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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总算明白了,来洛家庄的目的就两个,一是解毒,二是填补前世的剧情。既然两个目的都完成了,那就该挪动到下一个场景了。

终于可以离开洛家庄,戚斐是松了口气的。说到底,她还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半年的。有时候睡糊涂了,醒来时看见熟悉的房间布置,还会以为自己仍处在那个梦魇里。

虽然洛红枫的人品值得怀疑,但他医术还是没得说的,也已经不记得前世的事、更不会知道她就是自己前世的养女了。背后又有镇北侯所托,不会无缘无故就害她。但是,和这个人面对面地近距离肌肤相触时,戚斐的眼前,难免会和上辈子的画面重叠,并产生一种胆战心惊的紧张感,担心洛红枫那双锐利的眼,会透过她这副皮囊,看穿她的想法。

好在,他们不是独处。薛策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当然,他之前也是在房间里陪着的,只不过是站在后面看着。

到了最近的几天,他却跟转了性一样。洛红枫来给她治疗,薛策就跟一尊门神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床尾,近距离地看了全程,表情一直都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不巧的是,他站的位置是窗口的方向,洛红枫有时候会给她施针,光线就恰好被薛策高大的身形给挡住了。

唯恐洛红枫会因为光线不好而扎错地方,戚斐躺在床上,只好动了动腿,示意薛策让开一点儿,别杵在这里挡她光线了。薛策才仿佛有些不太痛快地别开了头,挪开了一点儿——是真的挪开了一点,顶多半步,让光漏了进来。

戚斐觉得他就像一条担心母鸡被黄鼠狼偷走的狗,吭哧吭哧、虎视眈眈地守在了鸡窝旁边,警惕地盯着,严防死守。

当然,母鸡之于老黄狗是宝贝、是职责。戚斐可不敢自作多情地说薛策把自己当成了容易被偷走被玷污的宝贝了。

依照他之前的态度,恐怕,只是不想她又出什么岔子,给他添麻烦吧。

……

当初从涿丹来蔺州时,是镇北侯派人送他们来的。那些兵马自然不会在这里一直等到戚斐康复为止。但不知是不是镇北侯的吩咐,这些兵马在离开前是给他们留下了代步工具——一辆马车的,可以说是十分周到了。

上了马车后,戚斐趴在窗台上悄悄往后看,洛家庄的屋宇渐渐在视线中缩成了一个小点儿。

可算是逃出生天了。

薛小策看了一会儿风景,就问:“舅舅,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薛策靠着马车壁,闻言,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轻轻扯了扯嘴角:“我们去降龙城。”

戚斐惊讶地转头,和薛小策异口同声:“降龙城?”

降龙城,北昭的王都,也是朝廷百官、崇天阁的所在地。更是薛策上一辈子殒命的地方。

“是。”薛策沉声道:“去降龙城,找裴文瑄。”

“是那个皇子哥哥吗?舅舅,快给我看看。”薛小策还记得教自己写字的那个断腿的哥哥,一把夺过了那封信,好奇地展了开来。

戚斐也赶紧凑了上去,大致浏览了一下。

说是找裴文瑄,但这封信其实是镇北侯写的。省略掉那些文绉绉的词语,简单粗暴地翻译出来,大意就是,镇北侯希望薛策在忙完了给自己夫人解毒的事情后,可以去京城寻找裴文瑄。

镇北侯和裴文瑄沾亲带故,而如今朝廷风云诡变,佞臣横行,各个皇子的势力旗鼓相当。裴文瑄的母妃的娘家乃是将门,这一代的主心骨镇北侯又处于如日中天的时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无奈,和他那些已经成年的兄弟相比,裴文瑄的年纪小,而且李家又不在王都,距离这么远,要真的有什么紧急情况,恐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从涿丹守城一战之后,镇北侯与太守韩生蕤秉烛夜谈,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后,十分欣赏薛策这个不与孟子源那类人同流合污的年轻人。再加上薛策远在涿丹,还没有加入任何党派之争中去。所以,镇北侯心中有意拉拢他去辅助自己的外甥。

不管有没有争权夺利的心,王权纷争永远是血腥残酷的。只要身在其中,就难以全身而退。把更多可靠的人放在裴文瑄身边,也是对外甥的一种保障。

大致扫了一遍,戚斐大致能明白为什么薛策会赴约了。

他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权力。

他需要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立于芸芸众生之上的权力,才能做自己要做的事。

在上一辈子的最后,存在着太多的疑团了。

按照正文所写,她附身的原主,在与季飞尘勾搭上之后,明里暗里给薛策使了不少绊子。以至于薛策灵丹碎灭,落入泥尘。但同时,季飞尘也没讨到好处,被重伤至了半残。

因为这个原因,薛策才会被和他在归墟之战里结过怨的二皇子裴文玏——当然,在那时候这家伙已经成皇帝了——找机会押进了地牢中,并在里面被大刑伺候,英年早逝。

看起来很通畅。其实,里面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做文章。

首先,季飞尘和薛策是同门师兄弟,应该是有点儿情谊的。要是关系很差,薛策应该会对他有所防备,不至于被他明里暗里使绊子。那么,这家伙对薛策有了这么深的仇恨,真的是因为爱情在争风吃醋吗?有没有别的原因,催化了他的仇恨?

