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揍、揍你。”宋吉艺道。

伙计给大家拱手作揖,“小的其实没恶意,就想占着杜先生的名声,招揽一点生意。”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邵阳杜九言,想一睹先生真容,今天您路过这里,下一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所以小的也有造福乡里的意思。”

杜九言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我成了你人情了?”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伙计解释道:“今儿我做主,先生今天这一顿饭,随便您吃什么,都是咱们请。”

“往后,只要杜先生您来我们馆子里吃饭,都算我们的。”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很宽宏地原谅了他,“行吧,捡着菜上吧。”

“是,杜先生。”伙计道:“我再给你们拿一坛酒上来,这是我们东家自己酿的,特别的好喝。”

杜九言道:“那就多谢了。”

“不敢,不敢。”小伙计麻溜地出去做事,周肖噗嗤一笑,道:“如此看来,这一路我们很有可能,吃饭不用花钱了。”

小萝卜一下子跳起来,“可以省好多银子哦。”

“今天这顿不付,但该付的钱还是要给的。”杜九言将他接过来,“节省归节省,但不能见着好处就蹭。无功不受禄,哪好意思一直占便宜。”

小萝卜点着头,摸了摸小包袱妥妥当当的银票,笑嘻嘻地道:“爹啊,我有分寸的。”

中午,一顿饭很丰盛,伙计将掌柜请来,走的时候还送了两坛子酒,并亲自带着众人护送杜九言离开荆州。

“真热情啊。”小萝卜趴在车头叹道:“怎么前面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呢?”

跛子失笑,道:“因为这件事才传到这里来。”

小萝卜若有所思地点头。

晚上,夜宿客栈,小萝卜一进门就喊道:“杜九言爹,小萝卜我饿了。”

客栈的东家一听,怔了一下问道:“杜、杜先生?”

“是啊,我爹是杜九言,我是小萝卜。”小萝卜捏了捏自己的脸,扯了扯朝天辫,“像不像白白的萝卜呢?”

客栈的东家忙激动地道:“才听说杜先生到荆州了,没想到今儿您就住到我们店里来了。杜先生…能不能求您一副墨宝?我,我我挂在中堂,也沾沾杜先生您的名气。”

“那…给了墨宝房费能便宜点吗?”小萝卜道。

东家一看他们这么多人,点着头,道:“当然。我收你们一半的房钱。”

“我的字不好看,”杜九言尴尬地道:“东家您这花大价钱,会亏的。”

客栈的东家摆着手,“不亏,不亏。杜先生现在的名气那么大,怎么都不会亏的。”

“那我就献丑了。”杜先生写了一首诗,落了私章,东家如获至宝地捧着让伙计去裱起来。

杜九言和小萝卜道:“你爹我,居然也有人来求墨宝。”

“像鲁大人,”小萝卜低声道:“一家人啊。”

杜九言敲他的头。

宝庆府中,付怀瑾将手中的信递给下首的几人,含笑道:“出乎意料,这官司她赢了。”

“这一场辩讼后,天下人就知道邵阳有杜九言了。”

程公复看过递给刘公宰,他回道:“论起来,也是剑走偏锋。但无奈,如今天下人倒不看重真正的底蕴和实力,而是只顾她这场辩讼是不是痛快。”

“如果只求痛快,那任何讼师都能做到。”

“却不知道,讼师这一行不是她杜九言一人,如她这样为了一己之名而三番五次强出风头,只会将路越走越窄。”程公复叹气,道:“这年轻人,未进府学,确实差了一些。”

刘嵘勤道:“这场案子很有象征性和意义。”

他隐隐觉得这场会带来什么,但是以他目前的见识和以往所学,他还想不到。

但是,这不妨碍他期待。

薛然反驳道:“什么象征和意义?不过是挑起事端而已,什么女子和男子一样,什么生命平等,她提倡这些理论,不过是知道百姓喜欢听这些而已。”

“真正的哗众取宠,不过如此。”

薛然说着,心里头堵着一口气,这场官司居然真让她达成了。

一个小讼师,居然让她走到今日,每每想起,他心中都堵着一口恶气。

“可她赢了。”刘嵘勤不认同薛然,但以前鲜少去说,此番付怀瑾回来,他便愿意尝试表达自己的观念。

薛然正要说话,付怀瑾已经含笑道:“这天下当权者都是男子,她虽得一时拥护,可却并非长久之计。让百姓拥护不过是花团锦簇空有其表,而真正决定讼师一行命运和未来的,却是那些她戏言的同牛之辈。”

“所以,此人虽有才,却少了远见,不久将来必定会吃亏。”付怀瑾道。

程公复点头,道:“燕京之所以会稳,是因为他们深谙门道,所以多年来他们稳稳当当不急不躁,才让人觉得他们底蕴厚重。”

