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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方法,他们却一直觉得不适合于戚兄。首先,戚兄生得这般文质彬彬,比姑娘家还美,细胳膊细腿白皮肤红唇的,看起来就很弱不禁风。如果真让他和薛兄打架,那不叫打架,叫单方面殴打,叫欺负人。

再者,他们觉得薛兄应该也不忍心打戚兄。

最重要的是,虽说戚公子是个男人吧,可他们现在的这种氛围……莫名就让众人联想到了“夫妻打架,狗都嫌”的俗话。

☆、第68章 第68章

羯人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员大将被收了人头,左贤王长子须勒又被烧成了重伤, 如今生死未卜。最不巧的是,须勒和他那个混子弟弟不同, 肩上的担子、承担着的军务都很繁重, 这下突然倒了, 部下群龙无首, 手里正在进行的要事都要交接给其他人。所以这段时间,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传来,估计羯人为了处理族中的事务,就够手忙脚乱的了。反而给了镇北侯反扑他们的机会, 将一度向南方倾斜的战线推回了北境。

之前在军务紧要的时候,众人连吃饭都顾不上。如今事情不算繁重,有一两个吃得快, 还相当话痨的将军, 在用完早膳之后,往往还会坐着聊会儿天, 联络联络感情。

今天看气氛不对, 一个二个都极有眼力见, 跟火烧屁股似的,一吃饱, 就各找借口溜掉了, 只说待会儿在谈公事的地方再见。

戚斐半饱不饱了一天, 终于吃了个够, 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与对面阴云密布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在桌子旁边坐到了最后,连喝了两碗小米粥,一口一个小笼包,旁边的裴世佳也震惊于她的食量,讪讪笑道:“戚兄今天胃口真好啊。”

戚斐瞟了他一眼,扬了扬眉,意思是“还用说”。那表情又灵又可爱。

“咣”的一声轻响,薛策仿佛心事重重的模样,搁下了空碗,低声说了句“我吃完了”,就一眼也不看她和裴世佳,起身离开了。

大约半柱香时间之后,他们重新在裴文瑄的书房里汇合了。

在开始之前,裴文瑄告诉了他们一个新收到的消息——须勒被烧伤之后,回去硬生生地挺了快一个月,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治好,在今天的凌晨已经停止了呼吸。

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都不觉得太意外。烧成那个样子,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只是没想到他可以苟那么长时间而已,看来羯人为了吊着他的命,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戚斐表面没什么,心里其实是相当惊讶的。因为在前世的归墟之战里,须勒和甸吉两兄弟,都是活到了战争后期才相继被薛策收了人头的。相较起来,须勒还要更难缠一些。现在,在归墟之战刚开始、东岳妖族还没有开始站在羯人那边发力的阶段,就已经没了一个对手了。那么之后的战役难度,应该也会直线下降。

系统:“说到底,这个世界托底的小说,并不是专门的古代战争文,而是一篇复仇文,主要目的是了结前世今生的仇怨罢了。你也没在战争场面上着墨太多。所以,换到这个世界里,战争的难度也是会降低的。”

戚斐:“也就是说,其实归墟之战只是一个背景,重点是要通过它创造出的场景,去找出上一世害得薛策灵根碎灭的元凶,填完我留下的坑就可以了?”

系统:“不错。不要忘记,还有9999次生命大和谐,目前完成度为0,这才是宿主需要加把劲的。”

戚斐:“……”

裴文瑄又看向了薛策,提醒他:“须勒死了以后,羯王与左贤王已经下令,要追查究竟是谁动的手……虽然胡杨树易燃,可以迷惑一些视线,但当时须勒身上的火来得太奇怪了,怎么也扑不灭,战场人多口杂的,总会有人发现不对劲。你是火修的事,早晚……不,也许已经瞒不住了,降龙城那边应该也会知道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经历了那么多,裴文瑄如今已经越来越沉稳了。

薛策点了点头,一副没什么所谓的平淡样子:“迟早都会知道的。”

