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的,你自己不知道而已。”陈兴安爬过来,眼睛直勾勾看着苗义,“原本,我是可以忍耐的,只要能看到你,我都可以忍耐。可是…可是你告诉我你要和素娘在一起,你说你要一辈子对她好,我都听见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陈兴安喊道:“我恨他们,恨死他们了。”

“闭嘴!”苗义只觉得恶心,“我要死你,凌迟,割你千百刀!”

陈兴安笑了起来,哈哈大笑,“好,好。那就如你所愿。”他转头看着付韬,道:“大人,我认罪,我全部都认,你判我凌迟吧。”

“义哥,”陈兴安忽然转头过来看着苗义,“等我凌迟那天,你一定要来看啊,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让他画押。”付韬烦躁不已,黄书吏将本堂的卷宗拿上来,陈兴安咬破了手指,摁了手印签上了自己名字。

外面,他的姐姐和父母兄长哭喊了起来。

“小弟,你不要画押,你不能画押啊。”

“你没有杀人,你不能认罪!”

“不能啊,小弟!”

哭喊声不断中,陈兴安回头看向家人,咚咚磕头,惨笑道:“下辈子,我再报答你们的恩情。”

“本案手段残忍,性质恶劣,动机更是令人不齿。”付韬气愤之下,一口气将判词写完,摔了笔,喝道:“古有农夫与蛇,今日有陈兴安,蛇是冷血畜生,而陈兴安却连冷血畜生都不如。所以,本官按律判处陈兴安凌迟之刑!”

他说着,拂袖起身,怒气冲冲地出了公堂。

“小弟,小弟!”陈家的姐妹想要冲进来。

衙门捕快将陈兴安拴住,拖了下去。

余轲站在原地,左右四顾,无人看他。

杜九言没有接他的话,就连付韬定案,都不曾来问他意见。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杜九言将苗义扶起来,凝眉道:“案子结束了,你速速回家将你父母妻子下葬,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杜先生。”苗义将杜九言退给他的钱袋子递给他,“这是讼费,请您收着。”

杜九言收了,顿了顿道:“我接讼案收费很高,你这几百两完全不够。剩下的就算卖房子也是不够的,你看怎么办吧。”

“杜先生,”苗义痛苦地看着她,“我、我没有钱了。”

杜九言颔首,“那就攒钱还我吧,当牛做马来三尺堂给我们做饭打扫抵债也是可以的。”

“杜先生!”苗义噗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杜先生好意,我苗义铭记在心,至死不忘。可我已没有脸面和勇气再活下去,求杜先生成全我,让我去死吧。”

“你要想死可以啊,把剩下的讼费结清了。在三尺堂做够一年的活,我们再来谈死不死的事。”

苗义捂着脸,哭了起来,浑身发抖语不成句,“我无脸再活在世上,是我害了我爹娘,我…我后悔,我后悔啊。”

“此事不怪你,你救人帮人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有些人狼心狗肺而已。”杜九言将他拉起来,钱道安也过来扶着苗义,三个人往外面走,陈家的姐妹还站在门口哭着,见杜九言出来,六个人哗地一声扑了过来要打她。

“敢打杜先生。”忽然,斜刺里有个大婶喊道:“姐妹们,有人对杜先生不敬,我们上!”

呼啦啦,原本人不算挤挤攘攘的衙门口,忽然从四面八方出现了许多的女人,将那些男人们挤了出去,跟着追了过来。

陈家六姐妹目眦欲裂,露出要吃人的样子,却不料不等她们挠到杜九言的脸,忽然头发被人一扯,啪叽一声,掀翻在地,紧跟着三四个对一个,骑坐在她们身上,扯头发,挠脸,撕衣服!

“打死你,你们这杀人凶手的姐姐,居然还想打杜先生。”

“滚出我们邵阳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打死你们,目无王法的蠢女人,养出个兔爷还杀人全家。”

场面激烈程度,让焦三目瞪口呆,和跛子道:“瞧着,比那天我们打俞大还要狠啊。”

“是!”跛子点头。

焦三啧啧叹道:“女人很可怕。”他说着看向杜九言,“被女人爱戴的男人,更加可怕!”

谁能想得到,杜九言被人欺负,出来救她的不是他和跛子,居然是一群女人!

