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的眼泪重重落下来,她的舞姿如飞花碎玉般,充满了凄伤的美…她记得她们新婚之夜时的缠绵、记得赵匡胤咬破手指为她解围的信任、记得她们两情相悦的点点滴滴、记得赵匡胤离家前握着她的手深情的凝望…转眼,花开花落,她和赵匡胤不见已经七年有余了,短短七年光阴,足以改变很多事,却唯独改变不了,她那颗挚爱他的心…

孟延辰,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活不到今天,也更没有希望以后见到匡胤,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们萍水相逢,你却舍身相救…还有耶律宏…

贺敏一边跳舞一边默默地想,有什么可以表达她满怀的相思、感激?此时此刻,除了这可以尽善尽美的舞姿,她别无所长,她愿意倾情一舞,为这天下所有的好人祈福…

一(2)

忽然,几声响亮的掌声响起,贺敏陡然稳住身形,静静站在那里,是孟昶。

贺敏羞涩地向孟昶笑了笑,淡淡转过身去,走向那玉桌,想把那块金牌收好,可是,贺敏刚把那金牌拿到手里,却听到孟昶惊呼了一声:“腾龙太子印!”

什么?贺敏诧异地望着孟昶,看见他正盯着她手里的金牌面色惨白。

“花蕊,我大哥的太子印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孟昶急急地问过来,忽然就半张着嘴,痛苦地盯住贺敏问,“难道…难道花蕊你嫁的人就是我的大哥?他为什么会被杀死!”

听孟昶这么说,贺敏也很吃惊,她没想到,孟延辰是孟昶的大哥,也是就蜀国原来的太子,可是,孟延辰告诉她说,他只是御前都统啊…贺敏落下泪来,孟延辰的音容笑貌清晰地浮现上来,是的,他是怕吓着她,所以只说自己是什么御前都统…

“原来如此…”孟昶喃喃道,“怪不得父皇不让我娶你…”

贺敏本想解释,可是转念一想,孟昶这样想也好,也许他就能不再痛苦了,也不会再记恨他的父皇耶律宏,对她也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于是就保持沉默。

孟昶放下那金牌失魂落魄地走了,走出几步,又停下了,转过身来,对贺敏说:“花蕊夫人…我会替大哥好好照顾你,虽然我仍然喜欢你,但我不会再对你非礼了…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吧…”

贺敏点了点头,看着孟昶慢慢走远,转过身来,看向远处,天尽头,水天一色,群山连绵,她祈愿着——匡胤,快点来接我吧…

这一天,是公元953年的初秋里的一天。贺敏不知道,此时,她的世界风平浪静,而在山的那边,赵匡胤的世界却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周广顺三年(公元953年),也就是郭威即位的第二年秋天,郭威病危,传位给周世宗柴荣。

柴荣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排除异己、巩固皇权,而赵匡胤被调到中央禁军任职,身负重任。

后周显德元年(公元954年),北汉皇帝刘崇亲率北汉军和辽兵共六万余众,对后周发动全面攻占,赵匡胤陪同周世宗柴荣御驾亲征,在山西晋城东北约一百里处的高平与北汉军决一死战。

赵匡胤几次在紧要关头,让柴荣转危为安,并出奇制胜,将禁军一分为二,分别从北汉军后面和右翼突击,使北汉军阵脚大乱、闻风丧胆,后周军大获全胜,凯旋归来。

柴荣龙颜大悦,破格提拔赵匡胤为殿前都虞候,直接率领后周禁军。

这时,赵匡胤二十九岁,与贺敏已经分别了七年了。

一(3)

这天晚上,赵府大摆宴席,为赵匡胤被提升为殿前都虞候而庆贺。

所有的人都在举杯畅饮,唯独赵匡胤一个人闷闷不乐。

最爱的人不能和他分享快乐,即使是再大的喜事也激不起他丝毫的兴奋了,这两年,他没有停止打探贺敏的消息,他甚至征求了柴荣的许可,找宫廷画师画了贺敏的肖像广告天下来寻求贺敏的消息,结果却仍然一无所获。

看着眼前,人们杯筹交错,把酒言欢,赵匡胤苦笑着,一杯接一杯的倒酒下肚,他想借酒浇愁,希望醒来的时候,能把贺敏忘得干干净净,很多次,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找了,可能贺敏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停下来,他发现,如果把贺敏从他心里连根拔掉,那无疑是要他的命!

