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队下人拿来了数把铁锹,高铭起身瞅了一圈,拿过其中一把端详,然后递给了殷天赐,“开始吧。”

殷天赐抿抿唇,“我挖?”

“当然了,没听刚才说,咱们要一起种树吗?!”高铭一指一处空地,“挖吧。”

殷天赐只好咬牙去挖坑,他哪里做过这等活,没一会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这地怎么这么硬?”

高铭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他,“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砍树,后人遭殃,要做栽树人,不要做砍树人,家族呢,就像一棵大树,需要各个成员细心呵护,努力浇灌,不能叫大树生害虫,若是有害虫,要及早发现,收拾掉。”

殷天赐知道衙内一番话暗示的是他这个害虫,不敢多嘴,只吭哧吭哧的挖坑。

“我懂,我懂……可这地怎么这样硬?”殷天赐细皮嫩肉,没一会,掌心就火辣辣的疼,再一看,竟然起了水泡,一个个还挺水灵。

等将坑挖好了,殷天赐杵着铁锹,带着哭腔的对高铭道:“衙内,咱们种树吧!”

在殷天赐挖坑的过程中,高铭都睡了一觉了,懒洋洋的坐起来,“不种了,改天吧,饿了,还是去吃饭吧。”

便起身揉了揉肩膀,“有点酸,过来,给我捶捶。”

殷天赐快崩溃了,忍痛走过来,给高铭捶肩膀。

衙内还不如叫人打他一顿,这么给人伏低做小,慢刀子杀人实在痛苦。

高铭则打了个哈欠,待肩膀不酸了,起身去吃饭。

殷天赐嘴巴颤抖,半晌才把眼泪憋回去,他现在要是能回到那天晚上的柴皇城庄上,准一脚踢晕自己,再扇几个大嘴,惹谁不好,惹这尊魔神。

——

到了花荣妹妹成婚之日早晨,高铭起了个大早,叫殷天赐给他端洗脸水,懒洋洋的擦了脸,道:“殷天赐,今日是我朋友妹妹的婚事,我带你过去,但你不能白去,也得准备份子钱,知道吗?”

殷天赐忙道:“谢衙内想着我,不用衙内吩咐,我已经准备了份子。”

高廉夫妇知道花荣和高衙内是朋友,而且高衙内来高唐州就是参加这妹妹的婚礼,于是这两天忙准备了一份礼物,叫殷天赐借机送出去,以求讨好高铭。

高铭缓缓点头,“这事办得还算不错。”

“是衙内教得好。”殷天赐奉承道。

高铭慢悠悠的起身,背着手对殷天赐道:“那我就再教你一些,须知做人留一线,你不给别人留一线,人家鱼死网破便可能取你性命。这次,你是遇到了我,我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还不会怎么样你。若是遇到凶恶的,怕是将你一拳打死了。”

殷天赐忙不迭颔首,“是是,衙内教训得是,我以后再不敢造次了。衙内,姐夫和姐姐的话,我都记住了。”

早上给殷天赐一些人生经验,高铭心情不错的出了门,拉上礼物,直奔高唐州兵马统制于直府邸。

统制乃一州兵马总管,后来迫害武松的张都监的都监一职比统制还要低一级。

花荣的妹妹嫁给了于直的儿子于鸿,这会于家已经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就等新娘子到了。

高衙内一露面,认得他的人都上前寒暄,一来因为他是太尉之子,二来因为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大家心情都好,一片其乐融融。

高铭径直走到大堂,看到他叔叔也在,这也在情理中,参加属下儿子的婚事很正常。

叔侄见面,高廉看了眼一旁的小舅子,挤出笑容对高铭道:“天赐如何,没再惹你生气吧?”

