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一脸遗憾地摇着头,“你我父子,不用计较的这么清楚啊,伤感情的。”

“小兔崽子!”杜九言拍桌,小萝卜跐溜一下蹿了,扑到跛子怀里,“跛子叔,我爹打小孩子!”

跛子抱着他,轻笑道:“你爹醉了,扶她回去歇着。”

“醉了才打我。”小萝卜吸着鼻子,发现她爹并没有追来,正扯着窦荣兴的辫子,拉着他起来喝酒。窦荣兴睡的沉沉的,莫说扯辫子,就是泼他开水,他都不会醒。

“没用。”杜九言嫌弃不已,一抬头发现,整个桌子上,就只有不喝酒的陈朗、酒量不知道深浅的跛子还坐着的,她手一指,道:“喝酒?”

小萝卜去门外和花子他们玩儿。

“喝吧。”跛子递了一杯茶给她。

杜九言喝了一口,鼓着嘴拧着眉头,跛子指着她,“杜九言,你要敢喷我脸上,我就把你塞井里去。”

“试试。”杜九言将杯子一丢,抬脚就冲着跛子招呼过去,跛子手一撑桌子,朝后一翻,人已经到了院中。

风掠衣袍,拳惊耳,杜九言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接招!”

“有长进。”跛子挥掌,掌风如刀,杜九言翻身,脚尖点在墙面,酒后绯红的面颊,在月光下莹莹生辉,一双黑亮的眼睛,满是狡黠,“暗器!”

一块顺手抠下来的砖屑。

叮咚一声,砸在了厨房的门上。

门立刻裂了一道纹。

“我的门…”陈朗轻呼一声,杜九言轻笑,道:“让跛子修。”

跛子一脚将小萝卜专做的竹椅踢出去,杜九言连着翻身去接,小萝卜嗷呜一声,捂着眼睛不敢看,“二十文钱买的!”

“二十文!”杜九言将竹椅还给他,跛子已经欺身而来,手若银爪,直落在她脖子上。

杜九言哼了一声,“够狠。”说着,右脚虚幻一招,左脚直击裆下。

跛子让开,一头冷汗,“阴险!”说着,有意护着下盘,飞身而起,杜九言随他而起,点墙,如轻燕般上了屋顶,两人立在屋顶,拳来脚挡…

风吹着衣袍,撩着青丝,笑声轻快。

月牙弯弯如银勾,小萝卜喊道:“月亮像钩子唉,把他们勾住了。”

陈朗去看,微微一笑,道:“还真是。”话落拍了拍手,“惊扰了左邻右里,快下来。”

两人飞身下来,杜九言酒醉的更厉害,跛子去扶她,她靠在跛子肩头一拍,“你不行,我自己来!”

说着,摇摇晃晃回去歇着了。

“她醉了,你也跟着闹腾。”陈朗无奈地看着跛子。

跛子看着她的背影,笑道:“她武功进步很大。”以前她的功夫,就是花架子,出拳漂亮讲究快,但力道不足,就像一块中空的砖,碰见个硬鸡蛋,都能敲碎。

现在却不同,她从每日翻墙奔跑的过程中,悟出了力道。

“九言聪明,什么东西一点就透了。”陈朗抱着小萝卜,和跛子道:“你多教她,她一个女子在外面不容易,遇到危险也能自保。”

跛子笑,无奈地道:“先生,刚才您也看到了,我并没有让她,十几招内我奈何不了她。”

所以,一般人杜九言根本不在话下,至于那些并非一般人…恐怕她就是再练十几年,也依旧打不过。

“我爹很厉害的。”小萝卜道:“等她一下子翻到最高的屋顶上,跛子叔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跛子一愣,问道:“你说的?”

“我爹说的。”小萝卜嘻嘻笑着,看着屋顶,学着杜九言的语气,“两个月后,就能上去。”

跛子无奈,摸了摸小萝卜的头,道:“快去洗澡,我将他们安顿好。”

一堆人喝的东倒西歪,还真是来庆祝的。

第二日,杜九言依旧早起,跑步,爬墙翻屋顶,众人已经习惯屋顶上叮叮咚咚的响声,所以蒙着被子继续睡,等大家都起来,董德庆揉着脖子,道:“早上,是不是有猫上屋顶了,叮叮当当响了好一会儿。”

“是猫!”杜九言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出来,董德庆拱了拱手,道:“我也是为老不尊,和你们这些小辈也能喝的不省人事。”

杜九言撇了他一眼,道:“您该考虑的是,您的厨子是不是还能留了。他昨晚看他是自己回去的。”

“臭小子。”董德庆怒道:“今天就撵走。”

两个人在院子里随口胡扯,杜九言很不满地盯着陆续出来的钱道安三个人,“蹭了晚饭,蹭早饭,我们挣钱不容易。”

“我、我、我洗碗。”宋吉艺道。

杜九言颔首,“算你识相。”她说着开门出去,陈朗问道:“你不在家休息?”

