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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我硬要跟来的。”戚斐垂眼,小声说:“这不是……怕你嫌我走得慢嘛。”

薛策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说:“我宁可走得慢,也不想走回头路。”

薛小策跟着点头:“是呀,姐姐,我们走到半路,发现你不见了,舅舅以为……你滚下山了。”

戚斐:“……”

她忽然灵光一闪——对了,既然昨晚决定了要趁薛策还盲着的时候,刷点儿好感,现在就正好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便把心一横,上前一步,抓住了薛策的手臂:“那个,我可以搭着你的手走吗?”

同时手指不着痕迹地摸索了一下那硬邦邦的肌肉。果然,这一触碰,差不多要坠落到秃头线的血条,突然就停止了下坠的趋势。

触摸大法是真的管用!戚斐一阵窃喜。

薛策的眉又微微地皱了起来,心里有些意外。

其实他能感觉到,自己昨天晚上的那个举动,或多或少吓到了这个女人。

他一松开手,她立即就弹得离他远远的,缩回了墙边。

虽然看不见样子,但他觉得,这个女人的表情,应该和那种胆子很小的鼠类受惊以后,四只短爪上举、黑溜溜的眼睛睁得浑圆的滑稽模样差不多。

和着窗棱外的沙沙雪声,他还听见她在轻轻地呼着气,似乎有些懊恼地在搓揉她的手腕。让他想到了那种娇滴滴的小孩,磕破了膝盖上的皮,对着伤口呼呼的情景。

——不是故意去听的,他只是耳力过人而已。

之后的大半个夜晚,她一直面朝墙壁躺着,没有换过姿势。黑暗中,他因视力受损,只隐约看到了她的肩是微微拢起的,很没有安全感的姿态。她的呼吸声音也很浅,不知道是真的睡着还是装睡,总之一个晚上都很安分。

到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差不多贴到了围墙上睡觉,他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也许是他草木皆兵了。因为在捏手腕的时候,他就探过了,这个女人是个普通人,没有半点灵力。

以前在崇天阁,在军中,他都是一个赏罚清楚、恩怨分明的人。对这个女人,虽然谈不上信任,但她毕竟将自己从信阳城里救出来了。将她吓成了这样……他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反应过度了。

可让他惊讶的是,今天一早醒来,这个女人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的惊吓和不快,好了伤疤忘了疼。让她待在寺庙中,她也不愿意。还主动靠了过来,一副毫无芥蒂、胆小脾气又软的样子。

就是因为昨晚和今天早上的这两件事,在面对这份小心翼翼的示好和恳求时,不喜欢和陌生人身体接触的薛策也迟疑了一下,没有迎合,但也没有推拒。

……

戚斐心里有点儿忐忑。见薛策没有推开自己,心里一喜,不顾他透露着些许古怪的表情,连忙拉了他一下:“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事实证明,挽着薛策走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为了跟上他的步子,戚斐走得气喘吁吁,但总归是不怕滑倒了,血条也稳步上升到了B+的程度。

如果不是很熟悉这附近的山头,漫无目的地在山里乱走的话,是很难找到合适的食物的。好在,系统暗中给了戚斐提示,让他们顺利地挖到了埋藏在雪下的薯类。薛策还用石子打下了几只鸟。三人找到了一片没有被雪浸染的干净石地,坐下来料理食物。

戚斐第一次见到这种百发百中的情境,坐下以后,还在惊叹:“你好厉害呀,捡起石头一甩手,噗地一下,居然就打中了。”

薛策的嘴角冷淡地微扯了一下,没说话。

他不打算一直带着这个女人,但他最是了解“自己”的脾性,知道薛小策很信任她。为了不引起小孩的反感,他没打算这么快就让薛小策知道,等过了这段路,他们就会与这个女人分道扬镳了。

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没什么交集了。现在就更没必要投放感情,与她深交。但是,没人会不喜欢听这种崇拜的好话。

她说得很真诚,声音软如黄莺,怪好听的。那么,听听也无妨。

系统:“叮!薛策好感度提升,太监值变动。”

戚斐:“???”

她只不过是随口称赞了几句而已,两天都没有动过的太监值,居然从9499变成了9400。

戚斐脑海里灯泡一亮,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薛策其实很受用彩虹屁这一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抓住一个刷好感度的窍门了。

食物架在火上烤了没多久,肉上就渗出了油,香气在空气飘散。红薯也慢慢地熟了,冒出了热乎乎的白烟。

薛小策眼巴巴地看着,口水直流,隔一会儿就问一句:“好了吗?可以吃了吗?”

