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所有的仆婢们都退了下去,只留晚绿和青萝二人。

屋内一片静谧,只偶尔有红烛燃烧轻微的噼啪声。两人隔着烛光对视。

“郎君,娘子,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晚绿尽职尽责地提醒道。冉颜是答应以后给她配个好人家而不用做妾的,所以此时毫无压力。

“夫人。”萧颂醇厚的嗓音响起,念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别动听。

冉颜心底微微一悸,面上不觉间便涌上了血色,也不好再与他干瞪眼,垂着眼,轻喃一声,“夫君。”

萧颂眼眸中满含笑意,伸手隔着几握住了她纤柔的手,拉着她起身像床榻走去。

青萝脸红欲滴,随着晚绿进了内室。

晚绿拿着一方白色锦帕递给青萝,青萝接过锦帕,爬上榻将帕子铺在上面。

冉颜把一切流程都烂熟于心,便就躺了上去。

晚绿帮跪在榻上,将冉颜衣服脱掉,青萝则去帮萧颂脱衣,脸早已红到耳朵根,细嫩的耳垂犹若珊瑚珠一般,轻轻道:“娘子初次承欢,请郎君怜惜。”

第304章 共赴巫山云雨

“出去吧。”萧颂仿佛早已知道冉颜的心思,止住了青萝的动作。

之前歌蓝走的时候,婚事还没有影子,也没有人想到这么快就嫁娶,冉氏族人赶来长安的时候,也有准备把歌蓝带回来,但高氏说歌蓝年纪太大了,又有残疾,送过来做陪房怕是会引起萧氏的不满。冉氏族老也是如此想,于是便另外挑选了高氏身边的一个才色俱佳的侍婢随同过来,一来便挤下了冉平裕原本为冉颜准备的替补侍婢,这个人便是青萝。

晚绿听见萧颂的话,立刻用锦被帮冉颜盖上,下榻穿了鞋袜准备出去。回头看青萝一时没反应过来,便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出去吧。”

“可是…规矩…”青萝喏喏道。她想不想留下来是一回事,但规矩就是陪嫁的侍婢要在帐外守着,直到天亮萧氏派人来收那方白锦帕。

晚绿睨了她一眼,低声道:“主子的规矩就是规矩,做侍婢的听话就成了,你还要在洞房之前说教郎君不成!”

对于夫妻关系,晚绿看得挺通透,没哪个夫人愿意往自己夫君身边塞人,美其名曰共同服侍,岂不知做妻子的心里有多堵得慌,而晚绿是打死也不愿给冉颜添堵的。再说冉颜早就答应将来给她撤销贱藉,这个比什么都强。

青萝不知道此事,正在犹豫间却被晚绿生拉硬扯地拖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冉颜略有些紧张的瞟了萧颂一眼,抓紧了锦被。

她可以面不改色地谈论性,甚至比一般人要懂得许多,但纯属纸上谈兵,以前可从来没时间找人实践探索一下这方面内容。

“休怕。”萧颂上榻,隔着锦被伏在她身上。

萧颂刚刚草草沐浴过,身上的酒味已经消散大半,淡淡的酒香混着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冉颜胡乱地点点头。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他以唇轻轻描画着她的唇,舌尖缓缓启开她的朱唇,探入寻找她柔软小巧的舌嬉戏。

辗转的轻吻,极其有耐心,冉颜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出来,这一举一动间都满是怜爱。

“像做梦一般。”萧颂在她耳畔呢喃一句。他不否认,自己做了许多次这样的春梦,这一刻手指能实实在在地感触到冉颜柔滑肌肤上的温度,心中便有一种酸甜的满涨感。他轻轻吻着她的脸颊,撑起身子凝视她,笑吟吟地唤道:“夫人。”

冉颜从来没有这样被怜惜珍爱过,她轻轻嗯了一声,身上一凉,却是锦被被萧颂扯开来。

萧颂垂眸,只见大红色的绸缎上雪白的身体曼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似有流光浮动,柔润细腻的肌肤犹若珍珠一般,身上只着了白色的袔子和亵裤,然而那袔子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纱,这种纱薄如蝉翼,便是穿着七层还能瞧见皮肤上的痣,可见有多薄。

