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要求还是以前的,讨论剧情、人物、开脑洞、小剧场等等都可以,字数要300字以上哈。

第249章 很欠收拾(一)

“娘。”夜色深深,小萝卜趴在杜九言的怀里,托着下巴看着她,“我想银手叔了,什么时候去看他啊?”

杜九言道:“过几天,把这件事案子办完。”

“这个案子是不是很可怕,我今天听说了,说那个姨姨死的特别惨。”小萝卜道:“所以,女孩子长的太漂亮,一定要有人保护的。”

杜九言敲他的头,“所以我受伤后,你打算剪掉我的头发,让我变的丑一点?”

“是啊。不过幸好您变聪明了啊。”小萝卜打量着杜九言的脸,笑嘻嘻地道:“你现在还是很漂亮的。”

杜九言无所谓这些,捏着儿子的脸,“今晚谁带你去衙门的?”

“先生送我去衙门的,他进去以后他就回家了。娘,我和你说哦…”小萝卜压着声音,“先生不愿意进衙门。”

杜九言嗯了一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不喜欢。先生高兴就好了。”

小萝卜点着头,“我今天也很高兴。今天义父带着我跑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嗯?”杜九言道。

小萝卜回道:“义父说,有没有见过娘亲。还问你怎么不成亲。”

“我说我没有见过娘。你对我娘感情深重,不打算成亲了。”小萝卜道。

还真是好奇,什么都打听,杜九言道:“他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然后蹭蹭地跑得更快。”小萝卜道:“吓死我了。”

杜九言轻笑,将他被子盖好,“睡吧,睡的太迟会不长个子,那以后就只能做个萝卜了。”

“不可能!”小萝卜道:“你和王爷的个子都很高,我的个子怎么可能会矮。”

“不要提醒我这件事,我在努力忘记。”

小萝卜嘻嘻笑着。

杜九言熄了灯,母子两人睡下。

第二日,杜九言如约再次去了毕记杂货铺。

桂王已经在,他正盯着一楼铺子的门,蛙子在翻柜子。

“你过来。”桂王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道:“这个门上,是不是血迹?”

杜九言上前查看,果然看到门头上有一个颜色浅粉的三根手指的印迹,她比划了一下,看着桂王道:“左手的。”

“等路守正来了以后比对一下。”杜九言回头问蛙子,“三爷将人带出来了吗?”

蛙子道:“估计这会儿正往路府走。路上人多,挤的很。”

杜九言挑眉。

“李栋和罗青苗上午在游街,正好碰到了路守正,路一下子被堵住了。丢了一地的鸡蛋菜叶子,今天当值的兄弟肯定要生气,晚上保不齐要去打一顿罗青苗出气。”

杜九言将罗青苗忘了,“那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

街上有许多人在看热闹,冲着杂货铺指指点点的,待桂王进了院子,有人低声喊杜九言,“杜先生,刘大人又变好了?”

“是啊,正亲力亲为地查案件呢。”杜九言道。

大家啧啧叹着,各个一脸惊奇,“一个人的性情变化能这么大。”

杜九言轻笑,进了院子。

毕建雄萎靡地坐着,韩氏在房里哄着儿子睡觉,见他们进来毕建雄起来,道:“大人,杜先生,听说抓到人了?是路守正是不是?”

“没有升堂定案之前,一切都是待定。你要做的就是配合调查,要是胡言乱语,我连你一起抓起来。”

毕建雄道:“大人,那小子吃喝嫖赌,坏事做尽。肯定是他没错。”

桂王不理他。

杜九言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停在阁楼下面往上看,桂王过来,问道:“看什么?”

“大人,如果路守正说的是真的,那么,第二个凶手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杜九言若有所思。

桂王道:“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在路守正行凶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杜九言道:“我们去路家。”

桂王摆手,“我再看看现场,你自己去吧。”

“走吧走吧。”杜九言拉着他,“等会儿来查,我们先去找焦三。”

桂王乖乖被她拉着胳膊出了门,他嫌弃地道:“是你提出来要来重走现场的,现在又去看热闹?”

“我要证实我刚才的猜想是不是对的。”杜九言道。

桂王不解,“你觉得凶手很有可能和路守正前后进来,或者说,他是亲眼看到路守正进来的?”

