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悠显得左右为难。

但无论如何,带任氏走,是极不方便。曹悠再三斟酌后决定把任氏留下。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错误的。在她还未离开此地之前,已经有男人看上了任氏并出手。

此前,阿鱼再三警告过任氏不要打扮得干净漂亮。然任氏出于习惯索然,无法忍受半点站污。任氏清丽的美貌,对于男人简直是致命的诱惑。有点地位的男子可不需看曹悠眼色,伙同几个人,趁四下无人之际便把任氏拖到了一间屋子里。幸好寺人发现的早,急忙上报,曹悠带了几个武人总算及时把任氏救了下来。

任氏受此惊吓,反倒是解了心结,在阿鱼怀里大哭一场:“吾不爱那人,可阿翁阿媪非要吾嫁予那人不可,吾遵行便是入了牢狱!”

“何人?汝要嫁予何人?”阿鱼轻柔拍着她的背缓慢地问。

任氏抽吸着鼻子:“送入主公宫中。”

阿鱼的手一僵,冷汗掉下三颗:让任氏去服侍子墨,怎么想都不是合适啊。子墨年纪尚幼,情窦未开,应以国事为重。她身为子墨阿姊,肯定不赞成阿弟在这重要关头上贪欲女色。所以,拼命想把任氏在子墨回国时送入宫里的太师,确实难以排除其居心叵测。

“我想,还是暂时把她送至我一姊妹家中休养。”曹悠头疼地揉揉额角。

阿鱼深长地呼出口气。

说回里氏,收到了曹悠的命令要随其一起回商丘,喜庆之情不言而喻。近来她与风野走的近,不吝于口漏。风野暗自妒忌得很,表面上仍连声恭喜,恳求里氏一定在商丘帮她寻回韩夫人下落。里氏在春风得意之时,满口应承下来,并道:“安心吧。吾未能办到之事,阿鱼必定能办到。”

“阿鱼?”风野不太了解情况,发出疑问。

里氏悄悄声说:“实不相瞒,吾无谋略。吾在汝等面前所言,均阿鱼所教。”

吓?风野眼睛眯得如刀裁的线,盯着里氏:“阿鱼乃何人?”

“不知。”里氏摆摆头,叹长气。

但风野以为,里氏不知道而已,曹姬是肯定知道了。不过她不会把这话说给里氏听,只再三叮嘱寻找韩夫人的事情。

曹悠与阿鱼、里氏回商丘之行,为秘密中进行。于一清晨,雾浓无雪,未有任何声张,马车几乎悄声无息地离开了坊内。雪连日下,厚厚的积雪很快便淹没了车轮行走的轨迹。

因雪路不好走,马车不敢走得太快。掀开帷幔,可见冰雪覆盖的田地,在日光下闪着鱼鳞般的银光。田边的屋宇,均也是被雪盖着屋顶。男人们攀上高处,举起工具修葺屋漏。

这一片片土地,广阔无垠。阿鱼的目光在这宽广的土地上留驻,若有所思:“此地乃上卿之田?”

曹悠对此摇头,道:“此田一看便知为富余之田,并在都筑四周。富田均为九分。天子三分,宋主三分,太师两分,邑主一分。”

阿鱼听着疑惑:“上卿之田不在此处?”

“上卿大人之田不在此处。”曹悠沉着气说,“上卿大人屯田为养兵杜外患,不似太师乃借天子之手。”

只是借于天子周满吗?想到在秋猎中突袭的戎人,阿鱼忽然头痛,宛如忆起又无忆起。她们的马车辘辘地行过了采邑边境,始终向商丘的方向,于是夜晚在路过的侯馆入住。因是冬季,长途跋涉的旅人不多。侯馆里相比以往,较为清净。

馆人带她们上阁楼的房间。曹悠想对女公子尽心,问说:“院子后房子,今为何人居住?”侯馆不比一般路室,设有专门招待贵宾的院落。环境与贵族屋宇同奢华,种植有树木草竹,家具摆设一应俱全。旅客甚至可以在里面设宴,招待宾客。若要求得清净,也绝对会是符合要求的很舒服的地方。

