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京城之后,为了不让他以前的恩怨影响她的生活,他刻意和她拉开距离,他知道三阿哥至今对他仍耿耿于怀,那些人都担心他会再一次得到皇上的宠爱。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皇上对他从来只才担心和防备。

他回到京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有心人耳中,没多久,皇上就要他进字觐见。

是劝他治好双目,并且再一次回到朝堂中去。

他沉默以对。

回到京城原因有二,一是皇上已经知道他在广州,就算他不想回京城,迟早也要被叫回来,二是微月留在广州太危险了,将她带到京城,比在广州更能保护她。

可是他忘记了,在京城他虽有些许势力,但只要他跟她太接近,她的危险要比在广州更盛数倍。

皇上派了陈太医来医治他的眼晴,他断然拒绝。

已经是瞎子了,三阿哥尚且不肯放过他,若是眼晴治好了,那岂不是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可是就算他再怎么退步,始终还是被别人当成了拦路石。

那天,他到酒楼去赴宴,他知道,她跟和绅就在对面的小茶楼里,他不敢去跟她打招呼,怕那些跟踪他的人注意到她,怕他们发觉她对于他的重要性。

三阿哥派人在酒楼外面伏击他,受份的那一刻,他庆幸地想,幸好她先离开了一步。

这一伤加重了他的眼疾,如果再不治疗,就是一辈子都是瞎子了。

他心底一点也不觉得伤心,只是有些遗憾怯,他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寒风凛冽,雪花纷飞,他知道,这时候的郊外,应该是满山皆素,他只穿着单衣坐在凉亭中,全身已经径冻得僵硬,而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出现在他身边,拿着大氅披在他身上,声音说不出的漫柔,“你的伤势如何了,怎么在外面受冷?”

“是束河带你来的?”他的脸色沉了下去,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

她不为所动,仍旧温柔劝着他治好眼晴,“…谁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去保护他们的前途光明?”

她总是能轻易看穿他心里的想法。

“你想要为别人而活吗?别人荣华富贵关你什么事?别人穷困潦倒又关你什么事?这个天下不会因为你改变了别人的命运就会变得好一点…既然看不见也要死,看得见也要死,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

他难掩激动,站起来伸手捂住她的眼晴,手在颤抖着,她温暖柔软的触感透过他的指尖缓缓流入心里,那一刻,他想拥她入怀汲取她的温暖…

可是他不敢,怕吓到了她,他的声音悲伤无奈,“什么都看不见,不好吗?”

“看不见别人的欢喜,看不见别人的悲伤,看不见别人对自己的期持,很痛苦的,不是吗?”她哽咽地问着。

“…没有父女,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亲人都没有,如果不是他把我带回京城,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我不知道如何回报他。”他的声音沙哑干涩,第一次对别人透露自己的无奈和痛苦。

寒风呼啸而过,他感觉到她轻轻打了个寒颤,心微微疼了起来。

“你想要成全别人的辉煌,还是以看不见为名,压抑自己的野心?”她问着。

“有野心也好,没有野心也好,人生不过几十年,若不能遵循自己的意念活着,何必要这个世上走一遭。”她低声说着。

“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乐观的语气,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她好像忘记自己是个被休弃的女子,依旧能过得这么欢快,从来不逃避。

他的心惭惭地软了。

“谷杭,你姓什么?”她问。

“爱新觉罗,我父亲是爱新觉罗弘时。”他没有隐瞒地对她说出身世,清晰感觉到她的震惊。

不知不觉已经如此相信她,连身世都不介意让她知道。

重见光明的那一天,他终于看到了她。

那道瑰姿艳逸的身影…

白璧无暇的肌肤,一双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的眼眸,突然就对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跟花儿盛放时一样好看。

心呼呼地跳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对她早已经深陷。

和她开开心心地过了一个新年,她的笑容总是比阳光还绚烂,慢慢地温暖他的心,他多想永远将她深藏在身边。

可是…她开始躲避自己炙热期盼的视线。

他怕她受伤害,只得继续和她保持距离。

只是,在他还来不及解决困境,还来不及跟她表明心迹的时候,方十一来了,他感觉到她的笑容除了一如既往的绚烂,还多了几分甜蜜的娇媚,只对着方十一的时候才有的妩媚。

他的心如千万虫子蚀咬着,却不得不将这份心思压进心底。

后来,看到她被三阿哥要挟,被推出去动了胎气,脸色苍白如死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从此却更加躲避他的视线,原来他已经这么明显了吗?什么也没说,她就明白他的心。