“嗯。”杜九言道。

桂王凝眉,“解释一下,有什么说法?”

“这个没有说法,纯粹直觉。”杜九言说着,带着他进了路家门口的巷子里,路妙正站在门口,看见她来了挥着手,“九哥。”

杜九言和她打招呼。

“女人才说直觉,你还真是个娘娘腔。”桂王哼了一声,盯着路妙,不高兴。

杜九言没接他的话,和路妙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热闹啊。”路妙道:“听说一会儿路守正要被带回来指路的。我在这里等着她。”

她说着,从门内提了个篮子出来,一篮子的烂菜叶子还有几个鸡蛋。

“你这是煮熟的鸡蛋。”桂王看路妙不舒服,“砸死人后,游街的就是你。”

路妙愕然,又呵呵笑着,道:“那、那我就丟菜叶子好了。”

说着话,焦三带着路守正过来,两人的身后几乎拖着一街的人。

路守正一身脏污,头上还有鸡蛋黄,路妙看见了哈哈大笑,“路守正你也有今天!”

路守正被吓着了,脸色煞白地看向路妙,忽然哭了起来,“姐,你快救救我,我害怕!”

“啊?”路妙的笑容僵在脸上。从记事起,路守正就没有喊过她姐,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你、你吓傻了吧!”

路守正嚎啕大哭,少年的嗓子跟公鸭似的,特别难听。

路妙嫌弃地瞪他一眼,轰着丫头婆子回去,啪地关了门。

路守正哭的更凶。

“闭嘴!”焦三喝道:“回头,一边走一边说你所记得的当时所有的情况。”

路守正擦干净脸上的泪,折道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往北走的,就这么晃荡,路上都没有人。”

路守正往北走到邵安街后又进了巷子,他道:“我到鸡毛巷有点害怕,然后小跑了几步,又回了邵安街。”

鸡毛巷靠近廖府,廖家两兄弟都死了,大家都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晚上不敢走。

路守正从县衙门口一路往北,路过了严府,和东安客栈,再往前就是红楼和德庆楼,以及当初傅羽姐弟两人住的那一片巷子。

毕记杂货铺还要往前走过三个路口。

“这一路一人都没看见吗?”杜九言问道。

邵阳宵禁的力度不大,一到晚上虽说不让上街,但是如果有人出来了,衙门也不管不抓的。

主要一旦力度大了抓人管人,县衙就又多了很多事,人手不够。

这种事几位县令包括付韬在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节省人力了。

“没有。”路守正道:“自从你们把榆钱村的赌馆弄掉了以后,邵阳没地儿赌了,晚上出来的人就少了很多。”

杜九言若有所思,桂王问道:“你在怀疑自己的直觉?”

“不怀疑,我在找证据。”杜九言话落,在德庆楼停下来,“你路过德庆楼了吗?”

路守正点头,“当然啊,我就从这里走的。哦,对了。当时德庆楼里很热闹。”

“热闹什么?”杜九言道:“有人在吃酒?”

路守正点头,“应该是有人在吃酒,反正都是男人的声音,闹腾的不得了。你可以问问董德庆,那些人走的那么晚他肯定记得。”

董德庆一脸戒备地出来,一看他们是办公,忙热情起来,笑道:“大人,九言,有什么要帮忙的。”

桂王招招手,“你过来。”

董德庆过来,桂王问道:“路守正说,前天亥时左右,他从德庆楼门口路过,听到当时里面很吵。那天里面都什么客人,那么迟不走,吵什么?”

“前天半夜?”董德庆记得,“哦,青山书院的学生。说是有人回家成亲,昨天回来请书院里同窗在我这里吃饭。”

“开了三桌,花了三十两银子,吃到子时过才散场回家。”董德庆道:“我做点生意不容易啊,天天跟着后面熬,累死我了。”

他说着,幽怨地撇了一眼杜九言和桂王。

“子时才散场?开了三桌,一共多少人吃饭?”杜九言问道:“中途有没有人提前离开?”

