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是他没有数清楚,毕竟他看到我们的时候,也很笃定说是凶手。”桂王道,“要不就是,他确实只看到了十二个人,剩下的五个人并没有立刻走,又或者,从另外一个门走了。”

杜九言若有所思,她转去问一直在一边候着的房安,道:“一共丢了多少财物?”

“府里的库房以及老夫人和两位太太的私人库房里值钱好搬走的都搬走了,小人翻了四个库房的册子,一共有十六口箱子。”

大户人家里,府里有个公用的库房,家里用度人情来往都从这里取用,要有管事和夫人一起记账对账的。但各个夫人自己也有库房,放着私产以及给儿女攒的嫁妆和聘礼等。

“十六个箱子,两辆马车装不下。”杜九言道,“姚烨,这个院子还有几个门?”

姚烨回道:“一共有五个门,正门,和我们刚才进来的东侧门,后院有个东角门,西面有个西角门,以及最后面周氏祠堂还有一个后门,那个门是锁着的,只有过年祭祖的时候打开,给周氏族人进出拜祖先用。”

“如果还有马车的话,那很有可能从西角门走。”姚烨道,“西角门后面因为是祠堂,所以那条胡同被封住了,是个死胡同,那边没有人家。”

杜九言点了点头,道:“你去东城门问一问,二十一的早晨有没有马车出城,至少有两辆。”

“如果他们真的兵分两路的从东西城走的话,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住的客栈里,还有两个箱子两个匣子的财物了。”

走东城门,就会路过他们住的泸溪客栈。

“是。”姚烨立刻交代了一番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去查证。

裴盈查完了所有的尸体,捧着自己的本子过来,和杜九言道:“杜先生,尸体死亡的时间相差无几,有四个人是被割断喉管,六个人是腹部中刀扎破了肺,主家的周老爷夫妇个中了三刀,按照王爷验证方法,这两个人是一个人所谓,周宽是腹部迎面一刀,等他踉跄后,又一刀从右到左,横切了胸部,周宽的夫人因为则是心口直接一刀。”

“有个侍女死的时候,衣服不整齐,我查过她的下体,死前应该有过房事,但没有强奸强迫的痕迹。”

裴盈将所有人的伤口分析了一遍。

杜九言认真听完,颔首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再仔细看看。”裴盈说着,又再一次回去细查。

杜九言和桂王、姚烨以及房安去后院,姚烨指着周元倒地的地方,他用石头做了记号,能清晰的看着,血迹是从后院往外院方向滴落的,最后人倒在了小径上。

“周元衣服整齐,看来他当时人是从后院回来的。”杜九言问房安,“后院住的全部是下人?”

房安点头应是,道:“家里的下人都住在倒座里。”

“你觉得周元为什么半夜从后院回来?”

房安摇头,道:“这…会不会是二爷睡不着,在后院散步。”

“你听到裴大刚才说的吗?有一位婢女死前曾有过房事,这位婢女也住在后院。”

房安点头应是,回道:“那位婢女是二太太房里的翠儿,今年十八岁,二太太有意抬她做房里人。”

“杜先生,您的意思是二爷是从翠儿房里出来?”

杜九言颔首,道:“否则,无法解释周元为什么半夜在后院出现。暂时先这么想着,细节再查证。”

房安应是。

几个人继续往后走,杜九言很好奇,这些劫匪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几个门都没有被撬过毁坏的痕迹。

墙面上也没有踩踏的迹象。

“王爷,”杜九言问桂王,“您怎么看?”

桂王搭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我认为,内鬼!”

杜九言就看了一眼房安,想到了周忠说的话,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么周元还真的有作案动机。

不过,她要看过对方身上的伤口再说。

苦肉计,是不可能真的对自己下杀手,一定是精心算计的伤处才行。

“房安,我记得周大老爷的外孙,是被自己的母亲护在身下逃过一劫,他人呢?你们姑爷人呢?”

房安回道:“我们姑爷出去做买卖了,出事的当天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估计今天就能到。表少爷被他祖父母接回去了,人吓的不轻,现在听到一点动静就吓的直躲,还…还尿裤子。”

“姚烨,你问那孩子吗?”

姚烨回道:“问了,没什么反应。”

“周元呢?”

“周元还没有醒,大夫说失血太多了,虽死不了,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姚烨道。

杜九言点头,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突破口。

“各个房间,查一遍。”

姚烨应是,带着人去查。

“房安,你有什么想法和看法?”杜九言往回走,问房安道。

房安怔了一下,摇头正要说话,桂王就咳嗽了一声,“这不是谦虚谨慎的时候,随便说,本王不问责。”

“是!”房安想了想,谨慎地道,“如果…如果不是二爷也受伤昏迷不醒,小人、小人会怀疑二老爷。”

杜九言扬眉。

“二爷这个人很阴,像她的母亲孙姨娘。母子二人话不多,看人的时候目光吧…小人就觉得看不透,总觉得他们和你说话的,会算计你。”

“可是,二爷也受伤昏迷没有醒,小人就不知道了。”

这倒是和周忠说的很像。杜九言问道:“和周家有生意往来,尤其是那种,欠了许多货款、借了很多钱却再还不起的人呢?”