“出去了解一下行情,不能打没准备的战。”杜九言边走边道:“你们自便!”

钱道安随她而来,凝眉道:“突然休一天,会不会和你有关?你想去哪里打听?”

“衙门。”杜九言道:“以我对薛然的了解,昨天西南落了下风,今天势必要整顿一番,给西南正名。”

钱道安一愣,“不、不会吧,西南虽霸道,但做事还算公平,不会有猫腻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西南也非乖顺的兔子。”杜九言道:“我打听一耳朵,总没有错。”

钱道安想想也对,有的时候防着比较好,“那你去衙门就能打听到?他们不会说的,毕竟这是要考核的,是秘密!”

“不打听。”杜九言说着,摆了摆手,晃晃悠悠去了衙门,轻车熟路的敲门,扫地的老者给她开门,江书吏依旧坐在窗前写写画画,一抬头看到她,挑眉道:“又来,今天份的钱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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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晚忘记传后台了,乌龙了!

第73章 疑难案件(二)

“散步,一抬头就来您这里了。我随便走走,您不用特意招呼。”

杜九言说着,负着手在偌大的书房里走动,两排书架上依旧密密麻麻,按照江书吏的风格排放着卷宗。

“一抬头就来了?您就是拧脖子,也来不了我这里。”江书吏放了笔盯着她,本以为她会抽出一本看,却不料她真的只是散步,漫无目的,随眼看着。

这小子,搞什么鬼。

“你叫什么?”江书吏心血来潮,问道。

杜九言道:“先生,萍水相逢,何问姓名啊!”

“走,走,走!”江书吏气的眼睛疼,不想再看到她,“今日就是给一千两,我这里也不给你待。”

小气!居然名字都不说。

本来还想提醒他西南拿了什么卷宗走,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别撵啊。您这样待客,可不是读书人的风范。”杜九言被他推着出来,江书吏啐了一口,“我童生都没考过,你猜我是不是读书人。”

杜九言哈哈一笑,“读书人…”没说完,啪的一声,门已经关了。

“小气。”杜九言晃晃悠悠地走了。江书吏关了门忽然想起来…这小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

他心头一动,三两步去到书架那边,目光一顿,喃喃地道:“不会吧…这小子也…太邪乎了。”

“左边她看过吗?没有啊。”江书吏絮絮叨叨,否定着,“没看过,一定没看过。”

杜九言回家,找来纸笔依照记忆,在纸上默出一段,而后停笔咬着杆儿,苦思冥想。

许久后叹气道:“果然书吏没考过童生,这点线索,也好意思入卷宗。”

“呵呵。”跛子抱臂靠在门上,浅淡的目光看着她,道:“想作弊?”

杜九言遗憾地道:“想!但是被人拖了后腿。”

为结的案子在左边,她当初看了,但江书吏只记录了几笔。

“这么说,你是白走了几趟衙门,白记了一场?”跛子轻笑,幸灾乐祸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说完笑着走了。

“有没有大任不知道,但作弊是不成了。”杜九言丢了笔不写了。

第二日依旧早起,洗漱,吃早饭,去考试。

“今天不送了?”杜九言看着银手和小萝卜,小萝卜摇着脑袋,“不送了,一会儿去接!”

银手从脚底下摸出一串鞭炮,“满意吗,九哥。”

“浮夸!”杜九言不屑一顾,边走边道:“我房里有更浮夸的,去的时候记得带上。”

银手看着小萝卜,小萝卜摇着头,“不知道,我去看看。”

“啊!”小萝卜在书房喊道:“我爹,不亏是我爹!”

杜九言到的不早不晚,正好最后一批人进场,方显然在门口跟只鹅一样的抻着脖子,远远看到她挥着手道:“九言,我在这里。”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等了你足足一刻钟了。”方显然上来就搭着她的肩膀,“我和你说,今天的规矩改了。会长亲自改的规矩。”

会长?杜九言道:“不是说在京城吗。”

“原本是要回来的,但在路上有事,又改道去别处了。”方显然道:“他是派身边的书童回来的,反正规矩改了,具体什么一会儿进去就知道了。”

讼师考核是西南每年最重要的事了吧?

这么重要的事,行会的会长居然没有亲自到场,还去了别处?

什么事这么重要,难道是桂王要打过来了?

