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夫人大喊着,像个失心疯的婆子。

秦太夫人去找赵煜,将他堵在房里,她跪在地上喊道:“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中了迷药被人放火。”

“肯定是桂王爷,他最近就是神神叨叨的,肯定是他要拉着九江王同归于尽。”

秦太夫人大哭,不让赵煜离开。

赵煜头疼欲裂,和安国公道:“先扶太夫人起来吧。”

秦太夫人不肯起来,喊道:“九江王死了,桂王却好端端的,老身才不相信他中毒没有醒,他分明就是装的,就是个障眼法。”

“够了!”赵煜道,“他昏迷不醒,如何障眼法?”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门外,有个小內侍探头探脑,安国公冲着对方问道:“做什么?”

“奴婢有话说。”小內侍回道。

安国公询问赵煜,赵煜道:“滚进来说。”

小內侍弓着腰进来,跪在地上,回道:“回圣上的话,今天下午奴婢曾经进去给二位王爷送酒,当时的房间里的气氛很冷。二位王爷似乎在置气。”

大家一愣,赵煜问道:“怎么置气,你细细说。”

“桂王靠在椅子上,盯着九江王。九江王脸色苍白地给桂王爷倒酒。”

“桂王爷就说,我等了你四十六天,到现在你还不和我说实话吗。”

“靖宁侯有没有罪,你难道不知道?”

赵煜没有听明白,凝眉问道:“后面呢,九江王又是什么反应?”

“九江王爷一直在喝酒,还给桂王爷倒酒,说他听不懂桂王爷在说什么。九江王爷还说,让桂王爷不要胡思乱想。他们是好兄弟,这辈子做兄弟,下辈子还要做兄弟。”

安国公问道:“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如何?”

“九江王爷笑眯眯的,也没有生气。桂王爷倒是很生气,一直盯着九江王爷面色不善。”小內侍又道,“桂王爷就拿起来奴婢放下来的酒壶,给九江王爷倒酒了。”

话落,秦太夫人忽然尖叫道:“桂王生气为什么还要倒酒,他分明就是要下毒。”

“你说,他是不是下毒了?”她逼问小內侍。

小內侍摇着头,道:“奴婢…奴婢没有看到桂王也下毒。”

“你撒谎。”秦太夫人道,“一定是他下毒的。”

赵煜不耐烦,问道:“你一口一个墨兮下毒,他为什么要下毒?”

“我怎么知道。”秦太夫人道,“你去问他!”

赵煜摆了摆手,道:“您不要再说话了,事情总会查清楚的。墨兮如果是装睡,他也不可能装一辈子,等他醒了再说。”

“现在,还是商量一下,九江王的后事吧。”

秦太夫人道:“什么后事,不将凶手绳之以法,就不能下葬。”

“国公爷,”赵煜和安国公道,“你先带他回去,好好说这件事吧。”

安国公应是,看着秦太夫人道:“事情我们回复再商量,九江王已经移送去隆恩寺停灵了,事情既然已出了,该做的事你回避也没有用。”

秦太夫人嚎啕大哭。

“扶你们太夫人回去。”安国公下令道。

四个婆子进来,半拉半扶将秦太夫人带了出去。

赵煜身心俱疲,坐在桌边,杜九言和跛子进来,她拱手道:“圣上,府衙捕头跛子有话说。”

“今天辛苦你了,为了救桂王将手烫伤,待他醒来朕再另行赏赐与你。”赵煜道。

跛子拱手道:“这都是小人该做的,圣上不必客气。”

“小人要说的是,火势是从宴席室的碧纱橱里起的,小人进火场的时候,九江王的尸体在碧纱橱里,而桂王爷的则在靠窗的桌边倒着。因为有浓烟又有桌子阻挡视线,所以一开始没有发现桂王爷。”

赵煜愣了一下,问道:“九江王为什么在碧纱橱里?”

“这就不得而知了。”跛子道。

赵煜就想到秦太夫人说桂王下毒的事。九江王在碧纱橱里,火从碧纱橱里烧起来,这分明就是打算烧死九江王,而离的远的桂王,则在短时间内,幸免遇难。

但是又说不通,如果桂王真的要杀九江王,为什么下毒后又放火,自己还不出来。

这太不合常理了。

“余下的事情,我会再继续查证。”杜九言道,“火还在没有彻底熄灭,只有等熄灭了后,再进火场查证。”

“辛苦你了,你才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赵煜道,“朕今天着急了,和你说话的语气不好,你不要怪朕。”

杜九言应是。

“你也进宫去看看墨兮吧,想必你现在也是神思不宁。”赵煜叹了口气,“朕也回宫去了,明日早朝再商议九江王的丧事。”

安山王和怀王去世,都没有按照王爷的礼入葬皇陵。

但是九江王不同,他不是戴罪之身,所以应该要按照礼制筹办丧事。

“是!”杜九言应是,和跛子一起陪同赵煜离开九江王府。

赵煜上了御辇,杜九言送行后停立在九江王府门口,她看着跛子,凝眉道:“那个小內侍的话,你觉得奇怪吗?”