从制定战略开始,这里的人基本都已经知道了薛策的秘密了,心说难怪裴文瑄会这么倚重一个既不是出身于将门、也与崇天阁毫无渊源的人,也不知道这一颗沧海遗珠是怎么被修道界错过的。其中以裴世佳最为震惊。他本身也算是崇天阁里的一个小有修为、被众人敬仰的修士,来到这里后才知道了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当然,众人其实也十分好奇一点——薛策不是从任何家族出来的,那么他筑基等本领是从哪里学的。只不过没人敢真的去问他而已,总感觉不会得到答案。

随后,众人便谈论起了新督军来到之后的安排。

裴文瑄是以来使身份去菏阜谈判的,如今被圣旨留在了襄元,挂了一个“校尉”的军职。

在北昭的军职级别里,校尉是比和镇北侯平起平坐的督军要低一级的。即使有皇子的身份,在决定战略的时刻,也还是要听从督军与将军的安排的。所以,到时候新督军来到了,如果不与镇北侯汇合,那么这个地方的人里,最高权力的人就要变成新来的督军了。

经历过涿丹一战,戚斐不由回想起了孟子源那厮当时尸位素餐的所作所为。好在,听说这次被派来的新督军是降龙城那边的一个文官,据闻为人比较迂腐,但还算是一个忠直之人。

算了,来的是谁都不要紧。只要不是孟子源那一类又蠢又坏的人,就万事大吉了。

这会儿的众人,并没有猜到,之后来的虽然不是孟子源那样的庸人,却是一个比前者更难对付的人。

会议结束之后,几个将军拉着薛策一起去练兵了,薛策深深地看了一眼完全不理会他的戚斐,才转身走掉了。

大家都忙起来了。裴文瑄要与太守一起去检查武器和粮草的储备。以裴世佳为首的崇天阁的弟子,则被派遣了一个任务——他们新搬进来驿馆,很多物资都还没备齐,所以他们今天要带着下人一起去街上采购。

等人都走光以后,裴世佳叫来了几个小弟子,准备出门时,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我等一下没事做,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吧。”

裴世佳回头,又惊又喜:“戚……戚兄跟我们一起去?好啊!”

几个小弟子也是相当兴奋,脸上飞红。不知为什么,明明戚兄也是个大男人,但只要他对着他们笑,他们就还是会有一种很害羞的感觉。

戚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她还真的没有那么幼稚。并不是为了跟薛策斗气,才跟着裴世佳出去的,而是觉得在屋子里生闷气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一起去外面走走,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

那厢,薛策与那些将军一同去了练兵。一天下来,神情都是冷冰冰的,带着一股煞气。他倒是很好地履行了职责,也挑不出错处,更没有惩罚什么人,可是,那些被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的士兵,都还是瑟瑟发抖,仿佛被冰冻住了,唯恐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会被他修理。

薛策心情的确很不好。或者说是,心烦意乱。

他不喜欢她对着自己时的这副完全不搭理他的冷淡样子。

他受不了她这样对他,心脏会堵得慌,像压了块石头。

昨天晚上,那封送不出去的信,如今还皱巴巴地塞在了他的衣襟里。

他既想早点儿回去,把她拉到一边去好好谈谈,让她变回之前的样子。可又觉得,回去了只能吃到她的闭门羹。

……不过,不管内心再怎么忐忑踟蹰,练兵一结束,身体还是随着本能行事的。薛策解了铠甲,跨到了马背上,就马不停蹄地往驿馆赶回去了。连几个一起来的将军都没等。

几个将军面面相觑:“薛兄人呢?”

“他先回去了。”

有人担心道:“你没看他刚才的脸色,哎哟,黑得要命,这是回去找戚兄算账了吧。两人可别打起来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拉个架吧。”

“算账?我看未必。”

“怎么说?”

“薛兄刚才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还总是朝驿馆的方向看,我倒是觉得……”有人小声嘀咕:“还挺像我惹到我夫人时,不敢回家,又恨不得跑回她身边认错的时候……”

……

薛策片刻不停地回到了驿馆,路上已经想好了要说些什么了,一头热地冲进了门,才得知戚斐早就走了。

薛策一呆,脑海中一瞬间涌上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难以置信地问:“走了?去哪了?”

