,我在东京新学了个曲子,不知你们听过没有。”便吹奏起来。

他的萧声悠扬,高铭听得入神,等一曲完毕,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乐和你认识吗?我觉得他若是在你的吹奏下,唱一首曲子,一定完美。”

燕青忙道:“知道知道,我听过他唱曲,极妙,只是没有结识的机会。”

崔念奴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这有何难,那乐和是太尉府下辖一小校,你想结识,我哪日让你们见一面就是了。”

“衙内当真?”燕青和崔念奴齐声道。

“举手之劳。”文艺工作者们在一起才能摩擦出火花,碰撞出好作品,想到又为大宋文化事业做了贡献,高铭高兴之余又饮了一杯梅子酒。

有崔念奴作陪,三人越聊越起兴,聊着就聊到了燕青的主人——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燕青马上道:“我家主人喜好强棒,但自打出了师门,都是自己勤学苦练,并没有找人切磋,之前师兄弟早无来往。”

高铭暗自感叹,燕青果然滴水不露,因为卢俊义和林冲是同门师兄弟。

燕青知道高衙内和林冲的过节,害怕这件事牵扯到卢俊义,于是马上撇清关系,说卢俊义和之前的师兄弟都无来往。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高铭挥手作别崔念奴,跟燕青和花荣出了门。

燕青就住在附近,本来要送高铭回去,但高铭直说不用,燕青就此别过,剩下高铭和花荣两个人继续走。

高铭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是个重影的,揉着太阳穴道:“那梅子酒好喝不假,可也真上头,我越发晕乎乎的,脚底发飘。”

花荣原地站了片刻,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高铭说着就奔一面墙去了。

花荣忙把他拽回来,“小心!”把半醉的高衙内扶住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熟门熟路,连扶带背,径直将高铭平安的送回了府中。

高铭被搀扶进卧房,躺在床上苦着脸,“这酒怎么这么上头啊,太难受了。”

周围的丫鬟去熬醒酒汤的,透热毛巾擦脸的,拿点心的,忙活成一片。

花荣提起一口气,“衙内,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当即高铭就见花荣咬了下牙关,忙笑道:“说笑的,你但讲无妨。”

“衙内既然体虚,就要多注意,少饮酒,三瓦两舍就不要去了,那里酒色财气,你去了,想脱身都难。”花荣说完,意识到多嘴了,抱拳道:“抱歉,这本不关我的事,是我失言了,告辞。”

“诶——你别走啊。”高铭喊他。

但花荣不为所动,转身就走,却正撞见高俅,他微微俯身,“见过太尉。”

高俅看着他半晌,突然在他肩膀上一拍,“好后生!不错不错!”又很器重的看了几眼,才放花荣离去。

然后高俅走到儿子的床前,语重心长的叮咛道:“这花荣刚才跟你说的那几句话,我都听到了。我看花荣这人品行不错,你要交就交这样的朋友。”

第21章

高俅能在太尉的位置上待的稳如泰山,还能混成“四贼”之一,自然知道什么是好坏善恶。

只是有的时候,他愿意为了溺爱儿子而扭曲道德观。

但是现在看到儿子居然交往了一个积极向上,与以往那些狐朋狗友都不同的朋友,高俅内心是支持的。

高铭这会头疼,表情不太好看,点头道:“爹,我知道。”

高俅怕儿子觉得花荣跟他唱反调,他不爱听,进一步劝道:“那些个吹捧你的所谓朋友,泛泛交往就罢了,像花荣这样出身清白又肯为你着想的,你万万珍惜。”

果然反派也不想在臭水沟里找朋友,谁不想和品行端正风评好的人在一起呢。

“上次您见到花荣,也没这么看重啊。”高铭双手揉太阳穴,旁边的丫鬟见了,跪在床边帮他。

“上次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保不齐救了你一次后,就仗着是你的救命恩人尾巴敲到天上去,但这许多日的观察下来,他并没有,加上今日好言劝你,我见这人确实不错。”高俅说罢,捋了捋胡须,一脸的满意。

高铭点头,点着点着,眼皮越发困倦,往旁边一歪,抱着被子哼唧道:“……不行了,我要睡了。”

高俅无奈的摇头,叫丫鬟伺候衙内休息,便离开了。

——

翌日高铭一到国子监,就听同窗们在聊昨天的蹴鞠比赛,果不其然,露出花绣的燕青成了最大的焦点。

而且争议还挺大,并且听慕容彦泽说,昨夜球场外布告栏那边有人贴了一篇文章,大肆抨击有一身花绣的燕青,骂得极为难听,说他没真本事,是靠皮囊的货色。

慕容彦泽怀疑的问道:“是不是你派人写的?很有你的风格。”

“绝对不是,我昨晚上出去喝酒,现在头还疼呢,哪有功夫派人写文章。咱大宋人才济济,模仿个文风还不简单。”况且损人的风格,简单易学,上手极容易。

“出去喝酒了?你怎么不带我?”