“等她回来我见一见吧。”付怀瑾道:“讼师的未来以及大局,切不可儿戏啊。”

讼师兴起不过百余年,在这之前讼师地位之低不过下九流。

如若再折腾得罪不该得罪的一班人,将来这个行当会不会再变回下九流,也未可知。

众人应是。

讼师真正职责是什么?是维护律法的公平和正义。而不是为了所谓的长远,忽略自身的使命和职责。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本末倒置,和朝中的政客又有什么分别?!刘嵘勤低头喝茶再未开口。

二月二十,宝庆府在望,杜九言道:“你们先出城在城门外等我一会儿,我去府衙拜见吴大人后就出来找你们。”

“是因为贺成?”钱道安问道。

杜九言颔首,“贺成吃了亏,述职是不成了。我觉得他可能会胡乱攀咬,既然我知道,那当然要给吴大人通个气。”

“那你别急,多和吴大人走动。”周肖道:“吴大人在京城或许微不足道,但在宝庆府,还是能护着咱们一二的。”

杜九言和周肖拱手,道:“周兄懂我。”

周肖哈哈大笑,和大家一起穿过宝庆城往邵阳而去,小萝卜趴在跛子肩膀上站在车头,“爹啊,你要努力抱大腿啊。”

“嗯,努力。”杜九言道。

她策马往府衙去,报了来路守门的差役很惊讶地打量了她好几眼,迅速进去通禀,过了一会儿就跑了出来,道:“杜先生,大人在班房里等您。”

“有劳了。”杜九言进去,吴典寅起身迎了她一步,道:“杜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要等到年中呢。”

杜九言拱手行礼,道:“京城再好,也不如宝庆府啊。由大人治下,学生睡觉都想甜。”

“都说杜九言能言善道,幽默风趣。上次办公事还不曾领略,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吴典寅请她坐,道:“马玉娘的案子,本官已经知道了,恭喜杜先生,一战成名。”

“成名还远,也就给儿子攒点好人缘,将来儿媳易进门啊。”杜九言道。

吴典寅哈哈大笑,摇了摇头,待小厮上了茶关上门,他问道:“杜先生今日特意过来,可是有事要和本官说?”

“也不知道对大人您来说有没有用,学生说了大人您听听,可千万不要觉得学生长舌,不再喜欢学生了啊。”杜九言哀怨地道。

吴典寅摆手,“堂堂杜九言,本官就是想不喜欢也不行啊。”

“当时学生到京城…”杜九言将京中的事和吴典寅说了一遍,“贺大人那边,学生走的时候没有见到,也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状况。都说隔行如隔山,学生实在是弄不懂政事里的弯弯道道。”

“杜先生谦虚了,您说的句句都在点子上,可见你这政事,还是很有天赋的。”吴典寅面上笑着,但心里却是凉飕飕的,杜九言说贺成递交的卷宗里掉了一封李执的信,钱侍郎夸赞了,又说贺成和大理寺的吴大人一起去御书房告钱侍郎。

这个贺成,这一次述职,必然不会再成,甚至于,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不清楚。

这些他都不关心,京中的大人们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也不是他一个外放的知府能干涉的。

但他觉得,这卷宗里掉出来的信,贺成很有可能会扯到他的身上来。

看来,他要仔细打听运作一下才好,否则哪天丢官丢命,他都还是糊涂鬼。

“大人,学生的家人还在城外等,学生就不叨扰大人您了。”杜九言起身告辞,这话带到了就行。都是点拨一句想到十句的人精,她就不用再费劲了。

“杜先生先回邵阳,改日本官去邵阳,再寻杜先生说话。”吴典寅亲自送她到门口杜九言拱手出了府衙。

吴典寅站在门口,眉头微拧,面色沉沉,回道书房便给京城去了信。

杜九言在门口取了马,刚在街上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激动地喊道:“杜先生,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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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取向的不同。有人觉得这是天下讼师的大局,先让讼师一行不会再掉到下九流,再去谈讼师的职责。有人坚持,即便掉到下九流,那也要辩好手中的官司。

嘎嘎,感觉这个问题很高深,不能再深聊了,会暴露我没文化的真面目!

第220章 真是忙碌(三)

跛子抱着小萝卜,在城门口等她,见她顺利出来松了口气。

刚要开口,守门的差役迎着杜九言和她聊了起来。

杜九言笑语盈盈聊了半天,才顺利出门。

“跛爷,您这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等杜某,就像悬崖山上的望夫石啊。”杜九言笑着打趣道:“杜某觉得很温馨。”

跛子很不客气地道:“你现在很膨胀。”

“小小膨胀一下,毕竟我也是凡夫俗子啊。”杜九言叹气,“想想,得去矿山住几天才好。”

高身份大名声还有钱…

跛子问道:“修身养性找回自己?”

