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的繁华盛况,果然是不同凡响。

满人不比汉人总是注重礼节名声,讲究女子二门不迈,路上穿着满族旗装的女子并不少,倒是没见到汉人女子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的。

街面商铺的屋顶还有些积雪,有几个小孩带着瓜皮小帽在巷口手拉手玩着,微月见了不禁会心一笑,有些庆幸自已不是重生在清朝末代。

不管实情如何,起码表面上百姓还是安居乐业,盛世太平。

到了阿婵说的那个小茶楼,微月往周围看了一圈,环境位置是绝佳的,但却门口罗雀,这茶楼的生意果真不怎样。

对面的会宾楼却是生意兴隆,客人往来不绝,装修档次也是上等。

微月心中有了思量,便带着荔珠等人进了小茶楼。

招待她们的掌柜见到阿婵的时候,怔了一下,“大娘,您还是?”

阿婵斜了他一眼,以一口潮汕音极重的官话说道,“这是我们家奶奶,还不赶紧找个雅座?”

掌柜迅速睇了微月一眼,将她们安置在二楼临窗的圆桌。

虽已经吃过午饭,微月还是点了不少的吃食。

没一会儿,小二便端着托盘上来,菜式丰富,样子看着也精致,不过吃着既没有北方菜的特色,也没有粤菜的清淡爽口。

外面招牌挂的可是正宗粤菜风味。

几个丫环也是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围在栏杆看着街外的景况。

微月则是和阿婵不知在低声讨论着什么,突然,荔珠脸色就有些奇怪地走了过来,在微月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是他?”微月站了起来,来到栏杆处,正好看见一道清逸的身影走进对面的会宾楼。

真的是谷杭。

他身后跟了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还有隆多和托多两兄弟。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微月的视线,隆多突然就抬起头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看到微月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微月淡淡一笑。

后面传来咚咚的声音,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楼梯口,穿着黑色的大棉袄,戴着六瓣皮帽,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亲切却透着一份精明。

“原来是白老板。”阿婵对那男子点了点头,看向微月。

微月听到阿婵对那男子的称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波流转着一抹异样的光芒。

白老板呵呵地笑了起来,给微月拱手一礼,“想必这位便是想盘下我这小地方的奶奶了。”

“白老板。”微月微笑回了一礼,也不说是也不是。

白老板看到桌面上的菜几乎都没有动筷的,便笑着问,“是否菜式不合胃口,再给换上几样?”

“不用麻烦了,白老板,您这茶楼生意也就这样了,好的厨子也找不到,不如就把铺子盘给我们把。”阿婵忍不住说道。

微月在位置上重新坐了下来,笑容端雅,眼睑低垂。

白老板的视线从阿婵面上掠到微月身上,“这茶楼路段极佳,往来客人也多,就这么盘出去,实在舍不得,不如咱们谈谈合作如何?”

阿婵皱眉叫道,“合作什么?”

“我出地方,奶奶您出厨子?“白老板却是对微月问道。

微月抬起脸,淡淡一笑,“白老板,你误会了,这铺子非我想盘下,何厨子是否愿意与你合作,得看他自已的意思。”

阿婵怔了一下。

白老板的目光却落在微月手腕那对莹润清澈的玉镯上,随即马上笑道,“是我误会了是我误会了,我再找何厨子商量商量就是,几位慢坐,我还有些事得先去忙。”

待白老板下楼之后,微月便对阿婵道,“阿婵,我出银子给你们盘下茶楼,就给我一份股好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受伤

阿婵听到微月的话,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微月笑着让阿婵坐下,并解释道,“我在京城不会久留,本来让你们出来找茶楼,就是想让你们自已当老板的,京城遍地是黄金,难道将来你和何厨子还打算跟我回广州?你们本来就是想赚银子将来回潮洲开店的,在广州的话,何厨子的厨艺虽好,却不是独一无二,京城这边的人就喜欢图新鲜,往来的客人也多,在这里做两三年生意,说不定就攒下回潮洲的银子了。

阿婵怔怔地动了动嘴皮,“小姐,怎??????怎么能承您这样大的恩情。”

微月笑道,“这怎么会是承我的恩情,这不是算了我的股份吗?”