薛策的灵丹是怎么碎灭的?要知道,灵丹碎灭,就好比一个武林高手的内力被废除、被化解。不是简简单单说碎就能碎掉的。季飞尘如果用了十成内力、长时间地去攻击薛策,当然有机会弄碎他的灵丹,可问题是,薛策又不是木头人,难道被攻击了不会反抗?不会躲闪?怎么可能乖乖站着让自己的师弟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内情和诱因?

恐怕这些问题,薛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因为他的灵丹碎得太巧合也太迅速了。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狂结束,反过去捏碎了季飞尘的灵丹。最终被押入了地牢中,在里面稀里糊涂地死去了。

他想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需要权势,需要回到降龙城,回到旋涡的中心,事发的地方,才能查个水落石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再加上诸多原因,薛策肯定是不会回去崇天阁了。

四顾一圈,裴文瑄,就是最适合的、可以借势给他的人。

所以,系统才说他是金大腿二号啊。

就在戚斐想得正起劲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薛策疑惑的声音:“你,不是说自己不识字么?”

戚斐:“……”

所以说人不要随便给自己立人设。一个谎言势必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她差点又忘掉自己的文盲人设了。

好在,戚斐的反应是很快的。

“我是不识字,但是,小策之前在涿丹,有教过我啊。”戚斐机智地伸出手臂,亲昵地揽住了薛小策的肩膀:“所以呢,小策看得懂的,我也差不多能看个七七八八,对吧?”

薛小策很配合的点头,咧嘴笑:“嗯嗯!”

薛策的眼光在她亲昵的动作上一顿,眉头有些不太舒服一样,皱了皱,才冷哼一声,转过了头。

……

从这里去降龙城,需要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正好是观察这个女人,验证他之前关于她本性变化的猜测的机会。

薛策想。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戚斐不是毫无感觉的傻子。路还没走一半,她就察觉到了,薛策从离开洛家庄开始,就有点儿不对劲了。

一开始,他仿佛有些心事,总是一个人坐在一边沉思,时不时,就会突然直勾勾地瞥向她。表情有时很臭,咬牙切齿,好像她欠了他钱没还。时而瞳孔地震,摇摇欲坠,时而怪异僵硬,时而怜惜愧疚(?),柔情似水(???)……

总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知道到底在纠结什么。

要是表情再丰富一点、幅度再大一点,再外露一点,就和一只被草泥马附身的哈士奇差不多了。

他还自以为打量得很隐秘。殊不知人的视线是特殊的波长,戚斐就算不回头,也能感觉到他又在默不吭声地看着她。被他一眼又一眼地扫来、审视着,戚斐从一开始的发毛,慢慢变得有点儿萎了,心里也越发惴惴不安。

难不成她又有哪里得罪他了,他这段时间,是在思索怎么跟她算账?

☆、第40章 第40章

戚斐自我检讨了一下。她最近一直安分守己、安静如鸡, 也没干什么违背天地良心或者是OOC的事情……按理说,应该是没有哪里开罪了这尊大佛的。

但如果不是得罪了他, 戚斐找不到一个理由,去解释这位大爷最近看她的眼神……为什么会怪怪的。

难道她真的被薛策虐惯了?他之前摆着一副不耐烦的臭脸时, 她心里反倒挺踏实的。现在突然用那样温柔如水(?)的眼神看她, 她就浑身都不得劲了。

她早就领教过薛策的小肚鸡肠和脾气了, 要是真的有气, 希望他赶紧说出来。

若是憋着憋着憋到最后,一下子爆发出来, 她恐怕自己承受不来……

最尴尬的是她根本躲不开。因为在前往降龙城期间,两人必须在同一辆马车里长时间共处。虽然有一个薛小策在中间做缓冲,可戚斐这一路,仍是抓心挠肝,提心吊胆的。求神拜佛, 只盼着这位跟撞邪了似的大爷有话就说,给她一个痛快了。

……

同一番风景,在薛策的眼里看来, 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通过每天观察这个女人的举动,他从一开始的怀疑和纠结, 变成了慢慢肯定自己的猜测,对这个女人的感觉, 还有心情, 也越来越好了, 简直有些神清气爽。