这…太匪夷所思,也太让人嫉妒了。

第145章 实在过分(三)

“多谢,多谢各位!”杜九言拱手,一一道谢,“辛苦辛苦了,杜某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婶理了理乱了的头发,摆手道:“杜先生不要客气。我们知道您不愿出女人,以后这种事,喊我们来就行了。”

“是。我们来收拾他们,您不好意思打,我们才不会手下留情。”小姑娘说着,又气不过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陈家姐姐。

陈家的六位姐姐被打的躺在地上,不是脸上破相了,就是头发被薅了一块,还有一个衣服的袖子都被扯掉了。

大家还算手下留情了,没有将衣服全部扯光,算是给她们留了点面子。

“大家都累了,改日,改日杜某做东,请各位姐姐去德庆楼吃饭。”杜九言拱手道。

大婶领头说好,“杜先生请吃饭,我们一定去。”

“是,到时候一定要和杜先生喝几杯才行。”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笑着道:“一定,一定!”说着,拉着苗义,“苗相公家逢恶变,我这还要陪他回去料理家人的后事,今日就不多留了,大家也都快回去休息吧,辛苦了,辛苦了。”

“杜先生,您也慢走。”

“杜先生您早点回来啊,天黑了路上不安全,还不知道这家人家会不会报复您,而做什么恶事。”

杜九言应是,扶着苗义和钱道安一起往外走,大家簇拥着跟着他们,外头的男人们回神过来,纷纷笑着,有人道:“有了杜先生,我们这些男人都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

“大叔,您这说反了,我才是眼中钉肉中刺。”

大家哈哈大笑,有人问道:“杜先生,您为什么给苗义打官司,难道您也相信苗义娘的魂魄的事吗?”

“这世上的事不好说啊,总之我们多行善事,必有福报啊。”杜九言笑道。

大家点头应是。

杜九言陪苗义回了家中,请了里长来主持,苗义跪在灵堂前,给来来往往吊唁的亲戚磕头。

杜九言转道去了陈兴安曾经住过的房间。

这个房间她来搜过两次,但一直没有找到陈兴安杀人时穿的衣服,她甚至翻过炖鸡汤的灶膛,里面有很多草灰,但是却没有布料烧毁后,留下的灰烬。

这一点,让她一直很奇怪。

“会藏在哪里?”杜九言翻着,苗义出现在她身后,她问道:“你觉得,陈兴安会将血衣藏在哪里?”

苗义的神智清醒了不少,他目光四处看了一遍,忽然掉头出来,一路跑到后院,杜九言跟着过去,就见他停在了个土包前面,也不大,说像坟墓可又太小了。

倒像是孩子恶作剧堆着玩儿的。

苗义没有说话,蹲下来徒手将土堆刨开,随即,土堆里露出了两件衣服。

一件月白色的直裰,一件宝蓝的褐衣,两个坟头一个墓,这是合葬的衣冠冢。

苗义气的踩着,将土包碾为平地,“和我合葬,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救了你!”

杜九言捡起月白色的直裰,一抖开就看到衣服上一大片的血红色,不规则的,显然是喷射在上面的血迹。

血迹叠着血迹,整个衣服散发着恶臭。

“是这件事衣服没错了。”杜九言将衣服收起来,“看来你真要好好活着,不然去阴间还是要遇到他的。”

苗义蹲在地上抱着头,道:“先生说的对,我应该好好活着,让我爹娘还有素娘看着我,我要替他们活下去。”

“那就好。”杜九言将他的钱袋子还给他,“这个你收着吧,这一次呢,我真的不要讼费了。”

她说着,拍了拍苗义的肩膀大步走了。

苗义跪在她身后,咚咚咚地磕着头,“杜先生,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先生。”

杜九言去了衙门,将血衣交给焦三。

“那兔爷在牢里一直哭,老子他娘的,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男人。”焦三嫌弃不已,比女人还能哭啊。

杀了人,还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马上秋天了,三爷忍忍,他也活不了几天了。”杜九言也不想看到陈兴安,那一副全世界欠着他,应该宠着他的表情,实在是让人讨厌至极,

焦三摆手,不想再多说,“对了,沈百户让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了,他回去不但没的功领,不定还要被罚一顿。”

“那我又结善缘了?”杜九言道。

焦三点头,“确实结了极大的善缘,将来你在邵阳手一挥,不但女人一呼百应,男人也是一呼百应。”

“三爷也是应我的吧。”杜九言笑道。

焦三啐了一口,道:“我他娘的没空理你!”说着,拿着衣服走了,“我交给大人去,好早点定案。”

杜九言拱手应是。

“咦,”焦三想起来一件事,“我说,陈兴安也请讼师了吧,请的谁,我怎么没听到人辩讼呢?”

杜九言愕然,“请,请了吗?”她是不是太专注了,忘记了什么。

“你看看你,这不欺负人吗?”焦三摇头,“人家接个案子多不容易,你都不让人说话。”

看这官司打的,原告讼师说了一通后,然后大人就结案了,等过后家才想到,被告是请了讼师的。

可…没人记得,就连付韬都忘记了,结案的时候,就直接判了,都没问被告讼师要不要辩讼几句。

“过分啊。”焦三摇了摇头,去找付韬,“连付大人都过分了。”

杜九言也忘了,不是她不尊重对手,是她当时很忙,没来得及顾得上,那位余先生的讼行,是叫明德吗?

