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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她知道他在装。

戚斐伸手点了一点他那片淤青,蹲在了他身前,笑了起来:“太好了,淤血已经快散完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疼了吧?”

薛策伸手按了按肋部,忽然微微皱起了眉:“……还是有点疼,气也不是很顺。”

戚斐呆了呆,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淤血都快散了,已经快看不出伤了耶,怎么还会痛啊?难不成你不止是皮肉伤,而是受了内伤?”

戚斐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不禁自责于自己的疏忽:“我就知道,从马上摔下来,这么严重的伤,光涂药酒又怎么行呢?这回不许躲了,你快跟我一块去看大夫!”

薛策哪能真的让她去,闻言,立即就说:“不用不用,我调养一下就好了。”

“怎么调养?你之前也是这样跟我说的,现在还不是没好,是非要闹到加重你才舒服吗?”戚斐扯着他的衣服,怒道:“起来,跟我出去。”

奈何,他们的力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以前戚斐拖得动薛策,多半是他在让她。现在,他根本就不想去,就搁那不动如山地坐着,戚斐根本不可能拉得动他。她也不敢用力去拽他的手,就怕会加重他的伤势。

看着死赖在房间里,无赖似的不肯动一动的薛策,戚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两只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冒着火光,语气也有点恼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听话呢?叫你去看大夫,又不是让你去上刑!你到底为什么不去啊!”

薛策:“……”

他的脊椎骨哆嗦了一下。

又来了。

她又在数落他了。

在上一辈子,在崇天阁、在军营的那些男人扎堆的地方,男人们谈论得最多的,无非就是那几个话题,其一就是自己的夫人。他不止一次,见过一些在外面就威风八面,到了妻子面前,就做小伏低,被管束得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的男人,还见过那种被自己泼辣的妻子拿着鸡毛掸子追得满大街跑,从街西头追到街东头,耳朵被掐得通红的男人……

当时,薛策看在眼里,心里可以说是万般不屑,心说这些男人简直是窝囊至极,连家中的妇人都治不住,成什么样子。

现在,他却仿佛忽然明白了他们的心境,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神清气爽、甘之若饴的感觉。

过来人说的话,果然有他们的道理。

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拿脚踹。不在这个情景中,是不会明白的。

就比如现在,如果不是关心他的身体,她又怎么会对着他生气?

外面有多少野男人想要她的关心,都要不来!

“?”戚斐瞪大眼睛,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在神游,还微微咧开了嘴角,不由更生气了:“你还笑?很好笑吗?”

“……”薛策立即就收起了笑容,轻咳一声,换上了虚弱的声音:“我真的没什么事,虽然还是痛,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只不过是气息有损,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而已。”

“真的吗?”戚斐有点怀疑,又十分忧虑地看着他:“你不会又在骗我吧?内伤是那么容易好的吗?”

“我保证,真的。”薛策的目光有些飘,保证道:“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可以好起来。”

“那好吧,你答应我,如果十天内还是疼,就一定要跟我去看大夫。”戚斐最终还是妥协了,说:“站起来,我帮你将衣服穿好吧。”

薛策哼哼了一声,在她的陪伴下,躺到了床上。看见她吹熄了蜡烛,俯身给自己盖被子。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的眉目朦朦胧胧的,温柔如水。他忽然有些紧张,有了一股冲动,冷不丁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戚斐一怔:“怎么了?”

“我头有点疼,你在这里陪我吧?”说出的是问句,实际上,他却不管不顾,将她的手拖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一副不让她走的模样。

“好好好,你先松手,我给你揉揉行了吧。”戚斐靠在了床头,给他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你在就不疼了。”薛策低声说,忽然动了动,往里面让了让:“你坐上来,用被子盖着腿吧。”

戚斐习惯性地做了一个以前常对1.0时期的他做的弹额头的动作:“别闹了你,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了。”

“……哦。”

薛策迷迷糊糊睡着了。

其实,刚才抓住她的手时,他的心里面,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明明知道,眼前的她,和上辈子的他的妻子,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因为不同的经历,长成了不同的性格而已。

但最近,他越来越分得清她们了。并且,越来越觉得,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了。

如果上一辈子的那个嫁给了他的洛小姐,就是眼前的这个她。那么,他们绝对不会走到最后面的那个惨烈的结局。

如果他上辈子娶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她,那么,这段时间以来,她伺候他穿衣服、给他梳头,每天晚上吹熄了蜡烛,钻进他的被窝,甚至缩进他怀里的情境,应该会很常见的吧?