阿鱼出于一种好奇,是想进去看一看。至于能不能住,她不无关系。里氏跃跃欲试,就想享受一下王族般的待遇。

然馆人说:“已有大人指示,要留下招待贵客。”

“何人?”曹悠心里较劲,这人有女公子地位高吗。

“是一女子。”馆人答,“有京中夫人陪同而来,身份自是尊贵。”

听到这话,曹悠和里氏尚不太了解。阿鱼却是眼皮子忽眨,心头紧瑟如鼓。

不能表明阿鱼身份拿下贵宾房,曹悠有些惋惜,欲尾随那馆人去往住房,转身见阿鱼在原地杵立着。

“阿鱼,可是见着何人了?”里氏抢先于曹悠问。

辘辘的马车是在侯馆门前停止。一副华丽的车盖让曹悠也眼中变色。

阿鱼小声问曹悠:“夫人可曾去过镐京进过宫中?”

“我想,此是由姬大人马车。”曹悠答。

105、佰零伍.群聚

佰零伍.群聚

由姬。她记得,十分记得。所以,当看见在由姬身边周人装扮的玡时,阿鱼从眼中射出了逼人的光。

“阿鱼认得此人?”曹悠贴在阿鱼耳边问。

阿鱼摇摇头:“不认得。”

随之,在由姬他们踏入侯馆之时,她们三人抢先上了阁楼。由姬他们直线往侯馆后边最尊贵的客房走去。

在客房里,升了火盆,命馆人送来热食。曹悠命寺人阿露去底下探问,有无从商丘的使臣过来。按理说,她先头派去入商丘与上卿羸牧报信的人,应该快马来回,或许能在途中碰见。里氏起身帮她们两人舀羹。阿鱼静坐在火旁,一脸沉静,显得让人难以靠近。

曹悠吩咐完底下人办事后,尝试与阿鱼交谈。这时候里氏需走到屋外走廊等候。

里氏蹲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时而欲窥视屋里的境况,又不敢。她不禁联想翩翩:曹悠说的那个由姬大人,看来是在镐京中地位极高的夫人。如果这时去巴结一下,会不会有好处。然而,以曹悠的态度来看,曹悠对于这个夫人并无好感,如果自己去巴结,恐怕会得罪曹悠。里氏左思右想,耐不住性子,趴在护栏上小心地往楼下俯瞰。

下边,正好走来两女子,也是往侯馆后方的贵宾房走。前面的女子年岁较大一些,端的仪态自是稳重持傲,衣饰之华丽为曹悠所不及。里氏暗暗惊叹,心思这镐京来的夫人们就是不同。后边的女子称呼前面女子为“阿媪”,俨然这两女子为母女。这作为女儿的年轻女子,那容貌为天仙之作,一双丹凤眼艳光涟漪,是男子都不由倾慕。里氏摸着胸口的心嘭嘭嘭跳,想:莫非此女为某大人贵女?看这容貌,可与传闻中的镐京第一美人荟姬相比。她竖耳倾听,还真的听见这两母女口中有谈及“荟姬”二字。

“荟姬大人怕是不能随吾等到商丘之地。”

“大人是随燕候回燕国吧。”

“阿兰,荟姬大人不在,但由姬大人陪吾等来此,不需担忧。”

于是,再从她们寺人道声的“吕夫人”,里氏辨明了这两人的身份:为镐京来此地的贵族母女,母亲吕姬与女儿阿兰。

话说,这个“阿兰”的称谓听之甚是熟耳。猛一想,风野在此之前与自己密语多次,着重谈之事便是那个未来宋国最尊贵的女子。据风野所得的内幕,此女子字阿兰。虽不知这消息来龙去脉是否可靠,但是,今就眼前情景联系起来,从镐京归宋国的女子,由镐京尊贵的夫人陪伴,一切迹象似乎都指明了此女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尊贵的女子。

里氏眨巴眨巴眼睛,犹豫着该不该回屋立马将此消息报给曹悠和阿鱼,作为立功。吕姬与阿兰进了侯馆后院,那前头大门又迎来辆高大马车。这车比由姬的马车更庄重,由四匹白骑牵引,护卫的武士多名。馆人们都簇拥着迎上去恭候,见对其一文质彬彬的男子称呼:隗大人;对一面孔肃穆的贵妇人称呼:韩夫人;最终是全跪拜下来,向着一英俊挺拔的年轻男子齐声高呼:熊扬侯。