“哈,我追花荣出去,你不是说场内有意思不走么,还怪我。”高铭便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略过花荣家事的部分,挑崔念奴的部分说了,听得慕容彦泽羡慕嫉妒恨,拧了把高铭的耳朵,“下次去,记得叫上你慕容哥哥。”

“嘿,手欠是吧。”高铭伸手去揪慕容彦泽的耳朵,两人打打闹闹,和其他热烈讨论球赛的同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他人严肃认真讨论球赛和燕青,颇有讲学论道的架势,阵营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燕青就是个博出位的草包,另一派则说燕青还没正式比赛,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一时间又是口水横飞。

讨论越是热烈,球票越好卖,连带着除去燕青之外,其他日子的球票黄牛价格都翻番了。

下学后,高铭记得答应过燕青的事,一刻没耽误,派人去崔念奴那里找燕青。

他不知道燕青住在哪里,但崔念奴肯定知道。

没多久,派去的人就将燕青领来了。

高铭当时正在前厅喝茶,看到燕青进来,放下茶盏笑道:“乐和我也叫来了,今日就让你们相识。”

燕青没想到高衙内真把昨日答应的事,放在心上,有些不敢相信,“衙内原来还记着呢。”

“一起吃过酒便是朋友,朋友的事挂在心上,不是情理之中么,哈哈。”高铭爽快的笑道。

燕青低声慨道:“真是劳烦衙内了,坊间的传闻果然信不得。”

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想拍他的马屁,但不管哪一种,高铭都不在乎。

高铭道:“外面的传闻听听就算了,好多消息估计只有姓名是真的。对了,昨日崔念奴的梅子酒真是不错,就是后劲有点大。”

燕青便道:“可能衙内喝得极了,我回去跟姐姐说,叫她给衙内酿送一坛,衙内可以在府内慢慢喝,就不上头了。”

高铭感慨,果然跟情商高的人聊天就是舒服啊。

这时府内管事的领了乐和进来,自打乐和出名,招他唱歌的达官贵人和店铺络绎不绝,现在只挑贵客接待,一般的人家都顾不上。

不过,他已经被调到太尉府下辖,无论人怎么跑,都得听高衙内调遣。

本来一开始,听说被调往东京太尉府,乐和还着实紧张了一番,毕竟外界传闻的高太尉和高衙内是一对恶魔父子,就没有他们不迫害的。

但到了这里才知道,高衙内除了让他好好唱歌外,压根没特别的指使,待他极好,而且也没见高衙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甚至他们登州当地毛太公的儿子都比高衙内纨绔。

可见外面传闻不可信。

乐和见了高衙内,毕恭毕敬的道:“衙内唤小人何事?”

高铭笑着给两人介绍:“这位是大名府燕青,吹拉弹唱无所不能,诸般游戏无有不会。这位则是乐和,人称铁叫子,我看这东京唱歌的没有人能赶得上他的。我觉得你们趣味相投,应该能合得来。”

燕青先抱拳道:“那日见兄弟登台高歌,一直有意结识,今日得衙内引荐,正是小乙之幸。”

小乙是古代对年轻男性排行第一者的俗称,燕青在家排行第一,所以称为燕小乙,和武二郎异曲同工。

乐和年纪和他相仿,又有共同爱好,一见如故,“小乙哥客气了。”忙回礼。

高铭微笑着看着两人,等两人几句之后熟悉了,便道:“既然如此,不如同去催姑娘那里,大家彼此认识,合奏一曲。”

燕青道:“衙内说的极是。”忙走在前,“衙内请。”

高铭迈出两步,耳边忽然响起昨晚花荣和父亲的叮嘱,心头涌上来一股莫名的负罪感,迟疑了下,笑道:“……差点忘了,我还有事,今日我就不去了,改日再聚。”

燕青跟乐和惋惜的道:“衙内不能同去,实在可惜。”

“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燕青跟乐和自行去了,高铭留在府内,晚些时候,崔念奴那边送来一坛梅子酒示好,高铭收下后,小心斟酌,不敢再豪饮。

第二天照常去国子监,等放学回来,才要撇下书包和书童去外面,就被老都管等一行人拦住,笑眯眯的道:“衙内,太尉让去您后花园一趟。”

高铭心才一进后花园就被一众丫鬟围住,几下褪了他的外袍,给他换了一身轻便的短打,接着就见他爹高俅拿着一个蹴鞠,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高铭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因为他看到他爹也是一身短打,看样子是要进行体育运动。

高俅挺直腰杆道:“为父已经想好了,你光汤药滋补还不够,得实打实的锻炼。为父便以身作则,从今日起带你一并锻炼。”

一旁的老都管笑道:“衙内有福气,太尉这身本领多少年没亮出来了。”

高俅以前是国家级足球运动员,只跟皇帝踢球,做了太尉更是不会轻易显露,现在为了宝贝儿子,看家本领都使上了。

高铭欲哭无泪,“……我真是太幸福了,但是,爹,我觉得国家更需要您,您还是去处理公文罢。”

高俅指着他道:“不要油嘴滑舌了!你要读书要处理蹴鞠比赛,还去三瓦两舍没个好身体怎么行。”说着,开球朝高铭踢来,“接住!”

高铭没办法,伸脚去碰球。

才一挨到球,就听周围的都管和丫鬟们都兴奋的叫起来了,“衙内好厉害,得了太尉真传。”

高铭心道,能不能别闭眼夸啊,提起一口气,软绵绵的踢出一脚,球滚回了高俅脚下。

高俅道:“这不行,看为父的,像这样踢。”风采不减当年,开起一脚直奔高铭来。

高铭眼瞧蹴鞠高高飞来,越来越近,终于近在咫尺,结结实实落到了他脑门上。

高铭立即哎呦叫了一声,捂着脑门就势躺下卧倒。

高俅见宝贝儿子中招,忙过来,抱起高铭,唤道:“怎么了?我儿醒醒。”

高铭决定装死到底,逃避体育训练,可这时就听他爹道:“快传大夫来,对了,还有叫人立刻准备活血化瘀的上等药材。”

这是还要吃药的节奏?高铭立刻表演了一招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爹,我没事了。”

高俅心惊胆战的道:“真的吗?”

“是的,非常好。”高铭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咱们继续踢蹴鞠吧。”

见儿子没事,高俅松了口气,也猜到他刚才是装的,佯装怒容,“你啊,这次别想故技重施。”说着开球。

运动了一会,高铭就气喘吁吁,举起手来摆了摆,“……明、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