鼓鼓的双峰顶起薄薄的牙白袔子,上面绣着一株绽放的粉莲花,枝蔓层层,将胸口粉色的两点遮的半隐半现,腰肢纤细不堪一握,下半身的亵裤也是同样的薄纱,隐秘之处恍如被薄雾轻笼。

冉颜的青丝铺开在红色的锦缎上,欺霜赛雪的肌肤在黑、红的映衬下越发诱人,烟眉入鬓,平素黑沉的眼眸,此刻带着点点湿润,动人心魄。

萧颂只觉得身体里原本只有一簇的小火苗,轰地烧遍了全身,然后集中往一个地方涌去,忍不住伸手握住她胸前的丰盈。

她如今年岁还不大,胸口发育也算良好,但萧颂还是能够轻易地用一只手掌握两只白白的小兔子,轻轻揉弄着,却还嫌薄纱碍事,便解开袔子的系带,扯了下来。

冉颜的胸口忽然暴露在萧颂的视线之中,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萧颂见那尖儿粉粉嫩嫩,宛如一朵小小的蓓蕾,散发着少女清甜的芬芳,便忍不住垂头含住它,轻轻舔舐吮吸。而另外一边也不曾被忽略,被一只大手握住,手上的茧子摩挲在柔嫩的皮肤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

冉颜轻哼一声,低吟道:“萧钺之…”

“嗯?”萧颂沙哑的声音柔和地发出了一个疑问句,却依旧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变本加厉,手掌在她纤细的腰间轻抚。

冉颜迷迷糊糊,也伸手抚摸他的腰臀,她柔软的手抚上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浑身紧绷,亲吻的动作也僵了一下,冉颜得以喘息,便大胆地伸手探入了他的裤中,握住那早已经炽热如铁之物。

“别…”萧颂声音沙哑,他的声音本来就醇厚撩人,此刻带着隐忍的呻吟喘息,竟是顿时让冉颜的心都化作了一摊柔水,握着那物的动作也放轻了。

萧颂轻轻笑着,在她耳边道:“因想要你很久了,所以忍耐有限,若是…”

话说了一半,萧颂已褪下她的亵裤,手便探入那处隐秘的地方。

这么露骨的色情的话,不同于谈论身体构造,冉颜腾地红了脸,拍打一下他,小声道:“休要说混话。”

萧颂低哑的声音带着愉快地笑,“那我不说,只做。”

说着伸手摩挲她腿间,冉颜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轻吟。

“莫怕,我会很轻。”萧颂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冉颜浑身紧绷也渐渐松了,便连探入体内的异物起先也并未觉得疼痛。

许是见冉颜并不是那么痛苦,爱抚了一会儿,萧颂便褪了自己的衣物,露出早已经昂扬的龙首。

冉颜见多了这种东西,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它剑拔弩张的模样,比想像中还要大…想到稍后它就要攻城略地,冉颜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想想就疼啊!

那炽热一抵上冉颜,她刚刚放松的身体霎时间又紧绷起来。萧颂见状,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并未进攻,反而俯身搂住她,轻声安慰道:“颜颜,莫怕,莫怕。”

温柔的声音仿佛让冉颜得到了抚慰,睁开迷蒙的眼,看见萧颂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手臂、腹部的肌肉一块块隆起,布满了薄薄的汗水,在温暖的灯下盈盈发亮,撑在榻上的小臂血脉有些凸出,浑身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像是要挣脱的野马般,一旦撒开,可想而知是怎样的狂放。

显然,他已经忍耐很久了。

略一犹豫,冉颜臀部微微一挪,主动迎上了他那处滚烫的坚硬,轻轻蹭着,并伸手抚弄,萧颂难耐的声音逸出口,夹杂在有些斥责的语气中,“颜颜…”

冉颜却不理他,在他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用腿夹住他的蜂腰,猛地挤了过去。

两人齐齐闷哼一声。

冉颜痛得额头上霎时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而萧颂本就忍耐到了极点,被这突如其来的紧致一裹,竟是即刻溃败,一泻千里。

冉颜稍稍喘息,感觉有东西流泻下去,又感觉在自己体内的那物迅速地再次挺立,她诧异地看了萧颂一眼,却对上他责怪的眼神,“可疼?”

