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方才去了哪里?我去找你,你也不在屋里,连秋玉也没带上。”秋玉是潘微苗的贴身丫环。

而只顾着哭泣的潘微苗此时也没有发觉微月语气上的变化,这样言语果断犀利的微月,是不曾在潘家的人面前显露过的。

潘微笛低泣着,道:“七姐姐,五姐姐比我更加适合方家。你记得要跟父亲说,不要让我去。”

“父亲的决定岂是我能左右的。”微月冷冷道。

落微笛愣住了,抬头惊恐看着她,“可是你刚才分明说过…十一少是不会…”

微月叹了一声,“坐下说话吧!”

潘微苗颤惊看着微月,这时才觉得这位七姐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她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同。

微月敛了脸色,轻声问道:“你又何必瞒我,早上在上房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十六妹,是不是五姐姐威胁你了?”

潘微笛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是我自己的问题。”

微月眯起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才柔声拖怨道,“刚刚是不是去五姐姐那里了?把我丢在这里,我很无聊呢。”

“是五姐姐便人叫我过去的,我…”潘微苗急忙解释。

“果然是五姐姐么?”微月哼了一声,拉住潘微笛的手“五姐姐以为感胁你不许嫁给方十一,难道她自己就可以吗?”

“七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忘记自己嫁到方家是托谁的福,忘记自己的责任了么?”潘微卿的身影出现在厅外,脸色沉郁,目光冷洌。

潘微卿的出现,让屋里每个人都愣了一下,特别是吉祥和荔珠,脸色难看得很。

“五姐姐来了,竟没有一个人来通报一声。”微月扬唇一笑,回头看了吉祥一眼。

定是着微卿让守门的婆子不必通报了。

“自家姐妹,何必如此拘礼。”潘微卿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看着潘微苗,“十六妹在和七妹诉什么苦呢?”

潘微笛脸色一白,急忙道,“我没有。”

“不知道五姐姐找我又有什么事”?微月依旧坐着,手托着下巴没有站起来相迎,既然潘微卿自己也说了,自家姐妹无需拘礼,她自然懒得应酬。

潘微卿自己在微月对面坐了下来,笑盈盈地看着她,“七妹不想我到方家陪你吗?”

微月笑道,“和五姐姐相比,我更喜欢十六妹。”

潘微卿脸色变了变,“你真以为十六妹更适合?你觉得父亲会同意吗?”

“父亲不是说让我决定吗?”微月歪着头,很天真地问道。

潘微苗紧张看着微月,“七姐姐,你刚刚说过的…”

“那也要看十六妹愿不愿意,不是么”潘微卿冷声打断潘微苗的话,冷冷盯着微月。

微月害怕地瑟缩一下,道,“十六妹为什么不愿意?”

潘微卿冷笑,“那就要问十六妹了。”

潘微苗紧咬着唇,肩膀轻轻颤抖着。

微月有些心软,这样逼着潘微苗似乎有些不厚道。

“五姐姐,不管十六妹愿意否,你都不可能嫁到方家的,你这样处心积虑有什么用?你还威胁自己的妹妹,太过分了。微月怯声叫着,很不满很要屈看着潘微卿。

如果不是不想这么快撕破脸,她绝对没这个闲情和潘微卿在这里演戏。

潘微卿终于维持不住那温和的表面,“潘微月,你如今是乌鸦爬上枝头以为自己是凤凰了是吧?当初家姐让你嫁到方家,也只是想利用你为潘家做事,你有那个能力吗?你明知自己一光是处,竟然还霸着方家的位置不放,你以为父亲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我没有霸着不放。”微月低声道。

“你就是不愿意十一少纳妾是吗?”潘微卿冷笑问着。

如果这辈子她都只能是方十一的妻子,她当然不想方十一纳妾,即便她不爱他。

“我一切都听十一少的。”微月道。

“看来你是忘了自己的月份了,及时你嫁给十一少,你一切还得听父噙的吩咐。潘微卿哪里会将微月放在眼里,她如今只当自己不能嫁给方十一,全是潘微月的错。

“听说五姐姐自幼熟读女戒,难道不知女子出嫁之后理应从夫吗?”微月抓了抓头,呵呵笑着问。

潘微卿眼角抽了一下,“好!好得很!七妹不过嫁到方家数月,不仅学会阳奉阴违,也变得尖牙利嘴了,懂得反驳自己的姐姐了。”

“不敢!”微月低下头,卑微得很。

“你观在还有不敢的?”潘微卿冷笑,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又软下口气,“七妹,你别以为我想着进方家只是为了自己,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性子向来较弱,以前是有家姐护着你,可现在家姐不在了,你需要有人在旁边指点啊,我也知道,你自幼和十六妹同个院子,感情是深厚了一些,可十六妹适合去方家吗?你自己也该掂量掂量的。”