赵匡胤的烦闷是不动声色、深藏不露的,他不想影响大家的好兴致,可是,善于察颜观色的赵普仍然看出来了。

“大人喝多了,扶他回房休息,明天还要主持组建殿前司诸军的大事呢。”赵普对王审琦和石守信说,他们两个立刻听命,上前扶着赵匡胤回屋了。

赵匡胤当然没有喝醉,只是,他也厌倦了人声喧嚣的场面,正好赵普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就赶紧装醉回房来了。

回到屋里,赵匡胤指着赵普笑道:“你呀,真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了…”

“大人,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普却一本正经地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哪来这么多废话!”赵匡胤笑着数落他。

“你还想不想找琪祥公主了?”赵普一听,就坐在了床边赵匡胤对面的椅子上,放开了说话。

“亏你还是我‘三顾滁州’请来的军师呢,问这样没水平的问题,你说我想不想找?”赵匡胤没好气儿地说。

“真想找的话,你就不能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

“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你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殿前都虞候,稳坐朝延第三把交椅,而殿前都点检张永德与你势不两立,时常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伴君如伴虎,虽然你战功赫赫,说不定哪天,你就会被莫明其妙地革职为民、甚至是死于非命!”赵普神色凝重,句句如雷击般落在赵匡胤的心上,他蹙起了眉头,阴沉着脸,目光变得暴戾凌厉。

赵普欠了欠身子,说,“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俗话说,旁观者清,虽然眼下,你正风光无限,可是,所谓福祸相依,你不得不防啊…如果臣有哪句说得不入耳,大人请…”赵普说得正投入,一抬眼看到赵匡胤不怒而威的脸,立刻起身来施礼请罪。

一(4)

“接着说!”赵匡胤摆了摆手,粗声粗气地说。

“你向来心慈手软,这对于百性来说,是莫大的好处,但你现在,不过是身为人臣啊,如果想成大事,如此当断不断,只会贻误良机、自毁前程,终将招致杀身之祸!自己都不能保全自己,还谈什么想找回琪祥公主?依我看,琪祥公主根本就是嫁错了人!她天姿国色,放着人中蛟龙耶律德光不嫁,肯和你做柴米夫妻,是觉得你是个堂堂热血男儿、来日不可限量才委身于你的,可是,你…不过是个有妇人之仁、扶不起的阿斗罢了!”赵普用了激将法。

“大胆!”赵匡胤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地瞪着赵普,却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忠言逆耳,赵普说得没错,他天天记着郭威对他的栽培、柴荣对他的赏识之恩,除了忙于东征西讨就是四处寻找贺敏,可是,时间已经不着痕迹地过去了好几年,他仍然没有得到贺敏的任何消息,的确,他的职位再高也不过是身为人臣,难道他就要这么碌碌无为一生一世,永远都在绝望中等待?

“在下斗胆实话实说,在下死不足惜,只是,看大人如此痴迷不悟,兄弟我、我心痛、心急啊…”赵普诚挚地说。

“可是,太祖和世宗对我都有恩…”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过是君王用人的伎俩罢了,你何必要看得那么贵重?”

“…军师,以你之见,又该如何?”

“称帝!”

“…皇上就要派我带兵攻打后蜀了,一切从长计议吧…”赵匡胤模棱两可地说。

赵普笑了,他知道,他这番话没有白说,赵匡胤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会想明白的。

后周显德三年(公元956年)正月,周世宗柴荣大举进攻后蜀。他令张永德留守汴梁,自己和赵匡胤亲率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地开出河南,向东打入安徽地界,第一战,在寿州与后蜀大将刘仁瞻展开了生死较量。

赵匡胤按照柴荣的部署,带兵绕去敌后的涂山,从那里借助有利地势进攻刘守瞻防守薄弱的后翼,而柴荣则带兵从寿州北面的八公山从右翼直攻,可是,没想到,智勇双全、心思缜密的刘仁瞻把所有精锐兵力调到了右翼防守,当柴荣带兵上了八公山,立刻遭到蜀兵的伏击,死伤不计其数,眼看着自己的部下只剩寥寥千人,也正危在旦夕,柴荣急得差点儿自杀。

就在这紧要关头,赵匡胤率兵赶来,围歼了蜀军,活捉了刘守瞻,使后周军反败为胜。

二(1)

可是,柴荣问赵匡胤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调遣,赶往涂山,而是中途返回?”

