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王法!”

戚一斐默默趴在一边,给大佬鼓起了掌,可以可以,这才是真正的霸气侧漏啊!

说真的,戚一斐其实挺为七皇子高兴的。七皇子过去的遭遇,值得他拥有如今一切的美好。之前的十几年,老天对他真的太不公平了,现在怎么补偿都不为过。

“你和那姓吴的,到底怎么回事?”闻罪又问,翻旧账什么的,可不是丁公公一个人的爱好。

“唉,他神经病,非和我过不去,但是对不起,小爷根本看不上他的,好吗?”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野鸡站出来,就可以做戚小郡王的对家,“全是他在一厢情愿。”

事情还要从戚一斐的好基友,傅里那一年高中状元说起。

傅里与吴情,两人都是年少有为,饱读诗书,还长相俊美的世家公子人设,曾并称过雍畿双杰,引无数闺秀芳心暗许。这俩人还偏偏拜了一个老师,从老师那里开始,就一路比了下去,最终,一个状元,一个探花。

按理来说,他们才该是彼此的对家,戚一斐在这个故事里是不应该有姓名的。

但偏偏,就在那一年殿试的时候,天和帝看出了戚一斐心系好友,特让身边的伴伴(年老太监)引戚一斐一个外人,在大殿之后围观了全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后来就传了出去。

吴情这人脑回路清奇,又心比天高,觉得自己本是状元之才,殿试却只得了探花,当然是那戚一斐在背后使坏,抹了他的状元,给了傅里。

戚一斐:“…”这简直没得怨了。

他能说什么呢?他要是真能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连一届状元的人选都能左右,那他就不应该屈就在郡王上,他该去发功,蛊惑老皇帝把皇位让给他。自己做主,永远比依附于别人强,不是吗?

“信了这种洗脑包的,都该去交智商税!”戚一斐这样对闻罪吐槽。

闻罪其实很多词都没听过,但还是凭借自身优秀的理解能力,结合前后语境,明白了戚一斐要表达的意思。这小郡王,连说话都还是那么有趣。

一如当年。

“你信他们鬼扯。”

“那要不这样,你是灾星,我是吉星,我分一半气运给你。”

“我们中和一下,就能当一对快乐的普通人啦。”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过去的对话,戚一斐也是记得的。

他没有失忆,没有误会,小时候确实和七皇子有过交集。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两人当时并没有太深的交流,只有一次很特殊的情况。

以及,信我,不狗血,这文真的,就是个一路撒糖的沙雕恋爱记。

_(:з」∠)_偶尔,我也想写点不一样的,嘿嘿。

☆、放弃努力的十三天:

“那,状元之选,到底有没有问题?”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戚一斐有时候也很八卦,可惜,一直没能找到合适八卦的小伙伴,现在,他有了,“狸奴厉害是厉害,但他太年轻,当时朝中一片反对之声,想要压一压他的锐气。但陛下还是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只因为狸奴他八字啊…”

说到兴起,戚一斐差点就要忘记七皇子的忌讳,幸好,他及时刹住了闸。

“因为他八字好。”闻罪却主动替戚一斐补全了话,“说不定还有哪路‘高人’和父皇说过,傅里旺他,有益于朝廷,对吗?”

这种事情,闻罪早就见怪不怪了。

戚一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因为在傅里的这件迷信造假案里,他也有参与。不是为了糊弄天和帝,只是觉得自己的好友明明有那个当状元的本事,凭什么要因为年纪的问题,而与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失之交臂?

“总之,我给你说个好玩的吧。”戚一斐强行转移话题,“你知道吴情那厮,为什么只是探花吗?”

以吴情的能力,本应该是榜眼的。

“原来他叫吴情。”闻罪这才想起了对方的全名,虽然他这个摄政王当的很敬业,但太小的杂鱼,他也实在是没工夫去记,“愿闻其详。”

因为天和帝脑抽,非觉得吴情这个名字不吉利,直言说“天下怎么能有一个无(吴)情的榜眼呢”,若不是吴情的文章实在好,估摸着,以天和帝的糊涂,他连探花都坐不稳。

但这事和戚一斐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他就是围观了一下,为了避嫌,从始至终没和天和帝说过一句话。

“那你是挺冤枉的。”闻罪实事求是。

“对啊,简直无妄之灾,我觉得他就是欺软怕硬。”戚一斐气鼓鼓道,“他玩不过傅里,就来挑衅我。但我也不是软柿子!”

“恩,你是硬饴糖。”闻罪笑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郡王府大门口,宫灯高悬,大门威严。

闻罪很了解戚一斐,都不用问他要去哪,就知道出了吴情那样的事,他肯定是没心情再去吃小吃的,便直接命人送了戚一斐回家。

戚一斐准备下车,又有点舍不得,他还没摸到七皇子呢!