一通推想,两人跟着人流到府学院的中央,人头攒动的至少有一百多人。

“…两个案卷,都贴在甲乙两房中,所有涉案的原被告都已在房间内。此番考生一百二十人,十人一组,六组一个案件。每组先共同审察案件。”

说话的是薛然,在他身后的还坐着七位先生,但具体谁是谁杜九言分不清。

“待查问清楚案情后,分原被告,再辩讼。”

“什么意思?”方显然听的一头雾水,“就是分组查案,再按立场分组?九言我要和你一组!”

杜九言低声道:“这次怕是不行了,你多保重。”

“完了。”方显然明白杜九言的意思,顿时耷拉着脑袋,“你也多保重,我还要继续听你吊打他们的消息。”

杜九言拍了拍他,道:“抽签了。”

分组要抽签,分两大组抽,六种颜色,抽到颜色一样的人就成为一队。

杜九言抽到了蓝色,而方显然则抽的黄色,再观红,绿,黑,紫四色,则多是西南人在一起。

规律就是,八九个西南学子,搭上一两个外面的学子。

凑成一堆,摩拳擦掌,信心十足。方显然很不情愿地走了。

杜九言看着面前的九个人,高矮胖瘦皆不相同,她一笑问左手边肥头大耳的胖子,“前两科,多少分?”

“礼科八十。”胖子呵呵笑着,表示很满意,“昨天…昨天没分。但今天我有信心,一定能得一个满分,我破案最在行。”

一百八十分,还是有机会的。

“有信心是好事。”杜九言点头,其他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考场那边张望,听着先生说前后顺序,他们气愤地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蓝色排在最后,就应该按照实力来。”

杜九言到抄手游廊上坐着,就看到下面每十个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先询问的已经进了甲乙两房。

她四处看着,周岩和肖青枫也正好朝她看来,目光相对,肖青枫冲着她挥了挥拳头。

杜九言漫不经心地靠在抄手游廊闭目养神。

喧闹的吵杂声,一组一组的分批过去问犯案证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本子和炭笔。

“喂!”蓝色组的一个瘦子,三十几岁,眉毛稀疏的考生,冲着她挥手,“你还考不考,到我们了。”

杜九言下来,十个人往乙字房而去。

“我叫缪付,平凉人,可能比你们年长几岁。”眉毛稀疏的考生说完,看着另外一位个子最高的考生,“你怎么称呼。”

“在下邱听声。”胖子道。

“在下秦长亦。”

九个人一边介绍认识,又纷纷朝杜九言看来,就她到现在不合群,也不说话。

“杜九言。”她拱了拱手,缪付点点头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看着她,“杜九言,你就是杜九言?”

大家都看着她。

杜九言点头,“前辈有指教?”

“没有。”缪付摆手,稀疏的眉梢凝在一起成了个疙瘩,“走吧走吧,赶时间。”

胖子邱听声凑过来,好奇地道:“你就是在丁字房考试的杜九言,一个人打西南十六个人?”

“你们…不是西南的学子?”杜九言问道。

邱听声道:“我一直在家读书,不是西南的学子。”

“我也不是。”

九个人陆陆续续的说话。杜九言听着算是明白了…这九个人前两场的分数都不高。

不但不高,还是岌岌可危。最后一场的分数高低,将决定他们今年能否合格。

大家鱼贯入了丁字房。

杜九言就看到房内有官衙的差役,押坐着两个女人,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穿着灰色打着补丁的短褂和裤子,头发花白,看人时侧着脸,应该是眼神不好。

另外一位三十出头,虽皮肤不白,但五官还不错,穿着一件蓝底碎花的短褂,下面是条布裙,收拾的很干净,但双眸泛红,显然是精神上受到了惊吓和波动。

也正常,一件事连续的不同人来问十几次,换谁情绪都难稳定。

在两位妇人身边,立着一张木板,木板上贴着誊抄的本案卷宗。

顺天七年,也就是去年十二月初八,邵阳城外刘家村三十岁男子刘二柱,清晨被发现死在家中的床上,发现人是其妻田氏,报案人是村中里正。

田氏是隔壁田家村人,现年二十九。

两人上有患有眼疾的婆母牛氏,下有一子刘展,今年十一岁,寄住在县城青山书院,月余返家一次。

田氏口供:初七当夜夫妻喝了些酒,聊天至深夜歇下,因第二天腊八,刘二柱不上工,便打算晚起多睡一刻。田氏因饮酒缘故,睡的极沉,第二天睡到天大亮,她起床洗漱做好早饭,请隔壁的婆母过来吃饭时,刘二柱依旧没有动静。

田氏觉得奇怪,便去喊刘二柱,可无论怎么喊,刘二柱都没有醒。

婆媳二人慌了手脚,就请了里正进城报官。

衙门卷宗调查,房内有酒气,刘二柱尸验无内外伤以及中毒,乃为暴毙。

“暴毙?”邱听声读着读着一脸的奇怪,“没有中毒,没有内外伤,已经定为暴毙了,为什么还叫悬而未决?”