……

得益于“内伤”这个由头,薛策继续装了一段日子。

快乐自然是一分不减的。可心虚,也与日倍增。

因为内伤不像之前的淤青一样,谁看一眼都知道很严重。它是很虚无缥缈的,不是太好伪装。要是过头了,就会显得他好像快死了。装的程度不足,又不足以引起她的怜惜。

还时常被惹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她一转过头来,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气虚乏力、脸青唇白的样子。

六个字,折磨并快乐着。

当然,薛策也知道他不能一路沉溺下去了。戚斐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十天后还不好,就真的要去看大夫了——虽然他觉得大夫也不敢乱说话。

最主要的原因是,随着战况吃紧,新的督军又马上要来了,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他总不能真的天天躺着装废人。

再加上,裴文瑄和他议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旁敲侧击,有意无意地提醒了他几句,不要演得太过火了,以免乐极生悲。

于是,薛策打算将最后的十天物尽其用,装作渐渐康复的样子,有惊无险地将这件事揭过去。

只可惜,事与愿违,往往比心想事成要常见得多。

襄元城的驿馆之前一直在修葺中,所以裴文瑄一行人,才会暂住在太守府。其实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这样的安排有点寒酸了。

如今他们估计要在襄元城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驿馆的修葺进度也加快了。最近,就只剩下了几间侧殿还没有修整好了。裴文瑄便挑了个日子,带着自己的人正式搬迁了进去。

新驿馆修得恢弘大气,逛了一天,戚斐都没有看完全部的建筑,也就熟悉了她房间附近的环境。

她的院子就挨着薛策的院子。这边的环境十分安静优美,只就是不远处的一座偏殿还没修葺好,还在陆陆续续地动工。

这天,戚斐在薛策的房间里时,薛小策正好蹦蹦跳跳地来找她玩儿,还捧着几个水果来,说是太守府送过来的,是他们自己种的。

一个个苹果又大又红,戚斐便接了过来,高高兴兴地拿着水果去洗了。薛小策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她,叽叽喳喳。

她走了之后,薛策头发还没梳,大字型地倒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在心里数着,这已经是第八天了。

再装两天就行了。再不动一下他都要生锈了。

不过,也最多只能装两天了。

他正懒洋洋地看着帷帐的顶,忽然之间,听见了屋外的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隆”坍塌响声,伴随着许多人的惊叫声,便是一怔。

“不好了!快来救人啊!是偏殿塌了!”

“戚公子和小策公子是不是刚刚经过了这里?!”

“别去别去!屋子还在塌!太危险了!”

……

戚斐……小策?!

薛策浑身剧震,从床上坐了起来。连鞋子也没穿,就跳了下地,推开门冲了出去,眼睛便看见了不远处,隔了一片空地的那座偏殿,此刻烟尘四起,沉重的横梁、尖锐的瓦片如山泥倾泻一样,不住地往下倾斜,倒成了一片废墟。

废墟的旁边,几个侍女抱着一个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正是薛小策!

而他的身边,没有戚斐的身影。

那一刹那,薛策整个人都如坠冰窟,几乎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他微微摇晃了一下,猛地醒神,便喘着气,状若疯狂、不顾一切地往那片还在摇晃的废墟冲了过去,吼道:“戚斐——”

不远处。

两只手各拎着一只刚刚才洗干净、还滴着水珠的新鲜大苹果,目瞪口呆的戚斐:“……”

薛小策和她一块去洗水果,走到一半,就被那座偏殿吸引住了,自个儿停了下来。她就自己去后面的厨房洗苹果了。

就在此时此刻,她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躺在床上的,每天都面如菜色,气若游丝,“内伤”未愈,连穿衣服、梳个头都疼得龇牙咧嘴,非要赖着让她给他穿,还每天都要她摸摸捏捏的那个人,身法似风,矫健无比,披头散发,光着脚在她面前跑过,带起的风差点儿将人吹了个趔趄。

来不及喊他,他几个箭步,就已经冲到了那座烟尘滚滚的坍塌楼房前,双眼通红,悲痛无比,冲天大吼了一声:“戚斐——”

宛如一只刚刚失去了老婆,痛彻心扉的英俊的猩猩,在捶胸叫魂。

戚斐:“…………”

被声波震到的众人,纷纷向这边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危楼当前,还在摇晃,有几个侍从担心薛策贸然冲进去会受伤,都跑了过来想拉住他,告诉他里面好像没有人。薛策却听也不听,悲愤一甩臂膀,那几个无辜的人,就“哇啊”地被他甩了个四脚朝天,好一个力拔山河气盖兮!

没了阻碍,薛策就头也不回,悲吼一声,冲进了前方的废墟里了!