闻罪这次还是一样的,不用问,就知道戚一斐想干什么。他只是没想到,戚一斐这么喜欢他。他也想回应戚一斐。可是,有些未了之事,不做完,他大概是没有办法和戚一斐和平共处的。他们早晚会吵的天翻地覆,索性,不如他先做完了,他们再说以后。

什么事呢?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天和帝。

闻罪主动伸手,拉住了半弯着腰准备离开的戚一斐,那手腕细的仿佛两指可握,碰上的刹那,如过了电般的酥麻,两人都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满足。闻罪定了定神,才让自己没去过分在意他和戚一斐的肌肤相触,专心问道:“有一事,我一定要问。”

戚一斐点点头,又重新开开心心的坐了回来,却没有让闻罪放开手,只是道:“你问,我能说的,一定说。”

“你,对我父皇,是何看法?”

天和帝对戚一斐是真的好,无微不至,爱若亲子。毫不夸张的说,除了没把皇位传给戚一斐,其他方面,再不会有比天和帝做的更好的。

戚一斐本来还在欣喜于寿命的增长,听到这话,他的快乐便戛然而止了。

他微微垂头,手反复摩擦着袖角的云纹,好一会儿后,才找到嗓子,斟酌开口:“大家都说他不好,我也知道他其实不适合当皇帝,但…”

就像是全天下都觉得仙逝了的戚贵妃,妖媚祸国,不是好人,但在戚一斐眼里,她却始终只是那个,会笑着对他柔声说“知道累了吧?该!让你不听话,就知道和你阿姊疯跑。还不快去把姜汤喝了,等会儿着凉了,还不得我心疼?”的可亲长辈。

戚一斐不是在给谁辩驳、洗白,他只是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我之蜜糖,彼之□□”的道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从人类学会思考的那一刻起,事情就注定了要变得复杂。同样一件事,他们可以是一人的天使,亦可以是另外一人的魔鬼。

天和帝纵使做了无数错事,对不起天下人,他也绝没有对不起戚一斐。

他和二皇子是不同的。

所以,哪怕是在集体狂欢的顶端,为了讨好摄政王,所有人都在无脑黑天和帝的当下,只有戚一斐会不怕死的对七皇子说:“他也许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对我很好,我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不好。”

“你们倒是‘父子’情深!”闻罪终于还没能压住他的阴阳怪气,大袖一甩,冷香萦绕,两人之前紧紧相连的手,就这样分开了。

戚一斐微微动了一下,他想要挣扎着重新把纽带连上,但思及七皇子的过往,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脸主动。这一刻,他就是对天和帝的善,而对闻罪的残忍。

他得到的是蜜糖,七皇子得到的却只有□□。

然后,整个车厢,就只剩下了尴尬到爆炸的沉默。

摄政王就知道结果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意外,甚至,如果戚一斐是那种会为了跟从大众,而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只盲目的对大家都不喜欢的避之不及,对大家喜欢的趋之如骛的人,那就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戚一斐了。

——“大家一致选择的,就一定是好的吗?”

不为名利而来,不因风雨离去,这才是戚一斐最难能可贵的,金子一般的心。

所以,他们果然在很多问题上,是没有办法达成一致的。在没有彻底解决那些问题之前,无论闻罪心里有什么想法,他都不可能说。

闻罪阴沉着脸,就这样沉默的走了,沉默的回到了皇城,风雨欲来之感,席卷了角角落落。

“孤的‘好’父皇呢?”闻罪回到了重华殿,再一次成为了那个不会笑、眼睛里只有寒冰的摄政王。

“陛下今日一天都在无为殿。”大宫女尽心禀报。

“是嘛?孤也好久没去看他了,那就现在吧。”闻罪眯起了眼。

有些人早该成为历史,为什么还要刷存在感,吸引戚一斐的注意与同情?造成他和戚一斐之间的不愉快?这怎么想,都是天和帝的错!

丁公公本以为戚一斐和摄政王,怕是要因为老皇帝凉了,直至他看破了闻罪此时此刻的想法。内心可以说是很复杂了。

没想到,您是这样的摄政王!