高铭轻抚殷天赐的“狗头”笑道:“没有,他这两天可乖了。”

殷天赐乖乖点头,“是衙内教得好。”

大家在大堂内寒暄聊天,最重要的是祝贺于家讨了儿媳妇。

花芷的公公一看就是粗人,没什么心眼,家里的琐事是一概不管的,婆婆看着慈眉善目,话也不多,就一直合不拢嘴的笑,对这门亲事是满意的。

于鸿走的是读书取仕的路子,不学他爹耍大刀砍人,八成武力值还不如他媳妇。

这时有小厮来报说花轿已经来了,众人都乌泱泱往大门口去。

殷天赐帮高铭挤占了一个好地方,视野极好,直接看巷子口。

高铭就见花荣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华服,当真公子如玉如虹,英姿潇洒。

众人见不到新娘,但一见这大舅哥如此美貌,对这新娘子的容貌信心倍增,都夸于家娶了好媳妇。

轿子另一侧是去接亲的于鸿,能看出来是真心的高兴,喜气洋洋的,脸颊红彤彤的,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害羞。

新娘下轿,由婆子背进去拜堂,众人又都回去。

高铭现场围观了一场古代的拜堂成亲,跟着热闹了一回,等新娘子入洞房,还有一部分礼仪要在新房内进行,高铭这个外人不便进去,就和高廉于直等人去喝酒了。

一番吃喝,高铭才见到花荣出来,拉着他入席,叫殷天赐夹菜端酒,当夜喝得太醉,直接睡在了于家,等第二天起来,才知道媳妇都拜见完公婆了。

他走到院内,见到花荣坐在院中树下的石凳上,阳光斑驳落在他身上,好看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高铭的脚步声惊动了花荣,他抬头先问:“睡得怎么样?”

“殷天赐那厮呢?”高铭起来就没见这个贴身奴仆。

花荣道:“你昨天不是给他放假了么,说看他表现不错,今天给他放假一天,昨晚上他就跟高知府回去了。”

高铭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好吧,饶这家伙一天。”接着笑看花荣,“我昨天真是喝多了,你看,礼物都忘记给了,新婚夫妇呢,我把礼物给他们。”

花荣道:“何必破费。”

高铭摆手笑道:“祝福新人就要拿出实打实的礼物来。你带我过去,除了我之外,燕青和慕容彦泽都准备了礼物,不送到,还以为我贪了。”

在一个小厅坐下,很快于鸿和花芷就走了进来。

花芷已是妇人打扮,一身罗裙,头发精心梳过,妆容精致,有十分颜色,不在宫里的慕容贵妃之下。

两个新人先给高衙内道了万福。

高铭便直入主题,笑道:“本来礼物昨天就该送的,结果我喝多给忘了,不过没关系,现在送也一样,反正都是给你们小两口的。”

说着叫参随先拿出一个匣子一个箱子,“这是燕青和慕容彦泽送的,我不知是什么,你们过后自己拆,祝福的话,应该都放在盒子里了,我就不赘述了。”

然后参随又搬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高铭笑道:“这箱就是我送的了。”说着将箱子打开,就见里面黄橙橙的都是一指宽的金条和银条。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了下,送金银这也太直接了。

高铭第一次参加婚礼,出手当然要阔气点,况且他可是高衙内,岂能叫别人传他小气。

花荣先道:“这不能收!”

高铭一撅嘴,“这又不是送给你的,是我送给新人的。”然后笑对花芷他们道:“我就不弄那些有寓意的礼物了,废话不多讲,你们刚成家,缺什么少什么,就直接买吧。”

花芷回过神来,先咯咯笑开。

于鸿跟花荣的态度一样,“这真不能收,聊表心意就好,这太夸张了。”

“哪里夸张,你们啊,不知养家贵,吃穿用度修房子买车子,哪个不需要钱,更别提养孩子了,还不得请几个好老师。别废话,把钱拿着!缺什么就买什么!”

花芷挡下丈夫,上前将那小箱子的盖子扣上,“那就多谢衙内了。”

花荣皱眉,“不知深浅,你怎么能收下?”

