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满脸戒备的朝杜九言看来,陈朗问道:“焦三找你,会因为什么事?”

“估计因为赖四。”杜九言抓着馒头起身,“你们吃你们的,我去看看。”

跛子也起身随她一起往外走。

“你干什么?”杜九言奇怪的看着他,跛子面无表情地将大门关上,“怕你独吞赏金。”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才要跟着。多令人感动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这么讨厌。

门外的捕快看了一眼跛子跟着也没多言,走在前面领路。

邵阳县衙门空置,最大的官便是一位姓付的县丞,听说以前是个三品京官,后犯错被贬到此做了个八品县丞。

杜九言没见着付县丞,直接跟着捕快进了衙门后班房,焦三正午睡起来,在小院里洗澡,光裸着上半身,下面只穿着一条裹裤。

“进去吧。”小捕快指了指,“三爷在里面。”

杜九言看到了焦三,脚一抬进去,跛子咳嗽了一声,低声道:“等他穿好衣服。”

杜九言看着跛子,跛子露出来一条眉毛高高抬着,“没觉得不适?”

“有点。”杜九言抱臂在墙上一靠,扫了一眼跛子,颔首道:“肥肉多了点,油腻!”

跛子无语,睨了她一眼。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焦三披着衣服出来,喊道:“人呢,怎么还没到?”

“来了。”杜九言招呼了一声,进了院子拱手道:“见三爷在沐浴,所以在门外等着,不知有什么吩咐。”

娇情!焦三看了一眼杜九言,又打量了跛子,凝眉道:“近日没在破庙见到你们,搬家了?”

“住在城里了,往日多谢三爷照拂。”跛子也拱手。

焦三很满意,“告诉银手,让他手脚放干净点,要让三爷我抓个现成,非关他个十年八年。”

“一定!”跛子应了。

看来焦三也很称职,对城中流民乞丐了然于胸啊,杜九言笑眯眯的听着。

“你叫什么?哪里人?”焦三问杜九言。杜九言回道:“镇远清溪人,杜九言!不过现在已落户邵阳。”

焦三嘿了一声,“人脉不少啊,这么几天就落户了。”这种事,他们心知肚明。不过都是小事,跟他也没关系,“赖四招了,现关在衙门里,等新任的县令上任就会递交文书去府衙。喊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

“三爷办案神速,是百姓之福啊。”杜九言拱手,溜须的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焦三不吃这套,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行了,你们别犯事就行,要是犯事了我焦三也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话落,又回头盯着杜九言,“再问一次,三爷我这里缺人,你来不来?”

杜九言嘻嘻一笑,正要说话,忽然跛子开口道:“我来!”

“你?”杜九言和焦三一起看着跛子,两个人都是一脸吃惊,焦三回身上上下下打量跛子,质问道:“你一个残废,跑得动吗?”

跛子忽然一跳,跟猴子似的跳上了围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行不行?”

“行啊,你!”焦三眼睛一亮,很满意,“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以前老子招人,你怎么不来?”

跛子跳下来,站地稳稳的,“以前只想混吃等死!劳问一句,捕快多少月例?”

“明的八百文,暗的看你本事了。”焦三抖了抖钱袋子,一点不收敛,“好好跟着我,三爷让你换个混吃等死的方法。”

跛子抱拳,面无表情地回道:“多谢三爷,我明日就上工!”

“行。”焦三说着喊道:“蛙子,给跛子拿一套衣服和五百文钱过来。”

蛙子就是刚才领他们来的年轻捕快,个头不高但人很机灵。

衣服送来,跛子搂在胳膊上,钱袋子随手系在腰带上,“多谢三爷。”

“头发梳好,半只眼睛看人累不累。”焦三心情不错,又扫了一眼杜九言,“你可没他爽快,不像个男人!”

捕快活多粗,不适合她,杜九言笑着没接话。

“他不行,花拳绣腿。”跛子回道:“我来,三爷手里的人就够用了。”

焦三哈哈一笑,指着跛子道:“尖酸刻薄还自信,三爷我喜欢!”说着,大笑着出了门。

杜九言莫名其妙的看着跛子,等出了门她才问道:“你早就想好了?难怪前头说自己要做事了。”

“有本事,在哪里都能活。”跛子抖了抖衣服,表情看着还挺满意的,“这样,总比每天在家看你脸色舒服!”

杜九言扯了扯嘴角,“我们也没认识几天,你别说的受了八百年委屈似的,”说着,负手走在前面,“也好,在这里混吃等死,还有钱拿,很好!”