“五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但纳妾之事,我真的不能做主。一切都要十一少自己的意愿。”微月心里冷笑,声音轻柔。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照着父亲的话去做,自然会事成。”潘微卿以为微月已经知怕了,冷凝的脸也泛开一抹淡笑。

微月不想再多说了,这个潘微卿真以为凡事都掌握在手中,真把方家的人当傻子了,“一切由父亲做主。”

潘微卿满意地笑了,安慰了微月几句,说些将来一定会在方家护着她之类的话,好像方家少奶奶就要换成是她了一样。

微月只是笑着点头,没有反驳。

藩微卿以高昂自信的姿态离开了茶厅,潘微苗重重地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微月。

待潘微卿离开之后,微月看着潘微苗。也不想再逼问她原因了,有些事情当事人不想讲,她也不好多问,反正事不关已。她高高挂起也无所谓,“十六妹,你哭得眼睛都红了,回去梳洗,体息一下吧。免得一会儿被别人见到了,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呢。”

潘微苗咬了咬唇,“七姐姐,我谢谢你。”

微月眨了眨眼,笑道,“谢我做什么呢?”

“我先回房间了。”潘微苗吸了吸鼻子,对微月是真心的感激。

屋里有一盖茶时间的静默,吉祥给微月续了杯热茶,荔珠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道,“守门的那两个婆子,方才五小姐说不必通报,便真的不敢来通报了。”

微月勾唇冷笑,淡眸射出冷洌的光,“只怕这院子里的,都是她潘微卿的人。”

“小姐,五小姐若是真的进了方家,只怕您便无立足之地了。”

吉祥皱眉道,这个潘家五小姐实在是太多心机了。

“就是,少奶奶,您一定不能答应。荔珠道。

“我自有分寸。”微月淡声道,她观在倒是有些明白方十一为什么不要再纳潘家女儿为妾了,别说方十一不愿意,她也绝不会让潘微卿进门的。

没理由找那么一个白眼狼放自己身边的。

“奴婢倒是觉得,十六小姐似乎有什么把柄在五小姐手中。”吉祥低声道。

“这很明显。”微月道,“但既然人家不愿让我们知道,就不必多问了。”

“奴婢你觉得,十六小姐指不定是心有所属了。”荔珠在微月起身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无意说了一句。

微月顿了一下,笑着道,“荔珠可能猜对了。”

“那会是谁?直接跟潘老爷说了便是,也不必担心会被嫁到方家的。”吉祥道。

“说不定,这就是潘微卿拿住十六妹的把柄了。”微月笑得有些莫测。

吉祥和荔珠对观一眼,突然觉得,在潘家的生活,比在方家还令人觉得窒息。

微月回到房间后,打算小寐一会儿,交代吉祥她们,“这里不比月满楼,你们说话做事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凡事要小心,这里眼线多着呢。”

她就不相信只有潘微卿一个人懂得安就眼线,那潘崔氏和潘郑氏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潘老爷也参上一脚的。

其实微月这点想法是有点误会潘老爷了,他自认为能够将微月掌握在手里,也自信认为微月是不敢边他的意,所以根本不屑安放眼线在微月身边。

吉祥和荔珠答应着,服侍微月上床之后,才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微月突然被叫醒,原来是潘老爷使人来传她到便院。

微月心中一顿,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第七十四章 越秀山上

潘老爷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微月的目光充满怀疑。

“十一少去哪里了?”他沉声问着,额头青筋隐隐。

白姨娘在一旁,神色轻松,嘴角吟着一抹笑。

微月轻柔的声音缓缓传起,“浙江。

“去作甚?什么时候去的?”潘老爷的声音多了几分的恕意。

“昨日启程,他没跟我提过去做什么。”微月回道。

潘老爷拍桌,“昨日为何不说?为何不问他去浙江作甚?”

真是好笑了,难道连方十一每天上几次厕所吃多少饭也要跟他汇报吗?微月在心里冷笑,脸土却十分委屈,“父亲昨日又不曾问我,我如何知道原来你想知道十一少出门了。”

潘老爷生生被堵住了话,恕道,“我不问难道你不会说吗?我让你去方家是干吗的?”

微月睁着一双很纯真的大眼,好奇地看着潘老爷,“父亲要我去方家作甚?难道不是嫁给十一少?”

白姨娘轻笑出声,惹来潘老爷的恕视,她无所谓地继续笑着。

潘老爷脸上的恕意透着无奈,转头再看向微月,“可有听过他是要去浙江作甚?”

