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驾轻就熟,依旧是高铭提供框架,萧让往里填写细节和台词。

但是与上次不同,高铭除了提供故事架构外,还写了一段台词,叫萧让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段话加进话本中。

甚至这个故事都是为了这段台词服务的,别的话一百句加起来,都没这句话重要。

萧让原本不明白什么台词能有这么重额头要,心里抱着狐疑,直到亲眼所见,打消了所有疑虑,“这……这……”

高铭见萧让额头青筋突起,显然被点燃了心中怒火。

高铭心想,连他这样的读书人都为之震怒,效果真是拔群,他可以放心了。

因为处于试验阶段,剧本不需要太精雕细琢,相反口语化更容易推广和传播。

与之前在正规茶楼面向所有公众的表演不同,给苦大兵们看的东西,需要更佳通俗易懂。

对文词的要求这么低,萧让完成起来极快,两天就出了个完整的剧本。

高铭找来戏班子排练。这些戏班子都是职业的,专业素质过硬,拿到剧本后,没几天就练成了。

同时,侯建那边赶制出了所需的舞台服装,万事俱备,第一次登台表演提上了日程。

——

军营内,经过两个月的苦训,几乎所有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从内心到外在都是新的,之前认为根本达不到的体能训练目标,觉得只有上等禁军才能做到的事情,没想到自己也能做到了。

就像教头们说的,自己并不比别人差,以前是自己看遍了自己。

最重要的练兵这段日子,通过陈东和陈朝老两个先生的授课,明白了许多道理,以前浑浑噩噩的头脑好似一下子炸开了般的清醒,顿悟了许多道理。

原来人活着,不光是为了吃喝玩乐,还有那么对的人生意义可以追求。

以前不把自己当人,也觉得活着不像人,自打跟花将军训练,以为他不把自己当人,但其实恰恰相反,叫自己追赶上等禁军,教自己做人的道理,给自己混沌的眼前突然劈开了一道光明之路。

他们不是被迫当军户的下等人,而是保家卫国的战士。

自打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们训练都不偷懒了。

这天,教头告诉告诉他们其中的一半人员,今天他们不用训练了,而是被安排去看戏。

吃了两个月的苦,听说有戏剧看,每个人都开心极了,尤其听说另一半的人仍要训练,只选了他们来看剧。

这种建立在别人痛苦训练上的快乐就更甜了。

来到已经搭建好的舞台前,众人席地而坐,仰头看台上的表演。

故事的时代背景很远,是什么所谓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反正万广九他们也不太懂,只知道大宋之前是好多个只知道里面的坏人并不是中原人,而是胡人。

故事很简单,一个平静的小乡村内,生活着一对男耕女织的夫妻,生活温馨从容,突然有一天,风云骤变,来了一队胡人掳走这对夫妻,与其他百姓一起掳劫着向北走。

胡人士兵肆意折辱他们,冬天朝他们身上撒尿,以至于衣裳冻上冰,而他们的妻女更是遭到灭顶的羞辱。

男人的妻子在被强行拽进胡人皇帝的帐内之后,第二天变成了一具被抬出来的尸体。

高铭站在舞台附近,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士兵们的反应,就见他们一个个紧皱眉头,不时攥着拳头,在压抑内心的愤怒。

终于,轮到台上叫石虎的胡人皇帝进行内心剖白了,就听他笑道:“我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杀掉被征服者,抢夺他们的财产,听他们的亲人痛哭,再占有他们的妻女。”

台上人刚笑完,高铭就听下面有人暴怒道:“杀了他!”

转眼就有好几个人要冲上台,幸好他早有准备,立即有教头冲上去,将几个人摁住,强行给带离了。

高铭轻出了口气,果然这句“名人名言”最能拉仇恨。

这句话的版权并不属于五胡乱华的后赵皇帝石虎,真正的版权所有人铁木真还没降生在草原。

但是鉴于石虎的作为,他要是真能发言,想必和这个也差不多,套在他身上不冤枉他。

刚才暴起的人被带下去了,剩下的也都憋着气,强迫自己看下去,台上的故事继续。

男人的妻子死后,他历尽千辛逃了出去,找到了自己国家的军队,入伍参军,最后是他穿着军装,远眺北方的动作作为整场的结束。

落幕之后,士兵们一个个还气鼓鼓的。

这时教头过来告诉他们,立即去校场跟另一半士兵进行对抗比赛。

所有人都不敢耽误,动身前往校场。

高铭也跟着跟了过去,站到了演武厅前。

两个方阵已经排列成行,就要进行对抗。

花荣亦来到演武厅前,方便纵览全局,“他们看完戏了?”