冉颜轻轻咬了咬下唇,有点委屈地点了点头。她和萧颂都是干脆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萧颂生怕弄疼她,隐忍着放慢节奏,她虽然也喜欢,但想着早晚都是疼,不如“早死早超生”。

萧颂见她难得露出的小女儿态,心里喜欢还来不及,连忙心疼地抚着她后脑的发丝,将她抱了起来,安慰道:“别动,稍缓缓。”

在这缓着的同时,两人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存在,一时又是羞涩又是满足。

缓了片刻,萧颂微微动了动,俊朗的面上汗水滑落,“还疼么?”

“不疼。”怎么可能不疼?刚刚破了身子,第一次多半女性都不会有特别美好的感觉,两个人忍耐也不会更好些,而且总是要经历这个过程的。

“说谎。”萧颂却轻而易举地拆穿,他又缓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动起来。

起初,冉颜只是疼,撕心裂肺的疼,每动一下就是撕开的感觉,她咬着唇,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仿佛想借此寻求一些安慰。随着他轻柔的动作,渐渐的浑身似乎热了起来,也放松了不少,虽还是疼,但在疼痛之中似乎能感觉到一丝丝的酥麻。

萧颂凝视着身下的人,青丝蜿蜒披散在红色的锦缎上,烟眉微微蹙起,眸含水雾迷蒙,便如含着灵山秀色,空水氤氲,似是喜欢,又似是难以承受,粉嫩的唇微微张启,含糊地呢喃着他的名字,胸口的柔软时不时地摩擦着他,加之身下令人窒息的紧致,滋味实在是说不出的销魂蚀骨。

他也爱煞了她这个模样。

“颜颜。”萧颂在她耳边叹息一声,加重了力道,速度也快了很多。冉颜初次承欢,等他尽兴,估计明日真的会下不了榻,到时候他被人取笑倒不要紧,累得萧氏其他人对她不满就不好了。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萧颂稍稍满足了些。冉颜却已经虚脱了,她虽然平时很注意锻炼,但在这种事情上,毕竟身体年龄尚小,哪里经得住萧大侍郎一个精力旺盛的大龄青年索求?好在他做事一向有度,即便此时心里已经想要到极点,却还是忍住了。伸手把冉颜搂在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了一阵子,才唤人准备热水。

晚绿进来,脸颊发红地轻声问道:“郎君,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您是不是先出去一会儿。

萧颂用缎衣把冉颜盖上,起身往净房去。

晚绿命人端水进来,她知道冉颜不喜欢很多人伺候,便令她们都退到室外,先伸手去取那方锦帕。待看见帕子,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不是太触目惊心,而是…

晚绿烧红了脸,为难道:“萧侍郎平素是个很仔细的人,怎么在床第上这么不小心。”

原来那帕子上不仅仅沾了冉颜的处子血,还沾了男人的东西。

这也怨不得萧颂,一般按照正常程序,他是不会在破冉颜身的同时就绷不住的,待血落帕子,扯开便好。说起来,还都是冉女士太猛了。一切实在不在预料之内。

“这也擦不掉,都混在一起…明儿个…”晚绿一边将帕子收起来,一边咕哝。明儿萧氏的人可是要围观这块帕子啊!晚绿不用想象也知道是怎样尴尬的场面。

这可怎么办!

晚绿用热水帮冉颜仔细擦拭身子,“娘子,您想想法子啊!”