在京城不比广州,既然她住在区家里,势必会引起某些人注意,不想惹麻烦,所以一开始想做点小生意的念头已经掐灭了。

阿婵却还是有些不安,他们跟着小姐到京城来,本是想照顾小姐起居的,没想到现在又是小姐帮了他们。

“这茶楼能不能盘下来也不要紧,我看旁边的铺子虽然小了些,却也不错,你和何厨子可以去看看。”微月道。

阿婵见微月说得认真,心下一阵感动,眼角有些湿润地道,“谢谢您,小姐。”

微月笑道,“谢什么,别以为不必给我分红,去把隔壁的租下来吧,我看这边白老板不好应付。”

“是,小姐。”阿婵脆声应道。

既然茶楼的事情决定下来,微月便让阿婵先回去找何厨子商量,自已则打算和几个丫环去买些女儿家物品。

荔珠叫了小儿来结账,谁知那小二却道东家交代了这一顿他做东。

微月眼梢染了笑意,扶着荔珠的手下了楼。

不自觉地往会宾楼看去,谷杭回了京城之后,不知怎样了?

其实还会怎样呢,他是尊贵的贝勒爷,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回到了区家,微月小寐了一会儿,醒来之后拉着金桂和荔珠教她做鞋子,不过只维持了一盏茶的热情,没一下便不耐烦学了。

第二天,微月想找区总管问一问到广州的信多久才会到,却听金桂道,“区总管去了贝勒府,好像是贝勒爷昨儿在街上受伤了。”

微月怔了一下,“哪个贝勒府的贝勒爷?”

金桂道,“就是隔壁街的贝勒府,贝勒爷还救过少爷一命呢。”

“你是说谷杭?”微月问。

“是啊,听说这位爷也刚从广州那边回来,难道小姐以前在广州就认识贝勒爷了?”除了区总管和李家的,区家的下人都不知道微月当初是和谷杭一道来的。

“啊,瞧奴婢糊涂的,小姐既然和少爷在一起,自然是认识这位贝勒爷的。”金桂笑自已糊涂。

“他怎么受伤了?”微月皱眉问道。

“今儿外头传得热闹,贝勒爷好像在酒楼里给刺伤了,也不知现今如何了。”金桂道。

微月心中一紧,是昨天在会宾楼吗?身边可跟了不少侍卫,怎么还会受伤的?什么人那么大胆,竟然还敢在人来人往的酒楼行刺贝勒爷?

随即又想,区总管既然自已去了贝勒府,便是没打算和她说这件事的,是不想她和贝勒扯上关系吗?

不然怎么会在她刚才天津下船的时候立刻来接她了,就是不想让她和谷杭一道进北京城的。

假装不知情还是找区总管问个明白呢?

实在没法儿对谷杭受伤的事情置之不理,自已还欠着他那么大的人情。

“区总管来了,请他来玉堂院一下。”微月吩咐金桂道。

金桂应了一声。

区总管一大早出去,到了快响午才回来,刚进了门,马上就到玉堂院来见微月了。

玉堂院,茶厅。

“小姐。”区总管给微月拱手一礼,这一进门就听到小姐找他,大概也是因为贝勒爷的事儿吧。

“区总管,请坐。”微月笑着让银桂给区总管送上茶盅。

“多谢小姐。”区总管迅速睇了微月一眼,神色如常,笑容温和,看不出在想什么。

“一早便想找您的,却听说您出去了。”微月眼睛笑得弯弯的,声音也很轻柔。

区总管问道,“小姐找小的可是有要紧事?”

“只想问问,这北京城到广州的信大概要几天能到?”微月笑着问。

“少说也要个把月。”区总管回道。

微月缓缓地点头,看了区总管一眼,没有说话了。

区总管略一沉吟,便道,“小的今日去了一趟贝勒爷,替小姐给贝勒爷请安。”

“哦?贝勒爷怎么了?”微月眼波轻转,声音多了分急切。

区总管道,“昨日贝勒爷刚从会宾楼出来,便遭到伏击,受了一剑,不过性命无碍。”

微月心中却放心不下来,“谁敢行刺贝勒爷?难道和谷杭有仇?”

区总管深深看了微月一眼,“小姐,这都是??????寻常百姓猜测不了,也不应知道的事情。”

是皇宫里那些明争暗斗的手段?

可是像谷杭这样清淡高雅的人,怎么会和别人争权夺利?

“区总管,我并不是想知道具体原因,只是贝勒爷对我有恩,如今他受伤了,我总不能问也不问。”微月为难看着区总管,颇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区总管叹了一声,“贝勒爷也不是第一次受到伏击,也没像这次这般下狠手的,只是听说这次皇上亲自下令要贝勒爷医治双目,以便明年陪圣上南巡,许是因此让某些人不安了。”

“经常有人想要伤害他么?”微月诧异问道。

区总管点了点头,“所以少爷才担心小姐??????”