“这个倒没有。我们大老爷是个比较有原则的人,他和人做买卖,三个月内如果不把货款结清,就不会有下一次的买卖了。亲朋好友之间借钱,也是三个月内必须还清,否则就会直接告到衙门。”

“所以,家里进出的账目很清楚。”

杜九言颔首,和桂王一起进了主院,查看周大老爷和老夫人的卧室。

房门口一滩血,门栓是完好的,再往里面走,床上也是一滩血,血迹溅出洒在帐子上。

除此以外,房间里没有翻动的痕迹,就连梳妆台上摆着的几支金簪都纹丝未动。

他们又看了周宽和周元的房间,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凶手进房间,杀人然后离开,没有碰过房间别的东西,也没有杀人时见哪个丫头夫人漂亮而做不轨的事。

“周封氏在什么地方被发现的?”杜九言问姚烨。

姚烨回道:“她在主院后面的栀子花花丛里,后背中了两刀扎的对穿,她儿子则趴在她身下。”

杜九言觉得有点奇怪,不由去后院查看,姚烨指着一处连着长的四五株栀子花,枝叶相连郁郁葱葱,她道:“就这样横趴在里面。”

“小孩子就被她护在怀里。”

杜九言问道:“九岁的孩子,多高?周封氏多高?”

“到您肩头这里了。”姚烨道:“周封氏没有您高,估摸着也就比她儿子高一掌。”

这就很奇怪了,杜九言绕了一圈,道:“这比例她不可能遮得住儿子,凶手怎么可能看不见。”

“会不会是因为天太黑,所以看不见?”姚烨道。

杜九言摇头,道:“她听到动静,带着儿子往后院跑,凶手追过来从她背后刺了她一刀,她慌乱间却还是将儿子护在身下。”

“那么,凶手不可能看不到这个孩子。”

姚烨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这一点,杜九言果然是杜九言,她才接手案子半天,就已经得出了他两三天都没有查到的案情了。

他佩服不已,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还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奇怪。”杜九言道,“记住这个点,我们在查证的时候,多留心注意。”

姚烨应是。

杜九言去前院,站在周封氏的棺材前面,打量她的容貌。

周封氏生的不漂亮,鼻子不高皮肤不白,是比较普通的长相,有点像周大老爷。

“裴盈,还有收获吗?”裴盈道:“还没有查完,我打算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让姚烨留两个人陪着你。”杜九言和姚烨道,“裴大需要人手,你留两个人给她,还有,她这样弯腰在棺材里查不方便,你让人帮她把尸体抬出来。”

姚烨应是,指了四个人陪着裴盈验尸。

“杜先生,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杜九言道:“去看看周元和孙姨娘。”

第008章 新的推测(二)

周元是庶子,周大老爷说要分家的时候,就曾说过让他搬出去。

所以,他在隔着两条巷子的地方,买了个小院子,准备等正式分家的时候,带着姨娘和媳妇孩子搬到这里来住。

此刻,院子里有一对夫妻,男的三十上下,是周元的妻兄罗苗,妇人则是罗大奶奶。

两人站在房门外,压着声音不知道在聊什么,一脸的凝重。

“姚捕头。”罗苗迎上来,悲恸地道,“凶手、凶手可找到了?”

姚烨回道:“我们还在查,不过肯定是能查出来,毕竟桂王爷和杜先生来了。”

罗苗夫妻二人惊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桂王和杜九言,结结巴巴地道:“王、王爷和、和杜先生?”

杜九言打量着两个人,点了点头,道:“周元可醒了?”

“还、还没有。大夫说…说虽死不了,但要想醒过来,也要看机缘了。”罗苗道,“要不要去、去看看?”

杜九言进了房里,罗苗面色煞白地躺着的,身上包着纱布。身中四刀,一刀在右边的手肘上,一刀在肩头,腰侧一处刀伤,但都不是致命的。

“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杜九言和桂王道,“只有肚子上这一刀可能致命,其他的都是皮外伤。”

桂王颔首,没有说话。

两人又去隔壁孙姨娘房间,孙姨娘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看着他们,道:“几位官爷,我们老爷和夫人都是好人啊,求各位官爷,一定要找到凶手,帮他们伸冤啊。”

“你说一说,你当时听的所有声音,以及你看到的情况。”杜九言道。

孙姨娘回道:“当时,我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但隐隐约约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以为是周元和大爷兄弟两个人谁半夜喝醉了,又在院子碰见吵嘴了。”

“可是,忽然我院子里婆子哭喊了一声,就没声音了,我才觉得不对。”

杜九言问道:“你第一次听到动静大概是什么时辰?”