这种锦帕是特殊织造,可能每个大家族的织造的纹路都不同,大小和一般的帕子也不一样,想要做手脚掉换,实在不大可能。

冉颜浑身酸软,趴在榻上挺尸,被晚绿反反复复地问得不耐,便哼哼道:“我有什么好丢人,是他的东西,也不是我想让他沾上就能沾的。”

言下之意,这都是萧钺之的错。

晚绿脸烧得厉害,紧张地看了看外室,压低声音道:“娘子你小声点。”

“知道了,把粥端过来吧。”冉颜懒懒地道。

晚绿应了一声。

待清理之后,换上新的床单,侍婢们又退了出去。冉颜身上干干净净,衣物也换成了掺了丝的白叠布料中衣,清爽舒适,困意来袭,迷迷糊糊中被拽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夫人。”萧颂醇厚的声音传来。

冉颜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可要用些粥?”萧颂询问。

半晌无人应答,萧颂才发觉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了。他垂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起身去吃饭。

之前在酒席上只应付别人的敬酒,根本没有时间吃东西,只装了一肚子的酒水,一番消耗之后,果然腹饥。

萧颂未曾叫人进来服侍,自己盛了粥吃了起来,心中不禁感叹,有媳妇真好!

外面的乐声已经停了,宾客也早已离去,只有仆婢小厮轻手轻脚收拾残局的轻微声音。

萧颂这个院子一直冷冷清清,难得有这样人多的时候。

月华如水,静静照亮长安城。距离平康坊七八里路的东北一隅,一片碧水青山,桃花灼灼,河岸边有一株柳树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树干竟是伸到水面上,几乎与湖面平行。

柳枝垂垂,上面半倚着一袭玄衣,手中握着一个酒囊,望着月光中湖光山色,偶尔地仰头饮一口,湖风扬起衣袍,衬得他修长的身材越发好看。

长安月下,一壶清酒,一束桃花。是惬意,也是孤寂。

“这位大侠。”身后响起一个温雅的声音。

苏伏微微侧过头来,这个人像只兔子一样,在他身后的路上来回窜了六回,若不是认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桑随远,一向保持高度警觉的苏伏,说不得就一剑杀了他。

“大侠,人生在世不称意,你千万要想开点啊,我看你站了这么久没跳,想来是还有牵挂,千万不要做后悔莫及之事啊!”桑辰紧张地抓着他藏蓝色的小布包,月光下面色有些发白。

第305章 寻短见的人

千万莫要做后悔莫及之事…

苏伏这辈子就没有做过不后悔的事情,多一件少一件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碍。

桑辰见他不说话,脸色越发白了,结结巴巴地道:“大侠…壮士…你,你想开点…天地之大,人若蝼蚁,再困难也不过区区小事耳…”

苏伏没想到桑辰看起来文文弱弱,却有这样洒脱的胸怀,苏伏本就是个快意恩仇的人,这话说得甚得他心。

“豪气。”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扬了扬手里的酒囊,“能饮否?”

隔了小半个时辰之后…

只见江边蹲着一袭灰袍,旁边稳稳杵着一袭玄衣的男子,两人相隔三尺,便听那灰袍少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咽道:“…可是她如今嫁人了,我也不用再进退维艰,可是心里着实难受得紧,又恨自己无能,做了澄泥砚,今日巴巴来送贺礼,却不想迷了路,眼下城门也关了,我只能露宿郊外,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回去的路,明早的点卯果然又误了…呜呜呜…”

原来方才在他身后的路上来来回回,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迷路了!苏伏拄着长剑,目眺远方,心觉得自己又添了一件后悔的事,方才就不应该让他喝酒,才喝了一口,便开始如小媳妇一般大吐苦水。

“大丈夫生于世,这般谨小慎微、难舒胸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桑辰哭到沙哑的声音大吼一声,猛地冲进面前的湖水中。

苏伏微微诧异,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说做就做的家伙,几乎话还没喊完,人已经落入了水中。但面上旋即又恢复如初的平静,垂眸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桑辰,淡淡把手里剑递了出去,“想上来就抓住。”

冰凉的湖水让桑辰的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至少不会再胡来,他在水里扑腾,根本没有听见苏伏说什么,但看见递过来的剑鞘连忙双手死死抓住。

苏伏将他拽到岸边,伸手提住他的后襟拎出了水面,丢在岸上,转身便走。

“壮士!”桑辰抓住他的袍角,呛咳了两声,道:“你是不是要回城,可否结伴而行?”