微月道,“只听他提过是去宁波,其他的并没有跟我说。““他凡事都还瞒着你?”潘老爷皱眉,难道方十一对微月也有戒心”

“大概十一少觉得生意上的事情与我说了,我也是不懂的,所以便不多提。”微月低声道。

潘老爷沉吟片刻,大概也是如此了,“罢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也要一个多月的。”微月道。

白姨娘轻声道,“老爷,你问微月这些,她又来必会清楚。而且十一少不过就是出趟门,你这么紧张作甚?”

潘老爷看了她一眼,道,“方十一校猾心事多,不妨着他不行。”

白姨娘低笑,“他再怎么狡猾,也是斗不过你的。”

显然这句奉承的话对潘老爷很受用,他紧硼的脸马上缓了下来。

笑着道,“去准备一下,我们到南海一趟,要后天才能回来。”

白姨娘挑了挑眉,并不怎么愿意,“难道是要去丹灶那里””

“恩,只是去应酬几番。”潘老爷道。

白姨娘低估,“那也不必今日起程,还要在南海过夜么?”

潘老爷有些恼怒了,他本是想借着到丹灶给一位世交恭贺,他儿子小登科之喜,再带她到三水去欣赏莲池,哪知这女人竟如此不知好歹,偏生他又气不起来。

微月笑盈盈地看着白姨娘将潘老爷的情绪拿捏在手中,心中实在是相当佩服,作为一个女人,应当像白姨娘。对爱情不强求,却又知道如何去牢牢抓住所爱之人的心,不因此骄便自微,反而时不时让对方觉得需要保护和依赖…这大概是那位骄矜高傲的潘粱氏永远学不来的心思吧。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这就去准备。”白姨娘拍了拍他胸口,声音娇柔柔地道。

潘老爷哼了一声,撇开头不看她。

白姨娘掩嘴笑着,嗔了也在偷笑的微月一眼,“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那女儿就不打搅父亲和娘了。”微月对白姨娘挤挤眼,笑得很暖昧。

当天,潘老爷便带着白姨娘往南海去了,他们这一走,把潘粱氏气得把屋里的茶壶杯子都摔了个稀巴烂,恨不得撕烂了白姨娘。

摔东西并不能解恨,她想起白姨娘的女儿还在潘家,便带着一群丫头婆子气汹汹地来到微月的院子,想把气出在微月身上,却因为怒火攻心找不出理由来撒气,只是说了微月不孝,要替潘老爷教训微月。

吉祥和荔珠挡在微月前面,吉祥冷冷地道,“潘夫人,打人之前还请您三思。”

“潘夫人,清您记住,这是我们方家的少奶奶。”荔珠也冷声开口。

潘粱氏气得脸都要歪了,“两个贱奴才,难道我教训个不孝女儿都要经过你们同意?”

“不知我们少奶奶哪里不孝?还请说个原由,若夫人只是想出气,潘家的女儿多的是,我们少奶奶还轮不上您来教训。”以前那个怕事的荔珠也只不过在人前做个样子,如今她既已经全心服侍微月,自然要全力护着主子。

“你…”潘粱氏手指指向荔珠,微微颤抖着,看来真的是气得不轻了。

“别说潘夫人您无原无故要责打我们少奶奶方家不会善罢甘体,就是潘老爷和白姨娘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吉祥开口,却被潘粱氏尖声打断。

“那个贱人敢对我如何?”潘架氏叫道。

微月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被妒意冲昏了理智的女人,只觉得她可笑又可怜。

潘粱氏在微月这里又叫又骂跳脚了好一会儿,潘微卿听到消息急忙赶来,费了许多口水才把潘粱氏劝了回去。

临走前,潘微卿回头若有所思看了微月一眼,才急忙跟了上去安抚潘粱氏。

“小姐,您没事吧。”潘粱氏一走,吉祥急忙问着微月。

微月笑道,“你们两个挡在我前面,他们要近我身都难,我怎么会有事?”

荔珠道,“这潘夫人真是好没道理,少奶奶哪来的不事?她连一个理由都没妨出来就来打人,还真是不把方家放眼里了。”

“她不是不把方家放在眼里,是她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她心中肯定还忌惮着方家和潘老头子的,不然刚刚她就不会只是又叫又骂了。“微月托着下巴,慢悠悠说着。

“小姐,不如明日一早回方家吧,白姨娘和潘老爷又不在,奴婢怕那潘夫人还会找你出气的。”

吉祥道。

荔珠表不赞同,“吉祥说的是,少奶奶,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回!”微月坚定叫道,她偏要让那潘粱氏继续添堵“你们也说了,我是方家的少奶奶,要是潘夫人打了我,就是打了方家的脸面,到时候她肯定无法自圆其说。”

“小姐这是打算和潘夫人对上了?”吉祥好笑问道。

“总不能一直愿让的。”来到这个世界,想进一步多难啊,她还要退几步?