“三更的梆子敲过了,估计子时过一刻钟,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喧哗声。”

“那第一次听到声音开始,到你院子里婆子哭喊,相隔多长时间?”

“这个很快,我一听到声音就想到可能是两位爷喝醉了吵嘴,我就喊我院子里的婆子,婆子立刻就应了我,不过她还没到我房间,那些人就已经进来了,婆子死在院子里。”

杜九言微微颔首。桂王说的没有错,三月二十的夜里,进周氏大院里的人,绝对不止十二个人。

人数远远要比十二个人多很多,就如桂王所说,至少有十七人以上。

否则,人数少的情况下,一路杀到这个不起眼的罩院来,怎么也要花用一盏茶的时间。

“姚捕头说,你的房门被推开,有人进了你房间,盯着你看了一会儿,你可看到对方的容貌?”

孙姨娘摇头,“我房里没有点灯,他又是站在门口,背着光的,他看得到我但是我看不清他容貌。是个男人,高个子宽肩膀,手里提着很长的刀。”

杜九言和桂王离开了宅子,重新回了周家大院。

就看到有个人男人,正趴在棺材上哭着。

男人一身风霜泥尘,满脸疲惫憔悴,连嘴唇都干裂淌着血。

“这是封召平,”姚烨道,“也是泸溪人。过年后他就出去做买卖了,一直不在泸溪。”

杜九言打量着封召平,二十七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的,鼻梁高挺容貌还算俊俏,尤其是一双含烟似雾的眼睛,朦朦胧胧透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杜九言觉得,这种男性应该很讨女子喜欢的。

“封召平,你刚到泸溪的,可回过家了?”姚烨问道。

封召平扶着周封氏的棺材站起来,悲悲戚戚地拱手道:“小人二十二号早上收到的消息,从襄阳骑马回来,刚刚到泸溪,还没有回过家。”

“姚捕头,求求您一定要帮我岳丈一家还有我夫人伸冤,找到凶手啊。”

“这些人…这些人实在太泯灭人性了。”

房安上前去扶着他,也是哭着道:“姑爷,您节哀顺变。有王爷和杜先生在,一定能找到凶手的。”

封召平一愣,朝桂王和杜九言看过来,他刚才就看到他们了,但是没有想到对面的人是桂王和杜九言,顿时激动地跪下来,磕头道:“小人叩见王爷和王妃,求王爷和王妃给我们做主!”

桂王没说话,杜九言道:“起来说话吧,我们既然接手了,就必然要查清楚案件,才离开。”

“谢谢,谢谢王爷王妃。”

“杜先生,”裴盈在那边喊道,“您看这里。”

杜九言和桂王过去。

封周氏的遗体被移出来放在门板上,裴盈托着她的手,和杜九言道:“您看她的手指。”

“皮屑?”杜九言仔细观察,封周氏十指纤长,指甲修的干净圆润,但此刻,她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已经断裂,指甲缝里有血迹和一些皮屑。

“应该是生前和人打斗过,挠抓对方留下来的。”裴盈道。

杜九言眉头高高扬起来,回头问姚烨,道:“你再说一边你找到封周氏时,她的状态。”

“她是后背中刀,将儿子护在身下,面朝下趴在花丛里。”

这就很奇怪了。按逻辑,应该是封周氏在听到动静惊醒后,带着儿子从房里逃出来,直奔后院,逃到花丛边,被凶手从背后捅了一刀,她临死前,见儿子护在身上。

可是,看这情形,封周氏似乎临死前,还和对方打斗过,用指甲挠抓过对方。

还有一点奇怪之处,就是封周氏明显是护不住她儿子的,为何对方没有杀她,就和孙姨娘一样,对方看似动了恻隐之心,而留了他们一命。

“封召平,”杜九言问道,“你儿子…聪明吗?”

封召平一愣,面色有些尴尬,想了想道:“不、不算聪明。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那就是智力不高。

一个瘫痪在床老人,一个智力低下的孩子,对方很显然是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并没有杀了。

杜九言若有所思。

周肖挨个房间查了一遍,无奈地摊开手,道:“对方很谨慎,除了杀人搬东西外,没有留下东西。”

“去找找指甲。”杜九言很好奇周封氏的指甲在什么地方掉的,是她的院子里,还是被杀前,掉在花园里。

大家和她一起去找周封氏断掉的两个指甲。

这三天很多人来来去去,他们这么沿着封周氏跑的路线找了七八遍,但却一无所获。

“先回去。”杜九言道,“我们坐下来讨论。”

姚烨让封昭平随时听传,不要走远,房安问道:“那…那何时能下葬呢?”