“奇怪。”跛子道,“按照他所说的言辞,桂王在九江王说出实情,既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中毒?”

“还有一件事。”跛子道,“几日前,有人给古墓里的人送了书信。我的人拿到了信并转交给了桂王。”

杜九言微扬,看向跛子,道:“如果,下毒的人是第三个人,你觉得会是谁?”

跛子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去宫里看望王爷,今晚如果不能回来,你去做几件事。”

她低声细语和跛子说了一遍。

跛子扬眉看着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我的猜想,所以需要求证。”她低声道,“明日我出宫,我们再商议。”

跛子颔首,道:“我去查。你别太忧虑,桂王福大不会有事。”

杜九言颔首,去了宫里。

天色已黑,坤宁宫里却灯火通明,太后和皇后以及钱嬷嬷几个人坐在桂王的床前,韩太妃和王太妃才离开,坤宁宫里只有女官来回走动的窸窣脚步声。

杜九言进去,钱嬷嬷正端着没有动过的膳食出来,看见她问道:“王妃,您晚膳还没有用吧,奴婢去给您弄点吃的。”

“给我随便弄点心就好了。”杜九言道,“垫垫肚子就行。”

钱嬷嬷应是,去准备膳食。

杜九言进去,皇后起身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太医说脉象很稳定,人就像睡着了一样。不定他就是累了睡的沉,明天早上就醒了。”

“让娘娘跟着担心了。”杜九言回道,“托您的福,他肯定没事的。”

皇后颔首,“你陪着母后和桂王坐会儿,我去看看圣上,他这会儿心里肯定也难过。”

“是,圣上心里不好受,还劳烦娘娘多开解。”杜九言道。

皇后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今年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

她说着,和太后行了礼出了坤宁宫。

第742章 风雪将至(一)

房间就剩下杜九言和太后,杜九言走到床边打量着桂王。

面色还是煞白,除了呼吸有些起伏外,看上去就和…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安静的桂王,杜九言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很不习惯,想上去掐他,然后听着他嘶嘶吸气求饶嚷嚷着喊疼疼疼。

可她没有掐,桂王也没有喊。

她叹了口气。

太后示意杜九言坐,问道:“你和哀家说说,从靖宁侯的事情开始说,哀家要听真相。”

她从一开始就料到了桂王关押靖宁侯,其中一定有原因。她自己生养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她不确定桂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他搭的戏台子,一起把戏唱完。

“靖宁侯的事情,是王爷和我一起做的一个局,他顺着对方给的线索,将计就计关了侯爷。一来是为了麻痹对方引蛇出洞,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对方害了侯爷,弄成畏罪自杀。”

“在宗人府,总比在侯府要好。”杜九言道。

太后眯着眼睛问道:“这个蛇,是九江王?”

“是。”杜九言点头,将她掌握的线索和证据都告诉了太后,又道:“…我回来,本就是打算和王爷一起,解开真相。现在看来,这一步省去了。”

“所以,我手上的这些证据,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太后凝眉道:“六指戒?拿来哀家看看。”

杜九言递给太后。

“这戒子,是他母妃给他做的,哀家倒没见他戴过。”太后道,“他一向不喜自己的六指,倒是他母妃为了哄着他,给了做了这种戒子。”

杜九言扬眉道:“当年的季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王爷说,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生病吃药,和您的关系也不好。”

“哀家进宫前整一年,她掌六宫职权,凤印在她手里攥着的。各宫各殿里都是她的人,连哀家住的坤宁宫她都有胆子安插人手。”

杜九言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季贵妃还曾掌权整一年之久。

这一年,她能做的事太多了。

“哀家自小就在家当家做主,还怕了她不成,所以哀家拿到凤印就拿她开刀了,斗了两局,她简直不堪一击。后来哀家怀孕,也就没什么心思去整她,正好,她趁着机会天天往先帝跟前凑,没过几个月也有了身孕。”

“娘娘,她进宫身边带了多少人?她掌权一年说不定宫里的人都是她的了。”杜九言道。

太后摇头,否定道:“她没这个聪明劲,也没有这个手段。”