苏伏微微蹙眉,虽然对他不耐烦,但或许是因为头一次有人对他那样豪不设防的大吐苦水,让他此刻违背了自己心里的决定,“走吧。”

桑辰连忙爬了起来,跟着苏伏往朱雀门方向去。

时,夜已寂寂。

翌日清晨,更鼓还未响,晚绿便唤冉颜起床。新妇迟起榻是要被笑话的,冉颜便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坐到妆台前,由晚绿帮她梳理头发。

萧颂也已经醒了,懒懒地靠在榻上看着冉颜梳妆。

青萝领着四名捧着洗漱用具的侍婢进屋,因着萧颂原本就没有侍婢,只能由冉颜的陪嫁婢女伺候。

萧颂微微抬手,止住了青萝的脚步,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冉颜,不曾看向别处。

待到冉颜梳妆完毕,他才起塌从托盘中扯过衣物,径自穿上。青萝有心想上前服侍,却惧于他的威严,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门外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道:“郎君,夫人,奴婢是老夫人遣来取锦帕的。”

老夫人指的是萧颂的母亲独孤氏。

冉颜昨晚说得轻松,此时一听这话,脸色唰地红透,一会儿还要把那个东西送到独孤氏面前展示…

“进来吧。”萧颂笑看了冉颜一眼道。

既是独孤氏派来娶锦帕的,想来在她面前也是颇得信任,于是冉颜便起身相迎。

进门来的是一位年约三十五岁上下的妇人,身着惨绿色褙子,暗黄藤蔓花纹,面容白皙,乌黑的秀发挽着个简单的矮髻,发间簪着两支造型古朴的金簪。这妇人的五官生的极平常,鼻子小巧,嘴唇偏薄,最突出莫过于她光洁而突出的额头,以及弯弯细细的眉。

晚绿将装了锦帕的盒子双手递给她。

那妇人接过去,竟是将盒盖打开,把锦帕扯出来,盒子递给身边的侍婢。

晚绿大窘,低着头不敢做声。

妇人将帕子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的血迹,手微微顿了一下,却面色如常地将帕子递在萧颂眼前,见萧颂微微颌首,才又仔细地折好放回盒中,“奴婢这就回去复命,阿郎和夫人都在老宅,莫要太久。”

“有劳婵娘。”萧颂客气道。

“九郎不必如此客气。”婵娘微微躬身朝萧颂和冉颜施礼道:“奴婢先行告退。”

冉颜与萧颂还礼。

萧颂依旧是一身紫色圆领常服,与平时打扮无异,而冉颜却是好生折腾了一番,一袭深青色钗钿礼衣,沉稳华丽,高髻堆叠,发间四根细细长长的钗钿,比起昨日十余斤的花钿轻松许多。

萧颂轻轻握住冉颜的手,相携从内门道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萧颂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还疼么?”

冉颜脸一红,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挪了挪屁股,把脸挪开。

萧颂见她羞涩,笑着转移了话题,“这次拜见的人是祖母、父亲、母亲,大兄、大嫂、二兄、二嫂,因着本家离得远,待三个月之后,再一并去拜宗祠和拜见各位叔伯长辈。这回都是自家人,你用不着紧张,襄城公主为人和善,嘉荣县主虽然泼辣,却也不是个无礼之人。”

“嗯。”冉颜认真听着,这些人日后就是她的亲人,如果不能当做亲人,也必得保持表面上的和睦。

萧颂揉捏着她的手,继续道:“父亲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他既然同意你进门,也就必然不会为难你,母亲人虽高傲些,但不会无缘无故给你难堪。”

以独孤氏曾在襄城公主和嘉荣郡主入门的时候给过下马威,但这是她认为她们身份值得她动心思,对于冉颜,她此刻大约会以为能够像老太太死死压了她几十年一样,能轻而易举地压制住这个身份并不高的媳妇。

退一步来讲,独孤氏身份高贵,如今也已经年过花甲,掌家也几十年,为难儿媳妇也只能耍耍威风而已,她自然不屑为之。

就高傲这一点来说,萧颂真是十成地像足了独孤氏,入眼的人才肯花心思交好或对付,不入眼的一切都是粪土。

“我看难说。”冉颜想起那方锦帕,不知道独孤氏看见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又会做何反应。

第306章 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