侍女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立即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您今天出去之后,戚公子就和裴世佳公子他们一起,有说有笑地出门了,说是要一起去采购驿馆的东西。”

听到了戚斐还在襄元城里,薛策松了口气,可“裴世佳”这个名字一入耳,他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站在了空荡荡的厅里,浑身都难受,一时觉得自己这么冲回来简直太傻了,一时又想她怎么会和裴世佳出门,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好到“有说有笑”……一丝说不出的危机感,瞬时便冲上了他的脑海。

一个和薛策关系比较好的将军,这时正巧赶上了他的尾巴,回到驿馆来了。实在是看不过眼,便走上前来,伸出长臂,哥俩好地搭住了薛策的肩:“薛兄,还在消沉呢?来来来,兄弟带你去一个地方!回头你带戚兄也去,保证你们有什么不快,都能马上解开!”

薛策正气闷着,在危机感之余,同时也涌出了一种掺和了委屈的斗气心思——她根本不当他的示好是一回事,转头就高高兴兴地和裴世佳出去了,他要是还在这里等,岂不是显得很傻很没面子?

故而,竟就这样被同僚拉走了。

穿过了热闹的长街,听着这位同僚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话,薛策有些走神,忍不住望向了街上的人潮,却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便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转过了几条大街,薛策抬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人带到一间脂粉气十足的……青楼面前。

看着迎风招展的那些香帕和暧昧的笑语声,薛策沉默了一下:“这哪?”

“这哪?当然是好地方啊!今天兄弟就请你了,过后你再带戚兄来,进去快活快活,保管回头什么不快都没了……哎哎!薛兄,你去哪里?大门在这边啊!”那将军还没说完,薛策就面无表情地掉头走了,他震惊地追了几步:“不是吧,薛兄,听说这里的姑娘都忒美了,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也提不起你的兴趣?”

薛策走得更快了。

最终,两人只在一个僻静街角的小酒摊子里坐了下来,让小二上了几壶酒。

那将军很不拘小节,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先咣咣地开了一壶酒:“行了行了,对女人没兴趣,不勉强你了。反正明天休息,兄弟今天陪你不醉不归,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吧!”

薛策:“……”

对方给他倒了一碗酒,自己也仰头灌了一口,倒是先苦口婆心地说了起来:“不是我说你,可你这事儿做得是真的过分了,就算戚兄脾气再好,他也是个男人!你有侍从不用,非要这么故意折腾他,让他像个女人一样,给你穿衣服、帮你梳头……各种伺候你。被这样作弄,换了是谁,都会生气的好吧,我看啊,你想戚兄原谅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薛策闷头喝酒:“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自己说说,你是几个意思?”

薛策闷声说:“我没有作弄她,就是想她对我好一点,喜欢她这样对我。”

身边的将军闻言,噗地一声,喷了出来,眼神迷幻地看着他:“你是说,你不是想看戚兄出洋相,而是……喜欢戚兄每天给你梳头,帮你穿衣服,给你涂药酒……给你按摩?对你温柔体贴?”

他不禁脑补了起来——同样的一件事,换成那些五大三粗的同僚对自己做……霎时,满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薛策垂眼,没做声,默认了。

“……”将军放下了酒壶,一言难尽地看着薛策:“那什么啊,薛兄,你想要有人天天这样对你的话,不是很简单吗?”

薛策抬眼,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将军一拍桌子:“我的意思是,你何必这样麻烦戚兄呢?直接娶个女人回家做你的媳妇儿,不就行了吗?保证你想要的那些天天都有。”

薛策表情一滞。

☆、第69章 第69章

戚斐跟着裴世佳一行人一起出门, 光是将襄元城最热闹的几条大街逛完,就用了大半天时间了。边塞的城池,虽然不是降龙城那种繁华的通都大邑, 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了。

大家身上带着采购的任务,不过都是年轻人, 气氛就跟出来游玩的差不多。

对于崇天阁的弟子而言, 和戚斐上街, 是轻松又疲累的。轻松是因为戚斐实在太会杀价了。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样子, 一开始杀价, 就散发出了一种异常凶猛、让人望而生畏的匪类气势。他们一家一家店地逛下来,几乎每个掌柜都被她杀得口吐白沫,防线溃败, 连连跪倒。众人根本不用出手, 纷纷表示佩服和自愧不如,只有在一边拍掌兴叹“戚兄果然是男人中的翘楚”的份儿。

乍一看下去,他们的组合, 其实非常像一个猖獗而专业的土匪团伙!一个带头的负责杀价, 其余的几个马仔齐刷刷站在后面一唱一和,呐喊助威, 最后掏钱买单!