“想办法将人移去北面的祠堂,天气不热,还能再存放五六日。”杜九言道。

房安应是,着手让人去办。

大家又一起回到客栈,刚坐下来,邵文良遣了个捕快来给杜九言回禀牢里的事情,“…盛涛三个人审了半日,他们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普通的客人路过这里。”

“杜先生,大人问问您,能不能用刑。”

杜九言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先不着急,我和王爷下午过去。”

小捕快应是去了。

钱道安他们休息了半天都起来了,一起坐在院子里,围着一个圈,姚烨在一边看着咋舌,很是羡慕。

有这样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出行一起查案办案做喜欢的事,真的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把案情经过总结一遍。”杜九言道,“周大老爷周震以及周家主仆,一共二十六条命,在二十日晚上被人杀了。”

“幸存者一共有三位,一是从后院回来,身中数刀流血昏迷未醒的周元,一是瘫痪在床,周震的妾室孙姨娘,还有一位则是周震九岁的外孙封宪。”

杜九言大概总结了一下,接着又道:“上午我们查过后,有一处和先前姚捕头结论不同。先前他们通过目击者周忠的话,确定是九男三女共十二位歹徒,但上午通过鉴别死者刀伤深浅力道,判定歹徒至少有十七个人。”

“那么是周忠说了假话?”钱道安问道。

杜九言摇头,道:“不像。所以我们怀疑是他们分了两头走,十二人从周家大院东侧门出来,两辆马车从西城门出城。二另外五个人,则是两辆马车从西侧门出来到东城门出城。”

“所以,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个客栈里出现了两箱子财宝了。”窦荣兴道。

杜九言点头,道:“这上面是一个猜测,是不是如此,还要再求证。”

“现在有几个疑点。一,是周元当时去后院,是不是和那个叫翠儿的丫头幽会,如果是就不用再做多想,如果不是,他去后院干什么。”

“第二点,歹徒为什么不杀瘫痪的孙姨娘和外孙。”

“第三点,封周氏指甲里为什么有皮屑和血迹。”

大家都听懂了,都露出深思的表情。

桂王问姚烨,道:“附近,有没有这样人数多、会拳脚的群体,比如山匪或者…武官抑或镖局。”

“这些人的兵器用的熟练,不是生手。”

杀人一点犹豫和害怕都没有。

“附近没有山匪和响马,不但泸溪没有,整个湖广现在都没有了。”他说着看了一眼杜九言,咳嗽了一声,“这还是因为两年前,邵阳抓了个赌坊,然后俞老大和他的手下都被朝廷和道上的人剿清了,这两年就彻底清净了。”

那些新官上任都不能打着剿匪的口号做政绩了。

这事儿,后来他们都知道了,是杜九言和焦三合伙办的。

杜九言不但惠泽了邵阳,整个湖广都因她变的更好了。

“泸溪没有武馆,但是沅陵有一家,离泸溪不远。那家武馆很大,里面的会拳脚的人自然也很多。”姚烨道,“镖局的话,泸溪有三家,一家比较小,就七八人走镖,另外两家则很大,估摸着有几十人。”

杜九言道:“王爷说的很有道理。你现在重点去查一查类似这样的团体。”

“那明日一早小人亲自走一趟沅陵。”姚烨道。

“老大,”说着话,进来了一位小捕快,和姚烨回道,“去东城门查问过了。”

第009章 审问三人(一)

“当天早上天一亮,确实有两辆马车出去,当时他们还觉得奇怪,马车里看似没有坐人,为什么跟车的四个人不坐马车却要骑马。”

“都出城了?”姚烨问道。

小捕快点头。

姚烨就看着杜九言。

“知道了。按照刚才说的,你一去查泸溪附近,有拳脚且人数很多的团体,二则,将房安、周元以及封召平的情况,查出来告诉我,事无巨细我都想知道。”

姚烨先是点头,后又反应过来,有些吃惊地问道:“杜先生是觉得,这案子是内外勾结办的?”

“是。”杜九言道。

姚烨不解。

“封召平的儿子不聪明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姚烨摇了摇头,道:“今天要不是听封召平说,小人确实不知道。他们一直不让他出来玩,守着秘密的。”

他早上去,看那个孩子痴痴傻傻的,还以为是惊吓太狠的缘故,原来那孩子本来就是个傻子,这一吓只是加重了傻气而已。

“这种事,连你一个耳听八路的捕头都不清楚,那外面的人肯定也想不起,更不会去查。”杜九言道,“其次,这些人杀人后,没有动各位太太的零碎首饰,就表示他们清楚,这些首饰不值得浪费时间,还有更值钱的东西等着他们。”

“三,这些人对周府大院的结构非常清楚,目的明确,动作很快。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事先了解过,但刚才已经否定了,他们想不到去查封宪是傻子的事情,所以,有内鬼引路的可能性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