“想什么?”跛子从她身后过来,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很稀奇,“丢钱了?”

杜九言摇头,“焦三说对方也请了讼师,我、我一时得意将这事忘了。”

“没事,当时乱糟糟的,不记得也正常。”跛子道。

杜九言立刻释然了,负手笑盈盈地道:“过些日子天气凉快下来,我们去新化看望银手,你记得和衙门请假。”

“是小萝卜要去的吧。”跛子道。

提起儿子杜九言的头开始疼,无奈地道:“我现在对他死去的爹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基因,能生出小萝卜这样抠搜的孩子。”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奇的。我倒觉得小萝卜像你。”跛子睨了她一眼,杜九言扫兴地砸了砸嘴,辞了往衙门外走。

刚到门口,就见焦三带着跛子几个人出来,她退在一边,奇怪地道:“…三爷,你这是做什么去?”

“刘大人在府城失踪了。”焦三道。

杜九言挑眉,“不是已经到府城了吗,在哪里失踪的,驿站?”

“是,在驿站失踪的,晚上进房睡觉人还在,但是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焦三道:“不和你说了,我们这就走了。”

杜九言颔首看着跛子,问道:“身上有钱用吗。”

跛子每次挣点钱都给了小萝卜,杜九言猜测他身边最多十几文钱。

“还有。”跛子刚说完,杜九言已经将自己的钱袋子抖了抖,倒了七两碎银子出来,数了一半给他,有些舍不得地道:“借你的,记得还我。”

跛子忍着笑,很不客气的将她手里的钱都取了,想了想,又将自己的十几文钱给她,“横梁上,你是不是忘记了?”

说着,就塞了钱大步走了。

杜九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快步出门回家去了。

她真的是将横梁的钱忘记了,关键是跛子居然也知道了,看来是小萝卜告诉他的。

那她的私房钱就不是私房钱了。

她得转移阵地。

她想想觉得头疼,别人家的小孩多可爱,天真无邪满嘴里的为什么,对世界充满好奇。她家的呢,不但不天真可爱,你还得日防夜防斗智斗勇。

一定是爹的基因不好,才生出这样一个满身心眼子的小孩。

回到家,小萝卜捧着书在背,见杜九言回来,径直回了房里,啪嗒栓了门,他一骨碌坐起来,眼睛滴溜溜一转,又用书捂着脸嘻嘻笑着倒在椅子上。

花子和闹儿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闹儿见他头顶的小辫子一抖一抖的,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小萝卜摇着头,“不可说,不可说。”

“你今天像个老夫子,比先生还像!”花子道。

陈朗正好从外面进来,凝眉道:“不许在背后说先生坏话。”花子忙吐了吐舌头,陈朗又问小萝卜,“你爹是不是回来了?”

小萝卜无声地指了指隔壁的卧室。

“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回来就进了房里,你不去看看?”陈朗问道。

小萝卜摇头,“她肯定不让我去的。”

陈朗挑眉,立刻明白了,这母子两个人又在斗智斗勇,一个藏钱一个找。

说着话,杜九言呼啦开了门,留都没留,头也没回地走了。

------题外话------

一个案子结束了,是到酝酿我们王爷出场的时候了…也没那么快,别急,嘿嘿。

今日三更,明天见!

第146章 矿啊矿啊(一)

“走了?”陈朗还以为她在家吃午饭呢。

小萝卜见杜九言走了,立刻放了书滋溜跑回房里去了,将房间里各个角落里都看了一遍,只要是他碰过或者放的东西,别人碰了一下,他就会知道。

而杜九言这个人,鲜少去整理或是收拾,所以卧室对她来说就是睡觉用的,没事不进来也不会乱翻东西。

“藏在哪里了呢。”小萝卜看看帐子顶上,又看看衣柜,都没有,他摸着下巴靠在门口,又退出房间站在门口看,顿时眼睛一亮跑床边,将床帷的竖杆拆下来。

这是竹子做的,里面是一节一节的中空,他一打开,立刻就看到了卷成一卷的银票。

数了数,一共四百两。

“还真是有钱啊。”小萝卜酸酸地撇嘴,将钱又塞回去,坐在床上发呆,陈朗推开门,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小萝卜唉声叹气,“先生啊,我觉得我娘和我不亲了。”

“咳咳…”陈朗问道:“如何说?”

小萝卜就告诉他了,陈朗听着心头忍着笑,摸了摸苦恼孩子的头,“这件事,你觉得是你的错,还是你娘呢?”