他的大仇未报, 所以,还做不到那句洒脱的“今日譬如昨日死”。但是,对戚斐的看法,却重组和改变了很多。

——自从发现前世的她之所以会变坏,是因为被洛家庄荼毒了,薛策就隐约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恨错人了。

一个本性如此软糯善良的姑娘,扭曲成后来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少委屈和说不出的折磨。

该恨的该死的是那些将她教坏的人,其次才是前世被唆使的她。

今生的戚斐,只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前世的她引发的他的怒火,其实不应该由今生的她来担着。

这一世已经开了个好头了。

只要在这之后,他好好盯着戚斐,不要让心怀不轨的坏人接近她,她就一定不会变成前世的那个样子了。

无可否认,这很大程度地化解了薛策深藏在心里的担忧和负担。

担忧指的是,冤死重生的人,即使嘴上不说,心里最担心会成真的事,肯定是重蹈前世的覆辙。遇到了前世认识的仇人,难免会担心对方这一世也陷害自己。

但现在,戚斐身上的判若两人的变化,也让薛策看见了扭转命运的可行性。

未来,确实是可以改变的。他的到来,不就改变了她吗?

这让他心底一直隐隐绷紧的那根弦,开始有了松弛的倾向。

而负担则指的是,他一直觉得对一个前世害死自己的人心软,是犯贱的表现——她都这样对他了,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返去救她,任由她跟在自己身边。

难道吃一次教训还不够吗?明知道她本性恶毒,却还要被表象迷惑,再犯一次贱吗?

可现在,薛策想通了。

这个女人和前世的她,其实是可以割裂开来的。

前世的她是被恶意改变的,其实已经不算是她本人了。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戚斐,才是按照正常方式成长出来的、真真正正的她。

已经是彻底不同的人了。

在这之前,他没有将两世的她割裂来看,对她的态度也很不好,所以,她是一直都有些害怕他的。

其实每次吓到她,他心里都隐约有点儿烦躁,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

如今回忆起来他凶她的几次,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后悔和内疚。

现在想通了就好了。摘下了前世带来的偏见之后,他可以更顺从本心一些了。想对她好一点,也不必有什么负担了。

一个月后,他们在降龙城以北二十里的一间客栈里住宿。

照这个距离看,明天就可以进入降龙城了。

这儿属于郊野,可已是北昭的中心地区,又在王都附近,所以,一点儿也没有荒凉的感觉。客栈也不是跟荒村老宅一样的孤零零的一家店,而是位于一个热闹明亮的镇子上的。

走出客栈,看向紫光隐现的南方天穹,还能依稀看见从降龙城中发出来的光芒。

小二帮忙将马车停好,三人直接上了二楼。今个儿住店的人数还挺多的,他们要了两个房间。戚斐自己住一间,薛策带着薛小策睡另外一间。但吃饭,就没必要分开吃了。

掌柜敲响了门,送进来了饭菜和一壶暖身的清酒。如今是年初,天气还未见转暖。为了防止清酒变冷,掌柜之后还专门拿来了一个别致的白色小泥炉,将酒壶搁在了上面。但因为开始时间不长,底下的火势还很微弱。

戚斐口渴,等不了那么久了,自顾自地倒了杯酒,正要拿到唇边,酒杯忽然在中途被一只大手截住了。

薛策看着她,将她的酒杯拿走了:“你的病才刚好,不要喝酒了。”

口吻异常温和。

戚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馋的那杯清酒被移走了,却不敢说话——毕竟,薛策最近反常得很厉害,不知道藏了什么大招。她不敢随意刺激他,小声地说:“听你的。”

薛策微微一笑,换了一杯茶给她,摸索了一下杯的外沿:“来,喝茶吧,当心烫嘴。”

戚斐:“……”

她有点儿受宠若惊,两只手接了过来,硬着头皮道谢:“……谢谢。”

茶水很烫,戚斐垂眼,不敢和他异常灼人的视线对上,小口小口嘬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和薛策是分不开的。要是有问题,不如早点儿摊开说吧。不然的话,她的心脏要受不了了……

她这厢在紧张。旁边的薛策一边握着酒杯,眼睛一直盯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法改变了,他发现……这个女人,缩着肩膀,小口小口地嘬着杯子里的茶的样子,有点儿像那种胆小的猫在喝水。

说实话,挺可爱的。

大多数的时间都又乖又软糯,就算伸爪子抓人,也不痛。

他以前真的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了,她的很多优点,都看不清。

一开始的茶是滚烫的,她湿润的嘴唇下,粉色的舌头若隐若现,“哒哒”地点着茶水。

他发现她一直都不施脂粉,嘴唇天生便很红润。皮肤也薄,脸颊和鼻头很容易就会泛红。

如果喝的不是茶而是酒,恐怕半杯下肚,就会两腮薄红,醉态初露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薛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那厢,戚斐如坐针毡地喝完了那杯茶,终于做足了摊牌的心理准备,一把放下茶杯,咬牙道:“薛策,这都一个月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做的,我一定赴汤蹈火也一定在所不辞。如果是我有哪里得罪你了,你就直说吧!”