缪付道:“是婆母告儿媳。”他说着看向老妇牛氏,“可是如此?”

牛氏侧着头,回道:“是!我告她与人通奸,和奸夫一起谋害了我儿子。”

“谋害?可是尸体没有伤痕,又没有中毒啊,怎么谋害?”

牛氏回道:“我儿身体健壮,一餐能吃三碗饭,挑两石的粮,怎么可能睡一觉就死了,所以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正常来说,一个身强力壮的人,忽然死亡确实可疑。

“告通奸,那奸夫是谁,卷宗里没说啊。”

十个人轮番问着。

若凶手是田氏,那么奸夫就是杀人动机。杜九言站在一边听。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一定有奸夫。因为有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在屋后的草垛子边上,听到她和一个男人做苟且的事。”刘氏说的斩钉截铁。

“我没有,你冤枉我。”田氏哭的激动,歇斯底里地道:“如果你当时真的听到了,为何不去质问我?现在却拿出来说,分明就是想要诬陷我。”

牛氏正要说话,忽然缪付问道:“田氏,你说她诬陷你,可有说法。”

第74章 案发现场 (三)

“当然有。”田氏盯着牛氏道:“从我嫁进来,她就不喜欢我。说我做饭不好吃,说我不能生养,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儿子。”

“现在他儿子死了,她当然巴不得我跟着一起去死,当然是想尽办法来诬陷我。”

田氏声泪俱下,控诉着牛氏。

“我喜欢不喜欢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牛氏怒道:“你杀了我儿,你就要偿命。”

田氏呜呜咽咽地哭着,“各位小先生,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再受不了了。天天被人这么说,我、我死了算了。”

“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的。”邱听声很同情田氏,“你安静点,我们有问题还会再来和你核实。”

缪付忙着记录着,忽然抬头看向牛氏,问道:“你说你有一天晚上,具体是哪天?既然听到声音,那你可认得那声音,或者说,如果再让你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你可辨认的出?”

牛氏回道:“当时是十一月底,应该在二十七八的样子。至于男人的声音,当时起风我听的不太清楚,而且两个人又是在做那种事,声音都不一样。我也是回到房里才想起来,调笑的女声就是田氏的。”

“我当时就起来了,可等我过去,那边已经没有人了。”牛氏道。

缪付点头,拿着笔苦思冥想,其他也都在根据有限的线索,记录讨论。

“你怎么不问也不记?”忽然,有个年纪很小的少年盯着杜九言,“你是想什么都不做,就打算蒙混些分数吧。”

大家刷的一下看向杜九言。

“抱歉,我有分没分都无所谓。”杜九言淡淡一笑。

这一笑,气的众人差点摔掉手里的笔,缪付问道:“那你是不想一起审讯,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头绪?”

他怀疑杜九言前头的分,是不是真的全靠运气。

毕竟她从进门到现在,什么都没有问过。

“想啊。”杜九言说着,踱步过去看着押着人的两个差役,“劳驾问一句。能去刘家村看一看?还是只能在这里凭空设想推理?”

两个差役面无表情地回道:“在规定的四个时辰内,不计手段。”

大家一愣,都看着杜九言…半天问一句,一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

好像,更实际有用点啊,邱听声问道:“那原被告能一起带去吗?”

“上面交代,尽量遵从所有考生的要求。”差役说完,又道:“但这事不是你们先提出来的,等你们问完,我们就会将原被告带去刘家村。”

这么说来,刚才那些涌出门的考生,都已经去了刘家村了?

“快走,快走。”缪付催着,“最后一批就是吃亏了。”

别人都已经在那边查问了,而他们居然还没有出门。

“有车吗,有车的话会快点。”

说着话,九个人一窝蜂的跑了出去,杜九言看着差役,道:“劳驾,一炷香后你们再启程。”

“为什么?”差役一脸愕然。虽说考生的要求他们尽量满足,但这要求也太不讲道理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再不去你们就来不及查问了。”

杜九言耸肩,“那是他们来不及,并不是我。毕竟我还没有出发不是。”说着给一个差役塞了一两银子,“辛苦了二位,上个厕所解个手,一炷香也是要的。”

说着,晃晃悠悠的出门,留下两个差役一脸不解。

杜九言,还真是杜九言啊。

“杜九言,你快一点。”邱听声挥着手,“走过去要小半个时辰,第一批人肯定已经到了,你走快点。”

杜九言应了,跟在九个人后面。

“这案子确实蹊跷。牛氏咬死了田氏与人通奸,却一点证据没有。告儿媳通奸谋杀亲夫,可亲夫又没有被谋害的痕迹…你们说,当时的邢大人,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呢?”

这个案子,几乎只有牛氏的供词,其他的证据一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