刚才上演的戏剧,高铭为了进行测试,没叫花荣看,所以他并不知道演了什么。

“看完了,现在检测下效果吧。”高铭朝花荣颔首,“叫他们开始吧。”

花荣朝教头示意可以开始了,随着教头一声令下,双方对抗比赛正式开始。

双方随着令下,摆开阵型,拿着棍棒朝彼此冲锋。

高铭记得右侧是方才刚看过戏剧的士兵,就见他们凶猛无比,仿佛身体内有使不完的源动力。

一开始双方还旗鼓相当,但很快对方就有点招架不住他们的频频进攻,一番搏斗后,开始溃败。

连花荣都惊讶,他们的实力应该差不多才对,“怎么会这样?”

高铭却不意外。

后世的各国军队,从没放松过利用潜移默化的文艺手段对士兵进行训练。

比如后世某军事强国,电影院里放展现军人英姿的电影,电影院外就设立征兵处。在成功的影视作品影响下,当年参军人数创历史新高。

高铭利用戏剧手段拉仇恨,也不过是效仿借鉴后世的成功经验。

战胜恐惧的力量有很多,仇恨算是其中一个。

不憎恨敌人,怎么能有勇气和决心杀掉他。

他对今天的整体试验效果,是满意的。

第152章

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爱他的敌人, 唯独士兵不行。

任何国家的士兵,可以敌人保留一丝尊严,但绝对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士兵就是消灭敌人用的, 不需要思考其他的。

至于消灭了敌人之后的事情,那是皇帝和文官该考虑的。

花荣见分明是接受相同训练的士兵, 但战斗结果却差了这么多, 吃惊地问高铭, “难不成你给他们看了天书?”

“简单来说, 就是一点点仇恨教育。”高铭捏起手指, 眨眨眼笑道:“今天只是借着石虎的壳子, 套用了一个故事, 如果效果好,等到哪天真的跟金国打起来,就可以用完颜家真正的名字了。”

别说是当下, 就是多少年后, 影视剧随处可得的时候, 仍然有人分不清虚构和史实,以为看到的戏剧就是真实的。

花荣知道高铭的作为后,笑道:“还能这样做?不过,这个效果能持续多久?不会一劳永逸的吧。”

“嗯,短时间是立竿见影,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遗忘的,就需要以各种方式来巩固效果了。”高铭道:“还有一点, 戏剧表演的时候,可以叫演员穿上跟金人类似的衣服, 这样,等以后真的看到金人也不会发憷了。”

花荣赞同, “确实是好主意。单纯以授课的方式,还是太枯燥了。还是这样寓教于乐更容易产生效果。”

“授课枯燥了就看剧。看剧浮躁了就去上课训练。”高铭笑道:“一个都不能少。既要有强健的体魄,也要有坚韧的精神。”

“我能拥有你真是三生有幸啊,白天帮我出谋划策,晚上……”花荣用嗯嗯嗯的鼻音代替了不能说的部分。

高铭佯装生气,朝他撅嘴瞪眼,此时负责当裁判的教头过来汇报情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有其他人在场,他俩都摆出了正经的态度。

花荣听完汇报,对高铭道:“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下个月月初可以叫郓王殿下来检阅了。”

今天已经是这个月的下旬,很快下月月初就要到了。

“确定?倒时候来的可不光是郓王,还有其他人。”比如想看热闹,想看笑话的。

见花荣坚定地点头,高铭亦郑重地颔首表示应允,“那我回去就跟郓王殿下说。你们好好准备,一旦有消息,我就派人告诉你。”

花荣其实很想让高铭亲自来告诉他,这样还能见上一面,但他知道如今高铭也忙得腾不出空,只能暂时按下儿女情长。

两人虽没交流,但高铭也是这样的想的,儿女情长就暂时放一放,惜别花荣,离开了营地。

在回城内的路上,他心里只叹气,关键是他俩拢共也没儿女情长多久,就要暂时放一放,真是压抑人性啊。

高铭虽然忙,但有一件事一直没忘,那就是金国的完颜家要来京城的事,于是忙里抽闲,吩咐时迁带着人马去山东沿海登陆处,迎接宋江他们。

办妥这个,他去见了郓王,将花荣练兵已有成效,下个月就能接受检验的情况说了。

郓王这么久以来虽然没催,但不代表不关心,事实相反,他太关注了,害怕自己焦急的心情给花荣压力,才一直没有询问。

此时,听到高铭来报说练兵已成,便关心地问道:“你自己去看过了,你觉得如何?”并提醒高铭,“到时候这些兵可是要跟捧日等上等禁军对抗的。”

“就我来看,保守来说,肯定不会输得太惨。”