跛子眼底划过笑意。

两人绕道进一条巷子,刚走里几步,就看到巷内有人再打架,二打一,被打男子满脸鲜血,瑟缩着往后退,打人者吼道:“姓崔的,我们老爷说了,你要是聪明识趣,就滚远点,如果你还恬不知耻,就休要怪他不念旧情。”

“旧情?”男子惨笑一声,“他若念旧情,就该信守诺言,把婉娘给我。”

打人者冷笑,“那你就是不要脸了?行,今天我们就弄死你。”

“没有婉娘我生不如死。”被打的的男子仰天冷笑。

打人者还要再动手,可看到杜九言他们站在巷口,两人对视决定收手,便骂道:“打死你我们还要坐牢都不值得,你这样的,我们只要一纸诉状,就能让你生不如死!你且等着吧。”

话落,两人渐行渐远。

被打的男子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走了。

“怎么不见义勇为了?”跛子似笑非笑地道。

杜九言摇头,“是非都没弄清,我去救,焉知不会成为帮凶。”话落,她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上墙怎么上的,用轻功?”

跛子打量了她的身形,埋头走路,闷声道:“你现在学,晚了!”

“怎么晚,我才十九,正是学武的最佳年龄。”杜九言凝眉,“你教我,看我能不能学会。”

轻功!若是逃跑,脚尖一点就上了墙,这比她爬上去要更轻松。

“你上墙我看看。”跛子指了指家院的墙,杜九言搓了搓手,退了几步,助跑,加速,单脚踏上围墙,手一勾身体一松,猫一样地跃了过去。

她落地回神,跛子已在她身前站着,明明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杜九言就觉得他眼睛里都是得意。

“每日跑半个时辰,爬墙五十次,如能坚持,半年后必有成效。”跛子说着,在墙边捡了两块砖头,“绑在腿上。”

杜九言接过来叹了口气,看着跛子,“这么说,你其实也是我这样爬的,只不过速度够快?”

“我不是,”跛子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但你想练,只能如此。”

意思是说,他是习武奇才,所以会飞檐走壁,而杜九言不是,只能用这种愚蠢的办法。

杜九言将两块砖丢在墙角,道:“学就学,谁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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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能太亏

五月的晚上睡的不沉,就算翻身也会出一身汗。

寅末,天还没全亮,大家就陆陆续续起床,银手站在门口伸了个腰,闹儿打了个好听的哈欠,忽然咚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砸了进来。

“什么人。”银手吓地一跳,大家都从房里出来,盯着墙边的暗处,“是人还是狗?”

窸窸窣窣,跳进来的东西从暗影里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是我,脚没站稳!”话落,刺啦刺啦的拖着两块碎砖走了出来。

杜九言冲着他们耸肩,“不是我不行,是这两块砖不结实。”

“九哥,你真开始爬墙了?”银手问道。

闹儿跑过去给她解脚上的绳子,“咱们墙高,九哥找个矮点的墙。”

“爬别人家的墙不合适啊。”杜九言自己解开绳子,陈朗失笑,摇了摇头道:“我去给你烧水,一会儿洗洗。”

杜九言笑了起来,“谢谢先生,一身臭汗还真需要洗澡。”

跛子看了一眼碎砖,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里。

“我自己来。”银手给她打热水倒桶里,“我提得动!”

银手提着桶出去,花子在门口露出个瘦瘦的小脸,喊道:“九姐,你是女孩子,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杜九言指了指自己,她都快忘记自己是女人的事了。

银手敲花子的脑袋,“嚷嚷什么,让人听到她就没的混了。”

“不说,不说了。”花子捂着嘴溜了。

洗好澡出来吃早饭,大家都在唯独缺了跛子,陈朗和她解释道:“一早出门了,说今天去报道上工。”话落一顿,凝眉道:“跛子,变了!”

“以前什么样?”杜九言啃着包子,闹儿歪着头想了想,“以前不说话,躺着不站着。他还说活着没意思呢。”

这么说还真是变了。这是有了生活的目标了?杜九言点头,“这是好事,我们应该鼓励他,多挣钱多干活,任劳任怨。”

“九姐,我也任劳任怨。”花子站起来拍了拍肚子,“我出门干活了。”

闹儿摸了摸他的头,理了理碎布一样的衣服,“机灵点,不要惹事。”

“知道。”花子笑着,两个小虎牙尤其可爱。

杜九言也放了碗,“我也走了,今天要报道,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吃饭不用等我。”说着,牵着小萝卜出门。

“晚点回来就晚点吃饭。”陈朗道:“你好好学,多问多听。”

杜九言摆了摆手,和小萝卜出门了。

三尺堂关着门,杜九言提着一袋馒头,拍了十几次没有人开,小萝卜狐疑的扒着门缝窥着,“娘,他们不会逃走了吧?”