里氏这会儿激动得两目通红,急促的喘气声传进了屋里去。

“此后院今夜是热闹了。”曹悠听着屋后窗户传来的风声,嘴角微衔起嘲讽。

阿鱼轻轻地嗯了声,端起碗喝了口羹汁。

曹悠低声道:“女公子,此些人,真不认得?”那口气试探居少,表明忠心较多。阿鱼拿起木勺,从锅里添碗一勺羹汁。曹悠起身,帮她舀羹。阿鱼任她动作,只望着那锅上热烘烘的气体升到了屋顶,飘洒到了窗口。从窗户往外望去,可以见到的是,屋檐底下的雪是凝成了霜柱,被后院里的燎火一照,映出些石榴似的红光。

“女公子。”曹悠毕恭毕敬将碗双手奉至阿鱼面前。

阿鱼的思绪却是像被那光给吸引了去,好一会儿没有听见对方说话。

曹悠甚是疑惑:“大人是思起何事了?”

“火。”阿鱼道。

“火?”曹悠打了两个大大的问号。

阿鱼笑笑:“吾只不过想起,与某人所言之事。”

“何事?”

“正不胜邪之时,如何收拾歹人。”

曹悠的心打紧,肃穆地望着她。不说别的,仅阿鱼替她出过的良策中,大都不会走妇仁之道。这足以说明了,她表忠心的这位女公子,其谋略不亚于男子。

“曹夫人。”

“女公子请言。”

“可知由姬是何来路?”

曹悠双眉皱紧。由姬在天子宫中名气之大,可比太房。然鲜少人知道由姬的来路。要不是因他们时常监视庞太师等人的动向,也不会有机会窥探到由姬身后的秘密。为此,她尽忠的上卿羸牧一样有相当的戒备,曾不惜想方设法欲与当今众诸侯中最强势的齐侯结盟。可惜,这齐侯似乎会错了意,以为他们只是想通过他拉拢宋主。不过最大的失败之处是,他们不知道齐侯另有意中人了,送给齐侯的女子是他们自以为齐侯近些年中意的,结果却不是。

“是何苦处不能言明?”阿鱼见她少有的迟疑,不禁同样疑惑起来。

曹悠叩拜,直身道:“不是不能言明。此由姬大人,乃房国人。”

阿鱼望向她,发出相当的质问:“此——”

“是。太房乃房侯房钟阿妹。由姬大人乃房侯房钟阿姊。”曹悠点头。

“可是,由氏?”

“楚人中有由氏。据闻,由姬大人为楚人所养,具体不得知。”

这些答案不能解答全部的疑惑,阿鱼继续询问:“太房敬畏由姬,乃因由姬为自己阿姊?”“由姬大人握有兵权。”曹悠沉下声答。

“楚兵?”

“由姬大人与楚王有来往。但是,由姬大人之兵,为戎兵。”

这个阿鱼知道,但为什么会是戎人呢?毕竟楚人如何叛逆都好,都还是周天子的臣子,被周天子封侯。

“由姬大人之子,似是为戎人。”

这里边的曲折便是大了。或许由姬早年被戎人俘虏过,不幸屈服于戎人而得戎人之子。也有可能是由姬从戎人部落里收养了一名戎人为儿子。不管怎么样,由姬握有戎人的兵力,并且与楚侯有干系,都是能令周天子与太房敬畏的。再以由姬本身在房国的血脉,太房与周天子对于由姬,不能不有所尊敬。

“此事,上卿大人可曾有想过如何应付?”阿鱼细细琢磨着,先咨询他们的计划。“上卿大人曾想过与其他诸侯联盟。”曹悠坦白。

“是因汝等=已知太师勾结了宫中由姬大人。”阿鱼点点头,“汝等可知,太师已寻回女公子一名?”