“不是,继续享受有人捧着的感觉。”杜九言道。

跛子被气笑了。

“九哥,是不是在宝庆城内又被人拦住了?”窦荣兴在马车里打了个盹儿,这会儿拨开帘子露出一张漂亮的脸,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杜九言点头,“是啊。刚刚跛爷批评我,说我离开京城后膨胀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爹啊,”小萝卜小声道:“没关系的,继续膨胀。”

杜九言敲了儿子的头,道:“我儿懂我。”

临近邵阳,大家精神都振奋了起来,十月底离开,近三个月的时间,仿佛很久似的。

“蛙子叔叔。”小萝卜站在车头喊正在城门口说话的蛙子,蛙子眼睛一亮冲着他们挥手,道:“跛爷,杜先生,钱先生…你们回来了啊。”

跛子道:“最近衙门可好?”

“都很好。就是你不在,我们办案都忙了很多。”蛙子道:“三爷在衙门呢,你今天要去点卯,还是明天去?”

跛子回道:“先回家收拾一下去找你们。”

“好,那晚上兄弟们等你。”蛙子说着,和杜九言几个人拱手,“改日给各位接风洗尘。”

杜九言拱手,道:“不用客气,改日我在德庆楼请兄弟们。”

蛙子笑着应是。

“是杜先生。”路边有位卖桂花糕的大婶喊道:“杜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啊。”

杜九言笑着下马,还了礼。

许多人涌过来和她打招呼,问着马玉娘案子的情况,又纷纷恭贺她。

“杜先生!”忽然,有个少年冲到了马的前面,扑倒就跪,“杜先生,我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人群中一阵喧哗,有人道:“这不是城外杨家庄杨三强吗?你爹的事找杜先生这不是害杜先生嘛!”

“就是。杜先生再有本事,可也不能把杀人犯弄成无罪啊。”

杨三强也不管,在地上磕头,看着杜九言道:“杜先生,我爹他没有杀人,他不可能杀人的。”

“先起来说话。”杜九言将他虚扶起来,“你爹…定罪了?”

杨三强道:“我求了三爷,说等杜先生您回来再审。我敢拿我的人头担保,我爹一定没有杀人。”

“刘大人说等您到月底,要是您不回来,他也压不住了。”杨三强道:“正月二十一出的事,我爹现在关在牢里呢。杜先生我没有骗您,如果我骗您,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你这不是逼杜先生吗。”有人跟着后面骂,“接不接你的案子,杜先生会决定。你这么说,杜先生岂不是非接不可了。”

杨三强眼巴巴地看着杜九言。

“这样,”杜九言道:“我先去了解一下再答复你行不行?”

杨三强点头应是,“是,是。那我等先生您答复,我、我明天去三尺堂找您?”

“好,明天我在三尺堂等你。”杜九言颔首。

杨三强一再行礼,急匆匆地往家跑,要回去告诉家里人。

“杜先生,”还没缓口气,又有位大婶过来,道:“杜先生,我有案子要请讼,您可有空?”

杜九言问道:“大婶是什么事?”

“她家小孙子和隔壁的孩子闹着玩儿,把路过的一个人眼睛砸瞎了一只。”有人道。

大婶有些不高兴,瞪了那人一眼,笑着和杜九言道:“事情确实是这这样。那人也没告到衙门,只是让我们两家赔钱。”

“毕竟人伤了,赔钱是应该的,可是现在夏家不肯和我们一起赔钱,说是我孙子捡石头砸的,和他们家没关系。您说说这什么道理,要不是他夏家的小子和我家宝儿玩儿,宝儿又怎么可能捡着石头砸呢。”

“我家宝儿有责任,可他们夏家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啊。杜先生您说是不是。”

杜九言没回答,问道:“两个孩子多大了?”

“我家孙子今年五岁,就…就和小萝卜一样大。夏家的小子六岁,都是两个不知事的孩子。”大婶道。

杜九言点了点头,“这样,我们今天刚回来,连家都没有回,您明天去三尺堂,我们细细聊一聊经过,您看可行。”

“行,行。”大婶道:“杜先生您忙,这案子您是不是不会亲自办?”

杜九言道:“三尺堂的几位先生都可以办,您放心好了。”

“行,行。我信三尺堂。”大婶说着,冲着钱道安几人拱手,“那就麻烦各位先生了。”

说着就走了。

杜九言笑着和众人打招呼,跛子将车还去王家,钱道安几人回了三尺堂。

敲门,闹儿飞奔了出来,“九哥,跛子哥,小萝卜,花子…”他说着红了眼睛,将小萝卜从车子上抱下来使劲亲了一下,“你们终于回来了。”

“长高了啊。”杜九言拍了拍闹儿的肩膀,“估计到年底要比我高了。”

跛子就露出当然的表情,道:“闹儿,是男孩子!”