不想她为难,不想打搅她的生活,他强迫自己忘了她。

她回了广州,他去了苗疆打战。

也许能够忘记她了。

在苗疆的这几年,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侍卫,也是最重要的朋友,束河为了救他,

替他挡了一箭。

这些年来,他总是在失去,从来没有得到过。

不是没有觉得命运不公的时候,不是没有不想流泪的时候,不是没有寂寞孤苦的时候,他也想过要为自己争一争。

想起这些,他就会想到她绚烂乐观的笑容,他的心也会慢慢地温暖起来。

其实这样也好,这么多年了都忘不了她,那就不要忘记了,他也舍不得忘记她,舍不得不爱她,这一辈子不能在一起,他就等她下辈子。

被软禁起来的时候,他的心境是从所未有的平和。

他不知道外面经历了怎样的风浪,只知道最受皇上宠爱的五阿哥突然被冷落起来,紧接着五阿哥身后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

他被放了出来,皇上召他进宫,在乾清宫里,他目光淡漠地着着那个自己曾经最尊敬的男人,是这个男人给了他一个希望,只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早不知死在何处,如今他只是谷杭而已,不再是爱新觉罗谷杭。

“谷杭,是朕对不起你,本来想补偿你,没想到却让你失去妻儿,就连你立下大功,朕也不能大赏你。”坐在上面的那个男人,以一种诚恳自责的语气在跟他说话。

“皇上,臣只想问您一句,为何不公开臣的身份,可是怕臣的阿玛还者余党,所以才将臣带回京城,是怕臣将来被利用吗?”谷杭淡淡地问着。

“朕连前朝的逆贼都不怕,又怎会担心你阿玛的余党?只不过是…皇阿玛临死前嘱咐,要将你找回来,朕没有公开你的身份,原是想保护你,没想到…”

“没想到皇上的几位阿哥会这么容不下臣。”谷杭淡淡笑了,心结突然就解开了,不是从一开始就利用他,是想保护他,只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而巳。

“储君之位,从来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乾隆感叹着,从廉熙的九龙夺嫡,到雍正和儿子的骨肉政治之争,哪一次不是白骨成堆才能胜利走到最后?

他一直想避免这种局面的。

“储君改立哪位阿哥,皇上其实心中有数吧。”谷杭道。

乾隆笑了笑,“你可有什么打算?朕会补偿你。”

“皇上,臣想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回来。”谷杭突然跪了下去,诚心诚意地求道。

“谷杭…”乾隆以为他仍旧不能释怀。

“皇上,这便是对臣最好的弥补了。”谷杭道。

“罢了罢了,随你吧,你的性子,也不适合这个朝堂,只是你想去何处?”乾隆叹息问道。

“天涯海角,总有一处是臣想去的。”谷杭笑道。

然后,他离开了皇宫,第二天就只身一人离开京城,想要回草原去的,又觉得还想再见她一面,就一面…从此他便彻底死心。

她已经许了他下辈子,他心满意足了,只想跟她道别,从此再难相见了。

他沿着当初和她一起来京诚的水路回广州,一点一点将那些宝贵的记忆藏了起来。

进入珠江的时候,本来睛空万里的天空却突然沉了下来,江面波涛涌起,他立在船头,迎面一个大浪扑了过来。

他被卷入了风浪中,一阵的天旋地转,立刻就陷入昏迷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高高的楼房,不用马匹也能走路的车子,还有能在天上飞的铁大鸟…

”他被误当成一个有钱人的私生子,他们都以为他发生车祸失去了记忆。

这个私生子的样子和原来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习惯了解这个新世界,并很快成了一间上市公司的总裁。

某天,他原来的秘书要退休了,需要招聘新的秘书,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他亲自来到招聘的会议室。

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那道艳丽冠绝的身姿就撞入了他视线…

安静地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面容恬静娴雅,眼晴总是带着温暖乐观的笑意。

他瞬间失去所有的优雅和高贵,急急地走到她面前,“微月…”

那女子小脸瞬息煞白,眼底充满了防备,他怎么会知道她前世的名字“你是谁?”