“不会,他们没钱。”杜九言往后退,“在门口等我。”

她说着,起跳、上墙,手掌一扶人就进了院子,开了门放小萝卜进来。

一回身,窦荣兴穿着中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早啊!”杜九言打了个招呼,径直进了正厅,“你们每天都做什么?”

窦荣兴摸着自己的肚子,挠着头打着哈欠一边,“没事做啊,九言我再去睡会儿。”

说着,又回房睡觉去了。

“难怪穷,”小萝卜趴在桌子压着声音讲悄悄话,“是因为懒!”

杜九言将正厅收拾了一番,昨天费劲留下来,她就会认真待在这里,直到拿到讼师资格证!

“起床,吃饭喽!”小萝卜爬上桌子,用茶托敲着茶碗,“再不吃就没喽!”

话落,叮叮当当,吱吱嘎嘎,开门声穿鞋声洗漱声…眨眼功夫,五个人穿戴整齐,一起出现在门口。

“九言,怎么来的这么早,昨晚睡的如何。”周肖摇着扇子,虽起床的速度快,但收拾的却不含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往后不用来这么早,早读效率最好,你不如在家多读会儿书。”

“我来送早饭啊。”杜九言指了指桌子,“不想我来早点?”

桌子上大白馒头还冒着热气,他们五个人已经好久没有吃早饭了。周肖从善如流的坐下来,“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们都欢迎的。”

话落,一点都不客气的拿馒头。

几个人一本正经地将馒头分了,就着粗茶吃的很香。

“有没有陈年讼案卷宗,或是从衙门里的誊抄判牍?”没事做,她可以看看陈年旧案。

钱道安不理她。

周肖点头,“有!”说着,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破旧的木头箱子,“都在里面,可是吉昌费力抄回来的。”

“不要弄乱,收拾很辛苦。”宋吉昌不满地道。

杜九言将箱子打开,一层灰飞的满头满脸,她指了指箱子轻蔑地盯着宋吉昌,“让我不要弄乱,这话说的很不负责啊。”

卷宗松散杂乱的堆在里面,若非明说这是旧卷宗,杜九言会认为这是丢弃的废纸。

“咳咳…”宋吉昌也不知道里面是这样的,“这叫形散神不散。”

杜九言收拾了两本出来,坐在桌边翻着。

钱道安不和她说话,她是断不会主动搭话的,这个人固执,保守还小心眼。

小萝卜趴在桌子笑呵呵地看着宋吉艺,经过昨天的认识,他对每个人都有认识,周肖圆滑,钱道安假正经,窦荣兴笨,宋吉昌外强中干,宋吉艺最单纯。

“吉艺叔叔。”小萝卜眨巴着眼睛,“您吃过饭,有没有空教我认字?”

宋吉艺咬着馒头看他。

“你的学问最好了,”小萝卜崇拜地看着他,“好不好嘛!”

宋吉艺将半个馒头塞嘴里,立刻爽快地点头道:“你、你、有眼、光、光。”

“好唉,吉艺叔叔最好了。”小萝卜凑在杜九言耳边,低声道:“爹啊,咱们的馒头钱不能白花了,省先生的启蒙束脩。”

说着,挤了挤眼睛。

“聪明!”杜九言摸着儿子的头,“快去,多认点字,这样更不亏!”

小萝卜短短的腿跟着宋吉艺去他的房间了。

“你们聊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周肖说着,起身摇着扇子就走了。

钱道安也板着脸起来,硬着拉着窦荣兴和宋吉昌,“我们也走。”

他要孤立她!

“外面太热,我在家陪九言读书。”窦荣兴摇着头,“你们去吧。”

钱道安愠怒,窦荣兴就是不开窍的木头。

“你有没有立场。”宋吉昌道拖着窦荣兴,“走!”

窦荣兴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九言,你记得看家哦。”又转头和钱道安道:“听说昨天西南的牌匾碎了,咱们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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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送花和送钻的美人儿,么么哒!(其实想复制名字上来一个个感谢,觉得这样更显得我很有诚意。但是,发现这是个很有难度的活,于是我就放弃了。)

第27章 接了个案

西南讼师行会的牌匾,换成了一块新的,窦荣兴咧嘴笑着,“昨天九言出来没多久,牌匾就碎了。”

钱道安一来惊悚,“是九言下的黑手?”

窦荣兴摇着头,他没看到不能乱说。

钱道安冷笑,“这种事,她绝对能做得出来。”也只有杜九言能做得出来。

“我也觉得。”宋吉昌点头,正要说话,就看到一个男人,一瘸一拐地从西南讼行里出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哭里起来。

“有门儿。”宋吉昌嘿嘿一笑,上去就递名帖,“兄弟,被西南讼行拒绝不可怕,还有我们三尺堂。我们三尺堂立世百年…”

哭的男子抬头看他,“三尺堂?你们也接讼案吗?”