戚斐摇摇欲坠,此刻猛然回过神来,双目喷火,磨牙怒吼:“薛策——你给我站住!”

☆、第67章 第67章

在她这一声足以穿破云霄的怒喝传入耳中时, 薛策整个人, 便仿佛顷刻间被针刺了一下,身影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回过头去, 硬生生地扎入他眼底的, 便是一张横眉怒目、火冒三丈的娇颜。

……

在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薛策都没有办法忘记,在迎上她的两道刀子般的目光的那一瞬间,从脚底席卷上来的那种让他头皮发麻、遍体生寒的滋味。

可以说, 旁边轰隆震动坍塌的那座房屋, 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心境写照了。

……

当天的傍晚。

驿馆西厢。早上坍塌的侧殿的瓦楞, 还堆在地上,没有被清扫走。太守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极为后怕, 慌里慌张地跑来向裴文瑄告罪。万幸的是当时偏殿里没有人, 虚惊一场,没有人员伤亡。侍从已经用布帘围起了瓦砾周围的空地,以免有人误闯进去,把自己弄伤了。

夕照拉长了小草的影子,落在了墙壁上。

在平日里, 总能听见下仆活动声音的驿馆, 如今却是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如果仔细观察, 就会发现, 驿馆里还是有下仆在工作的。只不过, 大家都仿佛有了默契一样,潜意识地绕开了西侧的那两间相连在一起的、从早上开始就房门紧闭、分外死寂的房间。以它们为圆心,方圆二十米内都没人敢靠近。

台阶上,薛小策抱着一个沉重的食盒,咽了咽唾沫,伸手敲门,发出了“笃笃”的两声沉闷的声音。

房间内没有点灯,也没有人回答。

薛小策想到了舅舅的嘱托,鼓起勇气,又敲了敲门,小声唤道:“有人在吗?”

房间里传来了翻书的声音,片晌后,一个声音懒懒地道:“没人。”

“姐姐,我是小策。”薛小策捧着食盒,像条在摇尾巴讨好人的小狗:“你今天中午都没出来吃饭,饿了吧?厨子做了你喜欢吃的。”

里面的人似乎冷笑了一声:“气饱了,不饿。”

“……”薛小策眼珠一转,立刻就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同仇敌忾了起来:“舅舅真的是个大坏蛋,连我也骗了,姐姐,你不要被他气坏了,不值得!”话毕,又开始撒娇了:“你开一下门吧,我给你带了饭……你晚上会出来吃饭吗?出来吃饭吧,好不好嘛。”

房间里,戚斐坐在椅子上,两条腿翘起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玩着指甲,眼皮也不抬,夹枪带棒般拖长了声音:“担心什么啊,少吃一两顿,也不会受内伤,死不了的。”

“内伤”两个字,被她加了重音,仿佛是从牙齿间碾碎了挤出来的。

薛策那蠢得要死的直男伎俩,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就是今天早上,装病骗她使唤她的那件事被她当场撞破之后,终于理亏了,也心虚了,却不知道是没脸来见她,还是低不下自己高贵的头,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让薛小策来做中间人的馊主意。想利用小孩儿做过渡的桥梁,来软化她。

他想得美。

近一个月来,她完全相信了薛策展现给她看的伤情,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在尽心尽力地满足他的要求。还每天都在担心他,看到他皱眉头说疼,便会紧张。发现他拖了这么久都不好,她还在私底下去找过几次大夫,想学习祛瘀的手法……之前有多真情实感,现在她就恨得有多牙痒痒!

门外,薛小策听见了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内伤”两个字,感觉后脖子一凉,抱紧了食盒。

连平时百试百灵的撒娇也不好使了,他为难地站了好一会儿,挠了挠头,将食盒放在了门口:“姐姐,那我不吵你了,我把吃的放在这里了,你饿了的话,就自己出来拿吧。一定要吃饭哦,不要饿坏身子。”

窗纸上,浮现出的矮矮的一团影子消失了以后,戚斐才慢吞吞地下了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袋干粮,撕开袋子,面无表情地嚼了起来。

为了臭男人绝食,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薛策应该感恩她卧室里储存的粮食够多,不然现在走出去,让她看见他的脸,她可能会忍不住让他真的内伤一次。

……

薛小策一出院子的拱门,就被早早等候在墙根的薛策拦住了。

“怎么样?”薛策正紧张着,一低头,发现薛小策手里的食盒没了,微微一喜:“她收了?看了里面的东西没有?”