番外最后的最后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都会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我说,茂官,

你将来是同和行的东家,是方家唯一的家主,没有人能和你争的。

母亲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我四岁。

那时候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说,我每天只想接着丫环的手到花园的角落找蛐蛐玩儿,只想和母亲到院子里去玩烟火”

可是母亲从来不让我捉蛐蛐,也不跟我玩烟火,她只会让我不断地背书,跟我讲很难明白的棋局,跟我讲关于十三行的一些事情。

其实这些我都听不明白,可是每次我露出疑惑的眼神时,母亲便会沉下脸,狠狠地教训我如果不从小努力,将来就会被赶出方家。

我不想放赶出方家,也不想看到母亲不高兴的脸。

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母亲从来不会抱我,也不会哄我。

母亲的屋里总是弥漫着浓郁的药味,苦涩难闻,每次去给她请安,我都想快点离开那屋子,不止是我不喜欢那里,父亲也不喜欢,我很少在母亲的屋里见到父亲。

我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跟父亲相处的,我总是努力地想讨好父亲,希望父新能够将我抱在肩上,希望父亲能够对我笑一次。

父亲是个冷漠的人,从来没对我笑过,也没对母亲笑过。

我努力地学习功课,努力将母亲要我学的东西都记在脑海里,可尽管我如此用心,母亲的笑容还是一天比一天少,身上的药味也越来越重了。

也许我再努力一些,母亲就会开心的。

然而,才一天母亲却告诉我,我将会有另一个母亲,是我的七姨母。

我只想有一个母亲。

父亲还是娶了本该是七姨母的潘微月,她是个傻子,我常听到丫坏在背地里笑她。

那天在头房的庭园里,我第一次见到她,像个傻子一样笑着,可是那笑容却很温暖,像灿烂的阳光,明明看起来很怕父亲的样子,可眼里一点惧意都没有,我笑着问她,是不是傻子。

她竟然说我才是傻子!

我决定不要喜欢这个女人,这个傻子的女人。

母亲也告诉我,切不可与这个傻子太亲近,否则将来她生了儿子之后,我就会被父亲忘记,就不能成为同和行的东家。

同和行…已轻成了我唯一的目标。

我从来没想过母亲会有离我而去的一天,虽然我跟母亲并不亲近,但母亲对我的好,我还是能感觉到,即使她的好总是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们都在说母亲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就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吗?

我将所有的害怕和伤心都发泄在那个傻子身上,认为是因为她的到来,母亲才会离开的。

可是这个傻子不像其他人一样讨好我,害怕我,她总是不断地让我生气,不断地和我吵架,甚至警告我不要再惹她,否则她不会跟我客气。

明明是威胁,可我一点都不怕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觉得她一点都不傻,也不讨厌了。

父亲好像也很喜欢她,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脉脉地看着她,虽然没有笑容,但我觉得父亲其实是在笑的,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看着母亲的。

小时候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注视着她,后来我才明白,只有很宠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的眼神去望着她,充满了无边无际的宽容和宠溺。

从此我哭的时候身边是她,生病的时候身边也是她,陪我玩的也是她,毫不客气骂我的也是她…

她跟们说过,该玩的时候就玩,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小孩子本来就是该无忧无虑的。

她跟我说过,得到同和行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能够创造出比同和行更厉害的商行,那才是一个厉害的人。

她说她只会让她的孩子选择自己喜欢的,不会强迫去学什么要什么。

我那时候心里只觉得遗憾伤心,为什么自己不是她的孩子?

我不想喜欢她的,觉得这样会对不起母亲,可是听到她离开方家的时候,我躲在屋里悄悄地哭了了

原来我已经将她当成母亲,她比母亲更让我觉得温馨,我开始叫她二娘。

二娘离开广州不知去了哪里,我每天都数着日子,父亲说她会回来的,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她回家,也许婢女说得对,她已经不要我们了。

后来听说她回到广州的时候,我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她,可又听说她生了一个儿子,是我的弟弟,我开始担心,想起母亲以前的话,二娘有了自已的孩子,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春桃带着我去见她了。

我也见到了我的弟弟,瑞官。

二娘并没有像母亲说的那样,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不要我了,她对我和对瑞官都是一样的,跟她住在一起,我终于感觉到有一家人的感觉。

我跟着瑞官叫她娘,我已经真的将她当成我的亲生母亲,只是叫她一声娘更亲切。

我知道,我们家经历了很多的磨难,但是娘和父亲从来没让我们过得不好,就算面对再大的挫折,我和瑞官依旧过得轻松愉快。

在普宁县的那几年,是我一生之中最开心的,有慈祥的祖母和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很温和的祖父,有和睦相爱的父母亲,有听话的弟弟,还有全家人当宝贝一样的妹妹。