赵匡胤没想到柴荣绝处逢生后,没表现出一点高兴来,反而这样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一时间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说:“回皇上,我怕皇上有所闪失,所以擅自作主,率兵前来救驾!”

“谁给你的权利擅做主张!”柴荣仍然阴沉着脸。

赵匡胤前趋一步,拜倒在地:“臣知罪,请皇上息怒…”

“哼!”柴荣觉得很没面子,灰头土脸的,可怎么说,赵匡胤确实救了他,虽然他心里老大不舒坦,但他还是克制了治赵匡胤抗旨不遵的罪过,因为,这才刚刚进了后蜀,后面的仗还等着赵匡胤帮他打呢。他就把怒气通通发在了刘仁瞻的身上,只见他提着刀,走到刘仁瞻面前,不由分说,凌空劈下,把刘仁瞻乱刀砍死了。

赵匡胤看着碎尸万段的刘仁瞻,想起赵普说的话,就觉得一股冷气直往心里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在那一刻,赵匡胤的心豁然开朗,是的,从前他们对他的一切恩惠,不过是君王用人的伎俩罢了,他何必要看得那么贵重?

正想着,杀了刘仁瞻的柴荣仍然没消气,带领大军下了八公山,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城,可怜寿州黎民百姓,昨天还在安居乐业,今天就鬼哭狼嚎着转眼做了刀下亡魂,鲜血染红了整个寿州城,所见处,尸体杂陈、触目惊心。

赵匡胤于心不忍,几次想上前制止柴荣残暴的杀戮,都被赵普死命拖住了。

柴荣杀够了人,又带兵闯进了寿州府,也是见人就杀,凶残无度。

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哭着躲向了寝室,柴荣也不肯善罢干休,他好象要把刚才在八公山受到的惊吓和羞辱全都弥补回来,竟然残忍地举起刀来,毫不迟疑地捅进了婴儿和那女人的身上!

那女人惨叫了一声软软地倒下去了,不甘举起的手,顺着墙上的一幅画慢慢地落下来…

就在这时,赵匡胤和柴荣同时看到了那幅画,所有的人随后都把目光凝聚在了那幅画上!

一时间,屋里静得只听得见众人的心跳声!

那画上的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凌凌秋波带着摄人魂魄的力量使得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男人们目瞪口呆,而赵匡胤愣怔的原因是,这画上的女人,神情和贺敏如出一辙!虽然五官并不和贺敏一模一样,却神似得很,乍一看,他还以为就是贺敏呢,可是,再仔细一看,这画上的女子,比贺敏还要美,让他惊如天人!

二(2)

这女子,会不会就是贺敏呢?赵匡胤恍恍惚惚地想,他和贺敏不见已经七年了,敏儿的音容笑貌也只剩模糊的影像了,好象就是这么美的…

“哈哈,花蕊夫人!好称号,人如其名啊!”柴荣凑近前去,仔细看了画上的题字,伸手一把把那幅画摘了下来,举在眼前,爱不释手。

花蕊夫人!

赵匡胤蓦然听到这四个字,整个人都呆掉了,花蕊夫人,这是他送给贺敏的昵称,是他和敏人独处的时候才叫的,那些两情相依、举案齐眉的情节,瞬息间翻卷上来,历历在目,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都带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如此美貌的女子,如果不能带回宫去,岂不是此来无功!”柴荣看了半天画,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赵匡胤听到柴荣的这句话后,立刻精神一凛,暗暗握紧了拳头,到现在,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赵普曾对他说的话,“即使贺敏就在你面前,也不可能和你像从前那样安然度日!臣不是说琪祥公主变心了,而是大人你,身为人臣,人微言轻…”

仇恨翻江倒海地涌上心头,想起刘知远趁他赵匡胤不在家对贺敏的恐吓欺凌,想起刚才柴荣说的话,柴荣和刘知远已经由两个人变成了一个,那就是他赵匡胤的夺妻仇人!