“没有呢。”薛小策叹了一声,用一种大夫看着快死的病人的眼神,爱莫能助般看着他:“舅舅,你这次骗姐姐,也骗得太狠了,连我也被你骗了。她真的很生气,我刚才怎么撒娇也没用。看来我帮不了你了,你找别人吧。”

薛策:“……”

薛策哑然,看着薛小策头也不回、屁颠屁颠地跑掉了。

他在院子外徘徊到了晚上,时不时就往戚斐的房间方向看一眼。一直到房间里的灯亮起来,她的房门都是紧闭状态的。门口的那个食盒里面的东西,也已经放凉了。

在食盒里,瓷碟的底下,其实还压着一封他写的信。

可她连看都不看。

薛策有些沮丧地在外面站到了天黑,才招了招手,让一个侍女轻点声进去,把食盒拿了出来,打开盖子抽回了那封信后,他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去了裴文瑄的书房。

其实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心虚的。他和她的房间又不在一起,隔了一堵墙,也就是院子的入口一样。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心虚焦躁到不敢出现在她附近的一天。

从认识以来,哪次有矛盾了,不是她在讨好他、捧着他,这给了他一种信心,让他觉得就算这个谎言被拆穿了,她也只会无可奈何地生气一小会儿。没想到她真的生气的时候,是这样的,饭也不吃,人也不见,仆人都恨不得靠墙走,看得人发恘。

现在薛策就是很后悔,很后悔。

早知如此,他应该提早几天就开始装成快好了的样子,而不是直到今天早上还瘫着让她伺候的。

……到底要气多久啊?

翌日。

在这边,裴文瑄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上下属的距离。吃饭都是在一起的。前一天发生的事,基本上已经在与薛策要好的几个将军、乃至裴世佳那些崇天阁的弟子耳中传了一遍了。

这些下属里,除了裴世佳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戚斐是个女人,所以,光是凭借听说回来的只言片语,他们都以为是兄弟闹别扭了,没多大事。在用早膳的时候,趁着薛策还没出现,还讨论了几句。

至于在一开头好心地帮了薛策一把却没想到他得意忘形得厉害,最后眼睁睁看着他作了个大死的裴文瑄,就聪明地保持着缄默,没有跟他们聊起来。等他们八卦得差不多了,便提起了新督军的事。

正聊着时,薛策准时出现在了厅里。看样子,和平时的他也没什么不同。可眼睛下方的那片淡淡的乌青却出卖了他,状态显然比平时要低迷许多,仿佛还有些心不在焉。坐下来后,也不吭声,低头吃东西了。

众人互对了一下眼色——果然,兄弟闹别扭呢。

就在大伙以为戚斐今天也不来了,准备也开吃时,忽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薛策一愣,眼睛一亮,猛地抬起了头。

戚斐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她,奇怪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裴世佳最先反应过来,分外热情:“没有没有,戚兄今天来晚了,快坐吧。”

桌子边空余的位置只剩下两个了。一个在裴世佳和一位将军的中间,另一个就是她往常坐的位置,在薛策的右手边。

迎着众人的注视,戚斐施施然地绕到了裴世佳的旁边坐下了,神色如常地捧起了碗,喝粥。裴世佳满脸的受宠若惊。

昨天在气头上,戚斐嚼了一天干粮。那种东西好吃是好吃,却不管饱。今天睡醒的时候,她肚子已经饿了。摸着干瘪的肚子,戚斐躺在床上,越想越恼怒——凭什么薛策可以在外面大鱼大肉,她就要在房间里干巴巴地吃零嘴?

于是乎,她就来了。

偶遇不要紧,谁坏谁尴尬。

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一碗粥进了肚子,戚斐满足地微微喟叹了一声。旁边的裴世佳很殷勤地给她夹了一根油条:“戚兄,吃根油条,刚炸的,很香。”

戚斐冲他抿嘴一笑:“好啊。”

然后就低头吃了。

薛策坐在她的对面,偷觑了一下她的反应,感觉这么平静,也许是已经消气了。便将手边的一碟她平时爱吃的小糕点递到了她前面去,带了一丝不甚明显的讨好:“……这个也很香。”

戚斐眼风都没扫他一下,仿佛薛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空气。吃完那根油条,她又伸出筷子夹了一根,转头和裴世佳说话。

周围的人:“……”

薛策举着那个碟子半天,都没有回应,才慢慢地放下了碟子,缩回了手,仿佛有些受伤地垂下了眼,不说话了。

她还在生气,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

同一桌子的大伙这回都嗅到了浓烈的现场八卦气息了,互看一眼,便不约而同地一块低下头,猛吃了起来。

平常,他们兄弟之间要是出现矛盾了,其实是很好解决的,用男人的方式说开,再不济打一场就是了。架打完了,气出了,事情也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