“错各一半。”小萝卜反省自己,“以后我隔几天,就给我娘一点钱用,她有钱就不会想着存钱了。”

陈朗哈哈大笑,“还会反思,不错啊。”顿了顿又道:“你说的对,你娘其实对钱财的概念淡薄,她只要不缺钱就行。”

“也不能不缺。”小萝卜道:“这样她会不求上进的。”

没有钱,才想挣钱。

陈朗将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嫩生生的小脸,“真的是为你娘操碎了心。”方方面面都要想,还要度量杜九言的心态和心思。

不容易。

小萝卜叹气,“先生,我也很不容易,对吧。”

“嗯,我们小萝卜很不容易,非常的辛苦。”陈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抱着他去正厅坐下来,“快背书,将来做大官。”

小萝卜就指着鲁章之的字,“先生,我要做像他一样的大官。”

“大周两百多年,只四个人连中三元。鲁大人就是其中一位。”陈朗道:“所以你要努力啊。”

小萝卜点头,“那还有三位呢?”

陈朗怔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含笑道:“还有三位一生都没成就,就不提了,只有鲁大人才是你应该学习的。”

小萝卜点头不迭,“我要向鲁大人学习。”

东安客栈中,陈兴波气冲冲地回来,陈家姐妹问道:“怎么样,西南讼案接这个案子吗?当初他们不接是觉得官司太小,现在都是杀人案了,他们肯定接了吧。”

“不接。”陈兴波气的蹲在门口生闷气,“说这个案子已经没有诉讼的必要,就算是有罪辩护,也没有办法减轻量刑。”

“还说情节太恶劣了,就算我们出多少钱,他们也不会接。”

陈家姐姐又气又急,怒道:“这些讼师都是吃干饭的,一个冤案,怎么就不能诉讼了。”

“都怪那个什么余轲,要不是他信誓旦旦说一定没事,我们怎么也会去西南找讼师,这个人简直太可恶了。”

“他人呢,找到了没有?”

“没有。”陈兴波摇头,感觉自己被骗子骗了,对方拿了他五十两的讼费,“拿了钱,在公堂上对着杜九言,屁都没放一个出来。糊里糊涂的就被定案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等找到他,我非扒了他的皮。”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那现在怎么办,没有人愿意接讼案,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小弟死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位姐姐道:“听说刘县令就要到了,要不我们去打通一下?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可以试试。”陈兴波道。

大家就围坐一起,商量怎么去打通刘县令。

“大老爷。”忽然,陈家的小厮进来,回道:“在城外找到那个余轲了。”

陈兴安起身,带着小厮就走,“非打死他不可!”

邵阳城外,余轲背着包袱,和朋友一边争吵一边灰头土脸的赶路。

“让你不要来邵阳你偏不听,这里有西南,还有三尺堂,我们来哪有立足之地。”

“两虎相争,我以为可以从中得利,谁知道…”余轲很不想走,可又不得不走,这一次的讼案打的太丢脸了,他如果再留在邵阳,不但成为人们的笑柄,还会接不到讼案。

“当年三尺堂几个人,不就是四五年没有接到讼案。”另外一个人道:“咱们熬过去就好了。”

余轲不想说话。

“他们熬五年,可要不是来了个杜九言,谁知道他们会熬几年。说这些没用,赶紧走,换个地方,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

三个人赶路,忽然听到后面有马车追来,回头一看就见陈兴波坐在车上,指着他们道:“骗子,你给我站住!”

“跑!”三个人慌不择路,拐了个弯就朝小路跑,陈兴波下车,带着人提着棍子在后面追。

西南讼行中,区恒一脸惊讶地看着来找他的几位师弟,“跑了?”

“嗯,背着包袱被陈家人一路撵着跑了。”马易说着,气怒道:“还指望有点出息,没想到打一战就跑。”

区恒摇了摇头,道:“邵阳如今的形势的,别的讼师来了没有立足之地,他走倒是明智的。”

“师兄,难道还真怕她了不成。”肖青枫道:“我们不行,但肯定有师兄比她厉害,更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先生在呢。”

众人跟着无意识地点头,想起来又看着马易,区恒道:“不可胡闹,以杜九言的辈分,岂能和几位先生相提并论。”

“我说错了,说错了。”肖青枫很尴尬,换了话题,“但这小儿实在太狂妄了,和别人辩讼,居然不理对手,真想半夜摁着她打黑棍啊。”

马易撇嘴,道:“行了吧,她那一身蛮力,还不知道谁打谁呢。”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区恒年纪最大,警告道:“上次的亏你们不要忘了,切记不要再胡乱行事,让先生们生气责骂。”又道:“刘先生今天还和我们说了,让我们将陈兴安案件整理出来,细细研究一下。”

“等我们弄出来以后,拿去府学给你们看。”

众人点头应是。

几日后,陈兴安杀人案卷宗送去了督抚衙门,但近日宝庆事情多,卷宗一直摆在桌子上,付韬也很忙,刘县令失踪了,音讯全无,实在让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