疲劳的原因也很简单——和戚兄站在一起太引人注目了, 压力有点大。满大街的人, 不管男女老少, 基本都微微张大嘴巴, 死盯着他们。在路边站久了,吃串糖葫芦,大街就会被不知不觉停下来的路人堵得水泄不通。

几个崇天阁的门生有生以来,都没有被这么火辣辣的视线关注过,不禁都在心里默默地想——好在戚兄是个男人。他要是个女人,绝对是祸国殃民的那种。

简而言之,一天下来,大伙儿都很尽兴,采买到了紧缺的东西。其中就有蔬菜的种子——没错,在驿馆的后院,有一块荒废了的小菜园。众人十分接地气,决定不浪费这片土地,回头搞一下农家乐,种点儿无公害蔬菜,自给自足。

老板备好货,就会一车车地送到驿馆去了。戚斐他们两手空空地来,又两手空空地回去,十分轻松,见机会难得,回到驿馆后又没什么事做,有人提议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裴世佳第一个举手响应。

于是乎,就这样,当一群人回到驿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戚斐逛了一天,又杀了一天价,杀爽了之后,心里的那股恶气也挥散了几分,便准备直接回房休息了。

院子里黑黝黝的,两个房间都没有点灯。戚斐打着哈欠,眼睛刚适应了漆黑的地方,就猝不及防地看见了自己房间门口的台阶上,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半人高的影子,乍一看,像是一只什么东西静悄悄地蹲在那里,吓得她汗毛倒竖,差点儿从原地蹦了起来。

定睛一看,她才发现这团黑影居然是薛策。他低着头,不吭声,坐在她门口的台阶上,看样子还是来守株待兔的。

以为拦着半个楼梯,她就进不去了么?戚斐冷哼一声,当做没看见人,绕过了他,踏上了走廊。

与薛策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她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相当浓的酒味。

他这是跑出去喝酒了?闻着好像还喝了不少。

不过,她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他喝醉的样子,他的酒量应该挺好的。

戚斐皱眉思索,忽然警觉,黑脸了——她为什么要关心这个骗子喝不喝酒?他喝不喝关她屁事。

熟练地打开了门锁,戚斐进房关门。只听“咔”的一声,房门合不上了。

戚斐:“……”

一只靴子很无赖地卡在了门缝里,不让她关门。

薛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半边身体硬是挤了进来,堵住了她的房门。

这人还能要点脸吗?居然还强行不让她关门。戚斐忍无可忍:“出去,别碍着我关门。”

“……我不走,你赶不走我。”

他竟然又往里面挤了挤,说话的声音有点飘,似乎真的喝上头了。那沮丧的神色,藏都藏不住,活脱脱一只被教训得蔫了吧唧的狗熊。挤进了半个身后,他喘着气,忽然跟抽风了一样,拉开了衣襟,不知想从里面拿什么东西出来:“……你饿不饿,我给你买了东西吃……”

“我不吃,我已经在外面吃饱了。”戚斐怀疑地看着他。她不确定他是真醉了,还是在装模作样,毕竟前科摆在那里。她不客气地推了他的身子一下:“出去吧你!”

她推的力气对于薛策来说,并不大,可谁知道,薛策根本没站稳,竟真的踉跄了一下,退后了半步。还恰好被推到了侧身,脸色微变,嘶了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委屈:“疼,真的疼……我还没好。”

手里捧着的那纸包,也没拿稳,落到地上去了,里面的东西跟天女散花一样洒了满地。

虽说是恨得牙痒痒,但戚斐也不是真的想打疼他,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你就活该你疼。让你装,让你苦肉计,你现在在我面前,已经毫无信用可言了。”

其实刚才的那一下,她的手也是打得有点疼的。这家伙的肌肉是石头做的吗?