“好了好了。”戚斐将鸟肉分给了他们,又捧着烫手的红薯,吹着凉气,撕开了皮,十分自然地掰成了两半,一半递给薛小策,一半递给薛策:“你们快趁热吃。”

最后,才是自己捧着一块红薯,甜滋滋地吃了起来,一边和薛小策小声说话。

薛策坐在一旁,靠在了石头上,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转过头来,冷不丁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两天,他都没有问过这个女人的名字。之前是懒得去问。现在,他又觉得问问也无妨。雪停之前还有几天相处,不知道名字的话,喊人的时候有点麻烦。

戚斐:“!”

她的脑海里立即拉响了警报!

系统说过,她这个角色的更名操作,已经覆盖到了整个故事。也就是说,在薛策的记忆中,给他戴绿帽的那人,名叫做“戚斐”而不是“师昀”。

戚斐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一旦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气氛,一定会立刻急转直下。

她应该取一个假名搪塞过去么?

系统:“警告:在这个问题上,宿主切勿撒谎,否则后果严重。”

戚斐:“……”

她谨慎地挪远了点儿,觑着薛策的表情,胆战心惊地道:“我的名字,叫做……戚斐。”

作者有话要说:【脑洞小剧场】

1.现在

薛策:她胆子小,脾气软,还喜欢粘我,凶也凶不走呢。

2.很久以后

薛策:对不起,是我当年太天真。:)

薛策:你根本不爱我,只是冲着我的身体来的。:)

——

久等了各位宝宝,明天也有更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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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个名字一入耳,薛策的脸色,果然瞬间就变得阴沉无比。

戚斐本来就惴惴不安的,觑到他这个表情,顿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大难临头的感觉。

薛策慢慢地咽下了口中的红薯肉,两道幽暗如冷电的视线刺了过来。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道森冷得仿佛从幽冥地狱来的声音:“哪个戚,哪个斐。”

迎着这样的注视,戚斐的手心渗出了冷汗。短短半秒之内,心念数转。

先冷静点,她不能自乱阵脚。这天底下,重名的人一抓一大把,说不定同一条大街上就能抓出好几个“戚斐”。再说了,在薛策的认知里,带着前生的记忆回到十三年前的,只有他一个人。换言之,就算薛策知道了她是谁,她也绝对不能表现出害怕和心虚,更加不能随便撒腿就跑。不然的话,岂不是等于告诉薛策她也记得前世的事么?

想清楚了利弊,戚斐以最大的定力,强忍住了拔腿就跑的冲动,勉力镇定了下来,眼珠转了转,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写……我爹娘很早就死了,我也没钱上学堂,根本不识字。”

这个回答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既回避了当下的危险,也不怕在日后被拆穿了是谎言。因为根据设定,这具身体的原主,的确是一个无父无母的浣纱女,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一枚。

戚斐本人认不认识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的表现没有违背人物的硬件设定,就不会在以后自相矛盾了。

薛策的呼吸有些粗重,就这样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皱起眉头,转回了视线。

这种时候不能让话题停住,正常人得有好奇心。戚斐捏了捏衣角,明知故问:“我的名字怎么了吗?”

薛策直着脖子,看向前方,眼角仿佛在轻轻地抽搐着,生硬地说:“没事。”

话是这么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心情变得很差,非常差。像是吞了一个炸|药桶,却忍着没有爆发。

刚才徜徉在两人之间的那种称得上是融洽轻松的氛围,也荡然无存了。

薛小策虽然懵懂天真,但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是十分敏感的。感觉到了这种暗涌流动的压抑氛围后,孩子抓着吃了一半的红薯,眼珠子有点儿不安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一下,没有做声。

三人各怀心思,沉默地将手中的东西吃完了。薛策率先站了起来,用雪浇灭了火堆,说:“走了。”

然后,就仿佛再在这里多待一下都难以忍受的样子,径自抱起了薛小策,朝山坡下走去。

“啊?哦……”戚斐连忙擦了擦嘴,跟小保姆一样,将没吃完的红薯都一股脑用一块布裹了起来,抱在怀里,追了上去:“等一等我呀。”

因为目睹了薛策方才的变脸全程,在回程的路上,戚斐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已经不敢凑上前去,借故挽他的手了,免得不小心触到他的霉头,被他一掌送上青天。

好在,因为很快就要再有一场大雪了。山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冰面变硬,反而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湿滑难走。戚斐小心翼翼地扶着树木,跟在了薛策的后面,分神在思忖他刚才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她就是他前世的妻子了吗?