所以才不想她跟谷杭一道回京城,是怕她被当成了目标吧。

难道那日谷杭会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心里有些憋闷,很想去看望关心一下谷杭,却又觉得这样一去,是给他给自已带来麻烦。

“贝勒爷那边,就麻烦区总管多使人去探望。”微月最后只能叹息道。

“是,小姐。”区总管神色一松,他本来还担心小姐会因此到贝勒府去的,如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贝勒爷呢,他是因着少爷的关系常年跟贝勒府有走动的,才不怕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若是小姐去了,让人误会小姐是贝勒爷什么人,还有了身孕??????那可就大麻烦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过往

如此又过了三天,区总管每天都会亲自去贝勒府给谷杭请安,然而虽然有到贝勒府去,却是没有亲眼见到谷杭的。

贝勒府的人说贝勒爷没有大碍,只是不方便见客。

到了第四天,区总管突然来传话,说是有客要见微月。

微月在心中疑感来人是谁,让区总管将人带到了花厅,待她出来一见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次愕然。

“束河?”眼前一身黑色劲装,满脸憔悴疲倦的男子不是束河是谁?他这时候不是应该贴身跟在谷杭身边吗?怎么会在这里?

“潘小姐。”束河见到微月的时候,眼底微微一亮,仿佛看到了某些希望。

“你怎么会在这里?谷航怎么样了?”微月一时也顾不上态度,急急地问谷杭的情况,跟在她身后的金桂和银桂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小姐竟然当着贝勒爷的贴身侍卫的面直呼贝勒爷的名讳,他们的目光又移到微月的肚皮上,应该。。。。。。不是吧?

束河露出一个悲伤的神情来,眼睛扫过花厅上的丫环。

区总管悄然地指挥丫环们都退了下去。

“贝勒爷他。。。。。。不太好,潘小姐,请您劝劝我们家贝勒爷吧。”束河说着,竟单膝跪了下来。

微月脸色一惊,侧身避开他的大礼,“有话直说就是,快起来。”

束河站了起来,眉心仍然紧缩,声音透出颓丧和无奈,“潘小姐,贝勒爷前些天遇了伏击,腹部受了一剑,那剑是喂了毒的,虽然如今并不伤及性命,但眼睛。。。。。。却是被影响了,如果再不让太医行针灸医治双目,以后就。。。。。。再也医不好了。”

“他还不愿意医他的眼睛?”辙月叹了一声,让束河坐下说话,自己也坐了下来。

束河轻轻地摇了摇头,眼底尽是懊恼和担心,“就连皇上下令让贝勒爷立刻医治双眼,他也。。。。。。”

微月目光内含,皇宫里的弯弯曲曲太多了,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谷杭为什么不愿意医治双目,是和宫里有关系吧。“谷杭的眼睛。。。。。。是怎么看不见的?”

想要解谷杭的心结,总得知道这结是怎么来的。

束河脸色微微一变,双眉更是紧皱起来,为难迟疑地看着微月。

微月便道,“若是不方便说,束河大人也不必勉强。“柬河考虑的却是,眼首这位潘小姐对贝勒爷来说似乎有些不一样,虽然表面上贝勒爷对她与旁人无异,但他自幼就跟在贝勒爷身边的,又怎么会察觉不出。

从来没见贝勒爷愿意为谁出头的,却为了她和富德对上,那就是直接和三阿哥作对的。。。。。。

如今已经无人能劝下贝勒爷医治双目了,他是将所有的希望放在潘小姐身上,虽然有点病急乱投医,但他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于是,束河低声说起谷杭的身世来。

“。。。。。。贝勒爷是在内蒙古长大的,十五岁那年被皇上带回了宫里,皇上对贝勒爷极好,不仅亲自教他射箭和武艺,还常教他功课,比对待其他几位阿哥还要好,可是,皇上对贝勒爷虽好,却一直没对外说明贝勒爷的身份,许多人都猜测爷是皇上流落在民间的阿哥,在贝勒爷十六岁那年,皇上为贝勒爷指了一门婚事,是当时太子少师汪由敦大人的千金。。。。。。”

“自那时候起,不仅朝廷上下,就连后宫嫔妃和阿哥们都队为贝勒爷是皇上内定的储君,贝勒爷十七岁大婚,十八岁的时候,随圣驾出征平定苗疆,贝勒爷立了大功,封了爵位,回到北京城没多久,福晋和刚出世的小阿哥却在路上被谋杀,最后却只是以遭遇歹徒不了了之,第二年,贝勒爷的眼晴就看不见了。。。。。。”

微月听着,心中一阵的酸楚。

几乎可以想象年少的谷杭如何满杯壮志平定苗疆,如何少年鲜衣怒马,到最后的心灰意冷。。。。。。

难怪他在回到京城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他不会是皇上的阿哥。”微月张了张口,有些苦涩说道。

如果是乾隆的儿子,那他的妻子和儿子的死,又怎么会被简单带过,那是皇孙。。。。。。她就不相信乾隆不知道是谁对谷杭下手,是这位皇上想保护比谷杭更加重要的人吧。

束河紧握双拳,思虑了很久,才道,“潘小姐,我所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微月抬头看向他,谷杭的身世还是不能说吗?