“也是。”杜九言捏了捏闹儿的脸,“男孩子,先生呢?”

陈朗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笑盈盈地站在门口,道:“我瞧着,你也长高了。”

杜九言拱手,道:“多谢先生给我台阶下。”

陈朗笑了起来,将小萝卜接过来,两个人抵着脑袋亲热了好一会儿。小萝卜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小包袱拿出来。

这包袱从进城回来一个月多,他日夜不离身。

“先生,我给您求到鲁阁老的墨宝了。”小萝卜将鲁阁老的字拿出来,陈朗一怔,“你见到鲁阁老了?”

小萝卜点着头,“我给他拜年想要巴结他,就顺便后脸皮和他求字呢。没想到他人特别好特别好,让我去他家,给我写字了。”

“谢谢小萝卜。”陈朗将他放在椅子上,小萝卜将纸打开,陈朗看到上面的两句诗,顿时鼻尖一热低头看着小萝卜,蹲下来问道:“是听我念过,就记住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要求什么字,所以就将这两句诗告诉鲁阁老了。”小萝卜问道:“诗不好,您不喜欢吗?”

陈朗点头,“喜欢,很喜欢。”

“那就好。他们说鲁阁老的字很难求很珍贵呢。”小萝卜邀功道。

陈朗道:“鲁阁老的字再重要,也没有小萝卜的这份心重要。谢谢!”

“先生,你别这么感动。”小萝卜抱着陈朗的脖子,“我对您好是应该的。”

陈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好一会儿平复了情绪,笑着道:“这两句诗我不过念了一次,你便记住了。可见记忆力很好的,那从明天开始,和花子一人背五首诗,将这三个月的功课都补上。”

“先生!”小萝卜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花子趴在一边,擦掉眼泪咯咯地笑,“小萝卜,我被你连累了!”

大家都轻轻笑着,将一路采买的东西和礼物拿出来。

主要都是小萝卜要送的礼物。

“现在我们家的人情来往,主要靠他。”杜九言道:“小萝卜的交际能力,相当之好。”

小萝卜站在凳子上,一边嘀咕着,“这是蔡叔叔的,这是妙姨姨的,这是三爷的…”数了一圈的人,连对面包子铺的大婶都有一个虽不贵但是很漂亮的发簪。

“你都记得啊。”闹儿拿着一盒子线,“真厉害啊。要是我肯定弄混了。”

小萝卜摇着头,“我一个一个买的,都记得,不会错啊。”说着看着陈朗,“先生,您看我这几天会很忙,能不能少读点书?”

陈朗道:“上午读书,下午忙你的私事。”

小萝卜叹气,一副伤脑筋的样子。

“我去衙门了。”跛子梳洗换了捕快的袍服,拿着剑出门去了,杜九言歪头看着他一脸深思。

跛子没否认他很有钱…这么有钱,还做捕快。

果然真正有钱人都很低调啊。

晚上一家人去德庆楼吃饭。

“董爷爷!”小萝卜跑过去,抱住人高马大的董德庆,“你有没有想我啊。”

董德庆看着小萝卜,将他提溜起来抱着,“重了不少啊,个子也长高了。”

“爷爷,这是给您的礼物。”小萝卜从怀里摸了个漂亮的瓷瓶子,董德庆眼睛一亮,“还有我的礼物?”

小萝卜点头,“是鼻烟壶。卖的人说,您要是打喷嚏打不出来,闻一闻就好了。如果您算账的时候打瞌睡,闻一闻就醒了。”

“小萝卜真是太贴心了。”董德庆看着鼻烟壶瓷瓶上画的画嘴角抖了抖,是一位半裸的仕女图,他忙收起来,“出去还记得给爷爷买礼物。”

小萝卜搂着董德庆的脖子,“是啊是啊,我天天想您呢。”

“董掌柜。”杜九言走过来,“我也很想您。”

董德庆看看杜九言,又看看小萝卜,顿时垮了肩膀,招呼店里的伙计,“给杜先生上菜,今儿我请!”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杜九言摆手道:“随便上个十来个菜就行了。”

董德庆磨牙,“想的美,打秋风还挑上了。”

但最后桌子上,还是上了八个菜一个汤,杜九言走的时候还是结账算钱了。

董德庆飞快地收了,指着他道:“名扬四海后,果然开始要面子了啊。”

“掌柜可能有误会,这一顿是这个月的饭钱。”杜九言说着,笑呵呵地带着大家走了,小萝卜摸着小肚子,天真无邪地和董德庆挥着手。

------题外话------

今天三更,明天才进入办案流程。

话说,我最近一直在月票榜第五,嘿嘿…好开森,爱你们,炒鸡爱!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