应该没有,否则,不止是这个反应。

首先,薛策如今视力受阻,看不清她的脸,也就无从确认她是谁了。再者,在他的前世,遇到原主时,原主就已经是洛家庄里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了,不管是人设、时间和地点,都和她这个在祁梁城里土生土长、摸爬滚打的浣纱女相差得有点远。

所以,可以推断,他之所以会臭着一张脸,恐怕是因为“戚斐”这个名字,戳到了他的痛处,勾起了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单纯地感到嫌恶而已。

薛策果然很讨厌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家是爱屋及乌,他这叫恨屋及乌。多大的仇,居然连一个重名的人都无法忍受,污了他耳朵似的。看来,上辈子的原主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真的很严重了。

戚斐愁眉苦脸,轻叹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前途无望,心情也沉甸甸的。

光听一个名字就这么大的反应了,那么,等他发现了此戚斐就是彼戚斐的那一日,她还能有活路么?

……

薛策神色阴晦地走在了前头。

今天中午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本来很不错。现在却已经跌到了谷底。

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那个忘不掉的名字之后,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了一些非常不美好的往事,以及一个让他深恶痛绝的女人。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事。那个人,是洛家庄养尊处优的贵小姐,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又乱又穷的边境之城。所以,多半只是无辜的重名而已。

可他的心里,还是不痛快到了极点,烧着一把无名的火。

甚至还觉出了一丝丝的荒谬——这天下那么大,他偶然遇到、被迫结伴了一段时间的女人,居然跟上辈子的那人名字一模一样。仿佛一道活了两世都摆脱不了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上。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后面的那个女人又被他吓到了。进山时,她还会凑上来,主动和他套近乎。现在却只敢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缩得远远的,扶着树木,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

她急促而惶惑的呼吸声,缭绕在耳边。被他抛得越来越远,已经快要听不到了。

薛策忽然停住了脚步。

孩子抱着他的脖子,有些担心地回头看向后方,小声问:“舅舅,我们不等她了吗?”

薛策顿了一顿,上身微微一动,似乎想回头看一眼,但最终还是难以消除心头的那种抵触又郁闷的感觉,没有动作,继续往前走——只是将步伐放慢了一点,等她追上自己。

……

在大雪下起来之前,三人及时回到了寺庙中。

这会儿还是未时,换算一下,还没超过下午三点钟。可外面的天已经是黑沉沉的了。风雪在山谷呼啸而过。这座小小的寺庙,是冰天雪地中唯一的栖身之所。屋檐下的灯笼被吹得不断旋转、摇晃,灯芯已被雪水浸湿,熄灭成了青烟。

照这个情形来看,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这雪肯定都不会停。好在,戚斐他们挖到了足够多的红薯,怎么样也不会挨饿。

几个村夫因为熟悉地形,也找到了食物。林公子和他家仆运气也不错。另外的那一家三口就有点不走运了,派出去的仆从很多,带回来的食物却很少,都是一些果子、薯类,加起来绝对不够全部人填饱肚子。

戚斐三人回来时,恰好见到了那户人的少爷在暴躁地冲着家仆发脾气:“一群废物!让你们找点吃的都做不好!这果子酸成这样,还能吃吗?!”

一群家仆都匍匐在地,嗫嚅求饶:“少爷,对不起,我们错了。”

那少爷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才发现家仆里好像少了一个人:“……怎么就你们几个了,陈小五呢?”

为首的一个家仆诚惶诚恐地说:“回少爷,我们几个在山里分头行动,陈小五非说要自己去悬崖那边看看,我们就由着他去了。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也没回来。我们沿着那条路去找,没找着他,眼看雪要下起来了,就只能先回来了……”

“算了,都是废物,回不回来也无所谓了。”那少爷咂嘴,踢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家仆一脚,凶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滚去给我做吃的。”

“是,是……”

戚斐隔得老远,都能听见那边的声音,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暴雪。

薛小策也听见了,拉了拉戚斐的袖子,仰头问:“姐姐,那个走丢的人……去哪里了?还回得来吗?”

戚斐摇了摇头,这么恶劣的天气,一个人在山中落单,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的了。

因为天气的缘故,寺庙里的气氛十分沉闷。

不知道是不是回程的时候吃了风,戚斐的肚子从刚才起,就一阵阵地坠痛,却不是要拉肚子的那种感觉。她靠在墙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下腹。神游之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匆匆丢下一句“我去一下茅厕”,就爬了起来,转出内殿的门,来到了后院的茅房里。

外面冰天雪地的,戚斐的脸被风刮得生疼,大腿的成片肌肤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古人的衣服层层叠叠就是麻烦,费劲地撩起裙摆脱下裤子一看,果然是生理期来了。

戚斐:“……你们不用连这个也还原出来吧?”