第二天,微月没有一大清早去给潘婆氏问安,按照俗例,出阁的女儿回了娘家,吃过早饭再去请安也是合情合理的。

去问安的时候,那潘架氏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经过潘微卿的劝说,也不再对她喊打喊骂了。

潘微卿坐在潘架氏身边,正在给她捶背,微月临离开前,与她对上一眼,那眼神可真是充满了谴责和警告。

微月一转身便将潘微卿眼底的意思抛到爪哇园了。

回到房间没多久,潘微苗便找上门了。这小妮子昨天还哭哭啼啼好不凄凉,今天已经是神清气爽,笑容满面了。

“七姐姐,我们去越秀江好不好?”今天天气挺凉爽的,是山上最好呢。”潘微苗一进门便拉着微月叫着。

“越秀山?”微月眼色一动,想起本尊似乎就挺喜欢去那里的。

“是啊,七姐姐以前不是去过吗?我都没去过呢。”潘微笛拉着微月的袖子,撒娇着。

也许,去看看也好。

于是,潘微苗带着秋玉,她带着吉祥和荔珠,往越秀山出发了。

越秀山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在前世,她也和家人或者朋发来踏青,五层楼一直都是越秀山的象征,她以为隔了这么多年,这里一定有所变化,但当她路上越秀上的时候,心尖梦然一缩,那种麻麻的痛和震撼几乎让她窒息。

沿着山路两边是木棉树,木棉花是广州的市花,作为广州人都知道它的花开花落,在现代,这个南方特有的对种与越秀层楼构成了这座城市无可替代的符号图景。

而在横亘了两百五十几年的越秀山上,挺拔的木棉树错落遍布山间,此外还有细叶榕,凤凰木,紫荆树等各式树木,根深叶茂,层层落落,混交成林,偶尔山风次来,静静的山林便舒卷回荡。

“七姐姐,看,锁海楼到了。”潘微苗走的气喘连连,好不容易上了山顶,她终于欢呼出声。

微月的喉咙却仿佛塞了棉花,梗塞着难受,眼前的镇诲楼,如此熟悉,而又陌生。

这店红墙碧瓦的五层楼静静矗立于苍翠的绿树中,俯瞰远近山壑,它一直都是广州的标志,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记忆中,这座有六百年历史的五层楼有着厚重斑驳的高墙,那是一种经磨力劫以后伟岸的震撼。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牵着老爸的手,来到这店后来改成广州博物馆的镇海楼前那种雀跃的心情。

即使广州在接下来的两百多年经历了太多的变幻和劫难,而这越秀山和五层楼一切仍如往昔,层楼不动,草本依然。

原来,一切都在原点,改变的只有她。

潘微苗拉着微月的手想要进镇海楼去玩。

微月心中有一种近乡情怯的苦涩,便让她带着自己的丫环先进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前世啊,说不震撼不伤心那是骗人的。

“我们走走吧。”她收敛了心情,对吉祥和荔珠说着,走上镇海楼的倚栏。

左右两边的城墙横跨越秀山,镇海层楼就在城墙的制高点,这是明朝洪武年间的城楼,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扩建的原因,这里却是没有重兵把守,这五层楼似乎成了一个景点。数里之外的珠江蜿蜒直流,这个时候的珠江,要比现代的那时候的宽好几倍呢。

“那不是阿月始娘吗””倚栏另一动,不知何时来了两个儒生打扮的男子,两人都有三回十岁,应是结伴来赏景的。

微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可看他们惊喜的神色,看来是之前和本尊相熟的。

“阿月始娘都有好几个月不曾出现了,汤马逊先生与我们打听了你好几次呢。”其中一名身着圆襟深蓝色长衫的男子说道。

微月顿时石化了,汤马逊?谁?

第七十五章 偷会

微月呆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两人脑海里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两个男子看到微月的表情,都有些错愕,难道自己认错人了?

吉祥给他们福了一礼,道:“不知两位公子高名贵姓,只因我们家小小姐头上曾经受了伤,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会认不得二位。”

那两人恍然大悟,神情也放松下来,笑着道,那位灰色长衣的男子道,“在下敝姓孙,这几个月不曾见过阿月始娘再到诗杜,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如今见到阿月始娘平安无事,实在是放心不少。”

“在下敝姓赵,哈哈,如今岂不是要与阿月始娘重新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