“你以前……都不会对我生气的,你的气怎么这么难消啊。”薛策垂着脑袋,赌气般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就撩起下摆,蹲了下来,捡着散落在地上的食物,语气里全是惋惜:“全都洒了。我买回来之后,藏在衣服里好久了……都是热的。”

看见他似乎有些低落,蹲在地上闷不吭声地捡着东西,戚斐手指一颤,闭眼默念了几句“不能心软”,想硬起心肠来,赏他吃闭门羹。可终究还是有些好奇他买了什么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了些许,借着月光看向了地面。

这一看,她就愣住了。

地上是一颗又一颗圆滚滚的炒糖栗子。

在第二次套娃,她化身为穷兽的时候,第一次出去偷东西给薛策吃,偷的就是一袋这样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糖栗子。

薛策根本没留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同了。他估计也是不大清醒,也不管糖栗子已经脏了,将它们一颗不留地捡回了纸袋里,重新站起来,递给了戚斐:“给你。”

虽然知道薛策的记忆里,并没有她扮演的穷兽的位置,可戚斐看着这袋糖栗子,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下心去拒绝,慢慢地接了过来:“都脏了,还给我?”

薛策醒悟,转身就跑:“我再去买新的!”

“你跑什么,站住,回来。”戚斐轻叱一声,见那人吭哧吭哧地定住了,才将糖栗子放回了一边,撇嘴:“买新的干什么,我都说我已经吃饱了。”

薛策慢慢挪了回来,凑到她面前,有些讨好地看着她,小声问:“……那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别生气了。”

戚斐吸了吸鼻子,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端详他:“真醉了?这次没骗我?”

薛策用力地点头:“没醉。”

戚斐:“……”

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看来是真的醉了。

原来这家伙也不是千杯不倒啊。

戚斐差点绷不住笑,轻咳了一声。

她本来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气归气,不理会薛策,最主要还是想让他长个教训,让他下次都不敢这样子骗她。

现在看到他这副傻了吧唧的倒霉相,她的气也差不多消了大半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明天酒醒了,回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会不会羞愤撞墙。

戚斐轻哼一声,还是想刺一刺他的心:“哟,这才几天啊,你自己数数看,两天不到,就想让我消气?你觉得有这么便宜的事么?你装病骗我,可是足足装了一个月!”

薛策的胸膛起伏,忽然有些激动,控诉道:“不同,这根本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不是故意的,可你是故意的,就想让我不好受……反正就是不一样。”

戚斐听了后半句有点儿心虚,顿了顿,马上反驳:“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多大个人了,还装病,装内伤,把我骗得团团转,就想看我忙上忙下,当你的丫鬟服侍你,很好玩吗?”

“不是的!”薛策倏然抬眼,粗声反驳:“我不是想耍你,不是把你当丫鬟,我就是想……想你对我好一点!”

戚斐:“……”

有那么一刹那,她有了一丝恍惚。

莫名觉得,“对我好一点”这句话,她是听过的。

薛策话都说开了,仿佛也破罐子破摔了,上前了一步,微微弯腰,颓丧地将额头搁在了她的肩窝上。

戚斐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你以前根本就不会这样对我,只有在这一次,在我受伤之后,你才开始真心对我好。如果我好了,你肯定就会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了。”

他说话时湿润的热气,糅杂着淡淡的醇香酒气,扑在她颈侧,有种让人心醉的眩晕感。

戚斐静了,微微偏了偏头,看向这个赖在自己肩上的人,低声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不一样。你以前的温柔是装的,笑也是挤出来的,假得要死。”

戚斐:“……”

她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这就是酒后吐真言了吧!

薛策停了停,喃喃:“但是,我感觉到,你现在对我好,是真心的,和以前一点也不同……”

戚斐哑口无言。

该说薛策有着野性的直觉吗?

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原来之前的曲意奉承、敷衍示好……落到这颗赤子之心上,他都是能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