系统:“宿主,这里不是虚拟世界,而是一个由你设定的真实世界,一切的设定自然也都是仿真的了。宿主可以选择用【HP评级】倒退一级为代价,换取本次生理期的卫生用品。”

戚斐:“……”

可以选择?说得好听,实际上哪有选择的余地。要是不跟系统交换,难不成她还能当场自制一片姨妈巾?

整理好以后,戚斐小心地将衣服放了下来。绕到了后院角落的一个水缸前,舀出了一瓢水,忍着寒冷,洗了洗手。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畔忽然听见了一片若有似无的“嗬嗬”的喘息声,几乎是瞬间,皮肤上就不期然地浮现出了一片鸡皮疙瘩。

戚斐凭着直觉,警惕地侧过头去,视线的尽头,是十米开外的寺庙矮墙外的那片落满了雪的草丛。

她说不准这种发毛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却预感到了危险——那片草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倏地,草丛沙沙一动。一只眼白发黄、不见眼瞳的眼珠,在其中极快地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怀疑那是眼花的错觉。

“卧槽什么东西!”戚斐惊悚地大叫一声,立即退回了走廊里。

系统:“警告:因检测到所处环境的危险,【HP评级】下落速度异常。安全起见,建议宿主立即回到屋内有人的地方。”

就这几分钟的功夫,【HP评级】竟然已经滑落到了C+。也就是说,这个数值,其实不仅有记录状态的功能,某些时候,也可以充当为预警作用!

戚斐不再犹豫,连忙朝内殿跑去,在拐角的地方,她匆匆回头看了一眼那草丛,一下子没收住,额头和鼻根撞到了一片胸膛上,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连忙挥出两只手:“卧槽!”

很快,这两只乱动的手,就被一只大手同时抓在了手心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刚才在外面叫什么?”

戚斐喘着气,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居然是薛策。难不成他是听见了自己刚才的那声“卧槽”,才出来看的?

“草丛里……”戚斐的声音很低很颤,不安地回头看了草丛一眼,却已经听不见沙沙的动静,也感觉不到那种灼人的视线了,又有点儿不确定了:“好像有一个……没有眼珠的东西藏在了里面。”

因为鼻子被撞疼了,她说话时有点儿鼻音,颤丝丝的,听起来好像吓哭了一样。

薛策怔了怔,耳朵微动,细辨风声。修道之人的五感都较常人灵敏,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即是说,就算那里面有东西,现在应该也走了。

薛策沉吟了一下,下了决定:“先回去吧。”

当今世道,因战乱纷争,时常会有鬼物扰人。鬼怪畏惧光热,一般是进不了寺庙这种地方的。有些狡猾的鬼怪,会故意弄出一点儿动静,惹不明所以的路人好奇地去追它们,将人骗到黑暗的地方,才将人类拆吃入腹。没有必要上它们的当。

“哦……”戚斐被他拖了一下,只好也往里面走。

血条值快要跌破C了,她抬眼悄悄看了一下薛策的表情,好像没有中午时看起来那么恐怖,便不着痕迹地凑上去,用肩膀顶了顶薛策的手臂:“……那个,薛策,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薛策一愣,眼底霎时掠过了一片被人看透了的,有些狼狈的阴影。

他今天,的确是没有收住脾气,因为一个名字,毫无道理地迁怒了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希望她去提这件事——这件他并不占理的事。

薛策硬邦邦地说:“我没有。”

“可是你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薛策撇开了头:“我没有,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戚斐从下往上瞅着他,声如蚊呐:“你有。”

薛策坚决否认:“我没有。”

摆的那张臭脸,远近十里的盲人都看得到,还在睁眼说瞎话——戚斐撇了撇嘴,想了想,低下头,用软糯糯的声音,婊里婊气地说:“哦,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薛策:“……”

总觉得她这句话,听着是在附和他,却哪里都不太得劲,非但没有被认可的感觉,还有种说不出的堵心感。

两人回到大殿后,气氛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就在这个时候,寺庙的后门被人用力地撞开,狠狠地拍向了两边。两个家仆搀扶着一个身上落满了雪花的人走了进来,喜道:“少爷,小五回来了!原来他在山里迷了路,还被一只畜生抓伤了,幸好找得到回来的路!”

戚斐好奇地瞥了一眼。他们搀扶的那个家仆,脸色十分苍白,皮肤有种湿淋淋的触感,一片袖子染了些深黑色的血,背上还背着一个箩筐。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剧情【瘴鬼】。”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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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作者菌以前在下雪的季节,在京都的鞍马山玩耍,上厕所时,找到的就是那种建在室外,没有暖气,顶上还通风的厕所格子_(:з」∠)_,脱掉裤子后感觉风萧萧兮易水寒(?),PP都被冻住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