“快,抓个奴才来问一问,这画上的女人是谁!”柴荣醒过神儿来,命令道。

一个侍卫捉了个浑身筛糠的寿州府奴才过来了,柴荣指着画问:“说,这画上之人是谁?”

“是…花蕊夫人…”

“废话,我知道是花蕊夫人,朕问得是,花蕊夫人是谁?”柴荣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画上的女子,声音里分明带着急不可耐。

“她是蜀国妇孺皆知的神女花蕊夫人,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路经神庙时带回来的…听说她能歌善舞…会给后蜀带来了国泰民安的好运气…”

“哦?她现在人在何处?”柴荣兴味盎然地问。

“她在成都皇宫里…”

“赵匡胤!传朕军令,即刻发兵,直取成都!”柴荣连头都没有回,指名带姓地命令道。

“臣…”赵匡胤的迟疑让柴荣十分不满,他恼怒地转过头来,满是疑惑地看了看赵匡胤,他记得,赵匡胤从来没有这么拖泥带水过,军令如山,他向来都果断勇猛地领命而去,现在却半天不见动静。

“你怎么还站着不动!”柴荣怒气冲冲地质问,只见赵匡胤晃了晃,捂着受伤的胳膊软软地倒了下去!

“皇上,赵将军失血过多,昏过去了!”赵普和赵匡胤心有灵犀,一个演,一个唱。

“不中用的东西!”柴荣急得团团转,但也没有其他办法,没有赵匡胤随他出征,当皇帝当得肥头大耳却体弱多病的柴荣是不敢贸然亲自挂帅的。

二(3)

赵匡胤病了两三天了,还不见好,天天躺在军帐中神志昏沉,柴荣急得团团转,再等几天,怕蜀军会调兵遣将,对寿州形成合围之势,那他柴荣非单打不胜仗,恐怕他的王位也危机重重了。

这天,赵普进了军帐,看看没有别人在,就凑到床前,一本正经地说:“将军重病在身,臣有良药在此,不知将军想用不想。”

赵匡胤睁开眼睛,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有什么话,你就说。”

赵普就笑了,说:“你这么装病也不是办法,再拖两天,我们都好成了蜀军的刀下鬼了。”

“那你说怎么办?那花蕊夫人,八成就是我夫人,难道我要亲自带兵把她抢回来给柴荣当妃子?”赵匡胤气呼呼地坐了起来。

“我们可以想办法让柴荣即刻退兵,等你成了大事,再去救花蕊夫人回来,那样的话,她就不会给别人当妃子了!”赵普说。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有什么办法让他退兵啊?他一心想攻打成都,根本听不进去别的意见!”赵匡胤看着赵普烦恼地说,蓦然,他脑际灵光一闪,计上心来,看着赵普,两人会心地笑了起来,“好你个赵普,我们的确可以让他退兵!留守汴梁城的张永德可以帮咱们的忙啊!”

赵普赞许地点头:“将军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柴荣正在寿王府里拿着花蕊夫人的画像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时,忽然见一个士兵急惶惶地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木板,脸色惨白。

“何事如此惊慌?”柴荣怒声呵问道。

“皇上,请看!”那士兵只打哆嗦,并不解释,而是递上了那块木牌,只见上面写着:点检做天子。

“点检”?殿前都点检是张永德!难道张永德在汴梁城反了!柴荣一看,大惊失色,对那士兵说:“快,传我军令,连夜赶回汴梁城!”

赵匡胤和赵普还在军帐里说着话,就听见帐外传来禀报:“皇上着令将军班师回朝!”