心中微微叹息,让区总管进来,“区总管,我得出去一趟。”

区总管看了束河一眼,才道,“小的这就去安排车子。”

束河却道外头车子已经备好。

“区总管请放心,那些人已经不敢再放肆跟踪监视,断不会连累潘小姐的。”束河见区总管面有难色,便沉声解释道,贝勒爷青天白日在大街上遭埋伏,皇上十分震怒,早下令彻查此事,那些人要是还不赶紧收手,只怕最后也没个好下场。

区总管笑了笑,“如此,小的便放心了。”

微月披上大氅,戴上帏帽遮住了半张脸,束河先微月一步出了区家,待微月走出大门的时候,却已经不见其踪影,只见门口停着一辆朴实的大马车,坐在车辕上的小厮见微月出来,马上放下脚踏。

微月心中闪过一丝疑底,随即想到也许这是束河为了自己的安全才作这样的安排。

马车是往郊外而去的。

原来谷杭没有住在贝勒府了,莫怪区总管每次都见不到人。

道路越来越窄,是已经转进了山路,荔珠静默地生在一旁,只顾着照顾微月,其他一句也不多问。

寒冬凛冽,外面满山皆素。

车子在一处小山庄停了下来,微月下车的时候,已经见到束河站在一旁,对她微微点了头,领着她走进庄子里。

这个小山庄就在山下,昨晚下了一场大雪,树木上凝满冰凌,小道两旁的地面还积存了厚厚一层白雪。

束河带着她走进一庄庭园,园子里种着说不出名的大树,颜色依旧青翠,映衬着地面的白雪,景致清奇动人。

微月扶着荔珠,突然停下了脚步,眯眼看着亭子里那道宛如雕塑的身影,仿佛一动也不会动了。

束河的眼底充满哀伤地着着微月,像在看着最后一个希望。

微月幽微地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束河和荔珠都站在亭子外面。

“谷杭。。。。。。”微月走到谷杭身侧,低头看着他秀美俊雅的侧脸,视线触及他的眼晴时,着实地被吓了一跳。

双瞳红得惊人,给谷杭俊雅的脸添了几分的诡谲艳丽。

谷杭僵了一下,微微地侧开头,声音如天气一般清冷,“潘小姐,怎么会在此?”

微月见他衣着单薄,连一件棉衣都没穿,心中微微一涩,拿起旁边的大氅轻轻披在他肩膀上,“你伤势如何了?怎么在外面受冷。”

“是束河带你来的。”谷杭淡淡地问着,苍白的脸色微沉下去。

和他说话,根本不需要拐弯栋角!微月低头看着他,“为什么不愿意医治双目呢?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看不见了?”

谷杭低着头,冷声道,“这又与潘小姐何干?”

这样拒人千里的态度并不是第一次,微月却知道他只是不想她被他连累,“谷杭,你知道是谁想杀你的,对不对?你不想医好双目,也只是想告诉那些人,你根本无意跟他们争,你想证明什么?谁又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去保证他们的前途光明?”

谷杭站了起来,与微月面对面,眼晴好像就要流出血来,“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微月大声回道,“可是又怎样呢?你只会为别人而活吗?别人能不能富贵荣华关你什么事儿,别人贫困潦倒又关你什么事儿,难道你看见了,这个天下就会因你而改变别人的命运就会变得好一点吗?还是说,你的眼睛看见了,更多人想要你死?既然看不见也是要死,看见了也是要死,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

束河站在亭外焦急地看着微月,他是让她来劝说贝勒爷的,不是让她来吵架的。。。。。。

谷杭沉默了许久,突然伸出手,冰凉的指尖碰到微月的脸颊,轻轻捂住她的眼晴。

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什么都看不见,不好吗?”他轻声问着,“你如今是什么感受?”

“看不见别人的欢喜,看不见别人的悲伤,看不见。。。。。。别人对自己的期望,很痛苦的,不是吗?”微月反问道。

“有的人出生的时候身份尊贵,什么也不缺,有的人出生的时候,身份低下,可是仍然有父有女,你说得没错,别人的命运不关我的事情,可是。。。。。。”谷杭的手轻轻打颤,她脸上的柔软温度透过他的指尖传进他心里,“我出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在谷杭站起来的时候,束河已经带着荔珠离开了庭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