如果他现在说,肯定能赢,怕赵楷不信。

毕竟这些士兵,可是下等兵,距离老弱病残吃空饷只一步之遥了。

赵楷听了高铭谨慎的评估,放下心来,他不敢期待太高,不会输得太惨很符合他的心理预期,“那便好,本王下个月初一便亲自去看。”他想起了朝中的那些官员,不免担心,“到时候蔡太师和童枢密可能都会去。”

他实在是不想看蔡京和童贯太得意,毕竟他们一得意,就会跟皇帝诋毁练兵。

他们不是不想大宋强大,只是不想这份强大出自花荣这个晚辈手里。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想出自非他们党羽的人手里。

高铭早有预料,“既然他们心系大宋军备,理应被允许来来旁观。其实与其叫他们自己开口,不如做个人情主动邀请他们出席。”

赵楷觉得有道理,欣然应允。

等高铭领命走了,他不无担心的想,希望花荣不要让他失望,练出的士兵千万不要输得太惨。

赵楷刚透漏出花荣练兵已经出现成效的消息,想要观摩的人就纷纷冒了出来。以蔡京和童贯最为积极,赵楷就顺势同意了两人观摩,约定下月初一进行初次检阅。

童贯不忘提醒赵楷,“当初花荣承诺,待练成之时,可是要与四大精锐禁军相抗衡的。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做个提醒,希望他君子一言,不要诓了殿下。”

比如把练兵权骗到手,结果交付的新兵比较货不对板。含糊

如果只是单纯练出一群动作整齐划一地舞刀弄枪的士兵,不能说没用,但是没大用。

赵楷比较替花荣着想,“这个不急,慢慢来,先去看看他们操练的效果再说。”

“殿下,既然花将军叫大家去检阅,自然是成竹在胸了,殿下不需为他担心。”童贯微笑地道:“不嫌弃的话,我想助他一臂之力,亲自为他挑选对抗的上等禁军。”

童贯丝毫不掩饰自己想找茬的想法。

高俅就不乐意了,站出一步,请命道:“童枢密多年只领西北事,对京中禁军不熟悉,还是由臣来操办此事,筛选人员罢。”

你童贯由我这个太尉了解禁军中的事情吗?!赶紧让开!

童贯呵呵笑道:“正因为高太尉熟悉禁军诸事才不能让太尉接手,而且那花荣与令郎关系匪浅,太尉应避嫌才是啊。”

谁不知道花荣和你儿子关系好,还拜你为义父,叫你挑选需要的禁军对抗人员,你还不得大大放手,专门挑差的出来,让花荣获胜出风头。

赵佶觉得童贯说得有道理,毕竟他当初也承诺如果花荣的新式练兵法行之有效,就全军推广。

花荣成了,就得大折腾了,他得谨慎一些,“朕以为叫童枢密接手此事更合适,不是说高爱卿就会徇私舞弊,只是人言可畏,此事便避嫌罢。”见高俅还有话说,就和稀泥般地摆摆手,“不要说了,就先这样办罢。”

气得高俅回到家里大骂童贯卑鄙小人。

高俅相信自己没冤枉那死太监,他一定会选拔最优秀的禁军士兵来跟花荣的新兵做对抗。

万一输了,他估计有一万句诋毁等着。

高俅骂了一阵后见儿子没什么反应,不禁好奇,“你怎么不气?”

难道跟花荣感情淡了?不替他着急?

“没什么好气的啊,只要花荣的新兵不输就好了。”

“这么有自信?”

“嗯,我从来都无条件相信他的。”

高俅悲从中来,原来儿子的自信只是来自对花荣的喜爱,没一点客观的参考价值。

他长长叹气,希望当天童贯选出来的禁军都拉肚子吧。

事实是,童贯考虑到花荣原本就是四大精锐禁军中神武军的指挥,因此直接略过这一支禁军,从更优秀的捧日军中挑选了四百人出来,临战前配给了最好的饮食,叫他们养精蓄锐,就等对抗当天开战。

接受检阅的当天,秋风瑟瑟,横扫落叶,众人在演武厅前站好,等待检阅新兵。

花荣作为统帅亲自指挥,一开始是正常的枪棒操练。

高俅见这些新兵动作稳健,精神饱满,不由得心中大喜,不错不错,至少可以看出没有白费功夫。

童贯见高俅嘴角荡漾起笑容,心里不禁冷冷地一哼,现在高兴还太早了,能打仗的才是好士兵,光会比划动作算什么本事。

待例行的枪棒操练表演结束,童贯便道:“也是时候拿出真本事了,花将军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吧,今日正好有四百捧日军军士在此,切磋一番,也好共同精进。不知花将军可否应允。”

“这个自是当然,如果他们能被捧日军的兄弟们指点一二实在太好不过了。”

童贯就知道花荣众目睽睽之下,不同意也得同意,大手一挥,“那就开始吧。”吩咐他带来的统帅将领,“布置吧。”并对花荣贴心地笑道:“怕你们应付不来,所以只带了四百人来。”