“接啊。”宋吉昌眼睛发亮,“你有官司?什么官司和我们说说。”

钱道安也走过来听着。

“我姓崔,我想告花鹏武,让他把婉娘还给我。”男子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窦荣兴听地一脸迷糊,钱道安问道:“你是崔家的公子,崔树林?”

“是!”崔树林看着两人,“你们愿意接是不是?”

钱道安立刻摆手,“不接,我们不接案子。讼行太小,呵呵…”说着,拉着宋吉昌就跑,“快走,这案子我们不能接。”

男子捂着脸又绝望都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接?”窦荣兴想不明白,钱道安道:“闭嘴。”

说着,和宋吉昌拖着她走了。

到了饭点,大家不约而同的回了三尺堂。

杜九言还坐在桌后看卷宗,她的手边已经堆了好几摞。

几个人喊着累地坐下来,喝茶的喝茶,躺着的躺着。

周肖小口啜着茶,眼角余光打量着杜九言,小子看书的样子瞧着还是很认真的,就是不知道看懂没有,“有收获吗,从中可捡着宝了?”

“一片荒芜。”杜九言语气嫌弃。

果然是这样,周肖轻轻一笑,道:“才看,看不懂是正常。”

杜九言抬头扫了他一眼,随手抽了一卷出来,在上面一处点了点,“誊抄的人心不在焉,一页三百字,错了六个,看着费劲。”

宋吉昌坐正了,不满的看着杜九言。

卷宗是他誊抄的,他抄了一个月,当时抄的可累了,居然被她嫌弃。

而且,也没有夸他的字漂亮。

杜九言看向宋吉昌,“誊抄卷宗和判牍也要挑一挑,这些案件不然中规中矩,不然掺假冤错,毫无意义。”

周肖怔怔收了扇子,盯着杜九言将卷宗拿过来,还真是找到六个错字,他又细细看了一遍案件,“哪有掺假冤错。这里都是已经认罪结案的卷宗。”

宋吉昌激动的抢过去看,“不可能!”

杜九言托颊,毛笔在她手心里转成个陀螺,她优哉游哉地道:“第三个案件,马易夜入严府,在严府中遭人乱棍打死!这位毛县令审问严府伙计,得口供三份,皆道不识此人,无人邀他来府。所以他们认为其是盗贼,从而乱棍打死。”

宋吉昌呼啦呼啦的翻到这一页。

钱道安往后倒,挡着脸,“别转,墨水洒了我一脸!”说着,抹了一把脸,手心里都是墨。

“杜九言!”钱道安气的指着他!

“很帅!”杜九言冲他挑眉,放了笔。

窦荣兴悄摸的拿起她转的笔,学着她的样子,躲在一边练。

“有问题?”周肖很震惊杜九言的细心,但对她提的问题,却不以为然,到底是年轻后生,太自大了,“根据《周律。夜入人家》,凡是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若被家人杀死,则主人家无罪!毛大人判法有理有据,何错之有。”

杜九言和周肖以及宋吉昌道:“你们再看。”

宋吉昌重新看了一遍,一脸不服气,“胡言乱语,你《周律》读过没有。”

“读的比你好。”杜九言不屑地道:“疑点呢有三,一,墙上无痕,门栓完好,一介书生你猜他是怎么进去的?”

杜九言说着,用笔勾画了一句,“二,这位伙计言,他们听到后院动静,提灯赶来匆匆赶来,见有个男子鬼鬼祟祟,抄起棍子便打上去。仵作验尸公文上明确写着,马易面颊浮肿,显是被人殴打过脸面。”

提灯看到男子,将别人打死却连对方的脸都不验?这说不过去。

“其三,马易老母蔡氏口供中明说马易与严府公子严长田有来往,为何没有下文,不去查证?”

周肖和宋吉昌面色大变,卷宗上的案件他们看过很多遍,可从来没有发现这些问题,但现在经过杜九言一说,他们再看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

疑点重重,有问无解。

“是陷害?”窦荣兴一脸佩服,仅仅看卷宗就能发现疑点?他门五个人看了很多遍,从来没有感觉到疑惑。

这本事不能小觑,若对《周律》没有足够的熟悉,是无法从判牍中觉察不公,若不是心思缜密逻辑清晰,也不可能在众多线索中,找出疑点。

“你、你怎么、看、看出来、的、的。”宋吉艺也是一脸崇拜。

“靠脑子,靠经验啊。”杜九言起身伸腰活动筋骨,“好饿,我去买吃的。你们得空改一改吧,免得传世后,被后辈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