曹悠的脸立马青白交错,想到自己前几天矢口否认绝无行刺女公子一事。看来什么事都始终瞒不过眼前这位大人的,曹悠识相得很,磕头辩解:“因上卿大人与吾等,始终不以为贵女仲兰会贵为女公子,行刺是为击毁太师谋夺宗长之位诡计。”

“为何汝等认定贵女仲兰非为女公子?有何证据在身?”阿鱼追问。

曹悠对此肯定是交不出答案的,只能红着脸厚脸皮道:“女公子不是在吾面前?”阿鱼几乎是笑了出来,但不会就此继续为难她。本来两派相争就是这样。如果她站在了太师庞一边,保不准曹悠会立马奉上卿的命令将她暗地里处理掉了。她感兴趣的另一件事情:“庞太师如何谋夺宗长之位?”

“禀女公子。当年先王去世时,曾有令,何人寻回女公子并行监护之责,可命为宗长之位。”由此可见,前宋主对于女儿一片前程的精心安排。女儿必定是要出嫁的,但是出嫁后要不受人欺负,自身娘家势力必须强大,胞弟幼小,那么,若有年长的宗长保护,想必夫家也不敢太过为难。

阿鱼思到此,忽然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暖意,而此是从已去世父母之处传来。如此地深长叹口气:“汝等行刺失败,是曾有捉一名寺人为阿慧?”

“是有。”曹悠惊奇的,“莫非主人认得此人?”

“哎。乃我友人手下。今阿慧是如何了?”阿鱼对此表示出十分的关心。

曹悠不敢怠慢,立刻答:“此人今在夫人家中做事。上卿大人向来不会乱杀无辜。”因此叔碧应该是可以放心了。阿鱼心里高兴,愈是想早点去到上卿家中。

里氏在屋外头一直等等等,等不到屋内人召唤。她便缩缩两头肩膀,欲去后院子里一探究竟。她可是十分记得风野叮嘱的事儿呢。下了楼梯,来到通往后院的门前,她伸长脑瓜子左右盼望。

她鬼鬼祟祟的姿态,立马被守门的武士瞧见,立马被抓了起来问话。

“何人?”武士两眼凶狠,瞪向她。

里氏见前后左右都是佩刀的人向着自己,早己被吓掉了魂儿,只喊:“大人饶命。吾乃曹夫人之人!”

“曹夫人?”从武士们身后走出来一个体胖圆脸的男子,问她。

里氏听四周的人都叫那男子为“百里大人”,便宛如抓住救命草一般向着那男子磕头:“大人,吾侍奉之曹夫人乃吾国上卿夫人阿妹。吾所言绝无半点虚假。”

岂料她这话适得其反,倒是让百里面色骤变,冷笑一声:“汝是曹夫人派来监听之人?”里氏心里叫:妈呀,这个误会可大了!这时如果她再说自己与曹悠的关系,无疑是黑上加黑,让对方杀了自己。她由此磕磕巴巴地托出:“是,是风野让我来找韩夫人。”

“风野?”百里未曾从韩夫人口里听过这个名,自然深感奇怪。

“风野为韩夫人远亲,为我友人,托付我上商丘之时打听韩夫人下落,想尽一份忠心。”里氏搜肠刮肚,几乎是把心都要掏出来了表示。当然,她浑身的哆嗦,是由于那些武士们腰佩的刀具。

百里为此又从上到下地打量了里氏一番,基本可以料定了这是个胆小如鼠又贪图无厌的女子。他以为有利可图的,是她上面那番自相矛盾的话。不过,也有可能她不知道宋国今在的政治形态。曹悠与韩姬因主儿不同是对立的两派。这属于正常,只要她并不是涉及到宋国国内中心的政治要人,只是一般百姓的话,那肯定是不能知情这些要人之间的关系。

“进来吧。”

听到这话,里氏诧异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百里只说一次,便掉头走。周边的武士刚一放下刀,里氏感觉是从溺水的潭子里浮出了水面,立马跟上百里。

一直走,穿过了院子,来到中间宽敞的明堂前面。百里带里氏在走廊里跪坐。里氏到现在,还不知道百里是什么意思。让她在这里坐,是为了等韩夫人出来问话吗。既然是在这里等,她得到了窥探里边大人们的机会。

眼睛斜视过去,能望见,扬侯坐着上位。其余人两排分坐,一边是由姬与韩姬,一边是吕姬与阿兰两母女。

食物上来,在众夫人们的示意下,阿兰起身,亲自为扬侯倒酒。

里氏望过去,似乎这一男一女有些亲密,心里咕哝:莫非贵女阿兰与扬侯有男女私情?明堂中由姬望着这对男女欢笑道:“扬侯,何时该迎娶贵女回家?”