高铭一听,心里冷笑,和花荣换了个眼色。

他俩都看穿了童贯是什么打算,叫四百个捧日军跟花荣的新兵对战,赢就算输了,也能解释为是人少的关系。如果赢了,更是以少胜多的典范,用来说明训练出的新兵如何不堪一击。

花荣立即道:“我们这边有五百人,既然如此,那么也调离一百人好了,这样才公平。”

童贯有些不满,“不必如此,你们是新兵,对方可是捧日的精英。让你们一百个是应该的。”

高铭揣着袖子不言语,心里冷哼,可说出去,谁会在乎双方有多少人?只会说捧日以少胜多,或者新兵胜之不武。

他没有发声,是因为相信花荣不会掉进圈套,果然花荣坚持道:“公平更重要。”

高俅不等童贯做决断,直接道:“花荣,就如你所说,调离一百人,你们也以四百人上场。”

赵楷亦颔首同意,花荣有了郓王和太尉的应允,不再管童贯的态度直接下去了。

童贯摇头叹气,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我也是为他好。”

周围没人搭理他,蔡京也袖手微眯眼睛,像老谋深算,又像打瞌睡。

很快,双方列阵上场,对比很明显。

因为捧日的士兵个子更高,禁军有严格的身高限制,一般认为越高的越优秀,不达标准的统统进不了四大禁军。

心向着花荣的高俅,紧锁眉头。

赵楷不言语,心想,希望高铭说得是真的,不会输得太惨就行了,他要求不多。

高铭目光平淡地看着前方。

童贯捋了捋他的胡子,满眼地期待。

“列阵!”各方将领一声令下,士兵各就各位。

这时花荣走到训练出的士兵们跟前,指着对面的捧日军道:“你们训练了这么久,今日就是出成绩的时候,你们对面只是咱们大宋的军队,如果你们连他们都打不败,以后如何上战场对付真正的敌人?他们凭什么能进捧日?不过是个子高罢了,除了这个之外,哪个比你们强?今日就让他们知道谁是真正的军人!谁是滥竽充数之辈!今日一战之后,你们就是真正的精锐!”

他从大家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还有隐隐的兴奋。

花荣很满意,听说要上战场就该这个样子!没有一个怯战的! “开战!”

演武厅前的众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双方士兵都看帅旗,根据帅旗的变化调整变化队形,很快便短兵相接,虽然演习没用真正的长矛,只用棍棒代替,但激烈程度一点不比真正的战役。

捧日军以为自己来是揍下等兵的,吃饱喝足,摩拳擦掌,活动筋骨准备一展身手。

但意外的遇到了激烈的对抗,超乎意料之外,从对方眼中看到的不是走过场的敷衍,也不是因为害怕被惩罚才逼不得已前进的愤懑,而是一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狠劲儿。

捧日的士兵们看着眼前这群“亡命之徒”,心想至于这么认真么,只是奉命对抗,我们又没杀你们父母至于这么凶狠吗?!

而花荣麾下的新兵经过这么多日的授课,早就知道外面的辽国和金国虎视眈眈,国家危机存亡就在旦夕之间,就等着他们去保卫,而捧日就是横在他们前面的障碍,必须跨越他们!

干掉捧日军!

并且他们很快就发现上禁军也并没有很了不起,他们还没怎么样,对方竟然气喘吁吁,似有体力不支。

于是愈加有自信,脑海里的想法,从干掉捧日军,变成了一定能灭掉他们!

捧日军状态就不是很好了,一个直管的感受是,这群新兵忒狠了,根本不管他们死活,逮住就是打!根本不畏进攻!

不由得下意识地后退。

接着他们又发现,不仅是锐气受挫,好像连体能和对兵器的掌握程度也不如对方,击中对方,对方没大碍,但对方打他们一下,疼得兵器掉在了地上。

捧日军的统帅发现因为畏战,队伍开始走形,显然有人抵抗不过,开始逃窜了。

“稳住!不许退!”他大喊,但无济于事,转眼间,队伍分崩离析,士兵溃散四逃。

演武厅前的高铭,这才将手从袖中拿出来,抚掌大声道:“好!不枉费多日的苦训!”

其余人竟都没出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就刚才婚事打瞌睡的蔡京都撩开了眼帘,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

高俅先回过神来,多余的话他就不说了,激动地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赵楷的表情则由震惊转变为惊喜,虽然没说话,但亦喜悦高涨地攥了攥自己的拳头。

童贯使劲合了合眼睛再睁开,确定自己没眼花,被打得四下逃窜的的确是捧日军吧?

怎么回事?怎么连最下等的禁军都打不过?

原因……什么原因?

有了,一定是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