董德庆摇头道:“我当时坐在一楼算账,没看到谁出去。”

“你带着当晚当值的伙计再想想。”杜九言道:“想到了来告诉我们。”

董德庆点了点头。

大家继续往前走,直到最后停在杂货铺门口,路守正也没想出路上还见到了谁,带着哭腔道:“我…我就进去了,拿了六两银子本来想走的,谁知道鬼使神差的我就想到了毕微。”

路守正后悔不已,“都怪那个女人,她…”他没说完,杜九言啪地一声,抽了他的头,“什么事都怪别人,你就是欠收拾。”

路守正哭的更凶,“我、我也不知道,事情闹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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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古时的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四刻钟,一刻钟就是半个小时。一盏茶大约十分钟。

亥时过一盏茶,大概九点一十分。亥时过一刻,就是九点半。

亥时划分,晚上九点到11点。

关于一炷香的时间,大约是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还有一个附加的时间,叫“更香”,就是一炷香烧完了换一炷香,这个时间大约是五分钟。

第250章 青山书院(二)

“比对一下。”杜九言指了门上很浅的手印。

守正哦了一声,将自己左手贴上,摇头道:“这是食指中指和大拇指的,我要开门肯定不这么开。”

“大人,这肯定是后面进来的那个人的手印。”

杜九言和桂王对视一眼,带着路守正去了楼梯上,比了楼梯上的手印。

基本能合上。

“这个应该是我的,我当时手上有血,我还将把手上的血迹擦衣服上了。”路守正道。

他的衣服在他家拿到了,确实如他所言,衣服上不但有喷溅的血迹还有擦拭的血迹。

“路守正,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毕建雄扑过来要打路守正,“我和你拼了。”

焦三将毕建雄拦住,呵斥道:“闹什么,闹什么。大人还在这里,不问你话你就老实闭嘴。”

“我的女儿啊。”毕建雄哭着道。

杜九言和焦三道:“三爷,把人送回去吧。”

焦三吩咐人将路守正带回去,跛子回来了,道:“其他的人都排查了一遍,都没什么大的可疑。不过昨晚对面茶庄的东家说了,他昨晚走的急,将钱留在铺子里了,所以亥时一刻的时候他回铺子来取钱,当时街上没人,但是杂货铺的门是开了一条缝的。”

“他以为是毕建雄喝酒回来,就没注意,回家去了。”跛子道。

桂王在椅子上坐下来,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把扇子出来扇着风,“这么说,杜九言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路守正是亥时过进杂货铺,当时他在作案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也尾随他进来,藏在某个地方,待路守正离开以后,他再次进入了毕微的房间,将毕微奸杀。”

大家都认同桂王的推测。

“所以九爷让路守正走一路?”焦三问道。

杜九言点头,“没有人查,那就去查青山书院,所有当天晚上在德庆楼吃饭的学生,都一一排查一遍。”

“好!”焦三看着跛子,“你和我去?”

跛子点头,两人去了青山书院。

杜九言回了三尺堂,桂王带着乔墨回了县衙,黄书吏等在门口,带着哭腔道:“大人哪,要不您写奏疏问问,有没有县丞赴任?小人就一个书吏,哪敢处理这一县大事!”

“就这点出息?”桂王白了他一眼,进了自己的房间,就见桌子上堆了一堆待处理的文书,他转头看着黄书吏,“你不是喊累的吗,你这忙了两天,就做这点事?”

“许多事,小人不会也不敢做主啊。”黄书吏委屈的不得了,他这是有苦也得死扛着。

桂王嫌弃不已,挥手让黄书吏退下,他带着乔墨坐在桌案后面看文书。

“爷,县衙的事真的很多,要不,您安排调个县丞来?”乔墨道。

府衙还有知州,大家将事情分摊了,县衙人少,县官的事情一天到晚不歇也做不完。

“还真是。”桂王凝眉,道:“你去把杜九言喊来,告诉我给他一天十两银的工钱,让他来给我做事。”

乔墨哦了一声去三尺堂喊杜九言,过了一会儿蔫头耷脑地回来,道:“…爷,杜九言说您给她一天一百两,她也不做。”

“没良心!”桂王生气,咕哝道:“把东西带上,走!”