秋日萧瑟,风雨凄凄。

“《礼记.月令》里说,鹰乃祭鸟,用始行戮——”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持着卷轴,出现在了烟雾缭绕的龙脑香中。搭配着主人温柔又不失力量的书卷音,总让人忍不住脑补出一副清新隽永的山水画。

大启第一大“孝子”闻罪,如今正侍奉在御前,不喜不悲,眼如寒潭。

“——父皇,您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闻罪一双狼子野心的眼眸里,写满了对老皇帝的嘲弄。

一如无数次出现在老皇帝惊梦之中的恶鬼图,老皇帝再一次控制不住的想起了第七子出生时的“批命”,一字字,一句句,尤言在耳。

“七月半,子时整,天胎鬼仔,阴气重。”

“七殿下是生来命硬的天煞孤星。”

“一向康健的皇后娘娘会难产早亡,正是应了此劫啊。”

果然应验了。早知如此,早知…当初就不该让他活下来!这样的不祥之子,凶兽转世,根本就容不得对他有任何怜悯之心!

老皇帝越想越气,就差大骂一句“孽子”。

可惜,他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帝国最具权力、随便咳嗽一声都能令百官闻风丧胆的男人。如今的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看着那个他曾经厌恶如污秽的第七子快乐表演。

人模狗样,正襟危坐,头戴他根本不配有的摄政紫金冠,手握本就不属于他的帝令汉玉玺!

闻罪不紧不慢道:“瞧我,最近朝事太多,都忘了您已中风多日,是没有办法回答我了。没关系,我猜以您的不学无术,大概也是不知道的。”

“我可以慢慢解释给您听。”

“这话得搭配着董仲舒的《春秋繁露》来解:天有四时,王有四政,春为庆,夏为赏,秋为…?”

秋为罚!

老皇帝不受控制的睁大了双眼,浑浊的眼球开始乱颤,爬满了皱纹的眼角上,皮肤正在一点点干枯龟裂。但哪怕如此了,老皇帝枯黄的面容上,也只显出了一种日薄西山的萎靡之气。

闻罪步步引导,直至满意的看着他爹被吓尿了亵裤,骚味冲天,无法遮掩。

老皇帝也曾是个体面的人。

“您怕了?是的,您是该怕的。”闻罪一张天生的反派脸,长身而立在龙床前,俯视着病床上的老父亲,高高在上,一字一顿,“答应我,别把害怕都一次用完了,好吗?”

因为“为刑之冬”还没到呢。

已经好久没有发出过声音的老皇帝,终于再次“啊啊唔唔”的叫了起来,犹如一个漏了风的破箱。他眼斜口歪的躺在那里,身体剧烈的颤动,像一条行差踏错误入陆地的鱼,蹦跶着、挣扎着,却根本激不起一点水花。

闻罪离去时,仰天长笑,一扫胸中郁气,睥睨的丹凤眼里,终于多少还是有了些,属于少年人才会有的稚气与天真。

大概生活里的小确幸,就是这般简单吧,只要他爹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摄政王的一天:吃饭,睡觉,打亲爹。

PS:因为“吴情”这个名字,而当不上状元,是真实存在于记载中,发生在明代的一桩荒唐野史。真真假假不好说,只是文中拿来一写,博大家笑笑。

又PS:别怕别怕,这文真的不虐,哪怕是攻受之间有矛盾,也会因为攻清奇的脑回路,而变得异常的好化解。

类似于“和戚一斐有争吵?恩,那必然不是二郎的错!只可能是别人的错!是世界的错!我要排除万难,和二郎在一起”。

真正的情商,是永远不会把脾气,发在爱你的人身上。

☆、放弃努力的十四天:

戚一斐回家仔细一算,他这一上午,就净赚了整整七十六天的寿命。

加上之前就有的剩余天数,减去已经过去的…总之,只大致的粗略算下来,就是快三个月的寿命。类似于一个“即刻执行”的死刑,最后被判了仨月的死缓。

戚一斐本来连中秋节都未必能活到的多舛命运,就这样被延时过了腊八,乃至可以期盼着喜迎新年了。四舍五入就是又多活了一年啊!

简直感天动地,可喜可贺。

戚一斐当下就命人去后厨告诉他奶公,多准备两个红红火火的大菜,庆祝一下取得的“巨大”硕果。

璇而,戚一斐又想到了从七皇子车上下来时,那个尴尬的气氛,他又没那么乐观了。决定…减半个菜。

然后,戚一斐就就招来了大婢女里,平时最会撩小姐姐的佳客,在线咨询,撩人技巧。

佳客之前因为信了赵阿丑当街纵马的话,险些害了自家孙少爷,很是自责,最近几天都十分消沉,惶恐于孙少爷什么时候就不要她了。

佳客是戚家的世仆,戚家虽然是从戚老爷子那一代才发迹的,但佳客已经是这个家里的第三代了。她阿爷给戚老爷子尽心养马,阿爹为戚大少爷看家护院,这才轮到她近身来伺候孙少爷,其他三个大婢女,也是隐隐以她为主,什么都让她站在头里的。

这回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她真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同时,她也很害怕,若被迫离开了戚一斐,她该何去何从。她从出生起,就被教育着将来要如何伺候孙少爷,所做所学,也都是围着戚一斐打转。她是真的不知道,若孙少爷不让她伺候了,她还会什么,该如何活下去。

直至这一天,孙少爷把她叫来,好像已经不记得就发生在前几天的事了,一上来只是问:“若你惹了旁人生气,你会怎么化解?”