杜九言觉得不一定,能提拔申道儒留后路,能生出儿子并将儿子养的很出色的女人,不可能很简单的。

可太后也不是盲目自大的人,杜九言若有所思。

太后接着道:“她成天防贼似的防着哀家害她肚子。哀家才不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要弄,也弄死她。”

“一个没娘的孩子,哀家还不是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哀家生产那天,她还挺着肚子过来陪,说了一堆认错的话,哀家当时恨不得将她撵出去。”

她正疼着,对方叽叽歪歪说半天废话,她能忍着已是修养。

“哀家生了儿子,她就没有再来,谁知道她难产血崩,亏了身子差点死了。”太后道,“估摸着,是做多了亏心事,心虚而至。”

杜九言道:“不是您做的?”

“哀家生的是儿子又不是女儿,何必去害他。”太后道,“她生个儿子还是女儿,都不与哀家相干。”

赵家子嗣繁茂,满朝只有一位公主,可也只活了两个月就去了,其后,后宫里是一位公主都没有。

“后来她去世,也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吗?”杜九言问道。

太后喝了口茶,点头道:“她死是确实因为生病。掉了许多的头发,不到一个月就瘦若枯柴。哀家问过太医,太医说她得了罕见的病症,药石难医。”

杜九言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你现在怀疑,是季太妃在死前布了个大局,她死后,将这个局给了九江王?”太后问道,“他干什么,想要篡位登基?”

除了这个理由,她们想不到九江王还有什么理由害那么多王爷。

“想不到啊,她居然有这个能耐。”太后回忆以前的事情,杜九言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徐徐落下的雪花,陷入沉思。

这一天,她接受到了很多讯息,所以,她需要沉淀一下整理思路。

“九言,”太后看着杜九言,“如果季太妃真的布了这个局,想要九江王篡位的话,秦太夫人没有理由不知道。”

“要不要哀家将秦太夫人弄到宫里来,逼她招供?”

“不对啊。”太后想了想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杜九言,“如果是九江王,为什么最后死的是他?”

杜九言目光绕过太后,看向床上的桂王,道:“此事有太多的可能,我现在只能一件件的去查证了。”

“也是。”太后也想明白了,这件事确实有很多的可能性,有可能那具尸体根本不是九江王,他将桂王毒成第二个宁王,然后隐藏身份,等待时机。

也有可能真的是桂王下的毒,却不料也遭了九江王暗害,最后他们其中一人放火,九江王死于大火之中。

最后的可能,那就是九江王也是无辜的。

“如果九江王真的死了,那现在岂不是…”太后没有说完,杜九言点了点头,道,“是,如果九江王死了,桂王也再不能醒过来,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太后变了脸色,问道:“结束了?他没有下文了?”

“他不起兵造反吗?”

杜九言点了点头,道:“他起兵造反吗,要怎么造反?”

“带兵进宫?”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迅速成形,渐渐浮出一个轮廓来,像浓雾散开突然看到清明的风景,并非山清水秀而是斑驳苍凉。

她忽然觉得很冷,看向太后,道:“娘娘,我想和王爷单独待会儿。”

“先用膳,”钱嬷嬷端着饭菜进来,“用了晚膳再休息。”

太后和杜九言一起用了晚膳,太医又过来待了一会儿,就都走了。

杜九言洗漱了一下,在桂王身侧躺下来,两个人并肩平躺着。

“王爷,”杜九言侧过来,看着桂王的侧颜,低声道,“我已经很喜欢你了,你要是死了,我怕是找不到你这好看的小妖精了。”

“虽然吧,我觉得你对我不诚实,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但我多数还是能原谅你的,毕竟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嘛。你早点醒来,咱们聊一聊,我感觉聊完以后,一切就能更加明朗了。”

“王爷啊,”杜九言打量着他,桂王的唇形很好看,薄薄的嘴角微翘特别的好看,杜九言忍不住亲了一下,又捏了捏他的脸,他的脸更好看呢,多一分就显得臃肿,少一分就是尖嘴猴腮,就那么刚刚好,像是称重配比好的肉量。

“小妖精,”杜九言咬了一下他的鼻子,低声道,“其实,你的技术很不错。”

她说着叹了口气,趴在肩头,“唉,想想以后我再找个男人,有没有这么好的技术呢?”

“七十二式要不要留着?”

“算了,三十六式可能就够了吧。”杜九言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哎呀,成亲以前要不要试试呢?”

杜九言碎碎念着,不知不觉地睡着。

第二日早上,太后在门口等她,见她一瘸一拐地出来,楞了一下,道:“腿怎么了,受伤了吗?”