“哥哥,我看你这些朋友就属衙内最实在。既然衙内实在的给,那么我实在的收下有何不可!”花芷说着展开臂弯将小箱子抱住,笑容灿烂的道。

高铭也笑道:“就是么,衙内我可是个实在人,所以大家也都要实实在在的。”

第31章

高铭又叮嘱了几句于鸿要好好待花芷, 就跟小两口告别,和花荣一起出门去吃饭。

花荣一出门就对高铭道:“你给她这么多钱,她哪里会管, 一定乱花。”

“谁天生也不会理财管钱,她手头得有钱才能学会管钱。你呀,就别管了。我看他俩挺高兴的。”高铭跟着花荣漫步廊下。

花荣看起来很有压力,“你也太破费了。”

高铭安慰道:“这不算什么, 我最近有赚钱的营生, 给你妹妹的份子钱不过是毛毛雨。”

花荣没说话,他心里明白, 高铭就是看在他的面上, 才会给妹妹那么多礼金。

“摆阔是纨绔子弟的基本素养。”高铭以玩笑的口气道:“我摆阔我舒服, 你就别纠结了,走了走了,去吃饭。”

他既然和花荣做朋友, 就不差给他妹妹随份子那点钱。

于家娶亲, 做三日流水席,这会,席上满满登登的人,高铭转了一圈, 竟然没发现能坐进去的位置。

花荣叫他等在原地, 他去叫人另摆一桌, 正好这时候有戏班子唱堂会, 高铭就找个地方看了起来。

花荣才走出摆放酒席的院子,还没等叫人, 就被一人低声道:“公子,您借一步说话。”

花荣见是花芷的陪嫁嬷嬷, 便跟着她到了僻静处,“有什么事吗?”

这婆子见四下无人,担心的道:“公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高衙内惯常喜欢别人老婆,您也不是不知道,您领他见小姐,还让他赠送贵重物品,实在不智。”

花荣没想到别人居然是这么看高铭的行为的,不禁皱紧了眉头,“你胡说什么!”

“不是老身胡说,难道您忘了林娘子那事?”

高铭亲口跟他说过,他只是从小没母亲,喜欢林娘子身上那种成熟的感觉而已,而且他知道错了,也放过了林娘子。

最重要的是,自打高铭知道错了,也真改正了。

这一年多来,花荣就没见过高铭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

他是真心想改,而且已经改了。

花荣心头窜上来一股火,看向那婆子,微咬牙关,“他断不会做那等猪狗不如的行径,他是我朋友,不许猜忌他!看在你是芷儿嬷嬷的份上,这次就揭过,再有一次叫我听到闲言碎语,我可不管你是谁!”

这嬷嬷是花家人,自然知道公子平时温和,可一旦发起火来,就是阎王都不怕。

她当即大气不敢喘,低头道:“老身知道了。”

花荣又瞥了她一眼,才拔步离开,去张罗酒席。

等花荣叫人搬了桌子回来,就见高铭靠着一根柱子,抱着肩膀看台上唱戏,全神贯注,眼睛亮晶晶,像个孩童般一片天真。

这时高铭发现了花荣,朝他招手,“这边这边,你总算回来了,我占着这块地好一会了。”

花荣笑道:“你是贵客,想坐哪儿坐哪儿,何须占座。”

“自己占的地儿,吃起饭来才更香甜,你没听过吗?”高铭信口胡说。

花荣知道他一贯如此,什么东西张口就来,笑笑没当回事,命人将桌子摆好,放了菜肴酒食,他和高铭坐下吃东西。

吃得有几分饱了,花荣对高铭道:“今天就没咱们什么事了,我们一会在城内转转,我过几日便回家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东京?”

“入秋之前肯定回去,看兵部那边有什么委任,接到委派,便去赴任。”

高铭笑道:“对啊,你以后就不是学生,大小也是个官员了,可喜可贺,等你拿到委任,咱们再庆祝。”

“你今年秋天也会从国子监结业,接受委任吧?”

高铭颔首,笑道:“没错,不用再上学了,美得很。我爹开心,我开心,国子监的博士们也开心。”

花荣嘴角挂着笑意,看着高铭,正要说话,就见高铭突然眼睛盯向一个位置,“那不是柴员外吗?正好,我有事找他。”

高铭喝掉杯中残酒,起身走到柴皇城跟前,“员外,还认得我吗?”