乔墨抱着一摞文书,跟着桂王去了三尺堂。

杜九言正在听大家讨论,刘、夏两家孩子伤人眼睛的诉讼。

受害男子不愿意出钱告两家。

夏家也不肯出钱。

而刘家觉得,这么多钱他们不但拿不出来,而且也不服气全部拿。

“大人?”窦荣兴最先看到桂王进来,“大人快请进。”

大家将桌子让开来。

桂王大摇大摆地将文书丢在桌子上。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杜九言问道。

桂王在正中坐下来,道:“做事啊。各自做事去,别打扰我啊。”

大家都看着杜九言。

“是!”杜九言道:“大人,您努力。”

桂王撇了她一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个看不明白,听说你是秀才,来帮我一起看看。”

说着,扯住杜九言坐自己旁边。

“修水坝?”桂王恼火地道:“我怎么记得三四年前就修过的。”

钱道安拱手,道:“当时毛县令在时修的,后来就没有修过,今年雨季就要来了,估计水坝不一定撑得住。”

“那就让吴典寅上折子给工部,让工部拨银子修啊,关本官什么事。一个县衙哪有钱修水坝。”

周肖道:“大人,工部层层拨款到邵阳,时间太久了。这种事,一般都是您先垫银子,然后再将花用报去工部,工部再给您拨款。”

桂王抱臂靠在桌子上,凝眉道:“我看过县衙的账,拿个三五千还有,百十万那是不可能的。”话落,看着乔墨,“你得空去下河镇去看看,坝到底什么情况。”

乔墨应是。

“你打算修?”杜九言看着桂王,打量着他。

桂王道:“如果需要,那就正儿八经地修。这种事是要死人的,死人的事本官向来很认真。”

“大人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啊!”杜九言拱手道。

桂王撇着她,“那是当然。”

“但是这钱,恐怕你就是以桂王的名义去要,也不可能立刻要到。就不说区区一个县令和吴典寅了。”杜九言道。

桂王知道,杜九言这话说的没有错。他记得他哥前两年要钱做个什么事,户部和工部联手上折子,硬生生给压住了,到现在钱都没拿到。

不但朝廷的钱,就是宫里想用钱,让内务府拨,都要一层层的手续。

那可是他哥自己的钱。用自己的钱还要一层层关卡。

“再想想吧。”桂王将文书放在一边,杜九言将文书拿过来,扬眉道:“你先去确认水坝,这个事我帮你去问问高人。”

桂王冷笑一声,“你别去问路愈,那老头我知道,死脑筋,没意思。”

“知道,知道。”杜九言将信收起来,“您忙着,这信我先留着。”

一屋子人忙着,桂王要求钱道安买水果回来吃,钱道安买了桑葚,洗干净放在他手边上,伺候着。

“味道还不错啊。”杜九言很无聊,用竹签吃着,靠在椅子上姿态很惬意,桂王看着她,张嘴,“我很忙,来一颗!”

杜九言撇嘴,签了一个塞他嘴里。

桂王吃的眉飞色舞,吃完了敲桌子,“继续啊!”

杜九言抓了一把塞他嘴里,桂王堵着嘴瞪着她。

“大人。”焦三回来,拱手道:“当天晚上是一位叫范立的举子请客吃饭,一共请了同窗三十四个人在德庆楼吃饭。”

“有十一个年纪小的孩子,吃过饭就跟着师兄回去了。当晚闹腾留下来的喝酒到半夜的,包括范立在内,一共二十四个人。”焦三道。

桂王顺手就将文书都收了,“人都带回来了?这二十四个人当中有没有左撇子?”

杜九言赞赏地看了一眼桂王。

桂王很得意。

“都带回来了。都在县衙里面。”焦三道:“现在去问?”

桂王点头,“嗯。”说着,喊着杜九言,“走啊,拿钱不干活啊。”

杜九言和钱道安几人道:“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跟着大人学习。”

“好!”宋吉艺将桌上桂王的东西一抱,跟在后面。

一行人去了衙门。

青山书院二十四个学子穿着一样的灰白色长衫,从十六七岁到三四十岁都有。当晚请客的范立站在最前面。

除了学子,还来了一位五十几岁的先生。

人多了大家吵吵嚷嚷,和鸡笼一样。焦三呵道:“都闭嘴。现在大人有话问你们,你们一个一个说。”

“嘘,听大人说话。”领头的先生邓先生道。

众人都看着桂王。

桂王坐下来,目光扫过,“当晚你们也是穿的这身衣服?”

范立回道:“回大人,当晚上大家穿的都是书院的长衫。”

还知道问这个,想的还真是细,杜九言扬眉。

桂王颔首,“现在,每人说两位当晚曾经离席过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