“嗯。”杜九言道,“昨晚趴在床沿睡着了,压得腿麻了,一会儿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太后颔首道:“你吃了早饭再去做事,墨兮在宫里由我们照顾着,你放心吧。”

“嗯。”杜九言吃了早饭,就出了宫。

在金水河边正好碰见了一起下朝的安国公和鲁章之,她上前行礼,鲁章之问道:“王爷可醒了?”

“还没有,太医说不好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她说着凝眉道:“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弄清昨天在宴席室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九江王那边怎么说?”杜九言问道。

安国公回道:“今天早上圣上说了,按礼制入皇陵。不过因年关将至,正月送出去又不吉利,便定在腊月二十七出门。”

“厚葬吗?”杜九言问道。

安国公点了点头,道:“厚葬。”

“知道了。”杜九言指了指外面,“我先回家一趟,再去九江王府走一趟。”

“昨晚下了点雨雪,现在的火应该彻底熄了。”

她说着,和两位告辞走了。

“阁老也去衙门吧,老夫去承德侯府走一趟。”安国公无奈地道,“事情太突然了,连老夫到现在也都没有回神。”

鲁章之拱手道:“国公爷节哀!”

鲁章之去了衙门,安国公则由常随陪同,去了承德侯府。

闹儿从法华寺后院的棚子里走了出来,虽下着雪没有阳光,但他心情却很好。

“凌师兄,”闹儿冲着里面喊道,“外面下雪了。”

凌戎得了天花,怕传染给别人,所以这个月他陪着凌戎住在这里治病,好在凌戎由庙里大师们的照顾,还有太医院求来的药,度过了难关。

“嗯,我身体好了,你快回去休息两日,估摸着杜先生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凌戎道,“等会儿我自己收拾一下,先回家去。”

闹儿道:“大夫说了,要再等两天才行。”

“我去买点猪肉来吃。”闹儿笑眯眯地道,“我绕了这个山头,去下面的村里买点肉上来,年底肯定有很多人家杀猪卖肉。”

“再借个灶把肉烧好了再回来。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肉了,今晚一定要背着圆真大师吃一顿肉才行。”

凌戎道:“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外面很冷的,你别吹着风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了。”闹儿笑盈盈地进去,看着凌戎笑着,“最多一个半时辰。”

凌戎目光动了动,道:“我、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路不好走,要是你摔着了都没有人扶你。”

“真的不用,你好好歇着,我去去就来。”闹儿说着,拿了自己的荷包,就跑着出去了。

第743章 杜萤如萤(一)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雪,山路很泥泞也不好走。

闹儿穿过法华寺的小门,朝九流竹园那边走,穿过那边下山有个村子,村里不但有人家卖猪肉更有卖蔬菜的。

这个月他已经去过第二次了,上次凌戎发烧的时候,想要吃牛肉,他下山去买,等回来的时候,凌戎晕过去了,肉也没有吃着。

所以对于这条路他很熟悉。

“执一壶美酒…”哼着曲子,闹儿笑盈盈的走在小径上,忽然,在九流竹园的方向,有两个人影一闪而过,闹儿鬼使神差地停下来,盯着对方背影,歪着头道,“好熟悉啊。”

他等着对方多走了几步,忙小跑追了过去,对面两个人停下来,他听不到两个人说什么,但是却看清楚了两个人的容貌。

“我想起来了。”闹儿捂着嘴,一下子想到两人中的那位少年,中秋节后在城隍庙卖肠粉给他们的少年、宁王府一闪而过的那个人、他一直觉得眼熟,今天看到前面个人,立刻全部想了起来。

刘扶余升内阁那天,他和花子曾去刘府唱了一次堂会,中间凌戎上的时候,他去净室净手,却走错了路在刘府后院的角门边,他看到了一个人出去,那个人就是这个少年。

除了这个少年,当时刘扶余送出门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位和少年在一起的人。

“九哥!”闹儿往后退,“我、我得告诉九哥去,她查错了,不、不是九江王。”

他转身要走,忽然,对面的少年冲着这边看了过来,而另一个中年男人则深看了一眼闹儿,冷笑了笑折身进了林间。

“站住!”少年盯着闹儿的背影,冲着他追了上来,闹儿吓的心口突突地跳,喊道,“救命啊!”

那少年有武功,跑起来极快,一下子就到闹儿前面堵着去路。

闹儿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冲着法华寺的方向喊救命。

“闹儿,”凌戎不放心跟着过来,隐约听到了闹儿的喊声,他折返了几步,冲着庙里的小沙弥道,“小师傅,闹儿有危险,请你们带人去救他,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