柴皇城一惊,忙起身道:“老朽见过衙内。”

“老人家不要客气,那殷天赐给你道歉没有?”

“道歉了,都是托衙内的福分,本来老朽喝完喜酒要去拜见衙内的,衙内却先来了,实在惶恐。”

柴皇城这一桌子坐得都是城内富户豪绅,各个都是花甲之年。

柴皇城被殷天赐那十五六的毛头小子欺负,人尽皆知,虽然感同身受,但却敢怒不敢言,如今见高衙内替柴皇城出了口气,仿佛也是替自己出气,纷纷起身给衙内作揖。

高铭摆手示意,客气的道:“这不算什么,殷天赐年少无知,我只是告诉他一些做人的道理罢了。”

“诶,衙内不要这么说,衙内出手救老朽于水火,老朽感激不尽。”

毕竟殷天赐那家伙,想要霸占的是柴皇城的庄子,那么大家业,值多少钱简直不可计数。

高铭微微一笑,“说到这个,不知柴员外听没听过功德碑?”

花荣在一旁听了,不由得皱眉,他记得上次高铭就是跟崔念奴说了这句话后,整整半个时辰他们都在谈论什么功德碑。

这一次,想必时间也不会短,于是就近给高铭拽了把椅子,“你坐下慢慢说吧。”

高铭对花荣道了句谢谢,便叫柴皇城等人也坐,挂上充满善意的温笑,“这个功德碑,说来嘛,其实也很简单,且听我慢慢道来。”

一番推销,柴皇城当即决定,“买买买,衙内务必给老朽留一块!”

不知是柴皇城真的被说得心动了,还是借着买功德碑的机会巴结他,反正对方肯掏钱,高铭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现在他此番前来的三个目标,统统达成。

旁边的豪绅也想买,但高铭考虑到产品的稀缺性婉言拒绝了,于是高唐州只有柴皇城一人买到。

其他人纷纷表示对他的羡慕,弄得柴皇城心里极是满足,越发觉得这钱花得太值了。

高铭完成了业务,浑身轻松,一回头见花荣坐在一旁的桌子边,单手托腮看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可见等了多时了。

高铭忙探身对花荣眨眼笑道:“我的事忙完了,咱们去玩吧。”

花荣这才来了精神,瞅向院外,扬了扬下巴,“那咱们走吧。”

柴皇城见高铭要走,忙说道:“那老朽尽快准备银两。”

“不急不急,我还要在高唐州待上几日,我走之前准备好就行。”

高铭辞了柴皇城,随着花荣出了门,他一贯不喜欢带“狗腿子们”上街,况且有花荣在身边,安全有保证,便快快乐乐的跟花荣走了。

高唐州虽不及时东京繁华,但也有自己的特色和热闹,两人沿着主街游逛,见有好吃的好玩的,便一人一份,即时消费。

逛着逛着,高铭发现花荣偶尔会皱眉向后看,便顺着他的目光去瞧身后,“怎么了?”

“一炷香之前,那个老道就跟着咱们了,不知要做什么,你别动,我去问问他。”花荣抬臂挡了高铭一下,便要朝那老道去。

高铭见那道人,头发胡须花白,但皮肤紧致,没什么皱纹,戴着攒玉叶星冠,缕金鹤氅,一看就是个有钱有地位的道长。

道教乃本朝国教,赵佶是位道君皇帝,对道家的信仰是发自内心,贯彻到实际行动中的。

所以道士们的地位极高,在官僚贵族中也很有话语权。

眼前这道士,一看就不是穷嗖嗖的云游道人,起码是个有度牒的在编道士。

没等花荣过去,那道士就笑着朝两人走来,“贫道观察你们一段时间了。”

高铭心想你还好意思讲,观察不就是偷窥么,“不知道长有何赐教?”