只是有一点遗憾,祖父病重之时,再一次要求我娶唐甜兰。

娘曾轻说过,希塑我能和心爱的女子成亲,可是我并不喜欢唐甜兰,她总是怯弱地跟在我身后,规规矩矩的,从来不敢反驳我一句话。

我希望我的妻子能像娘一样,不害怕我,不是将我当成高高在上的大老爷,我要的妻子不是一个木偶。

我离开了广州,开始了我的游学。

也许这也算是一种逃避,我也知道丢下新婚的妻子不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情,离开家里之前,我给唐甜兰写了一封信,是告诉她,如果她不喜欢在方家的生活,我愿意让她离漓开。

在我离开广州的第二年,我在塞外遇到了一个女子,叫明娅。

她跟娘一样,笑起来像阳光一样的温暖。她的眼晴是琥珀色的,跟别人不一样的眼晴,可塞外的牧民并没才将她当作异类,大家反而都当她是开心果一样疼爱着。

我在塞外住了下来,每天都会遇到她一次,一开始她只是像对其他人一样,对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我给周围的牧民讲起了中原的生活和趣事,她就在旁边听着。

再后来,她会主动找我,让我给她讲关于广州的事情。

她的眼睛像明净的天空,纯净而美丽,每一次我讲起广州的事情的时候,她都会听得出神,一脸的向往。

慢慢的,我们渐渐地熟络起来,正巧遇到塞外一个大节日,她请我到她家里去做客。

明娅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只剩下病重的母亲,我才知道,这个姑娘有多坚强,面对家里这样的困境,她依旧那么乐观地生活着,用她脆弱的双手撑着这个家。

我怜惜她,想要帮肋她,我知道我对她动了心。

明娅的母亲原来也是广州人,只是清醒的时候很少,满头的银丝遮盖着半边的脸颊,我看不请她长什么样子。

直到有一次她昏迷过去,塞外的大夫不多,且住得地方远,只好背着明娅的母亲去找大夫,我那时候才看清她的长相。

脸色虽然枯黄带着病容,但能者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令我吃惊的,却是她脸颊的刺字。

这一次昏迷之后,明娅的母亲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我本该踏上回广州的归途,可我放心不下,也合不得明娅。

明娅的母亲到底还是走了,临死之前,她将明娅交给了我,原来她早已经看出我对明娅的心思。

她说明娅并非清国的人,不必为她守孝三年。

并要明娅随我回广州之后务必去找一人,说是她一生之中唯一的好友。

那人竟然是我娘。

回到广州之后,已经是第二年了,距离我离开广州已经整整三年,深怕明娅觉得自己独身一人在广州无所依靠,我跟娘提起想要娶她的事情。

娘只问了我一句,“唐甜兰该如何?”

我找了唐甜兰,三年来,她已经成了一个大姑娘,只是性子依然不变,仍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和明娅的明媚开朗完全不一样。

我并不想委屈了唐甜兰,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两圆其美。

明妊得知原来我有妻室,气得欲离开广州,我费了许多心血才让她明白,娶唐甜兰并非我所愿,我心中只有她一人。

唐甜兰不愿意离开,我也舍不得让明妊做妾,便想以妻礼让明娅进门。

娘一开始并不愿意,此时祖父已经年迈,经不起刺激了,她怕我会成了不孝子孙,但又心中愧疚,一直觉得当初不该让我娶了唐甜兰。

可世上有许多事情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些遗憾是不得的,我从来没有怪娘,也没有生气祖父,为人子孙,能让长辈高兴是分内事。

只是,我也希望有自己能做主的事情。

我知道娘并不是很想答应我和明娅的亲事,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喜欢明娅的,所以我找了一个合适的时候,终于把明娅带到了娘面前,并告诉娘,明娅的母亲是她的好友。

“你的母亲…可是徘烟?”娘落下眼泪,将明娅的手紧紧拽在手里。 “我的父亲叫汤马逊,我的母亲叫徘烟,方夫人,您就是我母亲经常提起的那位微月吗” 之后,娘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让祖父答应了我和明娅的婚事,且还是以妻礼将明姓娶进了方家。 我一生之中最感激的人更是这位不是亲生母亲的母亲,是她教会了我如何当一个出色的男子汉,是她让我知道什么是担当,是她让我感觉到家的温暖,是她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而我最觉得抱歉的,便是跟了我一辈子,却没有得到我半分情意的唐甜兰,我尊重她,让家里的下人都必须敬重她这个夫人,可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就像父亲曾经说过的,一个人最浓烈的感情只能交托到一个人身上,不能分给另外一个人,否则就不是爱了。 父亲从来没有对娘说过一个爱字,但我一直知道,父亲有多爱娘。 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羡慕他们之间这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