是了的。里氏边窃听边点头自己没猜错。

熊扬端酒,似是敬由姬,道:“夫人,也需贵女寻回亲人再说。”

“我知扬侯谨慎。是想不辱国内兄长重托吧。”由姬俨然是体谅地说。

“是。是。”熊扬连称几个是。

阿兰端的酒壶便是一倾,脸色有些僵。

由姬露笑,道:“此事,之前我已与楚王有交流。楚王赞成我建议。若结成婚事,有利于贵女早日登上女公子之位,于楚国也是有利无害。”

阿兰的脸立马雨过天晴,笑如芙蓉,再为男子斟酒。

熊扬端着酒杯,倒也没有难色,只微微笑着:“是。是。夫人所言也有理。”

里氏胸口里那颗心,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哎哟,不得了,听到不得了的大事了。不仅知道女公子是谁了,而且,还知道了女公子要嫁给谁了。如呆把这个事透露给曹姬听,是不是有赏赐?不对,如呆趁这个时机巴结上韩夫人的话…问题是这百里,偏偏挡在她和韩夫人之间。她有点恼地在百里背后瞪一目。百里回身,她吓一跳:妈呀,这男人背面长了眼睛吗?

百里是用厉害的目光对着她看,道:“汝若背叛了主人,不怕主人把你惩处?”

里氏想到了曹姬喜欢的鞭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吾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们两人一对一答之间,明堂里边熊扬走了出来,并唤道:“百里。”

百里上前,尊敬道:“先生。”

熊扬瞥见了他身后突然多了个女子,不由惊奇。他无立马问话,是因于阿兰从明堂里跟了他出来。

“扬侯,请让我服侍扬侯起居。”阿兰娇羞地说。

百里大皱眉宇。然熊扬并无推拒,道:“可以。”阿兰便是欣喜万分,带人匆匆往熊扬今夜安排的居室走去。

“先生。”百里对主人的口气有些急躁了起来。

“此人是何人?”熊扬离开明堂有数步后,询问里氏来路。

“此人是上卿大人夫人阿妹之人。”百里望四周后小心作答。

熊扬审视的目光放到了从暗处走出来的里氏身上。

里氏第一次面见王侯,简直幸福得快要晕了。想她那个男人阿才,哪有眼前这潇洒英俊又有至尊地位的男子养眼。当然,她不会自不量力以为自己能癫蛤蟆吃天鹅肉。她向熊扬行礼,平静住激动道:“为妇里氏拜见扬侯。”

“上卿夫人阿妹曹夫人入住侯馆?”熊扬问。

“是。今夜在侯馆过夜,明日前往商丘。”里氏拼命压着嗓子里的抖动。

“吾若是想见见曹夫人,可有难处?”熊扬道。

里氏眨巴一下眼皮:“不难。”她心里其实困惑:熊扬见曹夫人做什么?熊扬与曹夫人认识吗?

“行。吾明日清晨在马厩与夫人相见。”熊扬说。

得到了这个任务,里氏当即在百里掩护下出了院落,上了阁楼,并手脚并爬闯进了屋子里头。

曹悠与阿鱼看她激情迸发的模样,实属诧异。

里氏抖着嗓子说:“夫人,扬侯欲与夫人在明日相见。”

“扬侯?”曹悠是不知由姬之后有哪些人到侯馆了。

“楚国熊扬侯,今也在侯馆过夜。”说着里氏打哆嗦的指头指向了后院子。

阿鱼深深地簇起眉:关于司徒勋的事情,最记得那首《绿衣》。如今,司徒勋与由姬在一块儿,是意味什么变化了吗?

106、围剿

佰零陆.围剿