“我看二位面相奇特,不知能否让贫道掐算一下生辰八字?”老道紧盯着他俩,眼睛闪闪发亮,就跟神农发现新药草一样。

生辰八字属于个人信息,哪能随意泄露,高铭一摆手,“免了,不算。”说着摸出一些钱来,“别再盯着我们了。”

花荣也对算命不感兴趣,“看你年纪大,不和你一般见识,再跟着我们,就没这样的好态度了。”

“不给生辰八字也没关系,让我给二位看看面相也好。”老道说着就紧盯着高铭和花荣看,捋着胡须笑道:“你们,都是一脸短命相啊。”

花荣就怒了,“你讨打是不是?”

和朋友逛街走得好好的,突然跑出来一个道士说你俩都是短命相,搁到哪个年代都挨打不冤枉。

高铭一怔,要知道真正的高衙内早就驾鹤西归了,可不就是个短命鬼,而花荣,上梁山还不到十九岁,招安后东征西讨,最后授官后被人排挤到活不下去,死时也就才二十几岁,自然也是个短命的。

他俩确实是实打实的短命鬼不掺假。

可见这道士确实有点能耐,高铭记得水浒里最著名的道士,当属入云龙公孙胜,但是公孙胜的年纪跟眼前的老头子对不上。

这老道见花荣发怒,也不恼,反而笑道:“理应如此,天罡地煞出泉台,降世人间惹祸灾。”

高铭一惊,水浒一百零八好汉其实都是被封印的魔君,被人错误操作给放走了,要下界为祸人间,老头你知道的挺多啊。

这老道就将目光放到了高铭脸上,既惊喜又惊奇的道:“刚才没看清,若是再仔细看,就能发现你乃枯木逢春,可逆天改命,周遭人的命运因你,将会大不同。”然后再看花荣,“由此看来,贫道刚才对你说的话,准,却也不准……”

花荣闻言道:“你这不就是江湖上的骗人勾当么,先说对方有灾祸,又说可以避祸,你是看中我这位朋友有钱,才说改命关键在他身上!”不屑的一哼,对高铭道:“不用搭理他,我们走。”

“诶呀,不要走啊——”老道追出一步,但被花荣回眸恶狠狠的一瞪,停下了脚步,无奈的摇头,“唉,真是个魔君。”

这时有个童音在他身后喊了声,“师父——”是一个小道童打远处跑来,“我找了一遍,没寻到公孙胜师兄。”

这老道便是公孙胜的师父罗真人。

罗真人听了,似是想通了,“罢了罢了,他既然躲着咱们,咱们就不要寻了,回紫虚观去吧。”

道童嘟囔道:“师父,我觉得公孙胜师兄不像出家人,出家人干嘛管梁中书送给蔡太师的生辰纲是不是不义之财。”

公孙胜在东京出入富贵人家的时候,听到大名府梁中书要在他岳父蔡京生辰的时候送出一份生辰礼物,就是所谓的生辰纲,但是公孙胜似乎对梁中书孝敬岳父的事情,特别看不惯,得到这个消息不久,人就不见了。

根据对师兄的了解,师父和他确定师兄一会搞事,便出来找人,但到了必经之路高唐州,并没有发现公孙胜师兄的下落。

罗真人捋着胡须道:“他被人欲束缚,当然,都是他的命数,为师也没有办法。”突然想起刚才遇到的俩人,“不过,为师刚才却发现一个异象,只是那俩人走得快,不曾看得真切,可惜可惜。”

道童道:“什么异象?”

罗真人严肃的道:“似乎有人在逆天改命。”

道童一咧嘴,“好俗的说法哦,师父。”

罗真人作为一个有涵养的出家人,自然不会当街暴怒,只是呵呵一笑:“晚上不许吃饭了。”

道童不服气的小声嘀咕,“就是俗嘛。”

——

高铭和花荣为了摆脱老道士,快走了几步,转了街角,不见他跟过来,才停下脚步。

花荣道:“我原本以为只有东京才有这么多奇怪的道人,没想到高唐州也不少。不做正事,整日骗吃骗喝。”

高铭附和,“嗯,不要搭理他们。”幸好走得快,要是被那道人看穿他不是枯木逢春,其实是李代桃僵,可不是好玩的。

“不过,那人说的天罡地煞出泉台是什么意思?”花荣想不明白。

就是说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拢共一百零八人下界作大妖,高铭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