佳客诚惶诚恐,但还是竭尽所能的回答:“奴婢斗胆问一句,这里面孰对孰错?”

“没有对错。”戚一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我想和他重归于好,但我不会假意认错。”

甚至有可能的话,戚一斐还怀揣着“中秋佳节,皇城设宴,他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借机去看看天和帝”的大胆想法。当然,去看的前提是,能确保他阿爷不会因此出事,他也不会连累到任何人。

佳客又问:“那,那人对您的态度呢?也是想要和好的吗?”

戚一斐在愣了一下之后,豁然开朗,对啊,这事的重点还是七皇子怎么想。只有七皇子愿意,他们才能继续交往下去。若七皇子因此恼怒于他,又或者是要附加什么条件,那无论他想到怎么样精妙绝伦的和好办法,却没有用了。

毕竟,他是不可能答应七皇子,去说老皇帝的不好的。

那到时候…

唔,既然朋友没得做了,他就不要脸了吧。在两人再没有交集之前,冲上去死死的抱住七皇子,蹭一蹭什么的,能赚多少寿命,就是多少寿命好了。

想通之后,戚一斐心情大好,随口便带上了现代的夸人习惯:“佳客你真棒,帮了我大忙了,回头事成了请你吃饭。”

然后,佳客小姐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离开了。

走在游廊上时,还在琢磨,她到底帮了孙少爷什么,以及,孙少爷为什么要请她吃饭。还是说,这其实是孙少爷在变相安慰她?嗯,肯定是这样没错了,孙少爷真是太好了!

当夜,戚一斐躺下后,就开始一边脑补他继续和七皇子当好朋友的快乐人生,一边又脑补两人反目成仇后老死不相往来的似水年华,总感觉自己一个头快精分成了两个大。最后到底是怎么睡着的,戚一斐也不知道了,只记得脑海路,前脚才摆出一副生人勿进脸的七皇子,后脚就委屈的问他,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好了?

乱七八糟的,毫无逻辑可言。

戚老爷子和傅里今日都被摄政王留在了重华殿,也不知商议了什么,很晚才回到家。仆从在前面掌灯,东西两府已是一片安睡后的寂静。

戚老爷子在东西中间的月亮门前,前前后后踟蹰半晌,白底官靴,一会儿迈过去了,一会儿又收回来。

最终,想到了全家今夜,突然都被下了诏狱的次辅张吉,戚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转身果断回了书房,彻夜不知道写起了什么。只临走前,特意嘱咐两边的下人:“明天孙少爷起了,不用告诉他我来过。等用朝食的时候,算了,什么都别说了。”

戚一斐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最理想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摄政王也喜欢的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连说错了话,摄政王都不生气,毕竟无知者无罪。

若戚一斐因为知道了,而绊手绊脚,反而说不好会触怒那位阴晴不定的殿下。

就,先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

戚老爷子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戚一斐一早准备再去朝天宫时,安排了自己身边一个心腹跟着,时刻准备着替戚一斐收场请罪。

戚一斐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了倒霉的乌鸦叫,又想起纷杂的梦境最后停留在七皇子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整个人都蔫蔫的。

一边喝着白粥,一边瞎琢磨。

不行,他觉得他还是不能听天由命!

虽然说如今主动权在七皇子手上,但他并不想就这样失去一个有可能的朋友。寿命是一回事,朋友是另外一回事。哪怕没有寿命,他大概也是想要和七皇子做朋友的。他朋友本就不多,失去哪个都是遗憾,一个都不能少!

戚一斐就这样怀揣着一颗视死如归的心,出了门,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和七皇子试着谈一谈,不能就这样放弃。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了熟悉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大门口。

被掀起来的车窗里,七皇子正拿着一卷书,坐在矮几旁读的津津有味,俨然已经等了他许久的样子。

等戚一斐几步小跑,近到身前,闻罪刚好抬头,笑的比昨天还灿烂:“你起啦。”

“你,你,我…”戚一斐都不知道该先问什么好了。

闻罪像个顽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非要自己的小伙伴伸手,然后他这才把自己握着什么东西的手覆了上去。

一颗状元糖,就是戚一斐昨天想吃而没吃到的那个。

“请你吃糖,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戚一斐:“!!!”这是什么样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