“军师果然棋高一着!”赵匡胤冲赵普举起了大拇指,身手敏捷地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出军帐,咳嗽了两声,才下达集合的军令。

二(4)

大军走了十天十夜,终于回到了汴梁城,正是夜里,张永德正在他府上吃喝玩乐,根本没有想到柴荣这么快就回来了。

柴荣见了张永德,不由分说,命令左右把他拿下,拖出去斩首示众。

可怜张永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人头落地了。

柴荣累极了,这一路的辛劳颠簸让他筋疲力尽,他拿着花蕊夫人的画像卷轴对各路大臣、将军们晃了晃,遣散了众人,自己一声不哼就回德隆殿去了。

柴荣把花蕊夫人的画像展开放在桌子上,就令贴身太监给更衣,就在这时,那太监看了一眼那幅画像,不由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柴荣想,怎么太监看见花蕊夫人的画像也有想法?

“回皇上,这画上的女子看起来很是面善。”那太监说。

“面善?”柴荣来了兴致,“你在哪里见过她?”

“前朝曾经有个琪祥公主,与画上的女子很是神似。”太监边看着画,边寻思着说。

“琪祥公主?莫非就是传闻变成水的那个仙女?”

“可是,听说,琪祥公主私下隐姓埋名跟了赵匡胤,而且生有儿女…”

柴荣听了着,顿时变了脸色,想起赵匡胤在寿州生病的事,再看看那画像,若有所思起来…

第二天,柴荣把赵匡胤叫了去。

“皇上,叫臣来…”赵匡胤俯身鞠礼问道。

“联忽然想你了,就召你来,而且,也确实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柴荣笑呵呵地把赵匡胤拉到早就准备好的酒桌边,两人坐下。

“微臣今天上午上朝时,皇上也见过微臣…怎么这么快又想臣,莫非有外来入侵者?”赵匡胤说着就紧张地站了起来。

“不是,不是,朕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来来,坐下说话,朕前些时听说你的夫人年轻貌美,被刘知远逼迫至死,可有此事?”柴荣问。

“这…提起来臣就难过。”

“你的夫人可真是琪祥公主?”

“哪是什么琪祥公主啊,我的夫人虽然有几分姿色,但还谈不上倾城倾国之色,怎么能与琪祥公主相提并论!臣哪有那等福气,不过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罢了!”赵匡胤从柴荣一提起他的夫人那一刻起,就提高了警惕。

“这样啊…匡胤,朕记得朕曾在泗州路上,对你说,等从寿州打赢仗回来,朕要亲自为你娶亲,朕是一国之君,总不能言而无信吧!”柴荣笑咪咪地说。

“这…皇上对微臣关怀备至,臣恭敬不如从命!”赵匡胤听了柴荣的话,心里一紧,随即就装出喜形于色的神情来。

“…”柴荣心里的疑云散去了,也就顺水推舟:“朕为你相中的是彰德军节度使王饶之女,据说也是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皇上为臣操持,即使是平常女子,臣也不胜感激,何况还是宰相之女,臣不胜感激…”赵匡胤明知是柴荣对他起了疑心,也只能将错就错。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是爱卿大喜之日,你回去准备准备吧,另外,你早些调养好身体,以待重新发兵攻蜀!”柴荣放心地冲赵匡胤摆摆手,喜不自胜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花蕊夫人画像,好象花蕊夫人从画上走下来了似的…

二(5)

“前朝曾经有个琪祥公主,与画上的女子很是神似。”太监边看着画,边寻思着说。

“琪祥公主?莫非就是传闻变成水的那个仙女?”

“可是,听说,琪祥公主私下隐姓埋名跟了赵匡胤,而且生有儿女…”

柴荣听了着,顿时变了脸色,想起赵匡胤在寿州生病的事,再看看那画像,若有所思起来…

第二天,柴荣把赵匡胤叫了去。

“皇上,叫臣来…”赵匡胤俯身鞠礼问道。

“联忽然想你了,就召你来,而且,也确实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柴荣笑呵呵地把赵匡胤拉到早就准备好的酒桌边,两人坐下。

“微臣今天上午上朝时,皇上也见过微臣…怎么这么快又想臣,莫非有外来入侵者?”赵匡胤说着就紧张地站了起来。

“不是,不是,朕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来来,坐下说话,朕前些时听说你的夫人年轻貌美,被刘知远逼迫至死,可有此事?”柴荣问。

“这…提起来臣就难过。”

“你的夫人可真是琪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