薛策喝酒的手一停,浓眉一皱:“什么?我没什么事要拜托你。”

戚斐几乎要无声尖叫了——大佬,那你最近怎么跟被鬼附身了一样啊!

看她一脸纠结,薛策忽然想到了什么,和蔼道:“哦对,是有事要问你。”

戚斐立即坐直了:“你说。”

薛策轻咳一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沏的茶,好喝吗?”

曾在沙场上历练过的人,眼神都是有力且锐利的,不会和善到哪里去,盯着人时,也会让人倍感压力。

可现在,戚斐却仿佛从他专注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丝丝的期盼——期待得到回应,或者是,求表扬。

有一说一,这不就是普通的茶水吗?也不会因为是谁沏的而变得更好喝啊。

戚斐答得十分小心:“呃,挺好的。”

“那就好。我给你再沏一杯。”

戚斐:“……”

在越发诡异的氛围中,吃了半顿饭,薛策忽然又说:“你怎么光顾着扒饭,不吃肉?”

她的饭量,真的太小了,跟未足月的小猫儿似的,还挑食,不爱吃肉,怪不得那么瘦了。他好几次将她抱起来时,都觉得她身上轻得好像没有重量——但如果挨近了,就会发现,她其实很会长,该有肉的地方,都丰满得很。

薛策手随心动,夹了一块肉,有点儿笨拙地放到了她的碗里:“你多吃点肉。”

大概是因为冬天来了,掌柜上的菜都比较肥甘厚腻。戚斐这几天坐马车,胃口其实不太好,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碗。薛策夹给她的,是最娇嫩最新鲜的一块五花肉。

薛策好整以暇地等她抬头,及时地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戚斐:“……”

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子,可之前要么就面无表情,要么就对她露出臭脸。很少会笑得这么地——如沐春风。

灿烂得,都有点儿用力过猛了。

换在三个月前,戚斐绝没想过,连碰都不想碰自己一下的薛策,居然会给她夹菜。自己还会用“如沐春风”这个词来形容他。

戚斐的筷子一抖,连忙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谢谢,我不喜欢吃五花肉。你吃吧,我自己夹给自己就行了。”

然后,飞快地把那块五花肉夹回给了他,低头猛扒饭。

薛策一顿,慢慢地收回了筷子。默默地看着这块被拒绝的肉一会儿,才低头吃掉了它,仿佛有些闷闷不乐了。

坐在两人对面看了全程的薛小策:“……”

小孩儿一边吃饭,两只眼睛一边溜溜地转,悄悄地在碗沿上偷看两人。

虽然不应该这样打比喻,因为,人是人,鸟是鸟。可他看到舅舅刚才的样子,不知为何,会联想到他以前在东岳住的时候,每逢春天就会见到的一种,为了吸引雌鸟注意,各种献殷勤,给前者建窝又找吃的雄鸟。

☆、第41章 第41章

翌日天明, 三人从客栈启程,踏上了前往降龙城的路。

作为王都, 这是北昭的国境之内规模最大的一座城。单是一座城就比很多草原国家都大了。其城名“降龙城”,而非“祥龙城”——如果按照戚斐的原世界的观念来看,是一个相当不吉利的地名,毕竟古时候的皇帝都自诩是“真龙天子”。

不过,在这个由戚斐杜撰的世界里,龙, 并不是皇族的象征,也和瑞兽相距甚远, 乃是嗜血的妖兽。据载,上古时期,曾有龙妖在人间四处作乱,掀起滔天洪水淹没大地, 升起熊熊烈焰焚烧村落,被其生食的平民不计其数, 作恶多年, 才被先圣诛灭。

降龙城, 就是当年的先圣伏龙之地。为了纪念这段历史传说, 才会取这个地名。

马车入城以后, 速度慢了下来。戚斐一掀开帘子,就感觉到了这里的繁华气息。果然是天子脚下, 首善之地。楼阁亭台, 错列有致。市列珠玑, 户盈罗绮。大街人潮如梭,熙熙攘攘,人流十分密集。时不时就能看见佩着剑、穿着白色校服的修士混杂在人群之中。

由朝廷所扶持的崇天阁,就在降龙城的西边。所以见到穿着他们校服的修士也不奇怪。

戚斐仰头,看见大街上空还悬挂着一行行的灯笼。在入夜之后,灯笼全都点亮了,估计会呈现出一番“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的不夜天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